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0.10【俏雁_清水】擊敗VS.被擊敗《十七》22F-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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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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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7-07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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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俏雁_清水】擊敗VS.被擊敗《十七》22F-up

說明：這是一篇非常樸實無華，偶爾很靠杯的“俏雁”育兒日常流水帳。大概看了會無聊想睡吧？

警告：OOC？現代au？老身不會分(@_@) ?w+ QbT
還有很多邏輯混亂跟Bug，會慢慢修改，敬請見諒！

————————————————————

《一》

初秋吉日，史家第三代的大女兒從史家祖宅出嫁。

史精忠像是水庫潰堤一般哭得不能自己，卻被另一半狠酸虛偽，明明沒花多少心血在她身上，而且她到來時又正值他們努力打拼事業，大女兒自小就是由阿嬤-劉萱姑帶大的，聚少離多的親子之間相處時間少，不知不覺已錯過了她的成長。再回到身邊時，她已是專業的巫女，還交了個怪咖男友⋯如今才二十四歲就急匆匆地嫁人了，所有的不捨與不甘全都化成淚水。

一臉嚴肅端坐在主位上的另一半忍不住低聲吐槽：「哪來這麼多眼淚？當年你待自己分離的親弟弟們也不見如此撕心裂肺，不就是個領養來的，也值得你哭成這樣？」

史精忠倒吸了一口氣反嗆：「你懂什麼？！抱來的也是有感情的，況且欣兒從小到大如此貼心懂事，沒聽說過女兒是上輩子的情人嗎？更何況她嫁的還是那隻⋯狐狸，玄狐的個性那麼差，人緣又不好，欣兒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啊！嗚嗚⋯」

左手邊坐著一個女孩聽不下去了，直白的吐槽：「自信一點，把狐狸前面那個“臭”字加上去！好歹我姐夫有正當職業，收入也不差，對我姐更是一心一意的好，保證她一輩子不愁吃穿。再說我姐姐人緣太好，跟姐夫正好中和一下，才不會老做濫好人被人佔便宜。最重要的是若不趁著現在疫情稍稍緩和趕緊舉辦婚禮，誰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變數。還有、別說得自己眼光多好似的⋯」厭世的視線越過俏如來瞄向坐在他右手邊那位。

那位勾了勾嘴角，銳利的眼神掃過去：「我有什麼不好？就算我退位了無所事事，惹怒妳爸我，連九界都承受不起，這樣的身分地位也只有妳爹配得上！妳這臭丫頭還嫌棄？還是擔心一下將來誰敢娶妳吧！」

頂著一頭天生的漆黑大捲髮，戳著那鑲歪掉的水鑽小皇冠髮飾，女孩哼哼了兩聲：「不勞費心！再不濟我也是爹他的前世情人、你戰勝不了的情敵，大不了不嫁人一輩子啃老，你又能拿我怎樣？ㄌㄩㄝ～」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回敬。

親阿爸勾著的嘴角抽了兩下，手肘戳了一下俏如來恨恨地說：「看看你前世招惹了多少風流債，這輩子一個個盡是來討債的！」

史精忠擦了把眼淚、擤了把鼻涕表示：「沒辦法，誰叫這隻是跟你姓上官的！」轉頭又唸著小女兒：「上官伶，拜託妳對他好一點，再怎麼樣他也是妳生父，給他點面子吧！」

女孩還想還嘴之時，旁邊一隻手伸過來把她撈了過去又拍了拍她的肩旁，小姑姑憶無心溫聲說：「好了，伶伶小公主，今天是妳姐姐的大喜日子，說好了不許吵架！咱們搭阿鵬的車去給妳姊姊送嫁。」

梳著一頭漂亮銀髮，穿著合身體面旗袍的劉萱姑也笑瞇瞇地幫她捋齊了瀏海的髮絲後揮了揮手：「快去幫妳爹瞧瞧欣兒的新居好不好，回來給妳爹說說好讓他放心。」而阿公史艷文則在酒席上招待前來喝喜酒的親戚鄰里們。

「知道了，阿嬤。」一身飄逸雪紡小禮服的女孩，踩著輕快的腳步趕緊跟著小姑姑憶無心上了送嫁的禮車。她知道史家最捨不得姐姐出嫁的人，就是一手將姐姐帶大的祖母，但是與姐姐的終身幸福相比，阿嬤再不捨也會含笑放手。

是的，女孩名為上官伶，是墨家鉅子-俏如來和前羽國之主-雁王的獨生女。再往上算，長輩們都是赫赫有名的人，出生在這種家族，她註定備受關注，無論好的壞的都會被放大檢視。

最可恨的就是當她認知到自己的親爹就是前世所愛的人時，她當下就想立刻自我了斷重新投胎，只可惜身為四個月大的小嬰兒，想死都難啊！端的是『君老我才生』⋯老天爺，祢玩我呢！

那一瞬間清醒之後，彷彿是為了要適應這個全新的世界，她的智商一下子退回到與肉體相符的年齡，前世記憶也慢慢地隨著成長而逐漸清晰。

但出來玩終究是要還的，她就像當年那個算命阿婆所說的那樣是生來討債的！所以上輩子對自己可說是毫無情愫的人，這輩子倒是視自己為珍寶，難道是因為自己身上流著的是雁王的血脈？還是潛意識裡對自己的虧欠？

根據阿嬤的說法推論，嬰兒時期的她雖然前世記憶再度沈睡，可也沒影響她的討債人生，自小跟俏如來各種作對，厭奶、黏人、不分日夜地哭鬧，還大病小病不斷的拼命折騰。

反之她的親爸對她的情份跟姐姐相比，大約就是願意讓她待在身邊掏大把的錢養她，以及必要時做黑臉管教她，其他方面倒是跟姐姐沒啥兩樣。

若不是那個凰后嚷嚷著說她小時候長得簡直是雁王的複製貼上，她一度以為自己是像阿爸說的那樣是從垃圾桶裏撿回來的⋯那他把她弄出來莫非是為了要綁住她阿爹？還是因為她不是男孩？她老覺得阿爸對她的態度，就像別人家的爸爸一樣，什麼事情都是一句：「去找妳媽。」然後去一邊納涼擤鼻涕（大誤）

在她剛剛學到要一男一女才能生出小孩時，還曾眨著眼睛好奇地問過：「可是老師說兩個男人睡在一起也生不出小孩，那你告訴我我親媽是誰？我去找她！」

結果被阿爹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眼神看了一眼後，欲哭無淚告訴她：「我就是妳親媽！」

「可是⋯」她還是懷疑阿爹在試圖掩飾什麼，正想轉過頭去看在一旁準備開口唬爛她的阿爸。

阿爹趕緊將她的臉扳了過來，看著她的眼睛語氣溫柔卻嚴肅：「等妳長大了、時機成熟了，我再告訴妳。」

喔喔喔⋯果然有秘密！！！即使她的生母另有其人，她也不在乎更不會去找，不過是借用她的子宮出生罷了，又沒養過她，對她而言只是一個連長相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而已。

結果隔天早上吃早餐時，阿爸看著阿爹脖子上的草莓印，嚴正聲明不准她再說什麼要去找生母的鬼話！靠，怪我囉！明明每次都是你先嘴的！

至於阿爸對姐姐，更是一概不干涉的態度⋯也是啦！姐姐被領養時，他跟阿爹還沒有結婚，自小就是阿嬤照顧更沒讓他認養，所以他想嘴都沒立場，所以今天才會表現得沒血沒目屎。算了，沒期待就沒傷害，他只要安撫好阿爹就行了。

姐姐常欣則是從金雷村領養來的，兩歲時父母雙亡、頓失經濟來源的親祖父沒有能力扶養幼小的孫女，當年全靠著金雷村民非常有限的資助苦撐，後來遇到阿爹伸出援手並答應保留姐姐原來的姓氏，在姐姐四歲時才終於點頭出養小孫女，而兩家也建立了深厚的情誼。

今天常老爺爺也來送親孫女出嫁。老爺爺加上阿爹這個年近半百的男子，若不是阿爸阻止，兩人只差沒有抱成一團痛哭了。

跟她相差七歲的姐姐，偶爾會向跟在雙親身邊長大的她表示羨慕之外，大約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也不會有什麼爭寵的行為，對她也十分照顧，有時開導她也會顯得囉嗦，但都是出自於由衷關懷，希望能改變她與阿爸的關係。

BUT⋯他們就是情敵啊！若是她心胸夠寬廣，上輩子也不會對俏如來下什麼生人勿近的血紋魔瘟了。

這輩子就算做不成情人，也要無所不用其極的黏著阿爹！即使阿爹曾經的英俊挺拔，如今都化成了小腹上的卡路里，他依舊是她最愛的人，就連阿鵬也只能乖乖排第二。

如那個算命的阿婆說的，這世上只有她能擊敗阿爹，讓他被擊敗的只能在夜裡默默淚流某個海洋裡翻騰！

史精忠含淚目送大女兒上了新娘禮車，緊跟著是小女兒的身影上了頭一輛開路禮車，然後瞥見開車的那個一身名牌西裝，黑中帶紫的頭髮歪歪地抓了個韓國歐巴髮型的小白臉，身子猛地一震，驚覺：「寄鯤鵬那小子怎麼也來了？！」

「哈、你不知道那小子最近跟你女兒走得很近？」雖然他也是最近才通過情報網得知，但一想到那丫頭也沒告訴她爹，莫名有種勝利的愉悅感。

史精忠驚得連眼淚都瞬間乾涸，難以置信的喃喃低語：「怎麼可以⋯怎麼會這樣⋯⋯」欲師叔，你竟利用你兒子來算計我嗎？「我絕不允許！！！」

呵呵～

[ 此帖被佟泩在2023-10-10 11:3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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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07-09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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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時間回到上官伶三歲時。

中原某市機場，從羽國來的專機已安全降落，坐在頭等艙的俏如來趁著護衛偽裝的乘客下機佈置的時候，仔細檢視身邊在不久之前被用了藥昏睡，才能乖乖扮成一個玩偶熊的孩子，即使心中愧疚，也不得不狠下心出此下策。

半小時前吃完藥後，她一邊穿偶裝一邊抗議：『說我是你拐來威脅爸比的人質不就好了？我要報警告你虐童啦！』

我還告妳虐媽呢！到底是誰一出生就各種作妖、難帶的要死，他已經好幾年沒好好睡一覺了！這要不是親生的早就一指頭蕊死她了⋯一傢伙把頭套給她戴上：『等妳能找到警察檢舉時，藥效早就過了，證據不足無法立案。』

『可惡！俏如來，你給我記住⋯ZZZzzz⋯⋯』

她藥效發作睡著之後，俏如來總算能好好吃個飯了。

今天早上，凰后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闖入後宮花園，撞見了這孩子在玩斷雲石，雖然當時陪在孩子身邊的霓裳公主當機立斷即時介入操縱，但以凰后的心機肯定是起了疑心，他馬上通知在外公務的雁王安排專機帶孩子離開羽國。

