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3 【烟后】孤阳（全十章+番外）（古陵逝烟x宫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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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r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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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8)

樓主發表於: 2020-04-13 18:2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13 【烟后】孤阳（全十章+番外）（古陵逝烟x宫无后）

终于把这篇搬来36雨存档了，我有好多废话要BB
~~可能因为这里比较冷我废话就很多~~
这篇起初是我和太太说，太太我想看龙凤设定的烟后
龙凤两个种族对立，凤族皇子赋儿因为父亲战死不得不顶上，年纪轻轻就成为一族首领，但因为太稚嫩了还是节节败退，不得已和龙族和亲嫁给老古，先婚后爱相爱相杀，岂不美哉
太太说，逻辑有点不通，皇子和亲为什么是和对面的王，有点可爱，我给你改一下
这位太太是看过原剧磕烟后的，我们交流过好几次关于烟后这对的感想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孤阳
她真是神仙太太，剧情和肉都很香，看完我只想高呼绝美爱情，老古和赋儿的性格特质抓得也准
虽然不是原身龙凤的设定但是现在这样的龙凤血脉也很时髦
然后我决定将这篇小说出个成本价的同人本作为纪念和收藏，本子会收录番外二
我永远爱这对，超越圈子和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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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8)

1樓發表於: 2020-04-13 18: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楔子

　　清晨，燕都的城门刚刚打开，远处就有一队军士骑着马奔袭而来，守城的卫士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那些士兵的装束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红缨黑甲，是燕国的士兵。
　　等那些人到了城门口，那卫士才看清那些人腰间还系着一条绿色的带子，上面绣了一个烟字，居然是国师的亲卫。
　　守城的两个士兵急忙低下头去，连盘问都不敢，直接让那一队士兵纵马进了都城。

　　其他侯在城门口等待入城的人对这样的场面都是见怪不怪，燕国国师，那地位之高，不在皇帝之下，甚至有时候，国师的话比陛下的圣旨更有分量。

“那好像是烟都的台级守卫！”
“不知道他们是去做了什么，看起来如此疲惫。”
“可不是嘛，那人和马都是一身的灰尘，肯定跋涉了很久。”
“难道是漠城那边有了动静？”
“不是早就打赢了嘛，现在据说还在谈判，都谈了三个月了，既然输了，那当然是要割地赔款！”
“说得没错，我大燕兵雄马壮，区区一个边陲小城，能抵挡多久！”
“话虽如此，但不知陛下到底为何出动大军，国师居然也颇为支持。”

　　百姓的议论只是持续了一阵，等到那一队人马掀起的尘土都看不到后，没了热闹可看的人群自然不再多谈。

　　一盏茶后，这一队士兵已经来到了国师府邸，他们齐齐下马，列队而入。

　　古陵逝烟坐在窗前，手里握着书卷，旁边是袅袅茶香，他一身淡蓝衣裳，容貌儒雅端秀，像是苦学多年的儒生，但他手里的书卷大多是道家文章。

　　远远得听见动静不小，但直到有人前来敲门，他也不曾移开一点目光。

　　澹台无竹只好开口：“是前线的消息，漠城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条件。”

　　门应声而开。

　　身穿青绿色衣裳的男人走了进来，将送到的急报放在桌子上。

   “我不明白，你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区区一个小国皇子，这不像是你的风格。

　　古陵逝烟不答，只问他：“水莹儿那边安排妥当了吗？”

   “陛下已经下诏，封她为郡主，那边既然已经答应，等人来了，他们很快就可以完婚。”
　　古陵逝烟点点头：“很好，上次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部分材料都已经找到了，只是还缺了两种草药。”

   “继续找，准备的分额越多越好。”

   “是。”

　　别赋站在窗台，默默看着远处，他在这里已经站了一天了。

　　一动不动，宛如石木一般。

　　兵临城下，大军压阵，别赋早早就已经想好，如果城破，他自然是要死战到最后一刻，但是燕国却提出了和谈。

　　三十万的大军，耗费了整整几个月的时间和无数的金钱，最后却轻描淡写得答应和谈，虽然条件极为严苛，但相比起灭国的危难，倒也不算什么。

　　即使这一场战争本就是莫名其妙，别赋现在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了燕国，让他们不远千里的发动军队，这一场能够持续三个月，很长程度上就是因为战线太长，导致粮草运送麻烦，他的父亲就是偷偷带着士兵截杀了好几次送粮的队伍，才拖延了时间。

　　但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别赋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事情，父亲的死，民众的担忧，士兵的恐惧，这些都像是一座大山一样重重压在他的身上。

　　不过和谈的条件已经达成，他已经不需要再担心这些。

   “明日就走吗？”

   “是。”

　　询问的女子看起来约莫三十年纪，样貌极美，她叹了口气，抚摸着别赋的肩膀：“此去迢迢，难为你了。”

“我的责任，母后。”

“若是有人为难你，你不必顾及我们，等燕国大军撤离，我就会安排城民离开此地，换一个居住之处，你此去只是权宜之计。”

“我明白，母亲放心。”别赋转过身，扶着母亲回到房间里。

　　翌日。

　　燕国的军队已经回撤了大半，但是剩下的兵马依旧不少，别赋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故土，他捧起一些沙砾，装在自己随身的香囊里。

　　他自幼长在这里，从未离开过，这一别，前路茫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不忍心回头再去看亲人和朋友的神情，别赋转身向燕国的将军点点头，便彻底离开了漠城。

　　一

　　一个月后。

　　别赋第一次来到中原，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是他在自家城池里见不到的繁盛之象，他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难免会有些好奇。

　　那燕国的将军对他并不苛刻，只要不耽误赶路，倒也不管他做什么，这一路上，别赋倒是看了个痛快，心里对中原也不如之前那般抵触。

　　但现在燕国的首府都城已经到了，高大的城墙，无数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别赋心中还是有些别扭，他不太喜欢这样被人当作珍惜动物得看着，幸好从城门到宫里的路不远，等到了皇宫，就没有人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看他了。

　　但是宫廷的庄严气氛还是让他心中一紧，漠城虽然称国，但占地并不大，王宫也远远没有燕国修建的如此壮丽肃穆，他只是看着，就难免紧张。

   “陛下要见您，请吧！”

　　随着宫中司仪的开口，别赋深吸一口气，终于走进了这座最大的宫殿。

　　王座上坐了个男人，身量不高也不壮，正托着下巴打量着他。

   “你就是别赋？”

   “燕皇陛下没有看错，我就是别赋。”他静静站着，并没有跪下，只微微低了头，态度不卑不亢。

　　两旁的宫廷司仪皱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
　　那陛下却一挥手就打断了。

“朕只是好奇，你可是国师点名要的人，所以才让人喊你来给朕看看，这一见嘛，朕还真有点惊讶，这沙漠里头居然也能出现你这样的美人。”

　　这话说得有些轻薄，但周围的人似乎都已经习惯，宫无后抬头直视着他。

“燕皇陛下的长相也让别赋很是惊讶。”

　　这位陛下不仅身材瘦弱，样貌也有些特别，脸上涂着厚重的粉，不像是个帝王，倒像是戏台上准备唱戏的角。

　　那陛下竟也不恼，哈哈笑道：“朕也这么觉得，我们倒是想到一块去了，好生有缘。”

　　别赋：“……”

    “好了，朕既然已经见过你，你便出宫去吧，不然国师怕不是要等急了。”

　　这是别赋第二次听到国师这两个字，他有些不明白，他虽然是来和亲，但是这又和燕国那位国师有什么关联？

　　他心中疑惑很多，表面上还是乖乖跟着侍者一路出宫，他在这异国他乡，还是谨慎乖巧些才好，他虽然想要仔细打听打听这国师的来历，但前头带路的人并不想与他交谈，只能揣着不解一直到进了国师的府邸。

　　这里和他一路上看到的高官贵人们的府邸很不一样，而且距离皇宫很远，远远看去更像是一座道观，但是门口两旁都有重兵把守。

　　别赋下了车，两个侍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进了门，回头瞥了一眼，那些宫里的还有路上跟着他的使臣全都不见了，只他一个人留在这国师府里，这着实有些奇怪，带路的侍女也不与他说话，低着头走在前头，他打量了一路，倒是发觉这国师府大的可以，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并有之，而且修建的很是精致。

　　别赋还穿着昔日在自家的衣服，看起来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侍女忽然停住了，伸出手一抬，“请。”

　　别赋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他好像正在写字。

　　那人的样子有些看不清，但看装束应该就是这里的国师了，别赋上前几步，双手半合，“别赋见过国师。”

　　古陵逝烟这才抬头，两人目光相对，心头竟都起了波澜。

　　别赋是觉得这人好生眼熟，他一定见过。

　　古陵逝烟则是不露声色得按住了自己手腕，抚平心脉上的悸动，他心中确认别赋果然是他要找的人，这么久的谋划又完成了一步，心情倒是极好。

    “多年不见，可还无恙？”

　　别赋抱着肩膀打量着古陵逝烟许久，忽然道：“十三年前，是你救了我。”

　　他这话说得极为肯定，显示是已经确认了。

　　古陵逝烟微微一笑，看起来温和可亲：“是，你当时不过是个孩子，居然还记得。”

　　别赋心中欣喜，上前几步走到古陵逝烟身前，单膝跪下：“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可惜当时年幼没能好好报答恩公。”

　　古陵逝烟扶他起来，原本就弯着的唇角笑意更深，“你不必如此，我当时游历天下，见到不平之事自当出手，你不必如此，只是没有想到，当年一别，如今有幸重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是啊！”别赋想起自己的故国，心情也有些复杂，“我也不会想到您会是燕国国师。”

    “你一定很奇怪吧，明明自己是来联姻的，但是陛下却偏偏让你来了我这里。”

   “确实奇怪。”别赋目光看向古陵逝烟，“其中缘由，还请您解答。”

   “因为你要娶的女子，正是我的义女。”

　　别赋一愣，心情越发复杂起来：“原来如此。”

    “当今圣上并无子嗣，姐妹也已经嫁人，并没有适合的联姻人选，所以才选了我的义女。”古陵逝烟沉吟片刻，“不过你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勉强。”

　　别赋摇摇头：“这是我的责任，当然不算勉强。”

　　古陵逝烟凝视他许久，点了点头：“我原先也没想到会是故人，不过有些事我要先与你说明，你既然答应了这门婚事，那今后就是我烟都的人。”

　　别赋心中一惊，他没想到事情居然是如此，原以为只是娶一个女子就好，但事情果然不是这么简单，他稀里糊涂的居然要成为国师府里的人，再联想到那位陛下的话，这恐怕是他们早就决定好的，若是他拒绝，漠城恐怕难以幸免，想到这一点，别赋就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退路。

　　唯一的安慰或许是眼前国师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是为他卖命，也不算太吃亏，就当是还了当年的恩情，话虽如此，但是别赋心里原本的欣喜还是逐渐消退，年幼时对这位救命恩人的仰慕也转化为复杂的心绪。

　　古陵逝烟在他点头之后，便取下早早准备好的剑匣，打开。

　　大红的丝线缠绕着剑身，剑刃雪白如新雪，仿佛有森冷的寒气透出，这剑实在不凡。

    “此物赠你。”

