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8【南北雙秀】有始有終，沒中間（208F更新番外，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完））|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8【南北雙秀】有始有終，沒中間（208F更新番外，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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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in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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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130樓發表於: 2024-03-20 00: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冰無漪真是甚麼都敢問
小當家一直怕位置問題害收天沒面子
收天本人看起來倒是豪不在意XDDD
但原來夢丹青沒有問過嗎?!
那超豪華小本本套組裡是寫了甚麼wwww
羽絨衣居然是有企圖的!!
該不會連休閒衣都被換成寬鬆版的吧

目前霹靂坑中
噗浪歡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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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ntl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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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131樓發表於: 2024-03-20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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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
丹青的豪华小本本！！！

古有美人，柔情似水
古有美人，蛇蝎心腸
美人謂伊人
所謂伊人，何來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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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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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8)

132樓發表於: 2024-03-21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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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28樓歐陽祀祈于2024-03-18 22:41發表的 : (a|Wq{`[
南北大閃光彈登場，直接把劍冰閃瞎 =5p?4/4 J
為了一個夢境佈下一整個局的兔子真的好有心喔希望收天能真的渡過自己心裡的那一關 a^L'-(
慾求不滿是心理問題整個笑死，兔子就是兔子(什麼意思 6:bvq?5a5

其實收天早就過關了，他後來的視神經炎完全沒有復發過就是證明，過不去的是兔子自己。
欲求不滿很正常，老實說兔子真的太餓了，以正常的伴侶來說，他們滾床單頻次太低（喂），這導致兔子很容易爆衝（喂喂）

引用
引用第129樓zuoyooooo于2024-03-19 23:18發表的 : {<^PYN>`
SOS！！！好甜！！太甜！！！阿倦不要错过浴池和原无乡大战三百回合吧【原无乡会给我点赞的！！！】 (@*#Pn|A

阿倦只戰了一回合，就掛了XD
我覺得可能到這個番外結束都沒辦法讓當家在床上滿意．．．

引用
引用第130樓sanin0202于2024-03-20 00:11發表的 : 9y"\]G77E
冰無漪真是甚麼都敢問 +(2mHS0_a
小當家一直怕位置問題害收天沒面子 !P* z=
收天本人看起來倒是豪不在意XDDD qg-?Z,EB
但原來夢丹青沒有問過嗎?! CbRl/ 68HY
那超豪華小本本套組裡是寫了甚麼wwww aSNTm8SYX
....... .SSj=q4?

收天不在意啊，他在意的點都跟正常人不一樣，但看天嶼劍尊跟歧天人也不在意，小孩不在意很正常。
夢丹青不敢問老哥啊，他都是問月無缺的，然後月無缺都胡說八道，導致小本本也是一堆有的沒的～～

冬天用羽絨衣包起來！夏天就穿大兩號的短袖棉衫！去醫院就立刻用大兩號的白袍包起來！總之衣服都不能合身！

引用
引用第131樓yentl612于2024-03-20 09:34發表的 : GCPSe A~cx
让我看！ A ptzBs/
丹青的豪华小本本！！！ h3Z0NJ=xM

丹青的豪華小本本連載中！雖然裡面都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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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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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8)

133樓發表於: 2024-03-21 16: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大家的小花與回覆！

當家表示，打他縱橫同人文以來（？），就沒遇過這麼不爽的番外，請大家安慰他。

──────
好奇心殺死兔（四）

原無鄉站在溫泉池邊，他轉過身，朝倦收天招了招手。

「阿倦，來。」

倦收天咬了咬唇。

不知道原無鄉怎麼找到的，總之這又是個有兩座溫泉池的房間，眼前這座一樣是露天。而且，這座湯池坐落在這間飯店最高的樓層邊角，旁邊就是透明欄杆，也幾乎是這附近的制高點，放眼望去，高樓建物與群山都在腳下。

天色開始暗了，週邊建築物裡的燈一盞盞亮起來，他們所在的房間也是燈火通明；低處望高處、暗處望亮處，總是特別清晰。

上回算是半露天，好歹還有屋簷跟圍籬，這次是真．露天，什麼都沒有。

他心頭警鈴大作，不自覺退了半步。

「無鄉，這不太好。」

「怎麼不好，泡溫泉而已。」原無鄉探了探泉水，溫度剛好。「不是說我做過的事都陪我做？反悔了？」

「真的泡溫泉而已？」

「要不，你還希望我順便做點什麼嗎？」上前拉了人入池，原無鄉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是嗎？阿倦，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說。」

這還是在生氣吧？到底在氣什麼意思的？倦收天忐忑地坐在原無鄉身邊，他有點想往旁邊挪些，又怕這人更生氣。「無鄉，你真的在生氣？」

「阿倦覺得我該氣什麼？」

原無鄉側過頭，他身旁的人滿是茫然，彷彿半月前做過的事都不算數，當真以為裝沒發生、就真的沒發生。

「燕歌行為什麼灌你酒？」這事原無鄉比倦收天清楚，燕歌行早跟他告罪過、是誤會了收音裡的話，倒是倦收天半點不明其因；那話也是從他嘴裡說的，跟倦收天其實沾不上邊。

不過沒差，吃醋算帳本就是無理取鬧的事，不需要合理。「你在晚宴上又招惹冷別賦了？」

「沒有。」回想起來，倦收天確實覺得燕歌行那日有點情緒；他原先想是那人醉了，但燕歌行不是他，區區幾杯啤酒、怎會醉至如此。

「演示轉播會場影音設備都是燕老師幫忙，他希望我跟他喝幾杯。」

「他希望你喝，你就喝了？」原無鄉想到倦收天毫無反應的那幕，仍有些來氣。「上回解天籟讓你喝，你喝了，後來發生什麼事？忘了？」

「部長是特地來祝賀，不好讓他失望。」倦收天從未後悔過與解天籟喝那一杯，他的印象如果沒錯，再過一段時間，幽明無明就能假釋出獄了。

但願，解天籟也能得到一個圓滿。

「至於燕老師，因為那時候氣氛有點僵，我不太確定怎麼處理才好……」

「不知道怎麼處理，就挑我不在場的時候，直接把自己灌成無行為能力？」原無鄉越想越氣，倦收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多危險的事！那個樣子，是誰來都能牽走的狀態啊！天曉得他會不會一個沒注意，這人就被別人吞了！

他伸出手，在那人腰上不輕不重地擰了一把。「一杯六百毫升，三杯一次乾！你是有這種酒量的人嗎？」

「我下次會注意。」溫泉水有些滑膩，這一下是癢的成份遠大於疼，倦收天忍住想閃躲的直覺，內心仍舊覺得不妙──

呃，要從這麼前面開始算？這些都要算？

「還有下次？」原無鄉提高聲調，他以後！絕對！不會！讓倦收天一個人去應酬！「醉了就算了，我都讓你去隔壁包廂休息了，你跑什麼？」

倦收天一臉無辜。「……我以為在作夢。」

這原無鄉也能湊出一點大概。按倦收天醉成那樣、又沒眼鏡，從門縫看見他們在台上歡唱，覺得是夢很正常；估計是酒精影響，把那畫面與十幾年前在他校門前的記憶、以及夢魘重合了。

