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03 【笑光現代】承擔 (9)，2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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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3-09-28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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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3 【笑光現代】承擔 (9)，20F

半夜睡不著亂撇的笑光現代文，雖然苦掉了....>"<
但笑爺就是個背負了很多的人啊。
這篇設定為兩人同年，高三生。
然後我就會繼續滾回去填之前的腦補坑，
一定。　Ｑ＿Ｑ

＝＝＝＝＝＝＝＝＝＝＝＝＝＝＝＝＝＝＝＝＝＝＝＝＝＝＝＝＝＝＝＝＝＝＝＝＝

【笑光現代】承擔 (1)　

天海光流比平常提早十分鐘到車站等邪馬台笑一起去學校上課。

邪馬台笑是個十分重承諾的人，從來不曾遲到，甚至有時候會等不及直接騎機車去天海家載他上學。

天海光流卻是個十分喜歡賴床的人。

打從兩人相約要一起上學以來，天海光流總是遲到的那個。

前一晚，他想起這個月已經遲到了十幾次，實在有點對不起守時的邪馬台笑，所以他特地調了六個鬧鐘，終於成功搶在邪馬台笑前面，成為率先抵達車站的人。

然而不知怎麼的，邪馬台笑卻遲到了。

眼看整點的電車駛離月台，天海光流不禁有些焦急起來，便拿起手機給他撥了通電話。

嘟嘟嘟的響了幾聲之後，手機那頭傳來邪馬台笑的聲音，不同於以往，聲音有些狼狽。

「啊？光流嗎…抱歉！我今天可能趕不上了，你不用等我，先去學校吧！」

「（你發生了什麼事？）」天海光流自認對他十分了解，這種不平常的語氣，一聽就知道有狀況。

「沒有啦！稍微有點睡過頭而已，別囉嗦了！你趕快去學校，不然會被記遲到的！」

「（無所謂，電車已經開走了。我在這等你，沒事就快點過來。）」

「難打壓內！」邪馬台笑急怒起來：「沒我你會迷路喔？叫你先去就先去啦！廢話那麼多做啥？」

「（我說了，我在車站等你。）」天海光流很堅持。

「你……吼！」邪馬台笑氣得想摔電話：「你煩不煩啊！」

他的聲音實在太過響亮，回音竟然從手機外面傳進天海光流耳裡。

天海光流乍然回頭，就在不遠處，一欉紅色朝天髮，急急往車站大廳的公共座椅後方蹲了下去。

「………….（你在幹嘛？）」天海光流朝目標走了過去。

「我、我、我哪有幹嘛！」邪馬台笑壓低聲音：「就、就收訊不好啊！不跟你說了！我要掛電….話…」

還沒說完，那熟悉的球鞋已經出現在眼前。

邪馬台笑嘆了口氣，把手機塞回口袋，順著白色球鞋無奈地向上望去。

氣氛尷尬非常，天海光流皺著眉，滿臉不解。

「（你在幹嘛？）」又問了一次。

「沒有啦！」邪馬台笑猛然站起，不耐煩的喊：「就叫你先去學校你不聽，這下子兩人一起遲到，很有趣嗎？」

「（既然早就來了為什麼要躲？）」

「我才剛到好嗎！」邪馬台笑始終背對著天海光流，努力迴避對方的視線。「就是睡過頭了啊，怎樣？我不能偶爾睡過頭嗎？」

「（邪馬台笑！）」天海光流有些生氣，雖然他不知道笑在搞什麼鬼，但是從剛剛到現在，笑的態度不自然到了極點，而且完全沒有正眼看過他！為什麼？

「（你看著我！）」他用力扯住邪馬台笑的左手，想把他凹過來，誰知邪馬台笑忽然喊了一聲”啊”，隨即滿臉痛色推開了他。

天海光流這才發現，現在明明是夏天，邪馬台笑卻穿著厚重的冬季制服外套。「（你………受傷了嗎！？到底怎麼回事？）」

邪馬台笑還想偽裝，可手臂實在太痛，裝也裝不像，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只能下意識抓緊傷處忍耐。

「（給我看！）」天海光流見狀，立即上前想脫掉他的外套。

「你幹嘛…就沒怎樣啦…喂！住手！」雖然邪馬台笑本來就力大無窮，可是此刻手臂疼痛不止，根本無法阻止光流的動作，用來偽裝的外套三兩下就被他扒了下來。

外套一除，邪馬台笑大嘆一聲，按著傷痕累累的手臂，一屁股朝椅子上坐了下去。

天海光流則是看傻了眼。

笑的兩隻手臂佈滿了大大小小一條一條的傷痕，看起來有用鞭子抽的，用棍子打的、用刀割的、用什麼東西燙的，最誇張的是，他從剛才就一直按著的左手肘處又紅又腫，看樣子是傷到骨頭了。

「（你……….）」天海光流感到渾身無力，愣愣地跟著坐了下去，碰都不敢碰他，就怕又戳出個傷來：「（為什麼會這樣？你發生了什麼事？）

「別問了！」邪馬台笑什麼都不想多說。

「（是不是伯父… ）」

「叫你別問了！又不是什麼值得談論的事，丟臉都來不及了！」

「（笑…..）」天海光流輕輕握住那粗大的手掌，難過的什麼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就這麼默默的牽著手，很久都沒有人開口，直到天海光流漸漸紅了眼眶。

看他這副難過的樣子，邪馬台笑不禁嘆了口氣，認輸了。

「我沒做錯。」他緩緩說道：「就算我給他錢，他也只是拿去買那些毒品殘害自己。雖然我跟他沒什麼感情，但是他仍然是我老子，他既然生了我，給了我生命，那就算我欠他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沉淪，無論他怎麼對待我，甚至要拿刀殺我，我也不會給他錢，讓他去慢性自殺。」

天海光流默默的聽著，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掉。

「我頭腦不好，不夠聰明，本來就賺不了什麼錢，但他是我的親人，無論他幹了什麼壞事，我還是會給他最基本的敬重。所以、就算搬磚頭再辛苦，為了維持我們的生活，我都會堅持下去。我願意無條件奉養他，這是我應該做的。可是…」

