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4【日月/蒼談】緣滅、緣起63更新至135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4【日月/蒼談】緣滅、緣起63更新至13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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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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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1)

130樓發表於: 2025-03-11 21: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緣滅、緣起章五十七

兩人等到兩鳥唱完說了會儘快再來之後踏上歸途，歸途中談無慾提起：

「談某真是，只記得酒竟然忘了帶點心。」

「那吾們明日補上，吾與你一起做。」

蒼說完，毫無意外的看見談無慾歡喜的笑臉，還有兩隻鳥兒吵著要吃的啼聲。

「還沒做呢，貪吃的傻鳥兒。」

談無慾那時的笑容就像正午的陽光一樣耀眼。

隔天蒼和談無慾一起做了桂花糕和花生酥打算給五絃與蒼之師，製做中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談無慾正在敲打花生的時碧羽飛到窗檯上叫喚，談無慾停下。

「什麼事？」

不是來討吃的的樣子，談無慾這麼想。

碧羽轉頭啼了一聲，五隻和碧羽同類的鳥兒飛來，碧羽介紹這是牠今年生的孩子們，長的都很像碧羽。

不過就像普通的雀鳥，五隻似乎都不太想靠近人，看來是被牠們的爹帶來的，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五隻已經跟牠們的爹一樣大小的鳥兒看談無慾又看碧羽。

碧羽對談無慾表示牠們來這牠問松子去哪找，牠們也想吃。

結果還是來討吃的，該說不意外嗎？全都跟牠們的爹一個樣，不過這個時間松樹才結毬應該還沒有松子。

在他身邊的蒼輕笑出聲，手中已拿了一把松子，談無慾將松子搗成不會讓嬌小鳥兒噎著的小碎塊。

「到外頭桌上吧，那兒比較寬。」

談無慾把松子放在小碟中放在外面的石桌上，之後就回廚房繼續搗弄花生。

本來是這樣想，不過他有點介意，躲在門邊偷看。

碧羽先行飛至桌上招乎牠的孩子們過來，五隻已經長得和父親一般大的幼鳥也飛至桌上，卻沒開動，仍是你看我我看你。

是不敢吃嗎？談無慾才想著，碧羽就在牠們面前吃起來，吃了幾口再對牠的孩子們啼要牠們來吃。

五隻孩子們這才吃起來，沒一會就搶了起來，碧羽則是在孩子們開始吃了之後就沒再動喙只在一旁看著，在鬧的過份的時候擠到快打起來的孩子們中間。

還挺有做父親的樣子，平常在他們身邊只會吵著要吃要玩，談無慾頭一次看見碧羽這模樣。

不知道哪天灰翼會不會也帶孩子來？談無慾想著，回到蒼身邊繼續搗花生。

「無慾要不要中午也給碧羽一些花生？」

「也是，」談無慾朝外頭看了一眼：「牠是個好父親。」

「牠的確是。」蒼也看著外頭，眼中滿是溫柔。

談無慾將導碎的花生留了一部份下來，還有松子。

中午碧羽和往常一樣和灰翼搶食，那模樣跟牠的孩子們一模一樣，一點都看不出來上午那附阻止孩子們打架的模樣。

「傻氣的鳥兒。」談無慾摸摸碧羽問道：「孩子的娘呢？怎麼沒跟孩子們一道來？」

碧羽回答牠孩子的娘比較喜歡莓果就沒來，應該在附近吃莓果。

「這樣嗎？」

灰翼則鑽進談無慾掌下也要討摸，談無慾從善如流也摸了摸牠。

不過說到莓果，談無慾想起了灰翼的樹，最近都沒去看，不知可有長大？

「不知灰翼的樹可有長大些？吾們去看看可好？」

蒼突然這麼說，這份心有靈悉讓談無慾笑意更深，心裡暖暖的。

於是兩人與兩鳥在將糕點置於墓前後的午後散步便先往萬年果去，還未到萬年果似已發現他們到來，散發著香氣歡迎他們。

「吾們來了，抱歉一陣子沒來看你。」

談無慾彎身摸摸小樹，小樹上的萬年果輕晃，灰翼飛上枝頭輕啄萬年果似在打招呼，碧羽則是鑽進莓果叢中。

在他們栽下那顆紅色種子的地方已經長出了一小顆莓果樹，開著白花，還有幾顆莓果正在等著成熟，談無慾不會認錯，因為它跟灰翼的樹一樣有著不同其它莓果的葉子。

「蒼，你瞧，已經長出來了。」

「竟然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那小樹已經高過萬年果了，枝葉茂密，像是已在那栽下了一年，周圍的地上還長了一片蛇莓，開著黃色的小花，還有已經成熟的豔紅小果實。

「在崑崙山也是如此，好似種下沒幾個月就長大了…嗯？」

談無慾看了蛇莓又看小樹，若有所思全寫在臉上。

「無慾可是覺得灰翼的樹與蛇梅的葉子很類似？」

「你也這麼想嗎？」

談無慾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搧了搧，含星的眼眸滿是笑意，蒼像是被蠱惑了，湊上去親吻那微笑著的唇。

突然被吻談無慾也不意外，回了蒼一吻，之後兩人毫不意外的看見兩個小觀眾又把頭靠在一起。

「你這鳥兒，你的樹長大了，可認得？」

灰翼啾了一聲說當然認得，飛至牠的小樹上唱起來，碧羽也加入，沒多久連附近的雀鳥鳴蟲全都加入了，一時之間蒼與談無慾就這樣被鳥啼蟲鳴包圍。

蒼攬住談無慾的肩頭，談無慾看他一眼，往他身上靠。

兩人就這麼相依著，聽著雀鳥與昆蟲們的合唱，萬年果似是很喜歡，香氣變得更為濃郁，連談無慾都受了影響，平時身上清淡的幽香此時也變得明顯。

輕風經過此地，順手拉了拉兩人的髮，又穿過葉間搖晃枝椏，像是也想參加。

合唱結束的和開始一樣突然，之後雀鳥們個自散去或玩耍吃果，他們家的兩隻鳥兒則是盯上的地上的蛇莓正在摘。

談無慾看著兩鳥熟門熟路的吃著蛇莓，發現土地很乾燥。

「最近沒下雨，今日又熱，給萬年果和莓果澆些水好了。」談無慾戳了戳黑色的果實看了看地上顯乾的土。

萬年果和莓果皆無須特別照顧，不過偶爾灑些水應是不壞。

「也是，我去取些水來。」

談無慾本想說他來就好，但蒼按住他的手：「無慾便在此陪萬年果。」

談無慾想想自己也有一陣沒來，便應：「有勞了。」

兩隻在地上把熟了的蛇莓摘了大半的鳥兒抬頭看談無慾。

「這棵究竟是什麼樹？」談無慾問，灰翼只答是莓果樹，談無慾也沒指望別的答案，關察起灰翼的樹。

說起來，在崑崙山那棵下頭似也有不少蛇莓…談無慾看了樹果又看了蛇莓，花和果都長得不像，更像是樹莓。

正當他在胡思亂想之際蒼取了水回來。

「談某要給萬年果和莓果澆水，你們兩先讓開些。」

談無慾一手一隻撈開兩隻鳥讓蒼好給萬年果和莓果澆水，淋了水，萬年果和莓果看起來更精神，萬年果濃香繚繞似是很開心。

兩隻鑽進濕淋淋的葉中。

「真是兩隻水鳥兒。」

「今日熱，牠們倆應只是想涼快些。」

「是無錯…」

今日確實熱得像又回到盛夏了，光是到外頭走一遭便會冒汗，這種天氣兩隻渾身羽毛的鳥兒會熱也不奇怪。

談無慾擦了擦微微冒汗的額頭打算隨他們，直起身子就感覺到一陣風。

一回頭，蒼化出了把羽扇朝他搧風，談無慾被微風吹拂，瞇起眼享受起蒼替他搧的涼風。

他這是頭一次見到蒼拿羽扇，淡紫色的羽扇和他身上的道袍同色，本就仙風道骨如仙人一般的人現在更添了一分謫仙的風采。

談無慾欣賞著蒼，享受了一會涼風後握住蒼的手。

「換吾替你搧。」

「吾們一起。」

蒼將談無慾拉近，兩人靠在一起，這才將羽扇交給談無慾，扇柄還有餘溫，談無慾輕搖，扇子揚起一陣涼風。

兩隻鳥兒這時也飛來要一起吹。

因為今日真的太熱了，沒一會兩人兩鳥就先回房，外頭也不聞鳥鳴，看來全躲起來了。

灰翼和碧羽一回房就飛睡蓮缸，抓著缸緣盯著裡頭的小魚，不時用爪子碰碰水。

「別欺負小魚，也別在裡頭玩水，那非是水盆。」

談無慾說，想著今天做點涼糕，看了一眼兩鳥，也做點豌豆黃吧，要鎮的涼涼的。

想歸想，他現在也不想去廚房，拿著羽扇搧兩下蒼山兩下自己，看著蒼埋頭忙碌。

想著，他手上的羽扇也只朝著蒼搧了。

然後蒼便抬頭和他對上眼。

「光顧著我，無慾可別熱壞了。」

其他誰說談無慾大多會回嘴，但是對蒼，談無慾只會笑笑的說：「知曉了。」

扇子又回到搧蒼兩下搧談無慾兩下的狀態。

過了一會暑氣退了不少，外頭的雀鳥又開始啼鳴，談無慾才發現怎麼房內安靜許久，回頭才發現在兩隻鳥兒竟就這麼窩在蓮葉上睡著了。

「蒼，你瞧牠們倆。」

蒼看向羽扇指的方向，那溫柔包容的微笑讓談無慾心都化了。

談無慾欣賞了一會蒼的笑顏才放下羽扇。

「談某去做些涼糕，勞好友泡茶了。」

「廚房熱，別中暑了。」

「吾知曉。」

談無慾安靜的走過酣睡的兩鳥身邊，在開門時檔住外頭的陽光，兩隻鳥兒做著美夢，完全沒有轉醒之意。

談無慾微微一笑，無聲的闔上門。

談無慾離開不久，灰翼先醒了，先展了展翅理了理羽毛後飛回桌上，詢問談無慾去哪了？

「無慾去準備吃食了，現在還早，你先自己玩會。」

蒼摸了摸灰翼的小腦袋，灰翼應了聲好，開始拿羽扇當玩具啄起它的羽毛。

若是無慾在，大概又會說牠是傻氣的鳥兒了，蒼想，任由灰翼折騰羽扇，過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分心了。

