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7 回歸無路-下（劍隨風/犍九沉）9/22７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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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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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7-09-17 22:4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17 回歸無路-下（劍隨風/犍九沉）9/22７Ｆ

>>曖昧向，攻受隨意。

>>隨時等著打臉的正劇向，無肉，惡搞。

以下正文

/

落網了。

犍九沉捕捉獵物的狹眼緊盯劍隨風身後，嗜血之性使妖者唇邊不自覺扯起貪佞笑容，直至背上八爪隱隱騷動，指上血鉤躍躍欲試。

他沒在蝕元藤網上給劍隨風致命一擊，但這不過是妖者脫困後的傲然心起，不允許自己的獵物死在別的網上——他收回手上的攻擊，反手毀去藤網——順便印證這人所說的「跳崖不死」是否為真。

回想起當時劍隨風眼中的錯愕，妖者愉悅更深。

飄血陰姬撐著傘從身後靠上，隨興的目光掃見同夥神情，突然心下一凜，凝神尋著對方的目光瞅去。

那是……那不是劍隨風？你不是說已經殺了……

潛規則。犍九沉的目光動也不動。

什麼？

犍九沉站起身，雙唇輕輕翦動，那什麼業界的真理「潛規則」讓他逃過一劫，不過，這次沒那麼幸運了，因為——

落在九爪蛛冥網上，死亡才是真理。

話落，犍九沉身影倏然消失在原地，飄血陰姬怔然不動，連問聲「業界」是哪一界都來不及。

❖

劍隨風嘴裡咬著枯莖，信步走在林子裡，晴玉跟小月被安置於他處；蝶仔跟大嫂被帶回政樞俯養傷，而他也已經盡到責任將祖司命一事告知其徒秋山笑英了。

現在沒他什麼事，只得隨處放風，不知不覺又走回僻遠斷崖邊。

劍者站定於危崖，由淵底盤桓而上的風吹亂瀏海，天上則繁星依舊，而明月還未升起，他獨自站在天地之間，沒由來錯覺孤伶。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熟悉的聲音順著風灌入耳裏，劍隨風旋身望去，一時間神情轉換神采奕奕。

犍仔！我剛好想到你！你……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劍者突然攤開手，命門在敵人面前展露無遺，你看吧，我說跳崖不死是定律……雖然當時我真的以為要死了……還好你手下留情。

犍九沉挑釁的眉眼挑起，覺得氣氛頓時被人攪亂，獵物既蠢且煩，導致打獵興致驟降。不該讓劍隨風開口的，他想，甚至開始思忖，是否當時的「手下留情」為錯誤選擇？

犍仔？

妖者回神，口氣不屑，你少叫得如此親暱，還是你看不清現實？

不……我，我昨天在院裏的蜘蛛網上看見一隻被捕獲的蝴蝶。

……哦？

你知道，嗯，我想救那隻蝴蝶，但是，如果我這麼做蜘蛛就會餓肚子。所以……

犍九沉瞇起眼，仍不適應劍者話題的跳躍，亦分不出他此刻到底意有所指，還是就單純跟他扯犢子，如果是後者——

犍仔，你覺得會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犍九沉一愣，不曉得問題怎麼一下子被拋過來了，但他這次很樂意給對方一個回答，好當面撕開血淋淋的現實。

妖者血鉤抵唇，緩緩逼近，一字一字清晰道，你不如用自己餵飽那隻蜘蛛，或許他滿足了，可能就會暫時放過那隻蝴蝶。

劍隨風聽見回答，眼睛頓時一亮，笑容跟著氾濫。不愧是犍仔，不過我不是用自己，其實我昨天讓人做了幾個包子，用包子跟蜘蛛換了蝴蝶……

邊說，他邊低頭從懷中掏出小紙包，伸手遞過去，恰好兩人之間僅剩一臂之遙，包子的肉香氣一下灌入妖者鼻尖。

犍九沉眼前一暈，不知道是被包子香氣薰的，還是被對方笑得露齒的牙光晃的。他又聽劍隨風說，這是給你的，很好吃，而且不用用毒牙消化，也不用辛苦吸出來，可以連外面的皮帶裡面的肉一起吃，很不錯吧。