　　别赋没想到他会如此，那剑一看就不是凡品，居然如此轻巧就送给了他，想必国师的那个义女一定很是得宠，所以才会对他这个未来女婿这样好，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虽然对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烟都的人还有些不满，但他心里确实是不讨厌古陵逝烟的。

    “我受之有愧。”

　　古陵逝烟摇摇头：“你不用推辞，我看你身上并没有合适的兵器，这剑给你想必会很合适，更何况你我很快就会是一家人，收了便是。”

　　别赋一愣，脸上不觉微红。

    “它有名字吗？”

   “朱虹。”

   “多谢国师赐剑。”

　　古陵逝烟将剑取出递给他，别赋随手一试，便能感觉这剑实在难得，他多年习剑，没办法不喜欢这样的礼物。

    “到外头试试。”古陵逝烟带着他来到门外的空地上，看他演练了一番剑法，眉心就不觉皱了起来。

    “可有不妥？”别赋觉得自己得了这等名剑，刚刚使得剑法比平时还要好上一些，但看国师似乎并不满意。

    “你天赋极好，却止步于此，实在是浪费了，往后我亲自教导你。”古陵逝烟想了想，又道：“你日后喊我师尊就是。”

　　这称呼一下子就亲近了不少，别赋当然不会拒绝古陵逝烟的提议，甚至心头还有些欢喜。

  “见过师尊。”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再过两天，就是你成亲的日子，好好准备。”古陵逝烟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离开。

　　别赋在原地站了一会，就有人来带他离开。

　　到了夜间，他躺在床上，心里还想着白天的事，觉得自己恐怕是走了大运，遇到了故人不说，还被对方收为弟子，他也通过对侍女的询问，弄清楚了烟都在燕国的崇高地位，也了解了古陵逝烟的强大战绩，他的这个师尊早就是燕国的最强者，天下都没几个人能够抗衡，这样了不起的师尊，没有选皇子贵族为徒，反而收他一个边陲小国的皇子，甚至还将义女下嫁，如此优厚的待遇实在是有些夸张，但是别赋想不到古陵逝烟如此做法会贪图他什么。

　　他无钱无权，只是徒有个小国皇子的名头，到了燕国，见过了这里的都城，别赋已经明白自己故乡那样险恶的环境，和燕国随意的一座城池都无法比拟，就算古陵逝烟真有什么贪图，也看不上他。

　　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原因，别赋索性就先睡了，等过个几日，他或许就可以弄明白原因。

　　而就在别赋入睡后不久，房间里又多出了一个人，古陵逝烟弹出一根针在别赋的睡穴上，然后再伸手解开他的衣服，他将别赋揽在自己怀里，掌心对着他的背后，原本披散着的长发都收拢在一块，古陵逝烟指尖逼出一滴血，点在别赋的额头，很快就淹没了进去，与此同时，别赋右眼下一点鲜红若隐若现。

　　古陵逝烟抚摸着那点艳色，当年如果不是意外，他恐怕也无法发现这个秘密，这个被他所救的少年居然就是传说中血泪之眼的拥有者，虽然不知当年是何人用术法将他身上的异象遮掩，但是他的计划不容有失。

　　拥有血泪之眼的人身上才有可能孕育出凤凰，但是凤凰一雄一雌，女子是孕育不出的，他寻到的古书记载里头，血泪之眼的拥有者大多都是女子，天纵之姿，容貌出众，可惜红颜薄命，为情而死。

　　这种命格的人注定会背负痛苦，但是血泪之眼已经是极为罕见，更何况要求还得是个男人，不知多少人都已经放弃了寻觅，只把这个传说当做凡人臆想的故事，但偏偏被他找到了，这或许也是一种注定。

　　只是这个秘密必须掩人耳目，否则被昆仑的那群人知晓，就很难像现在这样顺利了。

　　古陵逝烟摩挲着别赋的唇瓣，那点柔软温热的手感像花瓣一样轻柔，他能感觉到自己经脉中那些金色的血液在不断跳动甚至沸腾的炽热感，他还是低估了血泪之眼对他体内血脉的吸引力，居然以他的忍耐力都经受不住这种本能，只想将怀里之人的衣衫撕破，直接占有。

　　可惜了。

　　古陵逝烟看着自己的手，鼓起的经脉下一道道金色的丝线蔓延向全身，他必须离开了，他既然答应了两日之后就绝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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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0-04-13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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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虽然是联姻，但是因为国师并不怎么喜欢热闹，所以这婚礼程序办得简单了不少，但那也是相对普通人来说的，别赋穿着一身红衣，腰间配着那日古陵逝烟赠与他的朱虹剑，他早上天不亮就起来，一直折腾到现在，几乎是滴水未进，但是这还只是进行了一半，他虽然看到了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但蒙着盖头，也瞧不见容貌，只觉得这身量娇小，和他故乡的女人很不一样，不过既然是那位国师亲自挑选的，肯定不会长得难看。

　　别赋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只是见过那位师尊风光霁月般的温雅容颜，只觉得若是普通了些，就配不上那人一般，别赋不知自己为什么想了这么一堆有的没的，他按照之前侍女教的，抓着红绢，和那素未谋面的妻子一起跪在地上。

　　古陵逝烟坐在高堂上，不动声色得看着他们。

　　等行礼完毕。

　　古陵逝烟接过他递上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还有一杯。”

　　别赋依言又递上一杯。

　　古陵逝烟淡淡道：“从今往后，你不仅是我的女婿，也是我的弟子，赐你宫姓，你的资质极好，我收你为关门弟子，也是希望你能后无来者，故而赐名无后。”

　　别赋没想到还会有这出，但是这茶都已经敬了，他如果不想被燕国举国追杀，此刻还是乖顺点好，再说，虽然多了个名字，但入乡随俗，这也很正常，别赋拜下：“宫无后见过师尊。”

　　古陵逝烟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而在场的其他人却是惊讶不已，他们实在是想不到，师尊居然会对一个他国之人如此优厚，整个烟都上上下下近万人，但是能够冠以宫位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人居然被如此看重，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不过烟都内部规章苛刻，古陵逝烟的地位更是犹如神明一般高高在上，他们心中就算有再多异议，也不敢当着师尊的面指出或者议论。

　　也因为如此，别赋并不知道自己居然一下子就成为了烟都除了古陵逝烟之外地位最高的五人之一，再加上烟都在燕国的非凡地位，怕是没几个人再敢看轻他。

　　随后新娘子就直接送到了房间里，别赋还得在外头应酬一番，喝到第七杯酒的时候，他回头想去看看古陵逝烟的所在，才发现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别赋想着来日方长，日后定然能够经常与自己的这位师尊见面，只是他不知道这个经常的次数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上许多。

　　天已经快黑了，灌了一肚子酒水的别赋红着脸，一步两晃得走到自己房间，那些侍女和侍卫都已经退出去了，别赋撑着头靠在门上深深吐出一口酒气，今日之后，他便是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妻子，或许以后还会有个孩子，他心中有些惶恐，又有些说不出的期待，由此看来，来到燕国或许也不算是很糟糕的事情。

　　推开门，大红的囍字映入眼帘，别赋微微笑了。

　　他本来就生得好看，容颜清秀隽美，精致得容易让人错认是女子，所以平日里总是板着脸，起码不会让人因为容貌而轻看了去，但是此刻是他新婚之夜，一身大红喜服，梳理整齐的长发因为这一日的折腾也乱了很多，脸颊因为饮了酒所以泛着红，眼尾依稀带着春情，这就不仅是俊秀了，甚至可以说是美艳。

　　别赋唇角含笑着走了进来，但床榻上居然空无一人。

　　他惊了片刻，被酒精熏醉的头脑也冷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总不可能是他那位已经过门的妻子不愿嫁给他，所以逃婚了吧，那也没必要等他们行完礼之后，别赋皱着眉头，在房间里翻找了一番，实在是找不到人，他转身打算出门去喊人一起找，只是刚刚碰到门，眼前就是一黑。

　　古陵逝烟站在他身后，伸手接过倒下的身躯，他将别赋打横抱起，然后放在大红床榻之上。

　　他为了今日已经谋划了一年，这大喜的日子，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怪那书上记载的东西，若要让拥有血泪之眼的人唤醒体内的凤凰真血，须得让对方在自愿的情况下与人欢好，如此才能成功，而为了他的计划，这个人选，必须是他自己，龙凤真血，若是早早就互相融合，那么那最难的一关就不会是问题，等龙凤真灵被唤醒，仙脉就可以打开，到时候成仙成圣，也都唾手可得。

　　所以他才会这么不嫌麻烦的绕了一大圈，让别赋自愿来到烟都联姻，又安排了水莹儿作为幌子，别赋既然答应了联姻，那就达成了自愿的前提，也不会让别人有太多借口，古陵逝烟满意自己的计划，现在也就顺理成章的享受战果。

　　他并不讨厌别赋，虽然更多是因为计划，但是别赋的样子他心里也确实喜欢，不然当年也不会顺手救下对方，但那一时的缘分，居然联结到了今日，也算是他的机缘，今夜之后，他的烟都，就会多出一名丹宫。

　　古陵逝烟慢条斯理的解开衣带，今晚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任何人都不会来打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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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0-04-13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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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日上三竿，暖熏和煦的阳光照耀进屋子里，很是温和。

宫无后只觉得脑子疼得厉害，他昨夜似乎喝了不少酒，现在头痛也不奇怪，但是怎么除了额头身上也痛得那么厉害？

昨夜，是他大婚。

此刻醒来，整个房间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大红的囍字还贴在窗户上，他确实是和这大燕国的郡主成了亲，但是那些如同噩梦一般的触碰，抚慰，侵入，宫无后放下捂住额头的手，他将身上穿着的衣物解开，不止如此，腰后的异常也表明昨夜经历。

他梦见自己被迫与一个男人欢好，无论怎么抗拒都无法解脱，宫无后冷着脸将衣物整理妥当，他不应该如此掉以轻心，这里可不是他的城池，居然如此轻信于人，此刻想来，燕国如此大费周折，定然是图谋极大，昨日他所见的郡主，居然是一个男人。

此事背后定然隐藏了很多东西，他必须想办法先离开此地，找机会回去，娘亲既然说了打算迁移全城，他逃离之事应该不会影响大局。

想到逃离，宫无后知道自己一定会再次面对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燕国国师。

他不知道古陵逝烟到底知不知道此事，但是心里已经起了怀疑的影子，他总觉得自己这一次就如同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一样，这燕国他不该来，这国师府，更不该来。

强忍着身上不适，宫无后起身穿上衣服，那衣物很新，尺寸也都是依着他的身子，意外的合身，他对着镜子瞧了一眼，意外间看见自己右边眼睛下方似乎多出了一点红印，他蹭了蹭，似乎不是沾染的红印，而像是从皮肤里生长出来的。

这印子好生奇怪，宫无后并不是那么在意容颜的人，他瞧了一会，看不出大概后就放弃了，还是跑路要紧些，他出了房间，四周并没有人。

宫无后静悄悄得走出院子，他不熟悉这里，但是怎么离开还是知道的。

一路上倒是遇见了不少人，但那些人远远看见他便跪下行礼，连他的样子都不敢看，就这样一直到门口，都没人拦着他，宫无后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大门，知道这是最重要的一关，他暗暗握紧了拳头，直接出门。

