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8.29【戒神書】第 II 部《第十三回‧始終》：125F （全系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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孓夜

一步霹靂無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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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樓發表於: 2008-08-21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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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看看《只如初见》有没有更新，结果看到了这篇。
最近补剧正是看到这一段。不过在大人的笔下，气氛是更压抑了。
嗯，大人努力吧。似乎有好多文要写的样子啊。

早识君情意心照只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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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21樓發表於: 2008-08-23 0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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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壓抑麼......
也許吧，畢竟快要到盡頭了.....

這篇必須先寫完，不然我實在於心不安.....TAT

感謝孑夜
也感謝幾位送花的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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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樓發表於: 2008-08-23 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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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神書】第 II 部

《第十二回．執毒》

一切早有徵兆。

九禍女后蟄伏第二殿無聲無息，補劍缺窩居惡火坑未曾助過一臂之力，除第一殿本有兵力，魔君代理襲滅天來對於異度魔界究竟實力如何，一概不知。

黃泉弔命死後不久，麝姬玉蟾宮因身份敗露而亡，爾後月漩渦失蹤，冷醉離開，魔者襲滅天來身為異度魔界統帥，可用之將屈指可數。

縱然不予過問，權力核心立場顯明，三教靈玉並非異度魔界真正所圖，就當是魔者數百年拉住斷層的回報，由得他以有限兵力作為籌碼競逐此局，若爭得中原之土，算是意外賺到，最糟最糟，不過是賠掉籌碼，如能順帶除去一意孤行、難以控制、終究非我族類的異端半魔，長遠來看，對異度魔界未必弊多於利。