……

犍九沉目光陰惻，感覺太陽穴旁突突地跳，你耍我？

只聽一聲低吼，妖者手上血鉤便迎面襲來。

等等，怎麼突然！劍隨風憑藉反射動作閃過攻擊，他退至一旁，繼而將紙包細心收入懷中，無奈看著兩人間不得不拉開的距離。

你想用包子打發我？

不，我沒有！

犍九沉冷嗤一聲，少廢話，還是用你自己來滿足九爪蛛冥吧！

咦？要我？可……可是……就在劍隨風思考猶豫間，犍九沉的血鉤劃破了他的前襟。

出劍！不想繼續聽他廢言，妖者大喊。

……可我覺得我是直的呀！

吭？你又在胡說什麼？

我覺得至少我們得先從普通朋友做起。

誰說要當你朋友！

犍仔你……我也是會害羞的！

……死來！

劍隨風覺得心頭有些亂，只得虛發一招，隨之隱沒暗夜林間。

犍九沉也停下了動作，只聽見樹林深處傳來一句，我回去考慮過後再回覆你！

……

九爪蛛冥難得沒有追逐獵物，身體的危機反應告訴他，追過去反倒是落入敵人網中——那個人剛才似乎散發出危險的思想——不過確切來說，他自己也不知其原由，僅是危險之人對危險的敏感罷了。

妖者舉起血鉤，伸出舌尖細細舔舐，犍九沉覺得上面的血腥味因為幾天沒打獵已經很淡了，但讓他更焦躁的是，今夜還在上面留下一絲絲的肉包味。

TBC

[ 此帖被阿千在2017-09-22 11:53重新編輯 ]

頂端

海心

眾裡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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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7-09-18 08: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哈哈哈哈哈
風仔你的腦回路果真與眾不同😂😂😂
把自己當養份給蜘蛛吃吧XD
這對在劇中藤蔓那邊超萌的:))

長期求書
羅黃的《和親》

頂端

翾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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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7-09-18 20: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9.17 回歸無路-上（劍隨風/犍九沉)

劍隨風少年，你的思想很糟糕(喂!
劍隨風真的是一個很好笑的人，腦中想的都跟一般人不一樣(不過我喜歡~
這樣子的兩隻意外有點萌!?

頂端

阿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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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7-09-18 23: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章犍仔出場很少，別打我。（－艸－

（中）

/

經過幾天修養，蝴蝶君內傷雖然沒好全，但也足以四下活動了。這些天他守在公孫月的床畔，除了見幾個下人偶爾端來三餐，還有某個不敢太過靠近的笨蛋時不時在房門外探頭探腦，日子當如千金難買的安靜。

他靜靜看著公孫月安穩的睡顏，內心跟著平靜了許多，也就有多餘的心思去顧慮其他事情。好比前天起就從走廊消失的那個蹤影。

他起身掖了掖公孫月的被角，輕聲對床上的妻子交代，我去看看風仔在做什麼，馬上回來。

蝴蝶君在房外長廊攔下一個侍女，請他代為看護妻子，順道問了劍隨風的下落。

啊，劍大俠呀，他這兩天都蹲在院子裡呢，您快去看看他吧，要是長出蘑菇就不得了了。

蘑菇……？

蝴蝶君抱著疑問往院子的方向走去，彷彿大家都知道他要找人似地，路上遇見的侍女侍衛，一見自己，便都好笑地給他指了指方向，於是他不費力吹灰之力便尋得蹲在院中的那道身影。

從背後看去，那樣蹲在那邊動也不動的樣子，真的很像蘑菇。

蝴蝶君無聲靠近，發出一點動靜，見人依舊沒有反應，只好清了清喉嚨，咳，蜘蛛是不吃包子的……

劍隨風聞言戳了戳蛛網旁放的肉包，反射性答道，我知曉，前天就被拒絕了……噢不，是被告白了……咦？蝶仔！劍隨風帶著驚喜扭頭，不等對方開口，跳起來抓著人的肩膀便哇啦哇啦說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身體都沒事了嗎？大嫂情況如何了？小月現在很安全你放心，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蝶仔！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正義大俠劍隨風！

蝴蝶君看他這副平常樣子，又上下打量一番，沒缺胳膊腿的，感覺上應該沒太大問題，也就放下心來。

我沒事，阿月仔沒事，我也知道小月沒事，但你看起來很有事，剛才你說，被告白了？

蝴蝶君感覺到對方的雙手一僵，心想，原來是感情問題啊，於是就過來人的身份，蝴蝶君拍了拍他的手，一副「說來讓哥聽聽，好給你意見」的模樣。

啊，嗯……其實……劍隨風的雙手從蝴蝶君肩上滑落，突然不曉得該如何開口。

你看起來對那個人沒有意思，所以是不知道如何拒絕？

唔，也不是沒意思……好吧，其實我是想跟他做朋友，單純的朋友，但是他說不想，他似乎只想跟我……嗯。

喔，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啊，老實說那個人感覺像我父……不，地冥，就有點變態吧。說到這裡，劍隨風彷彿覺得自己說了什麼笑話，忍不住先笑了。