但仍是不可取！酒醉後在路上狂奔，這也太危險！不要以為他不知道，倦收天不只是想穿越馬路，根本有其他意圖！

「老實交代，」他將人拉進懷裡，在大腿內側捏了一下。「打算穿越馬路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夢與混亂的現實有一點不同。夢裡很多荒誕、醒後都不會記得，畢竟只是大腦整理思緒的片段，沒有真做過、未曾進入長期記憶中，學理上就不可能記住；但酒後做過的事、並非夢境，大腦有真切思考過、身體有實在動作過，並不至於一點都不記得。

倦收天自然還記得。他不太敢講，但若不講，原無鄉可能會更生氣，畢竟這人大概已經猜出了七七八八。

「我想說，反正是夢……」

「反正是夢？」在另一側的同樣位置也捏了一下，原無鄉把臉貼在那人耳後，帶點凶狠地說話。「所以？被車撞沒關係？啊？說！」

心虛兼以生理敏感處被刺激，倦收天勉力忍住身體震顫已是耗神，他抿住唇，等了好半天才敢開口。「我以為撞一下就能醒了……」

「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果然是這樣！原無鄉更氣了，那當下他要是沒叫住倦收天，這人真的就要走去讓車撞？三杯啤酒！就三杯，不只可以放倒倦收天、還能讓人自己走上馬路找車撞！

「你沒聽到我叫你嗎？」

「……」

倦收天不是不肯回話，而是原無鄉嘴下惡狠狠地說話，但那雙手在他身上到處點火；除了刻意避開重點處之外，其他敏感位置都光顧了一圈，徹底執行所謂上下其手。而且，在溫泉水的影響下，那些或輕或重的觸碰都帶了一些異樣。

他倒是想答啊，可現在開口的聲音也未免太不堪。

「說話！」

「……聽、到了。」身心都被對方牢牢掌握的人，勉勉強強、從牙縫裡擠出一點聲音來。

「聽到了還跑！」原無鄉一掌拍在那人後腰，因著水的阻力，這一下看似狠戾，其實打在身上綿綿軟軟。「跑什麼？我有那麼可怕？」

倦收天咬著下唇等自己緩過些，這拷問實在是、、、後面還有多久啊？他覺得自己這回撐不完。「……我以為在作夢。」

「不要用同一個藉口！夢裡就能那樣跑給我追？！」

把人托起，原無鄉一把抓住那隻左踝，手下輕輕柔柔地揉捏。「你為了躲我，踩空扭到，腳不痛？」

過去半個月，他每次看到那隻浮腫發紅的左踝，想到這人是為了躲避他而傷的，心裡就一陣氣悶。

倦收天閉了閉眼，原無鄉的動作太溫柔、與言語差異太大，有違正常人能承受的衝突，他幾乎都要懷疑不是同一個人在對他說話。

「痛。」

「痛，你還跑？」原無鄉猛然在腳踝上按了幾下，他見到倦收天左腳踩空的時候、心都要跳出來了，那是骨折過的腿啊！他知道自己當下一定是滿臉擔憂，這樣倦收天都能跑！「你明明回頭了，沒看到我嗎？」

「……看到了。」

「看到了還跑？！」順著左踝往腳板摸去，原無鄉知道倦收天怕癢、肯定受不了這動作，另只手把這人的小腿抓得牢牢。「紅燈都闖，你知道危險？」

「！！！」

差點沒忍住把人踹開，逃也逃不了，倦收天喘息著抓住原無鄉手臂。「我、我沒看見紅燈。」

「過馬路不看號誌？」想阻止他拷問？原無鄉瞪了那隻手一眼，後者只能乖乖放開。

「跑進你學校，你很厲害啊，是不是知道我不熟那個地方，想甩掉我？」

倦收天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回答。「是想甩掉夢，不是你。」

「……」想到那隻抱著膝不肯抬頭的小刺蝟，原無鄉再怎麼想算帳，也會有些不忍心；他在那夢裡是有多可怕啊，能讓這向來過分勇敢的人沒命地逃跑，要不是他說了要把自己做成包子，這人怕不是能繞地球一圈？

他嘆口氣。「阿倦，我要聽你說，說清楚，夢裡是什麼？」

「無鄉，那沒、」

「說！同樣的夢作了十幾年，不要跟我說忘了！」又想逃避！就知道不該心軟！

「……」左足還在人家手裡，麻癢的感覺從足弓往上竄，倦收天深吸一口氣。「無鄉，先放開我。」

原無鄉從善如流地鬆了手，那人轉身環住他的頸項，他知道這是倦收天喜歡的角度；在過往他們親暱的過程中，如果看不見他的眼睛，他便能感受到這人有些許不安。

然後他聽懷裡那人道。夢裡是同一個場景，我去拉開了你女友，要你跟我走。

原無鄉對女友二字有點意見，但他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

倦收天抬起頭，牢牢地盯著他的眼睛。「在夢裡，我總有錯覺，覺得你是我的，可是你、」

有時候，你眼底滿是厭惡地甩開我；

有時候，你推開我，向同學們介紹我『只是性格古怪的高中同學』；

有時候，你讓我永遠離開、不要再糾纏；

更有時候，你臉上掛著困惑，彷彿從來不認識我。

「在夢走到最後之前，無從知道結局會是哪一種。」倦收天按了按心口。「不管是哪種，我都很難釋懷。」

「無鄉，我知道夢是虛妄，這些都不是你、與你無關，可是我控制不了。」

他伸出手，輕輕地描著原無鄉的眉眼，那雙晶亮此刻平靜無波、微微閃著柔光，是他喜愛的樣子。

「同樣的夢多作幾次，視神經炎就會捲土重來，是我自己的問題。」

──確實，與他的推測相去不遠。

對方難得老實示弱、溫順乖巧，原無鄉很想就這麼算了，但他還未甘心。有很多時間節點的關竅，他無法理解倦收天的抉擇，平時問不出來的、他今天都要得到。

「我們第一次結婚的時候，你每天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我記得我待你並不差。」

這問題之前沒問到答案，後來倦收天被綁架、差點要了命，原無鄉也不好再回頭算帳；現在既然提到了，倒是可以問問。「那個時間，我就在你身邊，為什麼視神經炎也會復發？為何還會作這個夢？」

「這我不、」

「嗯哼？」

「可能是因為，」倦收天艱難地吞了口口水，說出這事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他視神經炎變壞得最快的一段時間。在夢裡甩開他、要他莫再相纏的原無鄉、驚醒後躺在他身邊沉眠的原無鄉、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的原無鄉、晨間喚他倦醫師讓他起床的原無鄉，無數個原無鄉交錯──

