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7 【日月】我有相思不可说 7F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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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ryai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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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5-05-13 00:5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27 【日月】我有相思不可说 7F 未完

是谁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他日日在山中枯坐，看繁华流转，看世事莫测，看人情冷暖，偶尔想一想从前，倒觉得过往的种种仿佛近在眼前，便入了魔障，牢牢缚住，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了。

许多年前，他收养的小女娃是很喜欢莲花的，每每花开的时候会折了把玩，会酿莲花酒，会着了白裙红裳在一倾碧波之上跳舞，朝他笑，唤他兄长。他也只是淡淡的看，偶尔取了琴来奏一曲，那舞姿便无端曼妙起来，如同记忆中琉璃仙境那一池招摇的清香。

后来，女娃儿长大了，有了她自己的故事和传说。

再后来，他每年要收拾祭扫的坟茔又多了一座，而那一舞惊鸿却如白驹过隙，再也看不到了。

偶尔收拾旧物，在玄金的纱衣中看到那么水晶的莲花，也会叹息一回，旧人旧物，忒是不堪回首，不忍回首，不愿回首。

即使在他隐居的深山老林中，还是会时不时传来素还真的消息，不是死了，就是又活了，然后又死了，然后又活了。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这个同梯当真是神人，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竟丝毫不觉得累。

寂寞的时候，他捡了只山林中濒死的白狐崽子来养，对于他来说，人也好狐狸也好是没什么区别的，他抱着白狐狸，一点点梳开它打结的毛发，一边絮絮说着从前的故事。

“很久以前，我也有个师兄，我从来觉得我什么都不比他差，可他每每都压我一头，我很不服气，于是就喜欢跟他作对，看他为难，我就觉得高兴了。”

“他在山上盖了个房子，叫琉璃仙境，还种了一大池子的莲花，在我看来俗气的很，偏偏他又喜欢在身上弄一身讨厌的莲花味，所以我最不喜欢的花就是莲花了。”

“他那个人啊，总爱给自己找麻烦，每次惹了麻烦，又要我去给他收拾烂摊子搭把手，我若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强过他，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管他死活的”

。。。。。。。

那只白狐到最后许是听的多了，亦或是狐狸天性的灵性使然，当他揪住他要开口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时候，便会吱吱的抱怨，把一身似雪的毛抖得如同个蒲公英。

他觉得有点委屈，又觉得有些不甘，终归是用手段拘了白狐狸过来，用细细的篦子又理了遍它的毛，说：

“你若是嫌烦，我也就不说了，合着炉子上炖着阿胶，若加上狐狸肉，也算好补品。”

谈无欲觉得自己也是奇怪的人，当初退隐的时候，他跟莫召奴说江湖其实已经不需要他了，而素还真更不需要他。莫召奴看他的眼神是戏谑的，私下也戏言过，若真的他不再踏足这江湖，素还真的日子一定无趣的多。他回到，素还真多的是好友，若说两肋插刀，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谈无欲的。莫召奴便笑得更好看，带着他所不明白的狡黠：

“可要是说能让三哥这样惜命的人，豁出命去的，兴许就有一个谈无欲呢。”

这一句，成了他落荒而逃的真正理由。

他寻了一片深山老林，搭了个竹屋，第二年便嫌弃不够精致，在前后搭了篱笆，做了竹榻，竹亭，从后山引了山泉来种花养草，说来也怪，不论他种什么都死活不开花，倒是屋后那蓄水的池子里莫名其妙的开出几盏白色的莲花来，惹得他无比烦躁，几回踟蹰，终究是懒得拔掉，想着任他们自生自灭罢了。谁知那些个来历成谜的白莲花越发的生生不息，没几年下来，就自说自话的占了整个池子，他索性在池子边上又搭了个竹亭，兴致不错的时候也会在池边饮酒吟诗。
于是就这么一人一狐过了许多年。不悲不喜。

偶尔有山下的村民误打误撞闯过了他的迷仙阵，彼时他正在莲池边揪着莲蓬剥莲子吃，对于冒昧的闯入者还是客气的，给了些身外之物送下了山去，可世上的流言无端的就沸腾起来了。

