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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金光論壇 九脈峰 08.03 【宁离】帕兰德。(27F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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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03 【宁离】帕兰德。(27F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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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  發表於: 2021-08-03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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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兰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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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  發表於: 2021-08-03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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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兰德。<2>

慕容清在进宫去见慕容烟雨的路上,听到有人在弹奏竖琴。 [E6ZmMB&  
琴音很美,叮咚淙淙如流水,像是有人把玻璃碎片挂在廊柱间,风一吹就很悦耳,清脆动听。 HrH! 'bd  
弹琴的显然是个好手。可慕容清却不记得宫里有这样一号人物。慕容烟雨对音乐兴趣缺缺,乐师多居于宫外专门设置的音乐房里。而竖琴这种乐器,显然又不如卡曼恰、通巴克、叶笛这样容易被人掌握。但慕容清心中已经猜到弹琴之人的身份。因为上一次被送入王宫的贡品中就有一把竖琴,琴身是很少见的月牙形,八根琴弦,声音很好听。 ,@r 0-gL  
那把竖琴最后是被慕容宁讨去了。臭小子拿到琴的时候还美滋滋的,眉梢眼角都绽开了花。 NK$BF(HBi  
但慕容清并不认为慕容宁会弹琴。她这个十三弟她最清楚,听别人弹可以,自己弹?再过五十年也没有这个可能性。 KvkU]s_  
这样想,能弹琴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H-5h-p k  
慕容清循着琴声往偏殿方向走,果不其然发现了弹琴者,而弹琴的人,也正是意料之中的那个奴隶。 xay~fD  
黑头发,白皮肤,眉眼微垂。莫离骚自打入宫便是这样安静着,疏离淡漠,神态慵懒。他抱着那把月牙琴,坐在阳光里,双腿自然垂下,踩着与所坐台阶相隔两级的下行阶梯。 -,^Z5N#\|  
他已经不是刚入宫时的模样了。长发微卷,白衣遮体,只是奴隶不能和贵族一样有长纱为披,只能下半身穿衣。可慕容宁显然对这个奴隶格外偏爱,不止让他戴着手镯与手链,还让他戴着一条与腰带连在一起的项链。 2R>!Wj'G+o  
慕容清从不怀疑慕容宁的审美。她的十三弟自然不会选择普通而粗糙的款。他给莫离骚选了一条最精美的,环绕脖颈,前端分束,又绕过两侧腋下,最后再在腰后汇集,与坠着圆形金片的腰链相连。 *!&,)''  
这样打扮下来,莫离骚真不像个奴隶,反倒像个养在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x{I, gu|+  
慕容清又看了莫离骚一眼,同时发现慕容宁往这边过来了,琴音骤停。 8Y&_X0T|  
她转身就往王宫里走,走前听到“说好了的”、“好好挑”、“你要什么”等语,停步回头,旋即又笑出声音。 [s&0O<Wv  
十三弟好像懂得关心人了? bm#/KT_8  
慕容清又往前走。 I|R;)[;X  
erdA ?  
是好事。 $[{YE[a  
7O\Qxc\  
※ h$$2(!G4  
dj5@9X  
等慕容清见到慕容烟雨,首先便被告知慕容烟雨要收徒了,问她是不是该准备一些见面礼,是否需要通过神殿走走程序。 [VY265)g  
慕容清说,要看大哥是要以什么身份收弟子,如果是以大哥本人立场的话不必如此麻烦,但如果是以天剑城城主的立场,不仅要走神殿程序,可能还要考虑城里多方势力的平衡问题。 VkZ3Q7d  
慕容烟雨沉默了。压下的眉与垂下的眼像说明他思考。慕容清站在旁边,一面猜着到底是哪个小子得了慕容烟雨青眼,一面又不免为那个可怜的孩子提前哀叹,思考要不要托好友去和医师讨点药来。 yL"UBe}v  
毕竟李剑诗和鸩罂粟的关系好,要点伤药应该不打紧,如果等大哥真把小弟子打残了再去要,怕不是要赶不及。 *r].EBJ\  
慕容清越想越详细,可无论她如何兜兜转转地想,也想不出城里到底是哪家贵族的孩子能让慕容烟雨生出教导之心。 \CVrLn;}  
“大哥,我有一个问题。”慕容清忍不住心中好奇,开了口,“您想收谁做弟子?” HA]5:ck  
“这个孩子你见过。”慕容烟雨难得卖了个关子。 !(#d 7R  
“我见过?”慕容清更迷惑了,“神殿里的?还是宫里的?” RLR\*dL1  
可是神殿里大多都是天神选定的祭司候补,偶有几个通过后天努力当上实习祭司了,也没哪个能让慕容烟雨另眼相看啊…… Z^6qxZJ7  
宫里…… @ w?,7i-S  
慕容清紧拧着眉。她这样子落在慕容烟雨眼里,换来一声心情不差的叹息。 Fb<fQIa  
“是莫离骚。”慕容烟雨说。 6h{>U*N"&d  
“什么?”慕容清以为自己听错,“就是大哥送给宁弟的那个奴隶?” (\M+E tU<9  
慕容烟雨点了点头。 $n_ax\15  
“为什么是莫离骚?”慕容清忍不住又问,“以前八哥还在城里的时候求大哥教他剑法,大哥也没教啊……” 2*TPW  
慕容烟雨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向后靠在座椅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双眼微微眯起。 h4N&Yb fo  
“清妹,你知道吗?”慕容烟雨双手叉拢,“这个小奴隶会和我顶嘴,有意思极了。” .'zcD^  
“顶嘴?”慕容清有些不可置信,“莫离骚吗?”她想了想莫离骚的样子,实在想不出这样安静的一个孩子会和慕容烟雨顶嘴。 Fr)6<9%xVm  
“他说什么了?”她又问。 @H61^K<  
“早些时候我让宁弟带莫离骚来宫里。我把宁弟打发出去,单独问莫离骚愿不愿意拜我为师,他没拒绝。”慕容烟雨说,“我就让他叫我师父。” aqKrf(Rv  
慕容清早就习惯出自慕容烟雨口中的奇怪称呼了。 !;M5.Y1j&"  
“然后呢?”她问。 5m9;'SF  
“他说‘师父是什么称呼?我以前都是叫老师的’。我说,‘让你叫师父你就叫,娘们唧唧的,还是不是个大老爷们’。” b0uWUI(=  
慕容清都能想到那情景。慕容烟雨一个老大人逼着莫离骚一个孩子叫自己师父,真是…… w<Ot0&&  
那个词,她没敢继续想。 R/Te ;z  
“清妹你可知,那臭小子回了一句什么?”慕容烟雨问。 ?$~5ti#\  
“他说了什么?不对……”慕容清更加疑惑,“他能说什么?” )}i|)^J  
“他说,‘我不是娘们,也不是爷们,我是奴隶’。” OEhDRU%k  
“噗!” J8?V1Ad{  
半声笑被憋回嘴里,慕容清连忙去看慕容烟雨的脸色,可慕容烟雨却没露出半点不悦。见大哥本人都如此,慕容清便也不再拘着自己,清脆爽朗地大笑起来。 *_/n$& I%&  
“哈哈哈!这孩子真的这么说?”她险些要把眼泪都笑出来,“哎呦……哈哈哈,可以,可以,太有意思了!” A O3MlK9t  
慕容烟雨闭上眼,不去看这个天性洒脱的九妹妹。 Yge}P:d9  
慕容清是天生的神职者,从一出生便被赋予了侍奉神的使命,要端庄,要严肃,要做符合大祭司身份的事。不能结婚,不能生子,不能活泼好动,不能洒脱爽朗,要像天神一样,俯瞰众生。 2!? =I'uMA  
这本就不合乎人性。慕容烟雨本就不愿慕容清进入神殿。可慕容清却笑着说没有什么关系,拿着那根通体赭红的权杖,站在所有世俗都沾染不到的地方。 8]&\FA8  
现在,也就宫里才能容得下慕容清的笑容了。 y)mtSA8  
慕容烟雨缓缓睁开眼。 51Q~/  
“唉,虽然这么说……”慕容清抚了抚胸口,顺过一口因放肆欢笑而急促不少的气,“但大哥你从不会因有趣就会收学生弟子的人。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莫离骚他……” O7z5,-  
慕容清微垂下眼,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看起来不像个奴隶。” +%? \#EQJ  
慕容烟雨又没有回答慕容清的问题。他从桌上的文件堆中抽出一卷,在桌上摊平后,才慢慢对慕容清说:“清妹,你知道我是在哪里买回莫离骚的吗?” ];*? `}#  
这是要说正事的口吻。慕容清即刻正肃了神情,眉头微拧:“不是古岳城吗?” Y3bZ&G)  
“不是。”慕容烟雨说,“在天剑城与古岳城之间。我是在去古岳城的路上看到奴隶队伍的,整支队伍里他最惹眼,年纪看着又与宁弟相仿,我就动了心思,用十五枚金币买下了他。” '4,>#D8@O  
“十五枚金币?”慕容清眉头再拧,“看来那个贩子很不想把他卖出去。” 2 sK\.yS  
“后来还是卖给我了。”慕容烟雨继续说,“后来我就带着莫离骚去古岳城办事,见过李沉渊后就往回走,在路过当初遇到奴隶队伍的地方——清妹,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mO&zE;/[  
慕容烟雨神情肃穆。慕容清生出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她五指微拢,缓慢问道:“大哥看见了什么?” pReSvF}}C  
“我看见一队被屠杀殆尽的奴隶。”慕容烟雨把在桌上摊开的羊皮卷轴推到慕容清面前,“就是买到莫离骚的那支奴隶队伍。从奴隶,到奴隶贩子——” V?-SvQIk1  
慕容清看到卷轴上的内容,面现惊愕。 !xE@r,'oN  
zszx~LSvIT  
“没有一个活口。” n..R'vNj  
{~EPP .  
