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5夢田讓愛自由（七）12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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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樓發表於: 2013-01-08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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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Re:08.30夢田第六章---下一站，幸福（九），87F

引用
引用第88樓昭馥冥嫣于2012-08-30 01:09發表的 Re:08.30夢田第六章---下一站，幸福（九），87F : fYpy5vc-dm
恭喜無傷呀~大大份的禮金自然是深厚友誼才有的~ HG3jmI+u>
寡聞的小女想問樓主~無傷孩子的第二個字要怎麼念~ eb7`R81G
希望真的是即鹿投胎轉世當他們倆的小孩 >< xZ .:H&0G
6;ICX2Wq'
好久不見的楓岫感覺他現在也沉浸在幸福的氛圍裡頭~ ~*&_zPTN
....... "p<f#s}

不好意思，留言放到生菇了才回(別打我)

鹿麀(音同優)=小鹿斑比XD
是男孩子，不是即鹿投胎

楓岫何許人也?他是作家，作家會把自己孩子的名字搞砸嗎???
咨生堂也總比壽龜壽桃來得好聽吧!

越織女只是做個平常的健康檢查，別忘了她以前住院過，被下毒過。
為了謹慎，師尹帶她做檢查。(織女:我跟師尹之間清清如水...

)(師尹:並沒有...)

兩人成其好事啊?
還有一段時間(這表示我還要繼續辛苦...

)

[ 此帖被小倩在2013-01-08 20:2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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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5)

91樓發表於: 2013-01-31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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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夢田第七章---來自心海的消息（一），91F

喜鵲滿面春風地和拔刀洗慧一同回來，剛好趕上撒手慈悲等人為師尹舉辦的小型生日慶祝會。

令人驚喜的是越織女親手製作的生日蛋糕大有進步，每個人都讚不絕口。

偷覷越織女那信心大增的臉，撒手慈悲不由得心想：『師尹善於調教，幾天來的單獨相處果然看出一點成效，以後不用擔心會吃到師母做的難吃料理了。』

更令人驚奇的是，生日會後突然寄來一份快遞包裹，收信人署名越織女，寄件人不詳。

打開一看，是一個最新款的鵝黃色哀諷手機，螢幕上一則簡訊：【我想妳！啾咪！唯有愛織女，才能呼喚愛之漪，有事沒事請CALL我。冰無漪】

「呵…」越織女忍不住輕笑，心想這人雖然風流又唐突，卻不惹人厭。

「真是有趣的男人。」師尹說。

抬頭看看師尹，發現他正微笑著，並沒有不高興的跡象。放心之餘，忍不住說道：「感謝老師心胸寬大，不計較這種事。」

誰說我心胸寬大不計較？只是不想當面批評妳的朋友，將兩人氣氛弄尷尬。師尹心中嘆著氣。

突然伸手握住她的右手，仔細端詳，皺眉不語。

「啊…」糟了！

看著師尹嚴肅的表情，越織女感到大勢已去，心想紙終究包不住火，不如直接認罪，或許罪責較輕。

「對不起，我…我…」吞吞吐吐。

為什麼？話已經到牙縫邊了就是說不出口呢？越織女恨自己的膽小。

想起即鹿當初贈與她戒指時那殷切的臉，企盼的言語：『我大哥就拜託妳了。』

沒來由地，她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愧疚夾雜著後悔。

雖然當時盛情難卻，勉強收下。卻沒想到贈與的人原來是在交付遺物交託遺言，原本令她有些為難的禮物突然變成一個責任，這下連推託都沒辦法了。但是…連一枚小小的戒指都沒保管好，不知流落何方。她又何能承擔起照顧師尹的責任？

不自覺地眼眶泛酸，視線逐漸模糊。

「怎麼了？是我弄痛妳了？」趕緊放開手。

「不是，是我對不起即鹿，對不起老師。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戒指被我…弄丟了。」說完又更加愧疚，低著頭不敢看師尹的臉。

「原來是這件事？沒關係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相信即鹿會諒解。再說，那枚金戒指樣式過氣，不適合妳。」拿出一個絨布精緻小盒，神祕地笑著：「我也不是那種買不起鑽戒給喜歡的女人的吝嗇鬼。」

「這個是…？」該不會是戒指？

她有點擔心，之前師尹曾跟她求婚。

「打開看看。」

「假如太貴重，我就不收。」

「再高的價格也不會比我的心意更貴重。」

「嗯…」她打開一看，是一束藥條。散發出一股混合著薰衣草艾草檀香等的淡淡香氣。

「這是我研發出來的新配方，放在香鬥裡，燃燒起來無煙無油。」

他樂意與她分享事業上的成就，在她的眼睛裡，師尹總能看到有別於撒手慈悲他們的崇拜，那是對他的寬容、支持與理解。而他只想自己獨有。

「聞起來好香，燒起來一定更香。」鬆了一口氣，忍不住輕嘆一聲。

「妳看起來有點失望？」笑著說：「難道妳真的在乎？期待我送妳婚戒？」

「才不是。」

「放心。我以後一定會送給妳這世上獨一無二，只屬於妳的…」

「老師，等我讀完大學，學習獨立以後再說吧！」越織女趕緊打斷他的話，正經說道。

「好，好。我會幫妳。」只要妳一直在我視線範圍內，就算妳獨立了我也不會擔心。

「謝謝老師。」

＊＊＊＊＊＊＊＊＊＊＊＊＊＊＊＊＊

在沒人陪同之下，解語做完所有的檢查，已經是傍晚。她有點心煩意亂的划著輪椅回病房，門前有個時髦的女孩等著她。

她第一個念頭是瑤映，儘管化了薄妝，燙了大波浪捲，脫去稚氣多了幾分妖艷，但那頭醒目的紅髮她不會錯認。

雖然對方一臉嚴肅，攪弄著十指，肩膀微微顫抖，洩漏了內心的激動，解語仍朝她露出微笑。

「妳是瑤映吧？越來越漂亮了。很高興見到妳。」

「在醫院裡見面，儂不確定是否該高興。」瑤映僵硬地說著，有種深層的不安。

「妳是來找殢無傷的嗎？他現在不在，要進來等嗎？」

「儂是來找妳的。」瑤映文風不動，站在門口。

「有事嗎？」

「聽殢無傷說妳的肚子裡，有他的小孩。所以他只好娶妳。」

「也許吧。但事實上是他讓我別無選擇。」

「畢業典禮當天他對儂說其實他並不愛妳，只想利用妳。」

「這種說法既自私又沒有責任感。」解語說道：「但我不認為他是那種人。」

「儂不希望他因為錯誤的原因娶了不對的女人，一輩子睡在不愛的女人身邊。儂愛他，他也愛儂。」

「他愛我，我也…」停頓了一下，改口道：「我也希望他幸福。但是除此之外他還是該負他的責任，人若只考慮自己的事，不為別人著想。日後將會有不好的結局。」

「誰管未來的事？儂只負責活在現在。其他的不重要。」

「但是未來是由許多的現在建構而成。重點是…」解語忍不住問道：「妳現在打算怎麼辦？」

一整天的折騰讓她有點累了，已經沒甚麼好說。瑤映要怎麼想是她的事，她沒有責任說服她。

殢無傷戴著盲人專用的墨鏡，拄著手杖，牽著一條訓練中的導盲犬。在醫院迴廊中穿梭著。

「劍下奴！」熟悉的吳儂軟語，讓他動作停滯。

「別叫我奴。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隸。」掀起墨鏡：「有事嗎？」

「我燙了頭髮，化了妝。漂亮嗎？」剛才她看解語不施脂粉面容憔悴的模樣，覺得自己比她強許多。

像那種大肚子黃臉婆，怎配得上俊俏挺拔的殢無傷呢？

責任，那是甚麼東西？值個屁！

殢無傷朝她微微一笑：「漂亮，漂亮極了。好像麥當勞叔叔。小孩子一定愛死了。」

「真的？我很漂亮？那麼儂對我…有動心了嗎？」

「當然動心囉！因為心不跳動，人就會死。」

重新戴回墨鏡，往旁邊移動欲離開。

「劍下奴！」抓住殢無傷手臂。

「我想走了。」他的聲音堅決。

「去找解語嗎？」

「妳剛才見過她了，是嗎？」他開始有點擔心。瑤映，她沒對解語怎樣吧？

甩開她的手，邁開步子離去。

「我恨你！」背後傳來瑤映跺腳的叫聲，他的背像是被重物擊中般震了一下。

愛與恨是一體兩面，沒有愛就沒有恨。他寧可瑤映不要恨他。

＊＊＊＊＊＊＊＊＊＊＊＊＊＊＊＊＊

站在竹林裡，師尹閉眼傾聽風吹竹葉的沙沙聲。感受那夏日陣陣微涼的風。

散步時偶然發現校園邊陲處有一座小山坡，山坡上長了一大片的野生竹林，真是個意外的驚喜。決定往後將這裡定為他固定的散步路線，並想著以後大可以將桌子搬到這裡邊聽竹葉聲一邊辦公。至少比在垃圾堆旁好。

對了，既然要經常來這裡，那就先為這片竹林取個名。師尹馬上想到【濯風山隅】這四個字。

正思索著，他聽到撒手慈悲跑來的腳步聲。

「師尹，奉皇靝有事找您。」

輕敲辦公室的門，一聲進來，辦公室裡三個氣質與台灣大學生不同的大男孩同時朝他望。雖然無聲，但師尹可以感受到那從頭到腳的評論目光裡透露出：『這傢伙，行嗎？』的訊息。

奉皇靝從滿桌子的公文堆中抬頭：「這三位是從大陸來的交換學生，想趁著暑假先來熟悉環境。」

「感謝你給我這機會，我會盡力接待，完成你的交託。」

「那就有勞你了。」奉皇靝停了一下，眼神一使，示意男孩們先離開辦公室到外面等候。

「其實他們是一批搞政治和青年工作的高幹。習慣鬥爭又是無神論，師尹你跟他們同鄉，應該很談得來。你可以選擇跟他們拼酒講些虛偽客套的話，或者是帶他們去參觀學校的大教堂，讓他們在上帝的面前靜默沉思，學習謙卑。」

「謝謝主任的提議，雖然我對鬥爭並不陌生，但我仍信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不會讓你失望。」師尹笑得客氣有禮：「請他們喝杯熱茶或是喝杯咖啡，人際互動的感覺比喝酒應酬來得好，就算沒達成共識，沒談成交易，只要能一起喝茶喝咖啡，就已經很溫暖了。」說完，隨即轉身離去。

＊＊＊＊＊＊＊＊＊＊＊＊＊＊＊＊＊

殢無傷將輪椅推到天使墜落之橋中央處，停下。

「無傷，你帶我到這裡做甚麼？」解語感到不安，她不喜歡將自己暴露在高處。

小時候，她總是做著同一個噩夢，夢見她甩掉一個白衣金髮劍客的手，從懸崖上摔下來。那夢清晰得如同真的，也因此她從小就有嚴重的懼高症。

直到認識那和夢中劍客同一張臉的肖劍鈍，她的噩夢次數就減少許多，但依然怕高。

「冷嗎？」握住她冰冷顫抖的手。

「不冷，但我好怕。」

「妳的臉…有人打妳巴掌？」兇手是誰他心裡有數。

「不小心擦到牆壁。」輕輕撫著發熱的臉頰：「我們離開這裡，好嗎？」

「醫院裡人來來去去，這裡是我觀察最少人經過的地方，我有話問妳，問完才帶妳走。」

「可是…」從腳底竄上一股冷又麻的感覺，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放心，有我在，妳絕不會掉下去。」將她抱起，走近橋邊扶手。

「可是…」雙手緊緊攀著，埋入他懷中，不敢看下面。

「就算掉下去，也是我們倆一起。」在她耳邊低喃。

「我不要你死。」聲音發著抖。

「我也不要妳死。快告訴我，妳生了甚麼病？」殢無傷問道：「妳經常胸悶，氣色越來越差，除了產檢之外聽說還趁我不在時做了一堆奇怪的檢查，妳以為不讓我看妳的臉我就不會發現嗎？這家醫院每個工作人員都跟妳很熟，我問她們都不回答我。」