哈哈，所以我就想，也許地冥跟他一樣，也有順眼的一面。

地冥？等等，風仔，你不是一向嫉惡如仇嗎？

但我覺得他可以變好的，就像你啊蝶仔！

哈？

你不就因為愛大嫂然後改邪歸正了嗎？

蝴蝶君看著他發亮的雙眼，突然感到頭疼，這傢伙太純了啊，不是被騙了吧！

他一下抓住劍隨風的肩膀，正色道，風仔，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你不能拿我做例子，然後代入其他的人……而且，我不是改邪歸正，我一直都是站在灰色的界線上，你忘了嗎，我說過，只要是為了阿月仔，即使是你的天下蒼生，我也不會放過。

劍隨風身體一僵，但眼神仍舊堅定，不，我覺得我還是可以用愛感化他的，總要試試不是？或許，或許他就可以跟你一樣變成灰色，或是變成白的？

蝴蝶君無言看他半晌，嘆了一口氣，或許是知道這人執拗的那面，自己也懶得勸下去了，只道，你這樣有點像是在利用那個人對你的愛，不過既然你覺得可以，那你就去試試看吧，年輕人總要有理想。

你放心，我會先跟他講清楚的，不會讓他以為我在欺騙他，謝謝你啊，蝶仔！

我也沒做什麼呀！

不，你教我很多呀，還有像潛規則，跳崖不死什麼的。

……

❖

當晚劍隨風抱著「感化蜘蛛大作戰」的計劃滿足睡下，夢中卻有滔天火海在等著他，入夢的那瞬間，他知道，這是風大叔被地冥殺害的那日。

他怔愣地望著四周，滔天大火沒有實質的溫度，只有無形的風大到像是在他耳邊哭泣，響亮的哀泣聲中他彷彿聽見了風大叔的遺言破碎般隨風散去，而地冥的話語卻在他耳邊縈繞不已。

吾兒離凡，正與邪，是無知人類任意劃分的無意義歸類，你我不在正邪之屬，而是凌駕於正邪之上。

劍隨風呼吸困難，但反抗的意志猶在。不……地冥，我是不會向邪惡屈服的……

呵。地冥嘲諷似地輕笑在他上頭響起，劍隨風又想出口說些什麼，背後卻傳來他人的呼喚。

風仔……

蝶仔……你？！

對你而言，拯救天下蒼生是你的正義，對我而言，我的妻女才是我的正義，我不是改邪歸正，我一直都是站在灰色的界線上，你忘了嗎，我說過，只要是為了阿月仔，即使是你的天下蒼生，我也不會放過。

劍隨風目光怔愣，口裡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但你跟地冥是不一樣的，不一樣。他像是找尋安慰似地低頭往下看，懷中風大叔的屍體不知道何時不見了，但原本他懷中有抱著屍體嗎？

劍者倏地起身，四處尋找風無涯的人影，然而始終只有熊熊大火將他包圍，大火之外，則是無盡頭的黑暗。風中的哭泣聲愈來愈響，他捂著耳朵想要逃離，只得不管不顧衝進黑暗之中，在他選擇逃避之後，地冥與蝴蝶君的聲音同時並重疊響起——

你又能逃到哪裡去呢，你我都各有困局。

哈啊！

劍隨風突然從夢中驚醒，一副驚魂未定地轉頭看了眼四周。只見周遭一如他睡前那般靜好的模樣，唯一不同的是，天已經光了，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但他被夢驚出一身的汗，只覺得身上隱隱發寒。

劍者想也不想便跳下床，逃跑似地離開房間，他施展輕功輕易翻過政樞俯的屋頂，還不小心嚇了底下的侍衛，劍隨風連忙說了聲抱歉，就頭也不回往城外化光而去。

❖

到了郊外他才得到喘息的空間，劍隨風放眼望去，又是獨自站在天空與大地之間的處境，但這次他要怎麼主動尋得犍九沉呢？

思忖之間，他發現一絲淡淡的妖氣盤桓在他腳邊，現在的他是一點也不怕的，反而非常激動，一踏步便循著妖氣愈深的地方飛去。

只可惜他失望了，在盡頭等著他的不是犍九沉，而是他的同夥——

飄血陰姬饒富興味地看向他，或許是失望的表情太過明顯，又或許是劍隨風的反應印證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於是開懷掩笑道，大俠，你好像很失望？

……犍九沉在哪裡，我有事找他。

妖者輕輕彎了眼角，嘴裡語調拉長膩聲道，你可知道，我們這種人，這種身份，可不允許擅自動情呀。

你們把他怎麼了！

呵呵，你放心吧，我們沒有把他怎麼了，只是想奉勸你一句，有時候在錯的時間彼此錯過，也是挺好的不是嗎——所以，不如讓我先將你送入輪迴，你們來世再續前緣，你看這個主意怎麼樣？