※ x,UP7=6  
?JMy  
那个瘦瘦弱弱、皮肤黝黑的女孩子,之前还和他说过话。 sZI$t L<j  
莫离骚被慕容烟雨拢到身边,宽大的披风遮住视线,也遮住眼前的尸横遍野。 #Q$+AdY|  
可莫离骚却把披风往边上拨了拨,留出一个可以让他看清一切的缝隙。 :I8HRkp  
他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子,小小的、瘦瘦的、蜷缩在血泊里,衣服都被血染红了,像一件刚从染缸捞出来的新衣。 Xd5uF/w  
这个女孩说过她想要一件新衣服,可是奴隶在被卖出前不可能得到新衣服。他们一无所有,身上仅存的一件还是她妈妈匀给她的。女孩最大的愿望是碰到一个善良的主人,给她一件新的衣服,稍微新一点就好,最好还能让她吃上一口干净的麦饼或面包。 @P/6NMjZ^  
躺在女孩旁边的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男子。莫离骚也记得这个人。他在夜晚向天神乞求过救赎,又在没有被买走时,狠狠咒骂不开眼的神与买主。 MS;^@>|wj  
现在,这个人也死了,喉咙上有一道刀口。刀口很长,从左侧绵延到右侧,几乎半个脖子都被划破了,鲜血流了一地。 $fG~;`T  
莫离骚不知道他在死时有没有得到救赎。那些咒骂与苦难都远去了,和血一起渗入大地,很快就会被新的草木代替。 v)<|@TD)  
还有这个女人,她记不住自己的名字。 F.-:4m(Z  
那边那个男的,不止一次哭诉着自己的一无所有。 z4 KKt&  
那边的少女,这边的老人,远处看不到尽头的尸体……密密麻麻,簇簇挤挤,人与人挨在一起,通过死亡与鲜血相连,彼此之间,再也没有阶级。 -;iCe7|Twf  
啊,还有,那边的那个奴隶贩子…… +lZvj=gW  
莫离骚看向一具扑倒在地的尸体。这个人应该是被一刀贯穿的,背后渗红一片。 B}^l'p_u  
是他,让我成为奴隶。 9{8xMM-  
可真正让自己成为奴隶、忍受饥饿、接受驱赶,被像牲口一样呼来喝去的罪魁祸首是他吗?莫离骚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面对这个人时,自己扔掉了“天之道”这个名字。  mT,#"k8  
天之道的名字不能再用了,可在面对奴隶贩子的诘问时,我又该用什么名字? /ommM  
那时的天之道拼命地想,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新名字。 uA~?z :~=  
G#j~8`3X  
莫离骚。 o<Qt<*  
;@H:+R+(  
再后来,就是自己被很多人看中,却又因为价格高昂而卖不出去的事。想到这里,莫离骚看了看把自己护在身边的人,那个人穿着很朴素的衣袍,气质却很好,没有老师温和儒雅,却比老师威严可靠。 \nU_UH  
但他又看回披风外的世界。满目鲜血,满地尸体,什么都被风沙带走了,什么也都不会被留下。 qe|U*K 2_  
看着这些,莫离骚突然想起某个晚上,一位即将被买主带走的奴隶说过的话。 6/.cS4  
x+EEMv3u:  
——失去故乡,失去亲人,失去自我,奴隶?呵,奴隶就是一无所有的人。 @|<qTci  
C sCH :>  
他想到巍峨的神殿祭台,茂密的灌木林荫,还有那位慈祥和蔼的祭司老者。 (: @7IWZf@  
原来什么都离他而去了,他什么也没有。 WkDXWv\{,{  
故乡,老师,名字,自己——这些都没有了。 Fil6;R  
莫离骚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Wv]ODEd  
我是奴隶。 .p(%gmOp#  
他放下拨开斗篷的手。 Pxf/*z  
.,\^{.E  
我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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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兰德。<3>

“离骚!离骚?” /xCX. C  
沉思中,有人推了自己一把。莫离骚抬起头时,慕容宁正要推他第二把。见他回过神,便把手缩了回去。 jmF)iDvjuZ  
“想什么呢?”身高才到莫离骚肩膀的小孩这样问他,“想得这么出神,我叫了好几声你都没应。” .yB{+  
“没什么。”莫离骚摇了摇头,幅度很小,动作很轻,看起来还是很安静。 <[?ZpG  
“唔——算了。”慕容宁也学着他的样子摇摇头,两只菱形耳环在阳光下晃动着,像两片破碎的月光。慕容宁说:“我都打听好了,今天集市上会有一群新入城的游商贩卖货品。据说卖的都是好物件,小爷带你开开眼!” y7x*:xR[  
说完,十三少拍了拍莫离骚的胳膊,颇有一种豪气干云的气度:“正好也带你见识见识天剑城的繁华!” \|CuTb;0  
莫离骚本想说,其实不见识也可以,自己并不是很感兴趣,你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下。 WWT1_&0  
他恢复了一个奴隶该有的样子。 eU\XAN#@  
“嗯。”莫离骚轻轻地应。  vUR gR  
“走!我记得集市应该是往这……” i5SDy(?r  
"-S@R=bi  
“呦!宁仔!” LIn2&r:U  
Sl'{rol'  
慕容宁循声回头,看到一个穿金戴银的身影向自己靠近,一边靠近一边还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 YT6dI"48  
“孟高飞!”慕容宁转身迎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O]KQ]zN  
话刚说出口,他又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抱歉啊,上次明明约好了和你一起去城外打鸟,结果大哥回城了,我都来不及和你说。” TQth"Cv2:  
“啊?哦!如果是那件事的话,小事!”孟高飞拍了拍自己胸口,“大祭司后来派人来找我,正好在我要出城门的时候碰到了,跟我说了这件事。唉,宁仔,有些时候我可真觉得你可怜。” a3L-q>h  
“孟高飞你说什么呢!”慕容宁举起拳头挥了挥,“小爷需要你同情吗?” WZ=$c]gG  
“得得得,我又说错话了。不同情,不同情还不行吗?谁让你有个厉害到不行的城主老哥!”孟高飞突然注意到站在慕容宁身后的莫离骚,“哎呦?宁仔,这难道就是——?” L;v.X'f  
“对了,我还没有和你介绍。”慕容宁把莫离骚推到自己身边,“他叫莫离骚,是我……” *t_Q5&3L+U  
“就是你大哥送给你的那个奴隶吧?”孟高飞没有等慕容宁说完,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别说,还真挺好看的!什么时候我家老不死进宫觐见的时候我可要让他帮我问问城主是在哪里买的,改天我也……” b4 Pa5 w  
慕容宁没等孟高飞说完话就被慕容宁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慕容宁要做什么,就被一拳打翻在地。 a\}` f=T  
也就不必问了。 #I\" 'n5M  
只见天剑城最尊贵的小少爷直接骑在了孟高飞身上,嘴里一边喊着“奴隶你大爷”、“他不是奴隶”、“莫离骚是小爷的朋友”等语,一边就把拳头往孟高飞身上招呼。 ^Hz1z_[X@  
孟高飞比慕容宁大,无论是年龄、身高还是体格都比慕容宁大。照理说,他本不该被打得这么狼狈,毫无还手之力。可慕容宁不只是天赋异禀,而是从小被慕容烟雨揍到大,尽得了天剑城主打人的真传。他拳拳刁钻,打的速度也快,在把孟高飞一拳打倒后,便乘胜追击,直接把孟高飞打得头脑发蒙。 nO#x "  
眼见着再打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莫离骚才走过去,轻轻拦住慕容宁的一只拳头,然后把十三少从孟高飞身上拉了下来。 odn3*{c{x  
“宁,算了,别打了。”他说。 F?t;bV  
“这怎么能算了?!离骚,你放开我!”慕容宁还想冲过去打,却又被莫离骚拦住,而当他看向莫离骚时,发现那双眸子依旧很安静,平静到一点涟漪都没有。 vRH2[{KQ9  
“离骚!”慕容宁还有些义愤填膺,“你都不生气的吗!” bnJ4Edy  
莫离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说:“宁,他说的没有错,我就是奴隶。” G&08Qb ,N  
“你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慕容宁也不管围观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拉起莫离骚的手,推开那些比他高很多的围观者,“说好了要送一件东西给你,就绝不能空着手。离骚,走,我们去集市。” C7K]c4T  
可是被拉住的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慕容宁回过身去,又拉了拉莫离骚的手,并没在意对方的无动于衷。 '$ [%x  
“离骚,发什么呆呢?走啊。” 1x8wQ/p|  
手上传来的力道不大也不小。莫离骚看着那只拉住自己的手,尚且稚嫩,尚且幼小,皮肤也没有自己那样白,可指关节却红了,是太过用力打人而留下的伤。 ]n3!%0]\  
其实,不必做到这一步的。 J$lfI^^  
这句话只存在于莫离骚的心里。他的目光从慕容宁的手上移到慕容宁的脸,最后落到慕容宁的眼里,轻轻点了一下头。 <h~=d("j  
r"|.`$:B  
※ x"r,l/gzy  
_fSBb<  
“离骚,你来。” Ss_}@p ^  
侍女正在给莫离骚梳头,听到慕容宁在唤,他便起身走到院子里。 VOIni<9y  
今天有些阴,算不上特别好的天,但却也不能说坏得彻底。 ;]@Pm<f  
只能说,不差。 GWv i  
莫离骚走到慕容宁斜靠着的小床上坐下,凑过去看慕容宁手上的书时,耳饰发出一声轻响。 hzT)5'_  
这是一首诗。莫离骚以前读到过。这首诗很短,也很美,寥寥数行而已,却足以流传几百年的时间。 M6GiohI_"P  
“《帕兰德》?”莫离骚歪了一下头,耳饰又发出一声响。 PkLNIp1  
他从来到天剑城时就戴着这只耳环,黄金材质,样式简单。一个大圆环里套着一个半圆形的薄片,大圆环下还坠着一枚金水滴,摇晃时的声音很轻,却也悠远好听。 vmh>|N4a7  
“离骚,你的耳环真漂亮。”慕容宁朝着那只耳环伸出手,“是你从家乡带来的吗?” EWr7eH  
在他将要碰到耳环时,莫离骚躲了躲。他躲避的动作很巧妙,也很轻微,带着淡淡的、属于莫离骚的情绪,实在是太过罕见。 ?a)Fm8Y  
奴隶不能忤逆主人,不能逃避主人的碰触,不能躲开主人伸出的手。 Z{gm4YV  
然而慕容宁却没生气,甚至都没放在心上。他从善如流地收回手,把那本书推了过去,递给身边的莫离骚。 _07$TC1  
“离骚,帮我念念吧。”他说。 %NM={X|'  
莫离骚应了一声,接过书,轻声念道—— }kP<zvAaw  
VJ?>o  
是谁唤醒沉睡的黑夜? jAU&h@  
又把月色星光尽数收敛? \+=`o .2  
当朝霞浸透山巅, $HtGB]  
答案就从雾霭中浮现。 `5!AHQ/  
帕兰德,帕兰德。 6P:fM Y  
你是讴歌清晨的使者, Y B,c=Wx  
也是爱情最美的赞歌。 ^bP`Iv  
klH?!r&  
他念完后,慕容宁还沉浸在这首诗里。他在目送一片阴云流过后才挪开眼,随手从身边果盘里拿了一颗熟红的大樱桃,塞到莫离骚嘴里。 1vxQ`)a  
“离骚有没有见过帕兰德?”他问。 7?{y&sf  
莫离骚没有办法出声,他含着樱桃先摇摇头,再点点头,然后才开始吃这颗樱桃。 bE{Y K  
“见过?还是没见过?”慕容宁自己也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EB*C;ms  
“帕兰德有两个意思。”莫离骚在吐出樱桃核后,把那一粒小核放到小盘子里,“如果是狭义意思的话是银鸟,那是只出现在传说中的鸟,是天神的使者,我没见过。” n1PBpM9!  