不管是於他的心、或是於他的眼，皆逐漸難以辨明。

「……因為你那時候都叫我倦醫師，我想著你大約還在記恨著我。」

──叫你倦醫師，還不是因為有人在我叫完阿倦之後踹我下床、讓我滾。

原無鄉自然沒說出口，這人已經夠會糾結了；但既然倦收天認為那段時間他還在記恨，如此，令他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阿倦，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是愛我的？」

「二十歲。」

「那你老實說，到什麼時候，才意識到我是愛你的？」

倦收天沉默幾秒，有些猶豫、帶點不確定地說道。「……你跟我說我們離婚的那天。」

「？？！」原無鄉瞪大眼睛，這答案著實令他震驚。

說離婚的那天？這麼晚？！在那之前，他婚戒送了，對這人百般呵護、無微不至，因這人為瞞他而弄了一身傷大發雷霆、為人被綁架而幾乎崩潰；甚至後來，他還沒忍住、把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人收歸己有──

這人、莫不是以為他在占便宜？

該不會，只有他認為自己做的是愛情中的自然而然、是兩情相悅，這人的想法始終是他在討債？

又或者，難道在倦收天心裡，他倆的關係是砲、、、

──這衝擊太大，他接受不能。

「你沒說過愛，」見原無鄉難以接受，倦收天有點猶豫是不是該把後半段話也說出口。「只說過、」

只說過恨。

以倦收天的思考模式而言，要自我腦補恨為愛，無疑是天方夜譚。

「我的用心，你感覺不到？」不必想也知道倦收天要說什麼，原無鄉明白自己沒說過什麼情話，但他付出的、這人都看不見？

天嶼劍尊早就知道的事，這人半點不覺？他表達得不夠清楚嗎？

他午間的異樣感受果然沒錯。倦收天跟冰無漪說『我追的他』，不是什麼場面話，倦收天就是這樣認為──

因為在這人的思考模式裡，他們是從已知離婚之後，才有了同學、同事、責任以外的關聯，那日也是倦收天說要追他的日子。

但這樣一來，豈不表示他前頭一切愛恨，都是自作多情？

「所以在那天之前，我對你做的事，你都當作是、是、」

「是責任，是我去救你、你想還我的責任；也是我欠你十五年，我該彌補的虧欠。」

原無鄉仰頭靠在池邊，不知是倦收天的話給了他太大打擊、還是溫泉泡得太久，他有點暈。

過往所有人說他愛上木頭，他都覺得是別人不懂倦收天；今日，他突然有種錯覺，也許不懂倦收天的只有他。

「阿倦，你特別不講道理。」

原無鄉覺得自己有點可憐，一生都在愛同一人，汲汲營營、想盡辦法，就為了更靠近這人一些；這人卻總作著相反的夢，還把他想得那麼壞。

「夢是大腦整理心緒的殘影。所以你對我的認知，就是會討厭你、會叫你別糾纏、會把你忘了、還會說你『只是性格古怪的高中同學』？」

『只是性格古怪的高中同學』，在夢中把這句話按給他，也未免太過份了，他從來沒這麼想過！一次也沒有！這是倦收天自己的鑽牛角尖！

「還有，在你心裡我是那種人？是因為你救了我，我被劍尊威脅、為保性命只好勉為其難跟你結婚；是天天跟你睡在同一張床上、仍時時記恨你，擁抱是為了與你索求虧欠的小人？」

那也難怪了。這人根本不認為他有愛、也不信任他，自然會想什麼都瞞著他，他倆被解天籟算計得不冤。

「又，因為不信我，你就決定在治療視神經炎的時候瞞著我，把自己搞成那樣？還因此被解天籟鑽了空子，差點丟掉小命？」

原無鄉說的每句話都很重，打在心頭足以讓人難受，倦收天蹙起眉，他很想否認、但又擠不出什麼話可反駁。

彼時，他並不明白原無鄉對他抱持的是什麼心思。

太難了。

這人從小到大都待他那樣好，一朝無故背諾而別、一去經年不回頭；忽爾又回到他身邊，陰錯陽差成了他的合法配偶。待他確實不能說不好，卻總是若即若離，偶爾還會莫名生氣。

而且，也是原無鄉常說的，自己欠他十五年，得要連本帶利還。

要在責任與虧欠之中看見愛，要能知道原無鄉的反覆是因著愛、因著求而不得，對他而言太難。

每件事，他都不禁要想：他與這人有那麼親近嗎？有必要知會對方嗎？或許原無鄉覺得他很麻煩？

他如此懷疑這人，怎可能真心託付一切。

他垂下眼簾，微濕的髮尾蹭在原無鄉肩上，像隻認錯的大貓；雖不中聽，這人說的也算是事實，他無可辯駁。「……無鄉，是我錯了。」

原無鄉冷笑一聲，他心軟自是會心軟，但不開心的、還是要好好解決。

他把人從溫泉池中撈起，他倆泡夠了，這裡過於幕天席地，不太適合進行接下來的事；而且他也不希望以後提到泡溫泉，倦收天就害怕。

──────

「無鄉……」

倦收天扭了扭頭，原無鄉已經在他的唇齒間流連有半小時了，讓他覺得自己像是食物，是那種被狗狗叼回窩、捨不得吞、又不願意放的肉骨頭。「可以、可以了。」

「可不可以，不是你說了算。」原無鄉認真地算過，他家阿倦從大三開始、每晚在夢裡看到學姊吻他，就算只有三分之一的日子作這個夢好了，那也看了整整四年，他要把這個記憶洗掉。

他要讓這人未來思及接吻，就只能想到此刻；可以有陰影，但必須是他主動給的。

倦收天側頭閉眼，閃避原無鄉又要湊過來的吻，那之中情深太過，讓他有幾乎失去自己的錯覺。雖說這人想要什麼他都會給，但畢竟是人類，對於眼下即將被吞食、總會感到害怕。

「無鄉，你要算帳，直接來就好了。」

「不要。」把倦收天的頭扳回來，原無鄉沉聲道。「睜眼，看著我。」

想到倦收天用他的形象、在夢裡煎熬自身十多年，幾乎賠上視力與前途；還把這個形象混淆著帶到現實來，把他想成是那樣可惡的人，就讓他無法釋懷。

洪水治療法。倦收天在夢裡看過多少次他厭惡的眼神，他通通都要洗掉。

倦收天睜開眼睛，燦金色中有些許困惑，但沒等他發問，原無鄉的唇又貼了上來。

他不是沒經歷過原無鄉最瘋狂的情事，也不是沒被原無鄉折騰到精疲力盡過，但這樣磨人、如同蠶寶寶咬食桑葉一般的前戲，卻讓他更為畏懼。

他又忍了些許時間，發現原無鄉真的沒有半點要放過他的意思，他口中的柔韌已不知是第幾次被迫與對方糾纏，讓他動了逃跑的念頭。他屈起膝蓋，手下同時使力把身上的人推到旁邊去，自己欲起身、卻很快地被人一把扯住。