劍隨風手上瞬間化出武器，劍指妖者。邪道，我不會讓你為所欲為的。他說。

哈哈哈哈，飄血陰姬見他這架勢也不怕，反而笑得張狂，在劍隨風預備出招時才收斂了笑容，蔥白纖指引向一方。

開玩笑的，大俠，如若想找九爪蛛冥，他在那邊。

劍隨風聽了此言，不疑有他，轉身便朝森林樹木間竄去。

❖

終於不負苦心人，劍隨風在一棵雙分的枝幹上找到臥於此間的犍九沉，聽他的呼吸聲，似乎是在假寐。

犍仔？他試探地喚了一聲。

妖者半開眼眸，很是慵懶地睨了他一眼，見他滿臉慌亂，頭上插滿葉子的模樣，眉頭一蹙，有些不情願的開口，你……考慮好了嗎？

劍隨風聞言端起正色，口氣一派嚴肅道，好了！這樣的，我雖然對你沒有那種感情，但我可以試著跟你交往，只不過在此前——你能答應我不殺人嗎？

明明應該是被告白的那個，劍隨風卻比對方還要緊張百倍，等待答案的時間，感覺有一百個世紀那麼久，直到妖者蠕蠕嘴唇，模糊地應了一聲——

好。

❖

時間回溯到劍隨風逃離僻遠斷崖那日，飄血陰姬的聲音在劍者離去後響起。

哈哈哈哈哈，犍仔。

你嫌命太長了嗎？

你可知，那個小子以為你愛上他了。

他怎麼想關我什麼事。

你不覺得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什麼意思？

你不如犧牲色相，去探那小子的底，說不定就能知道他身上那股力量是什麼回事了。

我不用這麼做也能得到相同目的。

不，你不能，你看不出來嗎？這小子特別極端，他只會選擇與你玉石俱焚。

……

總之你想想吧。

TBC

[ 此帖被阿千在2017-09-19 03:5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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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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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7)

4樓發表於: 2017-09-18 23: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Re:09.17 回歸無路-上（劍隨風/犍九沉)

TO：海心

風仔在藤蔓那邊樂觀過頭了，就只想著要跟人家聊天，笑死我了。

TO：翾翎

思想很糟糕，但人還是很純的，可以隨便欺負（不要啊

頂端

刀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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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7-09-21 21: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安安作者^^
這兩個不管在作者文中或在劇中互動上都很好玩、由其是劍隨風大俠的跳動腦袋^^希望犍九沉早日被風仔的異常腦袋帶著一起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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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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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7)

6樓發表於: 2017-09-22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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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刀辰

謝謝～！風仔無厘頭的腦袋真的很好玩ＸＤＤ犍仔表示特別心累，為什麼我一個反派要受到這樣的對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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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7)

7樓發表於: 2017-09-22 11: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因為爆字腦漿差點跟著爆了ＸＤ

ＢＵＧ心裡有數但不想改了，請見諒～

以下正文

（下）

／

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心裡變態，你佔了幾項？

全都佔了。

呃……這樣，劍隨風沉吟了一陣，又道，犍仔，從今天起，我們一起多做善事吧！

善事？犍九沉目光陰鶩，我已經答應你不殺人了，你不要太得意忘——

嗯？

妖者話說一半，突然想起飄血陰姬的囑咐——想要早點完成任務的話，記得收收你的劣根性，盡量滿足那小子的要求，那小子或許比你想像中還聰明，還有小心口氣不要太衝，假如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話，哼一聲就好——

這小子聰明？妖者不置可否地笑，但還是謹慎地換了口氣，我是說，我不習慣做這些，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哼。

……犍仔，你不要哼，我是認真的。面對妖者的不領情，劍隨風並不感到挫折，他主動一把勾住對方臂窩，就要強拉著人走。

犍九沉還不習慣這樣子被人觸碰，無法，他只能強制自己腦子一片空白，別再去想如何撕裂獵物這件事。

然而在劍者眼中，看見的就是妖者目光空洞地任由擺佈，唯有眉心的一條線增加成三條線是對方無聲的抗爭。劍隨風拖著拖著、看著看著，就心軟了，他先鬆了口道，好吧，第一次上手總是比較難，你可以先在一旁看著我來學習，要不要搭把手，就看你自己。

……哼。

就跟你說了不要哼。

……

犍九沉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被拉到一個小村莊，他的目光搜索，很快便鎖定一個自來熟的陀螺——不對，劍隨風——妖者站在一旁看他很快地打進這個地方，竟覺得這人有些不可思議。