“那另一个呢?”慕容宁又塞了一颗樱桃给莫离骚。 o OC&w0  
“另一个,唔……”莫离骚在慢慢把樱桃肉嚼碎后,才含着樱桃核继续说:“另一个意思就是天空中的飞鸟。这个哪里都有,所以,见过。” >oO]S]W  
“离骚,你知道的好多。”才满十岁的男孩从小床上坐起,“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东西吗?” !zllv tK4  
莫离骚垂下眼,认真想了一下,然后才回答:“有的,很多,但是,我可以学。” Ga-cto1Y  
“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太当真。”慕容宁举手托腮,把手肘抵在放着果盘的小桌子上:“离骚,我觉得,你很像帕兰德。” v/=\(  
莫离骚放樱桃核的动作一顿,等坐回床边时,便直接把一盘樱桃都捧给了慕容宁。 '5LdiSk  
“我不像。”莫离骚微垂下眼。 `*BV@  
“怎么不像?”慕容宁拿起一颗樱桃掂了掂,没有往嘴里送,“我又没折断你的翅膀。” w%8y5v5  
他的意思是他从来没有把莫离骚当奴隶看,毕竟没有哪个贵族会给奴隶安排侍女伺候,更没有哪个贵族会把奴隶带在身边一起学习知识。而且最重要的是,莫离骚还是慕容烟雨亲自挑选出来的弟子。 0{vH.b @  
慕容宁觉得莫离骚已经过得比很多平民,甚至贵族都要好了。他这话说得也的确发自真心。他觉得莫离骚很自由,很疏懒,很不世俗,就像天空中永远高飞云端的鸟儿一样。 6`20  
莫离骚却不说话了。他把果盘又往慕容宁面前递了递,意思是让慕容宁专心吃东西,不要再胡思乱想。 9[;da  
盘里的樱桃一个接一个地见少。慕容宁保持着喂莫离骚一个,然后自己再吃一个的顺序把果盘清光。他吐出最后一枚樱桃核,果核落在果核山里,一点声响也无。 z;F HZb9t,  
“离骚,走。”慕容宁站起身,向着莫离骚伸出手,“我们去做点贵族运动——爬树,你看怎么样?” |cgjn*a?M  
这到底算哪门子的贵族运动?然而莫离骚没有多说什么,把手放到慕容宁的手上,微一用力,就站了起来。 m C`*#[  
“嗯。”他又简短地应了一声,“走吧。” I "O^.VC  
云下掠过几只飞鸟。慕容宁在往前走,莫离骚收回视线,转而无意识地摸了摸佩有一把匕首的腰间。 +:4>4=  
匕首是四年前慕容宁在集市上买给他的。刚买回来就被慕容烟雨看见,他让莫离骚再叫自己一声师父,莫离骚答应了。 MIn_?r  
帕兰德吗? @!u{>!~0  
远方又传来鸟儿的声音。莫离骚将目光放远,却看不到蓝天,看不到太阳,更看不到发出声音的鸟。 .xWaS8f  
宁,你没折断我的翅膀。 '4<o&b^yQ  
莫离骚把手垂放下来。 goA=U  
4(LLRzzW  
因为——那种东西,早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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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兰德。<4>

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来年也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好年。人们一边感恩于天神的馈赠,一边感恩于祭司的祈祷。慕容清的名字又被频繁提起,多数是赞美,鲜少有贬低。 X:$vP'B>  
春雨润密,夏花繁茂,而当第一粒麦穗变得金黄、第一颗果实变得甜美,第一片树叶随风落地、第一棵青草逐渐枯萎,天剑城的人便知道,充满丰收喜悦的秋季即将来临。 !Q15qvRS  
丰收季,这个令所有人都劳累无比,却喜笑颜开的时节。风调雨顺是主神的馈赠,累累硕果是农神的恩赐,珍馐美馔是食神的遗珠,而醇美甘甜的葡萄酒,则是酒神留给人们最珍贵的礼物。 q,O_y<uw  
酒神祭的到来紧接在丰收季之后,在祭祀酒神的这三天时间里,人们可以畅饮美酒,载歌载舞,对新酿出的酒进行评比,而获胜者可以得到城里最适宜栽种葡萄土地的使用权。 f? @Qt<+k  
而在第三天时,还会在城里选出一个“酒神”。 #qY gQ<TM!  
这是一种以人为神,可以让民众得以瞻仰天神风采,进而礼神的神圣仪式。被选出的酒神可以得到大祭司的祝福,坐在装饰着葡萄藤与葡萄叶的黄金座椅上游行,而在游行完毕后,便可以举行礼神的仪式。 6V%}2YE?X  
礼神,顾名思义,便是一种顶礼膜拜的仪式,一般来说,都是亲吻“酒神”的手背。而“酒神”接受了礼神,便要将祝福赐给每一个礼神者。但因神祷词太过繁复,很少有人能完整说出,更无法将神祷词说出神的清圣感。所以让“酒神”说神祷词的环节便取消了,只需让礼神者亲吻手背,“酒神”什么也不用说。 ^4+NPk  
慕容清年年都参加酒神祭,今年也一样参加了,但同往年相比,身边则多了一个来凑热闹的慕容宁。 GIH{tr1:<  
慕容宁十一岁了,严格来说,是快十一岁半,半还没半彻底,是快到十一岁半的那种半。他凑热闹向来都拉着莫离骚一起,莫离骚依旧是很安静的,只是眼里多了一点光。 Z4Dx:m-  
那是刚到天剑城时还没有被拥有的东西。但他还是很静。静静地跟在慕容宁身后,静静地被慕容宁拉到身边,静静地站在一群白衣祭司里。莫离骚好像生下来便是静的,哪里都静,连眼眸也是。只有被松松挽起的发偶有被风吹动的时候,扬起来又落下去,成了他全身上下唯一一点还在动的东西。 n]`]gLF\i  
今年被选出来的“酒神”是女孩子,栗色的长发,粉色的嘴,白白的皮肤像牛奶,穿戴着黄金葡萄叶与宝石葡萄串点缀的饰品,一身白袍素洁却不简朴,裙摆垂在黄金椅上,勾出个很漂亮的弯角。 |1(x2x%}D^  
女孩总是要比男孩美丽的,更何况是十六七岁,正值貌美的妙龄少女。往年选出的“酒神”也大多是少女,上一次男孩中选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据说那次闹了乌龙,差点选中还没当上城主的慕容烟雨。 ix2i.wdD  
后来的事,慕容宁很少听旁人提及,整个王宫也没人提。和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慕容清那时候还没出生。对于这件事,慕容清也很好奇。 %UrNPk  
想到这里,慕容宁看了看身边的莫离骚。他觉得莫离骚并不比被选为“酒神”的女孩子差,如果真的要比,慕容宁觉得莫离骚比今年的“酒神”更好看。 "aF2:E'  
礼神仪式开始了。人们将花抛到“酒神”脚边,为她搭起一座由鲜花装饰的神台。 6qFzo1LO  
有祭司捧着装满花瓣的盘子走到“酒神”身后,抓起花瓣撒到少女身上,那些花有红有白,还有明澄的黄与甜美的粉,落到“酒神”的头发上、肩膀上、衣裙上,像点缀在神身上的华美赞歌。 Pz{MYw  
接下来便是亲吻“酒神”的手,可慕容宁的心思还停留在纷扬的花瓣里,目光又从神台移到了莫离骚身上。他看着这个陪了自己五年多的人,突然觉得莫离骚被鲜花装点,应该也很好看。 z$R&u=J  
想到这里,慕容宁伸手碰了碰莫离骚。 7PMz6  
莫离骚转过头。 =VzJ>!0  
“离骚,我觉得你穿酒神的衣服一定也很好看。”慕容宁笃定地说,“不比她差的。” pxgf%P<7  
莫离骚歪了下头,又看回到仪式会场。 oo\^}jb  
“是么?”他轻声问。 :_6o|9J\t  
慕容宁用力点了点头:“相信我,一定好看!”他忽然想到些什么,伸手招呼着莫离骚往自己这边再靠近点,等到对方把耳朵凑过来时,慕容宁便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要不我和清姐说说,等离骚你到了可以参加甄选的时候,就去试一试?” K~,!IU_QG  
话中带了雀跃,而等莫离骚看向慕容宁时,便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期盼。他知道慕容宁是想看他穿上“酒神”的衣服的。莫离骚没有拒绝,点了一下头。 [|oG}'Xz  
得到肯定的答复,慕容宁一下就兴奋了起来。他突然一下就拉起莫离骚的手,用自己的两手包握住,然后开心地摇了摇:“那我现在就去和清姐说!” eN.6l2-  
说完,他就往前蹦跳着去了。莫离骚站在原地,想了想,没有跟上。 (m:Q'4Ep  
[mu8V+8@d4  
※ v#&;z_I+  
+;lDU}$  
“清姐!” 5?SE?VC=t  
慕容清才从神台回来,就险些被慕容宁撞了个满怀。 <Y7j'n  
她今天穿的是正式的祭司服饰,白色衣裙散若流水,手上的权杖红如烈火,而身上的金饰则更华丽,一动就发出叮铃当啷的响。 s_/@`kd{  
“宁弟,慢点。”她无奈看着捂住自己额头的慕容宁,“磕疼你了吧?” H`)eT6:|/  
