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3 (襲蓮)【妖遇】(全)+番外【月蝕】下，146F|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7.03 (襲蓮)【妖遇】(全)+番外【月蝕】下，14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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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推《六龍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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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90樓發表於: 2007-11-15 06: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俐杏安
要看是誰教出來的呀
黑白雙帽實力當然不容小覷啊^.<
況且三妖本就天份極高，制服一般妖物不成問題的
螣邪不是在鬧啦，他只是喜歡憑他自己的實力取勝
非到關頭不動用襲滅的術法咩

其實阿來也沒有真的很不敬
他只是認為他沒必要必恭必敬，但該有的尊重他還是會給
九媽會這樣做倒不是介意他的態度
而是她本就想試探阿來，加上阿來剛才要和她談條件
這時她逮到機會當然要反將一軍啊
阿步的話是擔心阿來，但還是懂得靜觀其變
我想他們三人都自有分寸^^

感謝俐杏回言

頂端

devil

推《六龍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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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91樓發表於: 2008-01-23 03: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章十三

吞佛和赦生及時抓住螣邪的手臂，卻止不住他往下陷的態勢，眼見三人就要一塊被拉進砂妖的胃裡，吞佛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罩門，他忙對赦生喊道：「小赦，水，用水。」

赦生立即反應過來，放開螣邪的手翻了個身腳踏其上蹬出流砂範圍，手掐咒式喚出水靈，大量的水自他劃開的陣式內泉湧淹沒另一方拉鋸的戰局。砂妖遇水凝結成形現露出他原本的軀體形貌，吞佛高揚朱既狠且準地刺進牠發光的命源，就聞一聲淒嚎伴佐黃光，砂妖墜落幽冥散跡無痕。

「呼，好險，」螣邪抖落一身泥沙拍拍胸脯道。「居然用偷襲的手段，卑鄙。」

「是你太掉以輕心，戰場上本無手段區分。」

「什麼話！就算沒有你幫忙，本大爺還是應付得來。」

不理會兄長和吞佛兩人逮到機會就吵架的相處模式，赦生動了動耳朵聚神聆聽，靈敏地察覺到異狀，他興奮訝道：「噓，有東西接近……」說著，他抬頭仰望天際，心中為愈來愈靠近的不明物體激昂澎湃，終於，他瞧見天幕彼端探出一個小黑點。他的話引起吞佛和螣邪的注意，兩妖中斷拌嘴齊朝天看，同樣看到了黑點。

小黑點以非比尋常的速度疾奔近三妖，赦生摒息細瞧，發現是隻巨碩無比、通體佈滿白毛的野獸，野獸利齒外擴、頭發畸角、目露兇光，赦生非但不覺害怕，反而認定來勢洶洶的對方絕非抱持惡意。

龐然獸軀輕巧落於三妖跟前，格外輕靈的動作未撼搖其旁的一草一木，牠直挺挺地矗立著宛若一座難以攀越的高峰，僅剩的稀微日光被牠擋在後頭，巨碩的陰影完全覆蓋住三妖觸目可及的區域。

螣邪茫然地看著眼前龐重巨獸，腦中一片空白，他張口問道：「死吞佛，你覺得我們三個合體……打得過牠嗎？」

目睹巨獸之龐然，連吞佛也皺起眉頭，坦道：「勝算不大，但總要試試看。」

達成共識，兩妖正待撇首示意赦生與其會合時，赦生卻已獨自走到距離巨獸半步之遙的地方，好奇地撫摸牠腳邊看起來柔軟極富彈性的毛皮。

「小赦？！」兩妖見狀驚呼，螣邪臉色尤為難看。

「和我想的一樣，摸起來好舒服。」赦生邊撫毛邊呵笑道，後又嫌光用手撫摸不夠，乾脆將嫩頰也貼上去磨蹭，巨獸卻在此際抬起被赦生巴住的前腿往上高舉。

螣邪看得心臟險些衰竭，他疾喚著弟弟的名字，甩起倒乂邪薙提氣就想縱躍而上。

吞佛及時拉住了他。「別衝動，情況不太尋常，牠感覺上沒有惡意。」

「管牠尋不尋常，先把小赦放下來再說，」揮開吞佛手臂，螣邪心急如焚地吼道。「等到確定出牠的惡意就來不及了。」

「若牠真是惡意，你去也只是送死。」不顧螣邪的氣急敗壞，吞佛復做阻撓。

就在兩妖勢如水火之刻，巨獸發出了聲音：「你現在能冷靜判斷，怎麼還會做出魯莽逞強之事？」

這聲音是……兩妖聞聲愣愕地轉向巨獸，其頭頂緩緩浮現一道細長人影，人影背後站著另一個人，後者伸出手臂接住攀在獸腿上的赦生。

「師母。」赦生憨笑喚道，聞聲兩妖隨即明白來者身分，螣邪雖然大鬆口氣仍裝出一派自若道：「原來是老頭，嘖。」

襲滅天來躍下獸背，雷獸縮小龐軀恢復成比成狼大上三倍的體型，一步蓮華抱著赦生跳到地面。

一落地，襲滅天來便感應到四周殘留的妖氛，再觀察現場戰鬥痕跡，眉目隱約浮盪得色，這幾隻小鬼還算爭氣，沒削了他面子，雖然都掛了彩，但看來還是遊刃有餘。這般想著，襲滅天來神情交織著欣慰與怒氣，雖然三妖道法精進，但其粗率不智的決定又著實給他人添了不少麻煩，一步蓮華知曉襲滅天來糾結的心情，又看到三妖不自在卻又故作輕鬆的模樣，頓時對這有趣的師徒對應感到有趣。

掃視周遭，「統統上狼背。」襲滅天來喝道。此處不宜久留，有什麼帳等回白澤村再予細究。

吞佛和螣邪互視一眼，聽話矯健地爬上狼背，螣邪先跳上雷獸中段背脊，吞佛尾隨其後攀爬上後段，就在他腳尖沾到雷獸毛皮時，雷獸忽然收起前足，直立著仰天長咆，前足落地後始於原地旋轉打繞，坐在上頭的螣邪被轉得眼冒金星，手指一時鬆脫而被甩飛出去，見狀，襲滅天來機警地伸臂將他撈了回來。

雷獸在害怕，偌大的恐懼感應刺激牠的防衛本能，讓牠發狂地兜著圈子。

雷獸的異狀出現後幾秒，襲滅天來和一步蓮華背脊骨泛起尖銳的寒意，熟悉的悚然激得兩人頭皮發麻。

是紅霧，而且不只有她。她的妖息引來另一批棲息於黑森的未知魔物，正磨牙霍霍等著展開狩獵。

挾起吞佛和螣邪，襲滅天來與一步蓮華交換眼色，齊往另一邊陽光隱隱可透灑進的區塊移動。雷獸發狂地追著自己的尾巴跑，已不能指望牠協助他們離開黑森，他們必須自力救濟。

「師母等等，還有小狼。」赦生趴在一步蓮華胸前，探出一顆頭顱看向離他們愈來愈遠的雷獸。「不要丟下牠。」

「放心，風精會照顧牠。」一步蓮華話語方落，霎時雷獸上頭出現一個漩渦狀的黑洞，黑洞中風雨交加、雷電轟隆。聽見雷聲，發狂的雷獸停止了兜轉，張開唾涎溢流的大嘴朝漩渦連嗥數聲接著蹬腿躍進黑洞，黑洞隨即縮小、消失。