「我只想把孩子平安生下。」在他懷裡悶悶說著。

「妳愛這孩子多過愛孩子的爸？既然上了賊船就要認命，妳的身體屬於我，我有權利，不准妳私自決定。」

一陣靜默，她終於抬頭，像是下定決心似地，定睛注視他的臉

「無傷，我是護士，在醫院見慣生死，生命是由天不由人的。」緩緩說道。

「妳還是信不過我？」口氣掩不住失望。

「我當然相信你，相信你愛我多過於孩子。就是因為這樣，我才…」

「現在立即辦出院，除了這家醫院，還有很多名醫。我，就，不，信！」聲調冷沉，一字一句說著。

「無傷，別這樣。」知道他說到做到，解語咬咬下唇，無奈說道：「好吧！我告訴你。」

「我的胸口心臟旁邊長了一顆腫瘤，醫生說可能是淋巴癌。我想等孩子生下之後再進行深入的治療…」平靜說道：「爸即將動眼睛手術，怕影響他心情。別告訴他，好嗎？」

「……」氣得不知該說甚麼才好，只能死盯著她。

「沒事的，這病很好治。相信我，我也想活著。」解語笑著說道：「我想看看你第一個孩子是否跟你一樣帥，一樣聰明。成全我這個心願，好嗎？拜託你。」

他無言。靜靜地將她抱回輪椅上坐好，推回病房。

＊＊＊＊＊＊＊＊＊＊＊＊＊＊＊＊＊

禮拜一上班一進辦公室，立刻從淨無幻那兒聽到校園西南角那棟教學大樓旁的梨花樹被工人砍掉的消息，原因要改建成車棚。

靖滄浪搖了搖頭，笑了笑，他不相信。

「是真的，不信你去看看。」淨無幻認真地說。

「劍布衣答應過我，這一年不砍掉它的。」

「真的，我不騙你。」淨無幻有點急了。

靖滄浪一語不發，睨了她一眼，拒絕相信。但還是大踏步前往梨花樹的位置查看。

遠遠就看見光禿禿一片圍起來的工地，令靖滄浪舉步維艱。好不容易走近，見著梨花樹倒在地上，葉子和花散落一地，彷彿正低低哀鳴，他心痛又惆悵。

校園整地重新規畫管理，本就天經地義，他無從置喙，但…

居然被砍了？才不過休兩天假，就整個變了天地。

「別難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憂患深拍拍他的肩膀，想給他打氣。

「劍布衣在哪裡？」咬牙，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

「找他有甚麼用？這是開會通過決定的，工程進行不能拖延，必須要在開學前完成。」厲海蟾不知從哪裡冒出，看到靖滄浪怒氣即將迸發一副要找人理論的樣子，立刻澆他一桶冷水。

「劍布衣請假，他說有重要事需要處理。」憂患深語氣和緩：「靖老師，你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來我辦公室喝杯茶、消消氣？」

「哈啾！」劍布衣揉揉鼻子。今天的他已經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還好嗎？」越織女問道。

「也許鼻子過敏。」他苦笑。

「師尹也是鼻子不太靈光，經常要燒藥條聞香。」越織女笑著說：「他還給我一些藥條，改天拿來送你。」

「太好了。那就先謝謝妳了。」多些見面的理由總是好的，可以一條一條慢慢用。劍布衣心想。

「約我出來，有甚麼事？」

「洪流說他很想妳，這陣子他發生了很多事。願意跟他見面嗎？」

「真的？我還以為…」

「以為？」

「以為已經找回我的戒指，要拿來還我。」

「我以為妳已經忘了。」

「沒有。每當看到師尹，就會想起即鹿。然後就會想起戒指丟掉的事。」

「放心！戒指一定找得回來。」劍布衣笑容篤定。

「真的？你有把握？」

「雖然冰無漪老說我烏鴉嘴，一個『小心』就害人不淺。但是當我說『放心』時，這件事就一定能辦成。」劍布衣說：「有人說這是超能力，但其實人的言語都帶著靈，是有生命的。當你相信，話就成了實際。」

「呵…你說得很有道理。」越織女笑著說。

【下回分解】

[ 此帖被小倩在2013-01-31 23:3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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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樓發表於: 2013-02-12 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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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31夢田第七章---來自心海的消息（一），91F

小倩筆下的師尹讓師尹有更多人情味跑出來了
在沒有需要布下陰謀詭計的包袱之下，師尹可以永遠當個好哥哥、好舅舅
不過即鹿死了讓我好難過(偏偏還是在和師尹一家共享天倫之樂過後QQ)
師尹你的結婚照一定要預留一份給即鹿啊聽到沒(!)

(題外:樓主有認出我嗎?我跟官網的ID還是有共同字喔)

[~歡迎加噗來搭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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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樓發表於: 2013-02-16 0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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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心海的消息（二），93F

「喂！都到這地步了，你還在猶豫不決啊？」模紫焰說道，駕著洪流的右手臂拖他往前行。

「那個劍布衣很可疑，我到現在還不相信他…」風銀羽神情嚴肅，遠目：「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選擇相信他了。畢竟他是將你保出來的人。」駕著洪流的左手臂。

「放開我好不好？我會自己走。」洪流沒好氣。

「待你見了越小姐，我們自然會放開。」風模兩人異口同聲。

「這麼不相信朋友？」苦笑。

「我們是為你好。」模紫焰說。

「洪流，你什麼性子我們太清楚了。這次不准你再錯過。」風銀羽說。

「這純粹是我個人的事…」撇頭，掩飾不安的神情。

「又來啦！又是那個表情。」模紫焰翻翻白眼，一臉受不了。

「洪流，你一向都為人著想，鮮少考慮到自己。但至少，這次要忠於自己的心。」風銀羽語重心長：「無論你最後決定如何，我們都支持你。」

「謝謝你們…」洪流感動得幾乎要流下眼淚，但忍住了。

「走吧！一起去將越織女接回來。」

「嗯…」

＊＊＊＊＊＊＊＊＊＊＊＊＊＊＊＊＊＊

因著素還真的邀請來到醫院院長室喝茶聊天順便想趁此機會詢問越織女病況的師尹，半途遇到素續緣，只見他愁眉不展，和以往總是開朗有精神的模樣大相逕庭。

基於長輩的關心，師尹上前和他寒喧幾句，言談間才知道素續緣的心事由來，原來是柳湘音打算接受西蒙的邀請，到英國遊學半年，增廣見聞。

「她說機會難得，而且對方願意負擔所有費用。」素續緣嘆了一口氣：「她還說有些事現在不做，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做。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看了看師尹，似有難言之隱。

「只是那個西蒙看起來就是別有用心，就算你相信柳湘音，卻無法信任那個來自英國活像吸血鬼的傢伙。」師尹接話。

「我好想對她說：『求妳不要去！留下來。』然而我卻…做不到。」低垂著頭，神情沮喪。

「哦？為何？」

「說了叔叔恐怕會笑我，甚或…唾棄我。」

「我保證不笑。」不笑出聲讓你聽到。

素續緣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因為…因為…我不想輸給那個西蒙，輸給他，我不甘心。還有那些個在湘兒身邊的男人，他們憑什麼…？最近為了這些事，我連上班都沒心情。」

不愧是義兄的寶貝兒子，頭腦好、怕寂寞、心機重，也很純情啊！師尹忍不住偷笑。

「阿緣，有本事的話，就當著她的面喊湘兒。在別人面前喊得這麼親熱，又沒讓她聽到，有什麼用呢？」師尹微笑著。

素續緣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害羞的臉上帶著些微苦澀和落寞：「因為…湘兒長大了，我也長大了。所以…我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了。」

「這樣嗎？那…好吧！阿緣，叔叔相信這點小事一定難不倒聰明的你，該如何做，你一定胸有成竹了，是吧！」笑著拍拍素續緣的肩膀，感覺硬梆梆的像打在石頭上。

「阿緣，你的身體僵硬得不得了，壓力過大嗎？叔叔幫你捏捏。」說著，輕捏素續緣如石頭般堅硬的肩膀。

「師尹叔叔！」一臉哭笑不得。

「怎麼？要我幫忙說服西蒙？他為人霸道，想要的就一定要到手。再說，他的人生歷練和醫學技術比你更豐富深厚，甚至比你有男性魅力，財產更是多到用不完。你憑哪一點贏過他？你的對手實在太強，奉勸你，不如趁早放棄，另謀良緣算了。」

「我要辭職！我現在就去找父親。」

「是嗎？你可要想好。請辭是脫離你父親的庇蔭，獨自面對更大的風險，成功失敗的機率一半一半。但這或許也是開啟另一個人生計畫的契機。」

「走父親幫我安排好的路線固然輕鬆，省了好幾年的奮鬥。但…這不是我想要的。」像是隱忍很久似的，素續緣一口氣將心中的話吐露出來。

「你是他唯一的兒子，這是他愛你的方式。」

「我也愛我父親，過往已經在很多機會裡向他證明過了。」素續緣說：「但我的人生，終究是要自己走。我是男人，不是男孩，我不能一直倚靠父親。」

「無論你決定要如何做，叔叔都支持你。」

「謝謝叔叔。」

兩人交談的不遠處，某走廊轉角，有一道白色身影悄然離去，留下一股淡淡的蓮香。

＊＊＊＊＊＊＊＊＊＊＊＊＊＊＊＊＊＊＊＊＊＊＊＊

陪同紅牌探望過沖田鷹司，肖劍鈍正準備向她提出約會的邀請。這時紅牌突然靈機一動，說要找金子陵，拜託他幫忙說服小阿姨---請她住手，放過沖田鷹司。

因為她聽父親慕少艾說金子陵要將訂製的手術刀送過來，會來醫院。

金子陵啊！肖劍鈍在心裡默默想著，上次見到他是幾歲的事了？那是在紅牌的小阿姨的結婚喜宴上，一個相當帥氣雅痞的男子。

記得他跳了一個扇舞，相當好看。據說是跟他妻子，也就是紅牌的小阿姨---紅月陵子（女陰陽師）學來的祭神舞。

「哎呀！小紅子，妳越來越漂亮了。妳旁邊那位漂亮的金髮姊姊是誰啊？朋友嗎？」金子陵把隨身的扇子收起來，湊近肖劍鈍的臉看了看，笑盈盈地臉上帶著一絲捉弄。

「我是紅牌的姊姊，叫紅豆。請多指教。」肖劍鈍咧開嘴角，笑得比金子陵還要假。

猛地被敲了一記頭，紅牌沒好氣：「小蛋蛋你別鬧了。姨丈，他是肖劍鈍啦！婚禮你們見過一次面。」

「是啊！我看出來啦！你就是阿鈍。長得這麼好，想必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求吧？」金子陵啪的一聲打開扇子，遮住半邊的臉，露出的那顆眼睛直盯著肖劍鈍。

「我還記得你跳的祭神舞，很好看。」金子陵一點都沒有變老，肖劍鈍心裡頭不住驚嘆。

「不過是裝模作樣，徒具形式，玩玩而已。真正的祭神舞可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們…等一下再敘舊好嗎？小姨丈，我是來向您拜託一件事的。」紅牌簡單說明原委，只見金子陵輕嘆一口氣：「原來如此…陵子這幾天氣呼呼的，無論我如何逗她、講笑話都不理我。天天關在房裡唸咒語釘草人，就是因為小紅子被未婚夫甩了。」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到姨丈了。」紅牌苦笑賠罪。

「算了！陵子那邊，等她氣消自然詛咒消失。不用擔心沖田會怎樣。」金子陵老神在在。

「可是，萬一…其實我擔心的是小荻。」

「這樣正好考驗他們的愛情夠不夠堅貞，很好啊！」金子陵甩甩扇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閒模樣：「陵子是我老婆，她自有分寸，我了解她。」

「可是…」紅牌依然不死心，試圖再度說服金子陵幫忙，卻一時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將我的生辰八字交給陵子阿姨，作為交換條件，如何？」肖劍鈍這時開口。不等兩人反應，繼續說著：「與其報復一個不愛紅牌的男人，不如掌握住一個愛她的男人。我的生辰八字，隨時奉上。」

「你可要想清楚啊，阿鈍。」金子陵笑意更濃。

「想必姨丈的生辰八字早就握在陵子阿姨的手裡了吧？」肖劍鈍笑著問。

「我不會讓陵子有機會詛咒我的。更何況，當我將自己的生辰八字親手交給她的時候，她立刻當著我的面撕掉了。」金子陵呵呵兩聲：「這就是愛情的力量，我的男性魅力令她願意臣服，放棄以咒術控制人的方式彼此牽制對方。」

「也教教我吧！好姨丈。」

「唉呀呀！這氣質可是天生的，學也學不來啊！」轉頭看看紅牌：「紅子，阿鈍已經表明了，妳如何看待？」

「哼！小蛋蛋不用你多事，這件事我自己解決。」紅牌嘴上逞強，心裡頭卻是甜絲絲地，臉頰有些發燙。為免尷尬，快步離開現場。

＊＊＊＊＊＊＊＊＊＊＊＊＊＊＊＊＊＊＊＊＊＊

劍布衣將越織女帶到他的住處，等待洪流。

「他還沒來，妳在這兒坐著等，我來泡茶。」從櫃子裡端出茶具。

「讓我來好嗎？你坐著等我。」越織女起身。

「哪有主人讓客人泡茶的道理？」

「我剛學會泡茶，想多練習。順便讓你們品嚐我的手藝如何，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泡茶技術是誰教妳的？」雖然他明知答案很有可能是…。

「是師尹，他說我做的菜雖然暫時無法端出檯面給客人品嚐，但好歹先將泡茶學好以便待客。」

「聽妳這麼說，讓我忍不住開始期待，想品嚐妳沏的好茶。」劍布衣笑著說道：「那麼...師尹的做菜功夫好不好呢？」

「他動作迅速熟練又俐落，好像以前經常下廚似的。而且做的多半是簡易的家常菜。即鹿阿姨說她的廚藝是從小向她的大哥師尹學的。」越織女想起那幾天和師尹朝夕相處的日子。

「這樣啊？合妳口味嗎？」笑容溫和。

「只要合乎衛生，我是不挑食的。」

「妳知道嗎？因為我愛吃魚，所以練就一身料理魚的功夫，改天露一手給妳瞧瞧。當然假如妳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傳授妳幾道鮮魚料理。」

