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1.13 (襲蓮)【寂靜城市】20 (完結)，13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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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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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11-27 0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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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3 (襲蓮)【寂靜城市】20 (完結)，134F

管理提醒︰本帖被晏雪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0-08-05)

前言：

1.人物性格亂入，配對是101號的襲蓮。
2.架空文，聖誕文(未必能在聖誕節前完結)，芭樂情節。
3.這篇會獨立出書。

==============================================

我只是想寫下一個故事，一個只對我們自己產生意義的故事；別人可以遺忘這個故事，但我們必須記住。 W;,RU8\f
D@iS#+22
～阿札克‧穆‧拉罕

1. 劫糧

亞伯市的早晨一向寧靜，這股靜謐通常會持續到濃霧散盡後。然不同於往常的每個清晨，今日直到日上三竿，整個亞伯市還是靜悄無聲，靜得連瑪西家那隻年邁老狗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廣場上聚集了亞伯市所有的青壯人口，阿札克抬起年輕黝黑的臉龐，注視廣場前背對東方日照的偉岸男人，等待他口中的一道指令。

男人有個很特別的名字，他叫襲滅天來。

「這項計畫策動已久，今天，是關鍵之刻，」襲滅天來開了口，聲音是與他俊逸外表相反的低沉，卻很乾淨。「害怕的人儘管站出來。」

全場鴉雀無聲。

「害怕並不可恥，可恥的是連害怕都怯於承認。」襲滅天來再度開口，似乎不滿意無人退卻的陣仗。半晌，見無人反應，他撇了撇嘴角嘖道：「那麼……狂歡開始。」

此言一出，廣場前歡聲雷動，所有青壯皆動員起來，揹上槍枝與砲彈，將整箱整箱的手榴彈運往重裝車，他們嘴裡哼著輕快歌曲，搬運武器箱的手勤快熟練地動作著，就像裡頭裝的只是雞蛋一樣。阿札克是唯一一個嚴肅的年輕人，他沉默地編列好自己旗下士兵，輕裝尾隨發號施令的襲滅天來身後，往距亞伯市百里遠的伊利斯國軍政要地進發。

跳上重裝車，阿札克安頓好其他士兵後，獨自坐在車子角落觀看地圖，腦裡不斷演練先前與襲滅天來在基地裡共同排佈的劫糧計畫。

「你昨晚沒睡好對吧？」手搭在翹起的左腿上，襲滅天來漫不經心地問道，目光注視一片滾滾黄沙浪濤。

「睡不著。」

「你就是這麼神經質，」嗤笑，襲滅天來睞了阿札克一眼道：「先睡一下，快到了我會叫你。」

阿札克依言頭枕車角假寐。襲滅天來見他閉眼便不再搭理他，起身站在突起的站台上，遙看距離他們愈來愈遠的亞伯市。

一個曾經繁華，卻慘遭蹂躪血洗的殘破迷都。

亞伯市位於伊利斯國的南方邊境，是伊利斯國裡甚不起眼的一個小市鎮，居民自給自足甚少與遠在北方的政府接觸。六年前伊利斯鄰近強國雅沛國誣指，雅沛商人在伊利斯國慘遭狙擊一事是伊利斯意圖侵略雅沛國的證明，因而發動戰爭。然實際上雅沛興兵的真正原因卻在於伊利斯國境內盛產的能源晶礦石，向為能源匱乏所苦的雅沛國覬覦伊利斯的豐富礦源，幾次與伊利斯國交涉轉讓採晶權未果，便隨便羅織了個罪名給伊利斯國，想藉戰爭奪取能源晶礦。

戰爭一爆發，伊利斯境內各大商業要鎮在數日內連番失守，伊利斯政府一路退守到南邊最後的軍政據點馬海鎮，以廣闊的沙漠為屏蔽阻卻雅沛深入，再加上國際輿論對雅沛國的施壓譴責，雙方遂得一弭戰空間。

外患方歇，內亂隨即爆發，一些伊利斯官員與雅沛官員勾結叛國，引進少數的雅沛士兵進入南方要地，挑動南伊利斯人與從北方南遷的北伊利斯人發生衝突，政府為防伊利斯自亂陣腳，出兵強制鎮壓卻又偏袒北伊利斯人，引起南伊利斯人的強烈不滿，鎮壓未收效果，反激引更加劇烈的內戰，戰火頻仍，民不聊生。

以整個伊利斯版圖來看，亞伯市毫不起眼，但經過戰爭的摧殘，眾多興榮城鎮相繼衰敗後，亞伯市反倒成為伊利斯南方堪稱富庶的市鎮，也一舉成為政府軍勒贖、掠奪的對象。襲滅天來的印象很深刻，當時一位政府要員領了一支六人軍伍前來亞伯市，宣布即日起亞伯市的稅收將增加百分之七十，並額外開增稅項，包括農民本身的農地也得課稅。