對於這一切，魔者襲滅天來是不曾思及、不想思索抑或是即使想過卻仍然拋諸身後，將是永遠的謎題。

大局詭譎多變，一頁書與法門教祖殷末簫連成一氣，六禍蒼龍背後有寂寞侯運籌帷幄，襲滅天來汲汲營營，三塊靈玉終也到手其二。

那夜無風，凝滯中漫來火焰氣息。

魔者襲滅天來抬手順了順落在額前的一縷灰髮，金屬色唇角似乎有笑，卻又似只是維持尋常弧度。

「不請自來，或許曾經自然，現在應是冒昧。」紅髮白衣魔將的語調與眼神，似陌生又熟習。

「我何曾介意？」魔者輕笑著迎視紅髮魔物步入坐下，又道：「看來，你並不是來喝茶聊天的。」

魔者悠然對坐，沒有化出茶具泡一壺濃淡總不宜的茶水。

「吾心中有惑。」吞佛童子道。

「哦？」魔者斑斕彩眉微挑，饒富興味。

「而此惑惟汝能解。」

「你是要說，你的疑惑，在於我？」

「汝之說辭，常是避重就輕。或者應該說，避輕就重。」

襲滅天來低沉笑出聲音：「那麼你認為，何者謂重？」

「逐鹿問鼎天下、證明神蹟不存，皆可為重。」

「何者謂輕？」

「此便是吾之惑。」

襲滅天來輕敲手指，沒有回答。

「吾好奇者，便是使汝執著如斯，不顧周全的理由。」

襲滅天來沉默了許久，然後開口說道：「你知道我性喜難解之謎，引人入勝的謎題，並不只戒神寶典才有。」

「所以，另一處謎海便是所謂輕者。」

魔者微微勾唇，並未回答。

「容吾大膽揣測，此處謎海，便在汝之半身殘留記憶。」

魔者輕輕閉眼，並未否認。

從來始終，仍是一步蓮華。

佛者生時，魔者無法背身而離，佛者已歿，魔者仍追逐渺茫的殘存記憶。

襲滅天來不曾擺脫一步蓮華，也許並非佛者之故，實是魔者縛住己心，終究執迷。

他所追逐的，也許始終是自己投射在佛者殘像的幻影。

吞佛童子抬眸直視魔者雙眼，然後垂目而道：「吾已無疑惑。」

※

是設局也好，命數也罷，三教靈玉最後終於是落在襲滅天來囊中。

手握靈玉往仙靈地界前行的魔者，期待看到的，又是什麼？

最終證明是一場騙局，天池出現的不是神蹟，竟是滅魔聖器千年一擊。

魔者當場怒則怒矣，但誰又知道，也許在一生批神叛佛的魔者心中，人意總好過天意。

不過是遊戲輸了一局而已。

然而，魔者輸掉的不僅是遊戲，也是他的悠然。

或許襲滅天來此時也已領悟，他始終沒有脫離存在的困惑。

事已至此，魔君代理襲滅天來匆匆回到異度魔界，要吞佛大將隨他前往第二殿面見九禍女后。

對於魔者的失敗，九禍女后並不訝異，唯一算得上的重話，也只是提點魔者自從掌理第一殿，便再無消息。

襲滅天來的說詞顯然敷衍，魔者心思清清楚楚，有資質能夠詭詐深沈，卻偏偏不加掩飾。

九禍女后再次深切體悟，襲滅天來到底是出家人，與權勢中打滾的皇族朝臣截然不同。

魔者不懂為君，也不懂為臣，不是不能懂，而是無意懂。

魔者襲滅天來主張移動魔龍，以免遭聖器摧毀。移動魔龍茲事體大，九禍女后頗有遲疑。

魔者含怒表示他言盡於此，如何決定但看九禍女后決定，頭一次，魔者幾乎可說是拂袖而去。

而後襲滅天來一步之差未能阻止一頁書以天弓射出千年一擊，九禍女后則以一步之差未能及時移動魔龍，最後魔龍之心遭到聖器射穿，魔源盡斷。

為此，魔君代理襲滅天來與九禍女后當著吞佛大將與任沉浮的面，爆發有史以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口角。

吞佛大將保持沉默，事發事後都沒有任何表示，任沉浮則先是訝異後是不滿，襲滅天來對九禍女后毫無臣服之心，他到現在才徹底明白。

火氣上來，就算是活過數百寒暑的尊者、女王，也與常人無異。

互相指責彼此的不是，歸咎責任，毫不留情。

但最後到底是各自保持風度坦承錯誤，算是各退一步。

爭論中，九禍女后首次質疑魔者的計畫一片空白，對此，魔者沒有辯解。

魔者無心霸業已經不是揣測，而是明擺在眼前的事實，所謂新宗教，似乎也不見絲毫熱情。

魔者曾言也許是對這世間感到厭倦，卻又不是那麼回事。

也許厭倦不是厭倦，而是迷惑。

襲滅天來請求九禍撥兵，意圖火速全面進襲中原，九禍女后雖然最後勉為其難沒有拒絕，卻也沒有給予充足兵力，或許在九禍心中認為，就當是最後一筆回報，給予襲滅天來繼續這個戲局的籌碼。