漩渦的怪異現象甫息，後方紅煙四瀰，殷紅外圍吸附著層層疊疊的黑瘴，迅速吞沒襲滅天來他們適才站立的位置，緊咬他們後頭。

「師尊，是紅霧。」吞佛臉頰刷白，指掌揪住襲滅天來衣袖，後者正已非比尋常的速度帶著他和螣邪奔離紅霧獵殺的範圍。

「抓緊。」無暇分神應答，襲滅天來只簡短叮囑一句，便全神貫注於逃亡上，豁力施為使他陷於妖能衝擊的狀態，額面溶溶的汗水滴落在螣邪與吞佛的手上，他們仰看襲滅天來側頰因妖力而發的花紋和尖牙，以及卯足全勁而浮凸的青筋，內心震憾難復卻無力可施，只能緊緊攀著這個曾經企圖收除他們的術士。

另方，一步蓮華兜著赦生同樣逃得汗涔淋淋，紅霧似乎將自己當作目標，他暗忖著，依附在紅霧週遭的黑氣應該是受她妖能催引而暴動的妖魔，殺傷力和攻擊力遠不如紅霧，只消擊潰紅霧，等於瓦解牠們的凝聚力，牠們的襲擊陣線便不攻自破。

端紅霧與黑氣進逼之勢，他們要順利脫困難如登天，還不若放手一搏。

心有定見，一步蓮華邊跑邊靠近襲滅天來，恰遇襲滅天來也懷持相同定見而移近一步蓮華。

「我引開紅霧，你接好吞佛和螣邪……」

襲滅天來行言至半，一步蓮華已動手將赦生丟給他，他來不及阻止只得先接下赦生再說。

「紅霧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確定襲滅天來接穩了赦生，一步蓮華即拉開雙方距離，紅霧果然偏移方向追隨於後。

「一步蓮華！」洞悉一步蓮華的意圖，襲滅天來咬牙怒道，無奈已無能扭轉局面，一眨眼一步蓮華已被迎頭趕上的紅霧淹沒；而他自己的境遇也好不到哪裡，甫回首，後方黑壓壓的軍團一呼群湧，頃刻間，他們跌進暗黑天地裡。

※

黑氣吞噬掉襲滅天來與三妖之際，襲滅天來緊急甩出護身天珠，天珠分散排列成六角星芒環繞著他與三妖，抵禦黑氣騰湧所挾帶的毒氛。

天珠蘊含曖曖柔光，使襲滅天來得以在這方黯黑中識清群魔面目，牠們的數量和種類均龐雜非常，他必須想個計策應付，否則硬碰硬他們很快就會因體力流失而淪為群魔的食物。

「師尊……」吞佛的聲音雖隱有抖顫，卻聽得出他正力持冷靜，設法穩定自己並徵詢襲滅天來的意見。赦生和螣邪則悶不吭聲，金眸直勾勾地盯著面前六角星芒未能鋪蓋的浩瀚黯黑。

此等龐大的妖魔陣仗，三妖恐怕都是頭一回見識到，心生退怯在所難免。

「戰勝自己的恐懼，才有獲勝的機會。」襲滅天來低緩的嗓音強而有力，猶如一劑強心針振奮三妖頹靡的鬥志。然而，這番話並非是襲滅天來刻意安撫所為，他確實有贏戰的信心。這群妖魔是受紅霧牽引而動，彼此間並不存在任何形式或實質上的羈絆，自然也缺乏凝聚力，稍一挑撥便容易潰散軍形。「你們還有餘力合體嗎？」

「沒問題。」三妖齊聲宏亮應道，聲音已不再抖若秋葉。

「很好，」襲滅天來滿意一笑，續道：「你們的任務是負責殲滅靠近你們的魔物，並且跟緊我。」剩餘的部分由他自己負責。

三妖依言合體，火紅巨獅張開大口怒吼連連，吐出火焰雙球力示恫嚇。巨獅與襲滅天來背偎背，堵死彼此背後空門，各自應付半圓內的妖魔。襲滅天來血瞳緊攫跟前黑氣，尋覓霧氣中最稀薄的那點，打算由此點突破往後拓出一條通道，先解除己方被包圍的劣勢，再引其內鬨。

※

遭紅霧侵罩頃刻，一步蓮華頓感暈眩，放眼所及是奇異的鮮紅色空間，周圍景象像被紅色油漆全數刷抹盡，自己宛若置身一處赭紅鐵籠，除了滿目的紅之外別無他物。

一步蓮華摒著呼息，小心翼翼地走在鮮紅的區域裡，暗自揣測著突破這方奇幻空間的方法，他向前踱了幾步後停下，一條白色腸徑始從他的足端往前延展，逐漸拓寬，他步伐穩重地沿著白色通道走下去，漸次擴寬的雪白慢慢鋪蓋住腳下原本的鮮紅色，直至紅色整個被白色取代，一步蓮華正式進入純白異界。

正中央，一點藍跡由一片純白中發芽，迅速渲染成一藍影，吸引住一步蓮華的目光，那抹光亮的藍有些扎眼，卻帶給他怦然的熟悉感，他的眼裡再容不下其他事物而筆直地朝藍影靠近。

當他足以辨清那抹藍影實際上乃為一道修長的背影時，他恍然回神舉目四望，周旁景色不知何時已由一片白茫轉成一處陌生境地。

有藍天、白雲、如茵的綠地和綺麗的花草，耳邊依稀還能聽見流水嗚咽。

這裡是……熟悉感益發濃厚，伴隨熟悉而來的是一層又一層的困惑，為何會似曾相識？記憶中他不曾接觸過這塊地方，然而眼前秀巒、青湖，甚至是沉默的湛藍背影，無一不直接給予他心靈深處最深沉的震撼與顫悸，他經歷過這一切，只是遺忘了。

一步蓮華愣杵原地，猶豫著是否該走向藍影瞧個仔細，正斟酌的當口，藍影已先行轉過身，細膩唯美的五官剎那間奪去一步蓮華的呼吸，在修羅沼沼底宮殿與珊瑚魚的對話登時衝進腦海。

善法天子柔眸黯淡，身上多處嚴重傷痕看得人怵目驚心，他哀愀地凝睇足前，一步蓮華順其視線望去，才發現草地上赫然陳躺著另一具同樣遍體鱗傷的軀體，那個人擁有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孔。

就見善法天子蹲低身段，一手覆在那人的額面，嘴裏喃唸有詞，忽爾一束白光自那人眉心徐徐散出，化作縷縷輕煙乘風奔天。

他的記憶。

口乾舌燥，一步蓮華頻感暈眩加深，他雙手抱著頭閉眼忍受陣陣抽痛，待神經鎮穩後始緩緩睜開雙目，場景已不復適才的寧靜祥和。雲山失色，湖水幾近乾涸噴冒著熱氣與穢臭，枯林殘梗血漬斑斑，滑稠的綠液膠黏其上，諸多妖魔屍骸殘缺不整地羅列四周，善法天子背對一步蓮華，身形傾頹似半塌鐘嶽搖搖欲墜，如注藍血在他臂膀、在他腰眼、在他腿骨上蜿蜒交錯，人魚的寶藍剔瑩血液既駭目又有股訴不盡的哀涼，他正在保衛他的家園、保衛他的同伴。

