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4 故园桃李正芬芳（少艾中心）赠mkop0916，祝元霄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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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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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0)

樓主發表於: 2007-03-05 07:0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3.04 故园桃李正芬芳（少艾中心）赠mkop0916，祝元霄节快乐。

一、

历来传奇小说中，凡有江湖必有名医，但凡名医必定性情古怪。
事实上，说他们古怪已经非常客气了，在我看来这些人简直就是变态。都说医者父母心，你不救人或者问人家索要钱财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救一人杀一人这么狠毒？更有让人家拿最心爱的东西来交换的，这不是损人不利己是什么？另外还有非某某门派不救的，这不是号召大家拉关系走后门么……
唉，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谁让人家是名医呢？身为名医要是一点个性没有，那和街头胸口碎大石兼卖狗皮膏药的有什么区别？
回头看看我家那位名医－－实在是太好说话了一点吧？只要有人能找到岘匿迷谷来求医，肯定二话不说尽心医治，诊金也是看病人高兴能给多少是多少，遇到生活困难的非但分文不取还倒贴药材。就算是偶尔出诊，那也是到残林去义诊，别说诊金了，车马费还得自己掏。看他手脚麻利笑得灿若春花，病人们左一声“慕药师”右一声“慕大夫”叫得亲热，我心里却着实不是滋味。
少艾啊，我知道那叫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但是这样下去我们下个月要没米下锅了你知道么？唉唉，真想跳槽到琉璃仙境算了，好歹素贤人守着个翠环山还有田租可以收……可是丢下他一个人要怎么办呢？虽然这家伙名义上是我的监护人，却懒得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多动一下，我胡乱做些焦饭米糊出来他也不挑剔，照样吃得开心。
未免太好养活了一点吧……

今天一大早他就跑得不见人影，这都傍晚了还没回来，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去找朱痕拼酒了。这个人也就这么点出息，是说每次拼每次输都不觉得厌烦么？
没给我更多时间抱怨，天空中忽然飘下几片白羽，随后一个长着三对翅膀的白衣人从天而降。
我赶紧跑过去打招呼：“羽叔叔，少艾去找朱痕……”话还没说完，我就发现事情大条了。
慕少艾像是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一般趴在羽叔叔怀里，酒气浓得连我都觉得自己快醉了。羽叔叔本来就锁得很紧的眉头更是皱得和小山一样，看样子是强行将某人从朱痕家里拖回来的。少艾的酒量虽然比朱痕差了一点，但也觉得算得上是海量了，朱痕那边……我都不敢想像。
“啊，我去泡醒酒茶。”小孩子还是要乖巧一点才会讨人喜欢，况且羽叔叔现在把“心情不爽”四个字写在脸上，傻子才会去自找麻烦。
还没等我迈开脚步，那个好像已经醉死过去的家伙居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呻吟醒了过来，朦胧的双眼在看到羽叔叔的时候弯成了微笑的形状。
“羽仔，你来啦？”
说话就说话，手绕到人家脖子上去是怎么回事……好吧，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简单，但是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教坏小孩子吧？天可怜见我还未成年……
就在羽叔叔错愕的短短时间里，少艾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大力气，（难道说人喝醉了力气就变得很大？）往他怀里一拱，两人一起摔倒在那棵老槐树下，我分明听见“咚”地一声闷响，然后就看到羽叔叔瞬间苍白了一张俊秀的脸。
“好痛！”我在心里替他叫。
那个罪魁祸首半点自觉也没有，傻傻地自羽叔叔身上撑起身子，抬手接住几片飘落的槐花就往嘴里送。许是觉得味道还不错，东张西望打算再找一些。可是我今天下午才扫过地，落下的花瓣都扫起来了。于是这个心有不甘的家伙再次搂住了羽叔叔的脖子。
“羽仔，我要吃槐花～～”
我硬生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谁来告诉我这不是那个懒到骨头里的腹黑药师，他什么时候学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简直像个任性的小姑娘……好吧，我承认这语气配上他那张脸有种勾人心魂的魅力，而且这家伙醉成这样了还尝得出那是槐花不是一串红，这点也很厉害。
羽叔叔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黑黑了又白，牙关咬得腮帮都鼓起来了。我几乎确认他下一个动作就是要把那个烂醉如泥的家伙一脚踹出去。但他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动作温柔地将那人扶在树下坐好，自己纵身一跃，天泣出手。数串白色的花骨朵劈里啪啦掉在了少艾明黄色的袍子上。
“吃吧。”他捧起一串送到少艾嘴边，看着他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
连续吃了几串，少艾心满意足地笑了，两条胳膊又不规矩地缠上了羽叔叔的脖子。“羽仔你真好……”说着说着凑近了羽叔叔的脸颊，然后重重地亲了下去。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形？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看着羽叔叔的脸瞬间涨红，揽着少艾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他的脸红得都快冒烟了，那种红法实在好可怜……
“我，我去泡醒酒茶！”还是先躲开要紧，接下来他们爱怎样怎样吧。
用最快的速度泡了一壶茶，我马上躲回自己房间蒙头大睡，心里把慕少艾这家伙骂了一百多遍。我才九岁就让我看这种画面，你是怎么当家长的？明天我要罢工，坚决不给你做早饭了！！
后来我才发现，根本没必要给他做早饭，因为少艾第二天一整天都没出过房间，连晌午饭都是羽叔叔给他送去的。知道宿醉的痛苦了吧？活该！让你以后还喝醉！只是可怜羽叔叔，第二天见到我眼神还再闪躲，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二、