「你想公開這孩子的存在，也不該是經由凰后。」俏如來對電話那一頭的人有些不滿，這段期間的一切，他答應過要保密。

『你竟然懷疑我？』從電話那頭傳來的沙啞嗓音已不如剛接到的電話時的無波：『我知道你有怨言，但孩子畢竟也是我的，我可沒有史家男人對自家人的那種鐵石心腸，你清楚那麼做對我並無益處。我立刻安排，你帶她回史家吧！』

雖然早已習慣他的嘲諷，仍忍不住硬了拳頭，心知此時不宜與他爭執，吸了一口氣後：「嗯。」恢復原來身分後，他隨時可以出現在世人面前。

然而凰后也不是吃素的，一旦發現有蛛絲馬跡可趁，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令手下的墨者盡出，如甩不掉的牛皮糖般一路緊追不捨，直到他們上了中原籍航空公司的班機，機上人員是雁王早年在中原佈局的人手，對他在羽國發生的事情並不清楚，除了執行任務之外一概不過問。這一點讓俏如來能稍稍鬆了口氣。

四年前他狼狽偽裝離開魔世時，被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前來接應的雁王帶回羽國，而後以重傷名義被嚴嚴實實地隱藏在霓裳公主的殿中，也幸虧有霓裳公主的理解和鼎力相助，讓凰后和其他墨家人幾乎沒有知道他當時的狀況，孩子出生後也沒有機會靠近孩子，後來甚至有流言說孩子是霓裳公主與他所生。

被目擊到孩子可以操縱斷雲石，和她那張與雁王兒時十分相像的臉孔，也僅代表孩子身上流著和雁王一脈十分親近的王室血脈，除非弄到孩子的DNA，否則無法證明孩子的血緣。而史艷文和劉萱姑則是極少數的知情人。

雙親早就盼著他回國舉辦正式婚禮，好將孩子的身分過於明處，可是因為他身上的秘密，加上孩子初生之時狀況太多，不得不耐心等待，現在這般倉皇回國，可不在計劃之中。

將大玩偶熊放在行李推車上，交由特意安排的女保鏢-杜鵑推著緊跟在後，由於耍了特權很快的通過海關，海關人員還很友善地對他微笑說歡迎回來。

到了接機大廳，一映入眼簾的就是母親和他的養女，母親緊握著他的手，歡喜溢於言表：「平安回來就好！我們回家慢慢說。」

她是唯一全程參與小孫女出生與養育過程的人。人說養兒方知父母恩，俏如來如今更是能理解且心疼母親的辛苦與偉大，亦不禁紅了眼眶。

為了掩人耳目，史艷文特地安排了一輛二十人座的中巴，以便讓幾名貼身護衛將偽裝成玩偶熊的小孫女帶上車。為避免被狗仔偷拍，選了窗戶貼了深色隔熱紙，裏頭也沒有車內監視器的中巴，考量車子事前可能會被偷裝竊聽器，一路上的交談盡是互訴久別思念之情。

唯一的孩童聲音來自於跟著劉萱姑來接機的常欣，她一邊好奇地看著從玩偶熊裝中被剝出來的漂亮小女娃，一邊很貼心的配合大人的話題，向養父報告她升小六了，新的班級有幾位新同學，班導還是小五帶她們的那一位。

劉萱姑見狀很是不能接受小小孩被這般對待，史精忠心虛地低下了頭，並在她手心寫著他再三確認過這調時差的藥對孩子無礙，還是送他生平第一次的衛生眼。

一路驅車回正氣山莊，保鏢們才撤退離開，史精忠趕緊將女兒抱回他的房裡安置，剛放下母親鋪好的床，她便睜開惺忪的睡眼說想吐，說完馬上吐了史精忠一身。

「可能是悶壞了，你先去更衣梳洗，我來就好，」將長子趕去沐浴，劉萱姑隨即取來溫毛巾，仔細地替小孫女擦拭，一邊溫柔的安撫她：「吐完感覺好些了嗎？阿嬤餵妳吃點粥好嗎？」

上官伶還暈著，迷迷糊糊嗯了聲後，又倒頭沈沈睡了過去，這一覺就睡到隔天早上，錯過了爹地和阿嬤在半夜談及她的身世。

*****

「伶伶的降生，我由衷地欣喜，雖然不在你的計劃當中，你也因為她吃盡了苦頭，不能陪在你身邊照顧你，母親深感抱歉！」劉萱姑慈愛地幫睡成大字型的小孫女擦汗搖蒲扇。

「別說抱歉，母親，請永遠不要對我說抱歉！若不是您，兒子不會有今天。」回想那段深感挫敗的日子，若不是母親的鼓勵與關懷，這遺傳到她爸長相跟性格的擊敗小屁孩根本不會出生。

「阿鴻追你追了那麼久，你總算接受他了，我以為你們會一直耗下去，既然現在有了伶伶，你們也該把正事辦一辦，我跟你爸都想光明正大的被叫阿公阿嬤，等他過來了，大家商量商量吧！」

「可是，我不想公開那段的經歷⋯」被魔世妖術一夕之間變成女人，還和老跟自己對著幹的師兄生子，更靠北的是她生完小孩半年後又突然恢復原身，讓這孩子的來歷變得超尷尬⋯說出去墨家鉅子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便會一夕崩塌，更會被他那些對鉅子之位虎視眈眈的師叔們給鄙視吧！

三師叔欲星移清醒時，他正忙著玄武真道事件無法前去探望，不久便聽說他與梅開三度的鱗王成婚，他還抽空跟著其他師叔們及眾墨者去看了場熱鬧，如今⋯報應來了是嗎？！

『一旦成了家，你們有了弱點就失去爭奪的資格，看來那個笑到最後的人便是我了。』

『不就是個嫁不出去的老查某，有啥好得意的？』

『呵，說的好像你這隻矮仔猴娶得到老婆似的！一想到跟自己洞房的不知是本人還是黑瞳化身，天底下哪個敢嫁你啊！』

『老五、妳⋯』先對凰后性別歧視的玄之玄被反嗆，氣得都要直接掀桌走人了。但一想到包出去的紅包，硬是忍下這一口氣坐了回去，再怎樣也要吃完這桌五星級豪華海鮮酒席才能回本。

『哼！真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御兵韜雙手抱胸，閉上眼睛直接省下鄙視的眼神。

『呵呵呵⋯』加入墨家之前早已結婚生子的忘今焉，一臉得意地在一旁喝茶看戲，身邊的女兒也是爆米花配可樂觀摩墨家人鬥嘴。

八師叔在一旁氣定神閒地揮墨寫賀聯，落拓子則捧場的不吝讚美之詞。俏如來看到賀聯上的早生貴子，這才發現八師叔的觀念有點老派啊！

不知道自己的婚禮，八師叔會寫什麼賀聯⋯嘶，毛毛der～

「雖然也可以對外說她是領養來的，但師兄會生氣，他一生氣⋯媽，您知道的。」整個九界都會被他擊敗！

看到兒子一臉被擊敗的表情，劉萱姑也不忍心：「那⋯就等阿鴻來了再說。」

好不容易不用跟著屁孩睡，讓出床位給母親親近孫女，史精忠去看望養女之後，還是心煩意亂的在客廳沙發一夜難眠。

[ 此帖被佟泩在2022-08-01 21: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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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2-07-10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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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因為孩子的到來，他有很多計畫推遲了，如今回到中原就得重新規劃，辦婚禮之前他得找間大一點的房子，師兄可不是入贅女婿，他們不能住在老家，況且偶爾小空跟存孝也會回來探望母親，到時候碰面不免尷尬。

考量到尚同會的總部在T市，那裡資源比鄉下豐富，若是讓伶伶去安親班或是將來念書也有比較多的選擇⋯不知這從小就被過度保護的孩子能不能跟別人好好相處，這擊敗性格肯定是到處拉仇恨值然後被邊緣化，看看她爸就知道了。

說到她爸⋯好像忘了跟他報平安，不知他跟穆凰嬌那女人鬥得如何了⋯習慣性地往左手邊一摸，這才想起來為了避免被截取通訊信號，行動電話被他刻意遺留在羽國，連電腦都是抽出硬碟帶走而已，現在想發電子郵件也因為沒電腦、沒網路可用，只能明天找個時間去鎮上買筆電應急了。

（註：十幾年前正氣山莊為了通訊安全，只有水夫人年輕時牽的家用電話，劉萱姑不會用電腦，所以至今也沒有必要裝網路，三兄弟要使用電腦就得去鎮上的電信公司或網咖。當時智慧型手機也尚未普及到能人手一機。）

還得聯絡尚同會代理他職務的硯寒清，請他幫忙找房子，雖然在羽國時每月會收到一次他的匯報，但按照硯寒清怕麻煩的個性，肯定被諸多事務搞得更厭世了吧！通知他也等於通知了欲師叔，至於神蠱溫皇，接待自己的海關人員就是還珠樓的人。

也許他們很快就會來正氣山莊尋他了，他得先思考屆時怎麼應付。差點忘記要幫孩子準備衣物及生活用品，也得換掉那部老爺車⋯唉，諸事繁瑣啊！

夏日清晨五點半，太陽才剛剛露頭，常欣已經起床梳洗了。

史精忠訝異：「不是放暑假嗎？欣兒怎麼這麼早起，不多睡一會兒會？」

常欣貼心的倒了杯溫水給他：「我早睡早起習慣了，待會兒要回阿公（她的親祖父）家燒香做早餐，然後從阿公家去學校上暑期輔導課。義父，您是整夜都沒睡嗎？熬夜對身體不好，欣兒去做早餐，您吃完再去補眠？」

「不用，別吵著妳萱阿嬤跟妹妹睡。妳自便，我去院子裡走走。」

「嗯。」想起昨晚的動靜，有點兒擔心：「妹妹好些了嗎？」

「讓她多睡一會兒便無妨，不用擔心。」史精忠與她一起走到前院，看她牽著腳踏車出門：「路上小心。」

「知道！義父，ByeBye！」

史精忠沈浸在清晨清新的空氣中，做了幾個伸展運動後，進了廚房準備早飯。

取出碗櫥內的醬瓜、豆腐乳等裝盤，再拍了些小黃瓜加點調味料涼泮，電鍋裡昨晚母親熬的粥還溫著，盛了三碗出來，正在擺筷時，房裡傳出來呼喚。

「⋯不要，我不要阿嬤！爹地，我要爹地！」孩子醒來找他呢！

「伶伶乖，妳爹地在外面沒走遠，阿嬤帶妳去找他。」

房門一開，孩子也不讓阿嬤牽，滿屋子的叫爹，聽到他應了一聲，尋對方向衝上來就是抱緊大腿不放。

「妳昨晚睡覺流了一身汗，先去洗臉更衣吃早飯。」

祖孫三代人分頭盥洗回來，坐上餐桌後，小丫頭目光巡視了一遍早飯菜色。

「沒有燕窩粥也沒有干貝海鮮粥？那至少魚翅羹⋯」一桌子的早餐看不到她日常的食物，都是些清粥小菜，還有顏色看著很難下嚥的醃製物，頓時沒了胃口。

史精忠搖搖頭，這裡可不是羽國皇宮，沒有御膳房自然不會有那些精緻料理：「我小時候就是吃這些長大的，沒有妳討厭的那些，妳嚐嚐看，總要習慣的。」

小丫頭嘴一扁：「我不要。」

「不吃？餓死算了！」看她從口袋摸出一顆小小的斷雲石結晶，不禁好笑：「想用斷雲石變成食物，那叫畫餅充飢。」

「要不⋯阿嬤蒸蛋給妳吃？加些香菇跟蝦子，用昆布高湯蒸可好吃了。」

「媽，快坐下吃飯！我們家沒辦法那樣寵她，我弄什麼就吃什麼，不用特別為她準備。」在羽國吃穿用度上，雁王兄妹從不吝於給予最好的，也縱容她挑食⋯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得好好糾正調適。