無慾只不過去備晚膳，蒼苦笑了一下，繼續埋頭忙錄。

不知不覺中扯羽扇的鳥兒則又多了一隻。

過了一陣子蒼算算談無慾回來的時間，放下筆起身，兩鳥飛至他肩上要跟。

「吾只是去取水，無慾今日讓吾泡茶。」

兩個小傢伙堅持要跟，蒼也由著牠們，取了清泉回房燒水。

無慾說過今日要做涼糕，那便泡些涼的藥草茶好了。

蒼想，打算去藥草原摘些，兩隻也馬上也跟來了，蒼有點理解為什麼談無慾老戳牠們倆。

摘了所需的藥草回來水也滾了，正好泡茶，帶著清涼氣味的茶香隨著蒸騰的熱氣飄在房間中。

無慾應該快回來了，灰翼和碧羽顯然也這麼想，在桌上不安的踏著腳，蒼確定兩隻鳥兒黑玉似的眼中有期待。

沒多久，他便聽見談無慾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怎麼樣都不會弄錯那步子。

一步、兩步…蒼聽著那步子越靠越近，收起桌上的東西，起身給談無慾開門。

談無慾早就習慣蒼這麼做了，如往常一般道了謝進房，放下晚膳後深吸一口氣後看蒼。

「這茶是？」

「是藥草茶，有些涼味，吾想無慾說要做涼糕那這藥草應是很適合。」

如蒼所想，談無慾的薄唇彎成了一個柔美的弧度。

「多謝了。」

兩人就這麼凝眼相望。

打斷兩人的是桌上的兩隻鳥兒，兩隻鬧著餓吵催促著要吃飯。

「小貪吃鬼。」談無慾說了一聲，將滿是莓果漿果的果盤放在兩鳥面前，兩鳥便先行開動。

膳後的點心是豌豆黃與桂花涼糕，鎮得涼涼的，配上味道清涼的茶，談無慾吃了快糕點再飲了口茶，滿足的輕嘆。

蒼拿了塊涼糕，一咬冰涼柔軟的桂花的甜香和蜜便滿溢出來，嘴裡心裡都甜了。

涼糕軟黏兩隻鳥兒沒分著，正搶著一塊豌豆黃，窗檯上來了隻黃雀了看屋內，就這麼待在窗檯上整理起翅膀。

稍晚一點談無慾拿起羽扇，發現羽扇的邊緣被又啄又扯，羽毛凌亂不說還有些折斷了。

「你們倆，這可不是玩具。」

談無慾對兩隻鳥兒說，摸著羽扇的邊緣試圖將羽扇復原。

「吾來吧。」

這本就是蒼化出的，談無慾將羽扇交給蒼，一瞬羽扇便恢復原來的模樣。

灰翼與碧羽似是覺得有趣，吵著在桌上跳躍想要羽扇。

「談某說了這不是玩具，兩隻傻鳥兒，而且這已經是談某的了。」

「喔？」蒼這是剛剛才知道這羽扇成了談無慾的，饒富興味的看談無慾。

「就給談某，好嗎？」

談無慾軟語央求，他這麼做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每當他這麼做，總會觸動蒼心中最柔軟的一處。

「好，就給無慾。」

蒼說，摟著怎麼樣都不生肉的道侶親了親道侶的臉頰，討到羽扇的談無慾也回了他一個吻。

本來鬧著要扇子的鳥兒安靜下來，談無慾一看果然又將頭靠在一起。

「你們這倆。」

照慣例，兩隻鳥兒各被談無慾戳了一下。

張狂的太陽總算西落之後天波浩渺涼爽多了，兩人兩鳥便從房間移到海岸的涼亭，怒滄的琴音伴著海浪，迴蕩在岸邊。

談無慾今日未撫琴，而是伴著琴聲演練太極玄，兩鳥一左一右的停在他腕上學著他練習。

灰翼自是早就學會，碧羽雖經灰翼的教導但還沒有習得，談無慾能感覺到左腕上小傢伙的遲疑。

談無慾沒因此放慢速度，仍是照著他自己的進度與灰翼一同演練，充盈天地靈氣於自身。

不知是不是受他影響，演練隨怒滄的琴音一同止息後碧羽成了個綠毛球，如同之前的灰翼。

點了點毛蓬蓬的碧羽，談無慾猜讓牠跟著自己演練應還是有用的。

在下回來了，這章沒有比較長
因為在下二月底不在家所以延後一週(其實就只是在下寫的慢)

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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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1)

131樓發表於: 2025-03-25 21: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緣滅、緣起章五十八

要不要再練一回呢？談無慾回頭看蒼，那人微微笑著，在月色下顯得更加溫文。

此時自海上吹來一陣帶著海水味的風，蒼的栗髮和談無慾的白髮被吹的揚起，灰翼與碧羽也被吹得緊抓談無慾，談無慾連忙護住兩隻小傢伙以免被吹走。

待風止，談無慾將兩鳥放上石桌，兩鳥的羽毛被風吹得凌亂，被放上桌就忙著整理起羽毛，談無慾想自己是不是也該整理頭髮。

不過看蒼，方才那陣風沒讓他整整齊齊的頭髮亂上一分，而他自己…談無慾低頭，光他看得見的部份就有些亂了。

談無慾想動手將髮冠拆下免得纏住了更難拆，下一瞬蒼便出現在他身後替他拆。

「纏住了嗎？」

蒼停下手：「沒有，無慾想拆是以為纏住了？」

「海邊風大，再吹一次遲早…」

話還沒說完又來了陣風，拍上臉的頭髮堵住了談無慾的話。

風來了又走，留下頭髮更亂的談無慾和兩隻整理羽毛的成果瞬間歸零倒楣的鳥兒，看來比方才更凌亂了。

兩鳥吱吱喳喳的抱怨著已遠去的風。

「吾們還是回房吧。」

談無慾看兩隻白忙一場的鳥兒說道。

「也好，無慾的髮冠待回房吾再替你拆下可好。」

「也好。你們倆，回房了。」

談無慾撈起桌上的兩隻鳥兒，蒼收起怒滄，兩人在月色下併肩往房間走，一路上昆蟲啼鳴不絕。

回房甫放下兩鳥談無慾便被蒼按在銅鏡前的椅子上，蒼小心翼翼的替他拆去髮冠，一絲一絲慢慢解開，沒有拉扯到談無慾哪怕一瞬。

談無慾透過銅鏡看蒼，他的神情專注而溫和，宛若替談無慾拆冠是世上最重要的事。

髮冠被拆下後蒼拿起梳子替談無慾梳髮，就像每日早晨，他皆是這般神情替他梳髮。

只是若是早晨，陽光會灑在他身上，而現在房內的燭光則是在他身上染上了另一種光。

談無慾欣賞著這樣的蒼，心想蒼知不知到自己這模樣多好看？

蒼是一直到替談無慾梳完髮才對上談無慾在鏡中的眼，那雙眼不知看了自己多久。

「無慾在看吾？」

「你生得好看。」談無慾回了蒼每回回他的話，果不其然，那溫潤的臉龐綻出一抹笑容。

此時整理完羽毛的灰翼與碧羽一左一右的落在談無慾的肩頭，啄起談無慾剛被蒼梳理過的華髮。

「談某的頭髮成天被這兩當玩具。」

「灰翼與碧羽喜歡無慾。」

蒼說，從後方摟住談無慾，談無慾也就這麼靠在蒼身上，聞著自他身上的薰香味。
談無慾本想對蒼說他也替他拆下髮冠，不過從蒼身上傳來那熟悉又令人安心的體溫，還有他現在很喜歡的薰香味，甚至是兩隻正在他肩上啄著他頭髮玩的鳥兒都讓他很放鬆。

談無慾想就闔眼一會，就一會…

灰翼停下的啄談無慾頭髮的舉動，小心翼翼的走到談無慾肩膀邊抬頭盯著蒼。

蒼這時才發現懷裡靠著他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別吵無慾。」蒼將兩隻鳥從談無慾肩上撈開，碧羽還沒發現想吵鬧，才張喙就被蒼點了一下。

