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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君奉天X非常君】离魂1-5(原背景)4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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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chelhar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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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08-08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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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君奉天X非常君】离魂1-5(原背景)4F更新
0
本篇为君奉天X非常君同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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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背景,接魔封退隐时间线,有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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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仙门一大家子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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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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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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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红颜紧皱着眉头,双指间收回一道金光,屋内本就静谧非常,在其有些许懊恼的表情映衬下,气氛似乎更为沉重了。她默然走到屋外,再随手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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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几棵枇杷树,也就比人高不了多少,玉逍遥蹲在底下捧着几颗正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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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迹。”劫红颜唤道,玉逍遥没有应声,嘴里还在嚼着枇杷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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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迹。”劫红颜又唤了一声,玉逍遥仍是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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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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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祖奶奶拔高了声线,玉逍遥此时才惊觉有人叫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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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奶奶?情况如何?”听他发问,劫红颜才摇头,玉逍遥面色瞬时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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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睁开眼睛,恍惚间他听到了玉逍遥与劫红颜的谈话声,苏醒不久加上屋内缭绕的炉烟熏人,他有些看不真切两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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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让十七过来看看吧,魂识上的事他更了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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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冥?他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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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倚情天顾着,只是过来看看,若要治疗还是得劳动祖奶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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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玉逍遥的说法,劫红颜亦觉有理,但她也说,君奉天人鬼之子体质特殊,她无法处理,一般的法子未必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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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听了个七七八八,他从床上坐起。自己的身体情况他还是清楚的,极破真元未完全疗复,后续身体魂体连番受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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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仅仅在困倦时,短暂失去意识,连他自己都认为只是在打盹罢了。后来在旅途中,突来晕厥,他自己并未因此受伤,却把同行的玉逍遥吓了一大跳,几乎是把他扭送回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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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诊断下来也就如上所说,灵识不稳,鬼魄圣魄常有分离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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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导致他会或长或短地失去意识。劫红颜不长于此处,魂体之事素来比身体复杂神秘许多,君奉天异于人处更让她难办。这般症状眼下看似不算严重,但不知后续会如何发展,若真鬼魄圣魄分离,便又将面临一死劫,不可能置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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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大浪走过来,好不容易如愿退隐江湖,除了暂时没死还算好运之外,连心性如君奉天,都想感叹一声——自己真的,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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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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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后的仙门不如曾经巍峨壮丽,更像一处雅致的园林。四下花枝正烂漫,劫红颜与玉逍遥在石径上款款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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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一辈的小子,默云也好,奉天也好,各个都不让人省心。”祖奶奶脸上表情大约是嫌弃与心疼的结合,换得玉逍遥一阵嬉笑,他忙说幸好有祖奶奶你,现在咱们才能是竖着而不是横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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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红颜被他的俏皮话逗乐了,指着他的鼻尖儿说,“嗯,也就逍遥你比较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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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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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小小的抱怨从身后传来,那声音似是隔了层膜,细小还稍微有些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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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遥转头看向倚情天,而后眼眸一低,“倒也不是全都站着,这儿还有个浮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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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情天抱着一透明的大水缸,里面一条紫色的鱼正“咕噜咕噜”吐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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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遥你!”地冥正要出声和他吵,但被倚情天打断了,“你们能不能别唠了,我抱着,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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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十分嫌弃地说,你一先天抱个缸站十天半个月都该没事,何必矫情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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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又不代表不会累,你们以为奇梦很轻吗?”地冥听到这话一尾巴拍向缸身内壁,水花溅倚情天一身,他自个儿钻到缸底砂石里生闷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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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红颜不由感叹,男人即便年龄成谜不可考,只要凑在一起都还是长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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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与地冥双双凝视着对方,这是两人自复活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其间氛围究竟几许,或许只有彼此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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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遥先憋不住了,“奉天,你想笑就笑吧,我们不会怪……”话说一半就被倚情天捂了嘴,吚吚呜呜地说不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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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梦变成鱼之后脾气远不如前,时常炸鳞,剑凤累了,真的累了,玉逍遥求你不要再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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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冥在水里听完劫红颜对君奉天病情的叙述,现下这幅躯体容不得他深究,只得借助他人传功浅探君奉天之魂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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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冥亦知,仙门典籍在战火中损毁八成以上,若劫红颜有可靠的办法也不会找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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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魂此事我虽然会,但现下状况我不可能做到。”自然,此法风险很高不提,一朝一夕也教不会谁,君奉天情况却不敢拖延。“而且他体质特殊,也未必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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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冥在水里兜了一圈,卖关子的性子又上来了,待众人侧目方才说,“但还有个办法,比较温和,只是效果如何还看君奉天你自己的意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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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冥简而言之地说了一下症结,一人的魂魄本应是紧密相连,君奉天受外力,魂体间的联系方才出了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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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座吊桥本来好好的,中间一条连接的绳子有损,桥就会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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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并非缺魂少魄,只要及时修复那条损坏的绳子,就会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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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办法,说来简单但也不简单,要靠你自己找到魂体不稳的所在,用自身魂力补全。”君奉天全程皆是沉默,他一向如此,地冥亦见怪不怪,顿了顿,“但是清醒状态下,自我意识对此法常有阻碍,需要入梦才更容易找到关窍,然而在梦中,有离魂症状的人有可能会遭遇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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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地冥将一切说完后,气氛凝固了一会儿,玉逍遥是敏锐的,他问及是否有可能深陷梦魇无法脱出。地冥以沉默表示了肯定,君奉天此刻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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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地狱无常天都过去了,心魔应是无碍。相信不是最妥善的办法,十七也不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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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法子还是很快被众人认同了,君奉天的意志,不应被小觑。倚情天抱着地冥回了住所,那里有不少实验材料,是以前在北洲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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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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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三日后,对症的入梦药剂便已调配好,这三日倚情天抱着地冥两处来回跑,为着不被溅一身水,后头连抱怨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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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与玉逍遥倚在门边,看着一人一鱼在石径上奔走,那场景有些傻,却看得君奉天心中安稳,他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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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遥转头盯了他一眼,大拇指朝地冥那儿比了下,“奉天啊,你最近是不是反应比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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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遥两手又比划了一个鱼游的姿势,“一般来说,你看到地冥第一眼就该笑才对,毕竟那可是条胖头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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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不知道怎么接这话茬,兄弟变成胖头鱼这事谁能料到,命运规划主他见过,人鲛合体他亦知晓,可那么单纯一条鱼摆在面前,他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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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长回来吗?”思索了半晌,君奉天想这句可能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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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别担心,咱仙门黑科技大半装在祖奶奶脑袋里。”