「女兒就是用來寵的，你們兄弟小時候我也是寵的。再說這孩子這麼瘦弱，得養胖一點。」

「媽⋯她就一隻歪嘴雞，挑食的很。」以當年史家的經濟條件，不愁吃穿已經算是很好了，三不五時還能吃到母親做的點心，已經讓很多人羨慕了。

「剛換環境吃食，可能是水土不服，慢慢調適會好的。」

忽然聽到委屈巴巴的一句：「我也想要媽咪寵⋯」可惜媽咪突然變成爹地了⋯

小丫頭嘴更扁了，還眼眶含淚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劉萱姑更不忍心了，馬上起身：「不哭，阿嬤幫妳蒸蛋喔！」

小丫頭聽了馬上破涕為笑：「嗯，謝謝阿嬤！」

史精忠嘴角抽蓄：真是⋯歸剛欸！

好不容易伺候小公主吃完早飯，在鎮上唯一一間牙醫診所當助理的劉萱姑準備去上班，臨出門前打了電話給小堂妹憶無心過來幫忙。

「你剛回來，伶伶又黏你，若有需要採買什麼，可讓無心協助。」

「怎好意思麻煩無心，二叔會不會不高興？」

「沒事，你二叔出差不在，無心也常來家裡吃飯。」

憶無心騎著她的小綿羊，幾乎與劉萱姑前後腳到，看到大堂哥跟小姪女，興奮了好一陣子。有他在小丫頭倒是不怕生，很快就樂意跟小姑姑玩起畫圖遊戲了。

「精忠大哥，我包包裡有帶筆電來，還有行動數據機，你若有事要處理，儘管用別客氣。」

太好了！多虧二叔這個寵女魔人，憶無心總是能擁有最先進的3C產品。史精忠馬上打開筆電，創立一個新的使用者帳號，再將電話線插到數據機上連網。

撥接的聲音響了一陣子，螢幕跳出連線成功的對話框，第一封郵件就是寄給雁王報平安。然後打開通訊軟體登入，才剛登入久違的MSN，馬上一堆人跳出來，畫面每秒數十萬上下跳個不停，令人眼花撩亂。

看到眾位好友關心的訊息，個個問候之後，史精忠深呼吸了幾下決定坦然面對。

喵王：什麼？
冥醫：啥咪？
劍無極：啥毀啊？
赤羽：納泥？
溫皇：當真？
師相：怎會？
鹹魚：呃嗯⋯
阿飄：WTF？OMG！
小明：那隻落翅仔⋯夭壽喔！
一步禪空：阿彌陀佛！
軍長：乾杯！
美少女戰士：架呢幻！
龍子：跨到鬼！

欸，不是⋯夢虯孫跟飛淵你們兩個未成年的為什麼也在這群組裡？還有一步禪空大師，您稱了佛號是什麼意思？

孩子該不會是你拿凰后的卵孵出來的吧？！——自稱道域五少之首的少女率先拋出了她大開的腦洞。

你們兩個，暑假作業寫完了？——師相一句丟出，兩個小的紛紛顯示離線，安全起見，還是另外開了一個群組。

史精忠簡略地說了他失蹤四年多的前因後果之後，畫面當機般靜止了三十秒，

果然！——神蠱溫皇似是想明白了一切。

我真是做人失敗。——欲星移覺得當初自己那麼挺他，卻不是最早知道真相的人，覺得有點受傷。

Your teacher is better咧！——身為他師丈的冥醫更有理由不爽了，他怎麼跟他死去的老師交代啊！

他該慶幸老師已經先走一步，才不會被今天的他給氣死嗎？

我相信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你有何打算？——赤羽已經著手訂機票了。

請完育兒假、婚假之後再正式回尚同會工作。硯仔，要請你多擔待一陣子了。

呃⋯可以拒絕嗎？——鹹魚弱弱地問。

最終還是溫柔的蒼狼最體恤他：這些年來你辛苦了，多休息一陣子也好，外面的事，相信諸位前輩也願意協助，我也會幫忙看著。

謝謝諸位前輩及好友，有空再來正氣山莊作客。孩子在找我了，先下線。

其他人：⋯⋯⋯終於不是去洗澡了。

[ 此帖被佟泩在2022-07-14 21:4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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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2-07-10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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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稍晚，用憶無心幫忙買的筆電收了信，雁王表示還要再一陣子才有辦法脫身，讓他這段期間帶小孩好好適應環境，還叫他儘快去辦一支行動電話，偶爾也想聽聽孩子的聲音，免得下回見面還問叔叔你哪位？屆時別怪他的教育劍法伺候。

於是除了處理帶小孩跟家務之外，也有些時間可以處理一些尚同會的工作。小孩子適應力強，暑假期間有姐姐跟小姑姑的陪伴，怕她沒得出門悶壞了，每天都翻新花樣的陪玩順便學習新事物，偶爾吃些沒吃過的新奇食物，沒幾天就照吃照喝照玩照睡，除了有些消化不良拉肚子之外。

原以為最先來作客的會是溫皇或者師相，廢蒼生帶著孫女魯小玉的來到令他十分訝異。結果他也只是來認認臉，喝了杯麥茶就帶著小玉走了，臨走前還交代小玉有空可以多來走走，女孩子要有伴才不會無聊。

隔天來的訪客也是意料之外，竟是鱗王帶著三皇子跟四皇子大駕光臨，身後有一個長相清秀約五、六歲的小男孩靦腆地微笑著，應該就是欲師叔跟鱗王的兒子—寄鯤鵬了。鱗王說是趁著師相忙於公務，偷偷帶著幾個小的出來走走。

正值中二的兩位皇子不是很喜愛家裡這個有鮫人血統的小鬼頭，但是在父王面前裝也得裝出友愛的樣子，在一旁看著幾個鄉下小孩玩泥巴。鱗王與俏如來談完這陣子的局勢後告辭回家時，看到一身髒兮兮的小兒子愣了一下。

寄鯤鵬嘿嘿地傻笑：「父王，我輸了！」

北冥縝面無表情地表示：「我也想有妹妹，要是能換過來就好了。」這樣就少一個人爭家產了。

北冥異精準捕捉到那雙小眼睛微微睜大了一下，表示很懂肘擊了三哥一下：「要不我們看誰等她長大娶過來，別說雁王的財產，就連羽國還不是手到擒來、人財兩得？」

「胡說八道些什麼？」然後兩人各別吃了鱗王賞的爆栗子：「就算俏如來答應，問過雁王沒？」

兩兄弟遺憾地看了贏了泥巴仗而開心地咯咯笑的上官伶一眼，然後恨恨地牽著寄鯤鵬跟著父王回家了。

俏如來心想：要是有辦法帶走她，借你們玩幾天也是可以的。

上官伶像是心電感應到他的心思似的，眉頭一皺拋過來一個『你在想啥呢？』的表情。

呃⋯對不起，我錯了！

鄰居親戚的小孩也來加入玩耍的團隊後，女兒找他的次數變少了，果然還是得有玩伴才行。假日時，他跟女兒請了個假要去T市看房子及買新車。

女兒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去吧！晚上記得回來吃飯。」看他一身白襯衫西裝褲的正式裝束，還不放心的加了一句：「路邊的野花、野草不要採喔！」

那小大人的模樣，可把一家子給笑得美叮美噹。

小孩子歹勢轉生氣的把親爹給賣了：「我爸比出門上班，爹地都那麼說的啊！」

「哦？」劉萱姑驚喜的眼神一過看來，長子囧得趕緊開著史艷文從前留在家裡的老爺車逃之夭夭。

來到久違的T市，街景的變化不大，昨天收到他通知的硯寒清準時出現在相約的地點。

硯寒清幫他物色了幾間房子，有市區生活機能十分方便的捷運共構大樓，也有靠近行政中心建築新穎的豪宅，以及座落在郊區別墅區的獨棟透天。

考量到另一半的擊敗性格，最終選了進出管制嚴謹、隱私性較好，鄰居相隔很開的透天帶車庫的花園別墅。新座車則選了安全性優的進口休旅車。

他沒有進公司，而是被邀請去史艷文再婚後的居所用午飯，所幸父親事前告知阿姨帶著妹妹出去逛街看電影，避免了尷尬。聽聞父親年底要參選立委的消息，做兒子的沒什麼意外，只說會盡力支持。

父子倆又聊到史家嫡親的長孫女，他回國那天，因為母親要來接機，安排車子的史艷文並沒有出現，雙親在他高中時平靜地離了婚。為了隱瞞祖母水夫人，母親一直留在老家服侍祖母到她老人家過世，而後為感謝母親，父親要將正氣山莊過戶到母親名下，但母親拒絕了，只提出讓她多留幾年到孩子們成家。

祖母在時，父親每逢三節都會回來探望祖母，祖母過世後每年只有清明節時才會回來和他們一起掃祖父母的墓。

他知道母親是因為他們兄弟才選擇繼續留下，移民國外的舅舅幾年前曾叫母親也過去，只是不巧遇上了他出事滯留羽國，加上欣兒還小需要照顧。他如今選擇別墅也是希望母親以後能搬來同住。