邪馬台笑忽然一咬牙，往椅子上槌了一拳：「我不能忍受他，想要打壞我的機車！那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我從初中畢業就開始就騎著它，就算午餐不吃，也要省下錢來好好的保養它愛護它，它就好像是我的同伴…看著它，我就會記起，原來這世上，還是有疼愛我的親人…….」

「（笑….）」天海光流眼淚流個不停。

自從高一認識笑開始，笑就每天騎著機車來載他上學，甚至載著他到處遊玩、散心，那台車不僅對笑意義重大，對他也是一樣，充滿了兩人之間最美好的回憶。

「昨天他的毒癮又發作，就在我的面前打電話給藥頭，藥頭來了，他就找我討錢，我不給他，他就當著別人的面，用棍子打我、用鞭子抽我，想逼我就範…哼！」他冷笑一聲，接著說：「他當然不可能知道，我已經把錢都藏起來了，藏在他絕對不可能找到的地方，每天只給他飯錢和買香菸的零花錢，那些錢根本不夠他買藥，所以他就抓狂了…..」

「他拿了把刀子，撲過來想殺我，我搶下了刀，折斷扔進垃圾桶裡，但是他已經瘋得沒理智了，又去拿打火機想燒我，結果你知道嗎？他忘記放火殺人是需要氣油的…哈、哈…….」邪馬台笑悲慘的大笑出聲：「他眼看打火機燒不死我，幹脆拿了一把榔頭，想打爆我的腦袋…..只可惜，他神智不清，力道和準頭都拿捏不好…」

「（別說了…笑！別說了…）」光流哭得不能自己，不顧四周行人的眼光，緊緊抱住邪馬台笑的肩膀，想給他溫暖，但笑的身體實在太冷太涼了…

「那一下打進了地板….哈哈哈…」邪馬台笑抓緊著光流身過來的手臂，淒涼大笑道：「結果你猜怎麼樣？地板被砸出了一個大洞，我卻一點事都沒有，他終於知道打不贏我，於是他就拿著榔頭跑到院子裡，想砸壞我的車，來威脅我…」

「他做什麼都可以！他想要殺我，只要他有那個本事，讓他殺死我無話可說。但他就是不能動我的車！我不能傷他，當他舉起榔頭朝我的車砸下來的時候，我只能用手去擋，我寧願他砸我，哪怕砸死我，也不能砸我的車…」

天海光流聽不下去了，滿臉眼淚都來不及擦，就抓著笑，想把他拉起來：「（走！我們去報警！我們去找能幫助你的人，你沒必要繼續忍受這些！他不能再這樣對你！他不能！）」

「…..光流，你知道嗎？我終於還是保護了它，保護了我的車。」邪馬台笑不為所動，嘴角微微勾起：「我保護了母親留給我的車，我保護了載著我們跑遍全世界也沒一句怨言的車，保護了充滿我們二人回憶的車……我，很高興啊。」

「（笑….）」天海光流又哭了起來。

「後來，他體力不支昏倒了，藥頭熱鬧看完也跑了，我回屋子裡找了條繩子，把他綁在床上。然後我就騎車跑了出來，三更半夜的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還帶著滿身的傷…」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天海光流激動的喊，天生有發聲障礙的他，平常只能夠用寫字跟人交談，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全世界就只有邪馬台笑一個人能聽得懂他說話。

所以即便他喊的殘破不堪，邪馬台笑還是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找你喔？」邪馬台笑摸了摸光流的小腦袋，順便丟了包面紙給他：「三更半夜是要把你家人嚇死嗎？這種丟臉事，發洩出來就算了，我才不想四處張揚。」

「（可、可是、可是你…!!!）」天海光流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你發生這種大事，還要我不聞不問嗎？）」

「這算什麼大事？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而已。只不過這次傷得比較誇張罷了。」

「（你……….！）」天海光流氣得發抖。

「唉、好了好了…我沒事跟你說這麼多幹嘛！」邪馬台笑按著手臂站了起來：「總之，我就是不想讓你看到這些傷，才故意躲起來，確定你去學校之後，再想辦法偷偷跟去…」

「（你白癡嗎！？）」天海光流抹乾眼淚，跟著站了起來，雙頰氣得發紅，眼眶還殘留著淚痕，怒道：「（傷成這樣還去什麼學校！？給醫生看過了沒？）」

「小傷看什麼醫生！那個人毒癮發作、神智不清，本來就沒什麼力道，不然我還會站在這裡跟你說話嗎？」

天海光流一言不發，強勢拉過邪馬台笑：「（走！現在就去給醫生看！）」

「痛痛痛…光流！」邪馬台笑一把甩開他：「你別亂了好不好！你忘了，我老子是犯人，案底多的數不清，若在假釋期間，被人發現他…」邪馬台笑壓低了聲音：「發現他不但跟藥頭接觸，還要殺自己的兒子，馬上又會被抓進去的…而且很有可能判重刑。」

「（那正好！你就解脫了，再也不用忍受他了！）」

「我不能這樣做。我說過了，就算他是禽獸，只要他活著一天，我就必須照顧他一天。這是我對母親，也是對我自己下的承諾，死也要遵守！」

「（笑….）」

「好了！」邪馬台笑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關心我，謝謝你。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承擔。今天就不去學校了，麻煩你幫我請一天假。至於這些傷…..我等等去買些藥來抹一抹就沒事了。都已經過了一夜，我想他的癮頭可能過去了，我還是要回去看看…」

「（笑…！）」

邪馬台笑說著，從書包裡翻出一疊皺摺的筆記本：「幫我交給赤羽。他這個班長也很不好做，光等著收我的作業，就被老師釘滿頭包，哈！還好我總算亂七八糟的寫了一點….」

「（邪馬台笑！）」

「啊！還有…」又拿出兩本破爛的漫畫：「這是答應要借給鬼哭的漫畫，跟他說前面三集我找不到，叫他直接看結局就好。」

「還有…..」邪馬台笑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因為天海光流已經衝了上來，狠狠將他一把抱住。