玉逍遥怕他担心默云徽,又说,“小默云也没事,只是时候没到,得再等等,再过段时间,我们就算是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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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圆吗?君奉天阖眼,这个词又在他心里回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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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果实酸甜,叶却味苦,植株伴随的往往是一股苦香。君奉天的病房外有好几株,如今果子被玉逍遥和倚情天摘得差不多了。与安神香混杂的,便只余下苦味,闻得他心里莫名有一丝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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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红颜递给他一杯药,提点道,饮下之后会入梦三日左右,梦中感觉到的时间流逝或许与现实有出入,不可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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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事,必须再提醒你一次。”地冥自然也在一旁,这几天奔波下来即便不是他亲自在动,也劳累非常,一条鱼就趴在缸子底,“你需要在梦里恢复‘清醒’,不要被梦境带着走,记住你才是主导。正常梦中感知不到疼痛,这也表示走在正轨,若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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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心魔找上门,君奉天有所经历,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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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概率事件,我以前所试皆是常人,约十中有一。主要看运气,未必会遇到。”但你运气一直不太好,地冥没把这句说出来。“要是遇上就只能靠你自己,外力无法相助,总之,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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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完劫红颜和玉逍遥的关心叮嘱,倚情天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君奉天将药剂一饮而尽,慢慢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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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段时间,我们就算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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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遥那句自然脱口的话,在逐渐步入沉眠的君奉天脑中反复回放,他突然想到房门口的枇杷树。那隐秘的苦味,和掩藏在长叶下的金色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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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未告知其他人,他如今的心魔,或许是一抹金黄。在帝龙胤的体内时,记忆中的那道亮色,一次次震惊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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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掉入了一片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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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会有往昔的片段闪过,起码有一二故人出现在梦中。殊不料他的梦境宛如阴天的云海,皆是灰与白构成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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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无实物,君奉天在一片混沌里翻覆,意识缓而清明,身形也逐渐稳住。他不敢忘却地冥的警告,轻轻试了一下,并无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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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过于寡淡的梦境,想来是药剂效果会着重体现他的意识空间,屏蔽一些杂梦,才有了这般萧索。那么这一片苍茫中的异处,就是他症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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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大类相同事物中寻找不同,可能需要耗些时间,但也比想象中要简单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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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佩服地冥的能为,原本设想里,他需在一片杂事中寻找端倪并修复。现下看来,药剂着实帮了不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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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对时间的流逝总是模糊的,君奉天不知自己行走了多久,他加紧脚步在云雾中穿梭而过。终是在一不知何处,发现了一团黑色的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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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那便是这个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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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是简单地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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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疑惑,可圣魄鬼魄分离的状况算上现在已是第三次。事情可能真没大家想得那么严重,人,不就最喜欢考虑最坏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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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顾虑,他运魂力向那黑烟施为,黑烟果真渐渐变小,周围的灰色云雾慢慢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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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黑烟快要消失不见,正常的云雾将再次融合之际,黑色却如蛰伏克制偌久的猛兽,在濒死一刻张开了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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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不及收力,那抹黑色已向他靠拢,借着二者相连的魂力,由不得君奉天挣脱,一瞬便将其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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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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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君奉天脸贴在青草地上,他不如刚坠梦时冷静,方经历一种未知恐惧,无论是谁,心中难免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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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步子迈得浑浑噩噩,仅靠直觉前行,他好像身处一片山地,但这个地方他没有记忆,应是从未来过,周遭地貌也完全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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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不似仙门繁花锦簇,除却地上零星野花,便只有头顶一片蓝天是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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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段不算长的路程,沿途遇上一溪流,顺着水源走也是下意识的,踩着枯枝败叶,随后便来到一处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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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位于瀑布上端的溪流,飞身一跃往下欲探个究竟。扑面而来的风让他醒了神,甚至刮得他脸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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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小且不高,汇成一汪清池,他稳落在水潭边的石块上,脚下青苔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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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一观四周,才发现瀑布下面竟是有人坐着的,距离他不过半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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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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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8B.c%_|U
那是一把再熟悉不过的金色华伞,此刻正背对着他,伞上流苏晃动,是已察觉他这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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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紧张了,许是近日平静的生活让他松懈太过,此刻他竟觉头顶有汗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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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只是梦境的更迭,修复失败所导致,梦里见到谁都是正常的——君奉天心中分析眼前情景,并思考这层梦境的关键点,那块破损的“绳索”会藏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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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刚才自己似乎感觉到了风刮在脸上,但在灰云梦境中,并没有云雾的潮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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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思考得很快,动作也很快,他狠手一掐自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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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疼得太真实了。他向来知道自己容易触霉头,但如此轻易便被心魔抓住,太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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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短暂思考间,华伞背后的人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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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面上依旧是稳重的肃然,但他的心情并不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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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的事,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他不曾与人讨论,不曾深究。他上一个心魔与此人息息相关,眼下的心魔正是非常君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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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心魔此物,不可逃无法避,唯有直面那些疮疤,才能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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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下之人抬头了,是熟悉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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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骄子的形貌映入眼球,君奉天有些懵。他穿的还是那套蓝黑色衣袍,和鬼麒主相差无几,只不过没戴发冠,蓝色的头发就散在肩头。
[xGL0Z%)t
'cIFbjJ
非常君的伞,鬼麒主的衣服,越骄子的人。
i?#U>0!
这心魔绝了。
kf~>%tES]
H.l WHM+H4
君奉天已经快要绷不住脸,没曾想对方的表情比他丰富得多。蓝黄交错的人影把伞一收站起来,眉毛单边高高挑起,一脸玩味地看着君奉天,笑得有些讽刺,“怎么可能是你?”
~"wnlG-:
=KnHa.%
——————————————————————————————————————————————————————
K&dc<4DC
KM^}d$x}s
第二章
AGVipI #
(1)
v] Xy^7?
君奉天不知越骄子……还是称作非常君吧。非常君之疑问,君奉天不明所指,但梦中心魔向来不可以常理揣度,莫名的话语加之那危险的皮相,君奉天下意识戒备。
g&ba]?[A
“越骄子”即是危险的代名词,那抹向来只出现在夜色中的深蓝款步向他而来。
)^)|b5,
迎接他的,是贯身利刃亦或直切心伤之语,他料不准。但以不变应万变,可能更适合当下情景。
f_hG2Sk
可无论是痛楚还是鬼魅般的低语都未如期而至。
chE}`I?
5$$]ZMof
非常君走近他,像在端详什么稀罕物件儿,见他一动不动,宛若一尊石雕,脸上表情疑惑更重几分。
\tS| N40
蓝发之人上下审视君奉天,对方寸步不移,神色僵硬。虽说早习惯其不苟言笑的做派,但是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对方戒备中似乎夹杂着一点……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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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闹不清楚现下情况,于是他暗中聚气于掌心,将手伸向银发仙者。
Z%r8oj\n
与之面庞的距离渐近,还不见反应,非常君不禁嗤笑,遂即恶作剧般勾起君奉天一缕鬓发。
q^@*k,HG
对方没闪没避,就任着他的动作。见君奉天无所作为,非常君困惑愈浓,顺势又用两只手指点了点君奉天的脸颊。
Nk F2'Z{$+
下一刻人觉就有些后悔了,他这般动作仅出于好奇心,察之不妥后便想抽手,在收回的那一刹却被君奉天反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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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眉头微蹙,君奉天眉头也微蹙,后者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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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3gA
拍开对面人的手,背上伞,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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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丝毫不带犹豫,独留君奉天一人在原地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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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想着,是产幻了,必然是产幻了。真是君奉天本人的话,方才那一连串都没可能发生……但是,皮肤相接触的地方,非常君隐隐感知到了神皇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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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W[$W
仙山是充满奇幻色彩的,有着各式各样的人,也有着各式各样的地方。
@XKVdtG
他开始仔细地思量遇上了强大的幻境的可能,强到足以迷惑他的感官,若不然……就是君奉天真的把自己玩死了。
8Y;>3zth7
背负华伞的身影本不欲停下步伐,但事实大于一切猜测,再多的思考不如停下确定真相,他最终还是转头看了一眼。
4'`*Sce}
5Ak>/QF9
君奉天从来不知道心魔是需要倒追的。
K*j1Fy:
他全然不知自己误闯了仙山,只当陷入梦魇,且他已经下意识默认非常君是他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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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非常君的离去,正犹疑着应不应该追上去。
W}\<}dK
蓝发的人回头了,君奉天与他遥遥相望,觉得自己是该追上去的。
MPsm)jqX
“以不变应万变”这个思路出局了,采取主动总比被动面对其他不确定因素要强。
EixA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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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K4o%
“心魔本质,是潜在意识作祟。”是最不愿意直面的记忆加诸多负面情绪,凝合而成,“遇到极端情况时会出现,多以攻击的姿态示人,当然也有个例。”
KVpQ,x&q~