率軍而去的魔者心中也許早已雪亮，天下之大，畢竟沒有真正容他之處。

但，又如何？

如果是天意，他便逆天到底。

就算毀滅，不曾言服。

※

九禍女后有君王的冷澈絕決，也有君王的器量魄力。

襲滅天來終將不能見容異度魔界，已是愈來愈鮮明的事實。

她不肯動用異度魔界的老本自有其考量，雖然終有一天與襲滅天來關係撕裂甚至反目乃屬必然，但她倒也沒有蓄意要在此役陷死魔者的打算。

眼下還沒有走到這一步的必要。

襲滅天來自有想法，無論他是不切實際追求虛妄的理想，或是明知不可而執意孤行的任性，異端魔者與異度魔界的利害，尚未演變到背道而馳的地步。

可以證明此階段九禍女后尚未真將襲滅天來視為棄子之事，便是銀鍠黥武將軍的派任。

頂著昔日戰神銀鍠朱武之子的榮耀與包袱，銀鍠黥武從封印中甦醒不久，九禍女后經由戒神老者將之派遣於魔者襲滅天來麾下支援。

無論怎麼說，銀鍠黥武將軍確實算是九禍女后的自己人。

早在封印之前，襲滅天來與銀鍠黥武曾經同處於那時生氣盎然的異度魔界，卻彼此不曾照面，連聽聞都只是單向。

銀鍠黥武將軍自然聽過拉住斷層的魔者大名，而消息甚不靈通的外來魔者則不曾聽說銀鍠黥武。

魔者襲滅天來在戒神壇初次見到銀鍠黥武之前，先聽了戒神老者叨叨絮絮、得意洋洋、口沫橫飛把黥武之父──前任戰神銀鍠朱武的光榮事蹟如數家珍般說了一大套。

雖然決定火速發兵，但整備總是需要時間，急也急不來，因此襲滅天來並未打斷戒神老者的興致，任由滔滔不絕地說下去。

他是外來的異鄉客，帶著永遠不可能跨越的隔閡，聽在地耆老細數輝煌的歷史。

因為魔者還存在，灰髮黑袍的魔者還在眼前，身在當兒無所覺是人之常情也是魔之常情，他日驀然回首，也許會唏噓曾經聆聽歷史的魔者，也已成為跌宕紀年的一部份。

有朝一日，戒神老者將會懷念這位外來魔者，因為再也沒有第二個魔物肯這樣聽他回味異度魔界的過往榮光。

在戒神老者以及異度諸魔心中，銀鍠朱武是異度魔界的驕傲，彪炳的戰功之外，優良純粹的皇族血統也是異度眾魔所重。

黑袍兜帽拉得很低的魔者耐性安靜傾聽，沒有多做表示。

無人知曉，此時此刻魔者的心中，是否想起出身撲朔、人為改造的至交愛徒。

同為戰神，吞佛童子的人緣，可能不及銀鍠朱武的萬分之一。

也許就是這份異中有同的疏離，才造就了最初的開始，以及最後的結局。

[ 此貼被shoulder94在2008-08-27 11: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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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5)

123樓發表於: 2008-08-23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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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本執...但所執為何?
襲滅本身的定位便已模糊，在噬吞半身後立場更讓人難以確信，因此九禍自有她的思考也是正當。
再加上一直襲滅動作沒什麼進展~自是無法再容了~
或許最後一戰算是回報襲滅以前對異度的苦勞~無疑也是一種暗示...
不過自有意識以來就逆命而行的襲滅當然不甘示弱......偏向險行。

結局可能一開始就已定...但如果襲滅一開始的選擇是不同的路，或許就有扭轉的可能~可依他的個性也不可能就這樣對命運屈服吧...但就是因為如此，才真覺得魔者真正的存在...

是說又看了奇象40集...某襲大的鏡頭很明顯的一開始就是偏低的存在率啊~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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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可以向我下手，盡量來沒關係。

───節錄自霹靂狂刀第四十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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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24樓發表於: 2008-08-30 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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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玉邪以及幾位送花的讀者～

雖然我很想戲謔地說，襲滅老大最是喜歡找死（毆）

不過說真的，我覺得他有追求毀滅的傾向.......

終於把這篇冷眼旁觀、充滿偏頗的東西給寫完了～

跟原劇其實是有很大不同的（默）

很感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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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樓發表於: 2008-08-30 0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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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神書】第 II 部

《第十三回‧始終》

在異度魔界眾魔眼中，襲滅天來從未動怒。

魔者在仙靈地界因發覺中計而怒髮飛揚的情景，沒有任何妖魔看見。

不過即使魔者沒有表示出怒氣，周身凝滯的氛圍也顯示出魔者心情不豫，向來在魔者面前顯得紀律鬆弛的魔軍，也乖覺地提高了緊張度。

大軍在異度魔界前集結，魔者步入與他形象極不搭調的桃色營帳。

這頂營帳的用色一度引發魔兵議論紛紛，魔者的出家人身分跟這等顏色一般所象徵的意義，似乎頗有諷刺的對比。

也許是長久交戰附帶的文化交流，人類的想法、標準與價值觀，也漸漸成為魔界普世參考。

掌理物資的兵長曾經向後援官抱怨，堂堂魔之尊者、魔君代理，為何分派到這麼品味俗氣的營帳，在得到一堆不成理由的理由之後，最後還是沒有換成。

雖說異度魔界眾魔對於襲滅天來並非沒有敬畏之心，但也始終將之當作外來者。

魔者與魔界，從未融合。

無論如何，襲滅天來本人沒有挑剔營帳，就像他未曾挑剔過在異度魔界得到的一切。

撇開招人嫌棄的營帳不提，主帥襲滅天來帳前，吞佛大將與銀鍠黥武將軍分立兩側，如同人類廟宇的門神，只是容貌俊美千百倍有餘。

吞佛童子與銀鍠黥武曾經互為競爭對手，彼此不和乃是理所當然之事。不過單就表象而言，黑白對比之下，鮮紅暗紅的映襯，異中有同的髮式衣裝，大小相當的兵器，營造出一種詭異的和諧美感。