「怎、怎樣了啦…」邪馬台笑左手不靈便，只能用右手輕輕回摟住他：「這裡是車站，你不怕有人會說話喔…」

天海光流將臉埋在他懷裡，死命的搖著頭。

「就跟你說沒事，若不是你一直問，我也不打算說出來啊！…要聽又要哭，是在靠北嗎？」邪馬台笑笨拙地安慰。

奈何天海光流就是死死抱著他不肯放開。

「真的沒那麼嚴重，剛才是我情緒失控而已，發洩出來就舒服多了。說起來，也要感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垃圾。」

「（……………..）」

「好了，你是要抱多久？第一堂課都過一半了，你還不趕快去學校？」邪馬台笑想推開他，卻反而被抱的更緊。

「光流！我手很痛啦！快放開我！」邪馬台笑大吼。

天海光流終於鬆了手，接著按住邪馬台笑火紅的後腦，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邪馬台笑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

雖然兩人的確互相喜歡，也隱隱約約知道到自己的感覺，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去確認彼此的心意，一來他們都是男人，這種關係並不容於世俗眼光，二來邪馬台笑對於自己的家庭背景感到自卑，不願意將光流也牽扯進來，三來…..光流太單純，可能不了解、也沒有意識到跨越那條線後所代表的意義……

對邪馬台笑來說，他寧可將這份感情永遠壓在心底，打算跟光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就夠了。

因此，當天海光流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跨越了那條界線，他整個人都呆住了，大腦完全無法運轉。

他太過慌亂，面對光流生澀的吻，雖然胸膛有股熱意湧了上來，卻沒辦法坦然的面對。

他推開他。

「夠了！你到底在做什麼？」邪馬台笑面紅耳赤，氣息紊亂，嘴邊還殘留著屬於光流的水痕…

四周圍已經有人開始對他們指指點點。

天海光流頂著略微紅腫的雙眼，直直凝視著他。

＝＝＝＝＝＝＝＝＝＝＝＝＝＝＝＝＝＝＝＝＝＝＝＝＝＝＝＝＝＝＝＝＝＝＝＝＝

待續

[ 此帖被符歌在2014-09-08 10: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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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7)

1樓發表於: 2013-10-01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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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9.28 【笑光現代】承擔　

爆字數了，再拖一篇，苦情狗血繼續...(毆
另外感謝送我小花和給予推薦的道友們喔 ^_^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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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你這個人…..還有點腦子嗎？」

衣川紫一邊用繃帶纏緊傷患的手肘，一邊不住地投以鄙視目光。

「痛痛痛…你這女人就不能溫柔一點嗎？」傷患發出痛苦的哀嚎。

衣川紫繼續加重力道：「活該！正常人這時候已經去掛急診了，你居然還跑到學校保健室到底是哪招？」

「喔喔喔…靠北!!!」傷患痛苦不堪，瞪著旁邊罪魁禍首，大吼道：「還不是光流！？要不是他一直囉嗦，恁爸才沒打算要來學校找妳這個庸醫！」

聞言衣川紫一挑眉，將繃帶包紮固定完成後，狠狠朝邪馬台笑手肘傷處用力拍：「是啊！我這個庸醫學藝不精，沒讓你的手整隻廢掉，還真是對、不、起、了！」

邪馬台笑痛得哇哇大叫，一旁的天海光流見狀，連忙衝過去阻止衣川的暴行：「（笑不是故意這樣說的，別生氣！）」

「蛤？」衣川紫有聽沒有懂。

「（我說…..）」

天海急欲解釋，卻被邪馬台笑粗魯打斷：「你不用說了！一點小傷給她亂搞到變重傷，算我衰小啦！」

「小傷？」衣川紫冷道：「還真是小傷。只不過一輩子不能拿竹刀參加全國大賽而已，根本沒什麼嘛！」

這句話果然相當有震撼力，邪馬台笑嚇得騰一下子跳了起來，一旁的天海光流也被嚇得差點沒站穩。

「妳別亂說喔！！雖然妳家是醫學世家，學校破例指派妳做實習校護，妳妳妳…妳也不能恐嚇威脅傷患啊！一輩子不能拿刀…是在裝肖維嗎？」

邪馬台笑從高一開始就加入了劍道部，與同班的神田京一、赤羽信之介、柳生鬼哭，合稱劍道部的四大天王，甚至還一起將社名改為西劍流，聲勢銳不可當，已經蟬聯兩屆高中部劍道大賽全國冠軍，正準備再挑戰第三屆。

「邪馬，請你搞清楚狀況，」衣川紫指著隻纏滿繃帶的手，冷道：「你的手不是去扭到，也不是撞到，而是直接被人用榔頭給砸到！你覺得，我還需要說什麼來威脅你嗎？骨頭裂傷那就不必說了，你還想就這樣放著不管…我老實跟你說，就算傷好了，留下的後遺症就有可能讓你什麼都拿不起來….這樣你還想要去比賽嗎？哈哈，真是做夢。」

「那、我...我這不是來找妳了嗎？」邪馬台笑開始冷汗直冒。

西劍流已經是他坎坷人生中少有的快樂，若是以後都不能拿刀比賽，他覺得自己一定會發瘋。

「（衣川…！）」天海光流十分明白比賽對笑的重要性，急忙跑過去抓著衣川紫，懇求道：「（拜託妳…治好笑的傷…他、他真的有不能去就醫的苦衷啊。）」

「天海，你說什麼我是不懂，但我必須要明白的告訴你們，這裡再怎麼說也只是學校的保健室，我也只是實習校護，在器材不足技術也不足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妥善處理邪馬台笑的傷勢。所以…」