「無慾睡了，別吵他。」蒼輕聲說，將兩鳥置於自己肩上，再小心抱起談無慾。

睡仙子往他懷中挨了挨，睡得更熟，見他恬靜的睡顏，蒼的心也化成一池柔水。

輕輕把人放在床上替他除去外衣鞋襪，先前談無慾踝上被水母螫過的傷痕已經消失，又回複原來的白皙。

蒼輕觸那處，大概會癢，睡夢中的談無慾縮起腳，蒼無聲的笑了，替他蓋上被子，放下一半的床帷遮住光。

兩鳥飛至桌上，雙眼睜得大大的，看來就是沒有要睡的意思。

「好，吾陪你們玩，別吵醒無慾。」

灰翼不知從哪拔了根草要蒼跟牠拔河，碧羽在鞦韆中要他推，不過不似平時會啼叫吵鬧，現在很安靜沒出哪怕一點聲音。

蒼好好的陪兩隻鳥兒玩，先跟灰翼拔河，之後再替碧羽推鞦韆，平時吵鬧的兩鳥罕見的安靜玩耍，但仍是纏著蒼要玩。

直到月已高掛夜空，連吵鬧的蟲子們都已歇息兩鳥才略顯疲態，飛回棲木上整理羽毛。

「你們也該歇息了。」

灰翼指定今日要桂花花環，叼著等蒼替牠戴上。

蒼微微一笑，替牠戴，灰翼這才滿意的闔眼。

蒼熄了燭，回到談無慾在的床上。床上的人仍是沉沉睡著，將床與被子都染上了萬年果香，蒼將手環過他的腰，談無慾便往他懷中靠，臉上帶著微笑。

蒼吻了吻那光潔的額，摟著人入眠。

那晚蒼夢到了以前的事，那時談無慾方到天波浩渺不久，翠山行也還活著，三人在涼亭飲酒，談無慾提起他的恆河之行，還提到了一種特別的蓮花。

他們約好了之後同行去一趟，接著蒼便醒了，暗暗感嘆他們這恆河之行至今未成行，翠山行已去，玄宗諸事全落在他一人肩頭，想要遠行一趟也不成。

不知無慾可會想去？他也想看看談無慾口中那足能承載人的蓮葉。

一睜眼，談無慾面對著他躺著，幾咎華髮在他臉頰上，看來猶沉浸在美夢中，和昨夜一樣帶著笑意。

蒼的那些許遺憾便這麼消散了，凝視著眼前仍沉睡的仙子。

接著談無慾的睫毛動了動，雙眼慢慢的在他眼前睜開，再眨了眨眼。

他方醒來總會如此，沒有平時的精明，帶了些稚氣。

蒼一向認為他這模樣可愛萬分，同時也慶幸自己能看見。

談無慾呆呆愣愣的看著他好一會才問：「吾何時睡著的？」

「在吾替無慾梳髮之後無慾靠著吾，之後便睡著了。」蒼說，輕撫談無慾的臉頰。

談無慾聞言移開視線看似在回想，之後美目又回到他臉上，應是憶起了，談無慾的手覆上他的。

「是你抱吾上床的？」

「是。」

「多謝。」

談無慾的道謝輕輕柔柔，蒼覺得心口被羽毛搔了搔。

「吾抱吾的道侶是自然，何需言謝。」

蒼說，將談無慾擁入懷，在他額上落上一吻，他自己眉間的印紋也得到了談無慾一吻。

兩人互擁了一會才下床，蒼如昨一般要替談無慾梳髮，談無慾卻先他一步拿起梳子。

「昨日沒替你梳髮，今日讓談某先行替你梳髮。」

「那麼，有勞了。」

蒼在銅鏡前坐下，談無慾在他身後細細替他梳髮，他的動作很輕，似是怕扯了他的髮，蒼覺得有些癢。

但是談無慾的神情很專注，好似替他梳頭是無比重要的事，蒼透過銅鏡欣賞著談無慾專注的模樣，還有他散著髮的風情。

說來，他之前那有水晶蓮花流蘇的頭冠許久未曾戴了，灰翼很愛啄著玩。

或許，自己該贈一個髮冠給他，贈他什麼樣的好呢？

蒼還想著，談無慾已替他梳好髮，一臉滿意的立於他身後。

「換無慾了。」

蒼起身，談無慾將手中的梳子給蒼，坐上那還有餘溫的椅子。

蒼還沒下梳子搗蛋鬼就來了，一左一右的落在他肩上。

「蒼正要給吾梳髮，去別處玩。」

談無慾戳了戳一醒來就要玩他頭髮的小搗蛋。

兩隻小搗蛋像是說好了一般就這麼在他肩上開始清晨合唱，談無慾哭笑不得的看著兩隻。

「這倆一定是故意的，抗議談某昨天睡得早沒有陪牠們玩。」

「那麼無慾就讓牠們唱一首。」蒼說：「現在還早。」

時間也確實還早，談無慾就任灰翼碧羽唱了。

唱完一首，這倆才飛至銅鏡前，蒼這才開始替談無慾梳髮，談無慾則是凝視照鏡子的兩隻。

灰翼啄了啄鏡子歪了歪頭，碧羽則是展翅威嚇鏡中的鳥。

覺得牠那模樣傻氣的談無慾輕輕笑了，灰翼也發出笑聲，被笑的碧羽又氣成了個小毛球，談無慾這次真的笑出聲。

蒼覺得自己可以一直聽這笑聲。

大概是為了報復，蒼才替談無慾梳好髮小綠毛球就飛上肩對談無慾的頭髮發動攻擊。

「別鬧了，談某要去做早膳了。」

談無慾將鬧騰的碧羽撈下肩，在蒼額上親吻一下後出了房。

兩隻鳥兒在桌上打了起來，不過只是打鬧，蒼也沒阻止，微笑著看著兩隻鳥兒孩子氣的互踢，偶爾在兩隻鳥兒真動氣之時伸手檔住。

就這樣過了一會閒散時光，微涼的風送來了萬年果的氣味，蒼行至門前，兩鳥也停止打鬧。

和往常一樣蒼替端著早膳的談無慾開門，再從談無慾手中接過拖盤，兩人一起至灰翼與碧羽一起等待的桌前坐下。

今日的早膳是剛出爐的燒餅，膨鬆易碎，還散發著熱騰騰的小麥與芝麻的香氣，剛磨好的豆漿再配上幾樣配著吃的小菜，不淡定的兩鳥在兩人坐下前就吵著也要吃。

「貪吃。」談無慾說，拿了最上頭那塊燒餅撕了一小塊放進兩鳥的種子盤，兩鳥立即以驚人的氣勢對燒餅發動攻擊。

談無慾笑了笑，夾了些小菜配著燒餅吃起來，再配一口熱騰騰的豆漿。

蒼在燒餅中夾了些小菜，小菜中有兩樣是他喜歡的，另外兩樣則是談無慾喜歡的，這已是習慣了。

蒼覺得這樣很好。

早膳時光就這麼平靜的過了，接著兩人看平時一樣收拾好杯盤併肩出房門，兩鳥也和往常一樣到外頭玩耍。

一路上兩人隨意聊著，有隻蜻蜓自他們眼前飛過，那隻蜻蜓全身通紅，繞著他們飛了好一會。

「蜻蜓？是不是早了點？」

談無慾的眼睛追著那隻紅蜻蜓，明明還是夏季，這蜻蜓竟然這麼早就出現了。

「每年總有幾隻性急的會稍早出現，這便是其中之一。」

談無慾想想也是，在崑崙山或無慾天或更早的半斗坪的夏日總會有幾隻過早出現的蜻蜓。

沒再多想，談無慾與蒼進了廚房清洗杯盤，方出廚房又有隻豆娘飛過，是鮮豔的藍，頗為漂亮。

談無慾的目光追著牠，豆娘就這麼在附近的柱子上停下，翅膀又開又闔似在展示。

「不只蜻蜓性急，豆娘也是。」

談無慾看著在附近的柱子上稍歇的豆娘，想起之前曾看過一種也有著藍翅的蜻蜓，他記得那種蜻蜓翅膀很寬又漂亮，有些似蝶。

待會再找找好了，天波浩渺蜻蜓眾多，應該也會有幾隻性急的，談無慾想著。

「吾突然想看看是否有蝶蜻蜓，吾下午有片刻空閒，無慾可願和吾一同去尋？」

這事已經發生過太多次，談無慾覺得自己不該驚訝，但仍是會感到驚訝。

除了驚訝，更多的是心有靈犀的欣喜。

「那麼說定了，吾們下午一同去尋蝶蜻蜓和其他的蜻蜓豆娘。」

「好，那麼就如此說定了。」蒼捏了捏他的手。

之後玄宗之人找蒼，談無慾則去藥草園照顧藥草還有幫忙摘取，之後再去摘了一簍桂花染了一身香。

中午吃完午膳灰翼便在他身上磨來蹭去也想染上。

「這麼喜歡桂香？」談無慾說，任牠在自己衣袖上磨蹭，灰翼沒回答，忙著讓自己也沾染桂花的氣味。

碧羽在一旁看了一會便往蒼走，蒼攤開手掌讓牠踏上，小小的鳥爪踏在掌心上有些癢。

蒼摸了摸蹲在掌心的碧羽，碧羽親暱的輕啄他的手指。

好一會灰翼總算蹭夠了，心滿意足的從談無慾袖子裡抬頭，開始整理起蹭亂的羽毛。

談無慾看著又想對他惡作劇，才抬手就被握住。

談無慾看蒼，蒼只是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碧羽放進談無慾的掌心，小綠鳥啄了啄他的掌心，用黑玉似的眼睛盯著他。

談無慾失了捉弄的心思，輕撫掌中的小綠鳥兒。

整理好羽毛的灰翼發現了，擠進談無慾的掌中啼叫討摸。

談無慾輪流摸兩隻鳥兒，隨口問：「你們今日在外頭玩耍可有看見蜻蜓？」

兩隻都回沒看見。

「吾與無慾要去尋有沒有蜻蜓。」

蒼才這麼說完兩鳥就自動飛上兩人的肩頭，蒼與談無慾相視一笑。

「看來也無需問這倆要不要跟了。」談無慾說。

「那麼，吾們走吧。」

蒼牽起談無慾的手，兩隻鳥兒在肩上唱個不停。

悠閒的日常，
雖然早了點在下也想看蜻蜓。

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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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1)

132樓發表於: 2025-04-08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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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滅、緣起章五十九

雖然興致很好，但兩人的運氣不怎麼好，早上的紅蜻蜓和藍豆娘不見蹤影不說，也沒見到任何其它的蜻蜓或豆娘。

其他的昆蟲倒是不少，兩隻獨角仙在樹枝上相逢打了起來，有大鉗子的鍬形蟲貼著樹幹大口吸食樹汁，蚱蜢從他們眼前飛起嚇了談無慾一跳，蟬在樹上大合唱，談無慾想若現在拿樹枝往上頭捅一捅指不定會掉下來多少。

當然還有蝴蝶，天波浩渺只要一入夏就隨處看得見各種蝴蝶四處飛。

一身花香的談無慾得到了幾隻傻蝶的糾纏，其中一隻就這麼停在他的髮冠上。

那是隻黃蝶，停著不動就這麼融入髮冠中，像是本來就在髮冠上，停沒多久又來了隻蜜蜂，也停在髮冠上。

「談某怎麼老是招惹蜂蝶？」談無慾看不見，不過察覺蜜蜂與蝶都還在，考慮著趕開牠們。

「是因為無慾很香。」

只要在他身邊便能聞到桂香，談無慾身上的萬年果香混合著桂香，久了蒼便覺得桂花也很襯談無慾。

談無慾自己也知自己一身桂香，不過一來他挺喜歡桂香二來灰翼總會來磨蹭，也沒想過要消除，反正洗浴過後總會散掉。

不過今天傻蝶怎麼特別多？談無慾輕碰落在他身上的紫蝶，紫蝶動了兩下，倒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蜻蜓沒見到，倒是整路都是蝶。」