我本以为过日子就是这样：早上和少艾差不多同时起床吃早饭，然后练剑给他看，少艾说这样可以强身健体，他到是不指望我出去和人相杀；中午的时候羽叔叔偶尔会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带来我最喜欢的麦芽糖，这个时候少艾就会以“小孩子不好好吃饭长不大”为由禁止我饭前吃糖，羽叔叔多半会拍拍我的头安慰说“等一下再吃”；下午，如果羽叔叔没有事情就陪着少艾聊天下棋，或者看少艾给我讲解药理、整理药材；晚上，少艾给我掖好被角，用轻轻柔柔的声音给我讲故事，直到我睡着才离开。
如果不是之后纷至沓来的连场厮杀，我几乎以为这样平稳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直到天荒地老。那个从崖上摔下来的白衣道者，开启了少艾一步江湖无尽期的艰难历程。

我不清楚剑子仙迹在武林道上有着怎样的威名，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不太合作的病人，经常吐掉我辛苦煎好的药。当然我知道这并不是他的过错，一个人倘若重伤到连意识都混沌不清还怎么控制自己的行为？少艾至少用了上千重名贵药材才让他能够下地活动，随后又换了至少几十套掌法剑法助他疏通经脉、疗复功体。好不容易看他重伤初愈功力也恢复得差不多，这人却一声不响地留书离开了。
少艾接过我怒气冲冲递过去的书信，淡淡地笑：“不出所料。”
“他的病还没好完全，诊金也没留下一毛钱唉！”
“无妨，他还死不了。”少艾摸摸我的头，“至于诊金么……放心放心，总有一天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之后大约过了一个月光景，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我正在扫地的时候忽然刮过一阵香风。随后我眼前一花，定睛看时只见一个华丽到让人不敢逼视的紫色人影出现在我面前。这人穿着雪白锦衣，披一件缀满了珍珠宝石的紫花刺绣外袍，华丽得让人睁不开眼。
“好漂亮的姐姐……”在我有限的知识里面，会这样打扮的只有爱美的女子，而且这人也算得上是花容月貌美艳无双，只是她的身高未免太出众了些。
“啪”，紫绢华扇重重落在我的额头上，美人一脸不悦：“ 吾是男人。”
男人啊……男人？男人长这么美太浪费了啊！！！
“哎呀呀，原来是儒门龙首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少艾大概是听到了动静，从药圃那边赶过来，伸出还沾着泥土的手一把将我扯到背后，“不知龙首有何贵干？”
美人……不，龙首的眉毛挑了挑，紫扇微微遮住半张脸：“阁下就是药师慕少艾？”
“正是。”少艾掏出一块白绢擦了擦手，回头使唤我，“阿九，去泡壶碧螺春。”
“哦。”我乖乖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准备离开。
龙首紫扇一挥拦住我：“不必麻烦。今日吾只是来结算剑子仙迹日前在此疗伤的诊金，药师请开价吧。”
听到“诊金”二字，少艾的眼睛和我一起亮了起来，脸上又露出了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呼呼，何必这么客气呢？剑子大侠行侠仗义义薄云天，疗伤这等小事……”
华扇轻挥，龙首勾起金紫色的薄唇微笑：“这么说诊金可以免收了？”
“这是当然。”少艾摸出他的水烟筒呼噜呼噜抽起来，“诊金可免，可是这个药材费么……药师我也要养家糊口，剑子大侠用掉了我几千种名贵药材，以后再有病人上门可怎么办？”
“几千种药材？”龙首形状姣好的眉心拧了起来，“他到底受了什么伤？”
“还好还好，只是耗费真气过度，被绝顶高手当胸全力击了一掌再摔下山崖，还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而已，这样的伤势还难不倒药师我。”
龙首的脸立刻黑了一半，我隐约听到他咬着牙小声说：“好你个剑子仙迹，居然骗我……”
少艾对龙首的怒气视而不见，用水烟筒敲着额角一副伤脑筋的样子：“这该怎么算才好？”
我悄悄拽了拽少艾的袖子，伸手指指龙首那件堪称金碧辉煌的外套。
少艾心领神会，装模作样轻咳一声，说道：“这样吧，药师我也不要钱财，只向龙首讨一件小礼物。”
“哦？什么礼物？”
“嗯，便是龙首身上这件珍珠外袍，我家小朋友实在喜欢得紧……”
龙首的脸色沉了下来，盯了少艾半晌，不置可否。
“呼呼，想来儒门龙首连千种药材的费用都愿给了，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这点身外之物吧？”
我猜想这位美人龙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可惜扇子遮住了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双莫测高深的金色眸子。
“哼！”龙首也不多言，抖身甩下外套，立刻化光而去。
我快跑两步在落地之前接住了那件价值连城的外袍，听到身后少艾叹息：“果然是富甲一方的儒门龙首啊，出手真大方。”
“少艾，”我抓着衣裳跑到他面前，向他展示那一颗颗饱满的珍珠和美丽的紫色水晶，“果然让你连本带利都讨了回来！”