「所以就算了！妳也盡力了我不怪妳！」邪馬台笑自暴自棄的吼道：「不能比賽就不能比賽，反正西劍流有鬼哭他們就穩贏了，也不需要我！」

「（笑，不准這樣說！）」天海光流怒道。

氣氛頓時凝重起來，衣川紫看著他們，嘆口了氣，道：「邪馬，我沒興趣探聽你的私事，但看在跟你同學一場的份上，你又是京一的好兄弟，我還是有這個義務提醒你，無論你遭遇了什麼樣的困難，你的人生永遠都是你自己的，要怎麼選擇，沒人可以干涉也沒人能夠代替你。希望你別因為一時意氣，做出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說完，衣川紫就重重關上保健室大門，回教室上課了。

「哼！」邪馬台笑憤怒地抓起書包：「真是浪費時間！俺要回去了！」

「（笑！）」天海光流抓住他的肩膀：「（冷靜點，一定還有辦法…）」

被衣川紫告知有可能無法參加比賽的打擊實在太大，致使他情緒完全不能控制，猛地一下甩開了天海光流：「無所謂！反正高中畢業之後我就要直接去工地幹整天的活，去賺錢養活我那個爛鬼老爹！既然上不了大學，也不差那一次的比賽！」

「（你心裡才不是這樣想的！）」

「哈哈！」邪馬台笑只是搖頭苦笑，努力裝出蠻不在乎的模樣：「我欠他的，反正都是我欠他的…哈哈哈！衣川說那什麼屁話，什麼後悔一輩子的決定，什麼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哈哈…光流啊，你聽過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徹底心灰意冷。

「打從那個人，那個從來不曾撫養過我的人，回來找我討債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認命了。今天的是手，明天可能是腳，後天…他要將我這條命討回去，我也無話可說，誰叫我是他生的…誰叫我是他的兒子…哈…」

「（不是這樣的！）」天海光流從背後抱住了他：「（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放開。」

「（不。）」

「放開！」

「（不！）」

邪馬台笑用力扯住光流的手掌，想把他從自己身上扒開：「我叫你放開！」

天海光流看不清邪馬台笑的表情，也慶幸他看不見自己的表情。

他不管邪馬台笑如何掙扎，就是死也不放開手，顫聲道：「（這個世上，絕對不是沒有在乎你的人，難道你都看不見嗎？你都感受不到嗎？為什麼這麼簡單就要放棄自己？你明明不是這種人！）」

「簡單？」邪馬台笑怎麼都掙脫不掉，滿腔鬱悶無處發洩，只好對著牆壁一拳猛擊過去，連痛覺都麻木了：「你以為我想放棄嗎？你以為我願意放棄嗎？光流，如果是你，面對一個根本不可能改過自新，只會不斷傷害家人的父親，和一個深愛你也深愛父親，卻被父親狠心害死的母親，她還留下一封信，要你無論如何都不能拋棄父親，還要原諒那個殺人兇手，你告訴我…我除了放棄自己去成全她，我還能怎樣？還能怎樣？」

天海光流感覺到自己抱著笑的手臂上，有些熱熱的東西流了下來。

「我努力過，打拼過…一開始，我深信自己能做到，我願意放下對母親的歉疚，壓抑對父親的怨恨，放棄玩樂時間去打工，努力賺錢，就是想給父親一個衣食無缺的生活，幫助他脫離毒品控制，讓他能夠好好過完下半輩子。所以下了課我去工地搬磚頭，一直搬到三更半夜，有時候太累就在工地睡著了，第二天又直接來上課，因為我也想跟其他人一樣，過著學生應該過的生活。就算功課很爛也不要緊，我甚至還能抽出時間交朋友、練劍道，為了回報關心我的人，不管多累多辛苦，我都很努力的去活著..............」

「但是那又怎樣！」邪馬台笑一拳又一拳砸著牆壁：「那種沒價值的努力，到頭來只換來一次又一次的毆打、汙辱、殺機！那個人…根本就希望我徹底消失，對他來說，我只是垃圾，一個他恨不得立刻摧毀掉的垃圾！我累了，我已經累了，不想堅持了，不想努力了，這一切都很該死，那就通通去死吧！」

「（住手！）」天海光流竄到邪馬台笑前面，抵住那已經傷痕累累的拳頭：「（別人可以傷害你，只有你不能傷害你自己！）」

「不關你的事！」邪馬台笑臉上淚痕未乾，他不願意脆弱一面被人看見，一把推開光流，伸手在臉上一通亂抹試圖掩飾：「拜託你，別再跟著我！我已經夠狼狽了，你離我遠一點行嗎！」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天海光流抓住邪馬台笑的雙肩：「（我知道我派不上用場，我這樣的人，連話都說不好，但…就算我對你毫無用處，我還是想幫你，陪在你身邊，跟你一起承擔！）」

「多拖一個人下水有意義嗎？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怎樣都擔不起，兩個人一起擔，下場就是一起被壓垮而已！」

「（我不在乎！）」

「那我在乎，行不行！」邪馬台笑想起早上那個吻，頓時一陣發熱，他勉強將那洶湧的情感壓了下去，乾澀地說：「當初你被人欺負，我替你解圍，只是路見不平，你沒欠我什麼，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

「還有，你的語言既然我能聽懂，一定也有其他人能聽懂，只是你還沒遇到而已。所以，你根本就不用一直跟著我啊！」

天海光流被這番話徹底激怒，平常不太生氣的他，激動之下竟然控制不住，吼出了低沉又殘破的聲音：

「邪馬台笑，你的腦袋就只想得到這些嗎！？」

邪馬台笑愣住。認識光流兩年多，還是第一次聽見他說話，驚訝得他完全呈現當機狀態。

「不管有沒有人聽得懂我，只要不是你，就不行！」天海光流第一次發出聲音，喉嚨痛到不得不用手按住，聲音變得斷斷續續：「我、跟著你，是因為，我…不想…離開你…」

「因為你是邪馬台笑…我…咳咳…我…就是想跟你…一起…承擔…」

看他痛得臉色發青，邪馬台笑連忙制止：「你不要勉強說話，我都聽得懂，照平常的樣子就行了..」

「什麼欠不欠的…鬼才欠你…我…咳咳…呼…哈…」

「光流！別說了！」

「我、我…呼…哈…我…」

「叫你別再說了！」

「我要說…我一直偷偷…練習…就是為了要讓你..聽見我說…我..咳咳咳..」天海光流拼命地吞嚥口水，不停地壓下咳嗽，努力不懈地喊著：「我…早上那樣對你…是因為…我…我…我…」