他的身後站著往昔的一步蓮華，他一劍拄地眼神已趨渙散；身前站著另外一個人，僅管教善法天子擋去了視線，僅管他與他們分處不同空間，僅管一步蓮華明白這些景象很可能只是幻境，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應到站在善法天子面前那人凌亂的呼息、沛然的怒滔以及狂奔的理性。

狂人的喘氣聲直震一步蓮華耳膜，混合著自己的心跳聲交織成詭譎至極的節奏。無邊無際的恐懼像水草死死纏縛住一步蓮華的雙腳和胸膛，使他浮不出水面，水壓壓榨他肺裡稀少的空氣，讓他在痛苦中掙扎。

他被封鎖而抽離的記憶，於此刻由另一種形式被強行導回自己腦內，衝擊著被灌輸進的假造記憶，與其進行原始而殘酷的撕裂和吞併。

他不願再次面臨椎心的決裂，卻唯有踏上這條路才能克服這道難關。一步蓮華收拾紛亂焦躁的心緒，沉穩地挪開腳步偏離藍影的遮蔽，對上畢生難忘的瘋狂血瞳。

耶律，滅天。

※

局面如襲滅天來設想的一般順遂，他與巨獅兩面應敵，火速由黑氣最薄弱之點開出一條窄道，四面妖魔缺乏統一一致的指揮調度，很快便被突破陣形而潰散。零星群妖遂改採個別攻擊，紛紛撲向巨獅，巨獅伏低身子蓄勢待發，蓬鬆獅毛一掃，剛銳如刀將撲跳上背的數隻低等妖物攔腰截斷。

這頭的襲滅天來手捻道印在地上隔空畫出圖陣，召喚出黑龍，和前幾次召喚出的獄龍略有不同，此龍龍身披戴銀色戰甲，破壞力遠比先前黑龍強大，這是龍魂術法的第二層。

獄龍銀瞳綻放精光，龍身席捲之處燃起朵朵銀燄，像盛綻黑夜的銀色夜曇，妖魔精魄一接觸銀燄瞬即灰化，連淒嚎都未及。然群妖也非只居挨打之位，牠們學到教訓，開始集聚成一個個小團體分別襲擊獄龍的不同部位，或撕咬或戳刺，在龍身刨出一道道傷口。

兩方廝殺正烈之時，一聲鷹嘯劃破雲翳，一隻金色老鷹穿雲而出俯衝降落於混戰中，在雙方都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從鷹背上躍下一批人馬，手持刃器逢魔便砍。

來者竟是無垢長老與其支脈青壯。

「襲滅，」射出手中權仗戮穿欲由左側偷襲襲滅天來的獴妖，無垢挨近襲滅天來將袖中物事交給他。「這是女后的誠意，能召喚多少助力就看你的本事了。」風精回稟消息，九王遂令其進入黑森助襲滅天來一臂之力，她自己則留下白澤卷鎮守白澤村東緣入口。

襲滅天來定睛一看，是撕裂後的兩頁白澤圖，再看到無垢長老頗為尷尬的神色，忍不住放聲大笑。敢這樣對待白澤卷的女王，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有了前次的經驗，襲滅天來這次算得上得心應手，他前前後後共召喚出十二隻中、低等妖獸，分屬金木水火土五性，尋常妖魔不敵白澤圖內半具神格的妖獸，逐漸屈居下風。

心知大事底定，殘餘戰局由無垢運度即可，襲滅天來二話不說收回獄龍，坦然無懼地迎向另一邊的紅霧。

「襲滅，你要去哪？」無垢從打鬥中分神問道，心裡同時疑惑著一步蓮華的去向，似乎從一開始就不見他的蹤影。

「這裡交給你，」抹去嘴角烏血，襲滅天來笑得猖狂。「我要搶回屬於我的東西。」

說完下一秒，人已如迅雷竄進紅霧裡。

※

一步蓮華冷冷地與耶律滅天對峙，他的衣服被耶律滅天催引的強大風壓割裂多處，風刃劃破他的皮膚滲血潺潺，而脣角餘留的瘀血也顯示他內傷不輕，然即使傷痕累累，一步蓮華仍屹立不搖地擋在善法天子身前。

情況詭異非凡，在這方異境裡，善法天子看不見一步蓮華，耶律滅天卻可以，而一步蓮華能為其他兩者打鬥的餘勁所傷卻反傷不了他們分毫。眼看善法天子漸趨下風只餘一口殘氣，一步蓮華卻無法挽回頹勢，只有擋在他身前替他分擔耶律滅天的攻勢，而善法天子則擋在昏厥於地的另一個自己跟前，保護著瀕臨失去意識而奄奄一息的自己。

糾纏的宿命因緣，如今栩栩重生於前，他卻不被允許改寫既定的悲劇，強烈的無力與悲懑感狂捲向一步蓮華，他的雙膝顫抖難抑，幾乎快失去撐持下去的動力。

耶律滅天獰笑著盯視一步蓮華，並穿透一步蓮華攫住善法天子，他誰也不會放過。

納聚妖元於掌，耶律滅天屈指成圓，傾注全力於最後一墼，而一步蓮華猶不閃不避佇立原處，提聚內力準備承接這撃。不論徒勞無功與否，他不能背離善法天子，這個即便到了生死之刻依舊拼命保護自己的傻子。

在耶律滅天挺身發掌後，另一道氣勁打斜裡發散而出，撃偏耶律滅天凝化成實體的妖能。

「襲滅？」一見來人，一步蓮華又驚又喜，他竟能阻卻若虛若幻的耶律滅天，莫非是因為他和紅霧血脈相連的緣故？

襲滅天來陰鬱的臉色在觸及一步蓮華沉重傷勢時再罩一層寒霜，不搭理一步蓮華，他逕自介入一步蓮華與耶律滅天之間，冷眼睞著發狂的魔人。耶律滅天也回以相同打量的神色，狂意外未嘗沒有一絲清醒。

他們靜如枯木地對望著，無聲的交流在交會的視線裡進行，任天色換了又換，任星河白晝任性地遞嬗，直至烈陽高照，襲滅天來方伸手迎戰道：「一招，定勝負。任何人都無法從我這裡奪走他，包括你。」

聞言，耶律滅天仰首怒哮，身形如梭奔向襲滅天來──

雙方奮力對掌，整個空間立時產生扭曲，地面震晃龜裂，天空也像殘舊油漆般一塊塊剝落，耶律滅天等人眨眼間化為虛無，襲滅天來趕緊回身抱住一步蓮華，兩人一同墜入分裂的地隙內，掉落另一處境地。

陰暗、潮濕、腐朽味飄溢浮漾空氣裡。

「滅，你沒事吧？」從襲滅天來胸前爬起，一步蓮華焦急探問道，確認他沒有大礙後才接道：「我想到破除紅霧的方法了。」掉進地隙瞬間，他忽然靈光閃現，將自己離奇的際遇做了另番聯想。