「上官伶是個好名字，肯定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改天帶來我見見。」

「好。」

「你跟雁王糾葛了那麼多年，終究還是走在一起，父親也祝福你們。什麼時候辦一辦？」

「這次回來得匆忙，等他過來我們再商量，我希望能在年底之前。」

「會不會太快了些？有些場地現在預約已經來不及了。」

「父親，因為伶伶的關係，我想低調一點。」雖然已經向諸位前輩好友們說明，尤其其中不乏會鬧的，他還是希望不要把動靜搞得太大，免得嚇到小孩子了。

「也好。有什麼父親能幫忙的儘管說。」

「我會的，謝謝父親。」

下午硯寒清來接他去辦房子跟車子的過戶手續，遷戶籍則先要回小鎮去辦理遷出，後續便交由硯寒清代辦。

「房子裝潢設計的部分，師相說可以幫你跟覆舟虛懷交涉，你喜歡什麼風格再跟他說，家具部分，劍無極說要去凹鋒海主人，就看你敢不敢用。」

「哈，我會考慮的，謝謝。」

「雁王那邊的意見要不要詢問一下？」

「我會跟他討論的。」

「呃⋯嗯⋯」

「怎麼了？」

「老實交代，你們之間到底是誰算計誰？」

「哈，這可不好說。」他跟雁王是誰擊敗誰還真說不清。

「看看你們，互相算計來算計去的，看得我們都凍未條了，所有人都看出來他的心思，我相信你也有所察覺，硬是耗了這麼多年！」

「硯仔，說句真心的，如果不是那件意外，我想我不會跟一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在一起。」

「因為被他看透而你看不透他，覺得不安嗎？」

「嗯。」

「那就證明你在乎他，卻不想被他牽制？可是你們現在有了更深的羈絆，那個你們必須共同守護的孩子。我相信你們會越來越好的。」

「嗯，今後我們一家人還請多多指教！」

「呃嗯⋯不敢、不敢啊！你們一個是墨家鉅子，一個是羽國之主，哪裡需要我這條鹹魚指教？」

「哈哈⋯你比我成家早，想必對婚姻經驗也頗有心得，我得向你討教討教。」

想起家中那位從右文丞的小助理一路幹到接班人的女強人，硯寒清直呼：「汗顏、汗顏吶！」

載他去牽新車時，硯寒清忽然想起：「聽說赤羽先生來了，現在在還珠樓作客，要不要去見見？」

「下次吧！女兒叫我回家吃晚飯呢！」

「好吧！」

史精忠開著新車趕回家時，正好看見女兒在幫阿嬤洗菜（玩水）。

見親爹回來，上官伶馬上甩著濕漉漉的手跑過來抱大腿，還抬頭求表揚：「爹地回來啦！我好想你喔！」順便聞聞他身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香水味。

早看穿女兒套路的史精忠扒開把自己長褲當抹布擦的女兒，叫欣兒帶她去洗澡，然後蹲下去把菜洗完再幫著母親煮晚飯。

廚房裡隨著炒菜聲，交代了今天的事情與和父親見面還有父親今後的打算。

劉萱姑淡然的應了聲：「嗯。」

睡前，他用以母親名義辦好的行動電話打給另一半，女兒先表示自己有乖乖聽話，還交了新朋友，也確認過爹地沒有偷吃，才把電話給苦笑不止的史精忠。

『你媽都給她看些什麼鄉土劇？』不過，他很滿意聽到女兒說的最後一件事。

懶得回答他那種莫名奇妙的問題，跟他討論了一下新家的裝潢等等事宜，雁王把這種對他而言無關緊要的瑣事交由他全權處理，只要求保全系統要選好。

「什麼時候能過來？」

『最多再兩個月，把退位手續辦好就過去。』

「什麼？你要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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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2-07-13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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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怎麼回事？」

『穆凰嬌找到了那個退休的老御醫，逼出他暗摃的一張超音波照片⋯是臭丫頭的不雅照。』

呃⋯是她在他肚子裡比中指那張，胎兒還沒穿衣服，嚴格來說確實是不雅。若堅決否認也不是不行，怕是他早有退意，現在正好趁勢為之。

「所以你接受威脅要將王位禪讓給她？」

『不要說不可能發生的事。是我堂弟鷺王。』

「那個敗家子？」

『因為他蠢，好控制。』

「你是在替王室拉仇恨值嗎？」

『穆凰嬌那隻老天鵝會樂意見到那個結果。』

（＊不管天鵝或家鵝，都是很兇悍的禽類啊！）

「王室被推翻，對你沒有好處。」

『反正不在我任內。怎麼？怕我失去王位之後，窮到要靠你養？不說我這幾年攢下的家底，光是霓霞山斷雲石每年的產出，就夠你跟孩子不愁吃穿一輩子，加上10%持股，就算每股跌到剩五塊，只要孩子不要太敗家，也該夠你孫子吃到做阿公。放心，尚同會的那點兒薄利，我還看不上！不過是職技教育機構，跨國連鎖又怎樣？還不是培養一堆社畜而已。還得被灌輸什麼兼愛非攻的思想，這時代即使沒有軍事戰爭，還有商業戰爭，無論什麼形式，一切都是利益所趨。』

欸⋯好歹是培養研發人員，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不見廢蒼生自己開工作室，鑄鐵鍋具賣到國外精品廚具店去，還一鍋難求。其他的學員無論走學術還是技術，也是能養活一家人的一技之長好嗎？！嫌棄成這樣，你不也是墨家弟子出身，還是師尊的大弟子、我師兄呢！

「你不是一無所有嗎？」

『哈！確實是一無所有，我曾經窮得只剩下錢！』

⋯⋯⋯喵的，有錢了不起喔！

『但現在我富可敵國，因為⋯我擁有了你。』

「鴻⋯」

『噓，你知道喊出來的代價，且忍一忍，乖乖等著我。』

「⋯⋯」胸口一緊，雙頰染上一片紅霞。

雁王怎會不知電話那頭他的反應？『哈！晚安。』

可惡！撩撥完了就掛電話，要他今夜如何入睡？！

以手搧風仍搧不去渾身臊熱，開了冷氣加電風扇，轉身幫女兒小肚子上蓋上涼被，聽著窗外的蟲聲蛙鳴，口誦幾遍心經，漸漸靜下心來倒也慢慢入睡。

隔日清晨，從淅瀝瀝的雨聲中醒來，昨夜的悶熱潮溼是這場雨的前奏，雨落了下來，空氣品質也涼爽許多。

帶著雨具出門雖然有些不方便，但天氣如此也是無可奈何，明顯不開心的只有上官伶小朋友。

「下雨了，晚上還會有夜市嗎？」她期待已久的第一次逛夜市，可能會因這場雨而泡湯。

小鎮的中央市集廣場每週日都會有流動夜市，前幾回因為她有水土不服的狀況，不敢讓她亂吃東西，如今狀況改善許多，憶無心說就算不讓她吃路邊攤，玩玩打彈珠或套圈圈的小遊戲也好。

「看看下午雨會不會停再說吧！」史精忠想了想：「要不我們來做晴天娃娃，祈求老天趕緊放晴？」

小丫頭用力點頭：「好哇！好哇！」

今日是與二叔離了婚的二嬸探視女兒的日子，以往多數是約在外面會面，因為二叔出差未歸，姚明月難得勉強同意在姚金池的陪同下踏足小鎮，憶無心也得打起精神應付這位對她沒多少母愛的母親，所以沒辦法過來和小姪女玩。

下雨的星期天，鄰居孩子被大人拘在家中或寫暑假作業，或者幫忙家務，又或者被帶出去玩，所以只有父女兩個一起做勞作。雨停在女兒午睡時，常欣也是這時候從阿公家回來，她非常期待晚上參與妹妹的夜市初體驗。劉萱姑昨日跟團去進香，要晚上才會回來，無法參與他們的行程。

傍晚吃過晚餐後，史精忠帶著興高采烈的兩個女兒，在雨後的夏夜涼風中，悠閒地散步去逛夜市。

一路上聽著常欣跟妹妹細數夜市有啥好玩有趣的，在打出生就從未體驗過庶民生活的小公主聽得興趣盎然，興奮的直說這個也要、那個也要，她通通都要玩。

史精忠想起小時候和弟弟們一起逛夜市，也和她們一樣雀躍開心，還說長大了要一起全部玩透透⋯⋯如今長大了，卻再也回不去那單純無憂的時光了。

剛走到夜市口，忽然聽到日文喊著歡迎光臨後用帶著點兒日本腔的華語叫賣聲。

「好吃的日式炒麵、現烤雞肉串燒喔！」一個身穿勘平、腳踩木屐的男子，對著燒烤架一邊搧扇子一邊翻轉雞肉串。

旁邊一位穿著日式浴衣和圍裙的女士則俐落地翻炒著客人點的炒麵，裝盒好笑眯眯的遞給客人，說：「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

那兩張曾經熟悉卻久違的臉上，已有些許歲月的痕跡，身上也有了經驗的累積，但確實是⋯「柳生先輩、桐山先輩？！」史精忠忍不住喊了出來。

「俏如來？！」

「啊啦！好久不見！真真想不到，我們第一次來這裡擺攤，竟然能遇見你！」

「兩位久違了，俏如來也對此次偶遇，感到十分驚喜。」

「這兩位小朋友是？」

「我的兩個女兒，欣兒和伶伶。」

兩邊分別打了招呼之後，常欣拿著義父給的零錢牽著妹妹隔壁攤子套圈圈，史精忠則接過柳生遞的板凳，朝看得到孩子們的方向坐下，一邊做著生意；一邊顧著孩子，兩邊趁隙有來有往的聊著近況。

曾經西劍流的創始會員的兩人，已經變成uncle與aunty了，自己如今也當爹了，歲月無情又曾饒過誰？

「所以宮本老師退休後，你們也離開西劍流了。」

「嗯。我們已經結婚了，移民過來好些年，這裡的夜市小吃養胖了我們，所以決定也來擺夜市養胖別人。」桐山薰調皮地眨眨眼：「這是復仇，哈哈！」

「倒是你宮本老師，老實的待在東瀛家鄉當快樂農夫。放心，他身體硬朗的很。」柳生拿了兩串燒烤給套中一個小玩偶回來找爹炫耀的常欣和上官伶。

看他點頭後兩女兒才開吃，笑了笑：「老師無恙便好，我再找時間問候他老人家。」

「他若知道你成家，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謝謝前輩。」

吃完串燒雞肉的小女兒吵著要坐小火車，史精忠只好告辭：「先不妨礙兩位做生意了，下回再聊。」

兩個女兒又玩了彈珠台、推了兩局保齡球，已走到夜市尾了。史精忠正想著可以帶兩個女兒回家時，忽然榕樹下長椅上坐著的一對老夫婦身影落入眼簾。

只見那滿頭白髮面紗半遮的婦人，似乎透過他看著什麼似的一雙丹鳳眼流露著懷念；旁邊的白髮老者認真的從保溫壺中倒出半杯茶水，然後遞給女士，看不膩一般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還不忘叮嚀茶水湯口要小心飲用。可不就是來自闇盟的長琴無燄與西經無缺兩大魔頭嗎？