劍隨風的話聲時不時傳入耳裡，老伯要不要幫忙、大娘這個讓我來吧、啊這個也交給我……妖者默默地想，好險這個人類有著一把風揉過的嗓子，才不至於太遭人煩。

等等，他在好險什麼？

……

劍隨風獨自忙碌一個上午，直到艷陽高照之刻他才停下手，跟著犍九沉躲到了樹蔭底下。

犍九沉冷睨著身畔的人，問，剛才，你本來是要扶起那個跌倒的老人吧。

怎麼？

但他卻說是你撞倒他的，我聽見了。

喔，我不介意啊。

哈，你不僅不介意，還把老人背回去，甚至給了他一筆錢！原來做個好人需要這麼憋屈？犍九沉一想起老人那張臉，只覺得一陣抓狂，手上的血鉤隱隱發癢。

憋屈嗎？劍隨風聳聳肩，不會呀，可能我本來就是好人，不用刻意去做。至於那個老人是怎樣的人我並不在乎，畢竟他跟我兩不相干，也不可能傷得到我，甚至有可能這輩子都不再見面，是吧？但是看到一個老人腳受傷，家裡除了一個泥床什麼都沒有，我沒辦法視而不見。

爛好人。

這個，我就當作是讚美吧。

……

沉默蔓延開來，兩人間的空氣頓時有些凝滯。劍隨風不習慣這種氛圍，於是又坦承道，我以為我這樣做，你會稱讚我……不瞞你說，今天忙了一早，做給你看的成分比較大，我想，或許這樣子的做法還是太刻意了吧，反而讓你更反感了。

……

犍九沉還沒消化完這一串話裡的信息量，口中的話又被對方一臉討誇不成的失落模樣堵在胸口，不知如何反應——

如果「哼」不能的話，「嘻」可以嗎？

……犍仔。

啊？怎？

你累了嗎？

累的人難道不該是你？

我還好呢！

……喔，那我有點累吧，心累。最後兩個字他只能默默在心裡想。

嗯，那給你躺吧！劍隨風說完，便跪坐在地，朝犍九沉拍了拍大腿。

……躺什麼？

膝枕啊。

……

❖

當天傍晚蝴蝶君收到劍隨風要在外頭過夜的消息，手上突然一抖。

天啊，不得了了啊！

秋山笑英站在他身邊，心裡的警鐘被那封信敲響，不等蝴蝶君開口便問到，是劍大俠出了什麼事嗎？

蝴蝶君回過神，收斂了自己的表情。咳……不，沒事，就是人這麼大了，也是有自己的交友空間……我想問一下，你們城裡，有沒有什麼變態姑娘之類的角色。

變態？

秋山笑英認真地想了一下，不太確定道，姑娘的話我不清楚，不過城北是僱傭兵的集聚地，或許裡頭有你想找的人也不一定？

啊……我就是問問。蝴蝶君擺擺手，真要喜歡的話，他會自己帶回來的。

真不要緊？惹上那群人也是很麻煩的。

唔，風仔也就是會輕信於別人，而且有點不太會看人臉色兩個缺點，其他都挺好的，真要有變態愛上他也不奇怪，遑論愛本來就很麻煩。

愛？！……這、這樣，那好吧。

❖

城北地區酒樓茶館林立，劍隨風獨自來過這邊幾趟，但前幾次來皆在白天，白日的城北給他感覺一直冷冷清清的。

這天是近了黃昏才過來，沒想竟是別有一番天地——原來有好幾家店到這個時間才開業——整條街亮著炫目色彩，店門口或站了幾個女子朝他揮手絹，或站了面目不善的壯漢目露凶光，雖然很是好奇，但也不想惹麻煩，而且有人在城外等他，於是，他只買了需要的東西便匆匆出城了。

我回來了，劍隨風把手中的烤香腸遞了出去。

抱歉，這裡好像沒有包子店，不過有一家中原連鎖開到示流島的烤香腸店，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機會到中原一趟，但現在可以先嚐鮮。

犍九沉接過，沒有說話。

還有抱歉讓你必須在城外等我。

犍九沉咬了一口香腸才說了，無妨，咀嚼後又道了一聲，好油。

劍隨風說，我去給你帶點水。

等他回來的時候犍九沉手上只剩一根光溜溜的竹竿。從他眼中望去，妖者身後半片天空淒紅如血，而黃昏的光像個裂口，從背後映在妖者身上，彷彿可以感受到什麼叫作「逢魔時刻」。