讲课的是一名老者,君奉天对这门更偏向理论的课程兴趣缺缺,玉逍遥在隔壁桌睡得正熟,就连玉萧也表现不如以往认真,唯有默云徽听得聚精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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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他们都是经历甚少的年轻人,尚未体验过钻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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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走在非常君身侧,对方似是不愿露出后背,几次调整步伐,宁可与他并肩。
[>kzQYT[
这应该就是老师所讲的“个例”,不主动攻击,无法预判行为。
Ymg,NkiP0
非常君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强摁了一个“心魔”的身份,不过无妨,他自己先前也给君奉天强摁了一个“幻觉”的身份。
Ng1[y4R}
X,+N/nku
2fdC @V
一刻钟前,短暂的交流促使二人同行。
=,W~^<\"
非常君站定在原地,瞧着君奉天走上前。背在身后的手掐了几个心诀探测,确定自己并未陷入任何幻术。
e= _7Q.cn
死魂上山是必须经过两界之门的,此处离那儿很远。在仙山,非常君与人接触少,但消息不闭塞。以君奉天的能为,以及在仙儒两脉的声望,不至于上仙山却一点风声没有。
(_~Dyvo
排开所有不可能,便只剩下生魂闯入这一选项。
'jU;.vZex
非常君尚无法厘清一切——君奉天蓦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目的不明,但既然是阳世之人,便不可轻怠。
\YF'qWB
5'3H$%dC
“久见了,君奉天。”非常君心中有了考量,区别于之前的戏谑,他捡起平素里和缓待人的态度。
Oj.xJ(uX+v
无论对方是否心存芥蒂,亦或心有图谋,温软的态度最易让人放下戒备露出破绽,非常君深知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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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站在君奉天的视角,鬼知道一脸和煦微笑的越骄子有多吓人!他开始认真回忆年少时所上过的课,甚至开始反省自己。是否往日里太爱压抑情绪,才导致潜意识中的想象……天迹好像用脑洞来代指这一类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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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脑洞有这么奇葩吗?看来这次度过难关,有必要去放松一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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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JJ,
非常君看着君奉天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然而就是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便有些许不耐了,道:“随我来吧。”走了两步发觉对方没跟,非常君回首,“你本来就是准备跟过来的,不是吗?”语多试探,他指君奉天先前所为,对方表现很像是有事找他。
T9Pu V
先把人带回明月不归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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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君奉天叹了口气,遂即踏上未卜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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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K<)4:
半时辰的时间耗费在山野中,他们早偏离了原来那条溪流,临水而生的青苔换成了满地枯叶,踏上去便发出簇簇声响。
17;qJ_T)
日渐斜,遮天蔽日的密林总算稀疏,树影斑驳的尽处有一渡口——像是觉海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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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中此地已然成一片废墟,而能眺望到的觉海一如往昔,他暂停了脚步。
CZ/:(sOJ
“你要带我回明月不归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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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乍起,带下了树上早黄的叶片,君奉天看着非常君置身于飞舞的落叶之下,伞下流苏亦随风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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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觉转头,暖色的眸子只有寡淡的温度,仅给了他一个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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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更加起劲了,一叶障目,君奉天的视线被挡住,遂即,所有场景竟化为虚无。
L@LT*M
uze5u\
他似是在枯叶中坠落,又似在云海中翻滚。不久后,一股无形之力硬拽着他,突破了一片混沌。
#jR1ti)p
君奉天猛睁开眼睛,现世的实感压得他喘不过气,衣襟已被冷汗湿透他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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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他侧目想寻找方才所见之人,但只看到几缕担忧的目光。
6ALUd^
I)cA:Ip
梦醒了。
r#'E;Yx
N'RUtFqj
非常君从枯叶中捡起一粒红色的珠子 ,对着温柔的落日瞧了瞧,那是颗玛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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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忆可说是相当好,宝石原本镶嵌在君奉天发冠正中,其色泽极好,宛如丹心之血。
ZuQ\Pyx
他的主人来得突兀,走得也突兀。说是走却也不贴切,用消失应该更适宜。
(e6KSRh2fF
非常君若有所思,将那粒宝石收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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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9N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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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Hia,X
[+Y;w`;Fq
“你最近两天究竟哪儿去了?神神秘秘的。”庭三帖夹一片青笋晾在碗里,本来他与非常君在说些旁的事,似是突然想到这茬,便开口问了。
SI@Yct]<g
一笔春秋的掌门隔三差五就会到明月不归沉蹭饭,还和活着时一样。虽说非常君手艺不如习烟儿,但也是顶尖的,总归,比西儒那边的饭食好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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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答。
5X"WgR;
庭三帖心里清楚他这个朋友最不缺的便是秘密,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多嘴,准备继续吃饭了。只是没料着非常君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直盯着他背后。
B#;0{
“怎么了?”庭三帖转头,瞧着什么也没有,觉得奇怪。
Cu+u'&U!
“没事,看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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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眨眼,又揉了揉,对自己一瞬的失礼表示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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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老帖,你们一笔春秋,是没修灶台吗?”见非常君还有空开玩笑,庭三帖便也信了,嘴里嘟囔抱怨着煮饭好的都没死,上仙山的尽是厨房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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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恢复了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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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非常君坐在明月不归沉的四方石桌上,二人面对面,桌上五菜一汤还算丰盛。当庭三帖低头时,非常君瞪了一眼左手边的石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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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g+Kt
君奉天在天蒙蒙亮时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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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他待在云海梦境,绞尽脑汁地寻求破解黑色烟雾的办法,但仍以失败告终。浓烟再次将他卷入,最终跌落在了明月不归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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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料未及的,他出现的地点是非常君的床头,这次人好好的,是金发,看上去很正常。对方睡得深沉,甚至可以说警觉性很差,并未被闯入卧室的不速之客惊醒。
G@;I^_gN
一境至另一境,穿越后大脑会出现短暂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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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仙者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榻上安眠之人,卸去沉重繁复的发饰,非常君少了几分疏离感。极富光泽的发散在被褥上,眉目间亦看不出曾存在任何狠厉,淡色的嘴唇浅浅张开,随着呼吸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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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君奉天醒神,便逃一样跑到外面。他刚才看得太出神,心下莫名慌乱,出去时还出了点波折,险些撞碎非常君的花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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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皆落入奇怪的境地,让君奉天的不安感攀升至一个新高度,思绪也变得迷蒙错杂。于是他躲进了临水的岸边树林里,分析前后两次所经历,试图通过梳理思路,来恢复冷静与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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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躲就躲到上午,非常君醒了,明月不归沉也来了第一位客人——君奉天不算,他是闯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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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是一形貌粗旷的男人,留着一头粗辫子。君奉天不认识他,疑虑悄生,只在暗处观察,两人的对话听得尚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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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红角有消息了吗?”非常君面对发问摇了摇头。那男人又问,是否真的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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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沉默了,自顾自添茶。对方盯着茶瞅了一会儿,“这玩意儿我不喝。”男人长了张耿直的脸,说话更直,“冽红角说这玩意儿其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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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就不喝,你会不会聊天?”非常君也不和他委婉了,两人本就没什么太多好说的,后面又谈了一点冽红角的事甘无恨便道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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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去外面再打听,别放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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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安慰,非常君仅是苦笑,目送对方走向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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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曾了解过鬼狱事件,结合谈话内容,以及男人形貌,认为此人可能是甘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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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二人从未谋面,男人的面目却非常具体,君奉天突然意识到有些地方不对劲。遂趁着非常君收拾东西的空档,他悄步跟着甘无恨来到渡口,上前想和对方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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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甘无恨像没看到他一样,径直踏上自己的竹筏,撑着竹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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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心下一惊,察觉此地并非心魔梦魇,或许也不是深沉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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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三帖的到来进一步应证他的猜想,在二人吃饭的时候,他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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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非常君的反应就可以看出——他能看见他,但庭三帖与甘无恨无二,视君奉天如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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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庭三帖还在和明月不归沉的主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神经大条的庭主显然没把非常君细微的表情再放到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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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的内容很琐碎,如:虽然你父母都走了但还是要好好过、要不明天吃馄炖吧好久没吃了、仙山的日子简直安稳到无聊、下次我能不能带笔鹤过来?……等等,大多是些婆婆妈妈的日常,但关键点也很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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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仙山,庭三帖和非常君闲聊必然不会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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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许多不合理说不通的地方,都明了了——君奉天在梦境中意外打开了仙山与阳世的通道,原因不明,只有非常君能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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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仙者也不再做细想,一屁股坐到非常君身侧,就等着他们吃完。金发人看似泰然自若,但距离他最近君奉天一扫就可察觉那隐约的急躁,后者对此是满意的,他需要尽快和非常君单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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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无恨离开到庭三帖来访的那段时间内,他试过真气运转,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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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其他人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那只能由非常君入手,探明情况,借机解决问题。内力能用,自然有了开口谈判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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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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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君奉天又一次突然出现,还跑到他边上坐着,双目炯然直盯着自己,似乎在催促非常君赶紧结束这无聊的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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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gLSDKO!