水池邊都沒有，談無慾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太意外，更何況是和蒼在一起。

「可要去有螢和白繡球花那處看看？」

蒼突然這麼說，談無慾這才想起自螢的季節過了之後也已經好一陣子不曾去那了。

於是他握緊蒼的手對他笑：「有勞了。」

蒼點了點他的鼻子，兩人的身影瞬間化作一道光往山中去。

有螢的山谷平時沒什麼人來，倒是有眾多的蟲鳥走獸，兩人方到就看見一隻狐狸背對著他們急急忙忙的走遠，天空滿是各色蝴蝶和蜜蜂。

不過看這遍地白鏽球花和各種野花野草，有這麼多昆蟲是自然，每踏一步便驚擾的蚱蜢飛起。

兩三次之後談無慾也習慣了，邊想著這兒怎麼會如此多蚱蜢邊小心不要踏到這小蟲。

林中的蟬鳴響徹山谷，雀鳥們也似在競賽般的大合唱。

兩人肩上的灰翼與碧羽也加入了雀鳥們的合唱。

蒼與談無慾兩人牽著手併肩走著，從開的白繡球花的部份一路走到有山澗的谷中，一路少不得被蝴蝶糾纏或驚動蚱蜢蟋蟀，翠鳥一家在陰涼處歇息，看似在打盹。

各種生物都有就是沒有蜻蜓，連一隻都沒有，不過往山澗中看倒是發現有不少還不是蜻蜓的小傢伙。

雖然一隻都沒找著，談無慾心情倒不差。

因為有蒼伴著他，一路牽著他的手，在他被飛起的蚱蜢嚇一跳時安撫他，就算有幾次他是裝出來的。

蒼定是知道，卻從未戳穿他，這點讓談無慾暗暗欣喜。

談無慾走在他身側之時有偷偷看蒼的耳朵，那形狀讓他想起海貝。

不過蒼的耳朵更加柔軟討喜，而且蒼喜歡被親耳朵，這個秘密應該只有談無慾知道。

談無慾看著那柔軟的耳朵，打定主意今晚要這麼做。

然後蒼突然轉過來，談無慾就這麼對上那對溫和的眼，裡頭的溫柔讓談無慾有一瞬忘了一切。

「抱歉。」

「為何？」

「吾邀你來此，卻是一隻也未尋到。」

蒼將談無慾的華髮勾至耳後，略帶歉意的說。

「那非是你的錯，本來現在就還不該有蜻蜓。」談無慾湊上前在蒼臉頰上落下一紀輕吻：「與你一同，吾很開心。」

下一瞬他的腰便被環住，整個人靠在蒼懷裡被薰香味包圍。

吻落在唇上，細細溫柔的親吻，讓談無慾沉溺其中。

之後蒼摟著他，談無慾也回擁他，蒼並不壯碩，不過也不似談無慾自己單薄，他的身子優雅修長，談無慾有些羨慕。

過了一會蒼才放開他，再次牽起他的手。

「吾們該回去了。」

這麼快？談無慾有一瞬有那麼些不願，但想想他們總會一起共餐，同床共枕，蒼若得空也幾乎都在他身邊。

談無慾罷佔了玄宗弦首最多的時間，也該讓他處理玄宗之事。

兩人一起回到眾人所在之處，正好有人要尋蒼，談無慾便捧起他肩上的碧羽。

「晚些見。」他對蒼說，他掌中的碧羽啼叫問蒼要去哪？

「蒼有事要忙，你跟談某來。」

說完談無慾便捧著碧羽帶著灰翼離開。

做什麼好呢？今天已經給萬年果灑過水了，對了，鞦韆的柳枝該換了。

打定主意談無慾往柳樹走，打算檢些柳枝，碧羽在他掌中蹭。

「乖些，隨談某去挑柳枝吧。」

談無慾摸摸掌下的鳥兒，覺得頭髮又被啄著玩。

「你這鳥兒，打從前就老玩談某的頭髮。」

路上談無慾碰見碧麟，小道子看見他歡歡喜喜的朝他跑來，接著摔在地上。

談無慾連忙上前將孩子扶起來，替他拍掉身上的塵土，兩隻鳥兒也飛上他的肩安慰他。

「可有受傷？」

「只是有一點痛。」

碧鱗逞強的說，但他的膝部有塊顏色訊速變深。

「摔傷了，吾替你治遼吧。」

談無慾不管碧麟的推辭，將手放在他的膝蓋上替他治好了傷，碧麟紅著臉，扯著衣擺道謝。

「下回小心點。」談無慾摸摸碧麟的頭。

「談前輩要去哪裡？」

「去找些柳枝，這兩的鞦韆該換枝了。」

「我跟前被輩一起去。」

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談無慾便帶著碧麟到柳樹旁教他如何挑柳枝，碧麟一臉認真，談無慾笑出來。

「不用如此認真，不過是挑幾枝柳枝給這倆當鞭鞦韆。」

被這麼一說碧麟不好意思的傻笑起來，談無慾摸摸他的頭，和他一起挑了幾根柳枝，灰翼和碧羽也出了主意。

兩人兩鳥挑了幾枝足夠粗也足夠柔軟的柳枝。

「謝謝你。」

碧麟的臉被曬的有些紅，臉上堆滿歡喜。

「今日熱，記得多喝些水，吾記得你今日應不在廚房當值，那晚膳前可有空到廚房一趟？」

談無慾眼見碧麟臉上的表情由歡喜轉為疑問再到歡喜，於是在他開口問之前道：

「吾打算做糕，你想吃什麼？」

「可…可以嗎？」碧麟興奮到舌頭都打結了。

「當然，只要有材料。」

「那談前輩，可以做蓮子糕嗎？」

蓮子糕？談無慾有些意外又不太意外，孩子總是愛甜，蓮子糕他的確也做的少。

雖然手邊沒有新鮮蓮子，他記得之前買的乾蓮子還有。

「好，吾做蓮子糕。」

碧麟歡呼出聲，灰翼與碧羽也湊熱鬧的又叫又跳，談無慾笑了起來。

「快去喝水在涼快的地方待著，晚膳前糕會做好。在那之前你就替吾陪灰翼與碧羽玩好嗎？」

談無慾將兩隻鳥兒留給碧麟，自己去了廚房，跟他的記憶相同，蓮子還有許多。

談無慾做起蓮子糕，當然用上了桂花糖，軟糯的糕甜而不膩，有著桂香，談無慾很滿意。

今日還有不少蓮藕，談無慾不常煮，一方面是天波浩渺不常有，一方面是會讓他想到某人。

不過既然有，那拿來做點什麼也不錯，可是要煮什麼？

先切下一部份煮蓮藕排骨湯，那其他的呢？

不常煮蓮藕的人碰到的瓶頸，談無慾雙手抱在胸前盯著眼前的蓮藕一臉沉重，不知道的人看還以為眼前的蓮藕是什麼苦境最新大麻煩。

「呃…談前輩？你怎麼了？」

剛進廚房的道子被一臉沉重的談無慾給嚇了一跳。

不過幸好來的道子手藝不差，一下子就給談無慾幾樣建議。

於是決定了做藕盒子和琉璃藕，談無慾把他的桂花蜜和正在放涼的蓮子糕分給來備膳的道子，道子連連道謝。

「該說謝的是談某。」

說著晚膳就備好了，談無慾想碧麟也該來了，應該還會帶著赤明，一看就見兩人跑來。

談無慾將說好的糕給他們，兩個小道子連連道謝，也知道了兩隻鳥兒已經被蒼接回去了。

之後談無慾端著晚膳往房間走，和往常一樣，在他還在門外門就開了。

「辛苦無慾了。」蒼說，從他手中拿過拖盤，兩隻小貪吃鬼在桌上跳著吵鬧著要吃飯。

兩隻各被談無慾點了一下。

「這是？」

「酥炸藕盒和琉璃藕片，方才道子教吾的。」

蒼在談無慾期待的目光下挾起一片，蓮藕炸的酥脆，夾著飽滿的肉餡，幾乎一咬就滴出汁來。

「無慾的手藝果然很好。」

蒼說，眼前的人笑開了，三分得意七分歡喜。蒼還沒吃琉璃藕片已經覺得甜了。

談無慾自己則是從琉璃藕片下手，桂花蜜讓藕片一入口便嘗到甜，咬下去藕片清脆。

「琉璃藕片也不錯，你嘗嘗。」

談無慾順手挾了一片藕片給蒼，接著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

蒼則像沒發現，也替談無慾挾了塊藕盒：「無慾自己做的也該嘗嘗。」接著便挾起談無慾挾給他的藕片咬下，滿眼溫柔。

談無慾咬下藕盒，看著蒼的神情，那雙平日宛若納盡天地的雙眼現在其中只有他的身影。

談無慾將他的神情印在心底。

吃完晚膳還在收拾時灰翼跑來啄談無慾的袖子。

「怎麼了？」

灰翼要他與蒼跟他去，見他沒有要動繼續扯他的袖子又開口催。

兩人互看一眼。

「灰翼應是有什麼急著想讓吾們看，吾們跟牠去看看可好？」

蒼這話一出口，灰翼便又開口催促。

兩人便帶上也同樣不明所以的碧羽跟著灰翼出了房門，兩人被領至天波浩渺的一個池塘前。

那是天波浩渺眾多池塘中的一個，裡頭有著小魚和各種水生植物和昆蟲，池邊一枝枝水燭在風中輕搖。

而其中一枝水燭上爬了一隻剛蛻完殼的蜻蜓，正展著翅等它乾，全身墨黑，翅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這是…」