天海光流抬眼，與他四目相接，然後他榨盡了全身的力量，極其不浪漫地怒吼了出來──「我喜歡你啊!!!!!!!!!!!!!!!!!!!!!!!!!!」

那一瞬間，邪馬台笑忘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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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 此帖被符歌在2013-10-10 23:5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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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3-10-03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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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又是光流先告白呀
笑叔一次獲得接吻兼告白也太賺...
不過笑的身世真的很悲慘被家暴受重傷不能參加劍道比賽
還好他有光流在身邊也算有個安慰
小光流要怎麼幫助笑叔呢期待

[ 此帖被fantastic32在2013-10-31 23: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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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3-10-05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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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2樓(fantastic32) 的帖子

感謝回覆。

每次都讓光流先說出來其實是我的私心XD (其實整篇都是私心吧
笑爺從各個角度上來看，都不像會輕易吐出真心話的人，雖然是個直腸子，但夠不夠坦承就難說了XD
而且光流又比較單純，所以....嘛，誰先說其實都一樣啦，反正兩人都有那個心思哈哈~
感謝您的期待~~
也感謝給予小花和推薦親 (鞠躬

[ 此帖被符歌在2013-10-05 16:3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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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3-10-11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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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上中下什麼的完全不夠，於是繼續延長回數...！ (握拳！

(3)

「……………你個笨蛋。」

邪馬台笑將剛買的礦泉水遞給天海光流。

「………」天海光流默默接過。

他現在連動嘴都懶。幾個小時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告白，因為太過激動，導致他的喉嚨到現在還劇痛不已，只能不斷靠喝水來壓制，這已經是第三瓶了。

河隄上，映照著夕陽的光輝。

真是好漫長的一天啊。兩個人都在想。

「抱歉。」邪馬台笑拉開啤酒拉環，仰頭喝起來：「今天…一時情緒失控，讓你看了不少笑話。」

天海光流聞言，搖了搖頭。

「唉….」邪馬台笑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結果也沒回去看那老頭，算了…反正每次毒癮過去起碼會昏睡兩天…正好偷個閒…」

天海光流轉頭看著他，很想說些什麼，可惜喉嚨痛得實在很無力，糾結了半天，只能跟著嘆了口氣。

「不說了，提到他就煩。」邪馬台笑喝光啤酒，用僅剩的右手，將空瓶朝河堤旁的垃圾桶扔了過去。

正中目標，啤酒罐正確俐落進了垃圾桶。

「優夏！」邪馬台笑一陣開懷，情不自禁喊出了口頭禪。

見他心情好轉不少，天海光流心裡那些沉甸甸的東西也漸漸消失，頓時輕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拿著已經喝光了保特瓶在邪馬台笑面前晃了晃：「（為什麼我只有水？好歹也給我買罐啤酒啊！）」

「喉嚨痛喝什麼酒！」

「（手受傷喝什麼酒？）」

「我喝酒又用不到手！那你可以不用喉嚨喝嗎？」

「（………哼。）」天海光流鬥嘴失敗，雖然才開口說了幾句話，喉嚨又灼燒起來，痛得他猛吞口水，沒心情搭理對方了。

這氣呼呼的側臉實在太過可愛，邪馬台笑忍不住撐著下巴欣賞了起來。

時間慢慢流動著。

天海光流下意識不去理會旁邊傳來的視線，臉卻不由自主的發紅。

數小時前，他強吻了邪馬台笑。

之後，又想都沒想就跟邪馬台笑告白。

現在，他居然跟這個強吻兼告白的對象，像沒事一樣坐在河堤邊瞎扯。

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難道、邪馬台笑都沒有什麼要表示的嗎？

說到那個強吻也是。

「夠了！你到底在做什麼？」

當時，邪馬台笑推開了他。

為了不讓兩人關係鬧僵，他掩飾了所有受傷的情緒，推說是一時情急，想安慰他才做出這種事。然後，他就把邪馬台笑拉上電車，說服他去學校找衣川紫。

一路上，兩人沒怎麼交談。

邪馬台笑一直沉沁在自己的情緒裡，並沒有繼續追問關於那個吻的事，直到被比賽的事情刺激，情緒再度失控，天海光流才脫口說出了那四個字。

對於自己的衝動，天海光流並不怎麼後悔。

反正早說晚說，遲早都要說。

兩人都是高三生，在一起上課的日子所剩無幾，天海光流在家人的命令下，必須得參加大學考試，而邪馬台笑卻早就聲明畢業之後就要做個全職的工人，賺錢養家。

如果不在畢業前把話說出來，等到各分東西之後就更難說出口了。

天海光流不願意這樣。說起來，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邪馬台笑的呢？從依賴到信賴再到喜歡，這中間究竟怎麼轉變的？

他自己都弄不太清楚了，就更不敢去設想邪馬台笑的感覺。

因此，他到現在都不敢問邪馬台笑對於告白之後的反應。

不後悔是一回事，但實在沒辦法不害怕。

「吶、光流….」

天海光流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手一鬆，寶特瓶順著堤防邊滾了下去。

「難打壓內，怎麼可以亂丟垃圾！」

「（是誰害的!?）」

「好啦好啦！我本來就不是要說這個的！」邪馬台笑煩躁地抓了抓頭，面色困窘，有些不自然的紅。

「（…..那你本來要說什麼？）」天海光流有些莫名的期待。

「那個……就是說…..」邪馬台笑眼神遊離了許久，才慢慢開口道：「你和我在一起，真的開心嗎？」

「（………………….為什麼這樣問？）」

「我們認識也快三年了吧！我這個人….」邪馬台笑越說聲音越不自然：「除了能跟你溝通之外，也沒什麼其他優點吧？有時候還會亂翻譯你說的話，沒事又愛捉弄你，也不夠聰明，個性衝動、整個人亂七八糟….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我是男人啊！所以，你….那個…你為什麼…為什麼會喜歡上我啊？」