「那怎麼好意思？」

「妳有一雙善於縫紉的巧手，相信做菜也難不倒妳。只要多加練習即可上手。」劍布衣說道。

「呵…」望著劍布衣認真的臉，越織女忍不住笑顏逐開。

「怎麼了？我的話有這麼好笑？」

「不是，因為不久前師尹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劍布衣哦一聲，心想著越織女開口閉口都是師尹，難道真愛上他了嗎？

那麼他今天請洪流前來和越織女會面，目的就是要挽回她的心，但照越織女目前的情況，雙方見面豈不尷尬？

若是洪流態度依然溫吞消極，那他精心安排的會面是否有用？

「為什麼妳願意相信我，隨我來見洪流呢？不擔心我騙妳嗎？」劍布衣忍不住問眼前的女孩。

「騙我做什麼呢？對你有好處嗎？」越織女眨著眼。

「比如說我想綁架妳，向妳父親勒索。甚至抓去當壓寨夫人。」劍布衣說著說著，突然笑起來：「冰無漪有跟妳說過我是惡霸流氓吧？」

「HENRY先生只是說笑而已，其實他相當重視你這個朋友。」搖搖頭笑著。

「哈！他只是擔心我搶走他拐來的女人，所以對每個女人都這樣說我。」說這話的劍布衣，一臉促狹的笑容。

「你們真是一對互相關心的好朋友。」

「洪流也有關心他、對他不離不棄的好友，妳知道的。」劍布衣趁勢轉移話題。

「我知道…」聲音稍歇，這時門鈴突然響起。

「他來了。你們好好談吧！」劍布衣說道。

「嗯…」

＊＊＊＊＊＊＊＊＊＊＊＊＊＊＊＊＊＊＊＊＊

「真不愧是我的好賢弟啊！（出那什麼餿主意？）一下就將我兒子拐走了。」院長室裡，素還真笑嘻嘻地將茶具端到師尹面前。

「诶，賢兄你生的可不是女孩子，要保護在溫室裡的花朵。阿緣是男人，男兒就應該志在四方，當趁著年輕有為時到外頭開拓視野，增加實戰經驗，想做醫生，任何地方都可以。但要當一名偉大的醫生，就要有勇氣和冒險精神。我只不過是稍微提醒，決定權還是在他。」

「這就是只生一個孩子的結果，太過寶貝，就怕失去。」素還真忍不住重重嘆口氣。

「賢兄尚年輕，添個孩子應該不難，何不和大嫂商量？」

「生是容易，但是養育問題嘛…我看不如交給賢弟。」素還真笑嘻嘻說著。

「哈！大哥願意割愛，但大嫂未必捨得。孩子還是應該要自己生自己養，對人格成長才有正向的幫助。」師尹笑道：「還是切入正題吧！」

＊＊＊＊＊＊＊＊＊＊＊＊＊＊＊＊＊＊＊＊

在婦產科嬰兒房，咨楓岫和少獨行隔著玻璃窗，欣賞著內裡整齊排放的嬰兒。有的熟睡，有的睜著圓圓的眼睛，有的皺著小臉哭泣，各種模樣真是可愛無比。

「行兒，看來看去還是我們家的小羅莉最可愛最漂亮。」楓岫神氣說道。

「北七嗎？你才是羅莉，你全家都是羅莉。」少獨行一臉沒好氣：「我們的孩子才五個多月，還在我肚子裡睡覺，你發什麼神經？」

「诶，行兒，我正在實習當爸爸的滋味嘛！」咨楓岫一臉討好的笑容：「別氣別氣，做母親的若經常生氣，孩子生出來會很難帶。不如我來跳個舞，讓妳開心開心。」

「北七嗎？醫院又不是舞廳，我不想看。」少獨行嘟嘴甩頭。

咨楓岫逕自將扇子舉起來，扇尖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圓弧度，然後回轉到腰間，然後身體朝右邊旋轉個180度。

「好看嗎？行兒。這是祭神舞蹈的起手式，是我拜託一位日本法師（陰陽師）教我的。」

「這舞步我看得好熟悉…」穿著一身粉紅的拂櫻突然出現，抱著一個小女孩，她在樓梯間走失了，於是拂櫻帶她去尋找家人。正好遇到咨楓岫夫婦。

「是你啊？又在誘拐哪家的羅莉？」咨楓岫一臉痞笑。

「對了我想起來了，咨楓岫你這兩下舞步，是從夜店小姐那兒學來的扇子舞嘛！」拂櫻冷笑兩聲。

少獨行一聽，當下臉立刻難看起來。

「真不知羅莉到底有什麼好？沒胸沒腰沒屁股的。不檢點又加上犯罪，這樣不好吧？」楓岫表情無辜。

「你們兩個都北七嗎？要吵到外面去。」少獨行氣得轉身離去。

「行兒！等等我啊！那個大粉紅羅莉控在胡說、亂講，妳千萬別信他啊！」咨楓岫趕緊追去。

拂櫻捂著肚子哼哈兩聲，扶著白色牆壁，身子顫抖著：「唉唷喂，真是笑死人了。害我肚子發疼。」

懷中的小女孩睜著無邪的眼：「叔叔…」

「對不起對不起，叔叔馬上帶妳去找媽媽，哈哈哈！」

＊＊＊＊＊＊＊＊＊＊＊＊＊＊＊＊＊＊＊＊＊＊

師尹回到家，走進書房預備找一些教學資料，看見越織女正在把弄著他桌上的燒香器具，包括他心愛的如意形狀香鬥。

「我只是想趁你回來之前幫你點好薰香的藥條。」越織女回頭朝他笑笑。

師尹從不許任何人碰他的薰香用具，甚至連最貼身的秘書撒手慈悲都不准。撒手慈悲一見著此幕，第一反應立刻就想出聲阻止越織女。然而師尹手一揚，示意撒手慈悲什麼都不要說，於是撒手慈悲只好悻悻然離開書房，順手將門輕輕關上。

「謝謝妳，這麼晚了，在等我嗎？」看著越織女因為不熟悉而顯得有點手忙腳亂的樣子，師尹連忙上前，一下就將藥條點燃，放入薰香爐裡。

登時，書房內滿了馨香之氣。

聞著聞著，再加上身旁有佳人陪伴，師尹心神逐漸放鬆，表情越發地柔和。

「怎麼了？看妳好像有話要對我說。是什麼事？」看向越織女那柳眉微微蹙起的清麗嬌顏，不由得趨近，輕撫著她冰冷的臉頰。

「你知道我今天出去碰到誰了嗎？」握住師尹的手，不讓他繼續撫摸。

「是誰？妳出去前不是說要找朋友玩？」

「我遇見洪流了。洪流他...瘦好多，整個人憔悴不少。」

聽到越織女輕喚洪流的名，師尹內心登時一緊，心中複雜。

「或許我不該就這樣離開，應該多聽聽他的心聲。」眼眶裡隱隱泛著淚光。

師尹明白這是越織女擔心好友的心理反應，只是隔了這麼久，見她仍如此關心洪流，心裡不免吃味。再想到自己這一陣子以來對她深陷情迷，幾乎等於是六神無主。但就算越織女已經跟他生活在一起了，她的心仍因為洪流而在不安中擺盪，師尹突感到一陣無力，一時默然無語。

「我以為妳已經看清楚他了。再說，妳有那份責任義務去了解他的內心嗎？」

「他是我重要的人。」

「重要到何種程度？比我還重要？」

她輕輕點頭，接著立刻補充：「那是因為老師很厲害，樣樣都行。我才會放心。而洪流他…什麼都沒有，比不上老師。」

「愛情不是同情施捨，更沒有市場平衡機制。抱歉，妳的邏輯不成立。」聲調溫軟，好似講情話。

「我知道，我的理由很可笑。但是，老師，我…洪流…當他露出對我請求的姿態時，我阻止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沒想到越織女竟會這樣，阻止洪流表白心意。師尹心中不明白，這可比艱難的方程式難解多了。

「老師，我不曉得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竟然在洪流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準備要講出我最想聽的話時，硬生生阻止了他。」越織女懦懦地說著。

「因為妳認為他只是時勢所逼，被朋友趕鴨子上架。並非自主性地要留下妳。妳等的是他自發性地說愛妳。」師尹苦笑。

「憑我對他的了解，我想我永遠等不到那一天。」越織女繼續說著：「但，這就是他---洪流。我不想將自己的想望強加在他身上，逼他就範。所以我逃了，逃開他的視線。」

「哪天妳願意坦然面對他時，我隨時奉陪，不會讓妳獨自面對。」師尹柔聲說：「所以別再多想，時候不早，快去睡吧！晚安！」

「陪我…」怯怯地說著。

師尹以為是陪在旁邊看她睡著，便滿口答應，但是當兩人進入房間，師尹將她擺在床上時，她又說了句：「陪我…」

明明沒喝酒，卻強烈感受到酒後亂性，腦袋不聽使喚的強大威力。這女人，難道不曉得她的話和表情有多引人犯罪嗎？

「我會陪妳，直到妳睡著為止。閉上眼睛，快睡吧！」

起身坐著，緊抓住他的手，隨後將手輕輕抵住師尹的胸膛，輕皺起來的眉頭看來惹人憐。

「妳想藉著跟我親熱，好堅固自己的選擇嗎？」他不能，不能在此時佔她便宜。他要的是她整個人整顆心，不是一邊想著別的男人一邊藉著他做出讓自己無法反悔的事。

「原來…你並不是真正愛我。」她啜泣著。

「愛妳的心，義無反顧。」壓抑著體內的蠢動，溫柔地將她摟住，輕拍她的背部。

「你騙人！包括那天給我看的假網頁。像洪流這麼老實的人，怎可能跟其他女人有瓜葛？」

「騙妳我很抱歉，但我不後悔這麼做。」他的手掌輕輕嵌入她的秀髮裡，端詳著她柔美的淚臉，輕聲地說：「我想給妳我的愛。」

「我早就知道了…」不就是兩人親熱，緊抱在一起嗎？越織女心想。

「不！妳不知道。」眼神一黯，捧起她柔美的臉頰，俯首攫住了她因著哭泣激動緊張羞怯等複雜情緒而微微顫抖的雙唇。瞬間，她口中的話語被埋沒在炙熱的唇吻裡。

亂了呼吸，也亂了心思，腦袋糊成一片，她揪起了眉，睫毛因著皺眉而不由自主地搧動著。因為不能好好呼吸，所以從喉嚨裡嗯嗯地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見她辛苦，於是鬆開了唇。

「我就是這樣愛妳的，明白了嗎？」

急喘著脹紅了臉，直盯著師尹的眼睛，輕輕點頭表示明白。

「其實妳只有明白一點點而已。我要讓妳體會我真正的思念。」再度貼近她紅透的小臉，湊上她那微啟的嫩唇，吮吻輕咬纏吻她那兩片合不攏的唇瓣。

單手支著她的後腦杓，緩緩俯身將她壓回床上。既然是她先主動暗示，那麼他也不必極力壓抑內心想著她的渴望。但就在此時，師尹腦袋突然閃過一絲不安。

「妳現在若有不適或反悔，請立即告訴我。因為接下來要進行的事，過程中是不准停下來的。」

「咦？為何？」

「因為當機器發動熱機後，急速冷卻會造成嚴重損傷。」認真說道。將她前襟的釦子一顆一顆慢慢解開。他不想隔著衣料摸她的身體。

「噗…」只覺得心臟狂跳不已，羞到不知該如何講話，因著緊張，全身開始僵硬，幾乎要窒息。

沒有經驗的她，不知該如何配合，只得楞楞地看著師尹接下來的一切動作，待他脫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結實的胸膛，她下意識地掩面，非禮勿視啊！

忽然覺得有個指尖力道挑起了她的肩帶，順著她優美的鎖骨細小的肩膀輕輕滑過，然後繞到她背後，順利解開鉤子。頓時感覺胸前一片涼意，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他溫熱的大手即時掌握住裸露的雙峰，不讓其受涼，然後輕輕挑弄著。她舒服地瞇著眼睛，不自覺地發出一聲低吟，從沒聽過自己發出這樣曖昧輕佻的聲音，於是咬住下唇隱忍著。

師尹見狀，忍不住笑了，對越織女來說這事或許令她感到害羞，但對他來說，這是朝聖的儀式。既神聖又讓人幸福。

再度覆上她的唇，不讓她再繼續用上顎門牙傷害自己的下唇，探入她柔軟的舌腹，彼此交纏著。並趁著她無法分心時，另一隻手指慢慢地游移至她平坦的小腹，搜尋到她精巧的肚臍眼，在周圍輕輕劃圈。