「你們來了！」看婦人喝完茶水，再將壺蓋收了回來。話卻是對史精忠說的。

史精忠萬萬想不到竟會在此又遇上熟人，而且還是這兩位，今晚已經連兩個驚喜。

「我知道你很訝異，這是我們一年一度出來遊玩的假期，闇盟有鬼飄伶和公子開明看顧，聽說你回中原了，便來看看你。」

史精忠想起來，這不正值農曆七月嘛！但⋯「前輩們特意來尋俏如來，為何不去正氣山莊坐坐，好讓俏如來略盡地主之宜？」

西經無缺淡淡回答：「老朽魔怕嚇著令堂，主要是無燄想見見她。」目光移向史精忠背上快要斷電的上官伶。

「是。」面紗半遮之人正是闇盟之主—長琴無燄。帶著審視猜測的眼神看著趴在她爹背上打呵欠的上官伶，問：「還記得我是誰嗎？」

史精忠愣了一下，視線在長琴無燄和上官伶臉上來回，又看身旁揉著眼睛放空的常欣，看來是被暗中催眠睡了。

「前輩⋯」明知女兒出生以來從未見過長琴無燄，史精忠不明所以，但對方並不是在問他，仍緊盯著小女兒看。

「阿婆，我認識妳嗎？爹地，我想睡了。」上官伶說完，抬頭打了個看得到喉嚨深處的大呵欠後，閉上眼睛趴好趴滿睡她的覺，小手卻將史精忠的脖子摟的更緊了。

看出她的小動作，西經無缺警告了句：「小娃兒，說謊晚上會做惡夢喔！」

「前輩？」

長琴無燄取過丈夫遞過來的名片給他：「我們今晚在此落腳，你先送孩子們回去，再過來談談吧！」

看樣子，兩位前輩應是帶來了魔世的消息，難道是⋯小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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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篇尾關於兩闇盟大咖部分已修改於 7/14 21：32
下篇較花腦力，希望能在週末寫出來。
書到用時方恨少，詞窮啊！

[ 此帖被佟泩在2022-07-14 21:3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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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2-07-15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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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回到家時，劉萱姑已經進香回來，正在客廳看電視等他們逛完夜市回來，請母親協助孩子們洗浴就寢後，史精忠開車按照名片上的地址來到鄰近隔壁市座落在小農場裡的包棟民宿，四下寂靜的環境確實方便說話。

「是策君告訴我們你的消息。他似乎很高興，打算等我們回去之後，再來找你敘舊。」

消息來源不意外，先前他在NSM群組上坦承過，雖未說明細節。

「照孩子的年齡看來，是在那之後出生的吧？你究竟經歷了什麼？」長琴無燄焚香撫琴，維持往常她在魔世一般的生活習慣。

而西經無缺只是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數百年來他始終都是這樣默默陪伴著妻子，無論經過多少時光流逝歲月洗禮。史精忠羨慕他們的常相左右，身為人族壽命不比魔族，僅盼著今生有一人能理解支持卻不干涉自己，就如老師和冥醫那般。偏偏事與願違，遇上了上官鴻信這個剋星。

史精忠回想他初任墨家鉅子，以俏如來之名在魔世最後的那一日，宛如過街老鼠一般地逃到魍魎棧道。即使有從鬼市弄來的假護照，仍不能從小空的修羅國度最方便的空路走，而只能選擇最驚險的陸路，繞過凶岳疆朝，避過妖族勢力範圍，再偷渡過沈淪海到幽闇聯盟區域，穿過那片數百年前曾被稱為帝女精國的荒地出境。

雖然想過向同為人族的萊鄉聖界求助，但因從未接觸過他們的人，加上他們已在魔世落地生根數十代，公子開明曾提醒過萊鄉之民與中苗地界的人族早已不是同路人。

若非公子開明和鬼飄伶的暗中相助，他焉能躲過龐大的追兵，但也並非無需任何代價，天知道當他因為身上藥物作用而痛苦萬分之時，看到正在出口等候他的雁王，心中竟覺得這位師兄雖然很擊敗，對他其實還挺好的⋯⋯至少不會要他的命。

或許是那一點點的感動，還有第一次在羽國看到的超級月亮的月色太美，情潮來得理所當然，於是就有了上官伶這個鳥孩子⋯雖然讓他臉上帶了將近三年的黑眼圈。

「前輩是否已得知小空那支藥劑的來源？」動手的人是痛恨身為史家人的親弟弟，說不傷心是假，但最先令他心寒的偏偏正是父親和親大哥，他如何忍心苛責他？

「應是應龍師與萊鄉聖界的手筆。應龍一族自古以來就是雄性菁英主義，對於無法生下優秀雄性的母龍，從來都不會手軟，久而久之用來繁衍後代的雌性便越來越稀少，生物性別嚴重失衡的問題使得純種的應龍越來越少，據聞就有一支血脈進化出雌雄同體的特性，必要時會變成雌性以進行子孫繁衍。」

提到雌雄同體的生物，史精忠便想到太虛海境，那裏有一大堆魚類都有此特性，鮫人也是其中一種，為繁衍所需能自由變化性別以保持生態平衡，寄鯤鵬也是欲星移跟鱗王依循海境生態法則允許之下所生的孩子。目的達成之後，還能變回原性別，某方便來說⋯很方便啊！

「但單憑此特性仍不足以保障優生學，於是便找上了科技立國的萊鄉聖界聯手，在倫天塔中秘密設立生物科技實驗室，抽取雌雄同體的應龍幹細胞，進行人工干涉的基因編輯改造工程。傳聞應龍師家的老十七就是這樣出生的。

「有此ㄧ成功的案例，萊鄉便將這主意打到人族身上，比起道德倫理上的譴責、世間輿論的抨擊，她們更需要一個強大的王者，根據可靠消息被她們試驗過的極少數個案，不是命不長久便是天生殘疾而被殘忍的人道毀滅了。如今是科技高速發展的時代，技術更有了新一層的突破，而你正好去了魔世，於是她們把不敢對帝尊做的事，借帝尊之手用在你身上。」

深深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只要能傷害史家人，小空不會在意用什麼手段和方法，不管是被算計還是將計就計。只是造成如今這後果，小空會怎麼想？他會對孩子下手嗎？

「得知你這個實驗品被雁王藏在羽國，她們即使迫切想知道費了數十年苦心研究的結果，是否達到她們要的終極目標，但也不敢輕易找上門去，派出的情報人員折損了不少，加上近年妖族崛起後他們忙著鬥爭而無暇再顧及你，便只好等耐心地等著你自己離開羽國。雖說身在中原有各方高人護著你，但你仍要小心提防，畢竟令堂也是小空的母親。」

再往回推敲凰后針對他的連番行動看來，她背後必是與應龍師達成協議，可見他們在此事上有共同的目標與利益，殘念的是他生下孩子後不久就恢復原貌。可他知道事情不會就此結束，更沒有權利阻擋小空回家探望母親。

「你不僅變了性還能產下健康的孩子，或許這結果也足以讓她們滿意吧！」長琴無燄不禁有些感概：「畢竟世間還是有不少想成為母親卻無法達成這個夢想的女性。」

此經歷讓俏如來體驗從初知懷孕時的慌亂不安，到後來孕期間的孕吐、厭食、胃食道逆流、腰酸背痛、水腫及呼吸困難、睡眠障礙等等各種不適症狀的套餐，若不是每天都能用雁王的私人專線和母親通話，他根本無法堅持到生下孩子。更深刻理解了女性的辛苦與偉大，果真是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

「他們的終極目標是⋯」

「永久性的轉變。」

所以是他天運夠好還是劑量太少？他在被預訂打第四劑前幾天順利脫逃了。對於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既已無法改變，也只能盡力將事情引導往好的方向前進。至於這種違反人道德倫與自然法則的科技，若是容它繼續發展下去，恐怕會衍生難以想像的可怕後果。

「前輩，為何問小女是否仍記得您？」這是他最主要的疑問。

「因為她的靈魂曾是我熟悉之人。那是一段古老的記憶，關於帝女精國最後一位公主的故事。」

長琴無燄帶著懷念的目光，說著那位精衛王族末代公主的傳說，她一生為國、為守護精衛一族子民而戰，也為實現一生唯一立下的心願而戰，最終卻帶著遺憾不幸戰死。隨著她的逝去，精衛一脈也被殲滅殆盡。

「也許是上天對魔還有一絲憐憫，她或許已喝了孟婆湯入了輪迴，三百年後能再世為人。」

如今投生為他的女兒⋯「莫非俏如來前世與她有所牽扯？」

「正是⋯」思及他們今生的關係，長琴無燄換了另一個說法：「她曾於你有恩，所以這一世是來討債的。」

「既是緣份如此，這債，俏如來甘之如飴。」

「那便好好養育，讓她有個與前世坎坷不同的快樂人生吧！」

「俏如來自當竭盡所能。」

「天亮了。」見他們談完，西經無缺端來早餐。給老妻的是一杯蜂蜜水；給史精忠一杯奶茶，吃的是原味蛋餅。

謝過兩位闇盟大咖的早餐後，史精忠告辭返回。催促熬夜的老妻去睡時：「妳還是沒告訴他，那孩子可能還帶著魔伶的記憶。」

「小丫頭聰明的很，被看穿了也不能承認，不管俏如來信不信，她今生的父親可是雁王。再說讓俏如來知道他與女兒的緣份是源自前世的辜負，只會平添愧疚與自責，要他日後該如何與女兒相處？我們終究只是外人，今後他們一家三口的事也輪不到我們多嘴。」

「她還這麼小，或許沈睡的記憶並未完全甦醒。」

大概⋯是吧！

史精忠一到家，聽見車聲的劉萱姑著急的衝了出來：「伶伶做了一整晚的惡夢，後半夜還發起了高燒，你快去看看！」

快步走進房裡，女兒燒的小臉通紅滾燙，母親做了用溫毛巾擦拭身體和冰敷額頭的緊急處理，但女兒似乎仍在夢魘中，任憑他呼喚也不見清醒。

「是不是昨晚逛夜市的時候，無意中衝撞了什麼？」劉萱姑對於小兒驚夜哭鬧的第一反應，與水夫人倒是差不多。

而史精忠唯一想到的就是昨晚西經無缺曾警告過她說謊會做惡夢，難道小丫頭說不認識長琴前輩是謊言？還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曾經見過，而小孩忘性大所以不記得了。

「母親莫慌，我先帶她去看醫生。」邊說著抱起因高燒而畏寒被裹成粽子的女兒，固定在副駕駛的安全座椅上。

「好。」劉萱姑幫著拿來行動電話跟錢包：「再告訴我醫生怎麼說，要不回來後去趟媽祖廟收個驚也好。」

「嗯，知道了。」至少讓老人家安個心。

史精忠一路飛馳趕往鎮上的地方醫院，卻得到沒有小兒專科醫生的答案，對方給了退燒藥並建議轉診大醫院，史精忠馬上想到冥醫所在的醫院，那裡必定會有兒科聖手，便立即又帶著女兒趕往萬濟醫會總院。

而此時的上官伶仍深陷夢境中的絕境裡。

再次回到前世死前那一刻，正被魔瘟反噬的地獄之火一寸寸反覆煉化著早已傷痕累累的身軀，傷心、痛苦、無助且絕望。

不甘心吶！她此生唯一的願望——為那人鋪平一條回魔世的道路，就差這一步之遙了。她多麼希望能再次聽到那人溫柔的嗓音為她吟誦著清涼咒，然而他卻頭也不回的走了。再看一眼那屍橫遍野的魍魎棧道⋯遺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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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個配對標題，基本還是全員亂入&無視事件時間線