他的父親是亞伯市市長，代表市民和政府要員在廣場前協商，周圍圍著一群亞伯市的支持民眾，雙方交談時，他的父親無意間弄髒了政府官員的鞋子，就是這麼一件小事，點燃了恐怖屠殺的導火線。官員一聲令下，拿著機關槍的六個軍人即展開無差別掃射，廣場四周登時安靜無比，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那年他十五歲，摀著耳朵躲在廣場後方的水泥管裡，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砰通砰通。從水泥管的洞隙中，他看見父親被迫趴跪在地上舔淨官員那雙沾滿塵垢的皮鞋，任官員將一腳踩踏在背上肆意欺凌，父親舔得慢了，軍人便隨機進入房舍抓了幾個女人小孩槍殺示罰。

雖然他年紀還小，但他知道，父親逃不過死劫，也不想逃。

父親憤怒地起身反抗，一把抓住官員的衣領死死地攢緊，不管身體嵌了多少顆子彈。幾位軍人見情勢不對紛紛上前試圖扯開父親與官員，掙扎間，兩顆手榴彈從一位軍人的軍備袋裡掉落，緩緩地滾向水泥管。

他伸出手，握住兩顆手榴彈，拔開引信將手榴彈拋擲出去，下一秒，父親、官員與糾纏的軍人被炸成飛濺的肉泥。剩餘的兩位軍人見狀，憤而舉槍指向他，卻被不知何時從屋裡奔出來的幾十名小孩團團圍住，一些人奪走他們的槍支，另外一些人負責用小刀、銳利的樹枝割斷他們的喉嚨。

兩名軍人臨死前的表情寫滿了不可置信，他們並不知道，早在他們來亞伯市之前，亞伯市已遭不知名的傭兵集團以及其他民兵組織洗劫過好幾次了，他們只是比較倒楣，逼出了人在絕望時的殘酷反擊。

從那刻起，亞伯市只剩女人與小孩。亞伯市的死傷被當成一場意外，政府派了一些調查員前來詢問官員與軍人的死因，『與亞伯市的居民起衝突』無疑是最好的理由，誰都不會懷疑到柔弱的女人和小孩頭上，但這並不表示他們可以從此遠離迫害。

襲滅天來召集亞伯市所有八到十五歲的小孩，組成亞伯市自治民兵隊，再請亞伯市中僅存的受過軍事訓練的老莫德傳授他們格鬥技巧。老莫德年輕時替伊利斯國打過幾場戰，建立不少功勳，卻因愛喝酒與私行為不佳而被革去軍職逐出軍隊。儘管如此，他仍然是頂尖的軍事人才。

老莫德的雙手因為酗酒而發顫不止，連槍把也握不穩，但那絲毫無礙於他執行嚴格的軍事訓練，襲滅天來和其他孩子為此吃了不少苦頭，老莫德死的那天晚上，襲滅天來和阿札克在他病榻前陪他喝了一整晚的酒。他面色臘黄，笑容卻很燦爛，頻言襲滅天來他們是他見過最優秀的人才。

可惜，政府永遠不懂得善用人才。說完，老莫德眼一闔腿一伸地走了。

他們卻還處於水深火熱中。

重裝車穩穩地橫越一小段沙漠，朝伊利斯市政大廳前進。這次的行動是『劫糧』，打劫一批預定由伊利斯偷渡出雅沛國的軍火，換取與伊利斯交易的籌碼，順便替伊利斯政府清除內部毒瘤。

緊握槍桿的手不自覺地握出了汗，襲滅天來拭去手心滿滿的汗液，轉頭看向一旁的阿札克，他似乎真的睡著了。

輕笑，他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根殘煙，點燃，悠悠地吞雲吐霧。

[ 此帖被devil在2010-01-13 22:2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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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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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7-11-27 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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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戰爭題材背景的故事，熱血啊
阿來扛著槍，帶領著武裝部隊，想想就覺得帥爆了

期待一步出場，D，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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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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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6)

2樓發表於: 2007-11-27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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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是一件殘酷又血腥的事，然而為了貪念不顧他人生命的人更是可怕。

突然想起劇中某片段裡的對話：
"機關不恐怖，恐怖的是貪婪的人心"(大意)。

人常常因為不知足，動起想擁有更多不屬於自己的人事物，讓他人陷入危機甚至面臨生死關頭。
戰爭，就是由此而生。

阿暴，是我的錯覺嗎?
這篇字數比你以往來的少，是開頭的關係嗎?(笑)
我想著襲滅帶著一群人要『劫糧』，那，他們會戴口罩嗎XDDD(被踹飛)