一陣搔癢的感覺從下腹傳來，越織女忍不住扭動身軀，意圖甩脫他不安分的手。於是他乾脆地勾起她絲質小褲的鬆緊帶，輕輕將它撥開，褪至腳邊。

「不！不要碰那裡。」她一急，衝口而出。

「我說過了，當機器發動中時不能中途隨意停止。否則有可能造成損傷，影響下次的運作。」

「可是…」

「相信我好嗎？不會將妳弄壞的。」愛憐地抱著她，輕啄幾下她紅潤的臉頰。

「嗯…」難為情地低下頭，心想不如乾脆將她打昏，然後讓師尹一了他應為之事之後，再讓她醒來面對自己的處境算了。

當她望著天花板失神發呆時，師尹以近乎膜拜虔誠的態度造訪她身體各處，她感受到覆蓋在她脖子、胸前、肚子，下腹，大腿、股間的狂潮一波接著一波來襲，幾乎要將她淹沒。

顧不得會不會弄痛他，她十指收緊，用力抓緊他的肩膀，留下幾道紅痕。

於是，她終於了解什麼是男女之間的情愛、思念。付諸行動的愛其實無須太多的言語，就讓她嚐遍了男人給她的溫柔與狂野。

愛情，是嚴肅正經的責任，但又是嶄新可愛溫暖的甜蜜負荷。

「在想什麼？」貼近她全裸濕潤的身子，低聲問道。

「什麼都想，也什麼都不想。」柔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笑容有些疲累。

「這下妳可明白我對妳的愛以及思念了嗎？」他又問。

「雖不至於完全明白，但我已經體會了。想忘也忘不了。」

「叫我名字。」

「師尹…」

「不對！我叫無衣。」一把扣住她的細腰，和他的緊密貼合。

「啊…」像是有個小偷悄悄進入，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感覺一嚇，不自覺收攏大腿，並輕輕摩娑著。卻發現他的腿早已隔在她兩腿中間。這一摩擦，無疑是火上加油。

「對不起，痛嗎？」

「嗯…」羞赧得埋進他的肩窩，不敢看對方的表情。

「呵…」知道她一向潔身自愛，任何動作都顯得端莊，但這次機會難得，看到她那充滿春思旖旎的迷濛眼神，像是期待他帶給她更多肉體上的歡愉。讓他還想多溫存片刻，享受這只屬於他的女人。但又不忍心給她太多刺激。

「叫我無衣。」他說。

她在他的眼瞳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他緩緩低下頭，她輕輕在他耳邊喚了一聲。

待喘息停歇，她感到一股強烈的睡意，隨即失去意識。

緊擁著昏睡的人兒，他心想要不要趁此再來一次。

＊＊＊＊＊＊＊＊＊＊＊＊＊＊＊＊＊

「撒手慈悲，你有看見我們家小姐嗎？」喜鵲問。

「我不知道，妳家小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只能讓她自己面對，妳這做婢女的最好別去湊熱鬧，壞了主人的好事。」撒手慈悲雙手一攤。

「真奇怪，剛才明明就聽到她聲音，她應該早就回來了才對啊！」喜鵲不解，突然恍然大悟：「會不會在師尹先生那兒？這麼晚了，還在上課啊？師尹先生也真是，小姐又不是要當才女，考研究所，這麼努力用功做什麼？」

「既然妳家小姐有心要提升自己的人生歷練，那妳應該在她背後默默支持加油才對啊！」撒手慈悲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師尹是個名師，不只紙上談兵厲害，更加注重實際理論的運用。妳家小姐上的是保證班，能夠得到師尹免費親身傳授，這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妳要祝福他們。」

「啥？要祝福他們什麼？」喜鵲一臉問號。

「妳還是去問妳新交的男朋友---拔刀洗慧---好了。他一定會清楚告訴妳。」

想到英俊靦腆老實溫柔可愛又多才多藝的拔刀洗慧，喜鵲不禁臉紅了。於是忘了要找越織女的事。

【下回分解】

[ 此帖被小倩在2013-02-16 22: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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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樓發表於: 2013-02-26 23: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來自心海的消息（三），94F

舞廳燈光一明一滅，音樂放得震天響，五彩繽紛的舞台上一位紅衣女子甩著羽毛扇跳得投入，幾乎恍神。

肖劍鈍坐在包廂裡，看著舞台上的妖艷女人，微笑著。

舞台下幾位裝扮誇張的女郎朝他看，低聲交談幾句之後走向肖劍鈍，嗲聲嗲氣：「帥哥，沒有人陪嗎？我們幾位姊妹來陪你好嗎？看是喝酒還是跳舞還是上賓館都全程奉陪。」說著，有人挽著他的手臂，挨著他的身體，幾乎要貼到他的臉；有人遞酒，有人遞毛巾，還有人遞來一根吸管和一包像是麵粉的小袋。

「抱歉小姐們，我正在執勤中，不方便做這些事。」肖劍鈍笑著拿出警察證：「妳們請自便。」

女人們一看證件，連忙一哄而散。

「喂喂喂！也不想想是托誰的福才能坐上貴賓席。」緊身開叉旗袍襯托出紅牌姣好的身材曲線，扇子啪一聲收起來。

「有遇到妳想找的人了嗎？」肖劍鈍微笑問道。

這張假證件還真好用，屢試不爽，替他省了許多麻煩。不過要是遇到大尾鱸鰻或是真的警察那就麻煩了。

「小荻經常來這兒便衣臨檢，今天好像沒來…等等，她在那裏。」紅牌瞇起眼，一下就衝到某個穿著便衣的女警面前。

「小荻，妳太無情了。沖田在醫院裡都快掛掉了，還癡癡地等著妳，喊著妳的名。」紅牌氣得大叫，不過由於周邊音樂太大聲，只有當事者兩人聽到。

「我又不是他的誰。」沒好氣。

「妳是他愛上的女人。而妳也喜歡他。這理由就足夠了。」

「我正在執勤中。」

「少來了！難道妳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工作嗎？就算警察，也是有下班時間。」紅牌拉著她的手：「跟我來！」

「不行！我還有其他夥伴正在這裡，不能丟下他們。」殷良說道。

「小蛋蛋代替妳，妳跟我來就是了。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林祖媽就要代替月亮懲罰妳這個無情女！」紅牌笑容可掬。那是她發火打人的前兆。

「妳敢妨礙警察執行公務，我就先逮捕妳！」不甘示弱。

「來啊！林祖媽沒在怕的。我可是女子摔角冠軍，號稱紅玫瑰，跟我打架，倒楣的會是妳。」紅牌一口氣飲下一杯烈酒，然後冷不防一拳擊中殷良的腹部。

「妳真的打？」殷良氣得很想回手，可顧慮到現場狀況，還是忍住了。

「林祖媽不只要打妳，還要把妳拖去醫院。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將妳打傷。」紅牌嘿嘿冷笑。

「妳別開玩笑了！」擺出防禦架式。

「喝啊！」兩個女人先是拳打腳踢，到最後招式全都用完，開始互相扯頭髮摔耳光掐脖子，雙雙掛彩，惹得其他便衣警察過來扯開兩人。

肖劍鈍則是靜靜地待在位置上，看著這一切發生。

他可是忍得很辛苦才能讓自己不起身阻止紅牌打架，要不是紅牌事前一直告誡他不准出手，否則以後就別想和她在一起。他早就動手阻擋了。

紅牌拜託妳下手不要太重啊！對方也不是好惹的，妳和殷良從高中時期就常在一起切磋武藝，妳受傷我會很心疼的。肖劍鈍擔心中。

結果就是兩個打架的女人被送進警局，做完筆錄後，殷良因為受傷需要包紮於是被送到醫院裡。紅牌因為酒性發作還未恢復，顛顛倒倒，於是肖劍鈍便帶她回家。

＊＊＊＊＊＊＊＊＊＊＊＊＊＊＊＊＊＊＊

桌上數個空酒瓶，喝酒的人臉色沒有一般酒醉者的紅臉，反正比平常更加蒼白。

「好了啦！就算心情不好也該有所節制了。」模紫焰擋住男人正要灌下一杯酒的手。

「呃…誰…說我…呃…心情不好？我現在…呃…開心得很咧！」洪流一把拍開好友的手，仰頭，酒杯裡的酒灑在臉上沿著脖子流下。

「是啊！有夠開心喔！終於正式揮別了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可以光明正大找個新馬子了。是該好好慶祝。」風銀羽以鼻音冷笑兩聲。

「越織女不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洪流突然大吼。

「不是？原來你喝心酸的啊？真是浪費了這些好酒。」風銀羽朝一旁冷眼旁觀的劍布衣點頭示意，扯開嘴角：「不好意思啊！喝光你家的酒，還把你家搞得這麼亂。」

「沒關係啦！反正這些都是冰無漪私藏多年的老酒，每次他都捨不得開來喝，趁這機會好好清一清酒窖。」

（冰：雪特！你這停『靠』在樹『幹』上的烏鴉布，給林北小心點！）

劍布衣抱胸微笑，靠在牆壁上看著三個大男孩正上演中的兄弟情深戲碼。

「沒酒了。再拿一瓶來！」洪流眼睛發紅，顛顛倒倒。

「沒了！都被你喝光了。」模紫焰沒好氣。

「喝完就可以走了，起來吧！還是要我們扶你？」風銀羽依然冷笑。

「我可以…自己走…」搖搖晃晃起身，突然一個踉蹌，眼看就要趴倒，被一左一右的友人架住雙臂。

「好啦，想哭就用力哭吧！回去睡個覺，醒來之後又是一條好漢。」模紫焰終究心軟，見好友如此傷心失意，不禁嘆了口氣。

「早發現愛她如此深，當初為什麼眼看著她和黑衣訂婚？又眼睜睜看著她被師尹追走？」風銀羽真想揍洪流一拳，但忍住了。臭著臉一把扛起洪流右肩。

「你們要走了嗎？路上小心，不要跌倒。」劍布衣嘴角依然維持一貫的弧度。

「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你才是『老頭子』。」模紫焰青他一眼。打開大門，一大叢的梨花樹撲面而來，他一個沒注意撞到，腳步不穩，連鎖效應，三個人跌成一團。

「劍布衣！同事這麼多天了，我都還沒任何表示，真是不好意思。這份小禮請收下，不用客氣。」靖滄浪挺直腰桿，站在門外，冷眼瞧著眼前苦笑的男人。

「謝謝你啦！這些梨花開得真好，只可惜還沒結梨子就斷頭離枝了。」劍布衣無奈笑笑，這校務全體決定的憑他一人也無權反對，只得概括承受靖滄浪的怒氣。

以後別隨便答應人家自己做不到的事，免得自招麻煩。就像現在這樣。劍布衣心想。

「哇咧！林北怎麼這麼倒楣？」模紫焰摸摸鼻子。

「你喔，走路小心一點！」風銀羽狠狠瞪模紫焰，剛才跌倒害得膝蓋觸地，痛死他了。

「我哪知道大隻魚變垃圾魚，還將廢棄的樹幹堵在門口？」剛講完就心想死好、挫屎，竟然當著靖滄浪老師的面喊垃圾魚。

見靖滄浪沒有反應，只是瞪著門內的劍布衣，兩人趕緊拖著醉倒的洪流逃之夭夭。

＊＊＊＊＊＊＊＊＊＊＊＊＊＊＊＊＊＊＊

時鐘正指著八點整，太陽已升上半空。

平常的他，生理時鐘會令他在五點半自動醒來，然後起床開始一天的行程。

昨晚的經驗是他與她的頭一次，所以他選擇暫不起床，而是等待著。

等待懷中沉睡的女人醒過來，等著看她的反應，會以甚麼表情面對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內心忐忑不安。看著她緊閉的眼皮顫動，感覺她正慢慢甦醒中。

由於實在睡得太舒服，對於自己正身處的環境渾然不覺。越織女嗯的一聲伸展身體，頭頂到某人的下巴，伸直腿，正好踢到師尹的腳背。

「呼啊…」張開嘴深呼吸，同時睜開眼。這才發現她身邊的人正定定望著她。

「早安。」他笑著。

「啊…你也早…」尷尬地笑笑。

「看妳表情，我放心了。」

「怎麼說？」

「我擔心妳後悔。」萬一她哭了，那他就…。

「我清楚我在做甚麼，我對我的身體有自主權。」

「妳是真的想清楚了？要跟我在一起？」

「呵…老師您現在才問這話也太晚了吧？應該昨天做之前就先問好的。」越織女笑容有些苦澀：「後悔的人該不會就是你吧？我以前聽說過，男人做完了才感受到其實並不愛對方。」

「我不是那種男人，我要先愛了才會產生欲望…等等！昨晚妳…該不會在測試我吧？」皺眉。

越織女噗嗤一笑，怎麼眼前這個大她二十幾歲的男人突然變得像少年般傻氣沒自信了？

見她但笑不語，師尹繼續說道：「我現在感覺像是年輕了二十幾歲。」

「那不就跟我差不多了？」她笑得眉眼彎彎。

「豈不更好？」師尹放寬心笑道：「身體像少年般有朝氣有活力，做起家事來會讓妳更滿意。」

沒想到師尹竟會講出這種調情的話語，她羞紅了臉，立刻接道：「昨晚是我衝動了些，強要你陪我…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了。」

「那麼下次就由我主動邀請妳。」一邊親她臉頰，另一隻手開始在她的敏感處進行騷擾。

「不要碰那裏…啊…這裡也不可以…啊…你輕一點啦！」身子扭來扭去，閃躲他的攻擊。

「禮尚往來，妳也可以對我…」在她耳邊呢喃：『叫我無衣。我就放手。』

「無…無…無…」專注於閃避他溫熱的大手，竟是口齒不清。

「無甚麼啊？我沒聽清楚。」笑著，動作未停。

「你怎麼會另外有個名字？以前我都不知道。」她放棄了，喘著氣任由對方手來腳去。

「古代文人不都給自己另外取個稱號嗎？」師尹說道：「像殢無傷以前就有個稱號叫永歲飄零，可是他覺得這名號太可憐太不吉利了，於是另外取個『沸雪』的名號。代表他這人外冷內熱。意境美，也好聽多了。此外，金子陵也叫『逍遙忘齡』；棘島玄覺叫『重耳』；靖滄浪是『鯤塵千古』；而楓岫這人就比較臭屁了，乾脆把自己叫成『主人』。」