天海光流無語。

見他不回答，邪馬台笑急了起來：「你、你不會是和我開玩笑吧？」

天海光流瞪了他一眼，冷道：「（我沒那麼無聊！）」

「那、那…..」邪馬台笑覺得自己簡直笨拙極了：「到底為什麼啊！我想來想去都想不通啊！」

天海光流轉過頭看著前方的河川，眼神透著薄薄的一層失落，低聲問道：「（那你呢？）」

「欸？」

「（你….和我在一起開心嗎？）」天海光流苦笑：「（我無法跟別人溝通，什麼事情都要靠你傳達，一次兩次就算了，每天都這樣，你不厭煩嗎？）」

「我…..！」

「（一般來說都會厭煩的吧？可是你並沒有推開我，雖然偶爾很欺負人，但你…還是讓我跟在你的身邊，這又是為什麼？）」

「廢話！那、當、當然是因為，我把你當作、」

「（好朋友？）」

邪馬台笑心裡”喀噔”了一下，對這個詞彙莫名不舒服。

好像…並不是這樣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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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3-10-11 02: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字數繼續爆...囧

(4)

沒認識光流之前，他覺得高中生活相當枯燥無聊。

雖然也交了不少好朋友，還有西劍流這個精神寄託，可惜家庭因素使他背負了太多的陰暗，外表看似開朗的他，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寂寞又空虛的。

柳生鬼哭、神田京一、赤羽信之介….即便是這三個稱兄道弟的好友，他也始終保持著一份距離感。

他並不想讓他們踏進自己的私人領域。

那種感覺、也說不上來。大概、他就是這種個性的人吧？

曾經有一陣子，他一度偏差地認為，這輩子都沒資格交朋友了。

自己那種豪邁熱情的形象都是裝出來的，虛偽做作到了極點。

每天都用這種虛假的形象偽裝自己，根本無法真心與人交陪。

就這麼孤獨下去也沒什麼不好，他想。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在逆境中越挫越勇，至少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以近乎自棄的心態去過每一天，就在他以為這樣黑暗的人生不可能會有什麼改變的時候，前方卻毫無預警地出現了一道光明。

那是個灰濛濛的午後。

他翻牆去外面的便利商店買了2罐啤酒，正準備躲到天台去喝個痛快，卻碰巧在天台目睹了一樁霸凌。

天海光流被四、五個同學圍起來，像是被逼問著什麼。

邪馬台笑並沒有馬上介入，他躲在門後偷聽了一會兒。

似乎是A班的某個同學，在前兩天的一場模擬考中，偷抄了天海光流的答案，結果考試出來，兩人成績不僅相同，錯誤的地方也一模一樣。

老師認為他們有作弊嫌疑，將兩人帶到辦公室問話。

天海光流並沒有解釋，老師也知道他表達能力有很嚴重的問題，於是讓兩人當場重考一次，結果以此證明了天海光流的實力，並不需要作弊。

而那位真正做弊的同學，則被記了一支大過，從此對天海光流懷恨在心，三不五時就帶人找他麻煩。

天海光流因為發不出聲音，本就不喜與人爭執，幾次都隱忍了下來，那些欺負他的同學見他態度漠然，更是變本加厲，竟然把他帶到天台想圍毆他，甚至逼他開口說話。

其實，天海光流也並非弱不禁風，真要動起手來未必會輸，但是他因為不會說話的毛病，從小到大飽受的嘲笑和譏諷已經太多，瞬間的自厭，使他放棄了抵抗的念頭，任由那些傢伙對他拳打腳踢。

邪馬台笑終於看不下去，一腳踹開半掩的鐵門，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打人的同學一見是他全都嚇呆了，他才高一就已經是劍道部主將，平日聲名狼藉，相貌看上去又相當火爆兇狠，學校幾乎沒有人敢招惹他。

他走過去，對著那幾個打人的同學，粗聲笑道：「難打壓內，五個打一個，也太丟人現眼了吧？雖然路見不平這種事我沒興趣，但是沒搞頭的打架，我看了很刺眼…乾脆，我加入他那一隊，五個打二個，你們也不算吃虧，怎樣？」

對方縱然人多勢眾，也不敢真的跟他動手，只僵持了一會就摸摸鼻子作鳥獸散了。

「哼，這麼沒膽還敢出來混！」邪馬台笑打開啤酒喝了一口，將剩下一瓶遞給天海光流：「雖然不戰而勝有些無聊，也算值得慶祝啦，你說是吧？哈！」

「………………….」天海光流看了他一眼，並不想接受。

「又是一個不懂得享受人生樂趣的笨蛋！」邪馬台笑收回啤酒，極其故意地說：「高中生連啤酒都不會喝，難怪給人打心酸的！」

天海光流被激怒，立刻搶過他手中啤酒，拉開蓋環，仰頭一飲而盡。

甚至因為喝得太猛太急，不小心嗆了幾口，酒噴的一身都是。

看他這副狼狽樣，邪馬台笑忍不住捧腹笑了出來。

天海光流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氣喘吁吁地瞪著邪馬台笑，雖然知道他聽不懂，還是忍不住嗆了一句：「（你笑什麼笑？）」

「我笑你明明很有骨氣，看起來實力也不差，卻甘願給人打不還手，這不是標準的笨蛋嗎？」

「（我是因為…）」天海光流正欲再辯，卻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迅速抬起頭來，眼睛睜得暴大，舉步上前死死抓住邪馬台笑的衣領：「（你、你…你剛剛…剛剛說什麼！？）」

「說是你笨蛋啊！怎樣？這個架式，是要跟我輸贏喔？」

「（你………你……..）」天海光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輸贏就來啊，酒喝完正好活動活動！」邪馬台笑磨拳擦掌，一臉興致勃勃。