这山上有妖精呢，会迷人心神，你看张家的小儿子上了回山，回来就只嚷嚷这辈子除了山上的美人谁也不会娶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那是仙人，仙人知道吗?我家二子那天上山迷了路，亏得遇到仙人给送了回来，不然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那是狐仙吧，上个月我上山，看到一只白狐狸，那毛色水滑的，就想打回来卖个好价钱，才追到林子里，转头出来个白发的美人，那眉眼，活脱脱那只白狐狸。

。。。。。。。。。

那个时候大约江湖武林都算平静，百姓的日子也不错，不忧生机，茶余饭后自然也有了各种谈资，山上有狐仙的说法就传了开来，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谈无欲自然是不理会，自顾自过他逍遥又不算太逍遥的小日子。上山的好事者也不这么想，有想要探险猎奇的，想要求神拜仙，想要一窥狐仙的。林林种种的插了半个山腰，直到有一天他下山看见山腰上这样的光景，叹息道，怕是这里再也住不得的时候，上天再次印证了祸不单行这一说法。

[ 此帖被水織在2015-06-02 00: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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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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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5-05-14 01: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死了活活了死的素还真哈哈哈哈哈哈哈

期待下文

眉間三分雪，寒芒一點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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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ryai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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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5-05-14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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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正在收拾着行李，顺带盘算是不是藉机去探探久见的好友公孙月，左眼皮无端的跳了起来。然后嗅到了一阵让他晕眩的莲香，没错，就是那种他深恶痛绝阴魂不散的莲香。

“劣者清香白莲素还真，听闻山中有高人隐居，特来拜望前辈，烦请前辈赐见。”

他是做了什么孽，已经远远躲开了，以为天高水远可以永不相见，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跑不开上天的作弄。心下叹息，这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日子怕是到了头了。

清了清嗓子，原本清亮高亢的嗓音转做了沙哑低沉：

“吾不过一山野草民，素贤人远来，本该逢迎奉茶，只是吾日前染了顽疾，缠绵病榻，不便请贤人入内，还请改日来访。”

他从来没有指望过素还真是这么好打发的人，不过是存了心思刁难他，能拖一刻相见是一刻。

果然素还真的脸皮从来没有辜负过他的期望，不出所料地“咦”了一声，然后朗朗上口的从容应对：

“原本前辈有恙在身，劣者不该打搅，不过劣者也算略通岐黄之术，若前辈不弃，劣者也可以为前辈诊疗一二，虽说前辈乃世外高人，可世人常说能医不自医，前辈自言缠绵病榻，或可印证此说法，不如让劣者尽一尽医者的本分。也不枉劣者披星戴月而来的拳拳之意。”

谈无欲觉得自己几百年的修行道行在刹那间化为虚有，无波无澜的内心顿时惊涛骇浪，不为别的，就为了素还真的不要脸，偏偏这个人的不要脸又隐藏在他看似真诚无辜的笑脸之后，让人发作不得。

又，隐隐有一种说不得的感觉弥漫开来，侵蚀上来，让他莫名的心惊莫名的惶恐。

说不得，多说是错，说多是劫数。

他懵然想到曾经在天波浩渺听过苍的一首琴曲，彼时他去道别，苍说送他一曲离歌，我静静的听，耳边是海浪翻腾是琴音秒秒，不是不懂，而是太过於明白，而不可说，不可说啊。

我有相思不可说，素心一片难着墨。

矛盾而又纠结，似乎是一扇紧闭的门，猛然被推开了一丝缝，阳光就这么透进来，让他向往又恐惧前进。

“素还真，进来吧。”

在心里叹了又叹，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的，宿命也好，劫数也好，或许素还真这个人是他前世做下的孽，今生要还的债，就算是他欠他的好了。这一世再怎么斩，终究是藕断丝连，拉扯不干净的。

素还真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很多，比如几百年前在半斗坪的少年时光，比如记忆中的那一场雪，比如那些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恒河有何尝不是回忆的河，那些明由黯出，净由秽生在他自己看来，不过是又在回忆里走了一遍，感叹了一次，当世事回过头去看的时候，油然而生的那一点点的不舍，就成了余生的全部。

号昆仑问过他，看到了些什么。

彼时他摇摇头，不语，只是笑笑。

最后一眼，是一场雪，白色的衣袖拂过他的脸，和煦的呼唤，温暖的扶持.