「噗！」見師尹像個少年般滔滔不絕地出賣友人的秘密。越織女感到相當新鮮。這是課堂上從沒發生的。

「……」突然不語。

「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講話了？

「妳很美。」痴痴地望著她。

「比我美的人多的是，總有一天我也會老醜。」她幽幽地說著。

「我年紀比妳大許多，在妳還沒老到不認識我之前。我可能早就先走一步了。不用擔心我會嫌棄妳。」師尹笑說：「妳想太多了。」

「你還沒告訴我，真正叫無衣的理由。」

「好吧！我說實話，其實那是我父親在我五歲開始上學時，送給我的稱號。」師尹嘆息：「其實，他是在講他自己一生總是漂泊無依。就算結婚定下來了，心也還是漂泊著。」

從沒見過師尹這種表情，以前看他嚴肅冷靜，偶爾加上一點職業笑容，只當他是個心性複雜的成人，也沒想多去探究。可是如今…

「那你呢？」越織女忍不住問，伸手輕撫著他的臉。

「既然妳成為我的人了，不如我也給妳取個名號。」

「別岔開話題。我說你呢？你是否覺得自己無依？」

「今天以前，我覺得自己無依無靠；今日以後，再也不會了。」他說。

「是因為我嗎？你也從來不問我愛不愛你。」越織女說道。

「『愛情』這種事由我來負責就好，妳還是別太沉溺於愛我的情緒當中。只要妳…比愛洪流再多愛我一點就好，記住，只要讓我贏過他『一點點』，那樣就夠了。」

師尹的回答令越織女有點驚詫。通常雙方戀愛時不都是要求對方也要以同等甚至超過他本人更多的愛來要求情人嗎？怎麼師尹的戀愛觀有別於其他人呢？

愣愣地望著他，她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是很了解師尹。

不過，至少師尹願意跟她坦白，與她分享自己的觀念。

「小姐，我聽見妳的聲音，原來妳昨晚睡在這裡，害我擔心了一整晚…」喜鵲聞聲開門而至，見床上的兩人，第一時間就是尖叫：「啊！！！」然後羞奔出去。

「現在怎麼辦？」師尹問。

「抱歉我沒管好自己的女僕，回頭我會跟她說明清楚。」越織女笑著說：「今天我想跟你去學校。」

「看我辦公嗎？」

「認識我即將就讀的學校，順便申請入住學校宿舍。」

「妳現在才申請，恐怕來不及了。」師尹起身，笑容有些狐狸。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她也起身，伸伸懶腰。

＊＊＊＊＊＊＊＊＊＊＊＊＊＊＊＊＊＊＊

劍布衣處理完門口的樹枝堆，一通電話打過來，竟是冰無漪。

「你怎會知道我的新電話號碼？」他忍不住問。

「沒有我咎殃辦不到的事。」電話那頭是一陣陣爽朗的男子笑聲，還有一堆女子的鶯鶯笑語。

心情不錯的樣子，看來又交新女朋友了。劍布衣心想。同時也想到劫塵那一邊也好久未連絡了。

「有事嗎？」

「正確來說，不是你的事。而是洪流和越織女小姐的事。」

「我聽不懂。」

「反正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掰！」掛掉電話，留下一頭霧水的劍布衣。

到底甚麼事？這麼神秘。對了，該不會是咎殃幫洪流申請義大利留學的事成了吧？劍布衣猜想中。

不過那跟越織女又有甚麼關係？

打開絨布小盒，看著裡頭的金戒指。劍布衣想著該趕快將它還給越織女了，免得夜長夢多。

【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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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5)

95樓發表於: 2013-02-27 16: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92樓(天堂) 的帖子

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麼偏愛現代文的原因
在江湖中要生存就必須耍狠
霹靂一向是個很悲摧的世界(所以我認為現代人穿越到霹靂實在是很倒楣，大概是上輩子沒幹好事所以被老天懲罰了XDDDD)
要如何讓一個人三觀正常?不違背本心

師尹是個很有能力，堅強的人，都尚且如此
那麼其他心性比較脆弱的人呢?
不被逼瘋，獨善其身也就算，要是去逼迫別人呢

只能說一句無奈嗎?

師尹的結婚照要燒一份給即鹿啊

那殢無傷的也要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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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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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5)

96樓發表於: 2013-03-01 00: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來自心海的消息（四）

管理提醒︰ (晏雪) 請修改主樓標題日期格式為03.01 (2013-03-01 11:08)

這天，解語的病房來了一位陌生客人。

「妳好！抱歉沒先通知就前來拜訪。」紅衣男子坐著輪椅，面容和善：「妳的丈夫請我過來跟妳聊一聊。」

交談中，解語認識到這位男子原本是個醫生，但因為心臟旁長了一顆淋巴瘤，且壓迫到氣管，躺著就不住地咳，只能坐著睡覺。他辭了醫院的工作，來到素還真的教學醫院進行長期治療。

原本一頭濃密的黑髮因化療和放療，而逐漸稀疏掉光，頂上的假髮，是他的學生用他剪下來的頭髮做成的。

他的名字叫忌霞殤。

至於殢無傷為何會認識他？那是有一次偶然在地下停車場，發現忌霞殤正艱辛地將自己的身體移動到他的車子裡，他要開車去外面買他慣用的洗髮精，來洗自己的假髮。醫院的他用不慣。

當然，他是趁醫護不注意時偷跑的。

殢無傷沒有報告醫院，他將忌霞殤載去指定的商店，買到他需要的東西。交換條件是有空得便去看看解語，和她聊聊抗癌經驗。

「妳不用怕，妳的孩子會保佑妳平安。我保證。」

「你真是好人。」解語說。

「哈！這種卡片多收點無妨。幸好我無妻無子，沒有牽掛，不會拖累人。」紅衣男子說：「見紅大喜，我每天睜開眼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感謝神，祂讓我還能夠呼吸，每一天都像重生的嬰兒般。所以我天天穿紅衣慶祝。」

「以後您打算如何…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

「運氣好的話，就繼續行醫，以我的例子鼓勵病人勇敢活下去。運氣再好一點，神捨不得我受苦，派天使來把我帶去天堂享福，我就把我身體留下來，供醫學院的孩子們解剖研究。」忌霞殤笑得如同外頭的陽光般燦爛。

然後，棘島符應就進來了，她是來接解語去做產檢的。

「忌醫師，您在這兒？大家為了找您，已經在那兒雞飛狗跳了。」棘島符應先是驚奇，然後是略帶責備地說道。

「醫院裡不只病人，還養雞跟狗嗎？」忌霞殤開玩笑道。

「很好笑。」棘島符應皮笑肉不笑，以院內電話連絡醫生護士。

「妳經常肚疼，原因是宮縮，要小心點。不要太過勞累。」做完檢查，棘島符應對解語說。

「我的確是躺得很累，殢無傷逼我吃一堆補品也吃得很累。」解語苦笑。

「至少要七個月，孩子才會成熟。太早出來，恐怕生長不完全，帶著缺陷。」

「我會注意。」

「大哥（棘島玄覺）很期待妳生下來的孩子，要保重。」

「我知道…」

「要保持心情愉快，叫殢無傷帶給妳一些好看好玩的東西。」

「謝謝妳。」

「...要不然請肖劍鈍過來拉琴講笑話給妳聽。」

「……」

「……」

兩個女人在診療室面面相覷，最後解語拉開微笑：「我很高興，有這麼多人關心我。」

＊＊＊＊＊＊＊＊＊＊＊＊＊＊＊

越織女微微皺眉，手掩著鼻子。

「很臭吧？現在是燒垃圾的時間。」師尹說：「來！我帶妳去濯風山隅走走。」

「你不先燒香除臭嗎？」她問。

「出門太急，忘了帶薰香藥條來。」

「請問，這裡是辦公室嗎？」一位男孩探頭進來，看看師尹：「您是新來的教授嗎？」

「請問有事嗎？」師尹問。

「是這樣的，我們合唱團要開演唱會，義賣票券，得來的款項將捐給罕病兒童基金會。」男孩遞來兩張票：「請您務必賞光，支持一下。」

師尹一看演唱會日期，是開學後一周。

「請問你們唱哪些曲目？」越織女問。

「我們會改編一些流行歌曲，還有配合薩克斯風、小提琴、鼓…等一些樂器。目前正在教堂加緊練習，老師您也可以過來聽聽。」男孩笑容天真可愛，讓越織女想到高中時的學弟鬼谷晏。

不過，這個應該叫學長吧！越織女心想。

「請問同學甚麼系？沒見過妳。」男孩盯著她的臉，微笑。

「園藝系。今年才考上。」

「太好了！學妹，我也是園藝系的。我要去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看來系花要重選了。我叫海海角，請多指教。」男孩伸出手與之對握：「既然是漂亮有氣質的學妹，那我免費贈妳一張票好啦！」

「那怎麼好意思？我用買的。」師尹說。

「那就看在教授您與學妹手牽手，像男女朋友一樣親密的份上，買五張好了。」海海角笑瞇瞇地遞上五張票券給師尹。

師尹付了錢，男孩笑著與他們揮手道別。

＊＊＊＊＊＊＊＊＊＊＊＊＊＊＊

捷運站月臺前，殢無傷戴著盲人專用墨鏡，牽著披上訓練背心的導盲犬，等候車子。

「哇！好可愛的狗狗！」一個女人放下手中提的籃子，蹲下去逗弄狗兒。

「不要碰牠。」殢無傷說道。

「小氣，碰一下又不會死。」女人說。

「這不是小氣的問題。工作中的導盲犬不能接受環境的誘惑和其他人的指令，否則會害主人發生危險。」殢無傷摘下墨鏡，露出精銳的眼神。

「原來你是訓練師啊？抱歉我不知道這回事。」女人提起她的寵物籃：「難怪，我還在想捷運站為何允許狗兒進站上車呢？」

寵物籃裡發出喵喵聲，女人這時突然對著殢無傷笑道：「帥哥，你想不想養貓？我這裡有許多流浪貓需要找主人。」

「不行！我年紀大了，聽到貓叫春的聲音會害羞。」殢無傷冷冷拒絕，重新戴上墨鏡。

女人呵呵笑：「你看起來不像年紀很大，雖然你滿頭白髮啦！」

這時，車子開進站，刷地一聲車門開，湧出一群人潮。

女人跟著殢無傷走進車廂，故意挨在他身邊：「帥哥我告訴你喔，這隻叫貪酒貓，是隻小母貓，你要是怕她去外面偷生，那就等她五個月後送去結紮，永絕後患。」

「我沒說我要養貓。」殢無傷一臉沒好氣，甩頭不理。

到達目的地，殢無傷帶著狗下了車，女人也跟著他一起下車，一直尾隨到醫院。

「帥哥你生病啊？」女人問。

「我要去看我妻子，妳最好別再繼續跟蹤我，她很會吃醋的喔！」殢無傷面無表情說著。

「你真的不養貓嗎？就當作是做功德。好不好？」女人不死心。

殢無傷不想再理她，逕自走到電梯口。

「那就收下這些名片，幫忙問問有沒有人有意願收養可愛的流浪貓。」女人塞給他一堆名片，不等他拒絕就跑開了。

殢無傷看看名片，上頭寫著緝天涯。

他把名片全部丟進垃圾桶裡。

＊＊＊＊＊＊＊＊＊＊＊＊＊＊＊

車上，越織女看著師尹剛買來的票券，微笑著說：「其實，你可以拒絕的。」指的是買票的事。

「沒關係。」師尹笑著說道：「誰叫我破壞了那些男孩的夢想？讓他們一開始就沒希望了。」指的是把越織女訂走的事。

「舍監說宿舍還剩一個空位，所以我先卡位了。」越織女說。

「妳真想住外面啊？」師尹笑著說：「妳想把喜鵲丟下，害她失業？現在工作不好找喔！」

「她可以當拔刀洗慧的助手啊！」越織女嘟起嘴。

「洗兒的薪水有限，請不起一個攝影門外漢當助手。」師尹笑容更大了。

「那麼當他的新娘，助手錢免費好不好？」

「妳認真的？擅自替妳的女僕決定婚事。」

「師尹您也可以以老師的身分，幫學生做主啊！」越織女越說越心虛：「他們不都很敬仰您嗎？」

「我只是一個老師，現在連父母都無權幫兒女決定婚事。」師尹苦笑。

「好嘛…拜託啦！他們一定會聽您的話。」越織女忍不住撒賴。

「叫我無衣，我就考慮。」

「無…無…無…」臉紅，連聲音都結巴。

「無甚麼啦？我聽不清楚。」師尹忍不住哈哈笑出聲。

「無…無聊啦！討厭！」越織女紅著臉大嚷。

「妳現在的表情…」

「不要說了啦！」臉紅耳熱，掩耳中。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撒手慈悲說剛才靖滄浪送來一樣東西，已經放在書房內。