门口守着的侍卫居然不仅不拦着他，反而抱拳行礼。

一直到离开国师府百米开外，宫无后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了，他不再迟疑，转身就打算出城，他用身上带着的钱财雇了马车和干粮，他倒是想骑马，但是现在的身子实在是吃不消，一直行到日头西沉。

他打算就在附近休息一晚上，毕竟马儿也得吃些食物，明日再赶路，如果快的话，一个月就能离开燕国。

虽然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宫无后心里总是有几分不安，他心里一直警醒着，但还是忍不住睡去。

夜色越来越深，蝉鸣虫叫，不绝于耳。

只是后来，忽然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宫无后睡得很沉，他觉得身体忽然腾空，他想要苏醒过来，但怎么也都睁不开眼睛。

古陵逝烟低头看着这个人，他早就预料到了宫无后的反应，甚至是放纵对方离开，因为他明白，想要让对方真正的接受宫无后的名字，接受他作为烟都弟子的身份，必须得把他所有的希望都一点点磨灭，这样，才能死心，才能安心待在他的身边。

宫无后是被冷醒的，他发现自己被绑在树上，上身衣物还是完好的，下头却凉得厉害，皮肤直接接触着树的枝干，双条腿正好和两根分叉开的树干捆在一起，有人正在他背后，抚摸着他的腰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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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痛苦和绝望的边缘，别赋极力侧过头，终于看见了那个一直欺辱他的男人模样。

　　蓝衣白发，湛蓝瞳孔。

　　是他——

　　别赋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他停止无望挣扎，只是拼命忍着，实在撑不住得时候才抽泣出声。

　　这样的惩罚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等到解开束缚得时候，别赋已经被折腾得昏厥过去。

　　古陵逝烟抱着他，连夜回了去。

　　夜色深沉，一泓圆月独明。

　　别赋再次醒来，周围还是他前日带着的婚房，只是此刻的他看着门上的囍字，却觉得讽刺极了，他果然是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他的一切行踪，恐怕都在那个人预料之中。

　　只是不知，他费了这么多心思将自己掌控住，难道只是贪图欢愉，喜爱他这副外表？

　　若真是如此，那他便毁了这张脸。

　　别赋撑着床板想要起身，但是刚刚动作就觉得膝盖一酸，差点跌落下床，腿软的厉害，简直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又麻又疼。

　　他这下倒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随后便有两个侍女端了东西走进来，让他梳洗。

　　别赋冷着脸，一边梳洗，一边问她们：“你们的国师呢？”

　　一个蓝衣的侍女轻声答了：“国师大人此刻应该在泼烟台。”

　　别赋又道：“郡主呢？”

　　侍女摇摇头不再多说。

　　别赋还想再问，但是那两个人已经端着东西离开了。

　　随后，又有侍女端了早点进来，根本不与他多话。

　　这地方果然出奇得很，别赋暂时歇了逃跑的心思，他得先养好身子，再去找那个国师，他得找他问清楚，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还没去找古陵逝烟，对方倒是先来见他了。

　　那人穿了一身白衣，沉着脸走进门，目光在他身上扫视片刻：“无后。”

　　他喊得亲近，别赋却只觉得厌恶。

　　曾经他对这人有多少好感，此刻都变作恨意和羞辱。

　　“国师大人还是称呼我别赋的好，宫无后这个名字我可当不起。”

　　古陵逝烟显然对他的无礼不以为意，“为师既然喝了你的拜师茶，自然就是你的师尊，你便是我的弟子，这一点，无人可以更改。”

别赋见他态度坚决，却觉得不解：“为什么？我实在是想不通，不论是漠城，还是我，相比起身为燕国国师的你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到底为什么，让你非要这样做？我想不通，难不成只是为了我这张脸？”
“确实是为了你。”古陵逝烟淡淡道：“我既然承认了你是我的弟子，那就不会瞒着你，我可以将我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你。”
别赋有些狐疑：“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就不怕我说出你的秘密。”

古陵逝烟笑得意外有深意：“你可以试试看。”
就在别赋微愣之间，古陵逝烟轻轻在他眼角下点了点，一触即离，让别赋想要发作都没有机会。
“你可曾听说过血泪之眼？”

上古就存在的传说，就算暂时被时间埋没，让世人遗忘，也会被各大世家传承记载在古籍里，以待有缘之人。
宫无后摇头。
古陵逝烟倒是不奇怪，他手指弹动，别赋的面前已经多出了一块水镜，清清楚楚得映照出他的面容，就在右眼之下，一滴宛如泪痕得红色印记清晰无比。

“这就是血泪之眼，天资卓绝，命途多舛，却也是唯一能够孕育出凤凰图腾的体质。”古陵逝烟，“只有龙凤图腾融合，才能找到仙脉所在。”

“仙脉？”宫无后惊呼，“世上真有仙脉？”
同样是虚无缥缈，仙脉之说倒是在世间广为流传，据说是人间圣地，凡人入内之后便可长生不老，但在这古老无比的传说，别赋从未当真过，他也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和传说如此接近。

他想到刚刚古陵逝烟在他眼角的一点，还有水镜里的艳红泪痕。

“你是说，这……就是血泪之眼？”宫无后指着自己右眼。
“是。”

“所以当初你救我也是因为这个？”
“那倒不是，我当时并没有认出这个印记，而且那时有人替你遮掩，如果不是你那时濒死，那泪痕不会因为护主显露。”古陵逝烟解释道，态度极好。
别赋心中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只是仔细想想古陵逝烟的话：“你当时没认出，后来还是想起来了吧，否则也不会有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

“我虽然在燕国地位崇高，当时国家大事，大军出动又怎么可能仅仅凭借我一人而定。”古陵逝烟心里满意，面上却摇摇头，“这一战涉及到燕国内部争斗，我不好与你细说，现在风波平定，我才说动陛下化干戈为玉帛，只用你一人换得两国和平。”
“我还要感激你不成。”
“相比起灭国之祸，你若要感谢我也无不可。”

宫无后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客气，倒是有些气闷，古陵逝烟说得确实没错，相比起那么多子民的生死，他个人的荣宠又能算什么？

“挟恩图报！”别赋嘀咕了一句，却没有一开始那么怒火冲天，古陵逝烟的确有恩于他，也有恩于国，他没办法抹杀这些，“就是为了那个仙脉，所以你才骗我和你……那样？”
“嗯。”
别赋又有些恨起这个人的坦白了，为了那劳什么的仙脉，居然如此随意就和人上床，这简直……毫无廉耻。
古陵逝烟很平静得给出自己的条件：“十年，你陪我找寻仙脉，如果时间到了还没有找到，我就放你离开，如何？”
“那我们可还要做那事？”
“自然是需要的。”
别赋脸色一白：“如果我拒绝？”
“我会告知陛下你不愿和亲，甚至故意杀了郡主，偷偷逃跑，到时候你的漠城，亲人，子民，都会在燕国铁蹄下成为历史。”
“你！”
“我给你时间考虑，今夜子时之前，决定好了就来我的房间。”古陵逝烟转身离开，风里传来他平静的声音，“我不喜欢迟到。”
别赋握紧了拳头，心里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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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r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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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0-04-13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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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这个夜晚注定会很漫长，就好像这世间的痛苦总是没有尽头一样。

   别赋坐在角落里，他知道自己只有一个选择。

   从一开始，他选择来到燕国就已经注定，他不可能拒绝古陵逝烟，桌上点着红蜡，他用手指靠近橘黄色的外焰，些微的刺痛让他回过神。

   时间已经不早了。

   “我答应你的条件。”

   古陵逝烟并不惊讶，他想要做的事情很少会有不成功的，他此刻正在作画，云峰之间溪流一弯，树木丛生暗处，一尾雪燕落下。

   别赋视死如归一般得开始脱衣服，古陵逝烟却用画笔末端点在他手腕上。

   “不急，你过来。”

   别赋依言而动：“画很好。”

   “你喜欢？”

   别赋摇摇头，他对这种事情并不精通，只是觉得确实好看，但具体哪里好他又说不出。

   古陵逝烟便握了他的手来抓笔，又沾了些红色：“还差了一点。”他勾勒出一抹烈日，金光万丈。



   别赋的手从来只碰刀剑，这画笔纤细，捏在手里总觉得容易折断，但是古陵逝烟的手更让他觉得烫人。

   如果忽略掉他们之间的协议，这样得相处或许他并不会那么讨厌，可惜世事总不从人愿。

   古陵逝烟并未苛待他，甚至那一夜都不曾碰他，只是握着他的手，将那副已经完成大半的画卷收尾。

   “明日起，为师教你练剑，记得起早些。”

   别赋一愣，他原以为古陵逝烟会碰他，早就在心底做好了承受了准备，但现在似乎一切并不是他想得那样，不过那又有什么区别，他已经答应了这个人十年，或许是觉得时间足够，没必要着急。

   “你很失望？”古陵逝烟饶有兴趣得看着他。

   “没有。”

    别赋让自己冷着脸，冷冰冰得回了两个字。



    “你这身衣服为师不喜欢，明日会有人送些新的给你。”

    “哦。”宫无后其实觉得自己的衣服挺好看的，也才穿了不久，但他知道今夜古陵逝烟已经示好，他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忤逆对方，“我走了。”

    古陵逝烟，抚摸着画上那轮红日，别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衣角上沾到了红色的颜料，就算注意了也不会在意。

    “还是红色适合一些。”他压制着骨血里涌动的欲望，呼吸时刻稳定，今夜他本来不想放过宫无后的，但是就在刚才，他忽然惊觉这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太大，过于轻易就可以惹动他的欲念，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不允许自己对任何人沉迷，就算是宫无后也不行。

    绝对的控制，强大得近乎可怕得理智，时时刻刻压抑着身体出于本能的反应，甚至就在刚才，与他靠得那么近，他也忍住了，没有让宫无后察觉出任何不对。

直到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安静得近乎死寂，古陵逝烟才解开裤子撸动起来，不知过去多久，一股白浊溅在画纸上，古陵逝烟将这张已经完工的却被污染的画放在蜡烛点燃。

黑色的灰烬落了一地。
他年少时极爱丹青，山水美人，都是信手捏来，但到了今日，他就算作画，却从不会留下作品。
燕国国师是不会有任何弱点的，当然也不会有喜好。
画笔搁置，他倒还是念着那抹红。

别赋起得确实早，因为门外头已经有侍女在敲门，他看了一眼，天刚擦亮。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套红衣，颜色红艳尤胜那日嫁衣，他对这个颜色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总是忍不住想到自己成亲那晚，心情便不太好。
“只有这套？”
“是。”侍女一板一眼得道，另一个侍女已经收了他昨日换下的衣服。

寄人篱下。
别赋当然不会对这两个听命行事的侍女发脾气，他拿起那身红衣换好，又拿起了那把朱虹，打算去找古陵逝烟。
既然国师，不，是师尊大人要教导他习剑，他当然要好好得学，学他个三五十遍的，气死那个混蛋才好。
心里头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看着镜子里头一身红艳，眼角下一抹红印就好像泪痣一般，别赋抚摸着自己的脸，看着身旁的侍女跪地，将独属于宫位的红色纹绣系在他腰间。
镜子里的人，好陌生。

别赋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便是燕国国师古陵逝烟的弟子，烟都的丹宫，宫无后。
古陵逝烟在泼墨台等了一刻，宫无后才到。
他不喜欢别人迟到，但这一次倒不是很生气，红衣糜艳，他的丹宫比他想得更美。