庭三帖看不到君奉天,自己只能暂时端着样子与他闲话,那感觉要多膈应就有多膈应。最终他绷不住也不想忍了,既然饭已吃完,便开口说自个儿还有事,请庭三帖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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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主顿了下,若有所思地说:“其实前天我看见你戴着鬼面出去了,就在觉海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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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哑然,庭三帖说因着这个当天就没去找他,边说边从袖口里掏出一张信笺模样的东西递给非常君,“也不是第一次撞见你换越骄子的衣服,前天回去我就想,你是不是一个人呆着太难受……这个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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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在手里的是一张烟火会的门票,做工还蛮精致,簪花小楷婉约地在烫金纸上写着“七夕烟花”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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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你老劝我,不要纠结在过去。”庭三帖神情很认真,他鲜少这样去劝解别人,“你的过去比我的复杂,我不多置喙。但一切都结束了,往事不可追……不妨去和其他人多接触一下,就像以前那样,试试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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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三帖的心思简单,非常君帮他,他也想帮非常君。这个烟花会在仙山很出名,规模大且十分好看,一笔春秋只有他拿到一张,现在转赠给了非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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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确实如他所说,有点无聊,但无聊也是安定的代名词。他们就像在仙山再活了一次一样,还是活在太平盛世,不应在过去的泥潭里自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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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新鲜人事的介入,能让非常君几乎一成不变的日子多一点转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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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衣华服的人接过那门票,刚想说点什么,不料君奉天插了句嘴,“庭主说得挺对的。”言罢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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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就一人听得见,非常君将小笺收进袖里,脑袋上的青筋都快爆起了,赶人似的只想把自己的老朋友立刻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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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三帖被他半推半送扭到外面,“不是,我哪句惹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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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我一定去,谢谢好友美意,非常君是真的有事。”他可半句假话都没说,那个“事”就跟在自己身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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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送到渡口,非常君急忙回转,经过君奉天身侧时给了他一眼神,示意对方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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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三帖插着腰瞧着非常君就这么走了,不服气地又吼了句,“我们认识都快一千年了,你以前不这样的!非常君你什么毛病!”他真的一番好意,难道自己真有那么不会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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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庭三帖转头又想起习烟儿的问题,看着真只剩一人的明月不归沉,长吁一声,似是又能理解非常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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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试着拿了杯茶,既然凳子能坐路能走,那喝杯茶应该也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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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儒阁下不请自来,难道还要等我开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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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请过我的,上次。”君奉天眨了眨眼,又补充一句,“不必这样称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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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也不和他急,笑眯眯瞧着对方的面孔,君奉天的神态比之上次的迷茫,更多了几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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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眼神交锋并未维持多久,君奉天率先打破了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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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瞒了自己魂识动荡的问题,只道自己受了伤需要大量睡眠,却在梦中误入仙山。可在外面无人能察觉自己,更别说帮忙,他才到了明月不归沉。两界相连此事可大可小,希望非常君能出手相助,带去仙山维持秩序的地方解决下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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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自从知道真实处境后,心中就有了判断,无法修复灵魂的症结大约在于意外打通的两界通道与魂魄伤处位置重合。而和平的仙山必然有人在管理,只要找到真正能帮自己的人,一切便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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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来人的求助,金色的流光在非常君眸中转动,他知晓君奉天目前能沟通的人只有自己,视线又下转,单瞧着在杯中上下浮动的银针茶叶,语调平和发出的却是质问:“原来只是这么简单的事啊……仇人相见,能让我帮忙的理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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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君奉天说谎的原因,把弱点轻易暴露人前是愚蠢的,更如非常君所言,他们甚至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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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来的是天迹,估计就会说,“人觉好友非要袖手旁观也行,那以后我每天睡觉做梦都来你这儿,我们仇人天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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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君奉天没那么善于言辞,做事更是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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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会回馈你的帮助,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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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嗤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釉质上摩擦,“说的好听,我能要到你什么?让你给我立个牌位,再帮着烧点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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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想,我回去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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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过眼神,是无法交流的人——非常君脑内闪过自己被一堆纸钱淹没的场景,又回忆起地冥曾经的灵堂,丑到让人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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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掉莫名联想,非常君思量片刻,眼珠一转,回复道:“我可以帮你,但我只送你过去,其他与我无关。”君奉天点点头,等着他的后话,“这里到仙山中心的交界门最快也有一整天的路,那里能找到人帮你,但是入夜每个区域都会升起结界,算是仙山的宵禁。现在已经是午后,所以要走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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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梦境呆了近三天,时间都花在云海的探索里,在仙山不过停留了一时辰左右。君奉天自认这次速度比上次快了不止一星半点,在梦境耽搁的时间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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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仍不能断定三天时限还剩多少,但仅需关闭两界通道,就能一举解决离魂之症,去仙山中心碰碰运气显然是最实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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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时间充足不被半道拉回去,与非常君走一遭算不上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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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回报呢?”君奉天问,非常君站起身,顺手拿起流苏伞,背到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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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想获得这些信息,其实再去外面多待一日半日的,也就知道了,找我不过是想快些解决。虽是举手之劳,但我的确不会白帮你,回到阳世你需去天问碑一趟,查看有无我鬼体魂魄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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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对等的代价,去天问碑探一遭并不会影响君奉天什么,对方所求与之前在甘无恨话里听到的也能够对上,可见不是诓骗。同时,他也感叹非常君的敏锐,自己没有一日半日的盈余浪费,此人很轻易地就察觉到自己在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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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点头,表示同意了这一方案,非常君便继续往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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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十五我会入梦找你,彼时你要给我回复。”言至此处金发人的神色有些黯淡,他仿佛已经知道了结果,却又不是很想相信,这一切不过借君奉天再次确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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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不可察的神色尽落入君奉天眼中,他并无意现在就打听个中细节,过度的交流唯恐会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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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沉默地跟上非常君的步伐,两人一起越过广袤的水域,离开了明月不归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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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时是午后,两人皆无意浪费时间,一路向南其间没有停过。未出发前非常君曾告知君奉天,仙山许多术法是无法使用的,这源于其本身具有的规则,其中就包括了长距离传送的黑洞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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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直至火烧云遍天,一金一银两道身影仍在云层中穿梭不止。君奉天透过霞光留意到身下水域有许多船只,小如竹筏,大如画舫,皆向着一座巨大岛屿而去。比之他俩的匆忙,这些船只尽显一派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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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层中降落,夕阳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再沉默冷冽的气氛此刻似乎也暖了点。非常君的袖口闪了一下,君奉天方觉得对方的打扮此景下太扎眼,催促着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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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向前了,太阳落山结界便会起来,今天至多能到岛的最南处,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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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是事实,一路直线前行,仙山大得超乎他的想象,此处是速度能到的极限。君奉天顿感急躁无益,索性不再多言,停下观察周遭环境,此处人不少,由渡口方向来的尤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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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在举行什么祭典吗?”闻他所问,金色身影才向周边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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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估计在举办庭主说的七夕烟花会,还真是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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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景致甚佳,树上皆挂彩灯,沿路也有许多精巧装饰。能在这里耽搁一晚,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或许还可以一赏烟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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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地方落脚吧。”君奉天提议,能不睡荒郊野岭就别睡,小树林也好山洞也好,总是不出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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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沉入水中,蓝色的结界果然将整个岛屿都包围起来,高得像紧贴着天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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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回眸瞧了君奉天一眼,垂下的华美装饰遮住了他的情绪,让人看不分明。而银发仙者正回头远眺那逐渐变淡,最终全然透明的蓝色结界,没有发现非常君看着他。确认仙山情况与非常君所说无差,君奉天才收回眼神,将心放下,快步跟上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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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双人房。”客栈掌柜瞧着穿着华贵的客人,听到这话不免有些汗颜。七夕佳节结伴来的本就多,双人房早没了,也不知眼前人分明形单影只,要双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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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您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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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方便,我去其他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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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非常君还是折返了,他也没料想房源如此紧缺。与君奉天在外头逛了一大圈,问了七八家,竟连通铺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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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柜看人回来,不免有几分得意,还非占几句嘴上便宜,说再迟点估计只剩马厩能住人,顺手扔了非常君一个单房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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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共处一室,非常君并无不适应,疲惫能掩盖多余的感受,包括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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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很自觉地从衣柜里找出被褥给自己打了个地铺,左右是凑合过一夜,有个顶遮头他就不是特别在乎别的条件。
+*!!