他以為天海光流一定會動手。

不料天海光流只是愣愣地看著他，眼神透出一種清亮的光芒，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

「（你、你聽得懂嗎？我說的話，你都聽得懂！？）」

「廢話喔！是有很難懂嗎？」

邪馬台笑不知道天海光流為什麼這麼激動，雖然他說話是有不清不楚一點，但也沒到無法理解的程度，聽得懂是很自然的事情，為什麼對方看起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天海光流摀住臉孔，努力壓抑想哭的衝動，十七年來唯一能和自己溝通的人就站在眼前，這是玩笑？還是奇蹟？

「喂喂，你還好吧？」邪馬台笑被他那副模樣嚇住了，笨拙地拍了拍那顫抖的肩膀：「我又沒欺負你，別哭啊！男孩子怎麼可以動不動就哭啊？喂喂…」

「（誰哭了…）」天海光流還想反駁，眼淚卻先一步奪眶而出：「（我….我…咦…奇怪….好熱…汗都流進眼睛裡了…哈…）」

「難打壓內！到底是怎樣你也解釋一下啊！」

「（這…嗚…說起來會很長…你..你大概沒興趣聽…）」眼淚流個不停。

「沒差啦，我作業都沒寫，這堂課剛好翹掉！坐下來邊喝邊說吧，就從自我介紹開始，我是一年Ｃ班的邪馬台笑，那你勒？」

「（一年A班，天海光流…）」

「天海…光流！」邪馬台笑細細琢磨了一番，爽朗笑道：「不錯的名字啊！喂…你也太誇張了吧，哭到鼻水都流出來了…」

他在制服外套口袋裡翻了半天，總算翻到一包有些破爛的衛生紙，遞了過去：「把眼淚擦一擦啦，男孩子哭成這樣，丟不丟臉啊！」

「（這是汗….）」天海光流接過衛生紙，臉頰通紅。「（今天太熱了！…流好多汗！是汗…！）」

「是是是，是汗。」邪馬台笑無語了。

從那之後，天海光流就成了他生命中最意外的存在。

他莫名其妙多了一份保護天海光流的責任。

天海光流那十七年來不被理解的痛苦，也在他身上得到了解放。

師長們對於他能理解天海光流語言的這件事感到震驚的同時，也順水推舟把和天海溝通的事情全權交給他負責。

就連天海的雙親也趕來學校關心，聽說兒子交了一個不用紙筆就能溝通的好朋友，都表示欣慰不已，他們緊緊握住邪馬台笑的手，鄭重懇請他能好好照顧光流。

邪馬台笑被搞得暈頭轉向，從來沒被人這麼重視過，承受如此多關愛的眼神，他也不得不試圖振作一下，慢慢去矯正自己那種灰暗的心態。

原本以為自己會不堪重負，沒兩天就想逃跑，但…天海光流並不是一個會黏人的傢伙，縱使只有自己能和他溝通，基本上還是各過各的，只不過偶爾一起吃個午飯，偶爾一起被老師叫去問話，下課無聊一起抬槓，有時候功課寫不出來多個人可以援救…..嚴格說起來，沒有什麼不適應感。

而且…他發現，他跟天海光流相當合得來，有時候聊得久了，會不自覺敞開心胸，讓他看見自己真實的一面。

就這樣到了高二，師長們認為邪馬台笑有助於拓展天海光流的人際，而天海光流又能輔助邪馬台笑的課業，這種相輔相成的效果實在太好，於是乾脆把天海光流也調到一年C班，和邪馬台笑同班。

如此一來，天海光流從此遠離了霸凌，迎來了更豐富多彩的生活。

在邪馬台笑努力牽線之下，天海光流認識了學生會長桐山守、副會長柳生鬼哭、班長赤羽信之介、班對神田京一、衣川紫，還有出雲能火、夜叉瞳、鬼夜丸等諸多好朋友，他們每個人都很風趣，雖然無法直接溝通，但大家都對他很好，邪馬台笑還順便把他拉進了西劍流。

不知不覺間，二人的距離越拉越近，邪馬台笑深埋心中的諸多陰暗，過去沒有人可以訴說，現在有了天海光流，就連自己那極為不堪的身世背景，也都能夠一吐為快。

天海光流是一個很好傾聽者，不會勉強說一些虛浮的安慰，卻能靜靜地待在他身邊，陪他喝完一打啤酒。邪馬台笑的生活，因為天海光流的出現而整個鮮活起來，負面思考也一點一滴的消失。

兩人甚至約好了一同上下課，假日沒事就騎著機車到處兜風遊玩，一起逛廟會，一起窩在漫畫店頹廢，一起去打球，一起去河堤邊進行揮劍特訓，然後一起在草地上睡死過去….

對於這樣一個會陪他笑，為他哭，和他一起創造了無數回憶的人，邪馬台笑怎麼樣都無法說服自己用「好朋友」這個詞彙去詮釋兩人的關係。

-待續-

[ 此帖被符歌在2013-10-11 02: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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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3-10-12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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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短篇變中篇了.........XD

(5)

夕陽餘暉逐漸消散，天色很快便暗了下來。

河堤邊上，兩個默然無語的人，專注凝視著沉靜的水面，只剩彼此的呼吸聲在耳邊迴盪。

思緒百轉千迴，都在想著同一件事。

那條近在咫尺的界線究竟該不該跨過去？

跨過去了，會不會改變現有的一切？

維持現狀，會不會後悔不曾改變的一切？

茫然、失措、忐忑、迷惑…..