“无欲。”

自然回忆是美好的，那些纵快马跃山河的回忆，那些岁月静好的回忆，可清醒过来要面对的是更多的生死厮杀，更多的尔虞我诈。其实，他是不喜欢的。

“咦，师弟。。。同梯。。。好友。。。。”修长的手指在他略失神的眼前晃来晃去，看他毫无反应的模样，素还真抿了抿唇，笑着换了喊法：“无欲~~~~~~~~~~”

“素还真，作死啊。”晴空霹雳般的呼唤，惊得他回过神来，啪的打掉搭在肩上的莲爪，挑了眉毛看素还真：“素贤人果真悠闲的很，怎么想到来看我这个退隐的半残废。”

“咦，劣者只是偶尔寻师弟踪迹到此，听闻此处有高人隐士，好奇便来一探，谁知道这隐士高人美貌狐仙真是劣者的师弟同梯啊。”自顾自的泡起了茶水，头上顶着的珠玉莲冠亮闪闪的晃的谈无欲眼疼，又看了看那张不复圆润的脸，便没有了跟他呛声的脾气：

“说吧，什么事。”

素还真看着他清亮的眸子，又笑了，笑得眉眼弯弯，一如谈无欲最熟悉的笑容，似乎压抑着什么又隐藏了什么。“劣者找了背锅的，就出来游历一阵子，顺便将养身体，寻找师弟踪迹咯。”

谈无欲看他的眼神让他想到了许多年前两人相伴的日子，那种单纯的不知道今夕何夕的岁月，是记忆中最不忍去触碰，最柔软，最难舍的所在。

生死契阔。

“说简单的。”

“咦，劣者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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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5-05-14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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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怎么答应了，素还真就这么赖了下来，谈无欲的日子从静数流年变成了麻烦不断，先是要多一个人吃饭，诚然他原本是想起来吃一顿忘了便自顾自的修炼，多了素还真这么一个精致的麻烦，原本十天半个月下一次山买米粮菜蔬也变成三天一次，他从来是倦怠，这差事就落在素还真头上。素还真那一身打扮招摇过市，不知惹了多少非议，他看的烦了便剥了他那一身刺绣精致堪比女儿家的衣裳扒拉下那盏耀眼的莲冠，扔了身普通的家常白衣给他，素还真也不争论什么，笑笑便穿上了，让他还很是惊异了素还真的顺从。

偏生换了衣裳之后，他依旧不得不承认，素还真还是好看的，常年站在江湖顶峰的从容淡定是普通人几世都学不来的，哪怕是搬了竹根的小凳子在后院池子边择菜的样子，亦是出尘的。阳光洒下来，在他微垂的睫毛上镀了层淡淡的金，异样的温柔。

他拿了卷书在池边的竹亭慢慢的翻，偶尔抬头看一眼，素还真依旧是认真的样子，手里拿了一把芹菜，唇角含笑。许是低头久了，抬起来左右动了动，目光便和他纠缠在了一起，缱绻柔和。

“师弟，劣者无能，同梯来搭把手可好。”

习惯了素还真凡事拖他下水的做法，他摇摇头，也搬了个机子和他坐在一起，低头不语的择着芹菜。

“素还真。”

“嗯，师弟请说。”

“你买了这么多芹菜回来作甚。”

洋洋洒洒堆了小山似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斤。

“咦，劣者喜欢吃啊，何况卖菜的老婆婆看起来可怜，劣者不忍。”

“。。。。。。”

若说整整吃了十来天的豆干炒芹菜还在谈无欲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那么素还真惹得其他麻烦在谈无欲看来就是罪无可赦了。

素还真下次山，第二日他的迷仙阵就被素还真破了，洋洋洒洒的家什物件流水一样的被从山下送了上来，纱帐绣帷，珠帘锦被，看起来唯有用一个字形容的家居摆设。

“贵。”

没几天下来，山中的竹屋就有了几分当年琉璃仙境的模样。谈无欲看着就烦的很，幸而他也是爱享受的人，既然有人愿意打理，他自然乐得消受。只是当同样洋洋洒洒的账单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生出一种怒火烧尽九重天的火气来。

他虽不差钱财，可素还真弄出的这一堆麻烦还真的超过了他可以承受的范围来，抚着额头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素还真，他默默算计着现在给龙宿写封信多久能让他寄银票来的问题。

不过最后他还是稳妥的解决了问题，无视一边的始作俑者的哀怨，把素还真那顶珠玉缭绕的莲冠拆了，拿去山下的首饰店卖了，换来的钱堪堪够付所有的帐。

“师弟，那是劣者最喜欢的发冠了。”