宫无后拿着朱虹，古陵逝烟知道他根基已稳固，所以并没有教导太基础的东西，而是直接传了一套剑法，难度不低不高，普通人一日也能学个七七八八，只是能不能学到真意，就得看悟性。
这算是一个测试。
不过宫无后完成的很糟糕，他把所有招式看了足足三遍，演练得时候却总是出错，不是偶尔，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故意偏开动作，看起来就像是愚笨得完不成一个招式。
古陵逝烟不气不恼，宫无后错一次，他就指出一次，再演示一遍，极为耐心，丝毫不耐烦都看不见。
从早上到中午，再到傍晚。
宫无后终于是放弃了，他将这套剑法完整无误得练习了一遍，然后僵硬着脸等着古陵逝烟评价。

“时间不早了，明天继续。”
宫无后看他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早就被看穿了，他也不急，这个法子不行，就换一个，装笨难道还不容易吗？就是任凭老师说破了嘴皮，他也学不会！

但是第二天，古陵逝烟换了一套剑法，这次的剑法难度极高，就算宫无后不装，他短时间内也根本学不会。
古陵逝烟和昨日一样，演练了三遍，然后看着宫无后练习。
宫无后既然没打算好好学，就随意挥舞了几式，后面的就说忘记了。

古陵逝烟没生气，他教人极有一套，不然也不会有这满烟都的弟子，不过像宫无后这样态度恶劣的，他向来会比对方更加恶劣，这样才能让弟子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宫无后只觉得一阵冷风拂过，他刹那间已经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看着古陵逝烟走到他身后，腰带断开，裤子也跟着落到膝盖上，这山顶冷风阵阵，时不时吹在他赤裸的屁股上，又是羞耻，又有些凉飕飕的，但他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古陵逝烟淡淡道：“玉不琢不成器，为师是为了你好，所以才要罚你。”
他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树枝，手指粗细，像是教鞭。
“啪！”

露在外头的雪白臀部顿时多出一道血痕，古陵逝烟下手可不轻，他看着没脾气，但那只是喜怒不形于色，心里头到底在想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宫无后咬紧唇瓣，想着不就是挨揍嘛，他皮厚，可一点不怕这个，能气到古陵逝烟，他就算挨打也高兴，只是被脱了裤子的打，实在是羞耻了些，他又不是无知稚儿。
古陵逝烟总共抽了十记，便不再打，而是用那树枝在宫无后臀缝停下，粗糙得顶端轻轻往里头钻了钻。

宫无后一瞬间肌肉僵硬，声音也极为咬牙切齿：“古陵逝烟你不要太过分！”
这还是他第一次直接喊他的名字，和之前不得不保持的尊重称谓很不一样，也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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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0-04-13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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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燕国元历十一年，帝秋猎于北郊。

随行的除了大队的士兵之外，还有不少烟都的人，皇帝坐在最中间的马车里，托着下巴打量着对面的红衣人，只是一年时间，那时还觉得很是青涩的漠国皇子此刻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古陵逝烟倒真是好手段。

“陛下看我做什么？”

“小师弟这次特意来保护朕，朕心里感激得很啊。”

宫无后瞥他一眼，瓷白色的脸，目光也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气，偏偏眼角下一点绯色艳丽至极，只一眼就是色授魂与，尘世难觅。

这个人美得咄咄逼人，七分妖治，三分诡谲，就算是青天白日里的出现，也活像个艳鬼。

宫无后当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陛下怎么在心里编排自己，他只是来完成个无比寻常的任务，这几日燕京城里多出了不少陌生面孔，不知是哪来的，却频频在大街上生出事端，这些人武功不弱，又会些简单法术，寻常官差遇见了根本不敌，这也是古陵逝烟特意让丹宫来此一趟的原因。

每年冬猎是宫里那位唯一出宫的机会，既然不可能拦着，就只能好好护着。

宫无后也是后来才知道当今的燕国皇帝居然也是古陵逝烟的弟子，这事隐秘，从未公开过，这也是皇帝为什么喊他小师弟的原因。

他已经习惯了在烟都的日子，地位尊崇，同时每个月也必须出去执行任务，难度颇高，但或许古陵逝烟说得没错，他天赋极高，一开始他经常受伤，但是现在却好多了，习惯了用朱虹去剥夺一条条或许无辜或许罪恶的生命。

“陛下，到地方了。”

皇帝下了车，宫无后便在身后跟着，放眼望去，群山环绕，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兽吼。

冬季之前，往往会有不少野兽出来觅食，吃饱了再找个地方冬眠上整个冬天，所以猎物并不难寻。

随行的臣子都已经准备好弓箭，跃跃欲试得打算进山，只是陛下还没开口，美人敢先行一步，期间也有不少年轻的臣子颇为好奇跟在陛下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竟然有这般出挑，但只要是问了，居然没一个敢回答他，只说尽量避着这人，百思不解之中又生出更多的好奇，明明这少年看起来年岁不大，竟然这样被忌讳，一时噤若寒蝉。

宫无后远远就听见有人在议论自己，不过他已经不会在意这种事，毕竟早已经习惯了，他是烟都的丹宫，换句话说就是古陵逝烟的人，而他的那位好恩人，好师尊，视他如禁脔，在京城上层圈子里，早就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

“你可要一试？”皇帝递了弓箭过来。

宫无后摇头，他并没有兴趣，只是留意着周围可能会有的危险。

皇帝觉得无趣，只好自己拿着弓箭，带着几个侍卫骑马而去，宫无后在后面跟着，不远也不近。

见陛下已经离开，那些人胆子就大了起来，言辞切切得向着几个年轻人谈论着那个红衣少年，言语很是不屑，什么一脸狐媚蛊惑得国师团团转，一个小国里的皇子只是有张漂亮的脸蛋，多半是被送来讨好权贵的，少去和他有牵扯。

说得那几人又是惊讶又是惋惜，瞥过来的眼神也带了些说不出的隐晦，如此年轻漂亮的少年就像是被人豢养起来的金丝雀，即便有了主，也拦不住心头的欲念，甚至更加刺激，既然是脔宠，那身子定然是被玩过了，被迫张开大腿按在身下肏弄，不知是什么滋味。

连带着也有些好奇这宽大的红色衣裳下头是什么光景，国师看起来儒雅高贵，但越是如此风光霁月的人物，私底下就越是玩得开，说不得这位丹宫人在外头，身子里还夹着主人给的淫具。

正当那几个眼神闪烁的臣子想入非非之时，远处忽然露出一点寒光，宫无后冷着脸持剑上前，红色长剑划过长空，挡住一把奇特的冰蓝色长刀。

“来人！护驾！快抓住那个刺客！”被忽如其来的刀光剑影惊住的太监刚刚反应过来，立刻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宫无后没动，只是和这刀客对峙。

刚刚那一刀，并不是对着皇帝，而是对着他，这个人的目标居然是他。

“古书上记载得居然是真的，血泪之眼居然真的会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

宫无后眼神一凛，这是他第一次从另一个人嘴里听到这个词。

“所以，你是来找我的？”

“不错。”那刀客头上戴着斗笠看不清样子，不过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个年轻人。“我收到了血泪之眼的消息，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你若是要找我，不该这时候来，更不该出手。”宫无后皱眉道，语气倒是缓和了些，他想确认一些事。

“我已经在京城等了一个月，你整日都在烟都里，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罢了，今晚，城东客栈后门，我先走一步。”那刀客说完就走，两人刚刚的交谈离众人很远，而且那刀客似乎用了什么法术，隔断了声音，此刻他要离开，宫无后只是装模作样得阻拦了一下，就看着他离开。

皇帝身边早已经围了一堆人，又急匆匆得往他这边赶过来。

“你没事吧？”

“没事。”宫无后想了想又道，“我今日不想回烟都，可否在宫中打扰一晚。”

夜深得很快。

宫无后已经出了宫，他不打算直接去那家客栈，毕竟那个人来路不明，他现在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别赋，当然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只是对血泪之眼太过好奇，可惜无论他在烟都的藏书阁里翻找多少次，都找不到有记载它的书籍。

这一次哪怕有些风险，他也不得不来这一趟。

正好古陵逝烟前几日才出门，后日才会回来，他在皇宫待上一晚，皇帝也会帮他掩饰一二。

从城东客栈的斜侧街道看过去，一片漆黑，他不知那人何时会来，只能等。

一盏茶后，那个熟悉的人影在客栈后门一闪而过。

宫无后屏住呼吸，他从屋顶上翻过去，黑色的夜行服挡住了他的身形，手里只拿了一把普通的剑，而不是朱虹。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宫无后脚步一听，他发觉这声音居然是从自己背后传过来的。

“废话就不多说了，宫无后……或者我应该喊你别赋。”那刀者从容道：“我知道你的一些情况，关于血泪之眼的秘密，还有你故乡的消息。”

“条件呢？”

“刺杀古陵逝烟。”那刀者抛过来一本书籍，“当然不是让你动手，只是需要给我们的人一些方便，这本书籍记载着血泪之眼的事情，算是我们的诚意，如果你愿意合作，七日后此时再来此地。”

宫无后用剑鞘接着，又有布包好，他看了一眼那个刀者。

“你的名字？”

“谜独白。”

“最后一个疑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那年轻刀客冷冷笑了一声：“刑部卷宗六百七十四，你如果有兴趣去看看，也就能猜到了。”

宫无后任由他离开，这个人的武功和他相差无几，他没把握留下他。

不过得到了这书，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他在检查了那书籍没问题后，才仔细翻看起来，那时一本异人论，记载了不少拥有奇特血脉和天赋，有些甚至都不是人类，他努力翻找关于血泪之眼的记载，终于有所发现。

那内容和古陵逝烟所说的大多一样，只是这书上并没有提到龙凤交融的说法，只是说两种血脉的所有者相遇后，同时使用一种特殊的法印，便能感应仙脉所在。

宫无后皱着眉，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骗自己，潜意识里他两者都不愿意相信，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能刺杀古陵逝烟成功，那他自然就自由了，再加上他也很想知道母亲那边的消息，宫无后决定过几日去刑部找找看那一份卷宗。

趁着夜色回了皇宫，第二天一早宫无后就回到了烟都，他先回了自己房间，却意外的看见了古陵逝烟正背对着坐在他床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师等你许久了。”古陵逝烟的声音意外的沙哑，“昨夜你去了哪里？”

“宫中。”宫无后关上房门，自顾自得解下头上的大红色帽饰，瀑布似的长发垂落下来，他也不看古陵逝烟，只是坐在窗边眺望远处。

这两个人彼此沉默一阵，明明是师徒，却更像是针锋相对的仇敌。

“去宫中做什么？” 古陵逝烟忽然皱眉，用袖子掩口一声轻咳，“罢了，你既然回来了，这几日就别出门。”

宫无后只应了一声，熟知古陵逝烟习惯的他，已经不会再开口问为什么，这个男人看似温文尔雅的表象下面从来都是不容违背的傲慢，所以他也早就放弃了质问。

“你受伤了？”宫无后看见了他袖口的血。

“嗯，一点小伤，无后你是在担心为师吗？”