黃沙、吉普車、步槍(還是萊福槍?)，嘴叼著煙，豔陽、汗水、焚風(會死人吧=.=)，真的是...
太亢奮了>w<(爆)
很有f耶~~~~~~(捧臉)
吶吶吶
那阿步什麼時候會出場呢^w^

最後，跟你說一句我看完這篇文之後的簡短感想：
"衝吧！阿來(阿暴)"XD
(暴：為什麼我要衝啊~~~?")
(俺：寫文衝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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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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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3樓發表於: 2007-11-28 0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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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心安
我必須先說
戰爭只是因為背景需要
實際上我的著墨並不多
因為我比較想側重情感鋪陳，所以不打算擴大這篇的題材
(而且這篇設定是介於短篇與中篇之間，我得斟酌取捨)
所以戰爭的部分懷心就加減用想的吧(毆)

不過，阿來無論如何，都是很帥的啊^.^
一步等會就出來了^++++^

感謝懷心的小花

風
你是回上癮了嗎？噗
其實你說的那句話，不只可以套用在機關，還可以套用在很多東西上，例如科技
我想，人心始終是如此的，可以很恐怖，也可以很善良，我們永遠沒辦法真正了解人在想什麼
就算我們也是人

不是妳的錯覺，確實字數比較少
也不是開頭的關係，因為每篇大概都不長
我又沒有要寫成中長篇，打算寫一小段就貼一小段
我現在能混的時間很有限，一次積太多反而懶得打出來了
為何要戴口罩=.=?這是什麼邏輯Orz

有感覺就好
那我就放心繼續寫，是說...這種開頭會不會太嚴肅啊
其實內容不嚴肅的說......(趴)

感謝你的簡短感想喔=.=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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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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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4樓發表於: 2007-11-28 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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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錯劫

「噯，小姐，不好意思，請問革猶醫院怎麼走？」

佇立在馬海鎮市政大廳前，一步蓮華東張西望，手裡捏著的地址條已皺得辨不出原貌。看看電子錶，離預定抵達的時間還剩一分鐘，一步蓮華無奈地吁了口氣。他已經提前一個小時出發，為的就是替自己預留找路的時間，沒想到還是迷路了。

這下可給蒼添麻煩了，還有天子……免不了又是一頓嘮叨，加上他又忘了帶通訊器……無疑是雪上加霜，找個電話亭求救？不，火速揮驅走腦海浮現的念頭，他要靠自己找到革猶醫院！

「革猶醫院？」再度確認名稱無誤，年輕女子手指指向背離市政大廳的另一條寬敞大道說：「它不在市政區喔，你得往那邊再走……約莫十五分鐘，建議你用走路的會比較快，這時候車子通常塞得厲害。」

果真走錯方向，一步蓮華暗汗，他的路感從小學畢業後就沒再進步過了。客氣地道了謝，他認命地朝女子指示的方向走去，沿途走走看看，在一對人馬行經面前時被勾去注意力──

卡卡其馬戲團。

※

三路軍於淺灣會合，襲滅天來跳下車清點及確認人數，隨後抽走阿札克手上的地圖，用嘴咬掉麥克筆筆蓋，在地圖上圈出三個地點──市政大廳、距市政大廳左側十尺的國家表演廳，以及市政大廳後方的舊體育場，現已廢棄久無人用。

「我們的運氣一直都不錯，」他扯開一抹邪笑，自褲袋掏出一張卡卡其馬戲團的宣傳海報。上面標示著馬海鎮正是卡卡其馬戲團巡迴公演的第三站，公演日期就在今天，地點是馬海的國家表演廳。

「那我們就按計畫進行。麥連塔，帶著你的小隊悄悄潛入舊體育場，記住，行動要隱密快速，到達定位後等候我的指示進行爆破。敏特力，你的隊伍留守淺灣，協助事成後的撤離行動。」

「了解。」

「阿札克，你知道我們的目標在哪裡嗎？」

明知故問。阿札克暗喟，襲滅天來興奮的神情他最是熟悉，畢竟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同伴，當年是他在第一時間察覺襲滅天來藏匿在水泥管內，也是他猜測出襲滅天來下一步的舉動而主動配合他，率眾突襲僥倖存活的兩個軍人。

「國家表演廳。」他四平八穩地答道，雙手穩健地調整著武器。

按住阿札克忙碌的手，襲滅天來神秘笑道：「不必重裝，讓你的小隊換上普通衣服，攜帶輕便的武器防身即可。」

「你打什麼主意？」

他們這次劫的糧數量不多，只有一件，卻極為重要，它是伊利斯國耗費鉅款秘密研發的新型武器，尚在試用階段亦未對外公佈。伊利斯政府出了內賊，計畫暗渡陳倉將武器樣品偷渡一份給雅沛國，以換取他們在雅沛的政治地位，將來若雅沛順利進佔伊利斯，他們依舊可以保住官位、榮富無虞。