他說得興奮，但顯然襲滅天來並不想理會他，他拍開一步蓮華欲拉扶自己的手背，自行爬起來。

「襲滅？」不死心地又喚了聲，發現情人這次是真被自己惹毛了，一步蓮華在心裡頻頻嘆氣，走過去主動抱緊襲滅天來，不管他如何推拒就是不放開，兩人拉扯一番後，一步蓮華知道襲滅天來氣已漸消，便放軟音調道：「我知道你在氣我破壞約定，但當時的狀況你也看得明白，我無法採取其他方法，換作是你你也會這麼做。」

察覺襲滅天來緊繃的肌理已見鬆緩，一步蓮華心喜，卻仍舊緊抱著他低道：「在陷入幻境時我想了很多，為何見到的會是那樣的場景，就算我的記憶被動了手腳，它還是忠實地反映出我的悔恨與遺憾，」停頓了會，他娓娓道出珊瑚魚告訴自己的那段往事，復續道：「天子是我的遺憾，而耶律滅天……」感到襲滅天來身體又緊繃了起來，一步蓮華摟得更緊。「是我的悔恨。」

「你後悔愛上他？」

搖頭，一步蓮華縮攏長指極力壓抑顫意。「我後悔的是間接促就他的毀滅之途。」

話甫說完，嘴便被急轉過身的襲滅天來唌住，他粗蠻地吻著他，咬破他的嘴唇吮著鹹澀的血液。

溫順地讓襲滅天來肆虐自己的飽滿直到他將他的悶鬱發洩殆盡後，一步蓮華才吁喘著氣續道：「因此我想，破除紅霧的方法應該就是找出她心中的癥結，進入她替自己虛擬的幻境，破除它。你是唯一不受紅霧影響的人，也是唯一能進入她意識的人，」柔情地望進襲滅天來血瞳，一步蓮華笑道：「因為你出於她……也因為你沒有悔恨沒有遺憾。」至少在他截至目前的人生裡是如此，他一直以為憤世嫉俗的他心底藏著的憾恨不比自己少，沒料到卻是這種結果。「你讓我訝異。」

「沒什麼好訝異的，」數百年來，他孤獨遊走各方，從來沒有任何人事物能真正挽留住他，讓他產生疲憊、產生眷戀，就連血緣亦未能拘束他。他嚮往並享受不斷追逐的過程，然追求的目標是什麼卻非他所在意的，自然無所謂悔恨或遺憾，至多就是傷感，傷感於這數百載起起落落裡他曾擁有而後又流逝的情誼，而這類傷感通常不會在他心底生根，畢竟他適合飄浪不適合牽掛。「但如果剛才再晚一點點……也許我就有悔恨了。」

襲滅天來語重心長地道，像是存心讓一步蓮華萌生愧疚般地唏噓，逼得他舉旗投降。「抱歉。」額頭輕抵情人肩窩，一步蓮華低吶，內心澀甜交錯。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狐狸最是狡猾，總以為低聲下氣就能軟土深掘、得寸進尺。

「真的抱歉。」聞言，一步蓮華聲音放得更輕更柔，不僅如此，還露出一對狐耳和三條毛茸茸的尾巴甩啊晃的。

狐狸最是奸詐，明知他最喜愛的就是他半人半狐的模樣，偏偏淨挑他死穴踩，讓他抗拒不得又不甘輕易妥協。

心裡的堅持逐漸崩垮，襲滅天來重重地嘆了口氣道：「等出去再說。」

挪開視線，襲滅天來甩去滿腦綺思，改而尋覓紅霧的意識所在，一步蓮華的話頗有道理，試他一試亦無不可。

他閉起眼睛，用心感應潛伏的波動，慢慢地他聽見微弱的心跳聲，捕獲這道聲響後它愈趨清晰，襲滅天來面向聲源處，張眼，一棵奇形怪狀被劈斷一半的枯木聳立在前。

紅霧的心臟。

毫無躊躇，襲滅天來以黯火擬化一柄利鋒，由上而下俐落將枯木剖成兩半，四方景色再次以肉眼不及的速度更換，下一瞬他身處靜僻深野，一間茅屋孤立林野內，茅屋裡住著靈者、靈者其女以及一名青年。

襲滅天來隱於林後，就像正坐在電影院裡的觀眾，看著紅霧……他母親的一生如斷續跳躍的片段於銀幕上放映。從在皇殿裡倍受寵愛的公主淪落為人人追殺的妖孽，從喜悅的人母淪為忍痛棄子的流亡者，她顛沛流離的一生，由她深愛無悔的丈夫用背叛替她畫下句點。

精神崩潰的她抱著靈者殘破的毛皮痛哭十日十夜，爾後化身惡鬼誓死誅除反叛者。她屠戮萬千，用無辜鮮血激發自己妖力突破先天上的功體禁制；她失心喪志，喝下千年屍籐毒根熬製成的汁液，排除自己體內屬於惡毒人類的血液，與屍籐同化成為完全的混種妖魔。

她用盡各種方法想要找到反叛者，卻忘了身為人類的反叛者早腐爛在她的百年煎熬裡，屍骨不存。

一朝夢醒，回首前塵，悽悽哀哀。

她自挖雙目，恨己有眼無珠識人不清；自斷四肢，百年殘身怨仇不解，留之無用；自割紅信雙耳，再不受言語文明荼毒消磨，最後自縛於血咒內斷絕退路。

死得淒厲，怨恨難以昇華，紅霧自肉泥裡成形，反噬白澤。

日日夜夜，她的意識藏在紅霧裡；每時每刻，不斷在此輪迴著她的一生，輪迴著她的悔恨與痛苦，不得超脫。

超脫不得，她只盼找到一個人。

襲滅天來目色黯淡，反覆凝視著紅霧的自殘直至哀憫之心麻木，末了，他從懷裡掐出一張白紙，屈指畫形復呵氣於其上，接著將白紙拋擲向正抱著靈者皮毛痛哭的女子。

在她自殘前，給她一個了結。

白紙一落地立即化成人形，那人擁有青年年邁後的臉孔。

給她她想要的反叛者。

尖叫、怒吼、咆哮、討饒、撕裂、割碎、抽筋剝皮。

襲滅天來背過身去，無視身後的殘虐殺戮，當沉默降臨，紅色異界也應聲瓦解。

他走出異界，看見一步蓮華。

頂端

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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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6)

92樓發表於: 2008-01-23 23: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一場的小赦面對巨獸時抱持著單純的心態去觸碰
我覺得小赦就是直覺反應巨獸並沒有殺氣且無害(當然想要摸摸巨獸的毛也是在他行動之中^^)
其實小赦就是那種"看似呆呆的卻老是出人意表"的小孩XDD
還有當他見到一步時的反應，開始胡亂想小赦一邊喚著"師母"時一邊展開雙臂要抱抱(大愛ing)

再來是紅霧
原來紅霧會特別去尋找"心中有所遺憾及悔恨"的人去攻擊
也因為紅霧的關係讓一步找回了記憶
憶起了他與善法、耶律滅天當年所發生的事
種種串連起來就有了因果循環
然而一步的遺憾和悔恨有了一道出口讓他走了出來XD
紅霧卻仍在仇恨中飄盪
最後襲滅實現了紅霧心中的"願望"
讓紅霧親手殺了反叛者並讓反叛者得到應得的
雖然在紅霧面前的是幻覺，但一旦心中的執念消失了
紅霧自然就不存在了(哈~我一直將紅霧連想成惡靈orz)