慕容宁不仅撞在了慕容清的怀里,头还正撞在胸前的祭司项链上,项链样式很夸张,也很神圣,上面镶嵌着珍珠和宝石,不能说尖锐,但撞上去依旧很疼。 nt$P A(Y  
“来,清姐给揉揉。”慕容宁把手覆在慕容宁手上,带着他一起揉了揉,“怎么不在台上观礼?是有什么急事要和清姐说吗?” ]pBEoktp  
慕容宁嘿嘿一笑,松开手。 @y7KP$t  
“清姐,有一件事想要找你帮忙。”慕容宁认认真真地拉住慕容清的手,一边走一边和她说:“可不可以让离骚参加酒神甄选?” LF!KP  
“莫离骚?”慕容清没想到能让慕容宁开口的竟是这件事,“可是大哥不是立下过规矩,不让王宫里的人参加甄选吗?” 0.x+ H9z  
“啊?”慕容宁的脸垮了下来,“清姐,不能帮忙想个办法吗?” #~nXAs]Q  
慕容清又想了想,问慕容宁:“莫离骚今年几岁了?” [-VH%OM  
“十三岁!” -d'F KOD  
“今年你十一岁,莫离骚十三岁,嗯……”慕容清在心中略作盘算,便想出一个方法:“有了。” 3]?='Qq.(  
“什么什么?”慕容宁停住脚,站在慕容清所在台阶再往上三级的位置上,正好可以平视九姑娘:“清姐清姐,什么方法?说说看。” !AE;s}v)0{  
“十六岁以后才能参加甄选,但莫离骚十六岁时你才只有十四岁,不能拥有自己的宫殿。”慕容清说。 nc:/GxP  
“清姐的意思是……” x}K|\KXy  
“等到你十五岁时,你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宫殿了。”慕容清点了点慕容宁的脖子,“那时候莫离骚就是你宫殿里的人,不能算是王宫的,也就可以参加甄选了。” fVgK6?<8^  
慕容宁眼睛一亮,他欢呼着向下一扑,又扑到慕容清怀里。 rtz-kQ38R  
“清姐真好!”他说。 |Jd8ul:&e  
“唉,宁弟!刚刚你是不是又撞到我的项链上了!” /!5ohQlPJ  
“嘶——没事没事,清姐,不疼!” Yv]vl6<  
yg'CL/P  
有这么好的期盼在,无论什么磕碰,都不会觉得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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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兰德。<5>

在慕容宁十五岁,莫离骚十七岁的那一年秋天,莫离骚参加了酒神祭的甄选。他毫无悬念地中选。于是在时隔三十多年,将近四十年后,天剑城又一次迎来了由男孩扮演的“酒神”。 ASoBa&vX  
虽然在王宫里,没有人真的把莫离骚当奴隶看待,但是在王宫以外的地方,莫离骚身份还是慕容宁的奴隶。 e_epuki  
往年也不是没有奴隶中选。只是如果“酒神”由奴隶出身的人扮演,就要在甄选与游行之间,增加一个授冠的仪式。 D? %*L  
授冠,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由大祭司将象征“酒神”身份的葡萄藤冠递给奴隶的主人,然后再由主人把这顶黄金冠戴到被选为“酒神”的奴隶头上,仪式便就完成了。 /r'Fq =z  
这个简单的动作代表着奴隶的“酒神”身份获得了主人的认可。在礼神结束前,奴隶都不再只属于主人,而是神,降临到人间、参加祭典,并接受民众礼拜的“酒神”。 8Gy]nD  
在莫离骚被带下去更换衣饰时,慕容清就给慕容宁讲了一下什么是授冠仪式,以及仪式上该说的话,以及该做的事。 -{OJM|W+  
但慕容宁听得显然漫不经心,不仅眼睛时不时就往莫离骚离开的方向瞥,就连应声也很敷衍,“嗯”、“啊”、“好”、“知道了”糊弄过一遍。等慕容清让他再重复一遍时,他就与大祭司大眼瞪小眼。 ]@z!r2[  
“唉,宁弟你……算了。”慕容清在说完第三次授冠词后彻底放弃,“你就把黄金冠戴在莫离骚头上,什么也不用说了,知道吗?” R P~67L  
“啊?哦,嗯!清姐,我知道了。” jbS@6 * _  
说这话时,慕容宁还是不停往同一个方向瞥。慕容清实在是忍不住,权杖轻轻敲在慕容宁头上,这才唤回天剑城小少爷的注意。 n]#YL4j  
“宁弟,回神了。”慕容清指了指与慕容宁所看位置截然相反的方向,“莫离骚换好衣服了,马上就从那边出来。你去台上吧,马上就可以授冠了。” K\Q4u4DjbJ  
弄错方向的事实属意外。慕容宁不是第一次参加祭典,自然也就不会不知道换好衣服的扮演者通常会从更靠近祭台的出口走出。所谓意外,不过是心有所系罢了。 +0[H`5-^  
等到慕容宁站到祭台上时,莫离骚也正好来到祭台下。祭台很高,台阶很长,初时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渐行渐近。近一些,便能看到白色衣衫上的金色饰品。再近一点,慕容宁甚至都能看清葡萄珠串上的紫色微光。 3n7>qZ.d  
金色的叶与紫色的果装饰着莫离骚的颈,而他手上也佩戴着同样款式的装饰,发间则编织着葡萄藤、葡萄叶与葡萄果。往年观礼,慕容宁都站得很远,他不知道原来“酒神”身上还被画上复杂华丽的纹身。 igTs[q=Ak  
图纹沿锁骨方向向上延伸,耀眼的金色在阳光下烁闪,动作时如星子碎落,又恰好落在锁骨上,缀成片片足以令人炫目的光。 h& 4#5{=  
慕容宁看呆了。而更令他呆愣的,是他发现莫离骚的肩胛骨之间也有一个图纹。这个位置很隐蔽,是慕容宁在莫离骚上台阶时偶尔窥见。一眼,只是一眼,他一眼就记住了这个图案的形状,金色的,像太阳,中间有一只花纹繁复的杯盏,周围盘绕着流畅优雅的藤蔓,葡萄与藤叶交缠在一起,像森林一样,勾得他心神一震。 h~sTi  
接下来的授冠,慕容宁都如坠梦里。他完全不记得莫离骚是怎样在自己面前低下头,不记得莫离骚垂眸等待时的安静样子,只记得收回手时,不小心碰到了莫离骚的脸。 ,ov$` v  
发丝颤动,在他侧颊落下一点点影。等到莫离骚走下祭台,坐上黄金座椅上街游行时,慕容宁才被慕容清拉着回到观礼位置上,半晌都没回过神,险些让慕容清认为他是在台上中了暑。 nX7F<k4G2  
等到回神时,慕容宁第一个做的便是抬起那只碰到了莫离骚的手。他看着那只手,愣了一会儿,把手放在心口处时,又愣了一会儿。等一种极陌生的感觉慢慢散去后,慕容宁才把手放下,可那感觉的余韵还留在身体里,吵得他心烦意乱,胸口还有些被撞击后残留的疼。 8~,zv_Pl  
这是,什么感觉? \PN*gDmX  
慕容宁还在怔忪着,台下的游行已经结束。身为“酒神”的莫离骚被簇拥在礼神台上,祭司捧着银瓶站在他身后,形同侍奉一般左右分列着,又齐齐望向观礼台的方向,等待礼神开始的讯号。 !U4YA1>>  
赭红色的权杖被高高举起,又重重放下。沉闷的撞击声象征着礼神仪式的开始。慕容宁正在疑惑为何花瓣会被装在银瓶而不是金盘里,就看到两位祭司将银瓶高举,瓶口一斜,倒出的竟然不是鲜花,而是醇浓芳香的葡萄酒! z[[qrR  
酒浇在了莫离骚身上,薄衫瞬间湿透,白色也被染成淡红。神的衣裳并不简朴,可男孩穿的,总要比女孩穿的更轻,也更少。莫离骚仍坐在礼神台上,微微垂下的眼更像是悲悯。他对被浇透这件事没生出一丝抗拒,安安静静地坐在那,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性的美。 r\fkx>  
几乎什么都分毫毕现了,全都紧贴着,浸着酒液的红。慕容宁后知后觉地生出惊讶,他转头,有些磕磕巴巴地开了口。 mm#UaEp  
“清、清姐。礼神不是……”慕容宁稳了稳自己,“礼神不是撒花瓣的吗?” TW 1`{SM  
谁料,慕容清却答:“鲜花与美酒都是献给酒神的礼物。鲜花为赞美天神的恩赐,而美酒则是回馈给天神的祭品。花瓣与美酒的性质一样,按理说应该都是倒酒的,可如果‘酒神’是女孩子的话,倒酒这种事总是不妥。”她又说:“毕竟,没有贵族愿意自己的女儿在大庭广众下被……嗯……弄得浑身湿透吧?” l=P)$O|=w  
被隐去的话是“看个彻底”。慕容宁当然明白慕容清的意思。扶住栏杆的手一紧。他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是有人踏上了礼神台的台阶。 ?Mo)&,__  
那是个年轻的男人,高挑、虔诚,眼中布满纯然的崇拜与敬重。他跪倒在莫离骚脚边,牵过那只还在滴落美酒的手,用额头轻轻碰了碰,正打算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时,“酒神”却开口了。 RRy D<7s1  
“愿绿叶作荫,软藤为席,累累硕果酿成美酒。愿你在梦中得以欢笑,清醒时无任何烦恼。以酒为名,以酒为敬。人世间的子民,我接受你的赞美。”莫离骚垂看着正要亲吻手背的男子,“我以酒神之名,赐福予你。” ZZkc) @  
喧闹一瞬歇止。饶是主持过无数祭祀典礼的慕容清,也被莫离骚这一番话惊得双目微瞠。 ;8MQ'#  
清圣、淡然、悲悯。 *\:sHVyG(  