這就是伊利斯頂尖情報販子透露給他們的消息，情報販子的身分來歷不明，與他們之間的交涉皆全程使用代號：『吞佛』。

而他們的計畫則是利用爆破舊體育館來引開市政大廳的警備，他與襲滅天來這路軍再乘隙劫取武器樣本。

「既然是暗渡陳倉，代表他們的交易必然是偷偷摸摸而非光明正大地進行。你想，要將武器樣本以掩人耳目的方式運出市政大廳，再運出馬海邊界，什麼方法最隱密？」

「你是說……」阿札克眼睛一亮，視線轉到馬戲團的公演宣傳海報上。「難怪他們要選擇今天交易。」卡卡其馬戲團是舉世聞名的慈善性馬戲團，不論是富裕強國還是貧窮弱國都是他們駐足之地。正因如此，卡卡其馬戲團在國際間享有美譽，其成員在表演前會先進入市政大廳與伊利斯官員會面，以示伊利斯國的歡迎與馬戲團為客的尊重之道。

襲滅天來帶笑地點點頭。「有人魚目混珠，照子放亮點，就能找出可疑人物。」

※

革猶醫院是馬海鎮生意最好的醫院，不為別的，就為它數一數二的先進醫療設施與醫術卓越的醫療人員。它雖位於伊利斯國的南方要地馬海，卻不隸屬於伊利斯國，而是由『超國界醫師組織』出資建立的。

超國界醫師組織成員是來自世界各國自願深入戰貧區提供醫療服務的優秀醫生，而其資金來源則為固定的全球性募捐活動，外加世界各國的醫師公會每年百分之五的基金捐助。

革猶醫院只是超國界醫師組織在伊利斯國的數個據點之一，它的主要負責人有兩位，分別是蒼，年約二十五、棕髮紫眸、有笑跟沒笑看起來差不多；以及善法天子，年約二十四、藍髮鳳目、有笑跟沒笑看起來差很多。

「蒼，一步蓮華說他幾點會到？」剛替病患打完針的善法天子走出病房，轉進醫護室看見蒼時，順口問了一句。

「現在幾點了？」剛吃完飯血糖升高，蒼瞇著只剩一條縫的眼睛反問。

「下午一點半。」

「照他的說法，應該是半個鐘頭前。」

「……他又沒帶通訊器了？我去找他，你接應一下我的病人。」

「可能沒辦法，今天人太多了。」探頭看了看門外大排長龍的病患。

「……好吧，不管他，反正逛完整個馬海鎮也只需六個鐘頭。」乾脆地脫下甫穿上的外套，善法天子接過護士遞上的名單，匆忙走進另一間病房。

※

一步蓮華墊高腳尖，在擠得水洩不通的圍觀群眾間努力擠出一點喘息餘地。

總算看到了。露出滿足笑容，他乘著簇擁力道來至接近售票口的看台附近，手探向口袋摸出幾塊『索朗』(伊利斯貨幣)，準備買票進場，顯然忘記他正在尋路中。

先前在米坦國時就曾聽聞卡卡其馬戲團要世界巡迴公演的消息，無奈米坦的難民營工作實在太忙，他壓根榨不出其他時間抽空前去觀賞，這回來到馬海鎮，定要好好看它一場。

比起週遭國家，伊利斯的生活水準屬於中上程度，尤其是南方要地馬海之繁榮，並不遜色泱泱大國的熱鬧城鎮，惟伊利斯的城鄉差距頗大，這點是伊利斯政府必須用心思索改進的缺陷。

環顧馬海鎮的瑰麗建築與公共設備，一步蓮華如是忖著，四處打量之際，眼角餘光突然撇掃到一位身著特技服裝的女孩子，正打表演廳入口走出，手裡還推著一輛看來極為笨重的推車，推車上頭緊密裹綁著雪紡白布。

他瞧那女孩走路搖擺不穩，顯是推車太重所致，便向前排開人潮打算助她一臂之力，一步蓮華心想，或許推車裡裝的是特技表演道具，邊想他邊伸出手扶了眼看就要傾斜的推車一把。

女孩被一步蓮華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卻也很感激他臨危之助，頻頻道謝外雙手卻不著痕跡地排拒掉一步蓮華的進一步扶持。

「謝謝，我沒事，我可以自己來……」

「小姐不用跟我客氣，這推車看起來挺重，不如我來推……」

一步蓮華以為女孩不好意思麻煩別人，正親切地想化消女孩的戒心時，一聲如雷巨響從市政大廳後方傳來，緊接著地表傳來隆隆震動好似地牛翻身，所有民眾先是愣了一愣，兩兩對看雙眼滯然，等意識到發生何事後，才一個個嚇得面色鐵青，邊尖叫邊往外胡亂奔竄。