其實要再甩開不難，但他捨不得；天劍非天能無數次掀翻原無鄉，倦收天只要放下那點心軟也就辦得到──問題就是他放不下。

「想去哪？」原無鄉挑起眉，把人壓回身下。「你怎麼會有逃得了的錯覺？」

「無鄉，你要不直接來，」倦收天晃晃腦袋，把頭埋進軟枕間。「要不，就放過我。」

「可能嗎？」將人從枕頭裡翻出來，原無鄉毫不意外地看著這人一瞬提手遮眼。「手放下來，睜眼。」

倦收天當然沒有照辦，他縮起身體，把自己捲成了蝦子。

「阿倦，再給你一次機會，手放下來，睜眼。」

倦收天一動不動。

於是原無鄉把那雙手拉到身後綁了起來，浴衣繫帶的正確用途。

「原無鄉？」

「阿倦，看著我。」原無鄉摁著這人下顎，再一次吻了上去。

被綁縛的人，內心泛起些許委屈。

之前原無鄉幾次失控，他都能理解緣由，但今日、他是真沒搞懂；而且，原無鄉看起來很平靜，也不像失控的樣子。

就只是很平靜地在折磨他。

倦收天想閉眼，但幾乎每一次都會被原無鄉要求睜開；那人看他的眼神溫柔得像是能讓他沉溺，與言語或動作都不相符，他幾乎想對著那雙眼眸、告原無鄉的狀。

原無鄉終於轉移目標的時候，倦收天算是鬆了口氣。但他很快就發現原無鄉今日有用不完的耐心，除卻重點不碰，其他位置都可以糾纏極久。

按這速度，會折騰到天亮。

他有些累，為什麼原無鄉不累？

唇齒，頸項，鎖骨，前胸，臂膀，腰際，雙腿，腳踝；他以為結束了，那人又從眉眼開始親吻他，還不讓他垂眸閃避。

「不可以閉眼，不可以躲。」他聽見原無鄉的聲音，溫和地、卻不容半點拒絕。

耳殼被叼起的時候他聽見對方輕笑，像豹子撕咬獵物之前還想再玩弄一下。倦收天有種錯覺、覺得自己真的要被吃掉了，到了天亮的時候，估計只剩骨頭。

「無鄉，放過我。」他掙扎了幾下，那個位置、不行。「別這樣，我受不了。」

「不要。」

那一刻原無鄉終於探向身下。倦收天緊鎖著眉，他早因全身來回往復、但總不到頭的刺激與挑弄而身心俱疲，還一直分神想著原無鄉為何這般待他，實在無法在其中得到歡愉。

他喘口氣，併起雙腿側過身去，真的太累了。「無鄉，你顧自己就好了，不用幫我。」

與前幾次的答案相同，對方仍是將他翻了回來。「不要。」

見對方不在狀況，原無鄉爬起身、從行李袋中撈出瓶瓶罐罐；倦收天一見便又起了想逃的衝動，但為時已晚。他早該在第一次推開原無鄉時就跑，而今他失去了這份體力，雙手還被反綁，毫無勝算。

「阿倦，做這種事，就是得要開心。」那人把瓶罐一一拎起，在他眼前晃。「你開心，我才會開心，喜歡哪個？」

倦收天不得不佩服原無鄉的耐心，明明平時他倆也能速戰速決──畢竟很忙，時間管理很重要──但今日，原無鄉簡直是磨蹭到了一個蠻不講理的地步，而且不願放過他、也不讓他逃避。

他方搖了搖頭，便聽得原無鄉道，帶了一些埋怨。「你看，你都讓我唱獨角戲。」

抱怨是一回事，原無鄉的動作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倦收天感受到那雙手熟悉而柔情的觸碰與搓揉，他該死的情慾不顧本人意願，竟有些許起死回生。那人隨著冰涼滑順的液體進入身體，沒等他緩過一口氣，直朝著目標而去，一瞬間取走他的理智、燃起他幾乎死灰的欲望，強逼他已經耗損一整夜的心神與之共舞。

──他有點不合時宜地想，原無鄉給他的折磨實在沒有比天地主宰好到哪去。

倦收天的手仍在身後，原無鄉將他扶起，迫使他必須挺起腰背；他身上唯一能穩住自己的支撐點是對方的一部分，要嘛以敏感處支撐，要嘛風中飄搖。

是有史以來最磨人的一次性愛，而且一次都還沒完，原無鄉到底怎麼了？

他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欲望、體力、精神、思緒，都走到終點，他僅餘些意圖想安撫眼前人，但手仍被縛在身後、不可得。

倦收天沒什麼選擇，身前在那人掌中、身後與對方一體、心被牢牢抓住；他將前額輕靠在原無鄉肩上，微微側頭、脆弱的右耳廓展露空門在獵食者面前，他知道對方會對他做什麼。

他知道，但猶願自投羅網，終究都躲不了、避不了。

「抬頭，看我。」

那人的嗓音低啞，燙人的熱度與溼氣灑在耳後，將他已激盪的心神一瞬拉到沸點，如電般的麻感自腦門竄下脊椎、往四肢百骸而去。

「倦．醫．師～」

無論這人過去對倦醫師三個字有什麼陰影，原無鄉今日都會賦予其新的意義。

倦收天什麼都沒有忍住，心理的、生理的、肌肉的、淚腺的、聲帶的，他像是要化成煙塵，從有形化無形，只能餘下聲音、碎片與煙花。

他倒在那人胸口，心臟猛烈而紊亂地狂跳，帶出一整片艱難的喘息，腦裡與眼前滿是閃光與扭曲的馬賽克紋路、隨即如塊狀剝落。倦收天覺得自己要死了，下一瞬就要死了──

要死了，掛心的事得交代出去。

他在滿片空白的腦海搜尋著那些最在意的事，緩了半口氣之後便開始急切地、斷續地講。

「無缺下次的心肌切片跟冠狀動脈導管……你幫他看，如果、心肌切片是Ia，可以考慮把Prednisolone拿掉；冠狀動脈……要看一下有沒有CAV，他二次換心、比較、容易發生CAV，要提早加Everolimus……」