最後
襲滅那句"畢竟他適合飄浪不適合牽掛"很讚吶XDD
只是遇上了一步，他以往所抱持的心態、想法在不知不覺中變了(捧臉)>w<
所以當襲滅蹦出那句"但如果剛才再晚一點點......"
貌似抱怨生悶氣，卻又透露一步就是他心中的牽掛時
整個就是大愛>w<(爆)
看到一步整個人像是浸泡在襲滅親自熬煮(?)的"甜蜜蜜"的愛裡
露出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晃呀盪的>W<
襲滅整個人投降了(喂！到底是誰投降啊！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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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宮爵

溫柔的人，最會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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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

93樓發表於: 2008-01-24 02: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喔~耶~超棒的阿!!是D大大的文耶!
看了這篇文，先是覺得一步真是超可愛的！
毛茸茸呀毛茸茸，
光想就覺得好可愛，
何況是實際抱著毛茸茸一步的襲滅，
這會兒真是想氣都氣不起來了！哈哈！

另外呢，
小的我很認真的，為紅霧嘆息又嘆息，
是多深的執念，深到這樣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不斷奪走無辜的生命其實也不是她願意的吧！
她也只是陷在泥沼中無法自救的可憐人，
期盼有人能給她一個出口罷了。

人家說，愛的反面就是恨，
紅霧的恨有多深，愛也有多深，
如此強大的怨念與恨意，
只是因為，她還愛著吧！

希望經過襲滅的指引，
這次紅霧可以真的放下怨恨。
隨著輕風一路好走。

世上哪個聖潔，定我罪者，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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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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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94樓發表於: 2008-01-24 03: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其實我看到你這篇後一直笑
很像看學生的心得報告(笑趴)
好啦，我知道你很努力好心地要幫我拉文，感恩感恩

小赦對雷獸的反應是很自然的
小孩子通常對動物的直覺都很靈敏
可以判斷出牠是不是有惡意
不過這邊會這樣寫更大的部分是因為原劇裡小赦就有隻雷夢娜啊
所以這裡也想給他養一隻=w=

至於紅霧這倒也不是這樣簡單
本來想後面再解釋，這裡就一併說好了
我覺得她不用特意去找，因為幾乎沒有人沒有悔恨或遺憾的
我是說...假如你活得夠久的話^^bbb
所以我反而是想藉此強調出襲滅的沒有，那為什麼沒有，是因為至少在他目前的人生裡
還沒有真正的大事值得他去掛念太久或永銘於心
其實這篇的襲滅一開始就塑造成一個浪子(大爆)
既然連白澤村都不能在他心裡留下太深的痕跡，這數百年大概也難有人事物能做到了
所以我是寫成他至多只有傷感，因為雖然是飄浪天涯，總會遇到幾個真心對待的人
襲滅也會記得他們，例如蒼、例如修羅沼的蟒妖長老
但不至於倒悔後或遺憾，卻確實是存在過的感情^^
阿步的話以我的私心程度來看，當然是最不一樣的了(笑)
再說，這篇是襲蓮咩

然後紅霧找上阿步是有個更芭樂的理由
因為在場眾人她對阿步最有敵意
這自然是因為阿步是經歷豐富的人，內心自然也有複雜不為人知的秘密
另外就是...阿步對阿來的意義不同啊
紅霧幾乎是沒有道理地就避開阿來，就我的設定自然還是阿來母親那微乎其微的意識作祟

我知道你投降
你就愛動物咩(白眼)
話說有時候想想也很麻煩，想讓阿步撒撒嬌又覺得過火
但其實我也很愛阿來對阿步沒輒的模樣(毆)

宮爵安
剛回言時沒看到你的，現在補上
就是想寫阿步可愛的模樣才把他寫成狐狸的嘛
不然以原本的型態.......我寫不下手說
其實在寫這段的時候一直在偷偷想像阿來養阿步的情景(爆死)

嗯嗯，紅霧是讓怨恨矇蔽了理智
不只是怨那人，更怨恨自己
所以才會如此自殘
死後怨恨無法脫解便化成紅霧襲擊白澤
事實上我的設定是這時候的紅霧就是個不會思考的怪物了
雖然靈者之女的意識藏在裡頭但她幾乎無法操控紅霧的行動
因為她耽溺在自己的痛苦裡
而阿來大概是唯一能撩撥靈者之女真正意識的人吧
但假如不深入紅霧，就算是阿來也沒有辦法的
紅霧的事情到這裡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來就是處理魂珠、封印和天子的事情
快要結尾了
感謝宮爵的支持回言和小花^^

[ 此貼被devil在2008-01-23 19:0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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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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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樓發表於: 2008-01-24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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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令人感動，天子拼死護衛著一步蓮華...卻又從不求任何回報...即使被遺忘也想要救他...真的是個美麗又堅強高貴的人~

雖然說沒有任何遺憾的襲滅不錯，但是我覺得有著在意事物的襲滅更好呢~這樣，感覺比較像是活著的~~

半人半狐的蓮華真可愛~所以說襲滅也是獸耳控?(被拍飛)這招真好用~襲滅根本無法對他生氣囉~

襲滅母親的遭遇令人同情，那樣自殘的手法，是因為心痛所以感覺不到身痛了嗎.....老實說是我也會想撕裂那混蛋男人的~

期待後續歐~接下來事情將一步步解決了八~好期待天子醒來(?)後是怎樣的個性歐~該不會是先給襲滅(或蓮華?)一陣爆打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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俐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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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樓發表於: 2008-01-24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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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蓮華在紅霧裡看到的是這樣的情景
在那段期間哩，本來我最喜歡的就是善法天子
看到他位蓮華做的一切
還有之後蓮華為他做的一切
心中哀淒，但是事實卻不容許他改變
慘劇像之前一樣上演
但是襲滅卻出現了
誰也不能奪走他
即使是曾經的自己
雖然拉離了我原本放在天子身上的目光
但是為了蓮華，襲滅其實也在這裡間接救了天子
將來...天子的有轉圜的餘地嗎？

沒想到...最後紅霧盼望找的人不是襲滅
而是自己曾經深愛但從死卻身痛欲絕的青年
紅霧從被受寵愛到被追殺
為找不到心理的結
居然願意做到那種地步
拋開一伴令自己怨恨的血脈
挖去雙眼割去雙耳廢去四枝
不惜扭曲碎鍊自己
為的就是找這麼一個讓她宣洩的人
很駭人...很駭人，但是卻不能說些什麼
因為...他會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啊
愛與恨真是極端的兩面
我能有多愛你，就能有多恨你......
能有多恨你，就應該有多愛你......