“素还真，这种浮夸的东西拆了好，没事别跟龙首学，人家有儒门天下那么大个场面撑着，你一天到晚不是这里伤了就是那里残了，医药费那么高，总要给你儿子留点什么才是做爹的本分，天天招摇的跟个待嫁少女似的，青春这种东西，你几百年前就没有了。”挑高了眉毛，数落了一顿，还不忘记调侃一句：“又不是攒着的嫁妆，何必这里在意，回头你的管家再做一个就是了。”

他说得高兴，素还真听的安静，待他都说完了，素还真淡淡的还嘴了一句：

“便不是嫁妆，也可以是聘礼啊。师弟，你可是拆了劣者的聘礼，拿什么还呢？”

“素还真！”

“劣者在。”

“去死！”

“咦。”

素还真是他命定的克星，不知多少次明的暗的吃了素还真的亏，谈无欲叹了叹气，好声好气的问：

“素还真，你都出来大半个月了，什么时候回去。”

素还真彼时正在给他研磨，闻言顿了顿，用白玉钗挽住的白发玉也似的光泽，几乎不可闻的叹息，转而又极其认真的看他：

“我给他们留了信，君问归期未有期啊。”又低了头研磨，勾起的唇角有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台面上有千叶传奇，我乐得安生，人有时候不会想太多了，想多了，太累，就算是我，也有想要休息的时候，何况。。。。师弟，这样不是很好吗？”

听了回答，他愣了，莫名的酸涩，有种几百年来少有的落泪的冲动，终是忍住了，提了笔，笔尖微微有些颤动，下笔却是稳健疾走。

今夜月明入尽望，不知相思落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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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5-05-18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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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某日醒来，不见素还真的时候，如释重负之余心底那写失落也是没有办法掩饰的，所幸他是冷情的人，身边少了一个的聒噪的素还真，日子也是照常的过。至多是，是多了那么一点点寂寞清冷，少了一些些生气喧闹。他忍不住摇头叹息，素还真这个人啊。。。。

白狐狸崽子跳进来，素还真在的时候，它也是每天跟着素还真窜窜跳跳的，眼里一点也没有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主人存在。看着跳上他膝头蹭他掌心的白狐，他垂下头，依旧如曾经那样一点点梳理它的皮毛，谁少了谁，日子还是照样的过，如同素还真离开半斗坪的近百年，他也是这样一个人过来的。

素还真拎着比他人还大的包裹进来的时候，仿佛看到了时光的静止，一人一狐就这么静静的凝固在时间里，美好的像是丹青圣手的一幅画，又像是流淌在阳光下的一曲歌，安静纯美又带着难以言说的超脱和。。。。。。寂寞。

风没有动，幡也没有动，他却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他自认自己是诚实的人，忠于自己内心的声音，他喜欢谈无欲，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这种感觉是不能说的，假使说出来，估摸多数人也是不能懂了，如同在子夜里一抬头，纵然满目繁星，还是会被姣姣明月夺去目光。

一眼就是一生，他这一生经历了很多，好友，爱子，妻子，很多人很多事在他生命力划过，短暂而璀璨，他都记得，但时间久了，他又记不得了，那些很近又似乎很远的脸庞，唯有谈无欲是他的说不得，怕说的多就露了自己的心事，又怕不说，哪天连他都忘记了。于是，唯有梦里，才是谈无欲最真实的时候，可以不加掩饰的直视，可以触碰的存在。

估摸着他的心思是瞒不住屈世途的，记得他回去的时候，好友帮他收拾着包袱，一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还不忘记嘱咐：

“素还真啊，既然出去就好好的散散心，养养身体，哪天好透了再回来，有些事情，这么多年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记挂着，与其放不下，倒不如不放，便是人家看不上你，你也算是试过了，不委屈了你这几百年的惦记。”说着又在包裹里塞进几百上号的茶叶。“他是很喜欢这茶的，你带去让他好好尝尝，外面不比家里总有些不足道的，要是他愿意，还是搬回来的好，虽说你总是觉得他远远走开的安全，可放在眼皮下护着总好过只能远远看着。”听着屈世途唠唠叨叨的一堆，他笑笑：

“好友，你越发有管家的风范了。”