这是迄今为止,慕容清听到过的、被说得最好的神祷词。在莫离骚更换衣物时,她的确是让祭司将神祷词送到更衣房里。但这不过是一个过场,例行公事的程序而已。毕竟很多年不曾有扮演者能完整将这套词念下来,更何况是念出神圣感。谁都不会去强求。 GE] QRKf  
可是现在,莫离骚却…… <6.`(isph  
慕容清想起慕容烟雨至今都在调查着的事,她心中一动,才想和慕容宁说些什么,就发现原来站在自己身边观礼的人,已经不见了。 KIY`3Fl09  
“宁弟?”慕容清顿觉一慌,她扶着栏杆往人群中望,果不其然就看到慕容宁推开人群阻挡,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礼神台上,一句话都没说,拉起莫离骚就往回走。 fA1{-JzV<4  
许是他气势惊人,又地位尊崇,且天剑城十三少胡作非为的名头也太响。人们就眼睁睁看着“酒神”被慕容宁拉走,从台上到台下,再到消失在街角,没有一人出言拦阻。 GK6~~ga=  
唉…… b~<V}tJ  
慕容清看着空无一人的礼神台,以及愣在台上的礼神者,猛地拍向自己额头。 UnVa`@P^:G  
7ieAd/:_  
工作量又增加了…… dhP")@3K;p  
PL31(!`@d  
※ >@G"*le*)  
hd/'>]  
慕容宁拉着莫离骚往宫殿方向走,步子很大,速度很快,显然心中有气。 ~S~+'V,d  
莫离骚并不知这股气性的来由,但他还是很听话地跟着慕容宁走。先是拐进一条小路,过了一会儿,再从某个叫不出名字的街角钻出。 mcQ A'  
慕容宁只挑没什么人经过的路走,最后从最不起眼的偏门回到宫殿里,不让侍女接手侍奉,而是自己拿过一块布,阴着脸给莫离骚擦手。 2V; Dn$q  
先是手,然后是胳膊,再然后是肩膀、脖子、脸和头。这之后的地方,慕容宁也都一一擦过了。可他觉得一遍擦不干净,便让侍女再拿来几块布来,再从手开始,重新给莫离骚擦一遍。 _'y`hKeI[  
光是擦也不要紧。可慕容宁一边擦还一边念叨,尽是些嘟嘟囔囔的碎言碎语。 >*B59+1P  
“倒酒是什么规矩?这么多酒全倒在人身上,他们不嫌浪费,我还嫌冷呢!” FD%OG6db];  
“宁。” N2j^fZd_  
“什么叫倒酒给女孩就不妥?男孩就能被人随便看吗!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fY =:geB  
“宁。” z&#^9rM"  
“酒神祭,哼,什么破祭典,下次我们不去了。” ^g2Vz4u  
58mpW`Q  
“宁。” i& \ >/ 1  
/`#JM  
莫离骚加重了一些语气,才换来慕容宁嘴上的片刻空闲。 1n6%EC|X  
“离骚,怎么了?”慕容宁正在用第三块布给莫离骚擦手。 f#I#24)RH  
“好了,干了,没有酒了。”莫离骚看了一眼自己被用力擦出红印的手,随后又抬起眼,静静望向慕容宁:“宁,你是贵族,贵族是不能缺席祭典的,这是贵族的义务和……” 3 Sf':N`u  
“知道了!知道了!”慕容宁打断莫离骚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甚至有些执拗的擦被礼神者碰过的地方,“出席可以,但是你不许再参加甄选,知道吗?” i;qij[W.z  
莫离骚沉吟一声,再开口:“宁,这件事,我说了不算。” f*xv#G  
这倒是真的。慕容宁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随即说道:“对对对,我昏头了。这事我该去和清姐说!离骚,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找清姐,保管明年你……” BVus3Y5IJQ  
说着说着,便没有声音了。 M= 3w  
莫离骚眨了眨眼,他再抬头看向慕容宁时,发现慕容宁正紧紧盯着自己。 `d/* sX?k  
“宁?怎么了?”莫离骚挥了挥手,腕间金叶撞紫珠,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铃铛音。 $Dv5TUKw  
铃铛?哪里来的铃铛。 Ck m:;q  
慕容宁这才怔怔回神。但他还是一错不错地看着莫离骚的脸,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离骚,你真好看……” EK Q>hww8  
莫离骚自然是好看的。黄金冠还被好好戴在他头上,发辫间也若隐若现着藤蔓似的金线。那一抹金顺着肩头向下逶迤。慕容宁又看到了锁骨下方的图样,承着夕阳微光,却因为离得近,反而比授冠时看到的更明,也更亮。 '4M;;sKW  
这一眼看去,慕容宁便想到位于肩胛骨之间的那个圆。金色的艳阳,华丽的杯盏,盘绕在周围的葡萄藤,还有像森林一样交缠着的图案。 %SCt_9u  
想法完全不受控制。有很多纷乱却难以忘怀的细节扑入脑海。慕容宁在一声含疑带惑的“宁”中再次回神。他发现自己又发怔了,而莫离骚则比刚才离得更近。或许是挥手已经唤不回走神的自己,慕容宁想。 Uhn3usK  
“咳!我、我没事。”慕容宁故作深沉地咳了一声,“你快去把这身衣裳换了吧,穿湿衣服容易生病,清姐告诉我的。” #l9sQ-1Q  
莫离骚“嗯”地答应着,站起来时把黄金冠摘了,看都没看一眼,直接递给慕容宁。 P_p\OK*l]o  
“宁。这个,”他说,“是不是要还给神殿。” rY@9nQ\>g  
慕容宁想了想,觉得的确是该去神殿一趟。 QaA?UzB  
“放那吧。”慕容宁摆了摆手,“明天我去找清姐,今天你也挺累的,明天不用跟我一起去。” =jxy4`oF  
莫离骚的确有些累,他没有拒绝慕容宁的提议,又点头答应了。 xj AU Csq  
S$40nM  
※ Dwr"-  
]vV)$xMX  
当晚,慕容宁做了一个梦,梦里只有他和莫离骚而已。 k#/cdK!K  
他穿着自己的衣服,白袍加身,紫色纱披,腕间银饰坠荡,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b53s@7/mq  
可莫离骚就不同了。 E1w8d4P,G  
他穿着酒神祭时被选为“酒神”时的衣服。 *L Y6hph"  
白袍素洁,却不是白天祭典时的样子,而是数年前观礼时所看到的、女孩子穿的款式。披风长垂,衣摆曳地。而穿成酒神模样的莫离骚却没戴一件饰品。唯一留在他身上的,只有那一只耳环,还有锁骨下与肩胛间的金色图纹。 tef>Py  
慕容宁拿着一壶酒,紫红色的,摇动间可见粼粼波光。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把那壶酒倒在莫离骚身上,看着酒水把白袍全部浸透,勾勒出莫离骚十七岁的身体,还流入更隐晦且私密的地方。 zqQ[uO]m?  
有什么冲动正在被唤醒。从心口一路蔓延到肚脐。 F$:UvW@e1  
慕容宁忽然觉得很渴。被酒浇透的莫离骚没有抬头。他看见一滴酒从莫离骚肩头滑至臂肘,又顺着小臂流下腕骨,最后停留在指尖上,差一点,就要彻底滴落。  #3RElI  
有光打在那滴酒上,白色的光也被晕成薄红色,微微颤了几下,将落,也未落。 ug"4P.wI  
滴答。 \;Q!}_ K  
是其他酒落到地上的声音。 X Vo+ <&  
啵。 0;OZ|;Z  
是这滴酒离开莫离骚指尖的声音。 >'WTVj`  
却没有砸在地上,而是落在慕容宁的嘴里。 ,R7j9#D  
他吻上了莫离骚的手,从指尖到手背,再到被酒润过的小臂与肩头。 3rJ LLYR  
梦中的醺然让他沉迷。慕容宁从肩头一路亲吻至锁骨,在图纹汇集的中央停驻,那里有一个凹陷,盛着薄薄一点淡紫红的酒。 A9J{>f  
他毫不犹豫地将那点酒喝下。然后在葡萄酒的芳香里,闻到另一种比酒还要清淡的香气。 ?s)6 YF  
宁。 X(8LhsP  
是谁在叫我? ~6QV?j  
慕容宁抬起头。 d@b2XCh<K  
宁…… U17=/E  
他似乎察觉到声音来处,头再向上扬起,看到一双无比熟悉的眼。 n!Y}D:6c6  
w`M`F<_\:  
是莫离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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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兰德。<7>

“你听说了吗?道域城的使团今天就要到咱们这里了!” @xk;]H80  
“啊?道域城?是我知道的那个道域城吗?” q%,y66pFr  
“还能有哪个道域城!就是那个在十一年前把圣物都给弄丢了的……” u<+"#.[2v~  
“嘘!小点声,小点声!”小贩制止了聚集在摊位附近的人的窃窃私语。他指了指熙攘人潮的尽头,压低了声音,说:“他们来了。” Tr;&bX5]H  
k?1e + \  
※ R38 \&F  
+k0UVZZX?  