「爆爆…爆…炸，恐怖行動、恐怖行動……」有人含糊不清地嘶嚷著，原本聚集在售票口前的民眾一哄而散，或往地下道，或往附近商家尋找掩護。

一步蓮華見此情狀，連忙低聲對女孩道：「這裡很危險，我幫妳把推車推進去表演廳好嗎？」雖是問句，姿態卻不容推阻，因情勢急迫，一步蓮華也顧不得禮節了，他旋了個身欲掌舵推車，不料女孩竟一反剛才的溫順，冷惻惻地啐道。

「多管閒事的傢伙，就別怨我。」說完，她冷不防地抽出腰間以皮革裹著的白刃，高舉相準一步蓮華白皙的後頸，使勁下刺。

憑藉著敏銳知覺，一步蓮華機警閃過暗襲，回首欲探查仔細，兩道黑影卻先他一著攻擊女孩，女孩像是有所防備，迅疾由緊繫於兩臂的袖袋裡甩出兩把匕首擲向兩個黑影，後者俐落躲過同時擊發出三顆消音子彈，命中女孩雙膝與側腰，女孩悶哼一聲，痛厥倒地。

「你們是誰？」一步蓮華有些不專心地問道，目光不斷飄移到中槍而血流如注的女孩身上，他得快些替她止血。

「多管閒事。」

聞聲，一步蓮華倒抽口氣，他竟沒察覺背後有人！正待回頭後頸卻遭一重擊，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朦朧間映入眼簾的是張斯俊中帶點輕狂的臉。

不是很清楚的臉，卻能在頃刻間奪去他的呼吸。

「他是誰？」阿札克努努嘴問道，眼神有絲訝異。這個全身白衣的白髮男人昏倒的姿勢還真恰好，就倒在襲滅天來懷裡，更令他訝異的是，襲滅天來並未推開他或把他交給其他人，反而是將他駝負於背，再吩咐其他同伴將裝載著伊利斯國最新遙測武器的試驗樣本運上停在三條街外的吉普車裡。

「也許和她是同路的，先一併帶回去，」頭也不回地應答阿札克的問題，襲滅天來催促著同伴：「麥連塔，收工；敏特力，我們正往淺灣移動。」收起通訊器，續道：「阿札克，你負責扛那個女的。」

[ 此貼被devil在2007-11-27 22: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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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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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7-11-28 06: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劫糧劫到美人，阿來果然好眼光，自己充飢用的嗎？

那兩個等不到迷路小孩的醫生有不尋常的味道，感覺脫下白袍就會變身成高手....

第2篇結束得吊人胃口，小D晚上要認真加班唷！明天等第3篇～～（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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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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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7-11-28 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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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販子的身分來歷不明，與他們之間的交涉皆全程使用代號：『吞佛』
→又見『特務吞』，大笑～～～

是說，阿步要倒也要倒在大帥哥阿來的懷裏哦，阿來也捨不得別人來扛阿步
嘖嘖，這兩人初見面就親密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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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孟天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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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7-11-29 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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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特別的時空....怎麼我對號入座阿來跟阿步好像身處中東世界@@
滿腦子是阿來身穿迷彩裝，阿步穿有白色燈籠褲的阿拉伯裝><.....
明明是在很動亂的城市相遇~怎麼大大的標題卻是寂靜城市?
看來是另有一番意思與趣味~
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貌似兩人有一見鐘情的fu
呵~蒼和善法看來要費一番心思找人囉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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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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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7-11-29 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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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燁安
你覺得阿來捨得讓給人充飢嗎？XDD
你說的也是啦，那兩位等不到人的人也是深藏不露的
我哪有吊人胃口...如果阿燁被吊了，第3篇你肯定會被吊得更嚴重(麥打我>"<)
我不是每個晚上都能打文的=.=(應該是不能打文的晚上居多，淚)
感謝阿燁的小花啦

懷心安
那個特務吞我也覺得很好笑
其實雖然這篇阿來身邊的人幾乎都是自創人物
但那很大的原因是我不能用霹靂的名字帶進去啊，看起來很奇怪
雖然主角兩個人的名字已經夠獨特了
但實際上阿來身邊的人其實多少都有霹靂人物的影子啦(不過我當然是沒忠於原味，痛毆)

親密啊...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點頭)→一看就知道又在亂亂想了
感謝懷心的小花花

西禔之間您好
嗯...我的名字都特意取成這款的了，自然是以中東為取材對象啦
不過不要對號入座啦，因為其實文裡的背景部分處理得非常簡化
所以才不想直接採用真實的背景，而換成架空
嗯啊，動亂與寂靜並非是相反詞啊^+++^
是不是一見鍾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特殊感覺是一定的^///^
我想阿步皮要繃緊一點了
阿蒼還不要緊，阿步是很怕天子生氣的(噗)