[ 此帖被佟泩在2022-07-24 07:5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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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2-07-16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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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顧不上一路可能被開了幾張違規超速的紅單，急忙趕到醫院經由事先在路上打電話請冥醫安排的特別通道，剛進了頂樓的VIP病房，先來的是婦幼科主治醫師——榕桂菲。

觸診確認孩子正在退燒，聽說來此之前有吃過退燒藥，榕桂菲先安撫孩子的父親：「把拔不用急，你陪著小朋友休息一會兒，我先給小朋友抽些血檢驗，等報告出來再看看是什麼壞東西折磨孩子。」

「有勞了。」看來是位溫柔有愛心又不多事的醫師，聽冥醫說她是鴆罌粟的學生。

隨後就是護理師來幫孩子打點滴，教他用棉花棒沾水滋潤孩子因發燒而乾燥脫皮的嘴唇。沒多久榕醫師拿著檢驗報告回來，說沒有發現病因，卻驗出這孩子對羽毛過敏，但也不會嚴重到致命的程度。

不會吧？她父親就是鳥王，竟然對鳥毛過敏？！難怪她在羽國時三不五時就出狀況。

看他一臉囧色，往點滴中加退燒藥劑的榕桂菲解釋道：「孩子還小，有些時候發燒並不一定是生病所致，聽老人家說過可能是煞到什麼的，我知道這麼說有些怪力亂神⋯但確實有些孩子收驚後不藥而癒。」

「沒關係，家母也是這麼說。」摸摸孩子的小臉，確實也沒那麼燙手。

「過會兒應該就會退燒了，若是您還擔心，不如先留院觀察一晚，晚上若不再發燒，明早就可以出院了。」

「好，就照您的安排。」

榕桂菲後腳跟剛離開，冥醫便提著食物前來探視。

「抱歉！你打給我的時候剛要進手術室。給你們帶點吃的，放心我親手做的。」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說什麼見外話呢！難道默蒼離不在了，你就不把我當師丈了？」

「怎會？」提起英年早逝的老師，心中不免悲傷，惋惜師徒緣淺。

「想不到跟這孩子的初次見面，竟是在這種情形下。我本想著找時間要去看看你們，但最近實在太忙了。嗯？怎麼就你一個，孩子的父親呢？」

「他還在羽國⋯」史精忠約略說了一下此刻羽國的狀況與雁王的決定。

「退位也好，總不能讓你偽單親，再說羽國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讓他想起那些不甚愉快的回憶。

閒聊了幾句後，約了明早再來看孩子便走了，晚上還有一枱大手術呢！

送走冥醫後，史精忠先撥電話通知母親，孩子要住院一晚觀察，再打給孩子的爸爸，告訴他孩子生病的原因以及他短暫性轉的真相。

雁王閣下表示很不爽：『第一錯，你不該自以為他們值得信任就在群組裡坦，還不經我同意。第二錯，不該以為是待在最熟悉老家，便鬆懈防備帶著孩子去逛夜市。第三錯，不該在孩子被那兩個老魔嚇到還不立即處理。第四錯，身為鉅子竟然被算計迫害到這種程度，還要靠他人告知真相。第五錯、知道幕後黑手之後還不佈局反擊，是要坐以待斃嗎？

最大錯特錯的是你那對兄弟過多的心軟與仁慈，成為敵人攻擊你的弱點，忘了老師教你要一視同仁的捨得，即使是對自己的親人，結果你至今仍抱持著小空和銀燕會被你的付出所感動而回頭的妄想。

請你搞清楚，你現在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該用心守護的人應該是你最親愛的人！而史艷文當初所建立的家庭早在跟你母親離婚時就四分五裂，他還早早就另組家庭了。你們兄弟也已經都是獨立自主、各自有自己的路要走的成年人，你有什麼立場再干涉甚至掌控他們的人生？憑你是史家長子、他們的大哥？他們與史艷文的心結是他們自己的課題，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解開，你付出的越多、他們越發離得更遠。醒醒吧！別再自欺欺人了。』

「師兄⋯」這就是跟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在一起的缺點，句句都在掀老底還往心口捅刀子，都不知道要客氣，婚都還沒結呢！再這樣下去遲早要掰。

『怎麼，我說的太直白，傷了你的玻璃心？』每次跟他說得嚴厲些，他就開始叫師兄來撒嬌⋯『少來這套！』

那⋯⋯叫：「鴻哥哥。」聲音要細要軟再配上些許委屈的哽咽聲，他最受不了這個。

『俏如來！！！』雁王咬牙切齒⋯你無恥！

「啊，住院醫師來看女兒了，掰。」立刻掛他電話，這是他上次掛他電話的報復！

因為雁王指正的錯誤，反省自己這一陣子會落於被動的原因，不就是因為被他保護的太嚴謹，導致他的情報與現今局勢脫節了嘛！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一邊又一遍的背誦著心經，讓心情沈澱下來，好好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上官伶在接近傍晚的時候醒來，除了退燒後反應稍微遲鈍了點兒，沒什麼異樣，餵她吃了些冥醫熬煮得細細綿綿的營養粥後，吃了藥沒多久又睡著了。史精忠則在一旁沙發床小憩，半夜不時查看一下女兒有無再發燒。

隔天早上，得到榕桂菲的出院許可後，趁著女兒吃早餐的時候，他正往櫃檯去幫女兒辦手續，便看到他以為應該被諸事纏得無法脫身的人，以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出現。

史精忠吞了口水，已經對昨天的故意挑逗感到後悔：「你怎麼突然來了？」

「來修理玻璃。」無視旁人訝異的眼光和猶豫著是否報警的醫護人員，徑直拉走史精忠。

「蛤？欸⋯等等，在幫伶伶辦出院呢！」

「讓她再多待兩個小時無妨，我先跟你算帳！」

「你該先去看女兒！」史精忠替女兒抗議。

「安靜！她在這裡很安全，不然也可以叫你媽來接。車鑰匙給我。」

以為他要找一處清淨的地方好好說話，結果他直接把車開進摩鐵。

「師兄，我們可以好好討論一下關於倫天塔實驗室的事嗎？」一進門就被按在門上親吻的史精忠趁著喘息的機會想阻止他。

「現在不行！誰讓你昨天挑逗我！」上官鴻信雙手不曾停下剝開他衣物的動作。

「是你先罵我的⋯」一下子就被推上床愛撫，還不甘心的掙扎著。

「我看你是最近日子過太爽了欠調教，說你幾句就玻璃心碎掛我電話。」

「我不是⋯啊！」因要害被他大手握住擼動，未出口的話直接碎成呻吟。「伶伶在等我們⋯」還試圖用女兒喚回他一些身為人父的理性。

上官鴻信空出一手往床頭櫃拿電話：「我現在就打給你媽，說我們正忙著做愛，請她幫忙去接女兒。」

「不行！」史精忠轉過身要去搶電話。

上官鴻信閃避著他的手，準備按下電話號碼：「現在，你可以叫我了。」

史精忠只能投降，羞紅著臉咬了咬唇：「鴻哥哥⋯」

「嗯，這就對了。」然後壓下身軀，將他就地正法。

而為了讓他更集中於久違的歡愛，用斷雲石堵住他的耳朵，還偷偷的錄了音，好帶回去解一解無法見面時的相思之苦。

雲雨之後相擁休息時，聊了一下那個黑科技。

「師兄有最新情報嗎？」

「嗯。有消息指出他們要進軍中原開生育中心，近期已經在找地點了。」

「他們是想打著治療不孕症的旗號，在中原找更多的人族做人體實驗嗎？」

「可能還會拿你當成功案例當宣傳。」

「什麼？」史精忠臉都黑了。「即使證據不足嗎？」

「有伶伶的存在跟鉅子在魔世的足跡就夠用了。」上官鴻信不屑的笑了聲：「我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想必師兄已有對策了。」

「哪裡需要什麼對策？直接買斷實驗室的在中原申請的專利，終止這項技術實踐，再斷他們研發資金不就得了！」

喵的，又炫富！「那他們若是轉向苗疆發展⋯」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不是有苗王跟御兵韜嗎？何況神蠱溫皇也不是塑膠做的。」起身將散在地上的衣服拾起給他：「時間差不多了，去接女兒吧！」

回到醫院，雁王讓他上去接女兒，他結算費用後在車上等他們。史精忠進入病房，裡面已來了幾個老熟人，正圍繞著女兒七嘴八舌的⋯研究病情。

先不管女兒那被突然丟下的哀怨眼神，解釋突然離開的原因是孩子的父親突然到來。

冥醫不屑地呸了一聲：「閃屁閃！」

還有剛剛才提到的溫皇似笑非笑的調侃：「孩子都生了，兩位感情越發地如膠似漆，真是令人欣羨。」目光還對他耳畔的吻痕瞄了一眼。

史精忠欲蓋彌彰地順了順耳邊的頭髮：「溫皇前輩說笑了。」看到冥醫身旁的年輕醫生，應該就是那位纏著冥醫收他為徒的學生了。

「你好，我叫李修儒，主攻小兒科，畢業前來老師這裡實習。」年輕人積極向上的眼神閃閃發亮，崇敬地看著冥醫：「希望老師能不吝指導。」

「呃⋯你好。加油！」趕緊抱起女兒，溜之大吉。

女兒一見到爸爸，馬上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嘴臉：「把鼻，人家好想你，想得差點兒死翹翹！」

「是嗎？說吧！想吃什麼？」

「YA！我要吃漢堡、薯條、炸雞配可樂，還要吃冰淇淋⋯⋯」吧啦吧啦的開始點餐。

入耳盡是些垃圾食物，瞪了史精忠一眼。

史精忠表示：冤枉啊，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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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2-07-17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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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為避免節外生枝，不能在外頭閒逛太久，雁王派了女兒的暗衛—杜鵑去買速食外帶，路上還買了兩杯飲料回家。打開大門深鎖的正氣山莊，將車子開進車庫，一進客廳就看到桌上放著劉萱姑早上去市場買回的蔬果。

史精忠一邊整理一邊說明：「母親上班去了，欣兒應該是去她阿公家。」順手將女兒的冰淇淋拿去冰。

「你媽還在工作啊？」雁王只知道劉萱姑還住在史家，其他甚少過問，畢竟是上一輩人的事，史精忠也不太解釋。

「嗯，欣兒上小學之後，母親有了閒暇，便去牙醫診所做兼職助理。」將冷藏蔬菜放進冰箱後切了些西瓜出來：「我勸過母親不妨清閒點，但我現在不是失業嗎？還要帶小孩，母親只好接著做貼補家用。」

