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30 龍蓮紀事（齊天變／素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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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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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7)

樓主發表於: 2016-05-30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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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0 龍蓮紀事（齊天變／素還真）

芙蓉雨

聽著這首歌打出來的，可以當BGM。

標題起名無能，只是篇日常約會文而已。

我猴男友力必須暴棚。

------

　　試問，苦境最浪漫的情話？

　　時節緩緩推送，仍未入伏，白日已是令人難熬的豔陽蒸騰。但使農人棄田，江湖人丟下相殺戰帖的，不是夏日的燠熱，而是江湖的奇聞軼事，俗稱——八卦。

　　試問，苦境最浪漫的情話？

　　不等人思考，便聽那說書人自問自答，客官有所不知，那就是南風不競對禳命女那句告白——我的山水落你眉間，你肯入畫嗎？——後來誰笑說了，可是他不是被禳命女打了一巴掌嗎？話聲才落，茶肆裡一下沸水般喧囂哄笑了起來，再聽不清說書人的聲音。

　　齊天變起身走出茶棚，踏入陽光範圍。並不是嫌周圍吵鬧，而是熙熙攘攘的市街道上，有誰人比陽光更耀眼，一下穿過人潮，跳入了他的眼簾。

　　便一刻都等不及似的，朝那人疾步而去。

　　不是說好喝茶等我嗎？素還真見著來人，將手上的一包什麼交給對方提去，另一手拂塵一甩，銀絲飄落躺回臂彎裡。

　　還不都你太慢了，天氣這麼熱，怕你中暑昏倒在街上被人踩到，造成別人的麻煩。齊天變看了一眼白蓮臂彎上的拂塵，只得轉而拉著素還真的衣袂，走在前頭幫他擋開往來的人潮。

　　當他們回到方才的茶肆，早已客滿沒了位置。素還真沉思一會，提議到，天氣這麼熱，不如遊湖吧。

　　也好，齊天變說，如今菡萏滿池，美景當前，足夠下飯。

　　翠環山上的蓮花你還看不夠、看不膩嗎？

　　不夠不夠，蓮花就是感覺永遠都看不膩！

　　哈！

◆

　　白蓮二人並肩來到湖邊水榭，租船的老闆在此將船牽了繩，栓在水榭的欄杆上，橫橫雜雜排了一列，並在柱上掛了一長布條，上面附庸風雅地書了句——買得輕舟小如葉，半容人坐半容花——老闆見他們來了兩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情侶，遂推銷道，一人一船，可坐可躺可載花，比較不拘束。

　　素還真聽完，轉頭看了齊天變一眼。那接收到諮詢的少年遂上前一步，指著布條上的字唸，上面寫，半容人坐半容花，你我一人一花，不是剛剛好嗎？

　　被指名的白蓮大笑。

　　老闆還不明所以，等到回過神來，手上已經被塞了碎銀，但人卻不見了。四下悄然，唯聽聞知了叫響空寂。欄杆旁，一失了牽掛的繩在湖上浮游，牽連點點飄萍。

◇

　　停泊湖中的小船上，齊天變打開油紙，見裡面包了幾個肉包跟饅頭，他一手一個饅頭，肉包都留給了素還真，說自己修佛多年，不吃葷的。

　　哎呀，劣者寡聞，大師久仰。

　　素還真你又在調侃我了對不對？

　　豈敢，豈敢。

　　齊天變看陽光灑在對方掩下的眼睫上像星光跳躍，而那人唇角帶笑，心情看似不錯，也就想，算了，本爺爺才不跟你計較。

　　而且美景當前，的確足以下飯。

　　饅頭才到嘴邊，齊天變忽想起以前被人當妖怪追著打的時期。一顆路邊撿的饅頭，是他性情轉變，變得冥頑厭世的契機。不過現在，手上的這顆，是那個說——你是妖怪又如何——的換帖買給他的，他終於能夠對這個人世放開心胸，安心地咬下一口饅頭。

　　湖的中央，水氣帶著蓮香揮筆疏宕，勾畫了整個夏季，氤氳上了誰的和誰的衣角髮鬢。不怕生的鷗鳥停在船沿，白蓮見了順手逗弄撫摸，然後誰哼了一聲，不是滋味地別開頭。

　　後來，連環繞著他們的鷗鳥都飛走，湖中有一瞬安靜——要變天了——兩人心裡同時想到，卻無人開口提及。未想他倆不急，天倒急了，雨勢一下就開到最大，伴隨雷鳴轟隆來勢洶洶。

　　小船隨著湖的漲潮搖晃，齊天變說，糟糕，我暈船。素還真眼睛一眨，反問，那要來點刺激的嗎？

　　那一日，在湖畔水榭躲雨的人都看見了，湖中一條金色的龍，在大雨中衝上雲霄，消失不見。誰聽誰喃喃了一句，是龍神！因為這句龍神，一處名不見經傳的小湖突然間聲名大噪，遊湖的人堪堪有擠破頭的趨勢，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

　　衝上雲霄的一龍一人完全不知道底下的狀況，身處險惡的二人——齊天變靈活地閃躲青光雷電，而素還真屏氣凝神，負責注意周遭，以防不測。兩人默契合作，一點也不意外地衝出難關。

　　破雲而出剎那，龍身夾帶的水氣合光劃出一道七彩長虹。

　　遊龍翩若驚鴻，徜徉無邊長空。素還真伏在龍頭頂端，睜開適應了強光的雙眼。終於放眼望去，無邊雲海隔絕了塵世喧囂，而肩上那些所謂天下蒼生，死生契闊，彷彿都隨著水氣被陽光給蒸發了，連自己都沒發現什麼時候屏住了呼吸。

　　天若有情天亦老，這句話嘆的，到底是天無情，抑或是有情人？

◇

　　盛夏驟雨總是短暫的，烏雲消散之際，齊天變與素還真降落在一處融雪後的嶙峋高峰。

　　素還真關心問到，好多了嗎？

　　當然，我洪福齊天的齊天變耶！

　　是是，託你洪福。

　　話落，兩人忽地相視而笑，莫名的，或許只因身邊是彼此。

◆

　　要回去了嗎？素還真問。

　　聞言，齊天變突然繞過來跳上素還真的背，扣緊環在白蓮頸上的雙手。他打著耍無賴的旗幟說，回去換你載了，一人一次很公平。

　　看不到臉，只聞得身下人一聲哈笑，然後拍打他的屁股叮嚀一句，大師，抓穩囉。遂從山頂化光而逝。

　　等到兩人回到湖中央時，晚霞早在山的一端點起火。一朵一朵的蓮宛如業火在湖上燒開一片，而底下湖水閃著的金光宛若龍鱗。齊天變注視著水面如審視自己，心想，如果此景是一幅畫，那畫名便該是——萬劫不復。

　　突然齊天變轉頭，沒頭眉尾問了一句，你肯入畫嗎？少年垂眼不敢看對方表情，卻看見白蓮舉起了手......少年身上一顫，他以為自己也會被賞一個巴掌，但那掌最後卻溫柔落在他髮頂上，安撫似地。

　　素還真嘆道，唉，知道了，回頭畫一幅大鬧天宮給你。

　　吭？……喂，如果我是孫猴子，那你是什麼？

　　你不是說過，我是你猴毛中的猴蝨的肚中蛔蟲的蛔蟲毛的毛蝨嗎？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