或許因為嫌棄油膩，對方伸出舌頭在唇上舔了舔，劍隨風的喉結也就跟著上下滾了滾，沒注意到遠方有一片烏雲正從山頭涌來。

你怎麼帶個水也能將麻煩一併帶來？犍九沉狹眼中透出譏誚，手中的竹竿隨手一丟，目光投射過來，彷彿剛才不過是開胃菜，而主餐——

劍隨風這時才注意到身後異動，他回頭看，有一群不認識的人，腰間佩刀，在空曠之地佔了半圓，包圍住他們。

是沒見過的面孔呢，那群人中間像是領頭的先開了口。小子，看你們體格不錯，要不要加入我們櫻花派，包你們有吃有喝還有好玩的。

呃？櫻花派？劍隨風這次還來不及應對，被犍九沉搶了先。

好呀，那你們就先來讓我玩玩吧。

咦？等等，你不是答應我……劍隨風閃現在他跟前，企圖阻止。

劍隨風，這群人身上的血腥氣可不比我淡，你不是要匡扶正義？做正義大俠？那這群人難道不該消滅？

這……

那群人離他們有些距離，並沒有聽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話，看他們纏在一塊似乎要打起來的模樣，為首的人狐疑著又問，你們難道不是一夥的？

劍隨風伸出手攔在犍九沉腰邊，聽見對方發問，連忙轉過頭答，是一起的，我們正在交往。

……

……

……劍隨風！

劍隨風被他吼得一陣耳鳴，犍仔，我聽得到，你不要在我耳邊吼，總之這群人不能殺。

……你！剛才聽見那句話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別碰我！

你是在害羞嗎？

犍九沉當真怒不可遏，就要出狠手，天際突然被一道亮光劃破，雷聲隆隆，大雨跟著滂沱而下。

那群人本來就跟他倆沒什麼恩怨，見落大雨了也就無心糾纏下去，頓時成了鳥獸散。

劍隨風抬頭看這雨勢，也道了聲不好，拉著犍九沉就要找地方躲雨，妖者目光灰暗，感覺自己被老天爺潑了一身冷水。

他們在城外找到一處洞穴避雨，夜晚已至，空氣潮濕，他們無法生火，目光盡處什麼都瞧不清，只能謹慎摸索。不到一刻，劍隨風就感覺摸到了底。

外面看以為很深，沒想到一下便是盡頭。他說道。

然而犍九沉沒接話，也就只有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回應他。劍者感到身旁的沉默不快，繼而又道，方才是先打雷才下雨吧，那雨應該很快就停了不用……欸？……哇啊！

一陣天翻地覆。

劍隨風才感到有冰涼的東西觸向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冰涼之物束縛住雙手倒吊起來。

這裡怎麼也有藤蔓？

劍者被突來的腦充血晃花了視線，等他適應了倒吊與黑暗，便直瞪著犍九沉好整以暇地落坐於一條半臂粗藤之上。劍隨風試著想用內力掙脫，但這藤蔓卻像是早就發現了他的意圖，更多地包纏上來。

為什麼只有我……犍仔你幫個忙！

你今晚就安靜地吊在上頭睡吧。妖者冷冷地拒絕。

欸？劍隨風似乎意識到什麼，開口問，這難道是蜘蛛絲嗎？從你屁股裡……唔唔唔唔！

犍九沉很後悔沒有在一開始就堵上他的嘴，不過現在封也算為時未晚。

一旦吵鬧的那人安靜下來，就剩外面的雨聲不絕，淅瀝落入兩人耳中。

雨的聲音與氣味，總是像一杯溫潤的茶，足以洗刷心情。

犍九沉在黑暗中沉默半晌，終於將目光轉向吊在一旁的劍隨風，問，想解開束縛嗎？

唔唔唔！劍隨風點頭。

可以，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待我滿意，便放你一馬。

唔唔唔！

犍九沉看他艱難地點頭如搗蒜，終於舒心了一回。

他先放開了劍隨風的嘴，讓對方大口吐氣。

你想問什麼？出賣朋友的消息我是不會說的。

我對其他人沒興趣，只想問問你，你身上的那股力量是什麼？

啊？力量，你是說血闇之力嗎？

原來是血闇之力，那個力量是你生來就有？

我也不確定，不過大概是吧。

除了你還有誰有血闇之力？

呃……我的父……地冥跟邪說吧。不過這個力量我本來不是很喜歡，感覺繼承了那個人的邪惡陰謀，但後來發現可以用來救人之後也就並不是那麼討厭了，不過用這個力量的代價很大，我大概還可以用兩三次吧。

……

啊啊啊好難受啊，可以放我下來了嗎？

……

犍九沉一下陷入不可名狀的心裡掙扎。照理他的目的已然達成，沒留下這小子的必要，但又覺得他們之間不該是這麼結束，或許應該更加殘害，然後再開啟一世孽緣。

他動動手，那蛛網就把捕捉住的獵物提至自己面前。距離近了，犍九沉感覺能瞧見對方眼底帶著期望的光，這讓他心頭惡性大起，便兀自低頭附耳，宛如情人耳語，你知道蜘蛛也會吃掉伴侶的嗎？