屈世途认命的叹了口气，系上包袱，想了想，又塞了一打银票进他的袖筒，忍不住又念叨：“我觉得你就这么走了也好，江湖这么大，缺了谁都能照样打打杀杀，可有的人，缺了，人生就不算圆满了。”

他离开的时候，屈世途送了很远，待他到山脚下，终于是没忍住，挥着手喊：

“素还真，记得跟谈无欲问好。”

思君如满月，日日减清辉。【论饼脸是如何变成瓜子脸的】

药师曾经说他是坏朋友，他想，兴许在谈无欲眼里他也算不上什么好师兄，从来就是让他吃亏烦恼的所在，又兴许想起他来就有些咬牙切齿的愤怒。可偏偏他最喜欢的就是看谈无欲暴跳如雷的样子，那双凤眸，清亮的能照亮人心，甚美。

一如，现在。

“素还真，麻烦你以后要走就走的远远地，不要来来回回的折腾，省得我还要浪费时间去看你是不是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谈无欲的语气听来不善，可那一丝丝愤恼落在他耳朵里无比悦耳，让他心情奇佳。

“咦，好友，同梯，师弟，谈无欲。”扔下包裹，自说自话的拿了谈无欲刚才喝茶的杯子倒了杯冷茶，惬意的一饮而尽。“师兄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这里高山仰止的，连点人气都没有，师兄好心给你带点红尘俗物来，保全你的长命百岁，不然师兄一个人，活得多孤单。”

语气到了最后，却有些莫名的伤感，自嘲的笑了声，目光仍是和煦的：“若那天师兄死了，总要师弟给师兄买副薄棺好好安葬的。”

“素！还！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劈手抢过他手里自己日常用的杯子，从壶里倒了被茶，一饮而尽。“等着给你收尸的人多了去了，怎么轮都还轮到不到谈无欲。”话说着，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语气依旧不饶人。“你有兄有弟有儿子，还有个万年管家，好友更是比三月的桃花还多，若你死了，把骨灰分分就能赚天下人的眼泪了，何必我多这个事情。”

“谈无欲。”

“嗯？”

“那个杯子我刚才用过。”

“凤流啸天！”

虽说被砍的灰头土脸，连鬓边的发丝也被削掉几缕，素还真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好到一边用着的八卦迷踪步躲着朝他看来的剑，一边还有余力讨嘴上便宜。

“师弟不就怪劣者出门没打招呼吗？怎么劣者看着像是河东狮吼啊，啧啧啧，所以说自古娶妻要娶贤啊，师弟修了这么多年，怎得道心还是这么不稳，要不要师兄再给你们讲讲抱朴子，坐忘论啊。”

于是素贤人一边亟亟避开砍过来的凤流剑，一边念念有声。“人复不可都绝阴阳，阴阳不交，则坐致壅阏之病，故幽闭怨旷，多病而不寿也。任情肆意，又损年命。唯有得其节宣之和，可以不损。”还不忘调侃一句：“师弟你就是不懂得调和，才弄得这样别扭的性子。不然师兄就牺牲下，与你双修阴阳调和下？”

谈无欲停下剑，冷冷的看了回那张充满调笑以为的脸，哼了一声：“素还真，我可不敢步你的前程，不但阴阳调和了，还多调出个儿子来，谈无欲可担待不起。”

“师弟这么说，师兄的心真是非常之痛啊。”

反正也不会真的砍他，不占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占了也白占。

谈无欲觉得认识素还真肯定是他上辈子造的最大的孽，这辈子才会被这个人吃的死死的，收了剑，索性坐回椅子上看他的书，闻着悠悠的莲香，眼角偶尔撇到收拾着那个硕大包裹的素还真，听着他一件一件的说着东西的来历，莫名的泛起了困意，合了眸子搂着书不一会就睡的极其安稳，是百年来从未有过的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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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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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5-05-19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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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的文章,中間有很多笑點,但細細去想又是一陣虐心

道長是清冷孤高的,也不知是本性使然或者是只自己隻身一人,
那就必須有隻身一人強撐起來的堅強.
就如文章中的素還真一樣
時間一久,很多事也就忘了是裝的.