雖然吞佛大將曾經提起，但魔者襲滅天來無意尋找一度也算是他得力助手、如今行蹤成謎的月漩渦。

魔者撩撩兜帽，淡淡說道：「你知道嗎？他跟你很像。只要他活著，說什麼也會回到魔界來。」

吞佛童子閉了一下眼睛，沒有開口。

他曾兩度不擇手段、掃除一切障礙回到異度魔界，只是，回來的理由前後全然不同。

「因為，他同你一樣，擁有身為魔的驕傲。」

一直到最後，魔者襲滅天來並非不知不覺。

魔者了然於胸，卻縱容到底。

也許他不肯面對現實，卻又不是料想不到後果。

就像不久之前他始終不曾積極對付過寂寞侯，就像不久以後他明知會成就六禍蒼龍，仍如其所願誅殺其化身神魁戰武與一品皇綬。

因果本是佛家思想中心，襲滅天來並不欠缺由因推果的頭腦，也不具有自欺欺人的天真。

由此推想，誰又能說魔者終局不是自己選擇？

一直到最後，魔者襲滅天來都不純然是魔。

他始終是，半個人，半個魔。

他同時擁有魔物與人類的特質，卻也同時殘缺於這兩者的全面。

大軍發兵在即。

站哨魔兵突然面帶困惑跑來傳達一個消息：中原的淨琉璃菩薩孤身到來，請求與魔首一會。

自從異度魔界多了個襲滅天來，此界諸魔對於出家人的觀感與定義都已漸漸微妙改寫。

所謂佛門、所謂出家人，原本只是敵方的一支，如今卻有詭異的聯想。

魔之尊者的意向，造成幾許困惑。

依照魔兵們一知半解的粗糙解讀，他們的救世主兼外來統帥，有朝一日很可能是這個世界的佛派領導。

魔佛相對，魔佛相融。

襲滅天來的存在，似乎便是讓一切妄想可能實現的催化。

隻身獨力拉住魔龍斷脊數百載，便已是流傳百世的神話。

雖然才過去不久，卻已遙遠如同虛妄的故事。而如今坐在不搭調營帳中的魔者，本身便是荒謬造化的註解。

如同洪水橫行時的舟船，在大瀾消退後，曾經無可取代、不能缺少的重要性已經不復存在。

世間種種，過眼便成雲煙。

襲滅天來拉拉帽沿，淡淡說讓來使進來。在他這是理所當然的決定，因為是淨琉璃，若是別人倒也罷了，對於傑出佛者好奇在意的情結，襲滅天來一生未解。

淨琉璃此來意圖明顯，旨在拖戰，所採方式乃是引經論佛，明挑襲滅天來痛處，直指他之存在除了成就一步蓮華別無意義，率言異度魔界早晚將之視為棄子。

襲滅天來既為惡體而生，便不需再質疑什麼，只要接受命運就好。

他只需，承認自己不過是佛者一念所生，終當散滅如塵煙。

襲滅天來曾幾度要動怒，最後卻並沒有。

很久很久以前，他的憤怒就已如濕木般難以復燃。

所謂結局，並非未曾想過。

生既荒謬，滅又何需理由？

「雖然你有意激怒，我知你真正目的為何，無論如何，隻身前來坦言如此，總是難得的勇氣。你既意在拖戰，我便成全你。我給你一晝夜的時間疏散中原居民，明天此時，便是異度大軍進發之刻。我言盡於此，送客。」

淨琉璃菩薩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魔者垂目捏著手上佛珠，不言不語。

※

魔者依言按兵不動一晝夜，日出時分，魔軍兵分三路進發，依照統帥魔者襲滅天來的指令，最終目的地乃在仙靈地界，沿途指定毀處，皆為佛門之地。

襲滅天來殺殷末簫、滅法門、破中原，勢不可擋。

魔者孤身立於高處冷眼俯視人間慘禍。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世間如有神明，為何坐視？