原無鄉挑了下眉，這是交代起遺言了？他這麼過份嗎？「阿倦。」

「你、哪天接心臟外科主任的時候……不要、跟蒼主任吵架，他也是、不得已。」

「阿倦。」到底還是有些怕，原無鄉探了一下這人頸動脈，脈搏很強，雖然確實有些快，但性命絕對無虞。

「不要、老是跟部長生氣……他很關心你。」

原無鄉深深地嘆了口氣，提手將綁縛這人的衣帶鬆開。「是不是以為自己要死了？」

為什麼每次說好是跟這人算帳，但最後氣得暈頭轉向、又心軟得亂七八糟的永遠是他？

「交代遺言，第一句是為了月無缺，第二句是為了蒼，第三句是解天籟。阿倦，你想一併氣死我，對吧？」

「無鄉，」雙手終於獲得久違的自由，倦收天動了動肩膀，勉力用痠疼的手臂環過原無鄉胸廓，他已經抱不住任何物事了。

「……我愛你。」

(~To be continued~)
──────

原兔子：不是......一樣泡溫泉，一樣溫泉後吃一頓，你怎麼能讓我這麼不爽？
（這個問題要問你自己啊，你專場耶）
原兔子：我已經很久沒吃到了！很餓！
（我知道啊，我有讓你吃到一點點）
原兔子：．．．窮！
（又這招！*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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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祀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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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134樓發表於: 2024-03-21 20: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尖叫聲！兔子你也吃太久收天要不行了！
但是這樣迷迷糊糊的收天好可愛嗚嗚大口吃吃
兔子你看看你，再鬧彆扭不好好說話啊，收天他多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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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in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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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135樓發表於: 2024-03-24 08: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收天在小當家心裡太美好了
導致小當家沒想過收天會對雙方沒有信心嗎？
兩方都用盡一切付出
但因為收天就是笨（...）所以沒辦法理解人情世故
小當家在兩人感情未確立時的行為
都加深收天的不安QQ
小當家確實很委屈
但你真的是把收天看得太聰明了
要好好說清楚阿！
一百次的說愛他該補上了對吧！！

目前霹靂坑中
噗浪歡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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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ap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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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136樓發表於: 2024-03-24 10: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原兔子你总跟倦倦算账，就没反思下自己的过失吗，若不是你大学时乱交女朋友，倦倦就不会梦魇伤了眼睛。明知对方容易多想又不会讲，需要你好好的表明心意，让他安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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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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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8)

137樓發表於: 2024-03-24 20: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34樓歐陽祀祈于2024-03-21 20:04發表的 : $m/-E#I#Z
尖叫聲！兔子你也吃太久收天要不行了！ X@+:O-$
但是這樣迷迷糊糊的收天好可愛嗚嗚大口吃吃 QxnP+U~N
兔子你看看你，再鬧彆扭不好好說話啊，收天他多委屈啊 oSNB\G<

收天是真的不行了XD
兔子有兔子自己的艱難啦，他並非真是那麼游刃有餘的兔子。

引用
引用第135樓sanin0202于2024-03-24 08:52發表的 : 7qE V5!
收天在小當家心裡太美好了 q<>2}[W
導致小當家沒想過收天會對雙方沒有信心嗎？ ~p;<H
兩方都用盡一切付出 N=D Ynz_~
但因為收天就是笨（...）所以沒辦法理解人情世故 +lJuF/sS8m
小當家在兩人感情未確立時的行為 d!8q+FI
....... PB>p"[ap4

你是不是很認真看......我這幾段大概修了二十次吧，還刪掉了很多段落，一直覺得表達不到位，最後這版本我也沒滿意。
不過你都抓到點了耶（感動）
對啊，收天就是笨，小當家沒有想到竟然可以這麼笨（喂喂喂）

至於當家，他有自己的問題啦，他也不真的是萬能阿原。

引用
引用第136樓soapboy于2024-03-24 10:51發表的 : mMN oR]
原兔子你总跟倦倦算账，就没反思下自己的过失吗，若不是你大学时乱交女朋友，倦倦就不会梦魇伤了眼睛。明知对方容易多想又不会讲，需要你好好的表明心意，让他安心呀 x(}tr27o

兔子表示他沒有亂交嗚嗚嗚嗚，他一次都只有一個！而且時間都很短！都是人家追他的！誰會想到十五年來只有一次在自己校門口被強吻會被倦倦看到！

兔子要表明心意可能要後面點，我們先讓倦倦打擊一下兔子．．．

頂端

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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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8)

138樓發表於: 2024-03-24 20: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大家的小花與回覆！
也非常感謝大家與我一起撐過這艱難的兩章．．．這四五兩章我大概修了二十幾次吧。
後面就好多了（大概）
小太陽腦袋結構與常人不同，小當家則是心理狀態與常人不同，寫前者會覺得傻傻的，寫後者就有點艱辛。

──────
好奇心殺死兔（五）

人既然沒死，總要醒的。

倦收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穿著浴衣，清清爽爽，顯然有人仔細打理過了；他側過頭，原無鄉老老實實地睡在他身邊，一如既往地攢著他的手。

每次都這樣抓著，好似他會趁人睡了就跑掉，明明每次跑掉的都不是他。

他輕輕地、一指一指撥開原無鄉的手，那人不滿地彎起手指，發現握空之際索性伸手去撈，直接撈回一隻想偷溜下床的大貓。

「想跑去哪？」原無鄉眼還沒睜，他伸出一條腿，毫不客氣地橫跨在倦收天腰上。「再陪我躺一下，等一下帶你去吃早餐。」

倦收天想了想，這樣說的意思，是帳算完了嗎？「你沒生氣了？」

「天天生氣，在你眼裡、我是氣球嗎？」原無鄉把人拉進懷裡，他還沒想睜眼，眼皮仍有點重。「阿倦，我昨天也沒生氣。」

「我只是有點傷心，你懷疑我的愛、不願意信任我。」

倦收天愣了下，他認識原無鄉三十年，這人鮮少在他面前顯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樣。年少的原無鄉，一直都是談笑風生的、游刃有餘的，遇煩心事很快能反應過來、做出調整的。

他倆再聚之後，他確實覺得原無鄉比較容易對他生氣；但那沒什麼，人總是會變，而且他對人有虧欠，多少都該受著。

但原無鄉這個指控，過了些。

「這話說得太重了，不是這樣。」

「明明就是，你都沒有對我任性或撒嬌過，也不對我生氣。」唯兩次，一次倦收天以為他是假的，另一次是非天；倦收天本人在人事時地物都清楚的狀況下，從來不那樣對他。

不是沒有這種情感，是不肯對他表露。

原無鄉昨晚想了又想，在腦裡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還用倦收天視角思考了一回，終於得出這個結論──

這個人、他的合法配偶，看似什麼都聽他的，沒他就不會過日子，也把所擁有的一切都交給他，但內心並非全然信他。

他失去機會了是嗎？十八歲決定送出志願卡的那個時刻、二十歲學姊親吻他的時刻，錯過這兩次，他再也沒機會要求倦收天相信他了嗎？

「我對別人也沒有。」

「我不是別人。」

「無鄉，我的意思是，我本來就不太擅於表達情感。」倦收天很難想像自己撒嬌的樣子，至於任性……呃，他還不任性嗎？他只是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而已。