“你的死活我一向很关心。”不冷不热的一句，语气更是不怎么样，不过古陵逝烟从来不在意他这点冒犯。

“哈，也对。”古陵逝烟轻轻抚摸着宫无后的肩头，指尖在他雪白的颈侧摩挲揉按，宫无后毫无反应的任由他放肆，只是有些担心他要是在这里做了全套，怀里的那本书恐怕藏不住。

想到这里，他微微偏头，下巴压在古陵逝烟的手指上：“我有点不舒服。”

古陵逝烟虽然强势，但一贯都很纵容他，便没有坚持。

等他离开后，宫无后才松了一口气，把怀里的书藏在书柜最底下的格子里。

“无后这几日去了什么地方？又见过什么人？”

“昨日是秋猎，丹宫和一个刺客对峙过，晚上就歇在了皇宫，其他时候都在府里。”

“刺客？”古陵逝烟轻轻抚摸着手臂上的伤口，笑了笑，“原来如此。”

傍晚，宫无后就出了门，浑然没把古陵逝烟要求他近日不能出去的命令放在眼里。

在门口看守的烟都守卫都很是无奈，只能把这件事通报给上级。

西宫吊影皱着眉，看着底下几个正在开会的下属。

“丹宫也太放肆了些，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就是故意违抗尊上的命令。”

“谁说不是呢，还不是仗着尊上宠爱，恃宠而骄，这一年来，你可曾见过尊上处罚过他哪怕一次？”

“唉，咱们位卑言轻，那丹宫油盐不进，怎么劝告都不听，还请西宫您呈禀尊上，严肃处理！”

西宫吊影是真的觉得有点头痛，他见过宫无后好几次，看着孤冷了些，实际上并不是心机深沉之辈，脾气也不恶劣，更不严苛，只是喜欢和师尊作对，古陵逝烟喜欢什么，他就非得反着来。

只是他记得师尊从前并不喜欢太过浓烈的颜色，平时喜好也很素净，却偏偏为了宫无后修筑了软红十丈，这和那金屋藏娇又有什么区别？

或许师尊也是乐在其中。

偏偏这几个下属看不清这一点，总来他这里闹，西宫吊影敷衍了几句，就将这几人送走，回头给他们安排的任务可以加点难度，省得如此没事找事。

[ 此帖被aphrody在2020-04-13 19:3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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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0-04-13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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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大人，这一份就是您要的卷宗。”
   宫无后点点头，接过之后并不曾看，只是收在袖子里。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啊是，大人走好。”

    宫无后原是想着回去再看，但是身后有尾巴跟着，让他着实有些不耐，应该不是烟都的人，他们知道自己的身手和耳力，不会自取其辱。
    他在前面巷子里随便绕了绕，翻身藏了起来。
    后头鬼祟跟着的人哪里想到这一下子就没了踪迹，有些紧张得冒了出来。
    宫无后这才发现那是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穿着道家的服饰，手里还抓着一道黄符，看起来很是紧张。
    这样的小孩子也敢派出来？

    宫无后皱皱眉，他悄无声息得出现在那男孩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
    那孩子紧张得看着他，“你干什么？”
　　“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我，好吧，是我师兄让我来给你送封信，没想到你这么警觉。”那小孩忽然端正了脸色，一本正经得拱了拱手，“请原谅区区刚才冒昧，道友实力高强实在出于区区的意料。”

    宫无后本来就没怎么生气，毕竟是这样一个小孩子，心中倒是无奈更多一些。

　　“把信给我吧。”他倒不是不意外会有人跟踪自己，毕竟自己的行踪那个人肯定会有所留意。

　　“那区区就告辞了。”小孩严肃得开口，转身之前忽然开口,“漂亮姐姐，再见！”
    然后便一溜烟跑得飞快，宫无后：“……臭小子！”
    昆仑的人？就这德行！

    宫无后懒得再追，他寻了个僻静之处，直接拆开信件，看着上头的内容若有所思，又将袖子里头的卷宗打开，依次看完。

    他的师尊还真是招惹了不少仇敌，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甚至将对方搞到家破人亡，而昆仑就收留了很多这样的人，也难怪他们对烟都恨之入骨，而那信中，则是关于漠城的消息，母亲他们都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昆仑的人已经知道了他的遭遇，也告知了他，当年古陵逝烟安排了燕国的军队千里迢迢去了漠城，就是为了逼他自愿来到京城成为质子，信中写清楚了人名，时间和地址，和他记忆力的那一场大战完全对得上。
    从始至今，古陵逝烟一直都在骗他。

    宫无后抚摸着眼角朱红，微微笑了。
    这一场欺骗与胁迫，本就不值得他浪费再多感情，就算多年前相救的恩情，也早在那一场以私欲为目的的战争里消磨得一干二净。
    “古陵逝烟，我不欠你。”

    这一年的禁锢和折辱，倒是该好好清算，宫无后面无表情得将那些记载着秘密的纸张全部烧毁。

    重新回到软红十丈，宫无后将朱虹搁在剑架上，他脱了外衣，坐在床上打算入寝，但是忽然想到刚刚那个孩子的话，他不觉起身，对着镜子细看自己面容。
    这张脸，确实是越发漂亮了。
    他披着头发，没有一点修饰，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但是这样的姿容却让他生出恍惚之感，宫无后很确定，在一年前，自己还是别赋的时候，虽然也是长得好看，但绝对不会美得如此性别不分，指尖的皮肤光滑白嫩，尤胜女子，更别提眉眼里隐隐得惑人之色。
    宫无后脸色陡然难看起来，他知道这一切的变化一定和古陵逝烟脱不开关系，他逼他雌伏，又掌握了自己所有的饮食起居，想要施加影响，实在是再容易不过，那书籍里头记载的血泪之眼可没有这样的效果。
    他气得将手指捏得发白，有心想要毁掉镜子，却忍住了。

    房门被推开，造成他困局的罪魁祸首就站在他背后。
    宫无后松开手指，表情早就恢复成一如既往的冷漠，再不见半点惊怒与仇恨。
　　“无后。”古陵逝烟拿起一把玉梳，为他梳理那三千青丝，有些冰凉的手指触碰在他细腻的颈侧，“你今日出去了？”

　　“嗯。”
　　玉梳一点点收紧。“为什么不听为师的话。”
　　“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宫无后顿了一下，忽然扭头，抓住了古陵逝烟的手。
    他歪着头：“你不高兴？”
　　宫无后又道：“是昆仑的人，他们来找我，让我卧底，好借机刺杀你。”

　　“你答应了？”
　　“我为什么不答应？”宫无后抚摸着古陵逝烟的手腕，他似乎是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师尊也有一双极为好看的手，瘦长，白皙，手心有常年练剑留下的茧子，指甲圆润，握在手里的感觉有些冰凉，或许是伤还没有好全。
    他没必要再怕他。
　　“将计就计，难道不是更好的计划。”

　　古陵逝烟手指微动，眼眸垂下：“继续说下去。”

　　“六天之后，还有一次见面，我会告诉他们刺杀的时间和地点。”宫无后解开古陵逝烟的腰带，淡淡道：“他们已经绝对信任我。”
　　大宗师任由他解开自己的衣服：“好徒儿，为师倒是小看你了，只是你，当真是诚心想要助为师一臂之力吗？”

　　宫无后轻哼一声，长袖一扫，镜子水杯啪啪落地，他在这繁杂的声响里将古陵逝烟推倒在桌面：“我不想，但我还不想让你死，你的命是我的。”

　　古陵逝烟眼角第一次柔和起来，他脸上带着笑，极少出现在这张看似温和的面孔上真正诚挚的笑意：“为师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所以你刚才的冒犯，为师就不计较了。”

　　宫无后解开身上的累赘，语气冷淡：“师尊不想玩些更有趣的花样吗？”

　　“哦？”

　　宫无后直接握住了古陵逝烟的性器，拇指在那前端摩挲了片刻，将肉柱揉得半硬后，又拿起酒壶直接倒在阴茎之上，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他含了一口酒，低头含住那肉柱顶端，酒精的刺激，被舔舐的快感，都让人沉醉。
    更何况他早就已经爱极了宫无后的样子，如此绝艳美人，万般主动得诱惑，香艳姿态让人生出无尽的欲情。

    这是被他亲手调教的孩子，他让他绽放，让他明艳，又亲手教导他，剥夺他的处子之身。
    如此完美的作品，从头到尾都印刻着他的名字，留存着他的印记。
    还有比这更奢侈的美丽吗？

    他下意识得伸出手，触碰着这份美好，温柔得近乎虔诚，古陵逝烟这一生都不信任任何人，他只信任自己，但宫无后，是他亲手创造的完美作品，他不会为任何人动容，却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私有物，这样蛮横黑暗的私欲，就是他唯一能给予的爱。
    那样极端，那样温柔，那样不容置疑。

    宫无后渐渐用酒液扩张了一下后穴，便坐了上去，习惯了承受的部分因为润滑不够而稍稍有些疼痛，但更多的还是酒液的刺激，他想就这样醉一场，不顾一切的颠鸾倒凤，贪这一响之欢，也是最后一次。
    今夜之后，就是你死我活。

    他的师尊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人心。
    情欲荼糜，烈酒一场。

    古陵逝烟抱紧了宫无后，完全的进入和占有，主动的配合和厮磨，就仿佛和这人世间所有情投意合的情人一样甜蜜，他们的下身仅仅相连，心跳都是一样的急切，唇齿相依，他握着宫无后的后脑，吻得极为用力。

    “这算勾引吗？”他含笑。

　　“随你怎么说。”宫无后撑着桌面，抬高腰臀，含入又吐出，他起起伏伏只追逐着快感，倒是让古陵逝烟生出一些莫名的愉快来，他已经不年轻了，就算外表依旧俊美雅致，但是内里却是活过了很多岁月，见惯了险恶人心，但是这个孩子，他看着长大，从那样柔弱可爱的孩子到现在的少年模样，他宠溺着他的一切，放纵着他的喜好。
     将自己没有得到过的任性和纵容全部赐予他。
     宫无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的宫无后。

     藏着两种心思的两个人，纵情一夜，直到第二天日上高头，宫无后才醒过来，他懒洋洋得躺着，浑身酸累又不想动弹，他的心第一次这样平静，平静似乎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破。
     决心已经下了，就没有人能够阻止。

　　按照约定的时间，宫无后重新去了那栋小楼。
    “你果然来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兄百里冰泓。”
    这两人长得很像，只是穿着装束不同。

　　宫无后道：“我确实来了，不过不必那么开心，他已经知道了。”
　　“什么？”

　　“你们的存在，还有你们的目的，还有这个地方。”

　　谜独白皱着眉：“你告发了我们？”
　　“是，也不是。”宫无后认真道，“如果我真的想害你们，现在就不会孤身前来，更不会将真相告知。”

　　百里冰泓微微拱手：“还请阁下详细告知。”

　　宫无后便将那日对话省略了些无关细节后一一告知：“他知道了部分，已经对你们有了防备，不过好处是，他应该不会再怀疑我。”

　　“这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险些连累了你。”

　　“事已至此，就不用再想谁对谁错了，我想知道，你们既然敢杀他，那么到底安排了多少人，又是什么样的计划？”

　　百里冰泓和谜独白对视一眼，前者才开口：“我和师弟算是前锋，昆仑的弟子已经来了大半，还有四位长老压阵，力求彻底诛杀古陵逝烟这个叛徒。”