談無慾那雙本就大的雙目又睜大了些，盯著那通體漆黑的蜻蜓。

蜻蜓也不在意，或是翅膀未乾還未能飛，動也不動任他們看。

灰翼飛至談無慾掌中，挺著圓胖的身子一附得意的模樣。

「多謝了，沒想到竟是你替吾們找到了。」

談無慾摸摸掌中的灰翼，灰翼歡快的啼。

這時黑蜻蜓的翅膀總算乾了，振翅飛起，繞著他們轉了幾圈便飛開了。

兩人與兩鳥就這樣目送著蜻蜓離開。

本一直安靜著的碧羽突然出聲，飛至水燭上要他們看。

蒼與談無慾看向牠，被牠當作棲木的水燭搖搖晃晃，上頭有一隻水蠆，背上裂了一縫。

談無慾這還是首次看見蜻蜓在他眼前蛻變，不由得往前的幾步，差點踏進水塘。

所幸蒼自他身後一把將他摟住，再牽好他的手，同時攤開空著的手掌要碧羽回來。

碧羽回到蒼掌中，兩人兩鳥一起欣賞這偶然。

水蠆的背越裂越大，一隻還不怎麼像蜻蜓的白色蜻蜓自那裂縫中出來，那身子比水蠆長了不少，讓人不禁懷疑牠原來到底怎麼擠在那小小的殼中。

那隻蜻蜓無暇管這幾個觀眾，正忙著把皺縮的翅膀張開。

接著牠本來純白的身軀顏色也慢慢變深，變成了紫色，天波浩渺的夕陽也正好半沒。

紫蜻蜓抖了抖翅膀進行第一次飛翔，繞著關眾好幾圈向在炫耀又像展示。

「我會飛了！我會飛了！」

談無慾彷彿聽見蜻蜓這麼喊，蜻繞著他們一圈又一圈，灰翼和碧羽的小腦袋也跟著蜻蜓轉。

直到餘輝消失，蜻蜓這才炫耀夠了飛開。

碧羽這才吵起來說自己也發現了蜻蜓要求稱讚，蒼與談無慾兩人相視一笑。

「謝謝你。」蒼摸了摸碧羽，碧羽抖抖羽毛，模樣很是得意。

兩人帶著兩鳥慢步回房，今夜的月很明亮，夜啼的鳥兒們和昆蟲唱得正歡。

剛脫殼好像也不是白的，就當兩人看到的是好了。
在下只看過剛脫殼的蟬。

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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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樓發表於: 2025-04-29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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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滅、緣起章六十

洗浴完之後兩鳥盯上放在窗檯上的柳枝，兩鳥看了一會就扯起柳枝當它是玩具，一不慎弄掉了好幾根，談無慾彎身撿起。

洗浴過後談無慾未束髮，一彎身華髮披散。

頭髮好像長長了不少，想來至天波浩渺之後便未再修剪過，談無慾也沒多想，將柳枝放回窗檯後回到蒼身邊坐下。

平時都是他玩蒼的頭髮，今日蒼卻執起一束他的華髮。

「怎麼了？」

「無慾的頭髮長長了不少。」

談無慾想蒼應該早就發現了，畢竟他日日替自己梳髮，心細如他應是早就察覺到了。

不過他在此時提起，談無慾不免有些為心有靈犀而開心。

「是長長不少，談某正在想是否該修剪一下。」

蒼聞言靠近了些：「無慾想修剪？」

談無慾還沒回答灰翼碧羽便一左一右落在他肩上齊聲說不要剪。

「這倆…」

「灰翼和碧羽不想無慾剪髮，無慾自己如何想？」

蒼輕撫談無慾的頭髮問。

「這嘛…」

談無慾想長了也該修剪一下，不過兩鳥在他肩上撒嬌要他別剪，不時啄他的頭髮。

「你們倆只是想玩談某的頭髮才叫吾別剪吧？談某又不會剪多短。」

談無慾說完感覺灰翼鑽進他髮中窩在那，時不時扯扯他的頭髮。

「不如談某剪完給你留一束玩？」談無慾說，戳戳窩在肩上的灰翼。

沒有反應，倒是碧羽說不要剪下來。

「灰翼在裝睡。」蒼說，聲音隱隱帶著笑意。

「越發像成精了，這鳥兒。」

談無慾再戳了裝睡的灰翼一下，往蒼懷中靠，蒼抱住散發著清香的暖月，任自己被萬年果香包圍。

「吾的頭髮是不是短些比較容易梳？都是你在替吾梳髮的。」

談無慾的聲音柔柔軟軟，帶著信賴，還有些許撒嬌的意味，蒼覺得自己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柔水。

「是無慾的頭髮，何種模樣吾都喜歡。」

他摟著懷中的暖月道，雖然背對著他，蒼能看見談無慾那本來和他的臉龐一般白皙的耳朵染上了層粉色。

而背對蒼的談無慾為了掩飾害羞，握起一束蒼的栗髮開始玩。

而裝睡的灰翼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看他們兩個的互動，碧羽仍在玩談無慾的頭髮。

談無慾剪髮這事就這麼擱置了，既然天天替他梳髮的人不嫌煩嫌長，他也不用操這個心。

而且他喜歡蒼替他梳髮。

不過他倒是花了幾日把自己和蒼掉的頭髮收集起來紮成一小束掛在棲木上。

掛上當天就成了兩鳥的玩具，兩鳥三不五時就會去玩。

「傻氣的鳥兒。」

談無慾在蒼替他梳髮之時透過銅鏡看兩隻鳥兒在玩那束髮小聲的評論。

而蒼只是笑了笑，仍是小心翼翼的替談無慾梳他的滿頭華髮。

談無慾透過鏡子看蒼的神情，還有他未束髮的模樣。

說起來蒼的頭髮也長長了？不知道他是否要剪？還是就這麼留長？若他要剪可不可以給他留一束？

若有，他便要編個結，日日貼身帶著。

談無慾想著微微笑了起來，他這模樣蒼自是不可能錯過。

雖不知道談無慾腦中所想，但看著眼前著人這麼微笑著，蒼的心情也飛揚起來。

打斷這一寧靜的又是兩鳥，兩鳥玩夠了頭髮玩起蒼的拂塵被纏住了，越爭扎越出不來在裡頭喊起救命，兩人連忙上前救援。

「談某之前就說過，別鑽進拂塵中玩，若是吾與蒼不在該如何？」

談無慾把總算自由了的灰翼與碧羽放在桌上輕聲斥責，一灰一綠兩隻鳥兒低著頭，乖巧的在桌上挨罵。

「灰翼、碧羽，別讓無慾擔心。」

蒼輕聲說，灰翼與碧羽小聲的答好。

「好了，現在，該由吾為好友梳髮了。」談無慾拿起梳子。

「有勞無慾。」

蒼在銅鏡前坐下，凝視身後的談無慾慢慢的梳他的髮，認真而專注，在蒼眼中只覺得萬分可愛。

方才才被教訓過的兩鳥也安安靜靜的盯著兩人看。

談無慾梳著蒼的髮，他的頭髮又長又直，而且一向滑順，就算梳了也頂多掉落幾根。

他自己的就不是如此，他的髮尾總會纏梳子，以前冷水心替他梳頭沒少煩惱過。

頭髮是不是也隨人的性子？談無慾想著，替蒼戴上髮冠。

本來散著髮看來一派閒適的蒼現在又成了玄宗的絃首。

蒼起身捏了捏談無慾白皙的手，才想問談無慾今日要做什麼就來一陣敲門聲。

玄宗出了點事要蒼立刻前往，蒼給了談無慾一個抱歉的眼神便離去，留下不方便前往的談無慾。

灰翼飛至他肩上問怎麼不跟去？

「蒼要忙，吾幫不上這些，你們倆去外頭玩吧。」

談無慾將兩隻鳥兒放在窗檯上，兩鳥卻未馬上飛走，盯著談無慾。

「談某也要出房，今日天氣這麼好，你們兩也該在外頭飛一飛。」

兩鳥這才飛上枝頭加入牠們的燕雀朋友們，談無慾也出了房，先去探望萬年果，小樹結實累累散發幽香，被莓果叢簇擁著。

灰翼的樹長得很快，幾乎已經跟其他莓果叢一般高了，生滿了莓果，和崑崙山上那叢一樣。

談無慾從沒弄懂這究竟是什麼樹。

之後談無慾到了涼亭，拿出觀雲相翻看，思索著該如何融合觀雲相和太極。

一抬頭灰翼與碧羽就在桌上盯著他。

談無慾眨了眨眼，灰翼與碧羽也對他眨眼。

「怎麼不去玩？」

灰翼問他在做什麼？

「記得此書嗎？」

談無慾將書闔上讓灰翼看封面，灰翼繞到談無慾面前看了書封後回談無慾牠記得。

「談某在試著融合，看是否能習得新武學。」

灰翼一聽便吵著也想學要談無慾教牠。

「談某還沒想出來呢，傻鳥兒，你先和碧羽練習太極玄。」

灰翼這才推推碧羽，兩鳥一塊在桌上就這麼練起太極玄，不過碧羽還未完全習得，看得出來動作一頓一頓的。

做為談無慾指定的老師，灰翼自是看得清楚明白，吱吱喳喳在一旁指導不說還示範給碧羽看。

當灰翼演練之時，談無慾能清楚的感覺到天地之氣包圍著牠，還有牠的靈氣也越發鮮明。

灰翼這般盡力，他也該盡力，談無慾想，再次翻開已翻閱不知幾次的書試著從中找尋方法，哪怕是丁點線索也好。

灰翼和碧羽卻不大樂意，跑來啄他的袖子，待談無慾抬頭便要他看牠們演練。

「你們這倆。」

談無慾闔上書，看兩鳥演練，看完之後給了兩鳥稱讚。

兩隻鳥兒頭抬的高高的，挺著身子，全身散發著得意。

談無慾伸手搔搔兩鳥，兩鳥抖了抖整理起羽毛，接著啄了啄談無慾的手，談無欲將兩鳥捧在掌中。

「談某要你們練習，或許談某自己也該練，你們可願陪談某？」

兩鳥齊聲說願，談無遇輕輕笑了，將兩隻鳥兒湊近自己的臉。

「那麼多謝了。」

兩鳥親膩的湊上來蹭著談無慾削瘦的臉頰，軟聲輕啼，啼聲讓談無慾的心都要化了，不自覺得笑開了。

「好鳥兒。」

兩鳥自行到談無慾腕上，與他一同演練。

除了風吹動草木和海浪拍打聲之外再無其他聲響，似乎只剩他們。

一輪下談談無慾氣海充盈天地之氣，身體也有些發熱，抬手拭汗。

在他腕上的灰翼催著要他去擦汗免得著涼。

「你這鳥兒，這可是蒼教你的？」

談無慾聽了這話忍不住戳戳牠，灰翼被戳退了幾步，仍是催著要談無慾去擦汗。

「好吧。」

談無慾光化回房，拿了手巾替自己擦汗時突然想到，該不會是蒼要這倆來陪他的？

談無慾看桌上的兩鳥，灰翼與碧羽一左一右的歪著頭對他眨眼。

擦過汗談無慾再帶著兩鳥出房間，想著今天自早上蒼被玄宗之人找去便沒看見他，不知在忙什麼？

不過今日並未查覺異常，玄宗之人也如往常一般，那應不是什麼大事。

談無慾這麼想著，和往日一樣往藥草園去，談無慾拔雜早的同時兩鳥和牠們的友伴也來幫忙除去吃藥草的蟲。

不只談無慾，玄宗眾人皆為此相當感謝。

「多謝了。」

談無慾說，順手把拔掉的草給了路過的兔子，小兔子看著眼前的草抽動鼻子，接著便吃了起來，談無慾趁機摸了摸兔子。

不同於灰翼與碧羽的觸感，但是毛茸茸的。

小兔子顧著吃也沒躲談無慾的手，談無慾也沒多摸，很快便收手站起，兩鳥一見他如此便飛至他肩上。

「吾去洗洗手，該備午膳了。」

一聽這話灰翼便說牠想吃綠豆糕，碧羽則說想吃之前那又白又軟上頭有百香果的東西，談無慾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一會才覺得牠應是在說酥酪。