「是不擅於表達、不是沒有，你也有情緒，可你只想藏著。連對我，都不願敞開心扉。」

後半夜，原無鄉想透了。

他是因著倦收天過往的主動追求而昏了頭，以為這人開竅了、能理解他心意而做出回應了，其實根本沒有。那些浪漫恐怕跟求學一樣、是學霸努力的結果，而倦收天本人，依舊是那棵神木，完全沒有進步──

跟月無缺抱怨的一樣，醫病溝通滿分、尋常溝通零分。

──那倒是沒關係，他本來愛的就是神木，但神木也要有個極限。

「上回，你哭得我措手不及，事後一字不提；醉後跑給我追，要我說一百次愛你，隔日也是半點不認。」

「每次問你，你要嘛顧左右而言他，要嘛話講一半；瞞不住的到哪、就承認到哪，擠牙膏式地斷續交代，一分都不肯多說。」

「我能做的、能猜測的、能想的辦法，都已經到了盡頭。阿倦，你要知道我是個很小氣又很會吃醋的男人，你不能這樣對我。」

「無鄉，你不要翻舊帳。」倦收天拍了拍對方的背脊，那都過多久了。「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

「你不是真的那麼覺得，你只是說服自己那樣想。」

原無鄉喜歡算帳，好好算完帳才能翻篇；而倦收天時常說沒事，其實根本不是沒事。

有些怨懟，就該說出來才有機會過去，這人既然打死都不說，他可以幫忙。

「為何不老實說，說你其實怨我、氣我，拋下你那麼多年？」

「無鄉。」這攻擊很直接，倦收天心頭浮上不祥預感，原無鄉……受不了了，要逼他？

「為什麼不說，我言而無信，讓你十多年來在自我懷疑中飽嘗煎熬，我卻逍遙快活得很？」

「原無鄉。」

「可以直說，說你早就認定了我不守諾，十幾年的夢境又讓你認為我並非善類，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會信任我。」

「沒有的事。」倦收天嘆了口氣，掙開原無鄉的懷抱，起身離開床鋪。「無鄉，你冷靜一下。」

「又要逃？」原無鄉這回沒將人拉回去，他坐臥在原處、背靠著床頭，雙眼仍闔著，也沒什麼、怕睜眼會心軟罷了──

「為何不敢面對你內心的真實想法，說你的眼睛不好是因為我，說你恨我毀了你的人生？」

「原無鄉！」

「你生氣了？我說到痛處了？」這嗓音終於有一點情緒了，原無鄉覺得欣慰，天曉得他要惹他家阿倦生氣有多難。

「視神經炎是因我所致，你一直都很清楚。十幾年、那是十幾年啊，倦收天，為什麼不肯讓老頭跟無缺告訴我？你就這麼恨我？」

分明式洞機跟月無缺對倦收天的狀況瞭若指掌，他與這兩人也都有來往，沒有人跟他說、一句也沒提過，必是有人下了封口令。

「那是我一個人的事！與你、」

胸口有些悶痛，倦收天深吸口氣，他不想說這些話；可他若不說、原無鄉就不會停止逼迫他，不會停止說那些傷害彼此的話──

「……是你自己選擇離開、選擇與我無關，我的事與你何干？」

「這才是真心話了。」原無鄉緩緩睜眼，眼裡有澄澈通透、也有苦澀難解。「之前你說的那些，都是謊言、都是自欺欺人。」

「原無鄉，」

倦收天心裡有氣，他能理解原無鄉為何逼他，但他從來就不想說出口。嚴刑逼供的畫押算數，平時出於自由意志說的都不算數？有這樣不講理的？「……你欺負我。」

原無鄉點點頭，坦承不諱。「沒錯。」

倦收天也點了點頭。懂了，原無鄉今天就是想吵架；吵架他會，他只是不喜歡，但原無鄉想要，他可以奉陪──

「對，我是很想問你為什麼、腦裡都裝什麼，走的時候你沒有猶豫，多年沒有回頭，是不是也從來沒有想過我？」

他本是要遂了原無鄉的意、認真吵一架，但見那人眼裡因他語句閃過的那一絲受傷，他又不忍繼續下去。「……可是，我早就不想問了。」

「無鄉，你回來了，我不在乎別的。」這人於他是掌心的明月，只需相伴便已足夠，怎麼來的、何時來的，都不是重點。

他坐在床緣，去拉原無鄉掩在棉毯下的手；室內溫度並不低，但半身窩在棉被裡的人、手竟然是冰的，還有幾不可察的輕顫。

倦收天心底半是氣的、半又是軟的。分明想吵架的是原無鄉，結果他才講兩句、這人就受不了，人不要高估自己的耐受度好嗎？

繼而又想，原無鄉這般逼迫彼此，無非是想與討他一個坦誠；若必須要將心挖開、把一切都攤在對方面前，才能換得對方不再懷疑他有所隱瞞，他可以辦到。

先說好，這些事他從來都不想講，是原無鄉逼他的。

「你要聽實話，我全告訴你。」

──────

倦收天在原無鄉背後多加了一顆枕頭，他看這人有些磕著頭了。

他知道為什麼原無鄉會懷疑他從未信任過自己，也理解這人把一切歸因於分離的往事，但其實不是，是他們的認知一直都沒有同步過──

過去他沒提過，是怕傷害原無鄉的感情。

但現在，不講似乎也不行了，於是他認真地細數起這人反覆糾結的往事來。

「說來慚愧，可能是人緣太差了，我直到無缺跟我說你與葛仙川大吵，才知道你回來了。要是早知道你回來、知道你接了那什麼複合式手術室協調人，我就會主動把自己所有的時段都出讓。」

這麼晚嗎？那時候距離他到這間醫院任職都快半年了。原無鄉想到自己那半年每天都在模擬見到倦收天的場景，隨時隨地都在心理建設；他甚至還想著他們兩科如此接近、這人必然清楚他回來了，避不見面，許是心虛、又或仍有芥蒂。

不曾想，對方連他在同一間醫院都不知道。

他們錯過的、遠比他們所知更多。

「那天──就是那天，」倦收天相信原無鄉知道他在說哪一天。「我很害怕。我怕你死在我面前、怕這就是結局了，我才剛知道你回來、一句話都沒機會說，我與你就走到結局了；若然，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手輕輕地按在原無鄉的左胸上，薄薄的衣料下有一道永遠能讓他一秒回到那當下、永遠能讓他心有餘悸的傷疤。

「第一次結婚的時候，我雖然很焦慮、但又有些歡喜；好歹你答應了這場鬧劇，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有機會再與你說幾句話。」