屈管家是明白人,說的也是人話.只是素賢人不是一般人
這種普通人可以縱情恣意去愛的權利他可能不能擁有
或許真情戲謔摻半的交流才是適合他們的相處模式吧(我想)

那位高手願意寫明珠求瑕與談無欲的CP文~
搬板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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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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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5-05-19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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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get，好多吐槽點看到都會心一笑hhh
文中的師兄弟的對話真是XDDD熟練的嗆師弟的素賢人啊~在歡樂的日常里又是揮之不去的感傷_(:зゝ∠)_嘛，日月才子總有一天還是會攜手出世的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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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5-05-27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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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觉得素还真会逗留很久，鲜衣怒马挥剑江湖求一个天下太平海清河晏才是素还真想要的日子，山中寂寥，只有鸟兽草木的日子对于习惯忙碌自寻烦恼的素贤人来说无疑是蹉跎光阴，所以当素还真死缠烂打了他将近小半年之后，他的耐性也越来越差，每天打坐的时辰也越来越长。

素还真的日子却似乎是悠闲地，那些世事如棋乾坤莫测仿佛是跟他再没有了什么关系，种草养花，钓鱼采药，偶尔有了兴致，也在莲池边置了琴，对这一池芙蕖一轮弯月且歌且唱，他觉得吵，便关紧了窗看书，偏生没看几页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只能在琴声的摧残下吹灯睡觉。

素还真制了苏合香，兴致极好的拿着到处乱薰，连他的房间加上白狐狸身上都没有放过，那段时间他几乎走到哪里鼻端都是苏合伴着莲花的香气，让他无端端的心情越来越差，最后将那一罐子好香都扔进了莲花池，素还真也只是摸摸鼻子，不以为意。

才初秋的日子，素还真又闲不住了，算计着莲池的莲子莲藕，趁着他闭关几天，竟把池子的水放了，扒拉出不少藕节，拿糯米塞住了藕孔，用旧年的桂花糖熬了，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待他出关，看到的一池凌乱的荷叶残花，忍不住拿了剑追了素还真大半个时辰，知道素还真答应弄些好看的锦鲤鱼又重新弄好那一池盈盈莲花。

山中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他和素还真站在峰顶看满目的琉璃世界，他忍不住问素还真那些丑陋的肮脏的卑鄙的血腥的都被隐藏在了一片纯白之下，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自欺欺人说那一些已经不存在了。素还真朝着他笑：

“世上的事本就有一个轮回，有时候黑有时候白，可不管怎么样，初心不泯，我们就能分清世上的黑白善恶，心中有什么，眼里就是什么。”

“素还真。”

“嗯。”

“那在你眼里，谈无欲是什么。”

“咦？”素还真的眼神似乎很古怪，他似乎看懂了素还真眼里的意思，又似乎不懂。过了好久，素还真才笑了开来。“师弟是天上的月亮啊，阴晴圆缺天天在变，劣者无能啊。”

似乎有什么烫过了肺腑，剔去了红尘三千苦，他和素还真是一样的人，习惯把浮世冷暖都藏在心里，他被时光冷冽了眉目风骨，素还真被红尘磨去了棱角，却分明都有一样的偏执，不能说。

也许，属于他们的岁月是不老的，沧桑的是内心，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空落落的，眼里也空落落的，更习惯了，笑的时候，眼里是没有笑意的。

素还真好友遍天下，可是他也知道，可那些好友跟天下苍生相比，都是可以牺牲抛弃的，素还真的放弃和珍惜，由不得他自己，也由不得任何人。随着世事浮沉而已。

“素还真，就算南柯一梦，也到了梦醒的时候了。”

“劣者不想醒，何如？”

“那就醉一场吧。”他也笑，看着素还真的眼睛，然后他看到了他的笑。

其实很多事情，在他们之间必然发生，与其压抑，不如堪破了醉一场，露水之说，天亮了，也就不存在了。

所以，当素还真低头吻他的时候，他亦是淡然的，没有悲伤也没有特别的欣喜，从容地的接受了这个注定没有结果的亲吻。

他看见素还真眼中掉下了一滴泪，直直的落下，掉在他的眼眶里，酸涩的让他也想落泪。他听着素还真一遍一遍说着抱歉，然后一遍一遍的亲吻他，带着无奈疯狂和欲望的气息。

他知道素还真是个矛盾的人，有时候这种矛盾也是被这个世道逼出来的，有些东西，说不得，说多是错，多说是劫。

他跟老天偷了这一年，往后势必是要成百上千的还，素还真不能有弱点，而谈无欲，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弱点，以前是，以后，也必须是。

那一夜的雪没有停，他和素还真就这么坐着，任风雪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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