感謝西禔的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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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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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07-11-29 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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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試探

「聽說老大帶回個漂亮女人，是阿札克扛著的那個嗎？」坐在車子裡，敏特力聒噪的聲音於後座響起，劫糧行動中他負責的是後撤事宜，收到襲滅天來傳來的消息後他便立刻整隊接應，一接到襲滅天來的小隊成員隨即啟動重裝車離開馬海鎮，一刻也不多做逗留。他們前腳甫離開，政府重軍後腳即搜尋至淺灣，兩方時機抓得分秒不差。

敏特力只隱約看見襲滅天來揹著一個身形和他差不多的男人，他面部朝下，敏特力無法看清他的長相，而跟在襲滅天來後頭的是阿札克，他的肩頭也扛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很明顯的是個女人，但他一樣看不清楚她的長相。

「是長得很不錯。」麥連塔打趣回道。

「唷～」吹了聲口哨，敏特力不正經道：「真想跟阿札克換工作。」

「可惜是個男的。」

「男的？那肯定不是伊利斯人。」伊利斯男性普遍身材都很高大，不過或許也有特例吧，敏特力歪了歪腦袋忖道。「要長得這麼矮小也不容易，是嚴重營養不良？嗯嗯，會不會是因為這樣才會去當賣國賊的爪牙？」

「噗～～」忍不住，麥連塔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敏特力，你永遠都是這麼有趣。」

「好了，小麥，不要再捉弄他了。」麥連塔的小隊成員，也是爆破組的製彈專家葛斯基一手搭在好友身上，搖頭嘆道：「小麥說的不是阿札克扛的那個人，是老大身後揹的那個人。」

「什麼？」一聽，敏特力更吃驚了。「那女的吃什麼長大的？身材竟然跟老大差不多。」

「噗哈哈～～」再度捧腹大笑，麥連塔將頭靠在葛斯基肩上，笑得說不出話來。

「敏特力，你實在是……」翻了個白眼，葛斯基雙手一攤，沒輒了。

※

在車上打打鬧鬧一番後，敏特力終於見到了傳說中那名俘虜的真面目。

下車後，他們將兩名俘虜分別安置在不同地方，一步蓮華被關進特製的牢籠內，裡頭只有一張石板床。

「哇塞，皮膚真好。」近距離仔細地打探昏迷的一步蓮華，敏特力開始品頭論足。「頭髮也很柔順，嘖嘖，眼睫毛真長……」

「夠了，敏特力，你說話的語氣真像變態老頭。」

「什麼話！」不甘心地回啐，敏特力搔頭道：「哪有間諜長那麼漂亮的？指甲還修得整整齊齊……他真的是間諜嗎？」

「這你要問阿札克或者是老大，」聳肩，麥連塔靠在牢籠角落，他負責看守這名俘虜，等他清醒再告知襲滅天來。「其實我也覺得他不像。你看，有哪個間諜會隨身攜帶手帕的？」這傢伙怎看都像來自優渥良好的家庭環境，怎會和那個女人攪在一塊？

「小麥，沒想到你看起來粗獷，觀察倒挺細膩的。」不客氣地揶揄道，敏特力續問：「老大他們還在審問那個女人嗎？問這麼久。」

「喔，情況好像有點脫軌，剛看葛跑來跑去的急著找姆媽，大概是傷勢太嚴重了他們搞不定。」姆媽是亞伯市碩果僅存的醫護人員，早先曾在大都市當過幾年護士，後來戰爭爆發她便遷回老鄉，她的丈夫在五年前的亞伯市屠村事件中犧牲，這幾年她一直擔任亞伯市的傷療看護，他們這支民兵隊伍三天兩頭撞得皮開肉綻一身傷，全賴姆媽的悉心照料。

「這樣啊，我去看看。」克制不了愛湊熱鬧的天性，敏特力跳起來，衝出牢籠轉往另一邊的審問室看個究竟，實際上只是一間廢棄的穀房。

搖頭輕嘆，麥連塔丟掉菸蒂，用腳踩熄星火，獷野的臉上出現幾許落寞。雖說組成民兵自治團隊似乎是他們唯一能自我救助的方式，不過他們都很清楚，亞伯市的未來並不在他們手上。

即使他們擁有堅強的實力與高度的團結力，但與制度齊備、資源豐沛的政府軍相比，仍是渺小得不值一哂，他們只能勉強力保亞伯市不再受到不合理的欺壓，卻無法真正振興亞伯市。

當然，他們也可以放棄亞伯市而到大城市尋求發展，絕對能比現在的境遇好上數十倍，然而沒有人捨得拋下這個根。如果連根都忘了，縱使功成名就也不值得驕傲。儘管不容許自己背根，但他們對其他弟兄倒不這麼想，在他們之中只有阿札克受過完整的教育，所以他們都很鼓勵阿札克到都市開拓視野；還有襲滅天來，雖然他字認不得幾個，腦袋卻十分聰明靈活，做事又極具衝勁與魄力，這樣的人不管到哪個地方都有生存能力，也很有機會闖出名堂，不過想歸想，麥連塔也知道，不會有人離開亞伯市的。