──這倒是與他的心情一般無二。

原無鄉思忖著他倆在這個時候、對彼此關係的認知應無太大差異，後續分歧那麼大，到底是在哪一步出問題的？

「後來也挺開心的，你看起來像是還願意與我做個朋友。」大概是想到死在自己手下的一堆電器，倦收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抵是你待我太好了，讓我有些貪心，覺得也許、也許還能更靠近你一些。你不太好捉摸，有時我覺得你離我很近，有時又覺相隔千里；心有所求，難免患得患失，才會再作同一個夢、讓視神經炎捲土重來。」

「刻意瞞著你去治療，是因為實在不知從何說起，我們、當時……也不是很熟。」提到治療，要解釋的事太多，若真只是朋友還能隨便提一下；但彼時的他們，過了能隨便提的階段、又尚未達到能細說的情感。

「等等。」

原無鄉打斷了倦收天的話，這事他一直非常在意，要不是他們那日鬧僵了，後面的事都不會有。

「我知道的時候氣成那樣，你怎麼想？」

倦收天回憶了一下，他那日在神經科治療室因太過激動而被打了點鎮靜劑，原無鄉與他人的對話聽得不是很明白；但他知道自己的血管不好打、是原無鄉幫忙的，也知道開刀房一直打電話來請原無鄉盡快回去、原無鄉還在電話裡對著開刀房大吼。

他有些遲疑地開口。「……你那天有手術，中途因我而耽擱了，所以你很生氣。」

「什麼？！」

原無鄉整個人蹦跳起來。

他承認自己那日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生氣，但就沒有哪個細胞是因為手術耽擱而生氣！倦收天這腦補能力哪來的！他氣到差點把人辦了，這人竟有辦法覺得他是為了手術？「我差點、」

「嗯，我知道你很生氣，我還說了讓你更憤怒的話，你做什麼都合理。」

那晚，倦收天想了一整夜。

到底原無鄉為什麼恨他呢？他們的婚姻空有虛名，真正的關係不過是同事與前同學，他瞞著對方去治療、他想離婚不拖累對方，為什麼恨他呢？

好難。沒有課本可以叫他讀懂原無鄉。

「不是，阿倦，你能不能講道理？」原無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雖然他更想拍倦收天的。

「那個時候，我對你還算是好吧？食衣住行哪裡沒給你弄好了？你只把我當個包辦婚姻的同事？我們沒很熟？那我做的一切、」

「第一次結婚之前，我努力與我爸筆談反對過，我不能影響你的人生。」倦收天那可是拚了命──實質意義上的拚命──反對，嘴裡插著管、腦裡出著血，他奮力在小白板上用剛接好右肱動脈的手拿筆寫字、跟天嶼劍尊吵架。

「但我爸不只提了九叔要把你做成包子，他還說他會把我的薪轉存摺跟提款卡都給你，叫我放心讓你養。我以為、、、」

「……你以為，我是你用主治醫師全薪請來的保姆？」

原無鄉恍然大悟。

天嶼劍尊跟歧天人這兩個長輩就是來拖後腿的，交給他的所有東西──除了倦收天本人之外──都有毒！

講道理！倦收天薪轉戶頭裡面的錢他根本沒動過！他覺得自己對人細心呵護是表現愛，對方想的是付費食宿附管家？

「你以為你有付錢是吧？難怪破壞東西都不猶豫的。」

電器殺手本人有點難為情，他拉著原無鄉，讓人好好地窩回棉毯裡。

「一氧化碳中毒的那段時光非常美好，像一場很長很長的美夢，我一點也不想醒來。」

倦收天瞄了原無鄉一眼，後者意會到他接下來要講的事，不由得有些侷促。「但被你叫醒，我也蠻開心的。」

「開心？你認為我是付費保姆，那個、我們、、、這樣你也能接受？」

原無鄉都不敢去思考倦收天當時怎麼解讀他倆關係，有使用者付費的、有床上運動的，那豈不就是……

天啊，那些名詞，他一輩子沒想過會跟自己沾上邊。

倦收天拍拍原無鄉肩膀，他倒覺得很自然，沒什麼牴觸；打從結婚那日他就想過了，他能給對方的不多，在這個部分本該盡量配合。

「你說過，婚姻內的生理需求，在家處理就好、不可想著找外面的，我認為那件事就是這樣。畢竟，那時距離結婚也過了好幾個月了，你有需求很正常，好歹你沒找外面的啊。」

話到此處，倦收天又笑了笑，他知道這跟原無鄉想的完全不同。

「我挺慶幸，你與我有婚姻、有生死相救、有過往交情、有生理上的需求，已牽扯不清，再無法輕易切割。如果……如果終究沒機會在愛情裡開花結果，與你擁有其他的關聯，於我而言，總歸是好的。」

他倆對關係認知分歧的開始是治療視神經炎，直到這一步已經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故事；所有應講而未講的話，所有的半夢半醒、將錯就錯，皆會讓他倆的認知離得更遠。

而那些因著顏面、因著懷疑、因著膽怯而曾故作的不在乎，它們發酵得極快，未成珍釀便已發酸。

缺漏的歲月，要用真誠來換；不夠真誠，如何豐富的物質或強烈的生理需求，都換不了對價。

「……這跟我腦裡的故事根本就不一樣。」

原無鄉抱著頭，他忍不住去回想當時每天的心情。他那麼欣喜、天天跟月無缺炫耀他家阿倦有多好、兩人有多心意相通，他還丟了錄音給月無缺……天啊，他到底在幹什麼！那錄音根本是犯罪實錄！

「可後來你說，我們離婚了。」

抓下原無鄉的手，倦收天輕輕地撫著那人微亂的髮絲；他知道這些話會打擊原無鄉，他從來就不想說──沒有人會想把自己是根木頭的事講得這樣明白，也沒有人會想戳破愛人內心的粉紅泡泡──是原無鄉鬧得他收拾不了。

「既然離婚了，可你還在我身邊，我不得不回頭思考，這一切於你而言的意義、是否與我所知不同。」

「結論呢？」原無鄉睜大眼睛，他想到阿倦說是在那一日意識到他有愛。

「當時我仍不能完全懂你。我想、或許你也愛我，但我不敢肯定；不過，無論你是不是有愛，至少看來你不是太討厭我，我可以追求你。」

「我的天。」原無鄉喃喃道。

打個比方，有點像兩個人一起去參加馬拉松比賽，原無鄉覺得自己牽著倦收天跑到終點了，倦收天還一臉茫然、問他何時要鳴槍起跑。

「無鄉，當你的朋友、當你的同事，我都算有把握；但其他關係，我不確定我好不好、你愛不愛。」

倦收天拉起原無鄉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上。「倒是，感覺得出你挺喜歡同我親暱，可能身體的契合度還行？你還滿意？」

「……」原無鄉想一頭撞死，或者用浴衣繫帶上吊，哪種都行。

他如今方明白，在他覺得心靈與身體都滿足的時候、在他自以為兩情相悅的時候，那個處處都迎合他的愛人並不解其意；對方只是不懂他、不知如何是好，看他喜歡，於是盡量配合他。