師尹打開書房門，看見一樣假山似的原木正擺在書桌上。

「靖滄浪說他對不起你，沒能保住梨花樹。所以鋸下一段木頭，雕成假山樣送給你。至於樹根，他問你要不要？」撒手慈悲說。

「跟他說我要，我要將它重新種活。並幫我謝謝他，謝謝他為梨花樹做的努力。」師尹說。

至於要將梨花樹種在哪裡？師尹第一個想到的地點是金子陵住的後山那片山頭。無論氣溫還是土壤水質，都很適合種一棵樹。

當然也可以趁此機會，在暑假尚未結束前，再帶越織女去那邊玩。

【下回分解】

[ 此帖被小倩在2013-03-01 01:5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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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樓發表於: 2013-03-03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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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心海的消息（五）

副院長室，煙霧裊裊而上，慕少艾正悠閒地呼著煙。

「呼呼，所以，紅子就在夜店把小荻給揍進醫院裡去了？」搖頭晃腦嘆口氣：「看看，這像話嗎？身為醫師竟然做出這種不入流的事。」

夜店是慕凱旋（拂櫻）開的，有時紅牌會去那兒跳跳舞，釋放壓力，偶爾會拉解語一起去。因為解語小時候學過芭蕾舞。

而解語去過幾次後便以不習慣嘈雜為由拒絕再去那兒。為免有心人對紅牌做怪，所以每次她一來，慕凱旋就會特別開放貴賓包廂供她休息。

雖然當晚慕少艾並不在醫院裡值勤，但因為慕凱旋向他報告，所以第二天早上慕少艾就立刻知道打架事件。

「我現在已經不是這家醫院的醫師了。」紅牌沒好氣甩甩長髮。

「其實，紅牌也受了傷，傷在…嗯…」肖劍鈍突然意識到自己嘴巴過快。

「呼呼，傷在何處啊？小蛋蛋話不要只說一半。」慕少艾一臉抓包的奸笑。

「就是傷在…嗯…現在…嗯…看不到的地方。」越說越小聲。

「小蛋蛋，紅子都不在意了，你像個姑娘家一樣害羞個甚麼勁？」慕少艾呵呵笑著，放下煙桿，拉住肖劍鈍的手臂，逕自到一旁小聲耳語：『昨天…有發生甚麼嗎？你上了她，還是她上了你？』

『啊…其實我們甚麼都沒有做。』肖劍鈍也小聲回答。

『那你們一整晚都在做甚麼？』

『因為，紅牌喝得太醉，身上都是酒味和煙味，打鬥過流了不少汗，所以我就把她的衣服脫了，幫她擦拭身體、敷藥，然後上床休息。』老實說道。

『甚麼！這種大好機會，小蛋蛋你竟然白白放過？』慕少艾不敢置信。

『反正，以後有得是機會。』

「你們，在那裏偷講甚麼？」紅牌笑著問，手裡拿著慕少艾的煙桿，將窗戶打開，微風撲面。

「呼，這樣空氣好多了。」輕攏髮絲，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洗髮精的淡淡花香。

「沒甚麼啦！紅子妳快把我的煙桿放下。」慕少艾笑著說。

「啊，對了，你們是在講吸菸有礙健康吧！那我把煙桿丟囉！」說著，手中的煙桿從手中滑落，掉到窗外。

「不～應～該～啊啊啊啊！！」慕少艾抱頭，絕望地叫聲夾帶一絲哭腔。

「呼呼，不過就是一個煙桿而已嘛！幹嘛呼天搶地的好像家裡死了人一樣。」紅牌翻翻白眼，表情一派輕鬆。

兩人離開副院長室，紅牌對肖劍鈍說：「這次，謝謝你啦！」

「何必言謝？妳的事就是我的事。」肖劍鈍依然笑容迷人。

「我該怎麼回報你？」回他一個甜美的笑容。

「這…等我需要時，就會告訴妳。」執著她的手感嘆：「最重要的是，現在妳沒有了工作，打算如何？」他明白紅牌是不願靠男人生活的。

「先到日本去，『紅玫瑰』要復出了。」回答得不輕不重，似乎完全沒感受到他手裡的溫暖傳達給她的情意。

這個無情女，和她小阿姨一個樣，真不知當年金子陵是怎麼搞定他老婆的…肖劍鈍心想。

「那…先預祝妳順利奪得金牌。」笑容有些苦澀。

「小蛋蛋你怎麼了？有心事要跟我講喔！」拍拍他結實的胸膛。

「沒甚麼…」先把我的胃口釣上來，然後又狠狠丟下。這就是這女人的一貫把戲。

不過我…真是樂此不疲啊。

「是你家裡的事吧？」紅牌明白肖劍鈍那五兄弟之間其實存在著對外人不足以道的問題。

「我很快就會解決，妳等我。我會去日本找妳。」肖劍鈍緊緊握住她的手。

「傻瓜！朋友有難我怎可獨自逍遙？需要我幫忙嗎？」紅牌說道。

「不用了，只是家務事，怕會耽誤妳的正事。到日本等我就是了。」肖劍鈍信誓旦旦：「我一定會去找妳。」

「好！」紅牌笑容盈盈：「我等你。」

「喂！我們甚麼時候才要離開？」躲在轉角處的模紫焰，表情頗無奈。

「噓…再等一下就好，他們快走了。」風銀羽食指壓住嘴唇，做個噤聲的手勢。

「不是說已經放棄了嗎？幹嘛像個小偷一樣躲躲藏藏？」拍拍風銀羽的肩膀：「還沒忘情是吧？」

「我本以為自己聲稱放棄，就等於沒感覺了。但其實並不是那樣…」風銀羽笑容有些苦澀：「無預警之下突然看見她（紅牌），心還是會緊縮一下。儘管已經放棄了。」

「你們…不用陪我了。探病的事我來就好。」洪流拿著一大束鮮花：「禍是我闖的，本來就應該由我自己去。」

「你不擔心被她的家屬轟出去？當場給你難看，或是獅子大開口？」風銀羽問道。

「果真如此，也是我自作自受。」洪流揮揮手：「三十分鐘後，大門口見。」

「謝謝你來看我，好美麗的花。」解語笑著收下花。

「真是對不起…」看著解語雙腿還裹著厚厚的石膏，洪流有深深的愧疚感：「生活很不方便吧？」

「我已經習慣了，上廁所、擦澡，一切都可以自己來。」解語笑道。

「有甚麼需要，請一定要告訴我。」洪流說道。

「你還是學生吧？自己一個人？沒有父母陪你來？還是說他們在外面等？」

「我…父母在我很小時就雙雙過世了。我根本記不起他們的臉。」

「那你…？」

「我目前被妖后她們收養，陪黑衣讀書，偶爾被安排做一點事。」

「你辛苦了…」

「沒甚麼，已經習慣了。妖后他們對我們已經很好了，還讓我們繼續讀大學。」洪流說道。

「你的本質很好，要加油。」

「反而被妳鼓勵了。」洪流釋放地笑了，接著有點羞赧地說道：「謝謝。」

接著，短暫的寂靜。

「但你心裡還是很想獨立，脫離收養你的人吧？」解語突然說。

洪流心中感到一絲驚詫，從沒有人這樣立刻就能看透他。除了越織女外。

在國中時代，越織女和他剛認識不久，她也曾經這樣對他說過。

只是當時的他，並不了解這種看透人的能力緣自於她有一顆善良柔細的心腸，以及有別於其他人的心思。

而今，過了五年，他終於意識到被一個異性理解與體恤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這種心情，有別於風銀羽模紫焰等人對他的同舟共濟的兄弟革命情感。

上回在劍布衣家喝得爛醉，其實只是心有不甘，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悶痛感，在他心底蔓延發酵，所以弄得醜態盡出。

他輸給師尹，是必然的，因為他始終弄不懂自己對越織女的心情，到底是屬於何種？同時他也沒那種多餘的心思搞明白一位異性的想法，因為他急於脫離妖后的權勢之下。

而今，他慢慢能夠釐清那份感覺了。

＊＊＊＊＊＊＊＊＊＊＊＊＊＊＊＊＊＊＊

他在八月的南風輕舞中種下那棵梨花的樹苗，伴著寂山靜廬的沃土將回憶深埋在地底下。

周圍櫻花樹正茂綠地伸展著，啁啾聲環繞於耳。

匡匡匡規律的打鐵聲節奏，和著山林的自然音，如同悅耳的交響樂。

越織女抱著一隻白色的獸，那是住在金子陵家附近的一個法師養的，有時候會跑來金子陵家玩。

這天，正好碰上師尹和越織女前來拜訪，不怕生的白毛小獸一下就撲進越織女懷裡撒嬌。

「哈！也呆一向喜歡美女，無衣別在意。」金子陵當時正預備要去他的鐵舖，說一切隨意自便就留下兩位客人逕自離去。

師尹種好樹之後，來到金子陵的八卦鑄天爐，只見他半裸著上身，揮舞著錘子，鐵板上一陣陣火花四散。

「無衣，來得正好。幫我拉風箱。我們來合音。」

「到現在還使用這種古法鍛鐵，你家燒熱水洗澡煮飯是不是還需要上山砍柴？」師尹拉著風箱，一邊笑問。

「這只是一種風雅、風雅，就跟你燃香聞香鬥一樣的道理。」金子陵一邊說，錘子一邊不斷落下：「你的越小姐呢？」

「我叫她先回去等我。」

「怎麼不說是擔心我打鐵的樣子帥得一塌糊塗，怕她被我迷上，所以叫她先離開啊？」見師尹突然一臉正經，金子陵忍不住想開他玩笑。

「我無衣不至於連一點屬於中年男子的自信心都沒有。」

「算了吧！臉皮薄如紙。到了這把年紀想要追求理想的女人，就不能太顧面子。」金子陵笑著說：「你果真沒讓我失望啊！無衣。恭喜你。」

「我甚麼都還沒說呢！」

「還用說嗎？總不能一輩子都柏拉圖吧？趁種子還在保鮮期，土壤柔軟時趕緊播下去就是。」金子陵說：「無衣，跟你商量一下，你努力一點，多來幾個，然後送我一個行不行？」

「又不是養小貓小狗，哪能隨便送人養。」

「那麼當義子也行。我的手藝，需要有人傳承。」

「你們在說甚麼？」紅月陵子微微一笑，遞來一杯茶給丈夫。

「陵子，妳終於出關啦？為夫好久沒看到妳的笑臉了，來！親一個！」

越織女在後頭，手執壺，默默笑著。斟了一杯茶給師尹。

「吱吱。」也呆吃著樹上摘下來的野果，坐在休息的石桌上。

＊＊＊＊＊＊＊＊＊＊＊＊＊＊＊＊＊＊＊

合唱團練習現場，海海角放下指揮棒，宣布全體休息十分鐘。

然後，一陣熟悉的鑰匙圈鈴鐺聲響起。

「妳可來啦！沒見過這麼大牌的團長。表演在即，還老神在在的出去當義工。」一臉沒好氣。

不過，更叫海海角火大的不是身為合唱團團長緝天涯習慣性的遲到早退，而是他的死對頭---多天涯，竟也僥倖考上園藝系。

哈！那個醜女真是好狗運，要不是緝天涯幫她補習，她哪有那個頭腦考上？

「能者多勞嘛！賣了幾張票？」緝天涯一臉笑嘻嘻。她今年大四，海海角大二，合唱團副團長兼鋼琴伴奏，因為指揮緝天涯不在，只好代替她上場。

「今天推銷了二十張，其他團員也幫忙賣了好幾張，剩下這些票都歸妳。」將一小疊票券丟給她。

「已經賣了這麼多？小海真有你的。」幸好還有剩下一些票，她可以拿去送給那位牽狗的帥哥…等一下！她竟然忘了問他的名。

下次一定要問清楚，他的名字。不曉得他看了名片沒有？

「喂！阿紀啊！回神喔！傻笑甚麼？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海海角伸手在她眼前揮揮。

「今天阿姊我運氣很好喔！」笑得神秘兮兮。

海海角不置可否，將指揮棒交還給她：「等一下練習時，妳可不能恍神喔！」

「阿姊我何許人也？連續三年的歌唱冠軍。還需要你提醒嗎？」緝天涯笑著拿回指揮棒。

＊＊＊＊＊＊＊＊＊＊＊＊＊＊＊＊＊＊＊

「你在寫甚麼？忌霞殤的訃聞？」解語有些震驚，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

「他沒死。他只是想趁著還能動之前提前為自己辦告別式，照自己的意思。」殢無傷揮著毛筆，飛快地寫下一張又一張。

「我也可以去嗎？」

「當然，他邀請我們一起去跟他同歡樂。」殢無傷用他一貫的冷冷表情說著，令解語忍不住當場呵呵笑出聲。

「心情好些了吧？我們出去走走。」放下毛筆，親她一個臉頰。

臉頰被突襲，她感到一股熱從臉上開始蔓延。

「無傷…」

「甚麼事？」

「之前你問我，對你是愛還是憐？現在我可以對你說，我是愛你的。」

「甚麼？我耳朵不太好，妳說大聲點。」兩人當時正在大廳。

「我說我愛你。」

「甚麼？這裡太吵了。我有點重聽。」

「我說，我愛你。」

「妳說啥？」

「我愛你！」

「再講一次。」

「我，愛…你…你？騙我？」當她發現所有人正往他們這兒看，然後看看殢無傷那得逞的表情，才曉得自己著了道。

「哈！」從輪椅上抱起她，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別太激動，妳愛我我知道了。」

「嗚…」忍著宮縮的不適，她不知該拿這男人怎麼辦。但見他難得露出愉快的笑容，只得隨他去。

【下回分解】

[ 此帖被小倩在2013-03-03 23: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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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樓發表於: 2013-03-09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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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心海的消息（六）