這就是他們的選擇，命運雖囿限住每一個人，他們卻也多少擁有主導自己人生的選擇空間，一如躺在石床上的那個白髮男人，必定也在他自身命運賦予的框架下進行自我的選擇。不管是當間諜，還是無端被捲入風波，皆然。

麥連塔笑了笑，甩去驟然萌生的傷懷，若教敏特力看見了，肯定又是一陣大驚小怪，那小子八成以為每個人都該是像他一樣『樂天無憂』。

正想著敏特力，人就從外邊急忙跑進來。「小麥小麥。」

「怎麼了？」

「你會不會心臟按摩啊？還是心肺復甦術？」

「會一點吧……我不確定，情況很嚴重嗎？姆媽呢？」

「姆媽不知跑到哪裡去了，那個女孩子臉色蒼白一直冒冷汗，好像有點呼吸困難，加上中槍的地方又血流不止……」

「所以需要心臟按摩？」麥連塔懷疑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反正能救的方法有一個就試一個。」死馬當活馬醫，現在也只能這麼辦了。

「嗯，她若死了也麻煩。」頷首，麥連塔將敏特力推出牢籠，反身要鎖上牢門時，一步蓮華微弱的聲音幽幽盪來。

「等等……讓我…去，我可以…救她。」

※

一步蓮華起身甩甩頸子，那人下手的力道真重，他到現在都還有些耳鳴，幸好沒造成其他影響。

「沒時間讓你猶豫了，我是醫生，快放我出去，遲了或許就來不及。」

一步蓮華顛簸地來到牢門前，眼神坦然直視著麥連塔。

既澄淨又深邃的眸子，令麥連塔印象深刻，他的聲音無畏而堅定，聽起來很舒服又讓人無法抗拒。

「別輕舉妄動。」示意敏特力拔槍以待，麥連塔打開牢門。

「人在哪？」一步蓮華未多加理會身後監視的人與他手上的槍，救人如救火，一秒都耽擱不得。

「跟我來。」朝敏特力點點頭，麥連塔在前引路，敏特力壓後監督，慎防一步蓮華途中逃逸。

三人飛速移向廢棄穀倉，門一開，一步蓮華看傻了眼。

※

一群大男人團團圍住一個全身浴血的女孩，有的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發呆，有的在四周走來走去想幫點忙又插不上手。

在場唯一較『有用處』的兩個男人，一個皮膚黝黑閃爍健康的光澤，他一臉肅穆，雙手卻忙中有序地固定更換止血布；另一個膚色較為白皙，眼神帶點兇氣，卻生得十分好看，他正以指掌壓住不斷汨血的傷口，並不時伸手探測女人脈搏檢視她的狀況。

「麥連塔，他怎麼會在這？」襲滅天來看向進入穀倉的三人，語氣不怎麼友善但也還不到責備地步。這個女人氣息太過衰弱，怕是撐不到姆媽前來了。

可惜，沒能從她口中探得其他重要訊息。

麥連塔尚來不及回答襲滅天來，一步蓮華已著手指揮道：「你去打水，愈多愈好；你找找看有沒有尖銳的細管，找到後用酒精消毒一下；還有你，不要杵在這發呆，去找條乾淨的毛毯，必要時替傷患保溫。」