「吶………」

終於，有人耐不住這無邊的靜默，率先打破僵局。

「很晚了，…再不回去，你家人會擔心吧？」

「（他們知道學校有晚自習…）」

「唉！」

聽到這聲嘆息，天海光流垂下眼，像個破掉的氣球，一臉灰敗。

「（抱歉，造成你的困擾….）」

「喂！你還記得嗎？」邪馬台笑打斷了他要說的話，接著說了下去：「以前，我要你在這裡揮五百次竹劍的事情。」

天海光流愣了一瞬，點點頭。

「你明明對劍道不拿手，我還是強拉你進西劍流，為了讓你在短時間之內成為正式隊員，對你做了很多過份的要求…哈哈！五百次，連我自己都沒什麼把握做到..」

「結果，你這個笨蛋，竟然真的給我揮了五百次…看你這麼拼命，中途一度想放棄的我，不知不覺跟著你努力下去，我們兩人總共揮了一千次，然後就躺在這裡睡到半夜才醒過來，把你父母急壞了…」

「（嗯，後來你送我回家的時候，也跟著被訓了一頓…）」天海光流回想那時的事，不禁笑了出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掃到颱風尾？）」

「不，以前從來沒有人責備過我，你的父母願意訓我，表示他們同樣很關心我，我…很感謝他們。」

「（嗯…..）」

「所以我更加不好意思，實在不該讓他這麼擔心，你會這麼晚歸都是我害的…」

「（過去的事提它幹嘛？他們又沒怪你…而且也不全是你的錯啊。）」

「是我的錯啊。」邪馬台笑忽然漲紅了臉，不自然地抓了抓頭：「你揮到第三百次的時候，我就該讓你停手了，你是初學者，體能又沒有很好，三百次對你而言已經是極限，要你一下子就跟上我的程度，根本強人所難…」

「但是，看著你認真的模樣，我發現，我完全沒辦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天海光流心跳急速加劇。

「後來我就跳下去跟你一起揮，那是我第一次，不願這麼早就結束和你相處的時光。」

「明知道會害你父母擔心，我還是…很自私的沒有叫醒熟睡的你，就這樣看著你的臉，看到連自己都睡著了…」

天海光流抓緊自己的制服下襬，不知不覺又紅了眼眶。

「雖然我不清楚這種心情代表什麼，但我知道，你和鬼哭他們不同。他們是我的好朋友，而對你………我不想用到這個字眼。」

「和你共度的時光，我很快樂，也很珍惜….所以光流、老實說……..」

天海光流秉住呼吸，等待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邪馬台笑頓了一頓，轉頭過去看著光流，鼓足了十二萬分的勇氣，鄭重其事地開口：「吻技爛到爆！」

天海光流乍然抬頭，表情從不可置信轉為扭曲憤怒。

「（邪馬台笑、你!!!!!!）」他氣得渾身顫抖，恨不得掐死這個渾蛋：「（你、你！！）」

「哈哈、哈哈哈哈！」邪馬台笑在草皮上翻滾，抱著肚子笑的喘不過氣來。

看他這個樣子，天海光流只覺得既失望又憤慨，一氣下之下抓起書包，站了起來：「（我要回家了！）」

說完，轉身欲走，忽然被一股龐大的力量給扯住，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摟進厚實的懷抱中………

耳邊，傳來那個人難得溫柔的低語：「但是我很開心…謝謝你。」

天海光流整個人僵直了，愣愣地回摟住那包覆著自己的壯碩身軀，腦中一片混亂，想到這還是邪馬台笑第一次抱住自己，不禁有些羞澀又有點驚喜。

「我不能馬上給你答覆，不過你的心意我都了解，我答應你，無論事情如何演變，從今以後，我都和你一起承擔。」

「所以，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天海光流默然，眼眶濕了一圈。

「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去做，否則，我就沒資格接受你。」

「（我陪你去…..）」天海光流抬頭看著他，神色焦急。

「光流！」邪馬台笑摀住了天海光流的嘴：「我已經決定了就不會再猶豫，處理這些事情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必須要我親自去完成，你放心，我不會孤單，無助的時候也一定會想起你，因為我知道你會和我一起擔，我知道你會等我。」

「（要多久？給我一個答案。）」天海光流太了解眼前這個人，一旦他下定決心，那就沒有人能使他動搖了，縱有再多不甘，還是只能選擇相信他。

「我會盡快回來，這段時間，請你不要來找我，讓我能夠好好去把事情處理圓滿。我能拜託的人只有你，我知道你一定會諒解我，一定會理解我的決心，是嗎？」

「（你保證會回來？如果你背信，今天所有的一切我都會忘掉。）」天海掙脫他的懷抱，背過身去。

「我保證。」邪馬台笑拍了拍胸膛：「我這個人給出的承諾，絕對說到做到。再說了，我還要回來當你的翻譯嘛！」

「（誰希罕？就算你不在，我照樣能過得很好！）」天海光流抹乾眼淚，倔強地說：「（別以為我非你不可，別肖想我會一直等你！）」

邪馬台笑拉過天海光流，在他額間飛快地吻了一下。

「怎樣？我的技術是不是比你還強？」

「（才怪…….！）」天海光流握緊拳頭，臉色爆紅。

「不服氣，下次見面再讓你討回來！哈！」邪馬台笑像往常一樣，揉了揉那顆小腦袋：「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在這裡分別吧…）」天海光流撿起書包，背過去不再看他：「（你回來之後，我一定讓你送到煩！你就好好珍惜這次的悠閒吧。）」

「嗯！」邪馬台笑也背過身去，不再看著那令人生疼的背影：「那麼，光流，再見了。」

「（…………再見！）」天海光流咬緊下唇，大步向前走。

天已經完全黑了，朦朧中，耳邊傳來機車發動的聲音。

天海光流只是不停地向前走，用力的向前走，然後他跑了起來，使盡全力向前衝刺。

引擎聲越來越遠，他的腳步也越來越亂，明明是夏天，夜風卻吹得他臉上發痛，落下的淚，一滴接著一滴，好像落不完似的。

好鹹……..原來眼淚真的這麼鹹，跟汗水一樣。

就像那個夏天，揮了五百次劍，流進嘴巴裡的味道一樣。

果然這是汗吧！

一定是那個夏天和這個夏天都太熱的關係，才會流了這麼多汗。

一定是的 …..

-待續-

另外，感謝道友們的小花喔 (鞠躬

[ 此帖被符歌在2013-10-12 14:5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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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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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8)

7樓發表於: 2013-10-13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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