「我匯的安家費⋯你該不會暗摃了吧？」一邊伺候著女兒洗手吃東西，一邊用下巴指了指珍珠奶茶，要史精忠幫他插吸管。

他們協議過，常欣的部分由史精忠自己負責，他則負責伴侶跟女兒，該給劉萱姑的孝親費也不會少。

「哈哈⋯是母親閒不下來。」將飲料搖均勻“啵”的一聲插上吸管，從旁邊嘟到他嘴邊，自己則拿了片西瓜吃：「對了，你這次突然跑來，那邊的事情處理得如何了？」

用力吸了一大口，嚼著珍珠的聲音有些含糊：「交接得差不多了，剩下從羿畿搬回翊地，這些事霓裳可以安排。大笨鳥的繼位儀式還在研議中，典禮大概會選在中秋。」退位之後，他們沒有理由繼續住在王宮裡，必須遷回老家。

（＊本篇設定鷺王=黑冠麻鷺，又稱大笨鳥。）

看來是他跟凰后達成協議了。「公主呢？要不要搬來跟我們住？」雖然對冥醫有點不好意思，起初他知道小姑是老師的前女友時也覺得很尷尬，但都受到公主的諸多照顧了，他怎麼也該問一下。

「不用了。她跟比鵬的婚期訂在明年春天，婚後仍住翊地。」

「咦？⋯⋯原來如此。」比鵬對公主的心意他多少看得出來，因為自己大了公主整整十歲，怕被嫌老而一直不敢告白，如今算是美夢成真了：「恭喜。」

「我們呢？當初在羽國要辦，你說中原的婚姻法不承認，搞得小孩身分不明不白的⋯」當時史精忠還是“她”，所以有心理障礙。「如今你都坦了，再不處理是想把我朔造成射後不理的渣男？」

「小孩子面前不要亂講！」史精忠趕緊捂住女兒的耳朵：「我跟父親說過今年之內，母親則說等你來商量，要不等母親下班回來，說說？」

啃著炸雞腿的上官伶眨著圓滾滾的眼睛、張著油膩膩的小嘴巴插嘴：「你們還沒有結婚就生小孩？矮額～羞羞臉！」

生出來的就是妳這個屁孩，我前世的冤親債主！

她爸伸手要拿走雞腿：「不想吃了？」

「還要吃！」趕緊咬住不敢插嘴了。

看不慣女兒那雙油嘖嘖的小手，抽了濕紙巾給她擦擦：「在T市的房子產權書硯寒清已經寄來了，內部裝潢預訂下個月底完工，要去看看嗎？順便挑選些傢俱家電？」

「不了，我明天就得走，後天約見凰后交易。」說著從皮夾中抽出黑卡給他：「上次說過保全系統，還有床墊買好一點的，伶伶的東西也是。」

「嗯。」撿著女兒吃剩的薯條吃，收拾著漢堡的包裝紙等等的垃圾：「你還答應了她什麼？」除了借坡下驢的禪位。

那女人向來是利己主義者，能拿的好處一項也不會放過，甚至當年為了衝康老師，寫了羽國誌異。這次拿到那張超音波照片，再讓她查到他在魔世的遭遇，不知又要掰出什麼故事來黑他了，搞不好書都要付印了。

好好領她的乾股，待在尚賢宮研究她的墨史不好嗎？非要出來搞事，還想把手伸到政界去⋯是因為師兄做得太好，讓她在羽國無法出頭？現在老師不在了，雁王也要退位了，所以她就沒有顧忌了？求老師在她心裡的陰影面積。

高深莫測的看史精忠一眼：「只要事不關你跟伶伶，一切可談。」至於斷雲石跟妖界母晶⋯暫且保留。

這答案也太⋯細思極恐啊！

「別想太多了，不是還有我嗎？」就著他的手，再吸一大口珍奶，笑得自信又滿足。

將女兒哄去睡午覺，再煮了碗切仔麵這個庶民小吃給高貴的雁王閣下當午餐，怕他嫌熱沒胃口，還開了冷氣伺候。

「對於萊鄉聖界，你有什麼想法？」雖說了拿錢砸最省事，但這口氣一定要讓史精忠出一下，至於小空，看在他這次讓自己撿了大便宜的份上，就交由做大哥的自己去決定。

『這世間還是有夢想成為母親，卻因種種因素而無法達成願望的女性。』

史精忠想起長琴無燄的感概：「若是能造福世人⋯」

「不可能！她們若是有那麼大愛，那些殘缺的失敗品就不會被人道毀滅，更不會拿你做試驗。應龍師是合夥人，她們不會蠢到去動手腳，自己要的更不會。至於對其他族群⋯相信你也能想像得到。」

他則想到穆凰嬌充滿惡意的鬼話：『不考慮再生個兒子？將來長大了可以保護姊姊，多好啊！若是你捨不得俏如來受苦，可以換你孵蛋，有了共同的經驗，你們之間會更加密不可分。』

「勝絃主的幽闇聯盟轄地之內亦有數個種族瀕臨滅絕，她更一心想復育炎帝的後裔—精衛王族，更何況還有錦煙霞這世上僅存的蛟龍，你還會認為勝絃主沒有私心嗎？」

「⋯⋯」至少他確定現在跟著菩提尊帶髮修行的錦煙霞絕對不會答應，可難防長琴前輩動用闇盟勢力做些什麼。

「你慢慢想，我去沖個涼。」他不是第一次來正氣山莊，熟門熟路的進史精忠的房間，翻出被收在衣櫥抽屜裡的衣服，逕自進浴室洗浴。

史精忠屈膝窩在沙發上，眼睛看著電視播出的午後鄉土劇，腦中思緒飛快運轉。

傍晚四點多劉萱姑下班回來時，驚喜的看到穿著潮T、短褲，踩著藍白拖的雁王陪著女兒唸童書：「阿鴻來啦！我買了豆花，一起吃。」

「劉阿姨好。」她已是史艷文前妻，他又尚未與史精忠結婚，不好直接叫岳母，便如此稱呼。

「媽，他不愛吃豆類製品。」尤其厭惡臭豆腐。除了⋯

對他的上道很受用，給他一個讚許的眼神：「嗯。」我只愛吃你的豆腐。

史精忠怎會讀不懂那意思？臉上熱了起來：「媽，我來幫忙。」跟著母親進廚房討論晚飯菜單跟準備食材。

吃晚飯時常欣踩點回來，叫了聲上官阿叔後去洗手，然後帶著妹妹去客廳吃飯看電視，正好讓三個大人在飯桌上討論婚姻大事。

「你們有什麼打算？」劉萱姑給雁王盛了碗竹筍排骨湯。

「看阿忠想怎麼辦，我隨他，要奢華大辦也可。」對於準岳母的愛心料理，雁王很是捧場。

「我想低調一點，登記那天親朋好友吃飯聚聚就好。」考量到父親要參選，大辦的話，勢必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騷動，他不想母親被打擾。

「你爸那邊⋯」

「若有需要，那邊可以再辦一場。」他不介意給史艷文交待，但不想讓婚禮變成史艷文的造勢大會。若能引得戮世魔羅和雪山銀燕出面，就更有趣了。

「也好。」劉萱姑沒什麼意見，他們幸福快樂就好。

最後決定新居落成後先去登記結婚，史艷文那邊就等他們搬過去再說。中秋節時，他要帶著伴侶和孩子出席禪位暨鷺王的繼位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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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上班了⋯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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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22-07-21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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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在劉萱姑帶著兩孩子就寢後夜深人靜之時，史精忠找他出去說話。

史精忠拿出做成項鍊墜子的斷雲石結晶還給他：「伶伶藏在口袋裏的，我把它拿去銀樓鑲起來⋯放心，老闆沒見過斷雲石以為是黑曜石。」

這顆兩節手指大小的結晶原石是上官家的祖傳之物，配合寰宇詔空神卷運用可尋找礦脈，當今世上僅存三顆，其價值不言而喻。羽國王室唯有開國君主—大羿的嫡系血脈才有操控它的能力。

「被凰后看到這麼小的孩子就能操控它，她能不起疑嗎？」

「那又如何？上官家不乏小時了了的泛泛之輩，否則也不會至今才找到新礦，而伶伶只有一半的羽國血統，這能力會維持多久沒人可以預測。」

「⋯真是歹勢喔！」和他這個沒有超能力的平凡中原人生孩子，真是委屈雁王閣下了。

雁王把項鍊戴給史精忠戴上：「我要給我女兒什麼都可以，她現在太小還不明白它的意義，避免被她弄丟，煩請鉅子大人代為保管，這可是將來她的嫁妝。」

「真是個價值連城的燙手山芋。」把這個交給自己，是因為：「凰后的目標之一是斷雲石結晶原石⋯你是不是還隱瞞了什麼？」

「哈，失去止戈流，就不算完整的鉅子，所以打算以後宮身分亂政了嗎？」

一聲蔑笑、一句後宮，史精忠瞬間炸毛：「我不是你的妃子！」

「那你是以什麼身分在質疑我？我知道你從未全然信任我。我也知道你懷疑過我為何會恰巧出現在魍魎棧道出口，消息來源是誰？懷疑我為什麼不將你送回中原或者海境，而是將你帶回羽國？甚至懷疑那一日凰后闖宮是我刻意放行？」

「師兄！」這人真是一言不合就翻臉，馬上一句話三角六尖、一言九頂，三不五時挖坑讓他跳。若早知道他是個擊敗的邊緣人，在默蒼離的喪禮上初見時，連出於禮貌的微笑都不會給他！

他在羽國一待就是四年多，對他界的消息知之甚少，可羽國情況卻能從霓裳公主那裡知曉些許，進而推敲出局勢可能對雁王不利，只是一直被困在宮裡，就算能尋得蛛絲馬跡，但被藏在深宮裡與世隔絕，他能做的實在太少。

當年他的狀況確實不適合回中原，等他稍微適應新身分後也曾設法離開羽國，首選是海境，即便鱗王與欲星移分身乏術，還有硯寒清可以幫他。偏偏這孩子來的太快、時機太巧，懷孕的消息又必須嚴密封鎖，之後又因孕期的種種不適被折騰的下不了床。孩子出生後又大小狀況的歹藥飼（台語，意謂不好養）就走更走不了了。

每當獨處之時，他也曾抽絲剝繭細細回想，一切似乎太過巧合像是早就開始，那些人、那些事⋯但他們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一心想拉他下馬的凰后就是個突破口。

「我不信你看不出凰后的圖謀，我只是⋯」

「噓，不用解釋！我覺得這樣很好，無論對方是誰，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身為鉅子，無論何時何地，你都必須保持警覺，尤其你我曾經為敵，你會那麼想很正常而且正確！」

「我只是想為你做些什麼⋯」雁王與凰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他們一直是盟友也是競爭對手，但藉著雁王的退位，凰后勢必有一波操作，也許暗中早已策劃許久，如今正蓄勢待發。