眾人面面相覷，不曉得該不該照這個俘虜的指示去做，腳步卻不由自主地緩緩移動。

「照他說的去做。」襲滅天來冷硬的聲音消除去眾人的疑慮，他們加快動作並清出一條暢道供人順利進出。

「她患有氣胸。」一步蓮華蹲在襲滅天來身側，詳細觀察女人後下了結論，續道：「你先不要離開，繼續壓住她的傷口，你也是，繼續更換止血布。」

吩咐完，一步蓮華不再看向兩人，而是聚精會神地處理傷患。子彈造成的傷口雖流血不止，但還不足以致命，最需緊急處置的是她因體力流失以及情緒不穩等症狀導致的突發性氣胸。

「細管找到了嗎？」

「在這。」

接過細管，一步蓮華撕開女人的上衣，摸索她的肋邊，爾後將細管尖銳的一端刺進她體內、刺穿她的胸壁，緩慢釋放出她積在胸腔裡的空氣，然後俯身替她做人工呼吸。

「接著處理槍傷。」拉過急救箱，一步蓮華翻找所需的醫療器材，幸好治療槍傷不需太過精密的儀器，他用止血箝止住血流，消毒傷口後再割開皮肉、取彈、縫合、最後敷藥。

※

順利救回女人，一步蓮華鬆懈下心情，抹去額上汗液，綻露如釋重負的笑容。

襲滅天來從頭至尾安靜地注視著他施行急救，未吭一聲，待女人傷勢穩定後他朝麥連塔使了使眉色，一步蓮華又被帶回牢籠內。

接著襲滅天來遣散所有隊員要他們好好休息，為夜晚的慶賀儲存體力，自己則和阿札克留下來收拾善後。

「看他的技術，應該是醫生沒錯。」收拾到一半，阿札克忽然開口道。

「這無法洗清他的嫌疑，我們不能冒險。」

「其實你一定有看到，這個女人動手想殺他。」這麼多年的交情，他瞞他不過。「就算只有一瞬間，但你在看見他的剎那失神了對吧？」

既被識破，襲滅天來也無意對好友隱藏。「似曾相識……他給我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在售票口前瞥見他的容貌時，他的心臟好似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緊緊勒束住，讓他險些喘不上氣。

「你這樣一說……我倒覺得你們兩個是有幾分神似。」愈看愈像那麼回事，阿札克沒來由地打了個激靈，對自己天馬行空的奇想感到好笑。

「你是要說也許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有何不可？」

「是啊，有何不可。」說完，兩人互視，雙雙扯開淺淡微笑，襲滅天來富饒興味地說道：「敢開我玩笑的人不多。」

儘管隊裡成員都是兒時玩伴，但一個組織需要形式分明的紀律，這是老莫德的堅持，久而久之便形成一股默契。麥連塔他們偶爾還是會和他說笑，但大多時候皆是謹守分寸，不會太過踰矩。

沒好氣地回睞襲滅天來，算是對他的發言不予置評，阿札克轉口道：「假如他真的只是個醫生，你要怎麼辦？放了他嗎？但他很可能已經知道我們做了什麼事。」

沉吟片刻，襲滅天來答道：「我比較擔心他不只是個醫生。」丟掉染血的手套與白布，他續道：「剩下的交給你。」

※

襲滅天來來到牢籠，一步蓮華正坐在石板上，彷彿在等待他。

他暗挑眉，發覺對方沉著靜思的模樣很能挑撥自己的情緒。整整心緒，他開口問話，語氣平板像在執行例行公事一般。

「名字。」

「一步蓮華。」

「你是醫生？」

「是，超國界醫師組織的成員。」

「為何會到國家表演廳？」

「……因為我想買票看馬戲團表演，」言及此，一步蓮華腦海突然浮現藍髮好友的美麗臉孔，他額際冒了些汗，想到自己好似還沒跟蒼他們連絡……真是一團亂。「你大概不相信，不過這是事實。」

他方才顯然是走神了，襲滅天來瞇眼暗忖，益發覺得眼前這人有趣得緊，在這種關頭走神？他壓下內心的一點湃然，續問：「你不害怕嗎？」

他靠在牢房角落陽光照射不到的陰蔽處，這個角度恰可讓他飽覽一步蓮華臉上的表情，那並非是基於養尊處優或不知世事而有的泰然令他玩味。

「怕什麼？怕你對我施虐嗎？」他答得輕鬆，眼尾摻了絲笑意。「你會嗎？」

「會救那女人是因為她還有一點用處，」襲滅天來冷冷地提醒著。「並非是不忍心讓她死。」

「這我很明白，」點頭，一步蓮華輕道：「如果得不到想要的訊息，你會殺了她。」

「或者我該讓她回去密告，等軍隊剷平亞伯市。」

「她很害怕，」一步蓮華合攏雙手，回憶替女人急救時的感覺。「即使幾乎失去意識，她還是緊緊抓住我拼命地呼吸，看著我將細管插進她胸側。」

聽著一步蓮華的陳述，襲滅天來沉默不語，靜候下文。

「她不想死，就算知道活下來可能比死更痛苦，她依然想活下去。」

「你在替她求情？別忘了你差點死在她刀下。」

「那是……自保。」語出，一步蓮華輕蹙眉心，連他自己也訝異自己會掰出這種說辭，但某種定義下，勉強也算得上是……自保。「也許她有難言之隱。」

「哈……」失笑，襲滅天來心情驟轉愉悅，阿札克常說他是怪人，眼前這人較之於他卻是不惶多讓。

「我想說的是，她和你們都一樣，很清楚活著的痛苦。」

活著的痛苦……襲滅天來閉上眼，嘴角隱約牽扯一抹難喻的笑。「那麼你呢？你清楚嗎？」

語畢，打開牢門，襲滅天來迎向陽光回首瞥望一步蓮華，逆著光的容貌明明滅滅，正如他難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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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13 (襲蓮)【寂靜城市】20 (完結)，134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