从入城到进宫再到与城主慕容烟雨的正式面见,霁寒霄都有些心不在焉。 _lC0XDZ  
他虽一直低垂着眼,装出一副很尊敬、很认真的样子。可站在他身边的逍遥游却知,霁寒霄的目光始终在游移。 Ht@5@(W]I  
逍遥游当然明白这一次出使是有任务在身,但也容不得霁寒霄这样胆大妄为。逍遥游皱了皱眉,在结束面见、回到歇脚处的路上,压低声音对霁寒霄道:“霁寒霄,注意你的行为。” Zlygx  
“怎么?”霁寒霄颇为不耐的回过头。 `BaJ >%|  
逍遥游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xqauSW  
“注意点。”他一贯喜爱用较为老成的口吻,“天剑城不是我们之前去过的其他小城。慕容烟雨不是寻常人,不要被他看出端倪。” :b!&Xw$  
谁料,霁寒霄却哼了一声。 ;1>V7+/  
“要不是琅函天那个废物,我们还用这么费劲一个城、一个城地找?”想到这里,霁寒霄拧紧眉头,“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早就……”他并拢五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kibk*R  
但逍遥游并不这样认为。 NceK>:: 56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天赋异禀。”他沉吟一声,“当年琅函天并没有在那支奴隶队伍里找到圣子,那个奴隶贩子也没说把圣子卖给了谁。线索断了这么多年,不好找。” =Wz)(N  
“就那副眼高于顶,谁也看不进眼的样子。”霁寒霄嗤笑一声,“当奴隶?开玩笑呢?” 6y"T;.FAo  
他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 m\_v{1g  
ME.!l6lm\  
“我看谁买他当奴隶谁倒霉。这种奴隶买了不杀,难道还要留下来供着当大爷吗?” vYq"W%  
+WguWLO"  
※ phwBil-vUU  
j%':M  
可到了晚上,当天剑城为道域使团开办的宴席开席时,霁寒霄却傻了眼。 \FnR'ne  
虽然身量比记忆中高,头发比记忆中长,穿的没有记忆中华美,但那神情、那相貌、那…… EOS[MjX+J  
“逍遥游。”霁寒霄的身子向左倾,目光却仍放在他正对面的那一桌上,眉梢似在抽动,“坐在我对桌那个小少爷身后的那个……奴隶……”奴隶这个词被念得很轻,因为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个奴隶,却偏偏坐在奴隶的位置,还一点活都不干。 6=*n$l# }  
看着对桌的贵族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霁寒霄又道:“我和他接触的次数没那么多,你看看,那个是不是圣子。” !wZIXpeL  
只望去一眼,逍遥游便确定了霁寒霄的猜测。但他从来都不是仅凭一眼就定下推论的人,所以才对霁寒霄说:“应该是。” "s@q(J  
“什么是应该?”霁寒霄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酒,“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3gb6S}  
逍遥游拈起一颗葡萄,却没有放进嘴里。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也不能确定。”说完,逍遥游又往对面瞟了一眼:“在探听到具体消息前,不能让天剑城有所怀疑,更不能……霁寒霄?” `trcYmR=k  
他从沉默中猜到霁寒霄的想法。逍遥游眉头一拧,把手里的葡萄放下,看向霁寒霄那边。 9"}5jq4*  
“霁寒霄。”逍遥游压低了声音,“不要忘记我们来天剑城的目的。” m;qqjzy  
“我知道。”霁寒霄的回答显然口不对心。他紧紧盯着对面,翩跹而过的舞姬都被忽略了,眼里只剩下那个极有可能是让他咬牙切齿许多年的人:“逍遥游,你说,如果那个奴隶真是圣子,我让他过来给我倒个酒,不过分吧?” i8#:y`ai  
逍遥游的眉拧得更紧:“不要打草惊蛇。” 14(ct  
“倒个酒能有什么?”霁寒霄咧嘴一笑,举杯一饮,酒便被他喝空了。 h dqr~9  
逍遥游心中升起很不详的预感:“霁寒霄!我劝你最好不……” >x ]{c b/m  
“那边那个奴隶,”霁寒霄举起那只空了的酒杯,冲着坐在对面那桌边上的那个奴隶,故意提高了声音:“过来给我倒酒!” mILCC} Kt  
宴席上的喧嚣声霎时停歇,连舞姬都停下了献舞,只有乐声还持续着,却也只持续了一会儿,就呜呜咽咽地,彻底没了动静。 N,*'")k9  
坐在主位上的慕容清目光一凛,看向右手边的使团坐席时,脸色已现不虞。她是代替慕容烟雨坐在这里的。慕容烟雨从来不参加宴席应酬,于是这种事一般都交给血缘相亲的大祭司慕容清来代理。 k4` %.;  
其实慕容清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丝竹舞蹈于她而言,还不如侍神练剑更有意义。但这也是工作之一,她本想着赶紧结束宴席,却怎么也想不到道域使团里竟然有这样胆大包天的愣头青。 g\*2w @  
况且那个愣头青发难的对象还是…… d^0-|sx  
慕容清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坐席,闭上眼睛叹气一声,也不知是怜悯还是无奈。 anORoK.  
丢了圣物还这么乖张放肆……唉,救不了你们——慕容清在心底这样嘀咕道。 l-SVI9|<0  
慕容宁却连倒酒的动作都没停。他自开席后便自斟自饮,只施舍了个眼角余光给对桌那个嚣张乖戾的道域使者,根本没打算理。 W'e{2u  
可莫离骚却抬了抬眼,他一直坐在慕容宁侧后方的位置,和从前一样,不用服侍,只用陪着慕容宁窃窃私语。 +;bZ(_ohG  
道域…… 7Q~$&G  
他向酒壶伸出手,却在即将握住壶柄时,被慕容宁轻轻拂开了。 qV-1aaA  
“离骚。”慕容宁微侧过脸,声音被压得很低,“你不用做这些。” X<f4X"y  
说完他便移开手,又自斟自饮了一杯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MFipXE!  
霁寒霄被忽视了,可他仍不甘愿就这样放过莫离骚,于是便又朗声道。 wBEBj7(y  
“原来天剑城的奴隶都是用来看的。”霁寒霄笑了一下,“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pezfB{x?  
逍遥游只觉头疼,他揉开眉心皱褶,向着身侧的使团官员歉意一笑,随即又压低了声音对霁寒霄道:“霁寒霄,别太过分了。” PeSTUR&  
“过分?”霁寒霄也低着声音挑起眉,“能有大祭司做的那些偏心事来得过分吗?” X9rao n  
逍遥游不语。 XRP+0=0  
“当初你也是见习者。”霁寒霄晃了晃手里的空杯子,声音依旧很低,“知道你与圣子有过几个照面的缘分。但这件事你别拦我,这是我与天之道的私事。” /sqfw,h@  
逍遥游哪里不知霁寒霄对圣子始终怀有恨意?但那人身前的贵族明显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 6H0aHCM  
他又叹出一口气,最后对霁寒霄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zpT Gk8Z  
"kKIv|`  
※ ; NO#/  
]jR-<l8I-  
莫离骚刚要站起身去给霁寒霄倒酒,手就被拉住了。 5H( ]"C  
“宁。”他回头,轻轻喊了一声。 V2g"5nYT  
慕容宁微皱着眉,摇了摇头,却没放开莫离骚的手,反而是在看向慕容清后才收回,唇边毫无征兆地漾出一点笑。 ;x/. 8fA  
他斟满一杯酒,拿在手里,起身便往霁寒霄那边走。绕过僵立当场的几个舞女,慕容宁站到了霁寒霄桌前。 4%6@MQ[  
“哦?你想喝酒?”慕容宁瞥了一眼手中的酒,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笑意更浓。 8A 'SMJi  
他看人时,眼眸半垂,无论是眉间神,还是眼中意,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倨傲与睥睨。 `u8(qGg7GF  
只见慕容宁酒杯一举。 T7(d  
aLwEz}-   
“我送你。” e|^.N[W  
%iZ~RTY6 !  
话音未落,那杯酒就被他用力泼出去。 gUiZv8C  
全泼到了霁寒霄的脸上。 %mOQIXr1s  
Xod/GY G  
※ 2N.!#~_2D  
52r\Q}v$  
霁寒霄虽未明白这个贵族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他却在被泼了个头脸尽数湿透时就知道,自己被羞辱了。 f^Q)lIv  
堂堂道域城的白衣祭司,竟然被——?! r_o\72  
想到这里,霁寒霄再也压不住怒意,手一下子就重重拍在桌上,眼看着就要暴怒而起。这时…… gGs"i]c  
“霁寒霄!”逍遥游一把将他拦住,转头对慕容宁道:“抱歉,他喝醉了。” +Edq4QYwR  
“喝醉?”慕容宁随手把空杯扔在地上,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Wq&~  
“原来道域城的人喝醉后就喜欢到别城王宫里胡闹,”他学着霁寒霄方才的语气,“我也算是见识到了。” ?` 2z8uD/  
逍遥游按住霁寒霄的肩,他不动声色地往对面看了一下,目光正好与莫离骚对上。 tNAmA  
仅是一瞬,逍遥游便收回了视线。 vI(CX]o  
“道域这边的失礼之处,我……” |w>d]eA5  
“不用了。” a24(9(yh  
慕容宁打断了逍遥游的话,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伸手拉起莫离骚。 GMpg+rK  
“清姐。”慕容宁望向慕容清,“我没心情继续在这里了,先走一步。” "a<:fEsSE  
“唉……”慕容清心中发笑,但她还维持着大祭司应有的威严与镇定,轻轻摆了下手,“去吧,不必放在心上。” D$`$4mX@hP  
慕容宁向着主位方向欠了欠身,拉着莫离骚就离开了,头都没回。 ( ;KTV*1  
这边的霁寒霄才打开逍遥游的手,眉头紧皱,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逍遥游沉下声音说:“霁寒霄,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5Yl, P  
他很少听到逍遥游这样说话,不由一愣。 8w~X4A,  
“如今城内内乱未平,圣物也还没有找到。”逍遥游看了一眼那二人离开的方向,又望向霁寒霄,“不要忘了我们来天剑城的目的。” w(Q{;RNM;  
霁寒霄还想说什么,但想到临行前那位大人的告诫,只得将今日所受屈辱全都恨恨咬回嘴里。 ~6[3Km|2  
<V|\yH9  
※ ~^o YPd52*  
`/(9 #E  
如果说宴席上向那人泼酒只是气不过道域使团的嚣张跋扈,可等走出王宫,回到属于自己的宫殿时,慕容宁突然反应过来,不由心生疑惑。 6dRvx;d  
在场贵族这么多,随贵族出席的奴隶也很多。那么多的天剑城奴隶,为何那名道域使者独独要针对莫离骚?况且…… d[p?B-7%  
慕容宁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落后在他几步外距离的莫离骚。 j% '~l#nw  
从前也不是没有城内贵族让莫离骚倒酒,可那些要求都被莫离骚忽略了,然后才轮到慕容宁出言维护。 Jn20^YG  
可是今天…… /^`d o3a}  
慕容宁想起今晚莫离骚的反常举动,微微皱起眉头。 P+rDln {  
“离骚。”他喊了一声,莫离骚却仍微垂着眼,没有抬头。 GwmYhG<{  
“离骚?”慕容宁又喊了一声。 =b Q\BY#  
莫离骚在这一声后才缓缓抬头,“嗯”地扬起声音问,却在眼眸刚抬时,又很快把眼压了下去。 BD M"";u  
再抬起时,方才的散漫与随心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然与静谧——就像他刚来天剑城时一样。 JE;!~=   
“怎样了?宁。”莫离骚问。 =ibKdPtTh^  
“离骚,今天来的人……”慕容宁说出了心中猜想,“你是不是认识?” yz%o?%@  
莫离骚顿了一下,随后轻轻摇头否认:“我不认识。” = @ 1{LF;  
不认识? | 8akp  
那一瞬间的停顿并未漏过慕容宁的眼。他显然没有完全相信莫离骚的话,却只选择看向莫离骚的眼。 &E-q(3-  
一句话也没再问。 fD2 N}  
莫离骚坦然与他对视着。静湖般的眸中有繁星点点,却都是天幕间挂着的亮闪,没有一点摇动与虚浮。 >v4+@o[~  
“好吧。”慕容宁放弃追问下去,叹了一口气,“离骚,我相信你。” 2Xv$  
0 l+Jq  
※ =V:Al   
t1!>EI`  
等到夜深人静时,莫离骚抱着竖琴又坐在花园里。 tl=e!  