待收拾好,君奉天就坐到木桌前自己休息,非常君比他随意,懒懒地靠在床榻的软枕上,垂眸观察繁盛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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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店小二来送过一次茶,走后不久窗外便响起震耳的炮竹声,房间位于客栈三楼,绚丽的烟火看得分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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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斓的光彩不断变化,透过半开的纸窗映射在两人的衣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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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我一道,感觉挺奇怪吧?”床榻靠窗,非常君倚上窗台,目光落处是上方的天空,说得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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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非常君与人说话总是目不斜视,非常有礼的。而无言时,总会抬着头看向远而高的彼方,像是在期盼什么。到很后面,君奉天才知道那期盼的神色里,藏了多少扭曲与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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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华服之人像以前一样凝视着高处,说话却不再看向他。是因为用于伪装的谦恭,早就碎掉了,在君奉天面前非常君再无必要做到滴水不漏。甚至连张扬的戾气也没展露,达成协议后他只感受到身旁人幽深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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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说得内心五味陈杂,君奉天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复。他忽然联想到今早在卧房里看到的非常君,沉静又柔和,那般模样才有初见时的一丝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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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缄默而沉静,直到有人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响了声——自然是君奉天,他从早到晚都未祭过五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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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该吃饭了。”人觉权把那声响当作闹铃,从床上支起身便向门外去,末了他又补一句,“既然今晚无事,你也不必再跟着我,自己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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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寻思着确实没事,于是说,“可我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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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偷渡”到仙山的人员,他自然身无分文,总不能去街上偷吧。即便有钱,他一个“透明人”,去买东西那不存心吓人吗?
Q9'p2@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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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如果有下次,非常君希望阁下能含块金再睡觉。”
[ 此帖被rachelhardy在2020-08-09 06:5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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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甜瓜的文了
我爱的角色都是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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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這篇文在老福特看過,讓我對法人代表這對上頭了。
不定期搬運作品,系統自帶簡轉繁功能,如有閱讀錯誤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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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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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lof上看到,太太搬到36上真的太好了!!期待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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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Cc)P5\jh
/;AZ/Ocy!
YX`=M
(1)
!y-2#
显而易见的,非常君可以接受和他共处一屋檐下,却不太想和他一起用餐,自己的存在明显打搅到他了。
t3t0vWE<,
至少君奉天是这样想的。
_i[)$EgFm
对方在一众让人眼花缭乱的商铺间穿梭,却并没有走进任何酒楼或者小馆,兴致缺缺的模样。
|<-F|v9og
其实饿一天没什么,不过他仍想跟着非常君。或许他只是不愿呆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又或者好奇仙山的生活?
qQOD
第一次身死时,他的圣魄停在德风古道,鬼魄去了鬼狱,对常人死后会如何知之甚少。君奉天也曾与天迹聊过这个话题,天迹上过仙山,但复生后关于此处的记忆模糊不清,只记得到不甚要紧的零碎。
MJ,ZXJXs
故阳世知道仙山存在的人算不上稀少,知其具体的却屈指可数。
1/ pA/UVO
pXh~#o6V
“这里确是太平繁盛。”君奉天一路闪避着密集的人流,他甚至觉得腾空而行更好一点,起码不用担心不小心撞到人而引起麻烦。
s;2/Nc
oNB,.:
听到君奉天说话,非常君止步,外人看来他只是驻足于一家食铺前准备买东西。
P5>5ps"iU
“是的,这里可说是没有压力与纷争的大同世界。”这在战乱频发的苦境几乎是不存在的,并不是指这样巨大的盛典,而是几乎每个过路行人身上,都透着真切的轻松。
] 5v4^mk
非常君走到那店铺前面,向老板要了一份奶黄包,老板转身备菜的空档他又低声道:“可惜没有安定是永恒的,这里所有人最终还是要轮回。”
^qO=~U!{
“你的父母也是去轮回了吗?”君奉天对非常君的私事有一定好奇心,说到此处问题便脱口而出了。
7sc<dM
他想着这话多半会惹来对方不快,稍有懊恼,可非常君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答了句“对”,然后从刚买的奶黄包中里拿出一个问他要不要吃。
Y#&0x_Z
君奉天没有立刻接,他思考着这个举动的真正意义——是想堵住自己的嘴吗?
\c~{o+UD-
“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吧。”见他不接,非常君干脆自己咬了一口,向周围望了一圈“让路人看着面点一口一口消失在空气里的话……”
u:$x6/t
君奉天稍微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十分不妥。
]}[Yf
pp]_/46nN
二人朝人流稀疏的地方走去,远离了正举办盛会的中心地带。四周的屋子开始变得老旧,不似前般精雕细琢。
4su_;+]
此时君奉天在一间半面长满爬山虎的房屋前停了下来,屋前还挂出一盏写着“酒”字的红灯笼。
#M?F^u[
x}&a{;
酒香扑鼻,浓郁的味道充斥着半个街巷,而君奉天在意的却是懒散坐在桌前的老板。
0<@KDlF
“想买酒?”非常君挑眉,这家店偏僻且没有什么客人,而且他不懂君奉天怎就一时兴起想买酒,对方该是个克制而严肃的人才对。
H5rPq_R
“嗯。”
("E!Jyc!
{(Og/[
(2)
<s/<b*T ^
老板撑着腮帮子,头一栽一栽地打瞌睡,被踩门槛的声音扰醒了。
?,:#8.9
他的小铺子许久没来人了,外面锣鼓喧天,他这儿却门可罗雀。
f[Fgh@4cj
见有客人上门,老板忙不迭从椅子上窜起来。仔细一瞅发现来人还是个衣着华贵的男人,于是更加热情地迎上去。
n<?SZ^X{,/
那老板挨着个儿向华服的客人推销自家的酒,从去年酿的甜果酒到他自称陈了十数年的寒潭香。
|vfujzRZ
cc41b*ci$
略显唠叨的话语,非常君有大半儿没听进,他走到一木架之前,向左手边看了看。
"65||[=8
“客人是喜欢糯米酒吗?”老板朝架上的酒瓶瞄了眼,可他瞧非常君的眼神又在往右边移,便觉得他是看上了另一壶,“这叫做星盘落桑,这排架子上最好的。”而后又详细地介绍了这酒的来历,做法以及年份,更说客人不信还可以尝尝。
mT6q}``vtG
非常君并不接话,他所有细微的动作不过是在询问君奉天是否选好了。
I{42'9
君奉天抬眸,在无声的交流间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喃喃道:“以前不叫这名字……”
HX3D*2v":
他迟迟不明确回应的态度让非常君皱起眉头,又等待一会儿,终是喊道:
b+IOh|
“君奉天。”
[O7w =
N&fW9s}
“啊?”回声的却不是被点名的那位,而是一直在侧的老板。“您是在说……”
)d}H>Qx=
“无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人。”嘴角微扬,非常君给了老板一个和悦的笑容。
U['JFLF
老板见非常君给了好脸色,立马又言:“君奉天......您说的这个人我也认识!几百年前我活着时,在云集那儿卖酒,这个人是仙门子弟对吧?他常来照顾我生意的。”
K[uY+!'1
“哦?”