獻上小花一朵

[ 此貼被俐杏在2008-01-24 11:4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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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好的回覆是對那位作者最大的鼓勵與支持，所以請各位盡量的回覆喔^\O/^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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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樓發表於: 2008-01-25 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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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閑安
天子在我眼裡卻十是美麗又堅強
所以在這篇才會以這樣的形象塑造他

是啊，人總是會有改變的
襲滅當然也是一樣，無牽無掛是一種，心有所念又是另一種
本來這篇就主要是要寫阿來遇上阿步後的改變啊
戀愛會使人不同啊(抽煙)

阿步可愛化是我的夢想(喂)
其實就是想寫不同的阿步，所以我"自認為"每篇的襲步都有不同的呈現
相對於妖遇的可愛，寂靜就比較"男人"和滄桑一點

搭爪，我很能體會當你對一個人全心付出後卻得到這樣的回報
而這個回報還波及到你最親愛的人，那真的會瘋狂
在恨那個人的同時，會更恨自己^^bb

天子醒來喔，我還在揣摩他的反應
想寫些感人的，又想寫些有趣的......看看到時候的氛圍吧(喂)

感謝沐閑的回言

俐杏安
天子為蓮華所做的一切一直都很令我感動
我想我永遠不會忘記天子的付出
感謝襲步之間的互動有吸引這你的目光(很高興)^///^

天子會獲救的，我在很前面就承諾過了
我不會寫悲劇，也許其他篇會，但這篇不會
讓他們圓滿是我的心願
天子的事情當然還有轉圜餘地^^

紅霧最大的心結來自青年，自然青年才是解開的關鍵
但阿來對她自然也是特別的
所以唯有阿來能趕知道她的意識存在並且進入那個區域
但其實他們母子兩的情分是很薄弱的
雖是母子天性，但一生下來就被迫分離，到底還是不比尋常濃烈

紅霧對青年的恨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而這其實還因為累積怨恨的關係
其實埋怨的心結早在她莫名其妙被驅逐出國追殺時就已種下
後來以為遇到好的歸宿讓她再度相信人類
卻又遭到無情背叛，這種加乘的憎恨讓她無法看開
而自己又擁有一半的人類血液...她不能忍受...
這種極端的情緒寫來心理負擔滿大的
怕描述不詳無法帶出效果，又怕描述過多使文章轉移了焦點
到最後就變成這樣的敘述方式，承蒙不棄啊^^bbb

感謝俐杏的回言和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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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泠音

你能為心中的啟發做點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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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樓發表於: 2008-01-28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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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以為阿來才是妖物，感覺滿意外的，
可是看著看著，發現這個組合也不錯呀，
妖狐化的蓮華，哦哦哦～想著想著就流鼻血了=//////=

阿來～是個非常悶騷的人，
明明愛在心理偏偏嘴巴硬=3=
雖然知道他就是這樣個性的人～
可是好歹在蓮華面前放低點姿態也不行嘛T︿T
可是後來在雨中的那句告白～深深撫慰小清水的心呀T▽T

吞佛、螣邪、赦生剛登場時就很受歡迎呀～
代表性的動物也很妙呀XDDDDDD

愛恨一線間呀......
受人愛戴的對象，竟然轉化成滅國之源。
紅霧面對母親的慘劇以及伴侶的背叛，不崩潰也難......
用自我殘虐的方式獲得另一種極端形式的『重生』，
為了復仇而生，為了毀滅而存。
但是造化弄人，復仇的對象早已化為塵土，
龐大的恨意無處宣洩，矛頭便指向白澤之族......

真正的死亡，對紅霧才是解脫。

阿來應該也很感嘆吧.......

蓮華和襲滅之間的牽絆，真的很深很深，
前世的慘劇，希望下個輪迴別再發生了Q___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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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德爾！請不用客氣的推倒巴哈姆特吧！！！（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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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60)

99樓發表於: 2008-02-01 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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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慢回，見諒。
這上半章來點輕鬆的。^^
========================================

章十四(上)

紅霧散盡，吸納於其內的下半卷白澤卷虛化成煙，在橘彩天幕間流動，仿若一帶狀的金色星河。襲滅天來朝天舉臂，星河內的粒狀分子便似有意識地向他手心漂浮集中，匯聚成一卷帶有撕裂痕跡的殘餘圖卷，攤開翻閱，情況如同上半卷一樣空無一物。

收好下半卷，襲滅天來打橫抱起一步蓮華。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一步蓮華揪緊襲滅天來衣領，悄聲咬牙道。數十雙好奇的眼神唰地往他倆身上聚焦，窘得一步蓮華直想找個地洞活埋襲滅天來。

「想不想一筆勾銷毀約的帳，就看你的誠意。」襲滅天來低首附在一步蓮華耳邊喃道，後者先是微愣，爾後才背過臉去放棄掙扎。

「走吧。」襲滅天來示意眾人先上鷹背，自己殿後。待所有人皆已就位，金色翔鷹方展開豐澤羽翼，長嘯盤旋升空。

※

一晃眼，他們抵達白澤村東緣與黑森、綠森交界處，九王正氣定神閒地坐鎮於此，風精已早他們一刻捎給九王捷報。襲滅天來一見到九王，二話不說就將白澤卷下半部交還給她，九王接過圖卷時，冷豔的臉龐有著些許訝異，脣角揚起若有似無的讚賞，不仔細端詳，很難察覺她細微的表情變化，一步蓮華卻看得十分透切。

假以時日，襲滅天來的妖能可能威脅到九王在族裡的地位，但他卻毫不在意地交出白澤王者的最佳利器白澤卷，儘管九王或早洞悉襲滅天來無意爭奪白澤一族的崇高權位，然這般輕易交出可咨交易的籌碼還是令九王玩味不已。

「我們相信九王會遵守您的承諾。」一步蓮華直接披露九王心中的揣想，襲滅天來不僅不覬覦權位，也是打心底認為白澤女王不會無故違反他們先前的協定。

「無垢，明日一早引領你的脈裔到白區，我將正式撤除加諸於你一脈的污名與刑責。」九王淡陳，抬手免去無垢禁不住老淚縱橫的拜謝之舉，九王凝神感應握在手中的圖卷，片刻後道：「白澤卷下半卷在紅霧體內滯留過久，深受其怨影響，恐怕無法順利與上半卷融合，也閱覽不得。必須先洗去殘留其上的怨毒才行。」

「我看今晚你們就再留一宿，等明日白澤卷融合完整，再替三妖取珠。」無垢順著九王語尾提議道。聽到無垢提起自己，分別站在襲滅天來與一步蓮華身側的三小妖，紛紛探出頭顱豎耳專注聆聽，屬於魔物的金瞳瞠得老大直盯著無垢，後者被三雙晶燦眼珠子盯得一陣寒竄上腦門，直忖這三妖長大後非屬凡物，因為往往從一個人的眼神就足以擬想其未來的成就。

「明早你們就一同進來白區，取珠一事，等白澤卷修復後我自有安排。」語畢，九王化光逸散，只餘一股淡雅馨香縈繞於周。

※

折騰一天，眾人皆精疲力盡，然誅除長久以來的心腹大患對白澤村而言是何等天大的喜訊，對無垢支脈尤為至要，除卻消解長期威脅之外還能洗刷罪辱，因此縱使迎戰紅霧一役已使其疲累不堪，他們仍舊生氣蓬勃且預備在夜晚舉行慶賀儀式。時值齋戒期他們不能沾葷，遂改以蔬果謝天，輔以青壯鳴樂、儷女獻舞來慶賀，儀典由無垢的祝禱開場，致詞之刻就在晚宴前。