三、

我们要搬家。
我把少艾的医书和珍稀药材一起裹进包袱里，好大一个，份量重得我连拖都拖不动。少艾捶着腰抽着烟说我不照顾他老人家，我懒得理他，反正他不搬到时候自然有人帮我们搬。
最后果然是羽叔叔把那一大包东西搬上了琉璃仙境。少艾在崖下看他展开六翼飞上去，笑得极其坏心眼。
“呼呼，果然翅膀是很方便的东西。”
我摇摇头，心里面不知第几次替羽叔叔感叹真是交友不慎。

搬到琉璃仙境以后，我才发觉传说中的素贤人原来这么慷慨。你说房子让了也就罢了，居然连管家也一并打包奉送，对于懒成那样的少艾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阿屈是个很有趣的老人家，有一手好厨艺还会做很多很多好玩的小东西，少艾不在的时候还能陪我下棋。
是说自从来到崖上之后少艾一直忙得见不到人影，偶尔回来也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的模样，偏偏他又不愿意让我看出来，和我说笑时仍是一张灿烂的脸。笨少艾，你以为这样子我就能放心了吗？你让我越来越怀疑，费了那么大力气赢到的这个麒麟穴，真的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价值么？

琉璃仙境后院里面有一片很大的池子，里面种满了莲花，所以整个仙境都弥漫着很香很香的味道。我蹲在池边拨开浓密的叶子翻看，阿屈跑过来一把把我抱开。
“小祖宗，掉下去怎么办？这个池子可深得很。”看他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我不知不觉地想，为什么同样都自称是老人家，他和少艾却有着那么大的区别？
“呐，阿屈，这个池子里有菱角么？”
“菱角？你要吃菱角？”
“不是我，是少艾喜欢。以前每年这时候忠烈王都会派人送南湖菱过来，少艾可喜欢吃了。我看他最近心情都不怎么好，想帮他煮一些么……”
阿屈摸摸我的头，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傻孩子，这个池子里是不会长出南湖菱的。”
“普通的也可以啊，反正少艾不挑食。”连我做的焦饭米糊都可以大口吃下去的人，应该也不会挑剔菱角是不是长自嘉兴吧。
阿屈牵过我的手，带我往厨房里走：“早上刚刚有人送来两大筐南湖菱，我还没来得及煮，到被你算着了，真是人小鬼大。”
“真的啊？太好了！”看着阿屈熟练地生火、烧水，把菱角放进锅里再盖上盖子,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呐，阿屈，你说少艾现在在做什么？”
“斩妖除魔，维护武林和平。”
“为什么要维护武林和平？”
“为天下苍生。”
……也不知道阿屈是不是和素贤人呆一起太久了，连口径都这么一致。说什么为了天下苍生，我难道不是天下苍生中的一人？我想要少艾每天陪着我为什么不行？
好吧，我是好孩子，我不任性。可是少艾呀，你看素贤人都忙活这么多年了还是在为所谓的武林和平奔走辛劳，这种没有尽头的工作又要消耗掉你多少个寒暑？反正不管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人感激你……
“哎呀，水开了。”阿屈忙忙地掀开锅盖，水汽混合着菱角的清香扑鼻而来。
我们一起把锅子里的菱角盛出来把水沥干，好大一盘。
阿屈拿起一个放到嘴边小心吹凉然后递给我：“阿九先尝一个？”
我咽了咽口水接过来，想了想又放回去：“还是等少艾回来一起吃吧。”