「神若有蹟，証吾眼前！」

這是逆天而生的魔者對上天的抵抗，他就如遠古的刑天，不屈不服。

天有意，他便毀天滅地。

※

兵敗不是意外，而是必然。

兵力不足、其心有異、軍機洩漏皆是原因。

然而最根本的原因也許在於，早在戰爭開始之前，主事者的心就已不在。

是魔者自己放任敵人力量坐大。

即使這是他的戰爭，襲滅天來仍然漠然。

莫離原，最後戰場，星沉日出，襲滅天來遭六禍蒼龍、無名、千流影三大高手圍殺受創撤離，下令退兵。

在退路上，魔者見到熟悉的身影。

火焰的氣息漫開，朱厭橫陳。

魔者停下腳步，並不訝異。

「此乃護持？或是相反？」襲滅天來淡淡問。

「此乃汝第二個戰場。」吞佛童子閉眼而答。

魔者輕笑一聲：「那麼，會是你我何者的終點？」

本該與吞佛對決的無名既然現身圍殺他的戰圈，只有兩個可能，吞佛死，或是……

棄戰。

紅髮魔物毫髮無傷出現於此，答案不言自明。

吞佛童子不再開口，朱厭一擺，火焰蓮花遍地綻放，法陣開啟。

「是七佛滅罪降魔陣，吞佛，你果然背叛了異度魔界嗎？」

「非也，吾是汝與一步蓮華之戰的叛徒。」

襲滅天來並無驚訝，只是低聲輕笑：「聰明如你，該不會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能打敗我吧？」

「汝了解吾。」

吞佛手畫佛印，化出一步蓮華殘留元靈之像影。

襲滅天來道：「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與一步蓮華設計好的局？我該說辛苦了嗎？」

一步蓮華之影再度與吞佛之身合而為一，紅髮魔物盡受佛功加持，無須言明。

朱厭掄轉，鋒指魔者。

「汝不問吾為何幫他？」

襲滅天來看了看吞佛，淡淡道：「我只想知道你是否真正失了記憶。」

吞佛童子微勾嘴角，道：「戒神寶典是一部完整的回憶錄。」

襲滅天來低笑，眼神不見悲哀，表情不顯憤怒。

所有感觸都已遠去。

這世間，終究不屬於他。

而他，也終究不屬於這世間。

「吞佛童子，吾友、吾徒，你真要站在佛的一邊嗎？」

「汝友汝徒已不存。」

「那麼，吞佛童子呢？」

紅髮魔物不答，然後慢慢開口說：「吾可以告訴汝一句話，吾之決定，是為了自己。」

吞佛童子斂去笑意，繼續平靜說道：「也許，吾只是想看到汝的結束。」

襲滅天來勾起嘴角，沒有開口再問其中緣由。

也許，為自己這句話便已足夠。

於是這是賭局，屬於他們的賭局，看是誰見到誰的結束。

阿蘭聖印與梵海神擊相對，殺佛滅魔的千古之爭。非佛非魔的朱厭劍刃終究貫穿魔者身上永不痊癒的創口，與佛者對映成鏡的傷，便是魔者的致命死穴。

魔者握住朱厭劍，從身體拔出，鮮血噴在紅髮魔物的雪色白衣上，如同潑墨。

襲滅天來沾了點自己的血，注視著自己手上與吞佛衣上的鮮紅血液化為點點暗影，被風吹散。

到最後，連流出的鮮血都是幻相。

魔者閉上雙眼，如塵煙散化天地。

最終，只餘帶著諷意的輕笑一聲，無體無影。

※

紅髮白衣的魔物步入空無一人的戒神壇。

他曾在寶典中看到關於自己的記載，吞佛童子此魔，擁有異度魔界古老元靈嫡傳血統，也是殘酷人為改造的產物。

他回溯了自己的一切，包括曾被刻意掩蓋的過去。

他毫無困難地翻開巨書，浩瀚字海中，襲滅天來的種種羅列於屬於魔者的一頁，一筆全新的記載記述著其年其月其日，魔者襲滅天來亡於吞佛童子之手。

他撕下此頁，以紅蓮之火燒成灰燼。

即使形體消滅，記錄全失，只要還有人記得，便是不爭的存在。

紅髮魔物凝視著掌中灰，輕輕吹散。

（戒神書第貳部完）

（全系列終）

[ 此貼被shoulder94在2008-08-29 23: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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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5)

126樓發表於: 2008-08-30 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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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的確是很"找死"的一個魔者...就覺得他其實是非常無所謂地，可是又會在某些地方偏執的，出家人(?)
毀滅嘛...或許吧~
在於一切都不被承認的存在之下~何人不想毀盡所有眼見~包括自己呢.....
雖然最後那一幕可以感受襲大的無奈憤忿~終是煙消雲散~

可就算僅是殘象又何妨，只要有人記著"襲滅天來"
並不用他人傳頌，不需筆墨大書，仍是會留下曾經而過的痕跡。
為缺失的那一頁而笑吧。

青陽：可以向我下手，盡量來沒關係。

───節錄自霹靂狂刀第四十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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