離開場還有一點時間，襲滅天來一行遂決定先回房間梳洗休息。

房門一關上，三妖立即乖乖跪坐成一排，大氣不吭一聲，每張小臉都佈滿引頸就戮的氣概。

尤其是螣邪，他見襲滅天來久無動靜便高抬下巴倨傲道：「想怎麼懲罰儘管來，本大爺擔了。」

襲滅天來斜掀脣角，這小子的反應總是這麼削他眉角卻又合極了他的胃口。他向來賞罰分明，對待徒弟更是如此，不會因為他們年紀小就特別寬容，這次的魯莽理當懲戒，然在大戰方歇三妖元氣皆受損不輕的情況下，實在不宜讓他們再消耗多餘體能，以免於萬一之際連自保能力都不足。

再者，端螣邪那臭屁架式也不難明白，他們業已習慣身體上的磨練，體罰未必能達到懲戒效用，這三隻小鬼都很耐操，吃苦當吃補，他要另想辦法懲治他們。

一步蓮華光看襲滅天來沉默挑眉的動作就了解他在想什麼了，往常襲滅對三妖的訓練再嚴苛他都不會插手干涉，畢竟三妖總有一天要脫離他倆而獨立，現實環境的考驗將遠比襲滅天來給予的磨練要艱困好幾倍。但是，此刻確實不適宜再對三妖施以體罰。

「吞佛，可否給我一個理由？」一步蓮華瞧著吞佛問道，見吞佛拒絕回答，便續問：「還是螣邪或小赦願意說？」

「我們……」赦生低垂下頭遲疑道。

「老妖不要罵小赦，是我和吞佛帶頭的，小赦只是跟著我們而已。」本來螣邪打算一人扛，不過說吞佛沒份連他自己也不相信，更別想瞞過老頭老妖，便只有護住赦生了。

赦生卻道：「事情不是這樣，我們三人都有份。」將躲在門外偷聽的情形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赦生接道：「吞吞的意思我和螣邪都有同感，你們沒必要為我們冒險，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解決……」說到最後，赦生聲音愈來愈小，似是思及未來終須面對的分離。

雖然早已猜測到三妖的動機，親耳聽他們陳述又是另一番滋味。

孰道妖魔無情？一步蓮華蹲下身用手擦淨赦生沾滿塵沙的灰色臉頰，接著一一抹淨螣邪與吞佛的臉。來到吞佛面前，一步蓮華刻意注視著他強迫其與自己對眼，讀取他鏤在眸裡的冷傲與硬倔，以及隱藏得極好的對他與襲滅天來的感念。

輕吁，一步蓮華回轉向襲滅天來，後者搖頭道：「他們必須記取教訓，行動前要考量自己的能力，否則就要做好送死的準備，你們本來就想去送死嗎？」

「怎麼可能。」螣邪不屑哼道，吞佛也不置可否。

「有骨氣，懲戒該當。」

「要罰就罰，囉唆那麼多，儘管來。」被襲滅天來激得鬥氣高昂，螣邪儼然無視自己受罰的理由，搞得襲滅天來既覺好氣又覺好笑。

「你真的什麼都不怕？」這回開口的是一步蓮華，瞧螣邪下巴抬得快要只看得到鼻孔了，他頓時心生一計。「好，就罰你幫吞佛洗澡，要很溫柔很細心地替他洗乾淨。」

「什麼？」

「至於吞佛，你要無條件替螣邪做一件事，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小赦你回家五天不准看電視。」

吞佛微皺了皺眉，但在看到螣邪大受打擊的痴呆表情後，又恢復一派悠然。赦生則用一副『原來師母比師尊還狠』的表情哀怨地看著一步蓮華。

「抗議，我不要，老妖你慘無人道~~~」螣邪用盡畢生所學的有限辭彙控訴一步蓮華，不過梯子是他自己搭起來的，他也只能含淚爬上去。

至於螣邪其實可以利用『要吞佛替他做一件事情』這項籌碼來抵銷『幫吞佛洗澡』的懲罰這件事，是直到螣邪在浴室氣到昏厥之後才自己想起來的，卻是為時已晚。

那晚的浴室，戰況絕烈堪比紅霧一役。

※

月上中天，皎潔如鉤。

晚宴開始前，無垢長老立於篝火旁致詞，言簡意賅、語氣平和，宣佈他們一脈即將洗去背負於身的罪名，宣佈他們從此可以遠離紅禍威脅。

致詞過後，現場先是為戰死的少數同伴哀悼，爾後歡聲雷動，悲傷不及遏止他們內心的激昂。許多年少未曾經歷過那場浩劫的白澤雖是不明就裡，卻也為脫離紅禍而深感慶幸。

有人拍開釀酒封泥大喝三口，有人抱來豐盛的蔬果攤陳眼前；另有一些白澤擠到襲滅天來一行跟前，感謝他們協助消滅紅霧。

白澤是排外的，尤其在經歷非他們自身所能掌控的困挫後，對外人更有近趨偏頗的不信任，因此他們對初來乍到的一步蓮華等五人並不友善，雖無惡意攻擊但對他們也冷若無睹，此際卻個個由衷敞開心胸歡迎他們。

對照於眾人的喧鬧歡慶，無垢長老擇了一處幽僻角落安靜坐下，火光朦朧了他臉上的刻痕，也朦朧了其中的愁寥。

一步蓮華無聲無息地來到無垢背後，低聲道：「無垢長老有心事？」

「怎不多吃點東西？」雖未料及一步蓮華的出現，但無垢也不訝異他的來到。

坐在無垢特意挪出的位子上，一步蓮華道：「這樣的結果縱有遺憾，卻也堪稱完滿了，過多的自疚只會拘束自己的心靈。」

聞言，無垢淡哂，不意外一步蓮華的縝細心思能看穿自己所歎。「也不盡然都是自責，但有時候對於同一件事情，你就是無法單純地感到高興，或者感到悲傷。」

輕應表示明瞭，一步蓮華轉口說道：「其實，我是有事想請教長老。」

「關於襲滅封印的事？」

「是，我想知道解封的方法，放任他半人半妖的狀態並不妥當。」若不是再度施封，便是完全解除封印，兩者擇一。

「你的顧慮有道理，我也私下向女后請益過，她並不清楚解法，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即是必須先知道他封印自己的方法。」

「我了解了。」

「回去陪他吧，他一直往我這裡看。」無垢語含不明的笑意，這般在乎另外一個人的襲滅很是可愛，在他的印象裡還不曾看過他類似的面貌。

逝者已逝，活者才是最該珍惜與著思的。襲滅天來小時候生人莫近的冷僻孤絕一直是他心裡抹不去的缺憾，如今藉由一步蓮華，他終於能在有生之年填補起心底那道缺口，想來老天也算垂憐他；加上如今族人罪疚得雪，他應該拋卻心頭那份沉甸，至少在此刻他要高興，自己還有福份坐擁這片和樂。