可是那天晚上少艾没有吃到我们煮的菱角。不，直到那一锅菱角都放到快要坏掉了他也没回来。阿屈几次劝我吃掉算了，但我舍不得，总是想着如果少艾回来了怎么办？以前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少艾拿麦芽糖给我我就会高兴起来，所以我希望少艾回来看到煮好的南湖菱也会高兴起来……
但是少艾，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四、

少艾回来了，尽管脸色憔悴还是第一时间过来看我，带着我最喜欢的麦芽糖。
不知道阿屈有没有和他说菱角的事情，我想还是不要说的好。反正坏了的菱角已经倒掉了，算是死无对证。如果少艾知道我等他等了那么久还没有等到，一定会觉得内疚。
我靠在少艾怀里舔麦芽糖，甜甜的味道合着他身上的药香，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岘匿迷谷。
忽然心口一阵绞痛，我还来不及痛呼出声就倒在了少艾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时发现已经是夜晚了，少艾一手抵着我的背心运功一面担忧地望着我，脸色苍白。
我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扯出一个笑脸给他看：“怎么又是这个表情？我说过我还年轻，不会死在你前面。”
少艾摸摸我的头一言不发，神色凝重。
我知道这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宿疾恐怕已经到了极限，自从来到琉璃仙境，我发病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那包吊着我性命的灵药香味已经越来越淡，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失去效用。
可是少艾，你知道么？就算现在我死了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是你陪着我走过了有限的生命，这已经足够了……

过了几天，少艾忽然说要带我去落日烟看朱痕。到的时候我才发现，很久不见的羽叔叔居然也在。朱痕正拿了个酒坛拍在羽叔叔面前，大有“你要是男人就给我干了它”这样的气势。羽叔叔皱着眉头掀开封泥，浓郁的酒香立刻飘散出来。
少艾拉着我坐过去，自发自动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朱痕捧出一杯蜂蜜水给我，又拿来几碟花生米、茴香豆之类的下酒菜，一幅不醉不归的架势。
事实证明三个大男人放开来喝酒是件恐怖的事情。朱痕就不说了，反正他的酒量深不可测，一壶接着一壶好像喝水一样，从头到尾都面不改色；少艾很有些豪气，拿起坛子就和朱痕一壶一壶地干，但是他的酒量明显没有朱痕好，几壶下去脸上就好像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红彤彤地非常动人；羽叔叔比他们矜持多了，自始至终都用杯子，朱痕笑他是“酒量十分，酒胆零分”他也不理会。
一直喝到夕阳西下，微风吹来，六翼风铃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少艾放下酒杯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很自然地就去摸他的烟筒。
“我说羽仔啊，什么时候你不当大侠了，我们合伙开个风铃店可好？”
羽叔叔呆了一呆，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朱痕伸手给少艾的杯子斟满：“又在练肖话了，你什么时候能闲下来再说。”
我看看一脸期待的少艾又看看沉默不语的羽叔叔，小声问：“谁来当老板啊？”
“自然是我。”少艾吐出一口烟，“羽仔当手工师傅就可以了，给他管店一定会把客人吓跑。”
“那朱痕呢？”
少艾敲敲烟管，扫了朱痕一眼：“他么，舌灿莲花，当伙计最好。”
“那我呢？那我呢？”
“你啊……”少艾凑过来，拽过我的左手放到耳朵边上摇了摇，“就这个样子，摆在店门口当吉祥物好了。”
“哧”地一声，朱痕没忍住笑，嘴里的酒喷了坐在他对面的少艾一脸，呛得止不住地咳嗽。
少艾拉过袖子擦脸，完全事不关己地抱怨：“朱痕你真不讲卫生。”
我把自己的胳膊从少艾手里夺过来：“你又欺负我……”
“欺负你？”少艾的手指一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麦芽糖，“那这支麦芽糖我就留着自己吃算了。”
“喵，麦芽糖，喵……”我蹭到少艾怀里，抢过麦芽糖舔了起来，少艾宠溺地拍拍我的头。
羽叔叔的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几乎是要微笑的表情。
少艾一脸惊喜地叫了起来：“哎呀，羽仔你笑了，笑了对么？”
羽叔叔白皙的脸立刻红了，扭过头不去看他。可是少艾不依不饶：“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是朋友就不要这么小气。”说着说着，就伸手去扯羽叔叔的脸。
羽叔叔飞快地闪开，轻声道：“我告辞了。”
“别忙啊，”朱痕从木桌边上抄过少艾的铁筝，把桌上的酒器统统扫到一边，“听慕姑娘弹一曲《笑梦风尘》再走也不迟。”
少艾试了几个音，笑道：“朱姑娘，你这算是拿我当唱小曲的歌妓么？”
“是又何妨？”
少艾再不多言，琴音自他的指尖流淌出来。
我就在少艾的琴声中睡着了，做了一个无比美妙的梦。我梦到少艾真的在岘匿迷谷开了一家风铃店，每天抽着水烟，吃着羽叔叔给他煮的南湖菱坐在窗边看日升日落。