JFRpsv
话说完后非常君便明了了,为什么君奉天忽然想着要买酒——原来是追忆往昔来了。
X<~k =qwA
他的两眉微微抬起,眼神瞟向君奉天,不过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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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君奉天与云海仙门众师兄弟同修时期,非常君正经历着人生的重大转折。从离开不见天日的陵寝,到拼死分出鬼体,可命星依终是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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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动荡的日子里,同是人鬼之子的另一人,似乎比他惬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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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意畅饮时,自己可能正在哪个角落里纠结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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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您的朋友?”老板找着话茬便不肯放,他当然不知晓到这位客人心中骤然升起的恶意,只兴冲冲地一个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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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听了想摇头,老板却不肯停,“他也死了吗?不如您告诉他我在这儿开铺子,他来还能喝到老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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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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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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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一下给逗乐了,看着这家人迹罕至的小铺子,忽然十分理解老板急切揽客的心情。他用手托住下巴,微微歪头,用一种十分遗憾的语气回答了老板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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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太可惜了,他活得还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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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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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那酒,非常君饶有兴致地摇晃瓶身。他提议说不如找个屋顶呆着,该吃吃该喝喝,省得回去时候麻烦,毕竟这边的路自己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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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甚至有些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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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心里还在想,非常君方才为自己健在的事实扼腕,不自觉地扁了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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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干巴巴地回了非常君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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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起身跃到了一座废弃的平房上,因久无人打理,屋顶堆满了一丛又一丛喇叭花。非常君找了块稍显干净的地方便坐下,顺手放下先前购买的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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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君奉天一副不乐意说话的样儿,显然是给自己刚才的话说膈应了。非常君想起中午被这人搅和得一通乱的饭局,心里涌起莫名快意,只觉“大仇”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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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时候你不该给我讲讲这酒的故事,一般不都要说说的吗?”他似笑非笑,并不掩饰眼神中的戏谑,老实说他还挺喜欢看君奉天吃瘪的,“刚才是非常君言语得罪,阁下向来大度,应是不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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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着得罪,可君奉天感觉这人就是故意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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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尴尬沉默时,非常君端着淡漠疏离的样子,此刻却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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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着实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突然把对方得罪了,只见得他兴致盎然,讥诮的笑容又逐渐与越骄子的面庞重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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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不愿看这个笑容,连忙撇开头。而听着非常君那根本不算疑问的嘲讽,他却不禁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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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与他为敌的人,或因他宣判而获罪的人,面上背后怒骂诅咒之语从不会断绝,让他赶紧死这话算轻的了,他的心绪通常也不会因言语而有太大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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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这般话,哪怕是玩笑,从非常君嘴里讲出,他便由衷地感到烦躁,甚至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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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君奉天像忘了他们上房顶是为了吃饭,他夺过非常君手里的酒瓶就灌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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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对方突如其来一举惊了下,非常君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素来自律的君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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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君奉天年轻时不羁,说不好听点儿就是叛逆青年,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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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从天迹口中所得,若是法儒无私的话,连在昊正五道吃个鸡腿,都要犹豫半天是否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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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仙者对他的嘲弄无所回应,自顾自拿着酒瓶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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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酒劲上来了些,君奉天拿着酒瓶又往嘴里倒了不少。观他这般模样,非常君忽然没了出言讥讽的兴趣,兀自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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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你是不是太放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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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这叫金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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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忽然讲了起来,像是在回答非常君更之前的话,“说是天上的仙人带了七面黄金镜子,镜子是仙器,化作七口泉眼养活了一方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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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很喜欢这个仙人造福的故事,虽然也知道是店家营销的手段,但故事很好且滋味美妙,故他常与玉逍遥买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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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酒上头也是真,刚喝时不觉,后劲起来便是醉得昏天黑地。而这时,师妹师弟又会下山来抓他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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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在给我说年少时的情怀与理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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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君奉天忽然转脸看向非常君,“我只是想到了一些追不回的人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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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长有剑眉星目的脸庞,使非常君分神了,带着些许醉意却又有着十分认真的眼神,让他在看清那刻又立即躲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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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心下顿感憋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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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服之人不欲深究君奉天眼神和话语背后的意义——他使君奉天经历了数次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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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到底是在指责他或者其他什么,并不重要,非常君不想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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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可追啊。”稳住心神,尽量摆出漫不经心的态度,非常君又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你常买,想必味道不会太差,好歹也是我的钱买的,合该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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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对于他的打岔,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这酒瓶他是对着嘴灌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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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略猜到了他介意的所在,非常君从广袖中拿出一对玉质酒杯,“无妨,随身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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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酒杯,一套餐具皆齐,从不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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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好像没人还记得那放在纸袋里的奶黄包了,其间唯有非常君提醒他空腹饮酒伤身,君奉天草草拿了一个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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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非常君万没想到那入口并不辣的酒,会有这么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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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般只饮些花果酒,酒量只能说一般,肯定是比不过君奉天的。只见那张洁白到泛冷的面庞已攀上丝丝绯红,太阳穴也感到酸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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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有个好处,便是让无话可说的人好歹能搭上那么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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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君奉天的关系异样,现在因事非得一起行动,酒精的出现适时地缓解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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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好的地方在于,君奉天深藏的锐气,与非常君隐而不发的恶劣,都一一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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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不疼不痒的话题,有意避开了敏感的部分。非常君甚至让君奉天自己回中心地带看看,说不定能在闹市那儿遇到故旧,不过对方只说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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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君奉天忽地想起非常君与他是有约定的,在对方开始谈论仙山轶事时,他问了非常君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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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鬼体的魂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君奉天又补充道,“习烟儿的情况我确实不了解,但依你所言他似乎是被困住,告诉我具体,若寻到他我还能帮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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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烟火又开始了今夜第三轮,壮烈绽放的声势无法完全遮蔽先天人的耳目。非常君的金衫上洒落了斑斓彩色,随一枚又一枚绽放的花火变幻着光影,他微笑着静视君奉天,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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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所知关于非常君的信息,一部分是他身死后此人的败亡,一部分是关于非常君在森罗鬼狱的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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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信息来源于逃出鬼族的一部分流民,以及佛门正道。那些流民都是不在鬼族核心的普通卒子,而佛门中人也仅知鬼狱台面上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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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概括君奉天所知——非常君在鬼狱复生后被女帝控制,易名冽红角,后带着一名童子叛出。又不知为何回归鬼狱,最终刺杀女帝失败,但同时也炸掉了养魔池,断掉女帝的后路——至此彻底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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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习烟儿的动向,除知道他被非常君吸收外,其他全无耳闻,他甚至不明白非常君怎么会让他去天问碑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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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从传闻里拼凑出的人,不知与真相相差几何。但确实像非常君的手笔,下手狠辣直击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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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也隐隐感觉到,身侧之人在生命的终点,对此世几无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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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闹声不绝于耳,非常君放下酒杯,眼眸低垂:“在说那些之前,我倒是很好奇,一路以来,你似乎很放心我。不担心我下什么套,陷害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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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话说得轻描淡写,君奉天却答得认真:“我并不担心,我听说了一些鬼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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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面着那忽明忽暗的金棕色眼眸,君奉天讲出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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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人世似乎再无甚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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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非常君的能力与谋算,设法离开鬼狱再筹谋对付女帝并无不可,他非选择一条绝路,断了自己所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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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自以为是了解非常君行事做派的,毕竟他与越骄子纠缠甚久,对方向来少做多余的事,对于计划无关的人事更不会过多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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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习烟儿,非常君大概已不想与人世有其他纠葛。这样的人对自己这位唐突而来的生者,又能有什么歹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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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味一遍君奉天所讲,非常君开口:“你自以为很了解我?不过,你说的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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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给你说说,事情的始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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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用不长的时间,简单讲述了自己的生平,其中也包括冽红角被女帝用岁月无憾欺骗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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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主角名为非常君的故事逐步展开,银发仙者眉头越拧越深,到最后竟是无言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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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起身,他的手轻轻拂过下摆似要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一边徐徐言道:“我并不指望真能把他找回来,只是抱着一点希望,他的魂魄有可能回到了这个世界,不过困守在玄默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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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极为渺茫的可能,但岁月无憾秘法,此间许多描述与推论都缺乏实证,非常君心怀侥幸,希望会是他说出口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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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随着回忆涌上心头,他想到女帝玄尊加诸于他的种种,发出了一声嫌恶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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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啊,你说,若命运真的公正,那安然在仙山的该是我吗?习烟儿不曾真心想害过谁,却可能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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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君奉天才回答道:“命运许多时候都是不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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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乎是个大多数人都认可的答案,闻之非常君笑意愈浓,酒劲加着怨怒使得他情绪化起来,“所以我一定要把它踩在我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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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也好,天迹也罢,当然更包括玄尊,都是那不公天命的维护者,你们同样可憎。