今天没有月亮,满天只有繁星。风中只有草木与烟尘的气息。 ]5e|W Q>*X  
石榴树还没有开花,浓绿的枝叶像是一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莫离骚把手搭在琴弦上,轻轻一拨,起了一个略显低沉的音。 .F0Q< s9  
随即便是一支完整的曲,不是《风》,不再明快,而是他曾经最喜欢弹奏的那支曲。 #eKH'fE  
清圣,庄严,带着一种缓慢的神性与埋藏在音符下的悲悯。 p }3$7CR/  
音符融入夜色中,可莫离骚却在奏完一曲后,没有收回手。 t~Q j$:\  
星光疏淡,不似月华皎洁,于是这满园的光影疏淡,便在余音消散间,渐渐融为一体。 )J 8mn*  
他的眼是半闭的,睫也半垂,睑上淡影微微,颤了几下便又停了,露出似曾相识的模样。 L!Gpk)}[i  
淡然而疏离,一如来到天剑城之前的自己。 V"KuwM  
我…… PD-*rG `  
莫离骚手指再动,那支乐曲又响在寂静里,刻入骨髓中去。 F1% ^,;  
t* =i8`8  
不该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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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兰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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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  發表於: 2021-08-03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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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兰德。<9>

莫离骚发呆的时间变多了。 HyIyrUrYW  
这倒是也没什么。毕竟,整个宫殿,乃至于整个王宫都知道莫离骚喜欢发呆。伴读的时候发呆、陪练的时候发呆、看书的时候发呆,就算喝杯水、吃个水果都有可能发呆。 ` bZgw  
似乎唯一不会让他发呆的事只有弹琴,可近些日子,他就算是在弹琴时也会忽然魂游天外。琴声戛然而止,像绷断一根线一样突兀,鸟儿振翅飞走,树叶簌簌擦磨,慕容宁投来目光,还喊了莫离骚的名字。 8aW<lu  
然而这些都不能让莫离骚回神。他只管自顾自在台阶上坐着,琴弦把阳光分割成五彩,从左斜到右斜,像编织出一道流光溢彩的虹。 {ApjOIxk  
慕容宁问过莫离骚是不是身体不适,得到的却是否定的答复。 )yS8(F0  
“离骚,如果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6*$!^*w  
莫离骚抬起头,看向慕容宁。 2QKt.a  
“嗯。”他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宁。” `Yyi;!+0  
便没后续了。 u3IhB8'  
`Cz_^>]|=  
※ (ZQ?1Qxo  
     |^OK@KdL1  
在一个很平凡的下午,慕容宁发现莫离骚在看书。 *4c5b'u  
不,不是书。 &,$N|$yK}|  
慕容宁想起一些事,是宫殿女官们闲聊时提到的,事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只是与莫离骚相关,慕容宁便暗暗记在心里。 seZb;0  
她们提到莫离骚最近终于肯主动出门的事,还说到每次莫离骚回来手里都拿着一叠纸,说信太厚,说却太薄。女官们还说,估计这几天莫离骚又要和她们要莎草纸,每三个月就要来要一次,算算日子,也该差不多了。 [!`5kI  
葡萄架下都是绿影。初夏时节,蝉鸣未起,慕容宁站在葡萄架下,看着莫离骚坐在凉亭里,手里拿着一叠纸,一张接一张地看过去,脸上却没有太过明显的神情。 *Z3b6X'e  
比之先前,他淡了不少。慕容宁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淡的。只觉得莫离骚忽然就不再和他那样近了。那抹笑也没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日复一日、愈加频繁的怔忪与出神。 V/yj.aA*@  
能像现在这样看到莫离骚不发呆已是很难得的事。慕容宁不忍打搅,却又舍不下一点稍纵即逝的机会。恰好女官来送纸,他便把那不厚不薄的一摞莎草纸连同芦苇笔一起接来,亲自送到亭里,在莫离骚身边坐下时,那些信已经被收起来了。 E|_}?>{R  
“你要的纸。”慕容宁把那些东西都交到莫离骚手上,“听女官说现在你定期都和她们要莎草纸来写东西。离骚,你是要写书吗?” eCG{KCM~_Z  
他这话问得无心,意却是刻意着下的。莫离骚把那些东西都放在膝上,手指摩挲过纸张边缘,又摩挲回去,如此反复。 rg I Z  
“不是书。”莫离骚这样回答道,“是信。” 5`q#~fJ2  
“信?”慕容宁有些诧异。 vHb^@z=  
莫离骚点了一下头,却没开口,显然是不肯再说。 J#\oc@  
“好,好,我不问。”慕容宁摆了摆手,露出个洒然又无奈的笑,“这也和你那只耳环一样,对吗?” cuL/y$+EY  
莫离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把眼眸放低。 @%r "7%tq>  
慕容宁长叹出一口气。 #j"GS/y"  
“没事,不说也没关系。”他拍了拍莫离骚的肩膀,站起身,“你不说的事,我不会追问。”说完,慕容宁又续上一句:“离骚,你知道,我是不会逼你的。” 6+:;M b_S  
莫离骚这才把头抬起。 877Kv);  
“谢谢你,宁。” 3Qu-X\  
wqgKs=y  
※ P|TM4i]  
#{J+BWP\o  
十八岁是一道分水岭。对于平民而言,十八岁是判断他们能否独当一面进行劳作的标准;而对于城内贵族来说,十八岁则是他们正式参与城邦事务的一块敲门砖。 [<nd+3E  
十八岁,多么重要的年纪。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成年。在平民阶层,十八岁的庆祝是邻里街坊的恭贺和宴请,在贵族阶层,则是值得举办祭祀仪式的“成年礼”。 C#L|7M??;  
成年很重要,十八岁也很重要。天剑城的贵族拥有在十八岁生日当天举办成年礼的特权。成年礼是盛大的、神秘的、特殊的、具有特别意义的。它之所以特殊又神秘,并不因为它拥有不逊色于主神祭礼的祭祀仪式,而是因为它在夜幕降临后,换上的另外一个名字。 3!i{4/  
mv(/M t  
“初夜礼”。 SME]C') 7  
j3j^cO[8v  
初夜,便是第一次经历的特殊夜晚。在初夜礼上,贵族将与自己选定的人做爱。而当做爱完成后,十八岁的贵族才算正式成人。 gwFW+*h  
所谓“选定的人”,并不仅限于奴隶、女官、奴仆等专门侍奉贵族的人。如果条件允许,且年龄条件符合的话,贵族可以选择平民,甚至是门当户对的贵族进行初夜礼。这样的情况很少,但如果有,那么紧跟在初夜礼后的,便是盛大的订婚,以及结婚仪式。 kH4m6p  
说了这么多,其实接下来才是重点。因为天剑城十三少爷慕容宁的十八岁生日,就快到了。 t;_1/ mt  
18]Q4s8E  
※ 3V<c4'O\W  
bb$1zSA  
在距离十八岁生日还有三个月的时候,慕容宁被慕容烟雨叫进王宫里。 Is9.A_0h  
“宁弟。”慕容烟雨站在议事厅里,开门见山的对慕容宁说:“有没有中意的初夜礼人选?” iDYm4sY  
这些日子,慕容宁尽沉浸在即将成人的兴奋与喜悦里,差点忘了还有初夜礼的事情。 Z 4c^6v  
“我……” Q+Eqaz`  
初夜礼的事,慕容宁自然清楚,也知道孟高飞的初夜礼选了个自己宫里的美丽女奴。他的确曾说过“娶夫人当然要娶最好看的”这类的豪言壮语。谁不喜欢风姿绰约、美丽温婉的姑娘呢?慕容宁当然也喜欢。  &%T*sR  
然而欣赏归欣赏,喜欢也归喜欢。真到了要肢体交缠、接吻、甚至做爱的程度,这样的女性……慕容宁迟疑了。 +^*b]"[  
似是看出了他的迟疑,慕容烟雨背过手,脸却转向慕容宁。 Fzz9BEw(i  
“如果没有中意的贵族或平民女子,我都可以给你安排。”慕容烟雨问他,“你是要我给你安排,还是自己提出人选?” 7mL1$i6=  
慕容宁思索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m<!CF3g  
“大哥,我没有中意的对象。”他说。 ,I:[-|Q  
可他也没说“听凭大哥安排”这样的话。即将成为十三爷的十三少从来都不是听之任之的人,这一点,天剑城的人清楚,慕容清清楚,身为大哥的慕容烟雨自然也清楚。 AG"iS<u  
素来雷厉风行,但到了这件事上,慕容烟雨却难得不想武断了事。背到身后的手松开一只,颇显弃嫌地挥了一下,深重颜色的披风随之一摇。 r>G||/Z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给你考虑。”慕容烟雨这样说,“考虑好了再来告诉我——到时如何还没想好,那就由不得你了。” }TDq7-(g  
慕容宁从王宫回到宫殿的路上一直在思索,脑子里的事与人都反复交替着,始终没有个准确定论。 bnV)f<  
过于专注以致格外出神。慕容宁躺在院子里,凉亭里的纱都撤了,只有一片略显稀疏的绿荫。 2FGCf} ,  
即便是在王宫时便侍奉他的女官也没有见过此种场景。水果、美酒与点心被她们捧在手里,一盘挨着一盘,甜美簇拥着芳醇,但就是没有一样能靠近慕容宁的身。 #r]GnC,  
她们拿捏不准十三少的心理,也不知这种时候究竟要不要把东西送上去,也生怕打扰到十三少的沉思。 D3y4e8+Z'  
捧酒的,托盘的,还有歪着身子探出头的。女官们簇拥在一起,彼此间却连说话都不敢,只敢用眼神交流。 y8]vl;88yY  
忽然,站在最外侧的女官手里一空,那盘还挂着露水的葡萄就落到了莫离骚手里。他并不很在意气氛地往庭院中走,与躲在柱子后的女官们擦身而过时,露出一个很淡,却也不失明显的疑惑眼神。 [5Zi\'~UH)  
“啊……这……”被拿走银盘的女官愣了愣,小声去问另一位女官,“万一……” m~F ~9&  
“没什么万一。”那名女官轻轻招呼过来其他女官,一起往庭院外走,“走了,有莫离骚在,不用我们操心。” m`jGBSlw_  
“也是……” ?28)l 4 Ml  
“有道理。” 7r pTk&`  
“走吧走吧。” ^$<:~qq !  