「羽國是她的底線，而我的底線一直都是你！為了你，即使與九界為敵，我也無所謂！」

是，他知道他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羽國時的全面保護，他生子受苦時他也沒多好過，不僅要照顧他們母子，同時要面對外界各種陰謀詭計。現在更是不惜放棄一國之主高高在上的地位和與生俱來的驕傲，穿著庶民服飾、吃著庶民小吃、努力融入他的世界。

一路走來諸多算計與互相傷害，甚至波及無辜，這一切真的值得嗎？不說他也從中獲得了好處（撂倒玄之玄、搞定二師叔、逼退忘今焉、與三師叔化敵為友），然後雁王也顧人怨得徹底。

『你們是一體兩面，你是光，他就是影，就看是誰先被對方所吞噬。』

自己從小到大，除了父母親以外，還有許多前輩的提攜、朋友的幫助與支持，累了、倦了還有母親的溫暖可依靠，而他始終都是一隻離群的孤雁，甚至被最崇拜的老師放棄。即使他們將建立一個家庭，也不足以讓他對自己坦誠相待，還要自己時刻戒備他⋯

『因為你被他看透而你卻看不透他，覺得不安嗎？』

「既然有所懷疑，就去找出答案。我要你全盤接受我，無論好的、壞的，都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我，而不是你想要的那種為你改變後的我。」

「⋯」他以為他已經走進他的心門，不料門裡卻依然迷障重重。

「哭了？覺得委屈不甘心？」上官鴻信挑眉輕笑，搖搖頭：「因為我愛你，而你⋯不夠愛我！」

對於穆鳳嬌開的交易條件，表面上看來是他吃了點虧，相較於他所得的利益，新礦脈5%乾股和年度產量10%的出口代理，再加上一個斷雲石結晶原石也不算什麼。要他禪位給鷺王，也是為了加快推動她的計畫，以儘早實現她的目標。她太想贏過欲星移，而他也樂見那結果，不介意推波助瀾一下。

俏如來啊！我早已飛出囚籠，卻換你進入籠裡，困在那親情、友情還有所謂鉅子的責任枷鎖中綁手綁腳，又怎能看得清我呢？

你永遠不懂我傷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像永恆燃燒的太陽，不懂那月亮的盈缺。（歌詞引用：白天不懂夜的黑）

隔天一早起來，雁王早已不見蹤影，女兒醒來哭鬧找爸爸，還故意不肯乖乖自己吃飯，惹得史精忠餵飯餵得失去耐心，一口接一口地逼她吞。

上官伶含著一大口飯，口齒不清地抗議：「你們大人吵架還把氣出在小孩子身上，我要檢舉你虐童！」

「妳怎麼知道我跟你爸吵架？」

好不容易把飯吞下去，喝了口開水：「因為爸比出門都沒有跟你Kiss bye，所以一定是你惹爸比森七七了！」

看！盡是跟他做對，果然是上官鴻信的種，賴都賴不掉！還都是他的錯？！

上官伶忍不住拍拍他的肩，安慰親爹：「錯了就檢討改善，沒關係啦！他不愛你，不是還有我愛你嗎？」

真是⋯⋯謝謝妳喔！

「少來！還剩一口，快點吃完！」

「不要，你騙我！每次都說是最後一口⋯阿嬤，救命！」

「上官伶！」

然後一個跑、一個追，看得曬衣服的劉萱姑樂呵呵。

[ 此帖被佟泩在2022-07-24 08:0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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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22-07-23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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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穆凰嬌的高跟鞋敲響地板的聲音，總是令雁王感到煩躁，但身為王者早已練就喜怒不形於色，面上依舊是那副高傲冷峻無表情，唯獨戒不掉他在議會上看著一百七十三名官員的質詢時，不耐煩而輕敲椅子扶手的習慣。

前一回熱議的是關於新礦脈的開採標案，最近一次則是關於他的退位，一個個的都要他對指定的繼位者三思，煩得他每次都用耳機聽著某人的聲音來轉移注意力，免得被他們愚蠢的氣息給窒息死了。

今日、終於要告一段落了。

凰后-穆凰嬌的腳步聲消失在進入雁王宮內辦公室的地毯上，但濃厚的香水味早已宣示了她的存在，看到桌上的退位詔書以及斷雲石原石，她微微一笑，先將帶來的筆電交出。

昨天她已經拿到了新礦的利益，今天是來交割另一個秘密：「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裡面了。為了後續的計畫能順利進行，我不會做出破壞我們合作關係的事。畢竟我們彼此都清楚對方的底線，再說那句“放心”就是多餘了。」

雁王確認筆電的確是她愛用的那台，對於盟友，他不吝於給予最基本的信任，但也不會天真的毫無防備。一手支在耳邊、一手敲著扶手的姿態未曾改變：「那⋯妳可要好好守住那條底線。」

「當然。」凰后俯下波濤洶湧的上半身，取過他面前的詔書與斷雲石，直起身子後抬起一腳半坐在那張紫檀木辦公桌上，把玩著到手的斷雲石，認出這是上官鴻信的那一顆：「你竟然不是拿霓裳公主的那一顆來交差？」

「那是她的立身之本，而且有兩顆留在羽國至少能安民心，也對於妳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比較有利，不好嗎？」

「嗯，確實如此！」斷雲石是羽國的立國之本，只要經濟體系能維持安定，是誰上台對百姓而言都無所謂。告辭之前：「昨天見過俏如來了？」

雁王沒有回答這種試探性的廢話，轉移話題：「赤兀是妳的人吧？」那個被戲稱為千年議長的老狐狸，檯面上的墨黨黨主席。

「是。」老頭子近年來提拔了不少墨黨黨員，加上去年又有幾個議員進國會，所佔席次逼近保守派的執政黨，儼然已是國會第一大在野黨。九大部族中也有不少人被策反，加入她的墨黨。

「還要多久？」

「哈、不急，到了這一步，我已經領先欲星移許多了。」她有很多黨員也不缺運作資金，最快明年的國會改選就能見真章了，這也建立在羽國實施上千年禁家天下的制度基礎上。

「話說回來，你能為他做得這麼絕，連那個人為你拿下的江山都可以拱手讓人，我還真有點意外！」

「妳知道我還能做更多、更絕！」

「哈哈！說不定，身為鉅子的俏如來也能。」他可是那個人認定的繼承人。

「我拭目以待。」

凰后離開之後，他將抽屜裡的幾份文件取出，都是些近期三讀通過的法案，一份份地簽名、用印後，即可頒布實施。他的法定任期到這個月底，在正式卸任之前，該他做的他也不會賴。

處理完公務，隨便用了御膳房送來的午膳，下午又與鷺王和各部部長開交接會議，冗長的討論過程中，鷺王還當著眾人打了瞌睡⋯真是上不了檯面！

會議持續到晚上九點過後才結束，回到宮外的官邸時，管家告知霓裳已經睡了，飯桌上公主留了飯菜，見雁王不要他伺候，便自行告退回旁邊那棟傭人宿舍。

簡單吃了兩口覺得無味便不吃了，洗去一身疲憊後，拿了罐冰啤酒進書房打開凰后拿來的筆電，輸入第一道Bot密碼後直接進入管理員帳號，再點開D槽又被要求輸入密碼，沒有提示、三次機會，輸入錯誤就直接鎖死。

煩！直接打電話給那女人，不說出密碼就開記者會爆她在領地養了多少面首的料，凰后口氣不爽的告訴他三圍尺寸，上官鴻信一聽⋯笑了！

居然比女體的俏如來還小？！難怪連霓裳都感嘆老天不公，當真是沒比較沒傷害。

原來當時俏如來個子雖縮小了一號，身材比例還是很曼妙火辣的，只是都被他隱藏在寬鬆的衣袍底下，更別說懷孕期間脹奶了，令他忽然懷念起那時候的手感。

從魍魎棧道接到大熱天還穿著厚重外套的他，心裡已經有底，強忍著身體變化時所產生如分筋錯骨的疼痛，大汗淋漓卻也死不肯脫外套，還緊緊拉著帽兜遮住了大半張臉，僅露出精巧的下巴和柔潤粉嫩的唇瓣，整個人縮在車裡不准他碰。

想他是尚未從逃亡的緊張中放鬆也不勉強，從車上冰箱倒了杯冰水給他，看他喝了兩口後告訴他車程還很遠，打開筆電後就不理他了。專注於工作好一會兒再看旁邊，他已睡得深沉。

早就預料到他的狀況而事先加了點藥在冰水裡，俏如來也無法這麼快就入睡。熟睡的人要比清醒時老實多了，不費多少力氣便脫去他的外套，裡面的衣物早已濕透，貼在身上可謂是曲線畢露，給了他視覺上不小的衝擊。

雖說兩人早就有親密關係，到底是男女身體構造不同，對他而言實在太新鮮有趣了，可惜時效有限，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待他，他也不想在這時候吃了他，吃美食是需要氣氛來烘托的一種享受。

座車進入羽國國境之後的第一站便是翊地，這是上官家世世代代的封地，要壓消息易如反掌。親自下車去商場依照俏如來之前穿的尺寸買了幾套替換衣物，進貴賓室等待衣物包裝時，東門朝日已在此等待，遞上一只藥盒，雁王打開後清點，一共三劑、每旬一劑，將其收進西裝外套口袋中，東門朝日退出同時店員也提著購物袋進來。

俏如來拿到衣服後迫不及待的換下對她而言過大的男友襯衫，自己之前穿的尺寸在身上也變得寬鬆，但多了一點安全感，只是沒穿內衣的胸部還是被他盯著看得讓她趕緊抱著胸抗議。

『看什麼看？凰后的沒看夠嗎？』

『別說付錢了，她免費給我看，我都不想看！』故意湊近她，在她耳邊吐息，用氣音說道：『雖說幫你換衣服時已經看過摸過了，可是還不夠。』

俏姑娘一把揪住他的領帶，咬牙切齒：『上官鴻信，你這趁人之危、欠揍的變態！』

雁王哈哈一笑：『妳現在這恰北北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心神一蕩，不再客氣地吻上她的唇。

雖然他終究克制住沒有當場要了她，俏姑娘事後還是氣了好幾天都不跟他說話。所幸並沒有影響到計畫的進程，在上官家的私人醫生協助下，以抑制劑的名義施打了每旬一次的藥劑。

每次打完，都能使俏如來渾身痠痛莫名腫脹的症狀獲得緩解，可也會變得極為敏感，隨便逗一下就情慾高漲，極利於受孕。

打完第三劑的隔天，正好趕上十年一遇的超級藍月，在極美的月色下，雁王享用了這頓嬌養了一個多月的美食。上官伶就是那個時候有的。

回憶完那段美妙的時光，雁王收起臉上不經意露出的微笑，按下格式化按鍵，將D槽徹底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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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耕耘，總會有收穫的一天。

[ 此帖被佟泩在2022-07-24 08:04重新編輯 ]

外來種入侵破壞生態，
原生種為生存苦掙扎。
吾乃職場一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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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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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0.10【俏雁_清水】擊敗VS.被擊敗《十七》22F-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