哪怕杀再多人,我也要证明,所谓命运就是世间最滑稽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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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玉盏闻声而裂,君奉天捏碎非常君先前给他的酒杯,突然厉声反问非常君:“所以呢?这就是你残害他人,用毒辣手段来反抗不公命运的偏颇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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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仙者立身而起,他的脑中闪过一张又一张面孔,邃渊,席断虹,墨倾池,还有儒门其他死于圣剑案的众多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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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非常君不过三尺远,君奉天陡然意识到,短短三尺隔着累累白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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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剑拔弩张,非常君并未因他的责问而放低姿态,反倒气势越发狷狂不驯,君奉天的手已放在身后正法之上,下一秒,两人间就该爆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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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君奉天忽然松手了,他面色难看,却十分坚决:“我并非是天命的维护者,只是相信那会为人世带来救赎,若天命要去牺牲无辜,有人要利用这将不公强加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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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非常君同为人鬼之子,眼眸有着同样的琥珀色,君奉天的神色毅然,“那御命丹心君奉天要做的,就是打败那些不公与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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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也曾与刻意安排的命运抗争,便是反抗他的父亲。或许因为他是对方亲子的缘故,玄尊对他格外优渥,却不能否认,他从未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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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走自己的道路,怀着一颗藏于严厉外表下的丹心,追求着他所认同的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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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言的君奉天蓦地反击了那么多,非常君哑然失笑,他揣摩着那些略显天真理想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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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君奉天这样对自己说话还是一剑贯胸之时,非常君想着,这还真是个活在艳阳下的人会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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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把所有话都消化完时,冷笑又一次响起:“哈,你的样子像巴不得亲自杀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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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君奉天否认,非常君便跳下屋顶,他也不想管那些食具了,与君奉天的争辩着实不悦。他心绪不宁,落脚时还崴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是真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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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了前,非常君支起华伞,向还待在屋顶上的君奉天说:“有一件事你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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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对人世厌烦透顶,甚至包括这个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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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勾勾向上盯着君奉天的双目,他语速随着情绪的起伏也变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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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非常君已经死了,待习烟儿的事尘埃落定,我就会去轮回,你我间的仇怨也算彻底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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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说完,非常君再不往后看一眼,金色的身影投入幽深的小巷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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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追了过去,他只犹豫了一会儿,非常君就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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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衣人的步子似乎有点摇晃,但他还是渐渐远去了,在巷里越走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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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仙者并不认为自己方才所说,是多大的谬论。相反的,那才是他心中对非常君最真实的埋怨——表面上强装的和谐被他的话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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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君奉天也了解,他与非常君终究不同,他是得救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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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孤单与痛苦要吞噬他时,光明向他伸出了手,他的身边站满了仙门各位师兄弟,宛如兄弟姐妹,给了君奉天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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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常君,始终活在被控制安排的阴影下,接受着他并不愿意的生活,半生无法挣脱。自然,也没有人为他带来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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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埋怨非常君,却又痛心他的曾经,真心地希望着一切不曾发展到那般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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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说出欲往轮回时,君奉天醒神了,他感觉到有些东西即将消逝,一如非常君似要消逝在眼前这抹漆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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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非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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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步奔走,但这次非常君没有驻足等待,也没有再回首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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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缓步走,这该是条极长的道路,但以先天人的速度,不消片刻就走到一较为宽阔的交叉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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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停的烟火骤然照亮了路口,华伞后的背影终于鲜明起来,像一盏在黑暗中幽而复明的金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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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酒量好真的可以占些优势,君奉天终于拦住了非常君,在这个路口,挡在非常君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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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的阴影遮住了真实的情绪,非常君双眸一闭,只问一句:“这又是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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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无言以对,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非常君,他恐惧他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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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死能停留在仙山,再入轮回就意味着“非常君”将不复存在,他将成为没有记忆的无瑕灵魂,投生在某一户君奉天可能一生也找不到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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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同你的所为,但同样的,我没有经历过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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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非常君的视角,君奉天整个人是逆光的,他同样看不真切对方,“但我并不是在居高临下地评断你的人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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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足够的立场怨恨我,而我离开也不是因为…”非常君想一想,还是转了话锋,“算了,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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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喜欢你的理想,只可惜那与非常君已无关。”理想化的言语,说时如宣誓般,多多少少有些稚嫩笨拙,但又和艳阳一样明亮温暖,只可叹,与他非常君无关,“所以,不用挂怀,现在我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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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烟火又变了款式,盛开后又有丝丝红色流火降下,如星雨火霖,此情此景又好像回到两人第一次见面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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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向下一个巷子去了,他没注意到脚下不平坦的石板,又跌了一下。君奉天上前,结果只虚扶了一把,非常君正懊恼着自己贪杯,做事失了方寸,他轻轻推开了君奉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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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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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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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君奉天把非常君拉扯着走进房间时,自己的脑袋也感到了一阵接一阵的眩晕,俗称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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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们回来时已经很晚。否则就会有人看见一金衣华服的先天高人,以违反自然规律的姿势,一路斜着身子,踩着极不优雅的醉态步伐走进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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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半边身子都靠在君奉天身上。中间几次他都想推开君奉天,但奈何醉得实在不轻,推人不成,反成了拽着对方衣袖维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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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死人了——非常君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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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君奉天也头疼,明明他自己喝得更多,却成了照顾人的那个。真希望非常君不要再对他的帮助“负隅顽抗”,他的袖口披风一一遭殃,被非常君扯得七倒八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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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严重怀疑对方的真实目的是想把自己手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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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看到不甚熟悉的简朴客房时,君奉天那一瞬竟感到宾至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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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非常君到榻前,心里只想赶紧把这人摁进被窝,之后结束这疲劳不堪的一天,安心地钻进自己的小地铺里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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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君奉天做好第一步后,看到了非常君那一头繁重的装饰——梗着这些个玩意儿睡觉,脖子会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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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送佛送到西,做事便要做到底的负责态度,君奉天凑到被窝前面,想要去解那弯弯绕绕的发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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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之人本将入梦,这般动静使得他十分不耐。非常君卷着被子向床内侧滚了一个圈儿,避开君奉天的手,只拿后脑勺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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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怎么睡觉?让我帮你把头发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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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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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睡好得很,以前冥瘟时他也这样睡。制造抗体的同时还能分神开小号陪你法儒尊驾玩,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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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拗上了,他自认一片好心,平时他少有如此细心去体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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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还非把这一头乱七八糟的东西给非常君拆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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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你要强行帮人散发就得有一定的实力。显然在这方面,君奉天败了,不仅败了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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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非常君缩到了床角,君奉天不得不爬上榻去。而他与非常君的头饰缠斗之间,他的鬓发很不幸地被对方耳角的金叶装饰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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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头疼,头皮也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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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说:“你等等。”非常君平躺着,双目半闭,也不应声,君奉天便蹲坐在他身侧。银发之人俯下身,将视线靠近纠缠之处。屋内没有点灯,几乎只凭感觉去解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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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做时,非常君忽然睁开眼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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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注意到这个眼神,他本以为这人都快睡着了。蓦然对视,只见非常君眼角眉梢都十分柔和,双颊还残留着醉酒后的绯红,眸中也带了点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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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直接弄断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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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抓住君奉天的手腕,笑得明媚,语气却不善,“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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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即刻认定对方要弄断的该是他的鬓发,为保头发他立即压住了非常君伸出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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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愣愣地看着他,两人面庞因一连串动作贴得极近,非常君能感受到一些躁动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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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突然间想通了点什么,下巴微扬,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说道:“你对我的态度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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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挣开桎梏,撇开对方的双手,下一刻就毫不吝惜地将耳畔金叶掰断,稍稍抬头又将发冠解开,随手就扔到了一旁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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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到尾非常君都躺着,解了半天都未成功的君奉天看呆了,他想——这其中必有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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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没理会他的错愕,又拈起那缕刚解放出来的银发,一如仙山再遇之时。只是这次他将那银发放到了唇上,眼睛也微眯起来,活像一只寻得食物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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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世间百态,也熟悉人的情感模式,再见之后无论言辞亦或行为,君奉天都显得有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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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银发仙者方回神,他不知如何形容那烁烁目光,好奇?亦或玩味,其间似乎还藏着一丝引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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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完全不给多余的时间让他思考,非常君双手揽过他的脖颈,将上半身抬起,在君奉天的嘴唇上印下浅浅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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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的嘴唇并不像看上去那般柔软,但却也丰泽温润,比之于他,非常君的唇略薄些,也缺乏了一点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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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纤长的睫毛轻扫过君奉天的脸庞,后者只觉浑身的毛孔都在颤栗,不察间这试探的一吻便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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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想的这样吗?”