五、

朱痕的草屋门上挂着一个六翼风铃，每次推动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我总是望着望着就傻笑起来。现在我的病已经好了，就等着少艾过来接我回去，然后和羽叔叔还有朱痕一起，在岘匿迷谷开一家全中原最棒的风铃店。
落日烟的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朱痕每天都做着相同的事情：喝酒、砍柴、吹长笛……看不出想法也看不出情绪。每次我问他少艾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他总会回答“下雪的时候”。
哼，以为小孩子就好骗么？转眼这都快正月了，落日烟还是云雾茫茫草木葱茏，哪有半点要下雪的样子？
自从醒来之后我每天都要喝一碗苦苦的药汤，开始的时候我怕苦不肯喝，朱痕也不像少艾那样哄我，放下药碗就走，离开之前搁下一句话：
“这是慕姑娘费了好些心思凑齐的药，你再不喝我就倒了。”
于是我只有乖乖喝完，然后看他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支麦芽糖。
据说现在我身体里的这颗心是一位得道高僧的，不知道换上它之后我是不是也能像那位大师一样厉害。
听了我的问题，朱痕放下酒坛颇有深意地看我：“你变厉害了想干什么？”
“帮少艾做很多很多事，让他有时间可以看店吃菱角。”
朱痕笑了一下，用手指轻轻敲我的额头。
“朱痕，少艾什么时候会来接我回去？”
“下雪的时候……”

少艾把我送过来的时候我偷偷带了一个小猪扑满，这是去年新年的时候羽叔叔送我的礼物。为了这个造型可爱的扑满，少艾足足取笑了他两个月，后来我想想像羽叔叔那样的人带着一脸忧郁的表情去市集的小摊上买这样的东西也觉得很好笑，结果就是他有将近两个月没有来过岘匿迷谷，这让少艾十分郁闷。
从那时开始我每个月都会放一些钱进去，攒了一年多已经变得沉甸甸的。少艾是个没什么金钱概念的人，等他想开了打算退隐江湖开风铃店的时候一定会没有钱，我想如果慢慢地攒，总有一天能存够他需要的数量。反正他现在忙得没有功夫考虑退隐的事，我也不用着急。
有次我在悄悄往里面塞钱的时候朱痕忽然走进来，吓的我差点失手把扑满掉在地上，手忙脚乱抢救的样子让朱痕差点笑岔了气。
“你存钱干什么？”朱痕问，“难道慕姑娘虐待你，你要离家出走不成？”
我扮了个鬼脸，低头继续往里面塞钱不理他。
“也对，像他那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没饭吃了，到时候就得靠你养他。”
我抬起头来：“不许说少艾坏话！”
“你先告诉我你存钱干嘛？”
“……给少艾开风铃店……”
朱痕转过头去，我看到他抽动的肩膀就知道他在笑我，有这么好笑么？
“你，你为什么操这个心？就算慕少艾没有钱，不是还有他家的鸟？那只鸟在忠烈王府干了这么多年了，该不会没有钱吧？”
我低下头，轻轻地摸着小猪扑满光滑的背：“少艾说他是老板么，哪有老板不出钱让手工师傅出钱的道理？再说人家家里嫁女儿，也要给嫁妆啊。”
这下朱痕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在我面前笑出了眼泪：“……哈哈哈，反过来了，你成了他的家长……哈哈哈，慕少艾这个养父当得可真是失败……”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烧了起来，我不太能确定在少艾心里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但是我可以肯定一定非常重要，因为少艾说可以为了我逆天。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有了力量，一定会帮少艾达成他所有的愿望，但是现在还不行，不行啊……
朱痕拍了拍我手里的扑满，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忽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阿九，慕少艾只希望你能自由习武、快乐游玩，你也只要做到这样就够了。”
不够的，朱痕，至少对于我来说还远远不够。少艾的心里有羽叔叔，有朱痕，有中原武林和天下苍生，但是我的心里只有少艾。
“还有啊，阿九，”朱痕从我手里拿过小猪扑满仔细端详，“这个扑满，就算装满了铜板也还是不够啊……”
我一把从他手里把我的宝贝抢过来，把他推了出去，“砰”地一声甩上门。