從小，他就喜歡觀察人。

所以逐漸練就出一項本領，那就是看到人的眼睛或是人的臉，就知道他/她的心如何。當然也能夠預測他/她將會發生甚麼事。

不過，所謂壞的預言總比好的預言還要準。所以他被朋友戲稱為烏鴉布。

會議，是最容易觀察出人心的地方之一。

因為大家被迫聚集在某處，逐條進行跟自己不是很相干但卻不得不參與的討論事項，又走不開。於是在人裡面各樣的表顯都跑出來了，一一逃不過他的眼睛。

首先是厲海蟾，他正專心地低頭看手機，手指划呀划，好像正在以line社群和朋友們聊天。只是面無表情，看不出心情如何。

再來是靖滄浪，眼睛直視著台上的主席憂患深，但目光已經穿過他的身體，焦距擺在窗外的天空。

見他微微皺眉的模樣，似在思索著甚麼。該不會還在哀悼梨花樹被砍的事吧？

身隨心念轉，劍布衣一秒鐘的心驚疏忽，靖滄浪已經回轉眼神，視線從外頭收回。等他查覺時，靖滄浪已經朝他這兒看了。

為免尷尬，劍布衣朝他微笑，點頭致意。

愛觀察人的，自身也會被當成觀察對向。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劍布衣，這個提案，你覺得如何？」在主席位置上的憂患深笑著問道。或許是操勞，他的眉毛一天比一天白。

「啊？很好啊！不錯啊！」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剛才討論些甚麼。反正校務這種事大部分都是已經決定好的，職員開會的目的只是去背書簽名罷了。

「太好了，劍布衣願意擔任這學期十二年級放牛班的導師。讓我們掌聲鼓勵。」憂患深帶頭鼓掌。

面對同事們鬆了一口氣，燙手山芋終於丟給別人接的表情，其中還有幾位表示幸災樂禍的樣子。劍布衣唯有苦笑。

散了會，靖滄浪跑來找他。只見他笑著對劍布衣說：「我聽說你曾經在某私人電台主持節目，還在某個有名的喜餅廣告中擔任配音。請問你對司儀一事熟不熟悉？」

「略懂一二。」原來靖滄浪不是來找他麻煩？

「太好了。不知你是否有空。我的朋友他要舉辦告別式，缺一個司儀。你可以來打工嗎？我會付你一筆相當的金額。不會讓你做白工。」

是誰告訴靖滄浪他曾經主持電台節目和配音的？劍布衣下意識朝憂患深和厲海蟾那兒瞧，厲海蟾正在收拾桌子沒有理他，而憂患深正朝他輕輕揮手，一臉看好戲的微笑。

「好吧！」劍布衣爽快地微笑，點頭。

＊＊＊＊＊＊＊＊＊＊＊＊＊＊＊＊

當外頭斜月偏西，星空高掛，師尹便緩緩起身。

一連串輕巧的動作，為的是不想驚動身旁熟睡的人。

迅速打理好自己，開門離去。到大廳便看見一抹藍影，正蹲在角落餵貓。

貓咪全身黑，唯有四腳像穿了白襪子般。專心埋頭吃著金子陵為他準備的美食。

「這麼快就出來了？還以為要很久呢！」朝師尹笑笑，起身。

金子陵一身藍色儒服，束髮戴冠，冠上垂下兩根細長的藍色羽翎，頸後插著一根深藍紙扇。

「守時是對彼此的尊重。」師尹微笑：「我不曉得你也養貓。」

「這隻貓叫天忌，是刑天師養的。偶爾會來這兒討食物。最近好久沒看到牠，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吧？我一度擔心牠或許已經死了。無衣你一來牠就回來了。這是好兆頭。」金子陵笑笑，打開深藍摺扇，上頭繪著白色葉片的蘭花。扇面微帶一絲閃亮，師尹只當是自己眼花。

「說吧！約在這種時候。你要帶我去哪兒？」師尹問道。

「跟我來就是了。」兩個男人正預備出門，紅月陵子從房內出現：「你們，相約在這種時候出去，是想做甚麼？」

「挖竹筍、摘花、看日出、下山買菜。隨妳選一個。」金子陵微笑不減。

「這個時候山上陰氣還很重，你知道的。」紅月陵子也對著丈夫笑笑。

「我跟師尹兩個男人陽氣甚重，看不到那種東西。『他們』也無法對我們怎麼樣。」特別強調男人兩字，笑容瀟灑。

「我知道，只是出來告訴你們要小心。」紅月陵子點頭微笑。

「我會的。越小姐託妳照顧了。妳們兩個女人要小心。」金子陵說完，便拜別了妻子，和師尹一道離去。

一路走著，兩人無語。也呆一路跟隨在金子陵身邊，天忌尾隨，黃色的眼睛盯著兩人。

螢光一閃一閃，間或夾雜了幾顆特別亮特別大，形狀像是拖著一條尾巴的彗星的青光，但沒有像螢火蟲的光那樣悠閒溫暖，反倒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恐怖感。

「這就是你說的鬼火？」師尹問道。

「我是這座山的主人，但不會禁止人上山玩，只要遵守規矩就沒問題。」金子陵笑著打開女陰陽師祈禱過後的紙扇，輕輕揮趕，趨走一個朝他撲過來的鬼火。

「有水聲，我們靠近瀑布了嗎？」師尹續問道。

「每年夏天颱風過後，總有幾個人無視於我的警告，依然到河邊戲水，結果死於溪水暴漲。」金子陵說：「至於平日來嬉水游泳，不幸溺死的人。我估算每年至少會有一兩個。」

「平常你是如何警告他們？」

「一般做法，先立個告示牌。若不聽，那就圍起來，再立個警告牌。還是不怕，就拜託也呆當小偷，故意拿走遊客放在岸邊的東西。我特別交代，要拿手機錢包。因為那樣他們就會立刻又跑又叫的跳回岸邊抓賊。為了這個，經營鬼樓的刑天師把我給罵死了，罵我教壞他的寵物。哈！哈！哈！」金子陵乾笑幾聲，然後搖搖頭嘆氣，於是師尹知道，這招效果還是很有限。

東方逐漸出現魚肚白，潺潺水流不斷。望著溪水，金子陵不急不徐說著話。

「每年陵子總要花費許多心力去淨化這些不幸死於非命的亡靈，讓他們不再流連於這座山，早早超生去。因為如此，每年陵子都要耗掉一些精元，補回來需半年。所以一直無法生育。」

「原來你之前說妻子不喜歡小孩所以不願生，都是騙人的。」

「若勉強要生育，也非完全不可行。只需耗掉幾年壽命，再加上對亡靈如何不聞不問，任憑他們去。而我跟陵子過著一般夫妻的生活，幾年後即可受孕。但是我和陵子做不到。於是我想兩人不如不要生。」金子陵笑著說：「幸好陵子也喜歡自由，不耐孩子的吵鬧煩。所以一直都只有我和陵子兩人。只是，我們夫妻倆整天大眼瞪小眼，雖然相看兩不厭，但日子一久，難免有些寂寞。」說完，盯著師尹瞧。

「別想利用這可憐的故事，哄我答應送你一個孩子。」師尹笑說：「我有辦法，利用超聲波干擾，讓前來遊玩戲水的人感覺耳朵非常不適，只好趕緊離開。」這是他用來驅趕家中蟑螂老鼠的妙計，既不費錢也不耗時。

「就有勞聰明過人的師尹先生幫忙了。」金子陵笑得爽氣，如同蒙上一層薄薄金粉的早晨藍色青空。

＊＊＊＊＊＊＊＊＊＊＊＊＊＊＊＊

醫院的地下樓層，有一處供死者家屬舉辦簡易告別式的小靈堂。

今天的靈堂裡，充滿了一些和告別式氣氛違和的笑聲以及哭聲。

笑的人是忌霞殤和他的幾位摯友---周鶴舟、獨軒轅；哭的人是他的師妹和女性友人，以及他醫治過的人---擊珊瑚、后無封、靼風鑑。

當然也有面無表情或是不知該做何表情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他們分別是擊珊瑚的丈夫擎海潮，忌霞殤的學弟們---路乘煙、燕無書、梓陵邇，和忌霞殤的學生孤竹隱龍。

靖滄浪之所以在受邀之列，完全是一場偶遇。原因和殢無傷類似，他剛住院觀察時，當時靖滄浪也因食物中毒加上一點小溺水而住院。有一次忌霞殤想出去買內褲，因為穿不慣學弟們為他買的內褲，剛好在地下停車場遇到也想偷溜出去買蚵仔麵線解饞的靖滄浪。於是兩人做伙出去為自己辦貨。因而認識了。

出院之後，靖滄浪偶爾回去看忌霞殤，見他病情沒好轉，反而一天比一天嚴重。靖滄浪內心充滿傷痛，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阿霞啊！你要趕快好起來。病好出院後我就嫁給你。」周鶴舟手指輕戳忌霞殤蒼白瘦削的臉頰。

「阿舟啊！別忘了你也是男人。」忌霞殤回戳好友年輕帥氣富彈性的臉頰。

「我說我靈魂裝錯殼了要我提醒你幾次啊阿霞？不管我就是愛你咩！」周鶴舟乾脆雙手捧住忌霞殤的雙頰，嘴巴噘起來。

「跟男人親吻我寧可親一隻猴子。」忌霞殤瘦弱的手趕緊拍開周鶴舟的臉。儘管如此還是一臉嘻笑。

「你的意思是我比猴子還醜？開甚麼玩笑？情人節還有女人送我巧克力呢！」周鶴舟假裝不爽，嘟起嘴巴。

「賣鬧啊！這樣也能吵？」獨軒轅翻翻白眼，一副快受不了的模樣。

「阿海啊，我記得我說過我的告別式要請美豔的電子花車小姐來跳鋼管祭拜，怎麼請來個孝女白瓊觸我霉頭？」眼見擊珊瑚、后無封哭成一團，忌霞殤表情有些無奈。

「忌大哥，那是您的師妹珊瑚，不是我請來五子哭墓的孝女。」擎海潮也很無奈，明明出發前就跟妻子約法三章不准哭的，結果一來到現場，看到忌霞殤就關不住眼淚。一發不可收拾。

「嗚嗚…師兄好過分，要我們不哭…實在太困難了啦。」擊珊瑚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話說回來，你們甚麼時候生小孩啊？」知道師妹一向重感情又倔強，忌霞殤趕緊轉移話題：「趕快趁我還在時生一個，認我做乾爹。搞不好託你們孩子的福，我會繼續活著也說不定。」

「哇啊啊啊啊啊！！」擊珊瑚哭得更大聲了。

「忌師兄，你好催淚喔。」靖滄浪面無表情，遞來一包禮物：「送你內褲，是你愛穿的牌子。」

「我不要內褲了，可不可以給我威而鋼？最近我辦事不力，小舟舟不滿意了啦！」忌霞殤笑笑地說道。

「……」這是烏鴉滿天飛的靖滄浪。

「///////」這是額頭上的黑線多到可以拿來煮成一鍋烏賊麵請在場所有人吃的擎海潮。

「唉…我說你們海浪酷哥兩人組，就算我講的笑話有點冷，但可不可以給我點面子？捧個場？」忌霞殤比他們更無奈。

「就是說咩！平常各過各的生活，難得大家都聚在一起，就不能好好談笑嗎？」周鶴舟一旁幫腔。

「舟仔你果然是我的最佳拍檔。」忌霞殤感動得無以復加，緊握住周鶴舟的雙手。

「你總算了解我的好啦？我就說我們是天生一對，應該結為夫妻才對。」周鶴舟趁勢求婚：「娶我吧！阿霞，我等這一刻，已經等好久了。」

「下輩子再說。」

「那一幅『駕鶴西歸』是誰寫的毛筆字？真是蒼勁有力，可以送我嗎？」周鶴舟表示非常欣賞。其實私心裡是想著真希望有一天能夠被忌霞殤駕騎一下。

「是殢無傷寫的，他大學時曾得過水墨畫冠軍。」忌霞殤得意洋洋：「羨慕吧？哪一天你的告別式，也可以請他幫忙寫呀！」

「好啊好啊，阿霞，你要在天國等我喔！不可以偷偷跟天使美眉拍拖喔！你的水某會生氣的。」

站在台前擔任司儀的劍布衣眼看著這一幅美好的眾生相，忍不住嘆口氣，嘴角微微上翹。

＊＊＊＊＊＊＊＊＊＊＊＊＊＊＊＊

當天全亮，越織女醒來沒多久。金子陵和師尹一同回來了。手裡提著剛挖出來的竹筍和一袋袋的水果蔬菜，以及一些肉品。

「還真的滿載而歸呢！」紅月陵子笑容滿面：「正等著你們呢！稀飯煮好了，快來用餐吧！」

「陵子妳的稀飯沒加鹽吧？」金子陵問道。

「沒加鹽的稀飯是啥鬼？能吃嗎？」一臉沒好氣。

金子陵帶著淡淡的苦笑，愛妻煮的東西雖然不合口味但也只能照單全收。

師尹回到房間，看見越織女正在和她的頭髮奮鬥。他將梳子接過來，開始為她梳理。

「你起得好早。」她對著鏡子裡的他說。

「妳希望我一直抱著妳睡嗎？」師尹笑笑。

「我不是那個意思…」臉頰悄悄染上一抹嫣紅：「我是說你總是這麼勤加鍛鍊自己嗎？」

「身心要鍛鍊，才能活得好，才有本錢做好自己想做的事。」師尹回答。

「都不會偶爾想偷個懶？」

「不會。我也不准自己放縱。」

「這是自我要求，還是習慣使然？」

「是自我要求養成的習慣。」將她柔順的長髮梳理成一個高高的髮髻：「妳放心，我樂在其中，並不感到為難。」

「我看過的中年男子不多，所以沒得比較。但我覺得，你跟其他男人很不一樣。」

「那妳有沒有更愛我一點？比洪流更愛？」輕搭她的肩膀。

「這個無法比較吧？」越織女笑笑：「真沒想到你會在這點上一直計較個沒完。」

「我非聖人，在情愛上，只是一個普通男人。」

「都已經到這地步了，你還擔心甚麼？要到甚麼時候才會不擔心不吃醋？」

「直到妳…」假裝思索一下：「直到妳當我妻子吧？」

「呵…還早呢！」

「確實，我答應過妳，等妳大學畢業後再考慮這件事。」師尹笑著，拉她起身：「走，一起去吃早飯吧！」

「好。」

【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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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5)