「談某何時說你們可以點餐？」

灰翼跟碧羽齊聲抗議，說自己有幫忙抓蟲可以要求要點心，談無慾笑出聲。

「好吧，貪吃的傻鳥兒。」

點餐成功，兩鳥就這樣在他肩上唱起來，從歌聲都能聽出牠們的歡快。

談無慾在往廚房的途中經過檸檬樹，上頭的檸檬已是金黃，散發著清香，那香味讓談無慾止住了腳步。

他想起蝴蝶君做過一種飲品，他沾了公孫月的光飲過，裡頭有檸檬、糖、水、酒，還加了冰塊。

記得似乎叫做調酒。那飲品很適合夏日，談無慾想著伸手摘了檸檬。

兩鳥吵鬧著說不是要吃這個。

「這不是給你們倆的，談某要拿來做飲品。」

談無慾說，又摘了幾粒，之後揣著飽滿芳香的檸檬繼續往廚房。

兩鳥在他進廚房後被放在窗檯上。

「談某要做午膳了，你們替吾去看看蒼，不過若他在忙就別打擾他。」

兩鳥就這麼飛走了，談無慾則進廚房開始忙錄。

蒼今日應該很忙吧？今天又這麼熱，做點清爽又能消除疲勞的東西好了，談無慾想著，在廚房裡東轉西轉。

另一方，玄宗絃首確實很忙，今天一早鎖碎的小問題就沒停止過，蒼也在天波浩渺四處忙錄，連歇息一會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

一直到近午膳時間他才回房，一到房門口兩鳥就落在他肩上。

蒼也察覺灰翼與碧羽跟了他好一陣。

蒼回房後將兩鳥放至桌上。

「怎麼不去玩？可是無慾讓你們來的？」

灰翼與碧羽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早上跟談無慾練太極玄又去幫藥草園捉蟲，談無慾摘了酸酸果之後要牠們看看蒼，可是不要打擾。

「非是打擾，吾很感謝你們，也多謝你們伴無慾。」

得到感謝兩隻小鳥兒挺著身子仰著頭，從頭到腳連羽毛都能看出滿滿的得意。

蒼輕撫兩鳥，同時有些疑惑兩鳥說的酸酸果是什麼東西？

罷了，待無慾回房再問他。

才想著開著的窗便傳來隱約的萬年果香，灰翼與碧羽也有些躁動。

蒼打開門讓談無慾進來，同時接過他手上的托盤。

「辛苦無慾了。」

「吾沒做什麼，倒是你，今日很忙吧？」

「皆是些小事。」

兩人聊著，午膳也上了桌，兩鳥的碟中今日放的是無花果。

灰翼與碧羽吃起同一顆，談無慾和蒼也用起午膳。

午膳的菜色清淡，適宜今日的炎熱，但同時也有補氣之效。

談無慾的細心每每讓蒼心頭滿溢溫暖。

用完膳談無慾拿出綠豆糕對碧羽說：「晚上再吃酥酪。」說完將有桂花香的綠豆糕放在兩鳥的碟子中。

碧羽忙著跟灰翼搶綠豆糕也不知聽進去沒有，談無慾低聲說了句貪吃的傻鳥兒，蒼不知道談無慾知不知道自己這模樣有多可愛？

接著談無慾回頭，兩人四目相接。

「談某今日準備了不同的飲品，勞你試試。」

「那麼有勞無慾了。」

談無慾拿起慣用的紫砂壺替蒼斟滿茶杯。

杯中物不是茶，淡淡的黃色倒有些似果汁，有著檸檬特有的香氣。

蒼猜檸檬便是灰翼與碧羽說的酸酸果了。

「無慾，這是？」

「陰川蝴蝶君曾做過用來討好友歡心的飲品，談某沾好友的光曾飲過，今日想起來便想試試，談某試了覺得還不差，嘗嘗？」

談無慾都這麼說了，蒼拿起杯子飲了一口。

檸檬的酸和蜂蜜的甜融合在一塊，再加上檸檬的清香，還有些許薄荷的涼，消除了暑氣不說也讓人提振精神。

蒼飲盡杯中的蜂蜜檸檬水，談無慾再給他斟一杯。

「多謝。」

「蝴蝶君做的加了酒，不過現再時間還早，吾便沒加酒了，若你還中意談某晚上弄？」

談無慾說，也給自己斟滿，再拿起一塊糕湊到蒼面前。

對這種親密的舉動蒼一向是很歡迎的，接受了談無慾的餵食。

咽下香甜的糕再飲了口檸檬水蒼才回答：「若無慾覺得不麻煩。」

「吾自然是不覺得麻煩才做的。」

談無慾記得那酸甜酒水味，有些饞，用什麼酒好呢？

「那麼，有勞。」

蒼說，也拿起一塊糕餵食談無慾，談無慾那雙大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接下來便笑開了，接受了餵食。

那塊糕從嘴裡一路甜到了心裡。

蒼的手指被嘴唇輕輕擦過，柔軟的嘴唇讓蒼想起談無慾吻起來的感覺。

蒼決定待會吻吻他，替談無慾擦掉沾到嘴邊的碎屑。

今周的進度不錯在下就更了，
也可以當做是慶祝網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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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樓發表於: 2025-04-29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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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center緣滅、緣起章六十一]