六、

我离开了落日烟。
恢复记忆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当那些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我就明白过去天真无邪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我心心念念等待的那个人，怕也不会来接我了，毕竟要面对因为自己家破人亡的遗孤，不是只具备勇气就能完成的事情。但是我依然记得他温柔的声音和手指的温度，我记得那天他和我勾手盖印，无比郑重地说：“保证不会丢下你。”
于是我选择离开，并不仅仅是因为落日烟不会下雪，而是我不懂该怎样不带任何负面情绪地面对那个人。往事如烟，我却不再是那个九岁的孩童。
在武林道上行走，某日忽然听到一个消息：勘魔之刀已死。
我心中一痛，那个寡言却温柔的白衣刀者，终也殒命在这变幻莫测的江湖了么？那么，慕少艾该怎么办？他如此小心翼翼地守护着那个人，生怕他受半点伤害，如今竟也无力回天了么？世事竟残酷至此，他拼上性命想要留住的人们一个一个离开，或生离、或死别……一个人的心要坚强到怎样的地步才能应对这些劫难？
也许我这辈子都无法恨慕少艾，毕竟是他让我拥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一段近乎完美的快乐童年。在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里，他是我全部的世界。
我决定去找他，曾经他那样期待我的健康和成长，如果这样的我可以成为他的安慰，我愿意继续留在他身边，就好像之前在岘匿迷谷时的岁月。

残林一如既往地宁静。过去曾被少艾关照过的病人告诉我说慕药师自从半个月前来过一次就没有再来了，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的气色不太好，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也没有见到林主，据说他也离开了有些日子。

落下孤灯风雪漫漫，空无一人。以前我从未来过这里，因为少艾说我的身体不好，怕冻着我。绘着红梅的灯笼在风中孤零零地摆动，好像也在哀悼主人的逝去。我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冬雪早就下了，只不过下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而已。

我在琉璃仙境见到了叶小钗，我告诉他我是阿九，我要找慕少艾。他拿了一支笔在纸上写道：“去岘匿迷谷。”原来少艾已经回去了么？我松了一口气。叶小钗看着我的眼神有着浓重的悲伤，继续写道：“他不在了，你要节哀。”

我心急如焚地来到岘匿迷谷，看到素贤人在烧纸，黑色的灰烬如同蝴蝶在金黄色的火焰中上下翻飞。我听到蠹鱼孙在声声哀号：“慕少艾，你回来啊，回来继续和我斗嘴啊……”
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人到底也没有遵守和我的约定，带着他永远也无法放下的责任，丢下我走了。
素贤人问我：“你恨他么？”
“恨……恨他就这样丢下我……”
“那么，就按照他希望的那样，好好地活下去吧。”

悲伤像潮水一样漫上来，我站在无比熟悉的老槐树下泣不成声。
少艾……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永远是那个九岁的孩子，每天蹭在你怀里问你讨麦芽糖；
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也不要长大，永远也不懂得生离之苦，死别之痛；
如果可以，我愿意就这样留在你的身边，看你牵着羽叔叔的手笑得开怀，看他温柔擦去你的眼泪……