他眨眨眼睛,双手仍挂在君奉天脖子上,本就是“借酒行凶”,他便一副不准备放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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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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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仙者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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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通这人,冷漠与挑衅交替,不时又会展露温柔体贴的一面,一会儿抗拒与自己接触,一会儿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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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扒开非常君的手,在君奉天看来这一切就只是非常君的捉弄,因为他发现了让自己好奇感兴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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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君奉天隐秘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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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喜欢非常君的,喜爱谈不上,他对此人的了解其实很浅。更贴切地说,是有好感,虽然在一切幻想碎裂之后变得寥寥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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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是存在的,像一个无声落下的种子,外界的雨水稍稍打在土里,便会开始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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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联想到的一切都让自己极不痛快,身下之人立马也察觉到了,但非常君可不准备就此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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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个吻那第二个自然是顺理成章,主动的那方并没有展现太强的攻击意味,双方嘴唇轻轻地摩擦着,好似十分亲密。呼吸交替开始急促,其中带着不轻的酒气,使气氛变得更为暧昧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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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那么柔顺,只在最后分离时,非常君轻轻咬了君奉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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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回答我,是或者否。”非常君歪着头,眼角带媚,纤长的睫毛又添了不少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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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良久,君奉天终是放弃无力的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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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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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到意料中的讽刺,只闻非常君理所当然甩出一语:“那你还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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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也不知道算不算回应,却让他心绪大乱。银发之人不再被动,一扫先前的犹疑,用一种可称为粗鲁的方式覆上身下人凉薄的嘴唇,侵略着那两片柔软。非常君并不抵抗,主动伸出了舌头,两人便纠葛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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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衫在这次交锋中皆被抛之一旁,君奉天一手抱住非常君纤长的腰肢,一手剥开肩膀处的里衣。洁白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因体温升高又泛起丝丝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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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放弃了理智,此刻只留下了占有与侵略的欲望。稍有放纵,就是难以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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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长的细吻向下移动,非常君刚得喘一口气,又察觉到脖子失了防范。君奉天略显粗重的鼻息,激得原就敏感的地带发痒,而那亲吻里还夹着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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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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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吟从喉咙里不自主地漏出来,他觉得此刻的亲密更像君奉天的报复一样,受制的感觉并不好,但大脑又传来阵阵快意使他良好地接受了眼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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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本抱在腰上的手,缓而向下,里衣的腰带便顺势脱落。在这一抽丝剥茧中,下位的人逐渐赤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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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抬起前半身,凝视着非常君。除开小腿上有一处旧疤痕,这具躯体可称曼妙——纤长白皙,且精瘦的肌肉又使得他不显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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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自己也只挂着件里衣,半露着胸膛。两人几乎一样身量,可非常君的骨骼稍小点,亦不知是否与他童年时经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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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君奉天蹙眉,他将身下的人抱起,使对方跨坐在了自己身上。怀中的分量感让他稍微安心些,将头埋在对方的颈窝处,那里落着缕缕金丝,散发着皂角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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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并不介意与他玩这温情的游戏,甚至他自己也有些沉迷。温暖坚实的怀抱在那么一瞬间,暂时补上了心口的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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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抱住君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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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位的转换也使得非常君能清晰地感知,对方身下的变化,那处正抵着自己的股间,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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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君奉天却迟迟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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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等了一下便有些奇怪了,抱上瘾了?还是君奉天不知道怎么和男人……若真是这样,会否太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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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正浸在那片清冽的香氛中,却见非常君手脚麻利地推开他,从床头柜中取出一个小瓶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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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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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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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解,便直接问了:“你怎么知道那儿有……”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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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方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瞅着他,说一般驿站都有,难道不是常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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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出去住过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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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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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在昊正五道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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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的小插曲严重败坏了非常君难有的好心情,他把主动权交给了对方,没想到居然是个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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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是我记错,君奉天其实是佛门的,是个处男,不会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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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在心中翻着白眼,趴坐在被褥上鼓捣那瓶润滑剂,嘴里还叹息着“你不会就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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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从怀里挣脱,本就不爽,眼下这一幕更让君奉天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已碎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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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慢慢靠近金发的人,非常君此刻背向君奉天,故而他的视角可以扫见对方圆润的臀部,于是他便从后揽住非常君,伸手夺走小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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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词不客气但语气轻缓,而非常君扭头挑眉看着他,嘴唇轻启,不及说话那两瓣樱色又被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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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着脖子与人亲吻着实不适,金色的眉毛也随之拧起来,他腹诽着此人真爱玩亲亲抱抱的游戏,君奉天的手却抚过他的大腿朝更私密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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茎体被握住的刹那,非常君顿时一滞,此时他方知晓对方并非想象中的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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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撸动的频率让人软了腰,禁欲许久的身体分外敏感,长喘伴着轻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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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了好一阵,他将要被刺激逼向高潮时,那作乱的手却一转方向朝他身后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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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般逗弄任谁也不肯轻放,非常君撇头瞪了君奉天一眼,只是他不知自己的神情可称意乱情迷,此一眼不仅毫无威慑,更像是嗔怒与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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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只蹭了蹭非常君的脖子以示歉意,手上的作为不曾停下。他不知何时蘸了油膏,在穴口按压打转,时不时指尖会滑进去一些,非常君的喉咙就会很配合地发出一些淫靡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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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弄伤你,可你再这样叫我就快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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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言非常君不免气恼,"谁有那么脆弱?你想就……啊……!"话还没说完手指便彻底探入了后穴,本就是极让人不安的深入,始作俑者又在他背后,非常君只能紧拽住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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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再难维持住半坐的姿态,练剑者的手指修长略带薄茧,在体内稍稍耸动一下就摩挲到了壁间那点,非常君泄气地看着自己腿间愈发兴奋挺起的性器,无力地瘫进身后人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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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如对待穴口一样对待他的那点,在周围打着转,极少时候按上一按,逗得人心痒难耐。非常君不再隐忍,开始伸手抚弄自己的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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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身后的异样感让他卸下仅余的一丝的抗拒,君奉天抽出手指,又在穴口揉弄一番,将非常君压倒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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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失去温热的怀抱,未有作响,粗长的性器就抵进了早已湿软的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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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非常君想挣开,这比他想象中疼。后入的姿势本就极为深入,外物塞满下体的感觉更令人羞耻不安。君奉天察觉到了这些,遂由上而下地抱住他,稍停了动作待他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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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君是个很倔的人,哪怕是床笫之间,也不愿开口呼痛,索性咬着牙一声不吭。身上的人感受到那轻微的颤抖,讨好一般又开始帮他套弄,另一只手却在他胸前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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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的快意很快抵消了疼痛,非常君逐渐放松下来,后背也不再紧绷,君奉天收回了手,轻抚过漂亮的蝴蝶骨,抓住腰肢开始动作。臀肉啪啪的撞击声使人变得越发冲动,渐渐也顾不上对方疼不疼,抽送的频率愈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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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事远比酒精更上头,穴口热辣的痛感已被舒爽的麻痒替代,非常君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下体无意识地收紧,竟是像不愿离开那炙热的柱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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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榻间的酣战持续不止,中间短暂抽离一阵,两人交换了上下位,跨坐的姿势保持未多久,金发的人便释放了。他向后仰着脖子,金发被汗液浸润而沾在了眉角,大脑中的空白感使他双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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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未得满足那人,从善如流地吻住了那雪白的脖颈,金发人便垂下了头。空窗期的凝滞让他显得非常乖顺,眼神竟带了些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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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君奉天忍不住凑上前。“非常君……”仿若梦呓,不带任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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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尚未恢复清明,除了简单的应答就只余叫床声,绵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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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捧起那俊秀的面庞:“非常君……”,双方眼里皆有些许氤氲,那是情事的痕迹。他凝视着非常君的眼眸,拇指蹭了蹭对方的脸颊,印上了一个似乎极为深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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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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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i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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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08-19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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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老师写得好好啊,想问还有没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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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lef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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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09-10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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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呜我半夜落泪求更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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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le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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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02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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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我原地表演一个后空翻和爆炸成烟花,
[ 此帖被alelele在2021-02-08 16:5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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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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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01-18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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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好吃好吃吃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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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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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02-13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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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枯了,又掉进坑里。。。。北极圈冷坑,太太写得真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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