越来越远的窃窃私语落不到院中人耳里。莫离骚端着那盘葡萄进了凉亭,又把它放在慕容宁手边,自己则坐在慕容宁身边,与他只有不到半掌的距离。 @Y#TWt#  
清脆的铃音渐渐停止,可那些金色的光却仍存在着,耳边、颈下、胸侧、腰后,手腕与脚腕,甚至连发间也有。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装扮,但慕容宁移过眼时,却觉得莫离骚的侧脸格外好看。 ?XVox*6K&  
阳光落在黄金上,晕出的光也就随之洒在莫离骚的身上。黑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以及金色的光芒纹样。慕容宁忽然就想到两年前的那场祭礼,金色图纹,白皙身体,也如现在这样好看。 ~xc0Ky?8  
他忆起曾让自己在梦中悸动的东西,于是,便鬼使神差般地开口道:“离骚,三个月后我便成年了。成年那天有初夜礼,大哥方才叫我过去,是问……” _V` QvnT}  
话语歇住了。当莫离骚回头看向慕容宁时,慕容宁的手已伸了过来,正搭在莫离骚手上。 D c]J3r  
他没有躲。 ""jl  
“离骚。”慕容宁正了正神色,一面观察着莫离骚的表情,一面又像决定了什么一样,小心而又有些试探地问:“你——愿不愿意当我初夜礼的对象?” {wD "|K  
莫离骚一时没有回答。慕容宁以为这话说得太突然了,便略略收回目光,嘴上忙说:“你不用立刻给我答复,我没有逼你的意思。离骚,你……” mOb@w/f  
“宁。”莫离骚打断了慕容宁的话,“我是你的奴隶,你不必来征求我的意见。” u3HaWf3  
慕容宁不可置信地再抬起眼,看见的只是一张平静地不能再平静的脸,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只有一汪静水,半片涟漪都没有,安静地让他心痛。 xww\L &y  
“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作奴隶。”慕容宁克制着自己,手则握住莫离骚的,动作透露出些许切急,“你明明知道天剑城里谁也不会把你当成奴隶。离骚,你不是奴隶,不要再这样说自己。” D?"Q)kVuD  
可是,莫离骚却说:“但我就是奴隶,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宁。” 1119YeL  
这句话带出了这段时间积压着的所有怨气。慕容宁甩开莫离骚的手,起身时不发一言,离开凉亭时,那盘葡萄便被撞得散落一地。 Ub[UB%(T  
芳香,甜美,挂着露滴。 nDNK}O~'  
但这些都不见了。莫离骚坐在床边,看着那堆晶莹都跌到地上,被风吹得咕噜噜滚,沾上许多灰尘。 vQ[ Tc V  
满地狼藉。 Qk&6Z%  
=BzBM`-o  
※ ZV[-$  
Gn<e&|4>i}  
“大哥,关于宁弟成人礼仪式上需要用的东西……” S4{\5ulr7  
慕容清在桌上摊开一张卷轴,上面罗列着成人礼需要用的各类物品,算下来有几十种之多。可总有一些是用不到,或者是慕容清没想到的东西,于是要用什么、不用什么,就都要慕容烟雨来定夺。 h\8bo=  
“衣服和首饰都做好了,大哥你看一看仪式当天需要的祭品……嗯?”是脚步声。慕容清往门口方向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愣。 epP_~TU  
“——宁弟?” N Q }5'  
可慕容宁的脸却阴沉着。慕容清先看了慕容烟雨一眼,随后便赶忙迎过去,几步就到了慕容宁身边:“宁弟,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 W;8}`k  
然而慕容宁只是摇了摇头。 %3q7i`AZ  
“大哥。”他对慕容烟雨说,“初夜礼的对象,我选好了。” %i&\ X[  
慕容烟雨低头看着卷轴上罗列的物品,没有抬头:“嗯。谁?” 'A/ f>W  
= {~A}X01  
“莫离骚。” pFEU^]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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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DEDx{5  
那根才被拿在手里的芦苇笔被捏成两段。慕容烟雨把头抬起,看向慕容宁,一字一句地问:“再给恁爸说一遍。” sA+( |cEh  
慕容宁深吸一口气,捏紧双拳,回答说:“莫离骚。” &l W~ot1,  
“宁弟,你……唉。”慕容清碰了碰慕容宁的手,眼中满是担忧,“这种事不能任性,你可要想好了?” X&,a=#C^  
“我想好了。” ;AT~?o`n  
“这……你是认真的?” T7*p! 0  
“认真的。” 2O`s'&.h  
慕容清欲言又止。可却又不忍心看慕容宁这样糟蹋自己,犹豫过一下,还是选择开口:“可是莫离骚不是……” dj3E20Ws  
剩下的话被一个抬手轻巧制止。慕容烟雨收回手,转而看向慕容宁。 |l,0bkY@&  
“这件事,莫离骚同意了么?”他问。 'z Qp64]F  
慕容宁的眼神闪烁一下,已成拳头的手被捏得更紧。这样的沉默当然可以说明很多事情。慕容烟雨扔掉断掉的芦苇笔,把卷轴推到一边,显然没有再继续批改定夺的心情。 xGX U7w:X  
“给恁爸把莫离骚叫过来。至于你——”慕容烟雨沉沉望向慕容宁,“给恁爸滚回你的宫殿去。” +VHo YEW  
慕容宁“嗯”了一声,松开拳头,在离开王宫时始终垂着眼,没有抬头。 ~<=wTns!  
他身后有灯火连绵,被逐一亮起,那些光追逐着慕容宁的影,却始终慢了半步,照不亮台阶,照不清前路,也照不进慕容宁的心。 5R O_)G<  
“大哥,这……” 7[(<t+  
慕容烟雨没接话,半垂下眼,只说了一句。 Xyw;N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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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过来再说。” TzsNh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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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骚到时,浓夜已浸透了天。他披着黑暗进到议事厅里,灯光铺落时,那点暗影便如云烟般散落无尘。 AkBEE  
“师父,大祭司。”莫离骚唤人时的声音很轻。 &fwb?Vn4  
正当慕容清在想该如何提醒自家大哥最好注意一下措辞时,慕容烟雨已开门见山地说道:“宁弟把你选作初夜礼对象的事,你知道吗?” y!kM#DC^  
并没有什么惊讶或是慌乱的情绪。莫离骚眉间的情绪很淡,也很静,双目直直望向慕容烟雨,里面没有半点涟漪。 !,;/JxfgVh  
“嗯。”他回答说,“我知道。” uh~,>~a|  
慕容烟雨说:“如果你不愿意,天剑城内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包括宁弟。” q6V\n:hKV  
直视着慕容烟雨的眼微微一动。莫离骚没有接下这句话,而是眨了眨眼,淡着声音问:“师父,奴隶有说‘不愿意’的权力吗?” zY\MzhkX,  
“奴隶没有。”慕容烟雨把手支在桌上,十指交叉,“但,你有。” J ?H| "  
“可是,师父,我是奴隶。” :JG2xtn  
“是么?”慕容烟雨反问他,“你觉得你是吗?” !T26#>mV  
莫离骚不再直视着慕容烟雨,而是微微低下眼,停顿一下后,才再把目光放回。 H,U qU3b3  
他没有回答。 M\bea  
“宁弟那边,我会另外安排人作为他初夜礼的对象。”慕容烟雨从椅子上站起,绕过桌子,“没你的事了。” <,(Ww   
说完,他就要往议事厅外走。 Kv6#WN~  
莫离骚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就像一棵树扎根在了议事厅里。慕容烟雨走近,慕容烟雨距他只有数步,慕容烟雨即将与他擦身而过。莫离骚又把眼神压低,压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双唇微动。 -wn(J5NnR  
恰好,慕容烟雨即将与他擦肩而过。 F$H^W@<w  
话音太轻也太低。慕容清听不清莫离骚说了什么,她只看到慕容烟雨停了,霍然转身时,眼中闪过一瞬不可置信与震惊。 SR&'38UCe  
然当他再看向莫离骚时,他又是那个沉稳、威严、波澜不惊的慕容烟雨了。 RyN?Sn5)  
莫离骚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微低,唇微抿,指微蜷,一切动作都细微至极。 {#uf#J|  
这些小动作无一遗漏地都落在慕容烟雨眼里,他叹了口气,对着莫离骚挥了挥手:“知道了,你也给恁爸滚吧。” |PW.CV0,  
莫离骚走时和来时一样轻。等到他彻底离开后,慕容清才收回视线。她看向慕容烟雨,眉间仍还凝着一团化不开的担心:“大哥,这……” k[;(@e@c  
慕容烟雨背过手:“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atjrn:X  
这话该得到应和。可慕容清却纠结地微皱起眉,犹豫了一会儿,才对慕容烟雨说:“……大哥,宁弟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儿孙啊?” G:?l;+P1  
慕容烟雨回过头,瞪了慕容清一眼。 4A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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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恁爸处理你神殿的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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