　　“叛徒？”宫无后皱眉道，他倒是不知此事。

　　百里冰泓解释说：“五十年前，古陵逝烟还是昆仑弟子，论辈分，他还是我们的师叔，只是那时他一心想要得到仙脉，屡次违背门规，做事更是不择手段，屠杀无辜，行事极端与邪魔无异，所以被废了灵气，逐出昆仑。”

　　“但是后来不知道他又学了什么邪道妖法，重新有了灵力，还成为了燕国的国师。”谜独白叹了口气，“五十年前的燕国还只是一个小国，但是后来在古陵逝烟的帮助下，居然吞并了好几个大国，现在才成为了天下共主，他古陵逝烟才是燕国的真正掌权者，无冕之皇。”

　　这些真相着实也解开了宫无后不少的疑惑：“我明白了，那么你们打算如何？”

　　“此事我们还要回去告知长辈，还有此地已经不安全了。”

　　宫无后摇摇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继续在这里交易，他们才会觉得你们并没有知道真相，如果换了方式，难保不会出了差错。”
　　想到这里，宫无后又想起那个鬼祟的小孩子：“下次要给我送信，也别安排小孩。”

　　“实在抱歉，可是小师弟给你造成了困扰，你放心，以后我们的交易地点就在此处。”
　　“好，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走了，具体计划如何，后日我会再来一趟，你们告知我该怎么做就好。”

　　“好。”

　　宫无后带了顶兜帽，遮掩着面容离开。
   小楼里的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变故，不过师弟你觉得他是真的想帮我们吗？”
　　“我觉得他说得应该是真的，不管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长老们决定就好，我们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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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r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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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0-04-13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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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宫无后上前，看见皇帝正在作画，姿势极其端正，态度也很认真，但是画出来的东西就是非常不怎么样，宫无后想着古陵逝烟的丹青墨笔，仙风渺渺，精于工笔，但是这位陛下嘛，作画神似幼童用树枝在泥地里划动，一笔一捺，毫无灵魂。

“你看我这江山图画得如何？”

“我不懂画。”

“言论无罪，可以直说。”

“丑。”

“……这不是重点。”皇帝把笔一搁，“重点在于这是江山图，朕画得丑些不要紧，但它们都该是属于朕的。”

　　宫无后眉峰一挑，这话意味倒是不同，让他想起了那日谜独白的话，古陵逝烟是燕国的真正操纵者，无冕之皇。

而他的这位师兄，确实像极了傀儡，那么他说这话的意思。

皇帝笑嘻嘻得指了指画上完完全全的山峰：“这是昆仑山，朕喜欢高山，爱看高山，就邀请了不少住在昆山上的修士来朕的皇宫里陪朕玩耍。”

此言一出，宫无后顿时就明白了自己之前忽视的地方，燕京是烟都的地盘，那些人到底是怎么躲避烟都的监视的，原来，他们真正的据点，是在皇宫。

　　宫无后叹息道：“是陛下将我的身份告知了他们？”

“你是我的小师弟，当然要介绍给我的朋友们认识。”皇帝依然是笑嘻嘻的，但是此刻的宫无后却根本不敢小看他，如此隐忍，如此谋划，如此轻描淡写。

“陛下既然已经知道了，又特意让我进宫，是有什么另外的安排吗？”

　　皇帝道：“朕真的很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既然如此，朕就开门见山，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把时间定在七月初七吗？”

“为什么？”

“想必他们已经告诉了你，古陵逝烟是昆仑弃徒，更是我燕国多年来的国师，他的徒子徒孙遍布我燕国上下，朕这个皇帝，只不过是个傀儡。”

“嗯。”

“所以如果想要瓦解这个局面，只有一个办法。”皇帝平静道：“杀死古陵逝烟，他死后，烟都群龙无首，到时候我会任命你为下一任国师。”

　　宫无后皱眉：“我对权势毫无兴趣。”

“这只是权宜之计，否则燕国定然会大乱，你也不想看见战争再起，生灵涂炭的场面吧，只需要三年时间，到时候我就放你自由，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等他死后，我会仔细考虑这件事的。”宫无后皱着眉，并不想给一个确认的答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单纯的不想，似乎讨论这件事都让他觉得不舒服一样。

“哈哈哈那也好，我不会勉强你，我们继续说古陵逝烟的事，你可知，他为什么费劲力气得扶持燕国，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让燕国统一天下吗？”

　　宫无后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因为仙脉。”皇帝把目光落在了血泪之眼上，“他为了这个目标，已经布局了几十年，你，我，甚至是燕国，都只是这个计划当中的一环而已。”

“仙脉何其缥缈，他却硬要让传说重现世间，你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血泪之眼拥有者，身具凤凰血脉，但是真龙血脉呢？”皇帝冷笑道，“他找了几十年，花费了无数物力人力，也只找到了一个你，真龙血脉只可存于皇室之中，比血泪之眼更加难求，更何况那时各国鼎力割据，根本没有天下共主，他找不到所谓的皇室血脉，就更别说遇到真龙。”

“所以呢？”

“他选择了燕国，古陵逝烟确实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术法，天文，卜筮，兵法，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他太强大了，我的父亲当年刚刚继位，就得到了他的投效，我父亲信了他的忠心耿耿，许下诸多特权，又给了国师之位，超然独立于整个朝廷，但是呢，臣强君弱，他算无遗策，排兵布阵也从未输过，父亲在吞并了当时的大国之后，就已经对这个人起了疑心，但是没有办法，燕国上下都崇拜信任这位国师，他身为帝王，话语权却一天天减弱，最后，国师的命令居然比他这个皇帝的圣旨更加有用，父亲知道，燕国已经不是他的了。”

“温水煮青蛙。”宫无后评价道，“天上掉不了馅饼。”

“是，但如果他只是要权势也就罢了。”皇帝的脸色忽然变得愤怒，“燕国得到天下之后，我们确实算得上是皇室血脉，但是却没有一个真龙，他便找了无数的女人送进宫里，父亲越发沉溺酒色，燕国已经成为了他的一言堂，但是无论生出多少皇子，身上都没有真龙图腾。”

“因为这个天下一统的国家，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宫无后预感接下来的事情或许才是让皇帝仇恨得根源：“所以？”

“他发现了这个真相，但也不肯放手权利，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发现了一种邪术，用皇室的血脉来熔炼，毕竟我们名义上还是天下共主，只要收集得血脉够多，就能人工制造出一个的真龙。”

　　宫无后沉默，这确实是古陵逝烟的作风，他的丧心病狂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在那之后，皇子接连病逝，要不然就是继续在繁衍后代，好让他获取血脉，我的兄弟姐妹都已经死了，父王母后早就被逼疯了，我因为身子骨弱，成为了唯一的继承人。”

“他成功了吗？”

“成功了。”皇帝忽然古怪得笑了笑，“他当然成功了，一开始，因为没有人能够承受这些混杂的血脉，所以死了很多人，后来他把这些血脉炼化成精血，移植在自己身上，他现在还活着，自然就是成功了。”

宫无后瞳孔一缩：“你说真龙血脉在他身上。”

“确实如此。”皇帝忽然冷不丁得道：“他是不是睡过你。”

“真正的真龙图腾是不需要强行结合的，他那个残次品问题多多，太需要屡次和你交合，才能培育成功。”

这话说得过于直白，宫无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很是复杂，他能感觉到心口不知道为什么的开始酸痛，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受，是愤怒吗？但是为什么又会想要流泪？

宫无后无法理解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莫名思绪，他反正是要杀了古陵逝烟的，等那个人死了，一切就可以回到从前的样子。

“你说得没有错。”宫无后按捺下情绪，“这不就是我现在站在这里的原因吗？”

“很好。”皇帝将那张纸揉成团丢到纸篓里，“那么我现在来告诉你真正的计划，不仅是昆仑，皇室也会动手，七月初七，是一年里阴气最盛得时候，他的灵力会被最大程度上的压制，那个时候，他会非常需要你。”

“所以，到时候，你带着这块玉佩。”

“这是什么？”

“里面装着定位符。”

宫无后沉默片刻：“我明白。”

“小师弟，这一战之后，你就能获得自由。”

“既然我们已经决定杀了他，就没必要师兄弟相称了，陛下。”

“哈，也好。”

宫无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后会说出这句话，只是忽然之间有些难受，说不出的难受，却找不到可以来源，更不知道是因何而起，因何而生。

“罢了。”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宫无后将朱虹剑拔出，用干净的布仔细擦拭，这把剑真的很漂亮，比之前他用过的任何剑都要顺手，他熟悉它的每一寸，每一个细节，也不曾忘记它的前一任主人。

宫无后将剑放下，无论七月初七是什么样的结局，他都会接受。

这几日古陵逝烟都不曾来找他，似乎很忙，宫无后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但是就这样一个人静静等待的次数他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了。

直到西宫吊影来找他。

“师兄。”

“听说这几日你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下人送了饭进去，好几次都是一点未动得又拿回来。”

“让你担心了。”

“我担心的可不是你的身体，是怕把你饿瘦了，师尊见了来找我算账。”

“师兄说笑了。”宫无后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怎么？心情不好？”

“无所谓好或者不好，反正日子照样过。”

“你这话说得死气沉沉，不像是我以前见到的你。”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只是一年而已，我倒是记得很清楚，你刚刚来烟都的样子，比现在活泼多了，那时候的你就像个孩子，可是现在却老成了许多，是师尊待你太严苛了吗？”

“没有，他不曾苛刻过我。”宫无后默然道，“整个烟都都知道，他对我的偏爱，怎么可能会不好。”

“但那未必是你想要的，虽然弟子不该妄论师尊，但是无后，师尊这个人确实无情专横，从不考虑别人，但是你应该知道，他对你是不一样的，任何事情只要是关于你的，无论大小他都会过问，这么多年了，我不曾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优待。”

“并不是所有的好意都必须接受。”

“确实，师尊他的确是一个不知道怎么去真正爱人的人，但是他对你的心不是假的，无后，请你不要质疑这一点，师尊这样的人，走到今天其实也不容易，他大概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像你自己所以为的那样抗拒，如果你们之间真的只有仇恨，你又怎么可能忍耐到今天。”

“你如果是来说这些的，我不想听。”

“那我便不说。”西宫吊影将手放在宫无后的肩膀上，“我会给你时间。”

宫无后看着他离开，重新握住了朱虹。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古陵逝烟活了很多年，这世上的人他见过很多，世间百态，人情冷暖，他早已心知，他见过简单得不掺杂外物的善良，也见过不问缘由的恶意，善恶本就是固有存在之物，他不需要自己，也不需要朋友，忠诚的下属和听话的工具更加得他的喜爱。

只是这许多年的顺遂，他拥有了太多。

单纯的敬畏和恐惧已经填补不了他开始空洞的心，他希望得到感情，但却不要圆满，他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换一份独一无二的在意，恨意，也能浇灌出来的美丽鲜花，更符合他的美学。

无后是最得他心动的，他喜欢他，训练他，控制他，又小心翼翼得不让自己伤害他，从未有人得过他这般多的心思，却也不会生腻，只想将这份关系长久的维持下去。

可是这与他的目的是违背的，他要得到仙脉，他想要永恒，长长久久的操控着这个世界，让所有的时代都避不开他的阴影。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也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幸好，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古陵逝烟将衣袖拉开，看着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已经变成紫红色，经脉逆转，这真龙血脉确实霸道，除了和无后一起时能稍稍缓解，其他时候便犹如烈火焚烧，灼热无比。