99樓發表於: 2013-03-17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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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心海的消息（七）

陰暗的牢房門開啟，一絲光芒射入。刀無極下意識地瞇眼舉手遮擋。

待他適應光線，發現眼前兩個身影背光而立。

「刀無極，大哥（黃飲龍）找你。」出聲的是刀絕塵。

「找我？做甚麼？要將我就地正法？」刀無極牽動嘴角，沒有溫度的聲調。

自從家中遭逢巨變，先是大哥的愛人尚風悅外遇，再來是長子次子先後意外死亡，枕邊人不是髮妻，而是她的孿生姊妹頂替，勾結外人一同陷害他，三子刀無心非親生兒，父親另有其人。種種打擊變故，刀無極覺得就算現在天塌下來也無所謂了。

刀絕塵皺眉不語，肖日飆隨即開口：「你還有臉問？四嫂（御不凡）差點被你害死；玉秋風無端遭殃；無心下落不明，你不聞不問。現在還有啥資格問我們要對你做甚麼？」

刀絕塵揚手，示意肖日飆安靜，然後對刀無極說：「走吧！大哥在等你。」

三人步出地牢，來到一處所在，只見肖劍鈍背對他們站立著。

「帶我來這裡做甚麼？不是大哥要找我嗎？」刀無極聲調輕鬆，表情無辜。

肖劍鈍轉身，手中拿著一把劍，一臉肅殺。

「哦？要砍我啦？」刀無極依然一派輕鬆。

肖劍鈍將手中長劍丟擲在地，赤手空拳撲向刀無極，刀無極反射性地舉手便擋，順便來個側踢，肖劍鈍早有準備，一個翻身閃過。

「三弟，你想對你可憐的二哥做甚麼？」刀無極似是腿軟乏力，只見他一屁股坐下，眨著無辜的眼。

「要讓四弟五弟知道，刀無極擅長演戲，現在這種可憐屈從樣只是騙人放下戒心，好讓他尋找機會逃出，日後東山再起。」肖劍鈍一拳揮過去，在刀無極危顫顫地站起身的當下毫不留情地往他腹部再度一擊。

「唉唷！好痛！」刀無極摀著肚子，退後數步，跌坐在地。

「別假了！這點力道對你來說不過是搔癢而已。」肖劍鈍冷笑：「站起來！」

「你真的要來？拳頭不長眼睛。到時可別怪我將你俊美的臉打歪喔！」刀無極冷笑道。

「來啊！拿出你平常的樣子啊！這正是我想要的。」肖劍鈍一臉計畫成功的微笑。

雙龍對峙，一觸即發。

刀絕塵和肖日飆站在一旁，觀看二哥三哥拳打腳踢你來我往毫不相讓，隨時準備在肖劍鈍屈居下風時加入戰局。

「不要過來！」肖劍鈍查覺兩位弟弟的意圖，立即出聲阻止：「我要讓你們看清楚，刀無極這人是多麼高傲狡猾，他是絕不會投降的。」

「這樣子好嗎？阿鈍你這俊俏的臉蛋快要被我揍成火燒豬頭了，還不快停手，求二哥放過你？」刀無極冷笑更甚，施展全力。肖劍鈍被一個掃腿弄得失去重心，重重跌倒，再度起身時，嘴角鼻子滲出血。肖劍鈍手背一抹，掃去血漬。

「哈哈！哈哈！終於露出本性來了。」

「還要打嗎？呼啊~~~舒展筋骨真舒服啊！」刀無極聳聳肩膀：「二哥累了，想回去休息。」

說完，自顧自地朝地牢裡走，留下現場三位弟弟。

「三哥！」刀絕塵肖日飆趕緊過去關心。

「沒事！放心！」肖劍鈍揮揮手。

「我去鎖好地牢的門。免得他逃走。」肖日飆趕緊追過去。

「你真的沒事？」刀絕塵皺眉，看著肖劍鈍那張被揍過有些瘀青的臉。

「我是男人，不靠臉吃飯。」肖劍鈍淡淡說道：「真的沒事，別擔心我。」

「……」拙於言詞的刀絕塵，只好無聲陪伴一旁。

「肖劍鈍！你這個…」突然竄出一道熟悉的女聲，差點讓肖劍鈍心臟漏跳一拍。

「紅牌？妳怎會…？」好久沒聽到她直呼自己名字，肖劍鈍愣愣地望著眼前一臉生氣的女子，險險掉魂。

「不用懷疑你的四弟五弟告密。是我自己偷偷跟蹤你。」紅牌無奈又生氣，剛才雙龍打架時，她看得既緊張又害怕，險些衝過去阻止。但她知道憑自己能力辦不到，反而會增加肖劍鈍的麻煩，於是忍耐看著，一直到刀無極覺得無聊了自行回籠休息，她才現身。

「妳不是回日本了？」望著眼前為他擦拭血漬的女子，他忍不住問道。

刀絕塵已悄悄退去。

「我發現護照過期了。」將他按坐在地，跪著為他整理打架弄得凌亂的衣服和頭髮。

「是嗎？怎不說因為妳擔心我？」肖劍鈍笑了，剛才的陰霾盡都散去。

「是啊！因為我不好意思說我想你。」紅牌也笑笑：「反正，就算你二哥拿我當盾牌要挾你，你也一定會保護我的，不是嗎？」

男人壓抑情緒，想一肩擔起所有事的神情，她自小見慣的了。從她父親（慕少艾）叔父（慕凱旋）開始，到舅舅紅月陵之介（陰陽師），然後是師尹，姨丈金子陵，再到肖劍鈍。一一逃不過她的眼睛。

「我當然會囉！」笑得柔情無限。

比起他的中人欲醉，紅牌倒是清醒得很。只見她拍拍他的腿：「起來了！要坐在這裡多久？」

肖劍鈍笑著起身，手一直握住紅牌沒放開。

「你要握到甚麼時候？這樣很難走路耶！」紅牌笑著說，但沒有甩開的意思。

「握一輩子吧！妳說好嗎？」他笑著問。

「哼！」拿出之前送給師尹後又被退還的戒指，在他眼前晃晃：「想要嗎？」

「想！給我！」伸出手。

「不給！」笑著說。手一揚，將戒指朝遠方丟。

肖劍鈍拉著她的手一路衝，眼明手快地將戒指接住，穩穩握在手中。

「還不放開我的手？」沒好氣。

「妳的眼睛好美…」笑得癡傻。將她整個人困在自己懷裡。

「又來了你…」誰叫她自投羅網，這回大概逃不掉了吧？紅牌心想。

算了，看在他辛苦的份上，就依他吧！

＊＊＊＊＊＊＊＊＊＊＊＊＊＊＊＊＊

蔚藍的天，涼爽的風，師尹埋頭弄著一樣機器，心想零件不足該怎麼辦？是否要回去一趟再到金子陵家補完全部，可是這一回去，說不定又會被事情絆住，但是今年颱風期即將來臨，他不能等明年才弄好，必須要盡快。

一個軟綿綿毛茸茸的東西巴上他小腿，驚醒沉思中的他，低頭看見天忌正以身體挨著他，朝他喵一聲。

抬眼看，越織女正抱著熱情活潑的也呆朝他微笑著。

師尹露出慣有的微笑：「妳站在那兒多久了？」

「這杯茶已經放到涼透了，我再幫你泡一壺來。」她笑著欲端起茶盤，被他一個手擋住。

「不用換了，夏天喝涼茶正好。」是說做了這麼久，真的有點口渴了。

「聽金子陵說，天忌從不主動親近人。他餵過牠好幾次，每次都是吃完就跑。」越織女說。

「也許我比他得貓緣。」師尹笑笑。這時天忌一躍跳上他的膝。

「我也是這麼想。」也呆從越織女懷中一躍而下，好奇地看著師尹手中的工具和正在操弄中的機器。

這時，打鐵的聲音匡匡響起，紅月陵子的打鼓唱和聲一旁配合交織著。

「真好聽。」她說。

「妳喜歡這樣的生活嗎？」他問。

「嗯，很喜歡。」輕輕點頭。

「希望我帶妳過這樣的日子嗎？」他又問。

「呵…」笑笑不置可否。

待打鐵聲和應和的鼓聲停息，師尹和越織女也一同朝著八卦鑄天爐前進。只見金子陵慵懶地側躺在女陰陽師的大腿上，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搧著。

不好去打擾，兩人只得回屋裡。越織女表示晚餐由她負責，師尹聽了便以幫忙為由幫越織女分攤掉大部份的工作。

待金子陵夫妻回到家，師尹兩人已經將晚餐擺好上桌。

晚餐後，紅月陵子偕越織女去澡堂洗浴。金子陵將剛打造好的劍交給師尹。

「刀劍不是用來毀壞殺害，而是用來創造。」金子陵說：「我將每一把打造出來的劍，視為自己的兒女。而這把劍又和別的劍不同，因為陵子特地祈禱祝福過。我的『女兒』就托你照顧了，師尹你可要好好愛惜她。」

「謝謝你。我會將她放在門口鎮煞用。」雙手捧劍，慎重接過這貴重的生日禮物。

＊＊＊＊＊＊＊＊＊＊＊＊＊＊＊＊＊

她沒白等，果真在同樣的捷運站跟那位氣質冷傲的大帥哥再度重逢。

緝天涯笑著揮揮手，將合唱表演的票券遞給殢無傷。

殢無傷看也不看，視她為無物。

「好歹拿一下。你的妻子整天泡在醫院裡一定很無聊，不如帶她出來聽聽美妙的音樂，對胎教也好。」她這樣說。

他沒應答，伸手接過票。

她笑了，忍不住一路跟著他，她想看看大帥哥的妻子長相如何？是不是跟他很相配？

還沒到醫院，便聽到救火車和警車那驚人的嗚嗚鳴笛聲，以及圍觀看熱鬧的嘈雜聲。

起火地點正是醫院，某一樓層正冒著濃密的黑煙，從病房窗口看，火焰不斷往上竄。

殢無傷一下衝進圍觀的人群裡，突破層層人牆，疏散人潮的警員來不及抓住他，便直衝入火場裡不見人影。

「喂！你！」緝天涯瞠目結舌，警哨嗶嗶聲不絕於耳，一邊是在疏散人潮，另一邊則是派出一兩個追著那不知死活衝入火場的帥哥。

去堵人的警察不久之後又自火場中跑出來，煙霧太濃無法呼吸逼得他們只好退出。

那位帥哥呢？他們沒有把他抓回來嗎？緝天涯忍不住跑去警察那兒。

「小姐妳退下，這裡很危險。」警察一面說一面把她推出去。

「你們沒把他抓回來嗎？」她問。從這裡都感覺得到濃煙嗆人，那麼火場裡不就更…？緝天涯一顆心直往下沉。

「那男人找死，我和兄弟拼命叫他回來都不理。」其中一個警察搖頭表示不解。

「說不定他有重要的人在裡面。」緝天涯請求道：「拜託你們再去找找看。」

「小姐，我們沒辦法了，看老天要不要讓他活吧！」

「可是…」她看著火苗竄出，心裡不住喊著拜託老天爺一定要保佑。

當晚，師尹接到一通來自撒手慈悲的緊急電話，說是素還真的醫院下午著火，起火點好像是在婦產科樓層，當時場面一度失控，幸好病人及醫護全部疏散，目前無人死亡。但不少人受傷和驚嚇到，紛紛轉往其他醫院。

「殢無傷呢？解語小姐還好嗎？」師尹趕緊問。

電話那頭靜默許久。

「喂？撒兒。回答我啊？有聽到嗎？」

「…師尹，您聽了可不要難過。」撒手慈悲深吸一口氣，沉重說道：「解語小姐被殢無傷救出，中度嗆傷。至於殢無傷…輕度灼傷。反正…兩人都沒有死啦！」

「……」他盤算著今晚要不要漏夜趕回去。

【下回分解】

[ 此帖被小倩在2013-03-17 18:2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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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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