吃完糕的灰翼與碧羽又將頭靠在一塊，和平日同樣得到了談無慾一戳，各退了兩步。

稍做歇息之後蒼便起身又要再去忙錄。

「無慾下午打算如何？」

「這嘛…談某想去藏經閣，之後或許到海邊看看有沒有水母可欺。」

談無慾一臉打算惡作劇，蒼也只是寵溺的替他將頭髮勾至耳後。

「今日陽光熾，無慾別曬太久。」

「吾以為你應該是要吾別欺負水母？」

「無慾自有分寸。」

談無慾靠在他胸前喃喃的說：「你不能老這麼縱著談某。」

「為何？吾對吾之道侶好有何不對？」蒼捧起談無慾的臉吻上他之前便打算吻的唇，談無慾也環住他加深這個吻。

他們兩個深情相吻的畫面灰翼與碧羽早看慣了，安靜的待在桌上等兩人分開，待兩人分開兩隻和往常一般一隻落在一人的肩上。

蒼輕觸落在他肩上的碧羽：「碧羽，吾還有事，你陪無慾。」

碧羽輕啄了一下他的手指後飛至談無慾肩上。

「你也別曬暈了。」談無慾說，在蒼臉頰上落下一吻，輕輕柔柔。

蒼離開房間才發縣自己身上染上了些許萬年果的香氣，那香清清淡淡，輕風一拂便去，蒼倒有些可惜。

罷了，他晚膳便能見到談無慾，屆時他身上定是萬年果香。

蒼想著，便這麼出門去忙錄。

談無慾則是往藏經閣去，今日熱，連平日吵鬧的燕雀們皆躲起來了。

兩鳥也把談無慾的頭髮當遮陽處躲在裡頭，不時還啄著玩。

談無慾也習慣了，只是快步朝藏經閣去，快到直比奔跑的步伐讓道袍揚起。

這實在也不能怪他，黑色的道袍在陽光熾烈的夏日穿了更熱。

藏經閣做為保存重要藏書之處溫度隨時都相差無幾，談無慾總算逃離像火烤的太陽之後深吸一口涼爽的空氣。

兩鳥也從他的華髮中探頭，覺得這是個納涼的好地方便飛到桌上。

「別亂飛，待在桌上。」

談無慾囑咐完便去找他上回未看完的武學，而兩鳥在桌上散步。

談無慾看了一會才發現，怎麼這麼安靜？放下書才發現兩鳥各自佔了喜歡的地方睡著了。

談無慾微微一笑，繼續沉浸於武學之中。

談無慾覺得只過了一會，有個東西勾住了他的袖子，他一看灰翼已醒，正在扯他的衣袖，見他抬頭便吵著要出去玩，碧羽也附和。

談無慾這才發現藏經閣外已是鶯燕齊啼，熱鬧歡快。

談無慾打開藏經閣的窗，兩鳥立刻飛上枝頭加入牠們的雀鳥朋友，談無慾這才發現外頭那棵老槐的枝頭滿是各種鳥兒。

他這是發現了鳥兒們的遊戲場？

談無慾才這麼想一陣輕風拂面，外頭涼爽不少，仔細一看不只鳥兒們，地上還有半大的狐狸在打鬧，蝴蝶飛舞著彼此追逐。

迎面來的風再送了些涼意，順倒扯扯談無慾的頭髮。

出去走走好了，談無慾拿定主意，關了窗將武學放回書架上後踏出藏經閣。

迎接他的是兩隻差點撞上他的傻蝶，是常見的白蝶，互相追逐著。

談無慾摸摸被蝶翼掃過的額頭，看了一眼兩隻飛遠了的傻蝶，想著該去哪漫步離開。

談無慾先往海岸走，今日的海水不似以往湛藍，有些暗，談無慾看見遠方有黑雲聚集，空氣中有雨水的氣息。

晚上大概會下雨，談無慾想著，脫下鞋襪將白皙的腳泡進沁涼的海水中，同時注意有沒有水母膽敢過來。

要是有他絕對要修理牠們一頓。

很可惜今天水母不知道都上哪去了，沒有任何一隻出現在談無慾的視線中。

沒水母可欺負的談無慾踢著水，看著遊過的小魚，還有一團不知道從哪飄來的水草隨著波浪在海上起起伏伏朝岸邊靠近，靠近看發現有不少小魚躲在草間。

談無慾想起房間中的小魚也會躲在睡蓮葉下，不過他的小魚比這些小傢伙大多了。

說來那幾條小魚好像比之前大了些，不知道會長多大？

談無慾想著，踢著涼涼的海水，遠處的海鷗尖嘯往海中衝。

踢夠了水談無慾起身，在天波浩渺漫步，想著要去何處？

去桂山再摘些花？趁大雨之前？

談無慾這便拿定主意，化作一道光到了桂山，再化出個竹篩便摘起花來。

桂山的桂花似是怎麼摘都沒減少，談無慾想著，手也沒停，他的指尖和衣袖都染上了桂香。

摘的差不多了談無慾便將花帶回庭院曬，兩鳥飛來看了一眼問他又摘？

「怎麼？你們倆吃糕不也吃得很愉快？」

灰翼表示談無慾常拿去泡酒不是做糕，牠們吃不到。

「你這鳥兒，連談某拿來做什麼都記得？」

灰翼回了當然，洋洋得意的模樣讓談無慾很想戳戳牠，不過還是沒動手，只是搖了搖手中的桂花讓它們平均些。

當他搖的時候桂花香散在空氣中，喜歡桂香的灰翼抬頭闔眼，享受這香氣，碧羽則是盯著花好一陣才抬頭看談無慾。

「怎麼？」

碧羽說想吃桂花糕。

「不是說要吃酥酪？談某晚上打算做酥酪的。」

碧羽表示都要吃，糕和白白軟軟的東西，談無慾聞言點了點牠的肚子。

「貪吃，吃這麼多當心肚子疼。」

小貪吃鬼當然不管這些，鑽進談無慾掌下撒嬌討著點心，灰翼也加入。

「貪吃的傻鳥兒。」

聽見這句兩鳥也懂他允了，飛上他的肩唱起來。

談無慾等兩鳥唱完一曲之後將牠們撈至手中：「談某去做糕，你們去飛一飛。」

兩鳥應了聲後雙雙飛離，沒一會就不見蹤影，談無慾輕笑了一聲往廚房去。

在晚膳和糕點都準備好，才放入拖盤談無慾便聞到熟悉的薰香，一回頭便是蒼那溫潤的容顏。

「怎麼來了？忙完了？」

「是，想來幫無慾，不過看來是來晚了。」

談無慾笑了笑：「跟談某一起回房吧。」

「這些糕和酥酪你們拿去分一分，這是果醬，看來快下雨了，早些回房。」

談無慾對在廚房的道子們說完便拿起拖盤，才拿起蒼便自他手中拿過拖盤，和他併肩回房。

此時天空早已被烏雲遮蔽，吹著陣陣涼風，而本在廚房中的道子們全扒著門偷看。

兩人漫步回房的同時聊著今日做的事，蒼今日忙得腳不沾地。

「真是辛苦你了，待回房讓談某來泡茶。」

「那麼有勞了。」蒼頓了頓：「無慾下午去摘了桂花？」

「你察覺了？」

「無慾身上有桂香。」

「這倒也是，啊，說來談某還將桂花留在庭院中，得快去收才行。」

兩人加快了腳步，遠處傳來隱隱的轟隆聲。

待兩人回到房前卻看見灰翼與碧羽正嘗試著推動竹簍，至少看起來像是。

小小的鳥兒自然怎麼推竹簍連晃都沒晃一下，灰翼氣得成了個毛球，抬腳就往竹簍踢，不過顯然痛的是牠自己的腳。

蒼與談無慾兩人對看了一眼。

碧羽見兩人便急得跳上跳下說快下雨了要兩人快來收花。

「真是多謝你們了。」

談無慾拿起滿滿新摘桂花的竹簍，兩鳥和往常一樣落在兩人肩上一同進屋。

「好了，吃飯前讓談某看看你的腳。」

談無慾將灰翼捧在掌中看著他的小腳，看來沒受傷，放心了後談無慾點了一下灰翼。

「別亂發脾氣，痛的只會是你自己。」

灰翼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好了，吃飯。」

談無慾放下灰翼在果盤前，兩鳥又和平常一樣爭起同一顆莓果。」

「傻氣的鳥兒。」

「無慾也吃吧。」

蒼將裝滿湯的碗遞給談無慾。

「多謝。」

兩人在用膳之時繼續聊著下午做的事，如同方才在回房的路上，不同的是這次兩隻鳥兒也加入了。

牠們今日跟貍一同玩耍。

「你們還認識貍？」

兩鳥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貍的毛曬過會軟軟蓬蓬的，談無慾想這倆是把貍當成棉被了嗎？

雨在吃晚膳時開始下了，暑氣也消散了，雨水敲打在屋頂窗檯的聲音像在合奏，兩鳥就這麼隨著雨聲跳起舞來。

談無慾的茶剛好，先替蒼斟了一杯，今日泡的是一般的茶，茶香盈繞。

蒼輕啜一口，溫潤的茶沁人心脾，讚道：「無慾的茶藝更精進了。」

「吾有好老師。」

談無慾說完捧起茶杯吹了吹才飲，為自己的茶藝頗為得意。

灰翼停了舞湊過來啄啄談無慾的袖子討茶，碧羽則問桂花糕呢？酥酪呢？

「就不會忘是吧？」

談無慾說，拿岀之前收著的桂花糕和酥酪，兩鳥在桌上跳，啼聲滿溢歡喜。

「先吃酥酪吧。」

談無慾在酥酪上灑上些烘烤過的碎榛子後將鎮的涼涼的酥酪給蒼，再挖一杓給跳上跳下的兩隻。

兩鳥迫不及待的啄食起來，盤中沒一會便一乾二淨。

蒼跟談無慾這才送第一匙進口中。

兩鳥同聲再討。

「不是要吃桂花糕？」談無慾咽下口中有著濃郁奶香的酥酪，有點無奈的看著兩鳥。

畢竟牠們現在這麼貪吃自己有一定的責任。

兩鳥一致表示可以再吃一杓，看他們圓滾滾的肚子談無慾很懷疑。

再讓兩個貪吃鬼吃下去晚點可能會肚子疼。

灰翼軟聲再討，談無慾放棄，再給牠們挖了一杓。

兩個小貪吃鬼歡天喜地的吃起來。

「貪吃的傻鳥兒。」談無慾輕聲說，這才發現蒼在看他，滿眼溫柔。

每當被蒼用這樣的眼神凝視，談無慾都像泡在溫泉中，溫暖舒心，不自覺得微笑起來。

兩人就這麼互相凝望，連窗外本響得像要震動大地的雷聲都小了，似是怕擾了他們。

待兩人吃完酥酪灰翼和碧羽馬上討起桂花糕。

「貪吃，休息一會再吃。」

談無慾說完便化出黑琴。

「談某最近在練新曲。」

「哦？」

蒼這才知道談無慾最近在練新曲，自然是起了聽聽的念頭。

談無慾將十指置於琴上對著蒼笑：「現在談某覺得已堪入耳，做為談某的琴藝指導，可願聽聽？」

「樂意之致。」

談無慾十指輕撫琴絃，樂曲緩緩充滿房間。

這是首慢曲，蒼自然是會撫的，不過這是他頭一次聽談無慾撫，緩慢悠揚的琴音伴著雨水敲打屋頂的聲音。

灰翼與碧羽展翅，隨著曲子跳起自創的雙鳥舞，這也是蒼頭一次見到。

蒼就這麼聽著曲，輪流看著他的道侶和兩隻跳舞的鳥兒。

外頭的雨下得像天空破了，偶有幾聲雷聲，但房間中一片寧靜祥和。

在下自己倒是想吃酸梅，
預告一下下回會有個應該算有趣的小插曲。

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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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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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1)

135樓發表於: 2025-05-14 21: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緣滅、緣起章六十二

隔日天波浩渺發生了件小小的插曲，有個人意外闖了進來。

說闖進來可能不恰當，天波浩渺中突然出現了個不空法陣，蒼知道連忙趕過去，觀察了之後發現這是個時空法陣。

眾人嚴陣以待，法陣消失後出現的卻是個身著黃色道袍的小童，還很年幼，法陣一消失小童便摔倒在地。

小童趴在地上一臉呆傻，顯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在此處，看見圍著他的眾人先是一臉驚慌爬起來想逃跑卻踩到自己的衣擺再次摔倒。

至此蒼也猜出了個大半，眼前的小淘氣大概亂動了他師尊的陣法被誤送此處。

幸好是被送至天波浩渺而非其他危險的地方，蒼想著上前。

「不要…不要…」

小童手腳並用的想爬開，是嚇壞了吧？蒼抱起他讓他站好，此時他才看清小童的容貌。

小童是個清秀的孩子，皮膚白皙，有個高高的顴骨和大眼睛，和談無慾有幾分神似，梳著的包頭因為剛才摔了兩次有些亂了，臉上身上也沾了些土，但無疑是個可愛的孩子。

如果他不是把臉哭的皺成一團。

「別害怕，此處不會有人傷你。」

蒼柔聲哄他，替他拍去身上的塵土再替他擦手，小童仍是一臉害怕，抽抽噎噎的揉著眼睛。

「我要回家…」

「你的家在何處？」

小童遲疑許久才抽抽噎噎的說：「…半斗坪…」

聽到半斗坪蒼愣了一瞬，他自然知道此處，不久前他才與談無慾一起去為他師尊師弟上香。

而半斗坪現在已無人居住，應說無人居住許久。

蒼在仔細看了眼前的小童，方才和談無慾三分神似現在已有五分，可能嗎？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蒼不願嚇著他，放輕語調。