他或许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必须在血脉彻底反噬之前，将仙脉找寻，只是他虽然得到了两种血脉，却依然感应不到那个地方，不知是何种原因，若是不行，他就只能用卜筮之法，燃烧血脉，强行得出一个答案，这法子虽然损耗极大，他身上的血脉也只够使用一次，但若非万不得已，他并不想用，卜筮之术只能找寻方位，他不能保证到时候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问题。

所以才一直搁置了下来。

但如果真的到了绝路，也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这几日昆仑那边倒是来了不少人，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他很清楚，无非是想要分一杯羹罢了，否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了这样一个时机来与他作对。

他几日前就已经与他们交过手，虽然受了轻伤，但是却也重伤了昆仑的两个长老，如果这次计划顺利，他就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便没有后顾之忧。

他将这些事情盘算清楚，又打坐到半夜，外头的月色极好，不见云，只有弯月一轮，皎洁了整个星空，如此明朗的月色，星星都显得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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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20-04-13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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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七月初七。

    宫无后早早就穿戴好了衣服，他要去见古陵逝烟。

    今日的整个烟都看起来都是整装齐发，他已经按照计划，将错误的地点告诉了古陵逝烟，那边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陷阱，这一步是用来牵制烟都的大量人手，他知道这只是全部计划的第一步，就连昆仑的人也只是按照宫里那一位的命令行事，这多年来的隐忍不发，都是为了今日的杀局。

    他不喜欢那个皇帝，却也不想成为他的敌人。

    宫无后很快就到了大堂，不少人都已经在这里等着，他径直走到最前方的位置，站在西宫吊影身边闭目养神，任凭那些人的目光扫来扫去，也不发一言。

    古陵逝烟很快就出现在最上位，他扫视了众人片刻，便喊了西宫吊影，让他亲自带兵去狙杀昆仑的人。

    宫无后略一皱眉，西宫对他一向不错，如果可以，他并不想他去冒险，一念及此，他便出列：“我想和西宫师兄一起。”

　  古陵逝烟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可，今日你便留在我身边。”

     宫无后有心想要拒绝，但又担心被他看出什么，便没有再说话，其实他应该明白，如果古陵逝烟真的死了，西宫吊影作为他的弟子，定然不会被那些人容忍，他的阻拦意义不大。

    这是必然的牺牲。

    宫无后沉默。

    除非他不再仇恨古陵逝烟。

    他第一次发现，恨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无后。”

    等任务下达完毕，所有人都离开后，他被古陵逝烟叫住。

    “你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我……有些想家。”宫无后垂下眼。

　古陵逝烟表情稍稍柔和：“等这次事情结束，我陪你回去看看。”

“你……”宫无后微愣，有些迟疑得看着他。

“不愿意吗？”

“倒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觉得师尊您养尊处优，习惯不了那种小地方。”

古陵逝烟眯了眯眼睛：“我早就去过，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宫无后装作勉强的点了点头，他忽然很反感这样的自己，也不想去看古陵逝烟含笑的表情。

他想要自由，而不是再像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

这一日他都沉默极了，直到约定的信号出现，他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快黑了，一直静静坐着处理事务的古陵逝烟和他目光相交，然后搁了笔，向他走来。

空气中的呼吸有些沉重，宫无后叹了口气：“如果我们从未见过，就好了。”

“为什么？”

“至少此刻，我就不会有半点犹豫。”
古陵逝烟微微挑眉：“你想说什么？”

宫无后刚想说话，忽然就被外头的爆炸声打断了。

这声音异常激烈，还有不少人急匆匆的脚步声，古陵逝烟微微皱眉，随后一挥袖，水镜里便出现了许多相斗的人影。

昆仑的人马已经杀了进来。

“这些人……哼！”古陵逝烟没有多看，他知道这定然是准备已久的计划，烟都至少一半的人马都被西宫吊影带走的，剩下的人估计拦不住这些人，他除非立刻找到幕后凶手，将其杀死，不然眼前的局面，未必有机会突破。

    “走吧。”

    “不管他们吗？”

    “能杀进这里，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我们现在立刻去找西宫，而不是在这里无谓得浪费时间。”古陵逝烟现在没把这里留守的弟子看得太重，理智得近乎残酷。

宫无后点点头，手里握着的朱虹微微出鞘，在古陵逝烟打算带着他突围的刹那。

半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道光。

又在一瞬间分化成无数光丝，形成巨大的光网，束缚住这个房间。

古陵逝烟微微冷笑，挥袖反击，不过这光网明显不是凡物，收到攻击后只是微微震荡片刻，便立即恢复，然后以更快的速度下压，誓要将两人困锁其中，古陵逝烟知道这次轻易不能脱身，现在时间紧要，他不想再浪费，便拔出了剑。

剑很漂亮，这不是宫无后第一次看见，但确实他第一次看见古陵逝烟用它对敌。

“百代昆吾？”

半空中传来一声惊疑。

古陵逝烟立刻挥剑，对准那出声之处。

宫无后才知道，原来剑的名字是这个，听起来就像是抢来的战利品。

虽然受了攻击，但是那光网下压的速度更快了，似乎是被刚才的举动狠狠刺激到了。

古陵逝烟依然将宫无后护在自己身后，独自一人面对攻击，逐渐的，双方僵持住了，这更像是在拖延时间，而且半空中也没了动静。古陵逝烟知道这是昆仑独有的秘宝，天罗地网，短时间内极难突围，就算是他，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考虑到情况危急，古陵逝烟很快就有了决定。

    他将体内压制反噬血脉的灵力分出一部分，然后爆发。

    如此果断的自爆灵力，顿时就将还没彻底展开的秘宝轰击得散开，古陵逝烟抓住宫无后的手，趁着这个机会离开。

    宫无后看到古陵逝烟唇角朱红，原来他也会流血。

    古陵逝烟的的确确是很可怕的一个人，但是这些年来他的行为举动却收敛了很多，完全不像曾经那样的肆无忌惮，所以皇帝推测为了压制血脉的暴动反噬，古陵逝烟体内至少八成的灵力都用在上面，只剩下两成用来日常消耗。

    虽然他的实力依然可怕，但昆仑忌惮得还是数十年前实力完整的他，现在只有两成的话，他们就有了把握，而且皇帝想办法试探过几次，确认了古陵逝烟和那些血脉完全无法割裂。

    如此一来，才给了他们反击的机会。

    宫无后的作用，不仅仅是作为定位，也是在双方争斗的僵持点，给予古陵逝烟最后一击的底牌。

    想到这里，宫无后用力回握住古陵逝烟的手，这是第一次。

    古陵逝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了，被迫逃离，后面还有追兵，但是在得到宫无后的回应时，他心情还是一荡，沉声道：“不必担心，他们追不上来。”

　一路向西，花了半个时辰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宫无后当初说的位置，也是西宫吊影带着人马杀过来的地方，只是眼前的这一切，遍地尸体，血流成河一般的炼狱场面。

   可想而知，这里是经历了怎样的一场大战。

   古陵逝烟看到了这里的敌人，和烟都的弟子厮杀的，是军队的人，这里早就埋伏好了陷阱，大批的投石机和火药，就算烟都弟子再强，也还是血肉之躯，古陵逝烟很快看到了西宫吊影，他躺在地上，满身是血，呼吸已经很轻微了。

    他立刻扶起他。

    西宫吊影看着师尊，又看着无后，无可奈何得叹了口气：“师尊不必再浪费灵力救我，这一次的任务失败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能够再见你们一面已经是我的运气了。”

    “不要说话，稳住心神。”

    西宫吊影第一次没有听从古陵逝烟的命令，他将目光转向宫无后。

“可不可以答应我，放下仇恨，算是我临死前的最后一个请求。”

宫无后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导致西宫吊影死亡的就是自己，明明无比得憎恨烟都的一切，可偏偏看着这满地的断肢，曾经熟悉的人变成不会呼吸的尸体，他居然觉得痛苦极了。

   “为什么？”他喃喃道，看着古陵逝烟将西宫的眼睛阖上。

    此刻的古陵逝烟意外的悲伤，还有熊熊燃起的怒火，他要让皇室，昆仑都付出代价。

    宫无后看了一眼持剑的古陵逝烟，心中越发的茫然。

“师尊！”

“无后，保护好自己。”

　古陵逝烟说完就走了。

    宫无后知道，他是要去杀人，血债，只有血能偿还，他看着脚下众多的尸体，不少都是他曾经见过的人。

    他想过这样的场景，但是临到头了还是有些受不了。

    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命，却不得不为了上位者的利益而厮杀，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此。

    宫无后再一次看见古陵逝烟的时候，他的师尊带着半身的血，站在悬崖上。

    脚下是无数人的尸体。

    他以一己之力，将这么多人逼上山，久而久之，就只剩下尸骨还在原地。

    而举目四望，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敌人。

    宫无后终于拔出了剑。

    他还是没有办法，从背后去偷袭一个人，在对方保护自己的时候，但是这一战却不能不打。

    “你还是想要杀了为师吗？”

    “是。”宫无后想着，他是愿意死在古陵逝烟手里的，算是对师兄，对他，还有自己的交代和补偿。

他还是动心了，所以，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为师没有想到，你第一次学会骗人，居然骗的就是为师。”

“是您教导有方。”

“哈！”古陵逝烟笑了一下。

宫无后拔出了剑，一红一蓝，就在这悬崖之间展开一番碰撞，宫无后实力不如古陵逝烟，但是他毕竟是血泪之眼的拥有者，天资极高，而且此刻古陵逝烟也已经是重伤状态，长时间的使用大量灵力，让他很难再抵抗住血脉的反噬，再加上今晚阴气极盛，此消彼长，竟有些难以为继。

  一剑接着一剑，一招接着一招，相差无几的路数，相熟的步伐，甚至是掐诀手印的姿态也很有几分相似。

    宫无后手里的朱虹出招越来越狠辣，丝毫不顾及自己，打得就是以命换命的路数，他在求死。

    这反倒让古陵逝烟有了顾忌。

    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杀了宫无后，然后立刻找地方养伤，稳住身上的血脉反噬，再想办法让昆仑覆灭，还有改朝换代，重新扶持一个傀儡上位，就算是宫无后，他也大可以剥夺了他身上的血泪之眼，移植到别人的身上，如此一来，凤凰血脉还是掌握在他手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宫无后凌厉的表情，明明是自己教出来的弟子，却与他生死一战。
    这样的代价，他没有办法不在乎。

    宫无后闭上眼，他知道下一剑自己接不住，古陵逝烟的百代昆吾已经近在咫尺，只要片刻就可以取走他的性命，相信这一次应该不会有变故了，他安心死在古陵逝烟的手里，这是最好的结局，他已经认了命。

    不过剑锋划破颈侧些许皮肤就停了下来。

    古陵逝烟看着他，目光复杂无比。

    他杀了这个人，还可以重新开始，他如果不杀，日后说不定就是重蹈今日的覆辙，但是理智却没有办法彻底的压倒感情。

    就在古陵逝烟下定决心之后，一支箭无比突兀的出现在他背后，刹那间贯穿咽喉。

    血是鲜红中带着一抹金色，宫无后下意识得伸出手，扶住向自己倒过来的古陵逝烟。

    他一身大红色，雪白面孔又被溅了鲜血，越发显得凄艳幽离，宫无后低下头，他接住了这个人，而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叫喊着什么，大概是要他彻底杀死，以绝后患吧。