注視一步蓮華回到襲滅天來身邊的一幕，無垢的嘴角亦隨遠方血緣的笑容而上揚。襲滅天來的幸福，他看見了，便是闔目亦可矣。

※

同樣坐在僻靜角落，襲滅天來用細枝落葉堆出一落小營火取暖，遠離偏前方的熱鬧自成一格。

一步蓮華回到原位不見三妖，於是問道：「他們呢？」

「被其他人拉去跳舞了。」拉著他坐到自己身畔，襲滅天來道：「你和無垢談些什麼？」

「我是代替你安慰他。」精眸帶笑，一步蓮華不顧對方投射過來的白眼，逕自圈著情人手臂低呼道：「一到晚上就好冷。」

「他會傷感是必然。」那是他的孫女，就算已不是生命體，理智和感情卻不是截然劃分得開的。

「那你呢？」

「不能說無動於衷，但……沒有太多感覺。」他實話實說，他確無過剩的溫情可供氾濫成災。「即使情非得已，也是她自己的決定。」

「我明白。」

「你去無垢那裡不會只為安慰他吧？」

淡笑，一步蓮華偎靠得更緊密。「真的好冷。」

「別老用這招蒙混過去。」沒輒地伸臂攬緊情人，襲滅天來警告道：「我還沒忘記要跟你算帳。」

「你說了一筆勾消，還想賴？」舒服地閉上眼睛，一步蓮華聲音顯得慵懶無比。

「那個不算。」

「隨便你。」反正他有恃無恐。壓根沒將襲滅天來的恫嚇當一回事，一步蓮華天外飛來一筆地問道：「滅，你討厭當妖嗎？」

「不討厭。」

「你討厭當人嗎？」

「不討厭。」

「那如果要你選擇，你要當人還是當妖？」

「一步蓮華，你的問題很無聊，何不乾脆挑明問我打算怎麼處理我的封印？」受不了對方的迂迴，襲滅天來直接揭穿他的意圖，打從他去找無垢開始，他就知道他的目的了。

「好，你想再次封印妖能還是撤除封印？」一步蓮華問得爽快，彷彿早八百年前就在等襲滅天來自動挑起這個話題，惹得襲滅天來牙癢癢。

「還在考慮。」

這是什麼答案！

一步蓮華的反應讓襲滅天來心裡稍獲平衡。

「你是怎麼封印自己的？」

「忘了。」

「滅，」糾起細眉，一步蓮華歎道：「別當自己的安危無所謂。」

「你以為每人都跟你一樣嗎？」還真敢說，橫睞一步蓮華，襲滅天來冷嗤，爾後才述道：「當時我上修羅沼請教蟒妖長老，他表明他對封印也無能為力，卻給了我另一道指示，要我前往普陀寺。」

「普陀寺？」聞之，一步蓮華臉露愕然，普陀寺的位置就在古遼國的宮城轄圍內，是巧合還是因緣？

知道一步蓮華詫異的原因，襲滅天來卻也沒接應他的疑問，逕自續道：「我依循他的指示前往普陀寺，沒見到他口中的化業大師，卻在返程途中巧遇一道者，他給了我一本書，我看那書裡記載的術法很有趣便自行修練，沒想到遇上了瓶頸差點走火入魔。」

「七邪荼黎嗎？」

「沒錯，因為練岔了氣導致經竅閉鎖，妖能被封錮在我體內亂竄宣洩不得，」那種極端的痛苦令向來無所畏懼的他回想起來也不免汗悸。「我找了一處隱密洞穴，將自己封鎖在裡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反而減緩我的痛楚，我盤坐著慢慢疏導體內四處碰撞的妖能，將它們引向一個規律的循環，而那花了我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我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封印住妖能的。」

「你想過要解放封印嗎？」

似笑非笑地盯著一步蓮華，襲滅天來故意問道：「你希望我解或不解？」

「自然是解。」坦承不避諱，一來閉鎖妖能對襲滅天來有無負面影響他沒把握；二來，他總覺得當襲滅天來願意解放自己時，似乎意味著他對白澤和人類的雙重糾結有完全釋懷的可能。「除非是道行高深者，否則你要隱斂妖氣在人類之中生存不是難事。」

「我的選擇也是解，」似乎很滿意一步蓮華的坦白，襲滅天來喉間輕溢笑聲。「不過這件事等修羅沼的事情解決後再說吧，你想救善法天子不是？」

「嗯。」他欠他太多，想起善法天子，一步蓮華笑得寂寥。

「在紅霧裡，你想起全部的事了嗎？」

搖頭，一步蓮華幽道：「我的記憶是被抽走的，已經不存在我腦中了，即使當時有部分流進我腦內，也是屬於珊瑚魚所說的那部份，紅霧大概是利用珊瑚魚告知我的事情來混淆我，實際上我依舊缺少那時大部分的記憶。但託她之福，我終於明白為何我還記得與天子的相遇。」

襲滅天來默待下文，一隻手撫梳著一步蓮華的雪絲。「他抽走了我們後來相處的所有記憶，卻捨不得抹除完全，他希望我記得他，就算只有最初的時候。」儘管失去後來的記憶，一步蓮華還是莫名地篤信，善法天子此舉不只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他；如果有一天自己發現真相，卻連他是誰都想不起，連他的一丁點回憶都遺落了，恐怕非懊喪與自責足以形容。

「你還有機會救他，」了解一步蓮華的失落，襲滅天來放柔語氣：「我會幫你。」與善法天子有淵源的不只是一步蓮華，也許是因為耶律滅天的關係，襲滅天來對那張僅在紅霧裡驚鴻一瞥的絕美容顏，有不同於一步蓮華的悸動，他們之間的緣分雖薄，但是深刻。

無言的溫暖充盈在兩人之間，除卻蒼，善法天子是另一個同樣令他們難以忘懷的存在，即使他們對他是那樣的陌生，卻在思及那道藍影時，都有無法抵禦的豐沛暖意源源而生，一種深沉的緬懷。

他們頭抵著頭，淡看遠處化身娉婷少女的白澤，身著飄逸白衣輕靈漫舞，水袖長拋、款款而落，於天際劃出一道又一道的白弧，在月光照射下暈散氤氳的亮白光輝。

白澤青壯撃器揚樂，儷女三兩結群恣意伸展肢體，隨節奏時疾時緩地舞動，盡現他們的歡欣與重拾對神之敬仰的喜悅。他們這麼相信，歷經劫難的他們，必獲重生；即使在滿佈荊棘的道路上，也嗅得到花香指引。

夾雜在樂器聲中，隱約聽得清亮女音吟唱：

…… = k\J<
蕙餚蒸兮蘭藉，奠桂酒兮椒漿。 IK*07h/!
揚枹兮拊鼓，疏緩節兮安歌，陳竽瑟兮浩倡。 1;<R#>&,*
靈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滿堂。 %`Z!4L
……

過於虛無渺遠的清音，似幻似真。襲滅天來與一步蓮華相視而笑，或許是他們聽錯了，沒有人在唱歌，然而他們的心中，誠有歌聲回盪。

隱隱約約，他們聞到了蕙草與桂花的香味，以及用芳椒釀製的酒味；可能不是錯覺，真的有人在唱歌、唱著禮神的禱頌，於是教他們也醉在此方新生裡。

乘著醺意，他們凝望彼此，進而脣舌相偎，在這不受人注目的偏狹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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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註：文末那段是截自《楚辭》《九歌》〈東皇太一〉裡的古詩句，其為迎神祭祀曲，可歌有舞。

[ 此貼被devil在2008-02-01 23:3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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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琅琊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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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