少艾，我想要永远陪着你，看沧海变做桑田。

————————————我是坏心眼的分割线——————————

七、

“阿九，阿九！”恍惚中有人不断叫我的名字，还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脸颊。睁眼看时，只见少艾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少艾……”我一开口，才发觉嗓子又干又痛，声音沙哑，头也痛得厉害。
“你这个死小孩！”少艾手忙脚乱站起来，不小心撞翻了椅子。但是他也不管，在我耳边就骂开了，“谁让你去偷喝朱痕的陈年竹叶青？那是你这种小鬼能喝的么？居然一睡就是三天，你想吓死我啊？”
我被他的连珠炮轰得头脑发晕，一瞬间甚至不知今夕何夕。
“好啦，醒了就好，你也别太难为他了。”
我顺着这个温柔的声音看过去，一脸如释重负表情的羽叔叔正在用自己的衣袖给少艾擦着喜极而泣的眼泪。
“……我这是……在哪儿？”这是梦么？如果这是梦，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一只手揪住我的耳朵拼命扯，痛得我眼泪都快下来了。天啊，竟然不是梦……
“还能是哪儿？当然是家里的风铃店，你睡傻了是不是？”
"好痛好痛……少艾，放手啦！”真是的，不知道猫科动物最敏感的就是耳朵么？
羽叔叔把少艾的爪子从我耳朵上掰下来，动作轻柔地揉了揉：“渴不渴？要不要倒杯水给你？”
我还来不及回答，外面的大门就被人拍得山响。不一会儿朱痕掀开门帘走进来，看着羽叔叔一脸无奈：“羽仔，你师父来了，我应付不了他，你快去看看。”
羽叔叔横了少艾一眼就往外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羽仔啊，慕小子出的题目我想出来了。把长颈鹿放进柜子里的三个步骤嘛，就是把脖子扭断，再塞进去，再关上门……”
回过头，看到少艾捂着肚子忍笑忍得辛苦，朱痕以手覆额，一幅没想法的样子。
我闭上眼睛，泪水静静流淌。苍天啊，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请保持这样的状况不要改变。就让我和我的家人们，在这纷纷扰扰的万丈红尘中，守着这份小小的幸福一起生活吧！

頂端

青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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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1樓發表於: 2007-03-05 07: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周庄梦蝶,蝶梦周庄.我是多么希望前面真的是一个梦啊.

谢谢楼主让阿九能回来迷谷,能打开心结,能做着自已想做的事健康活下去.这是少艾想尽办法为阿九换心的心愿吧.

迷谷中的风铃店,少艾老板,朱痕伙计,羽仔师傅,阿九招财吉祥猫,当脑中出现这个画面的时候,忽然间泪流满面.........

此文视角大好,感谢作者.南湖菱也好,麦牙糖也好,"嫁女"的心情也好,终于看到了雪也好.....阿九,要幸福.

另:看你另一篇文<玄宗童年记事>,里面出现了"采芝斋"月饼,微笑,道友莫非是我们杭州的?

[ 此貼被青耕在2007-03-04 23:38重新編輯 ]

青山青史两凄迷,今古无非一局棋.回首征尘心事涌,听君一曲柳依依.

頂端

mkop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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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2樓發表於: 2007-03-05 07: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親愛的二胡，

看完這篇內心思潮紛湧，喜歡已不足以表達我的感覺了。
少艾和他的家人們一起度過的那些日子，或許平淡一如流水，然而蘊藏其中的深厚情意令人動容不已，為這一家子而歡喜，或憂慮，日子就這樣的一天一天過。
我對阿九要「嫁女」這裡特別喜歡，唉好可愛好純真也好深厚的感情啊，
阿九對於少艾的這份心意，真讓人想摸摸他的頭，再給他一支麥芽糖吃^^
本來看到末篇時心情有些沉沉的了，誰知分隔線一轉，又把我拉上了藍天白雲之下─
真是的，這麼一來，我到底該哭該笑呢XD
笑也好，哭也罷，但願少艾他們幾人都能在這篇文裡獲得幸福一起活著：）

謝謝你*^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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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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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0)