呃，你果然沒吃飽？

犍九沉沒接他的話，逕自往下說……你聽著，我會啖食你的所有，最後留下你一雙瀕死絕望的雙眼，再攜著你的雙眼，讓你所見之處皆是殺戮，死不瞑目。

……犍仔，你太任性了。

……你。

先說出來的計畫是不會實現的，這也是潛規則。

……

放我下來吧。

犍九沉把人放下來的時候頓時覺得自己失去了身為妖的尊嚴。但是，如果就這麼輕易讓這個人類死去的話，絕對會換他生不如死。

絕對要先讓他付出代價。妖者心想。

不多時，縮在角落的他聽見後方傳來略帶遲疑的腳步聲，犍九沉話音冷冷，不要過來。

後面的腳步聲聽話地停了，犍九沉心有餘悸，怕那人又搞出其他的么蛾子，於是迅速道，你先睡吧，我睡了。

那個……剛才，你問的那些是你們組織需要的消息吧。劍隨風難得語調平平地發問。

……既然知道，你還回答？或是你剛才說的都是騙人的。

不，都是真的

那你現在是後悔了，想滅口？

不是，我只是覺得，讓你知道或讓何人知道都無所謂。就算這是個邪惡的力量，但可以救人，我就不介意去使用它。我只想說這個。

犍九沉低低一笑，可惜邪惡之人不會去救人，你死心吧。

你還真是任性。

是你過於執著。

不曉得是否為錯覺，犍九沉覺得身後之人的脾氣也有點上來了，就在他有些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他聽見有東西先被放置於地，而後劍者才開口，這是我剛才為你取來的水，若渴了便喝吧。

妖者轉過頭，看見水囊被放置在自己不遠處，劍隨風則離他遠遠的，窩向了另一方角落。

……

就這樣？

❖

風又起了。

劍隨風在黑暗的夢中踉踉蹌蹌地奔走。他仍舊想快點找出口，然後醒過來，未料，一個失足便掉落深淵。

又這麼恰巧，這裡也有一張藤牽蘿繞的網。

這張網不似僻遠斷崖下那張牢固，無法承受他的重量，一下便破了，再度墜落的時候他想起犍九沉，想起他們的緣起於一條鴻溝下脆弱的網，網破了，便只剩下跨越不去的鴻溝。

他淡淡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整個人落入水裏，被水包圍的時候他開始回溯自己的過往，突然想起離家出走後，他除了練功之外最喜歡去聽戲，可能從前家裡有個劇場的緣故，他覺得戲檯子特別親切。他最喜歡的當然是江湖中成名劍客的故事，那是他的理想，但印象最深刻的，卻是一個人鬼情緣的劇本，故事裡有一幕是女主角死後化為鬼魂進入男主角的夢中，讓男主角掘開棺材復活了她。

看完這齣戲之後，他每晚睡去時會開始期待風大叔入他的夢，接著他會去掘開棺材復活風無涯。然而，每次夢中都只有熊熊大火、地冥的話語，以及風中碎去的遺言和哭泣聲。

現在這個夢被蝴蝶君與犍九沉的這兩段緣改變了，劍隨風知道，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夢到風無涯故居。他睜著眼笑得淒然，隨口便唱起那齣戲裡的唱詞。

——嘆從此天涯，從此，天涯。

他一開口唱，水就不斷往口中灌進去，似要把整個人盛滿。

咳咳咳！

犍九沉聞聲蹙了眉頭，忍不住心裡想，怎麼還有人睡覺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的。

❖

犍九沉跟劍隨風一早太陽出來便離開了山洞，妖者覺得對方的面色相比昨天看著蒼白，但是精神卻是異常的好。

劍隨風感到視線，便跟著回望過去，他們現下是並肩而行，不過因為犍九沉身後的爪子，兩人被迫隔了一段距離。

於是劍者朝他嘟嚷，你不能把背後的爪……手腳收起來嗎？

……不能，你會把你的手腳收起來嗎？

一雙手腳就很足夠了，那這多出來的四肢能做些什麼？

犍九沉身後靠近劍隨風的兩爪細碎動了起來，猛一縮一伸就要攻擊身畔的劍者。

劍隨風像是沒感覺到危險，他坦然的視線讓攻擊停在觸身之前。

嘖，沒意思。犍九沉心想。妖者斜睨對方一眼，其中離劍者最近的一隻毛毛腳輕輕戳了一下劍隨風的臉。

可以戳你。妖者無聊答道。

……

怎麼？不准？

這是，性騷擾嗎？

不是！犍九沉想瞪他，卻仍下意識避開劍隨風太過坦然的注視，落在對方眼裡卻成了默認。

其實讓你騷擾一下也不壞。

……

他倆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兩人涉著晨露來到河邊洗漱，劍隨風用冰涼的水拍了拍臉，突然笑道，我覺得與你很投緣。