    这是他答应过的，宫无后很少食言，但是他却做不到，或许师尊说得对，无论他用什么样的冷酷面容掩盖自己，他的心都是软的。

    他已经无意再去计较仇恨，烟都给他带来过很多痛苦和罪恶，但是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已经沦陷了。

    自始至终深深压抑得都是他自己的感情，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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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20-04-13 1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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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古陵逝烟睁开眼，他似乎很久都没有睡得这么沉了，无数的记忆都变成支离破碎的片段，他隐约记得自己的名字。

    其他的东西却不太能想起来，脑海空白一片，让他觉得突兀又有一丝莫名的轻松。

    “啪——”

     火柴堆里的一声轻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有个人背对着他坐在地上，而这里似乎是一个山洞，他就躺在地上，身下胡乱垫了些衣衫，古陵逝烟捂着伤口，皱着眉头坐起来，他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喉咙间有一个名字想要吐出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直到那个人站起来，转过身。

     宫无后披发赤足，身上只穿了一件亵衣，单薄极了，但在火光映照之下，却美得格外惊人。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安静地走过来坐下，长发随着他的动作逶迤而下，宫无后无比自然得伸出手搭在古陵逝烟的手腕上。

     古陵逝烟眨了眨眼，他可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人，但是对方的态度虽然有些沉默，但是他直觉能感觉到一些善意和更多的复杂，也就是说，这个人应该是他熟悉的，他心知自己记忆的空白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见了宫无后，哪怕这里极为简陋甚至恶劣，也觉出几分窃喜。

     “你是谁？”古陵逝烟含笑问道。

      然后他便看见了眼前的美人一瞬间睁大得双眼，那错愕和惊愣的神色十分明显。

“我……我，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宫无后咬着唇瓣，他实在没想到这个结果，原本从那样的高处落下，不死不残已经是一种侥幸了，他从暗流里拽着古陵逝烟上岸，又找出一座洞穴，简单收拾一番之后，古陵逝烟终于醒了。

     他原本想着师尊就算不和自己翻脸，也不会有什么好语气，哪里会知道，他居然忘记了。

“嗯。”古陵逝烟确定自己没看错，眼前这个美人的眼里居然掠过一丝庆幸，连带着态度更好，一开始还有些冷漠的神情完全消退，他甚至主动靠近了些，认真询问他身上的情况，还有记忆。

    古陵逝烟没隐瞒，他绝不是被眼前的美色打动，只是记忆完全缺失，他也没法作假。

　　宫无后询问清楚后，神情似乎更加温柔了，他用手指缠绕着腰间的长发，纠结片刻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宫无后，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别赋。”

　　这个名字似乎牵动了一些记忆，红色，婚礼，还有……古陵逝烟没有强迫自己去回忆，他只需要确认对方对自己没有威胁就好。

    “我们是师徒。”宫无后没有选择欺骗，只是隐瞒了很多东西，比如仙脉，比如血泪之眼，比如他们真正的关系。

    古陵逝烟心情倒是有些复杂，他毕竟失去了大部分记忆，这时乍然听到自己已经活了很多岁，还有很多弟子，实在不知如何形容，但见了这么漂亮的弟子，他心里又生出一丝得意来。

　　不过宫无后接下来的话又给他狠狠泼了冷水。

    他失忆之前的确很有权势，燕国国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是国君也得喊他一声师尊，但那都是曾经了，现在的他被国君联手昆仑算计，险些丧命，这部分宫无后没有细说。

    不过情形很明朗了，如果他现在出去露面，等来的肯定不是皇帝徒弟的孝敬，而是大军的围剿。

    古陵逝烟一瞬间就白了脸色，捂着伤口唉声叹气。

    宫无后哪里见过自家师尊如此情绪化的样子，那张素来高深莫测的面孔一下子仿佛变成普通人一样，倒是让他在心里失笑之余，又生出一丝惬意，你也有今日。

    古陵逝烟也不想被自己徒弟看了笑话，但他虽然是古陵逝烟，却还不是那个在人世间经历无数城府深沉的大宗师，见宫无后眼底的笑意，他怒从心起，将宫无后按在墙壁上，狠狠在那张光洁脸颊上弹了一记。

    宫无后愣住了，眼睛瞪得微圆，小口微张，正当古陵逝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宫无后的反击来了。

    他直接捏住古陵逝烟的下巴，主动奉上红唇。

    这一次就轮到古陵逝烟抓瞎了，他想着宫无后和自己既然是师徒，虽然宫无后极其符合自己的审美，但是毕竟是晚辈，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和自己相差很大，也就没有多想。

    只是这一刻，宫无后主动吻他，甚至吻技还很不错，是他最喜欢的那种深吻，舌尖时而交融，时而追逐……

    这真的是师徒吗？

    古陵逝烟只是没了大部分记忆，但是伦理纲常从小就深深刻在骨子里，这些都是不曾忘记的。

    宫无后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他吻完之后还有些气喘和纠结，但是在看见古陵逝烟怀疑人生一样的神情又觉得毫不后悔，甚至还想再来一次，如果放在从前，他哪里还有这种机会能够欺负得了自家师尊，也就是这次情况特别，才能让他成功占据上风，只要师尊想不起来，这段美好时光还能延长很久，宫无后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了。

    笑声惬意，把这一年来的阴沉和负面情绪都彻底清空，他好久没有这样的高兴，犹如重新活了过来。

    古陵逝烟见了自己弟子还在幸灾乐祸，更加气愤，他抓着宫无后的手，沉着脸：“你说谎。”

　　宫无后哪里会被他这幅样子吓到，就是平日里，古陵逝烟发脾气他也不怎么怕，更何况是现在。

    “哪有？”
“怎么会有师徒是这样……这种关系的！”

　　宫无后听到这话，更是笑得惬意，他实在是想不到，失去记忆的古陵逝烟居然会是这样的，简直算得上可爱了，青涩的可爱，若是正常来说，师徒之间确实不该有这样的关系，但是造成这一切的人正是古陵逝烟自己，此刻的师尊却反而计较起这些，如此反差强烈的对比，宫无后叹了口气，有心作弄：“这得问您。”

“嗯？”

　　宫无后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叹气道：“整个燕国的上层都知道，我是您的禁脔，因为这张脸才成为您的关门弟子。”

　　这这……么劲爆的吗？

    古陵逝烟皱起了眉头，一脸凝重，看起来十分严肃。

    他在思考这个可能性，如果他真的和宫无后说得有了那么大的权势，那些学坏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美色财权，哪个男人不爱呢？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那我们有过实质性的……关系吗？”古陵逝烟问完就后悔了，看着宫无后似笑非笑得表情，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好吧，那我现在应该抓紧时间恢复记忆，还有实力，才能带你离开这里。”

　　宫无后无所谓得道:“我觉得在这里也挺好的。”

　　古陵逝烟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反驳宫无后，他想着这美人人是够绝色了，就是怎么一点出息都没有。

    “实在不行，你和我回沙漠吧。”宫无后认真道，“我回去继承王位，师尊您就是帝师了。”

　　古陵逝烟沉默了。

      “你是一国皇子？”

      “是啊。”

      “那怎么还……委身为师呢？”

　　宫无后道：“战败来和亲的。”

　　这逻辑似乎说得通啊，古陵逝烟还真有些心动，不过他没立刻承诺，毕竟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莫名感情，按照宫无后的说法，他身为一国皇子，战败才不得已来和亲，又不得不成为他的弟子，甚至是禁脔，那这人不该恨自己入骨吗？

   “和谁和亲？”

    “忘了。”

“这种事也能忘记？”

  宫无后幽幽道：“因为和我洞房花烛的人是师尊你啊！”

  古陵逝烟惊愣之余，似乎真的想起来一些记忆，大红色的房间里，他和一个男人纠缠，那个人的面容像极了眼前的宫无后。

    因为得知的信息量太大，古陵逝烟觉得自己需要点时间平复一下，宫无后也不想打扰他，便很自觉得从地上捡了衣服打算出去，等他走后，古陵逝烟才扶着额头，他脑海里有大量的记忆翻滚。

    记忆的缺失只是短时间的，他应该很快就会想起来，古陵逝烟思考着脑海里回想起来的片段，他记起来了那个晚上，宫无后没有骗他。

    是他百般设计，才硬生生把这位过于漂亮的皇子抢到手，那一夜的洞房花烛，就是他们的初次。

    但是他却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让他做出了这番举动，又是因为什么让宫无后不仅不恨他，此刻还愿意帮他。

    古陵逝烟不急着想起来，他考虑过后，觉得还是装作和之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更好。

    宫无后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些食物，他检查了一下古陵逝烟的伤口，又给他换了药，两人沉默着都没有说话，但彼此关系倒是缓和很多，等吃完东西，古陵逝烟开始试着询问一些事情，宫无后也都详细得回答了，除了有些事情他不愿意说就推说不知道以外，其他的事情都解释得很清楚。

    这唯一回避的问题，就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跳崖，为什么会被逼得跳崖，又偏偏是两个人一起，宫无后不愿意说，古陵逝烟便没有追问。

    他现在最重要得是养伤，随着伤势恢复，记忆也能更快得想起来，他和宫无后在不断的交流后，也似乎默契了很多，但就算如此，古陵逝烟还是没有把自己记忆在恢复的事情告诉宫无后。

    如此平静的生活终究是在三日后的一个夜晚被打破。

    灵力反噬，在古陵逝烟重伤的时候，体内灵力空虚，无从反噬，但是随着他渐渐恢复，真龙血脉和灵气之间的冲撞又再次开启，但是他现在却没有想起关于修为方面的记忆，压根就拿这些暴动的力量没辙，古陵逝烟满头冷汗，身上的经脉时不时被暴乱的血脉撕开，又被灵气修复，如此反复，越来越加剧的痛苦让此刻的他有些无法忍受。

    宫无后就在他身边，但是也拿这个问题没辙，毕竟他才修炼灵力不到一年，如此复杂得困扰了曾经的古陵逝烟十几年的问题，他也没有办法，就算输入灵气，也仿佛泥牛入海，迅速湮灭。

    但是看着师尊如此痛苦的样子，宫无后咬咬牙，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其实也是皇帝当初告诉他，古陵逝烟之所以非要得到他的原因，不仅仅是血泪之眼，也是为了用他的凤凰血脉来缓和真龙血脉。

    宫无后没有犹豫，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既然承认了自己的心意，自然是不想看见古陵逝烟去死。

    否则那时他就没必要跳下来，现在他想要重新开始，就不会回避这种事。

    古陵逝烟痛得眼前发黑，在意识模糊得时刻感觉到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那一瞬间他觉得体内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不少，于是立刻回抱住那具身体，两个人就在这山洞之中赤裸裸得缠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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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我特别喜欢师尊记忆恢复发现怀里是心爱的小徒弟然后变本加厉的索取那段，这样的爱情太动人了8）

[ 此帖被aphrody在2020-04-14 00:4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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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13 【烟后】孤阳（全十章+番外）（古陵逝烟x宫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