3樓發表於: 2007-03-05 18: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青耕:
确实，如果之前种种都是梦的话确实美好很多，无论是阿九还是我们。所以我安排这样一个模糊的结局，好让他们的时间停留在我们想要看到的阶段。
我始终不觉得阿九会恨少艾，毕竟少艾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还不足以抵消仇恨吗？更何况，阿九胸膛里的那颗可是佛心啊，怎么样都会比较慈悲吧？
那个……我确实是在杭州没错，但是采芝斋的月饼……说实在话我不喜欢啊~~~~

亲爱的mkop0916：
其实大过节的写悲文是在是很煞风景的事情，于是我努力在尊重现实的情况下写得不那么悲伤。所以，我是希望你看完以后能笑的啊~~
在确定文的主题之后我就在想，对于少艾来说重要的人和事有很多：阿九、羽人，还有他永远也放不下的对于武林和平的责任。但是在小小的阿九心里，自始至终只有少艾一个人啊。所以最后哪怕恢复了记忆，他也不会舍弃曾经拥有的美好记忆。如果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再和少艾生活在一起，阿九一定会非常珍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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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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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4樓發表於: 2007-03-06 00: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前一刻眼淚都快流出來，那個把長頸鹿放到櫃子的3個步驟卻讓我笑了出來，一個人含著淚在笑是很滑稽的! 多麼希望結局真如二胡寫的，那是多麼幸福的畫面，所有人都在！
很喜歡二胡文中描述少艾生活的感覺，似乎在眼前就有畫面，時間的流動也跟著緩慢起來。（這樣的好文筆，多寫一些文吧！）
對少艾這個醫者來說，大家都重要，只有他自己最不重要，這樣一個醫者仁心的好人，卻有這樣的結局，總是讓人心有不捨，希望能在同人裏看到少艾幸福的生活，是我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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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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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0)

5樓發表於: 2007-03-06 01: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風凌於2007-03-05 16:33發表的: bX:ARe O
前一刻眼眾ㄖ眲y出來，那個把長頸鹿放到櫃子的3個步驟卻讓我笑了出來，一個人含著畢b笑是很滑稽的! 多麼希望結局真如二胡寫的，那是多麼幸福的畫面，所有人都在！ O&!tW^ih
很喜歡二胡文中描述少艾生活的感覺，似乎在眼前就有畫面，時間的流動也跟著緩慢起來。（這樣的好文筆，多寫一些文吧！） Z q--m/
對少艾這個醫者來說，大家都重要，只有他自己最不重要，這樣一個醫者仁心的好人，卻有這樣的結局，總是讓人心有不捨，希望能在同人裏看到少艾幸福的生活，是我的慰藉!

有朋友说这篇文是我在苦中作乐，虽然不甘心，但是我同意这个说法。尽管中间部分会觉得比较伤感，我还是诚心希望大家能在看到结尾的时候会心地笑出来。
也许不涉及剧情的，少艾生活的小片段是我们所有人都最乐意看到的吧，谢谢喜欢。接下来我会尝试着写一篇比较轻松愉快的文，同样希望大人来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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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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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6樓發表於: 2007-03-06 01: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眼淚汪汪~~但願一切就這麽維持下去吧~
最大的期盼阿~如此小小的場景，卻是如此的幸福。
平平淡淡，卻是溫馨到讓人想流淚。
在這個紛亂的武林之間，這是何等的平凡卻又難以實現的小小願望……
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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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jiaos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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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7樓發表於: 2007-03-06 02:2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故园桃李正芬芳，可叹旧人已消散。

不管是风铃店还是菱角，
都让我看的眼泪汪汪

如果可以
少艾，我只想你做个医者，而不是天下的领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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橒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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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8樓發表於: 2007-03-06 02: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眼淚快要流下來了~~~~
少艾，我只願你平平安安，
幸福的過著生活，江湖太過殘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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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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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07-03-06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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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风神夜月：
平淡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啊，少艾如果不曾走出岘匿迷谷，一定还在那里过着喝茶遛猫逗鸟喂鱼的快乐日子，守着那份小小的幸福开心地生活吧。

TO dujiaoshuo：
这个题目其实来源于前几天看到的新鲜句子“故园逃李正芬芳，客地谁忙？”
少艾看起来对所有的事都漫不经心，但是却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只是身为一个医者而快乐地隐居着，好像只能是我们的奢望啊。

TO j1989619：
不要哭不要哭，我们要相信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少艾能平平安安地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江湖的残酷再也打扰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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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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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04 故园桃李正芬芳（少艾中心）赠mkop0916，祝元霄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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