什……

犍九沉還來不及應對，龐大的妖氣不由分說從遠方回歸，示流島又是一陣地動山搖，他們心思各異卻同時仰頭，耳裡皆聞見隱隱傳來宛如龍吼的地鳴——妖者知曉，那是邪神龍氣又回歸了。

劍隨風注意力卻放在別的上面，如其預料之內的騷動從不遠處傳來，他想也不想便起身飛往，妖者嘖了一聲，知道前方一定又是麻煩，卻仍追隨其後。

因為昨天剛下了一場大雨，泥石鬆軟，加上突來的地震，依傍著山腰建村之地，皆傳來不小災情。

劍隨風趕到的時候，村莊地面已經鋪了許多大小不一的礫石，他跳進落石區，揮劍擊落一顆顆石子，盡力幫助居民逃生。突然，一陣巨大的隆隆聲從上頭傳來，劍隨風抬頭去看，一顆巨石就要朝底下小男孩砸落。他大叫一聲不好，用最快的速度衝去也僅能及時將人護進懷裡。

轟！

爆炸聲傳入劍者耳中，預料之中的撞擊沒有襲來，他轉身看去，見犍九沉站在他身側，而巨石早就在空中化做齍粉。劍隨風滿臉訝異。

犍……

妖怪！

突兀的叫喚從劍者懷裡傳出，循聲望去，被救下的小男孩仰著頭朝犍九沉瞪直了眼，他的眼中除了恐懼還有仇恨。

劍隨風還未反應過來，那個小男孩就撿起地上的石子朝犍九沉丟去。這樣的攻擊自然傷害不到對方，妖者輕鬆打落石頭，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這種表情了，眉眼之中都透著愉悅。

妖怪，是你殺了爹娘！還我爹娘！

喔？看來是我手下的另一隻漏網之魚？

劍隨風聞言，心一凜，立刻把小男孩護在身後，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呵，劍隨風，這孩子曾經從我手上逃脫，那算他命大，剛才我也算救了他，怎麼說他也有一半的命算我的。

劍隨風的眼神難得凌厲，髮隨長風飛揚，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他道。

哦？不如你跟我打一場，若你輸了，這個孩子就歸我處置？犍九沉狹眼中透著殘酷暴戾，眼角也愈發妖麗。他發現眼前劍者的轉變，是他期待的那種變化，這令他玩味。

劍隨風沒有回答，他推了孩子一把，說，快逃，這傢伙交給我來對付。

我……

你的父母會希望你好好活著的，快走。

孩子看了犍九沉一眼，再看劍隨風，最後咬唇哭著跑開。

在此期間，他倆的目光僵持一陣，一直等那孩子失了蹤影，犍九沉才扯起嘴角，既然你已經看清楚現實，那又何必遲疑？

壞人有壞人的眉角，惡人有惡人的擔當，這一塊我算是想清楚了，但我的確不能接受邪道，劍隨風話語一陣停頓，接著又道，但我也確實在意你。

哦？人類就是這樣矛盾的麻煩生物，我們之間不過就是一段孽緣。

但這些緣分讓我知道，人生並不是個非此即彼的命題。

劍隨風持劍的手心終於再度指向妖者。臉上掛的笑容有些苦澀，但苦澀轉個念又不見，他問，你知道「相愛相殺」嗎？

又是潛規則？

不是，我只是覺得，感化你沒用，那不如就換個劇本來「相愛相殺」好了，你覺得怎麼樣，犍仔？

……去死！

❖

往事隨風，人生路上的塵囂俗染，再不堪也要承受，總要通過，因為，回歸無路。

END

－－

文章引用的那個人鬼戀就是《牡丹亭》沒錯，但這篇文裡，風仔僅跟犍仔是友情以上的關係，風大叔跟蝴蝶君都只算他的至交跟人生導師，雖然覺得應該不會有人誤會，但還是說一下。

風仔唱的那句唱詞是我最喜歡的一句，原句是：嘆從此天涯，從此天涯。嘆三年此居，三年此埋。死不能歸，活了才回。

本來是想BE的，不過最後還是決定留個懸念。

感謝看完的你們～

[ 此帖被阿千在2017-09-22 12: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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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getyo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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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7-09-22 15: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神奇，重新注册的号第一帖居然就坐上了沙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