「我…我叫談無慾。」

雖然已有心裡準備，在聽見這名字時蒼仍是驚訝了一瞬，但也就那麼一瞬，驚喜充滿他的心。

原來無慾小時候生的是這般模樣，蒼想，心中愛憐又多了幾分。

「那麼吾便喚你之名，可以嗎？吾名為蒼。」

「…好…」

小談無慾總算停止哭泣，但小手仍是揪著衣服像是不知道手該往哪擺，蒼不願看見他這模樣，摸了摸他的頭。

「別怕，吾沒有生氣，也沒有怪你。」

蒼輕聲說，小談無慾這才抬起低著的頭，那雙大眼中仍是有擔憂害怕，但更多的是不解。

「談無慾，傳你至此處的陣法可是令師所設？」

小談無慾又低下頭，扭了衣服一陣才吞吞吐吐的承認，說自己好奇闖進陣，沒想到會被傳送到這個他不認得的地方。

「我不是故意的…」

「吾知曉，但此陣是為時空法陣，若要送你至原時原處需配合天時，無法馬上送你回去。」

一聽這話小談無慾又要哭起來，蒼摸摸他的頭替他拭淚柔聲哄。

「別哭，吾保證盡快送你回家，在那之前安心待在此處，在你回去之前吾會照顧你，絕不會讓你受一絲傷害。」

小談無慾沒有辦法，他不懂陣法更不會設，也不知道這是哪裡，只能相信眼前的人。

蒼看著一臉戒備的小談無慾笑了笑，再摸摸他的頭，牽起他的小手，他的手又小又軟，就是孩子的手。

「先跟吾來。」

蒼牽著小談無慾，對本來也與他一同守陣的道子吩咐去請談無慾來。

沒一會，他那一身墨黑，仙風道骨的道侶便在道子的帶領下來到。

談無慾自是認得自己年幼時的模樣，看見蒼手上牽了個跟自己神似的狼狽幼童一愣，不解的看蒼。

「蒼，這孩子是？」

「他誤觸時空法陣被傳送來此，就他所說他住在半斗坪，名為談無慾。」

看著蒼的臉，蒼看來很愉快，談無慾不知道自己該擺什麼表情，而那個小小，灰頭土臉的自己則是皺著臉看他。

他果然打小就不討喜。

小談無慾盯著眼前這一身黑的人，第一個感覺就是他不像牽著自己的蒼好親近，戒備起來，悄悄的後退了一點。

蒼察覺了仍是不動聲色，繼續對談無慾說：「吾方才觀天時，能送這孩子回去之陣還未能開陣，這孩子跟無慾同名也是有緣，不如在能送這孩子回家前便與吾們一道？」

聽見同名，小談無慾再偷偷看看眼前這人。

這個人看起來好兇…小談無慾這麼想。

「談無慾，這是吾的道侶，和你同名，吾喚他無慾。」

小談無慾聽見這話睜大原來就大的眼睛，看談無慾又看蒼。

「吾先帶他去洗澡好了。」

談無慾看著小小的自己的狼狽樣提議。

「那有勞無慾了。」蒼說完蹲下來和小談無慾平視：「吾有些事需離開一會，由吾之道侶伴你，好嗎？」

雖然臉上寫著不太願意，小談無慾仍是乖巧的點了頭，蒼有些心疼，摸了摸他的頭再將小談無慾牽給談無慾，再化出一套和小談無慾身上一樣的道袍交給談無慾。
「跟吾來。」談無慾牽著小小的自己往澡堂去，路途中小談無慾東張西望，談無慾也隨著他走走停停。

「這裡有好多人。」

小談無慾小聲的說，他想這裡跟半斗坪不同，應該是門派之類的地方，當然這話他只是自言自語。

「是呀。」

沒想到談無慾會回應，小談無慾愣愣的看他。

「怎麼了？」

「沒有…」

看見低下頭的小娃，談無慾自也猜得到他在想什麼：「雖然吾生的不討喜，但吾不會吃人，無需如此懼怕。」

聽了這話的小談無慾噘起嘴，嘟的都能吊豬肉了。

「我才不怕你。」

他小時候果然不可愛，談無慾想，牽著嘟著嘴的小娃娃到了澡堂。

天波浩渺的浴池是讓多人齊洗的，對小娃娃來說太深了些，於是談無慾拿了木盆裝了熱水，測了測溫度再加了些冷水，然後就把小娃扒了放進木盆開始洗小孩。

開始洗談無慾才想剛才何必自告奮勇，他跟本沒洗過小孩，就算這小孩是他自己。

幸好小談無慾沒太掙扎，應該說算挺乖的讓談無慾把他給洗乾淨。

被洗的同時小談無慾一直疑惑，他一直聞到一股不像花也不像果的香味，打哪來的？

抓來肥皂聞一聞，不是啊？然後肥皂就從他手上溜走掉進水盆中，小談無慾就這麼打撈起肥皂，肥皂溜來溜去活像在抓魚，撈到最後不知道是真在撈還是在玩。

談無慾想著其實自己小時候好像也沒那麼不討喜，也沒阻止他撈肥皂。

等到小談無慾終於撈到已經小了一圈的肥皂魚，談無慾也把他洗乾淨了抱出木盆。

把娃子擦乾套上乾淨的衣服，談無慾催起內力替他弄乾頭髮。

小談無慾呆愣愣的看他。

「頭髮要弄乾。」

談無慾說，小心的催著內力替小傢伙乾髮，就像蒼替他做的。

這個人好像也沒有他以為的那麼兇，小談無慾想著。

弄乾了談無慾再牽著小小的自己回房，把人抱到椅子上給他梳頭。

看著眼前的全黑的小腦袋，這時他的頭髮自然還是全黑，什麼時候白的他早記不得了，只依稀記得方離師門仍是全黑。

正這麼想的時候一隻蝴蝶闖進來的，有對和晴日天波浩渺大海同樣色澤的翅膀，繞著一大一小的兩人飛。

小談無慾還是小孩子，忍不住頭也跟著飛來飛去的蝴蝶轉，只差沒把嘴給張開。

反正不趕時間，談無慾也停下梳子，任著小小的自己看蝴蝶。

畢竟還是小孩子，談無慾想。

過了一會藍蝶找到了房內最香的東西，就這麼落在談無慾身上闔起雙翅打算歇會。

小談無慾盯著他和蝶，這才發現方才一直找的香味是從這個聽說跟他同名的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小談無慾想問又不敢問，想戳蝴蝶也不敢伸手。

談無慾只是摸了摸他的頭說：「坐好，我給你梳頭。」

小談無慾這才乖乖坐好，從銅鏡中偷看替他梳頭的談無慾，給他梳了個包包頭。

「好了。」

小談無慾觀察起鏡中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還不壞，這才問起。

「你也叫談無慾？」

「是，吾叫談無慾。」

談無慾把小談無慾抱下椅子，驚動了本在他身上休息的蝴蝶，蝴蝶飛了起來，從窗戶離開。

小談無慾又嘟起嘴。

「蝴蝶飛走了。」

「此處無花牠遲早要出去的，你可想看看牠要飛去哪裡？」

小談無慾頭一次主動拉起他的手，談無慾嘴角微揚，牽著小小的自己出了房門追蹤那隻藍蝶去了。

藍蝶這兒飛飛那兒繞繞，領著一大一小往萬年果和莓果叢去。

小談無慾的住意就這麼被萬年果吸住了，忘了藍蝶，他湊上去聞了聞，看談無慾又看樹。

「你身上有這種樹的味道。」

「吾與它相連。」

談無慾摸摸小樹，小樹搖晃著果實。

「這是什麼樹？」

「這叫萬年果。」

小談無慾再看小小的樹，問道：「因為它長大要一萬年嗎？」

「不用那麼久，不過長大確實要一陣子，長到和你等高要十年，和吾等高要過百年。」

「那為什麼不叫百年果？」

「這嘛，萬年果這名字非是吾取的。」

小談無慾戳了戳黑亮的果實，再將臉湊近嗅了嗅，轉身問談無慾。

「哪裡可以找到萬年果？」

談無慾彎了彎眼，彎身跟小時候的自己對視：「等你長大一點自己去找吧，萬年果不算常見，不過也沒有那麼罕見。」

果不其然小談無慾又噘起嘴：「自己找就自己找。」

自己以前果然很愛生氣，雖然現在脾氣也沒多好，談無慾想，牽起一臉彆扭的黃衣小娃的手。

「吾要去做午膳，想幫吾嗎？」

小談無慾眨了眨眼，沒回答，不過既然他沒拒絕，談無慾便牽著小傢伙往廚房。

小傢伙在路上開始問問題。

「蒼說你是他的道侶，道侶是什麼？是師兄嗎？我也有一個師兄。」

你當然有了，談無慾想，嘴上則是回答小傢伙的問題。

「我不是他的師弟，道侶是…就像是尋常人的夫妻。」

「你們是夫妻嗎？」小談無慾眨了眨眼：「可是你看起來像男人，蒼也是。」

「我跟蒼確實都是男人。」

小談無慾眼睛張大，嘴巴開開合合卻沒出一聲，最後只說了：「是喔！」

接著小傢伙換問別的問題：「你們從小就在一起嗎？」

「不是，我認識蒼的時間不長。」

「那是多久？」

「這嘛，我想想…」

談無慾回憶起來才發現自己在天波浩渺待的時間還不過三年，看來比身邊這個小不點的年紀都短。

他卻覺得已經過了好久。

「多久嘛？」小傢伙拉拉他的手催促。

「三年多一點。」

「那麼短？」小東西眨眼。

「是。」

小東西馬上又換下一個問題，一下問起蒼，一下又問他們成親多久？又問他修練了多久？他多大了？蒼多大了？

談無慾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有這麼煩，不過可能只是他自己不記得或不覺得。

到了廚房，小東西問他要做什麼？

「你可有想吃的東西？」

小談無慾眨了眨眼，低頭抓自己的道袍說沒有。

談無慾看著他，努力試著回想自己小時候有沒有愛吃什麼？可惜事隔許久，他已經想不太起來了。

不過，做點肉應該不錯。

談無慾做了決定後對小小的自己說：「先幫吾洗米吧。」

談無慾先帶著小傢伙洗手洗米洗菜，之後他在切菜剁肉的時候給他花生讓他敲打，顯然敲打無辜的花生對小傢伙的胃口，敲的砰砰作響。

「這是要做什麼的？」

小談無慾踩在高高的踏腳凳上問，同時再給無辜的花生一記重砸。

「做點心。」

小談無慾停了下來。

「你會做點心？」

「會，你有想吃什麼嗎？」

小談無慾張嘴又閉上，最後小聲的說了一句：「桂花糕…」

「好，吾做桂花糕。」

「教我做。」

小談無慾拉著他的衣袖央求。

「教你是沒問題，不過你先幫吾做午膳。」小談無慾總算露出見面以來頭一個笑臉，繼續敲打可憐的花生。

之後談無慾讓小東西把手洗乾淨和他一起搓肉丸子，再滾上糯米拿去蒸，然後教他做花生酥糖和桂花糕。

當然他有先讓小東西嘗了嘗桂花蜜，嘗到甜的東西小東西笑得可開了。

小孩子果然都喜歡甜的東西。

讓小談無慾來住幾天，當個插曲。

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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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