這讓他對那幾場──還好後來月無缺重病，不算太多──當初覺得美好的情事，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現在他挺感謝倦收天跟煙雨斜陽說他是前夫，至少不是說砲友，前夫真的好多了。

「一直到、到……你跟院長出國的那幾天，無缺給我看了錄像。」

倦收天那日是去問月無缺意見的，畢竟他打算在煙雨斜陽、在原無鄉回國的時候求婚；他已經送出了十六年份的賀年卡，也在卡片上拼好了求婚詞，但原無鄉都沒反應，這讓他有些忐忑。

原無鄉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沒發現那些字母，沒反應，是不想答應？

這問題很重要，萬一原無鄉對他沒意思，他是萬萬不能給這人造成困擾。

於是他嚴肅認真地在月無缺面前立正站好。無缺，你覺得，原無鄉是不是對我沒什麼意思？

月無缺直接把咖啡噴上螢幕，在腦部核磁共振影像上撒出一片褐色水漬。你剛剛說啥，你再說一次，我沒聽懂？

倦收天道，就原無鄉，他是不是只想跟我維持一般的朋友關係？

Are you kidding me？月無缺不太確定是要敲自己腦袋，還是敲倦收天腦袋。按原無鄉說法，你倆已經這樣那樣、又那樣這樣，根本牽扯不清，怎可能維持一般的朋友關係？

倦收天恍然大悟。噢，所以他是跟你說要維持不一般的朋友關係？就是、、、有一些、其他關係、的那種朋友？

月無缺深吸一口氣，要不是眼前是倦收天，他一定會以為這人在裝傻。等等，你不是在追他嗎？你怎麼會定義你跟他是朋友關係？

我是在追他啊。倦收天歪著頭想了想，面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些許脆弱來。可他都沒理我，只問了巧克力哪裡買。

月無缺在心裡把原無鄉罵了幾百次。該死的傢伙，每次收到東西就拿來跟他炫耀，結果都沒有給倦收天一點反應？是忘了這人腦袋結構跟一般人不一樣？

他很努力地幫原無鄉想理由，快瘋了，天底下就沒有哪個媒人比他還累；紅包！待這兩人結第二次婚，他一定要收一包很大包的紅包！反正跟倦收天要，多大包都可以！

我覺得吧……對原無鄉而言，你做這些都是錦上添花。他一直都非常愛你，打你倆被迫結婚那日開始、就沒想過要再放手；你追他的象徵意義遠大於實質，他估計只覺得你很可愛，想看看你還能給他什麼驚喜。

倦收天眨了眨眼，似是有些意料之內、卻又帶著點不肯定。他愛我？真的？你怎麼知道？

月無缺一邊擦著螢幕，一邊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才想問，你為什麼有辦法不知道？

「就是，高壓氧治療室外頭那支監視器的錄像。」怕原無鄉不知道是哪個錄像，倦收天補充道。

他幾乎沒有看過原無鄉傷心的樣子，年少時期很少、重逢之後也沒有。錄像裡的原無鄉紅著眼眶、雙手發顫地簽下文件，在他父親離開後又哭了很久很久，最終被月無缺拖走時、整個人頹喪得像是被搶走了一切。

他看原無鄉哭，自己跟著掉淚。

不只是因為共感，也是他至那刻方驚覺，他長久以來都搞錯了。他錯過了無數個當下、錯過了原無鄉在過往每個時刻所給予他的愛，還讓這人承受了近乎完整的生離死別。

回望那條綿長悠遠的來時路，他終知是自己辜負對方，辜負滿片小心翼翼的真意與赤誠。

「我想、可能、我誤會了你、辜負了你，可能……你一直是愛我的，一直、一直，從很久很久以前。」

原無鄉按著額角，要說啥？頗感欣慰？至少他倆對彼此關係的認知是到那個時間就一致了，不枉他後來揹負了翻劍謫仙桌的惡名，果然談戀愛還是得要靠月無缺（？）。

感恩月無缺，讚嘆月無缺，月無缺救苦救難大菩薩，我不跟你計較你敲我家阿倦那包大紅包了。

「你出國的整整一年，我過得並不好，非常想你、每個夜裡都想見你；可是，就因為我知道了你是愛我的，我不能打擾你。」傷心早已淡去，但縈繞心頭的思念仍很深刻。「你問我為什麼哭成那樣，我解釋不來，只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至於更早前的那些往事，在非天回到我記憶裡之後，已不辯自明。」倦收天緩緩摩娑著原無鄉的手指，他知道原無鄉為了讓天劍非天回來，做了很多努力。

一去不回的時光，他是傷心人、天劍非天是傷心人，原無鄉何嘗不是？他們哪裡有辦法分辨到底是誰錯了、誰欠誰？

「無鄉，我沒有恨過你，只是錯過的歲月稍微多了一些、重聚後我又一直不懂你，偶有命運弄人之感。」

原無鄉想盡辦法逼他說恨，不過是怕他真有恨；但事實上，只要原無鄉在他身邊，他就沒有這種情緒。

「我知道，我說的故事與你心裡的故事根本不像同一個；但你看，無論我如何誤解你我的關係、如何不明白你的心意，只要你在，我都是快樂的。」

「所以，我還是那句話，」他握住那雙微涼的手，燦金色的眼眸閃閃發光。「我不遺憾。此刻有你，沒有比這更好的。」

對方手上的暖意從指尖傳上心頭，原無鄉不明白自己何以還是感動得亂七八糟。他明明聽自家愛人講了一個木頭到有些荒誕的故事，為何那其中的真摯猶能夠讓他動容、讓他信了這人對他全無隱瞞。

──怎麼辦，好像被順毛了，還順得很平。

──是不是有點丟臉，被真的是木頭的木頭順毛順得這麼平，簡直像被離子燙過。

從豹子被順回兔子的原無鄉猶豫半天，老實說他已經滿意了，但自己方才明明氣勢萬千要吵架，就此罷休有點掛不住面子，於是他決定再小小的、輕輕地鬧一下。

「交代遺言，我在你心中的順位，竟然排在月無缺、蒼、跟解天籟後面。」

既然都能排在蒼跟解天籟後面了，肯定也在央千澈跟冷別賦後面吧，那一定也是在劍尊跟歧天人之後囉？到底是要把他排在多後面？！

「只有排在無缺後面而已，請你不要跟蒼主任以及部長吵架，是為了你好。」

原無鄉腦一衝，整個人又從床上蹦了起來。「真把我排在月無缺後面？！」

倦收天啞然失笑，別說排在第四，就算排在第二、原無鄉也是不可能接受的。

「無缺的心臟是我陪你換的，是我們的寶貝。」

月無缺是第二次換心，中間還放過雙心室輔助器，整個縱膈腔與肋膜腔沾黏得亂七八糟，手術很困難。倦收天只受過幾年外科住院醫師訓練，還都忘得差不多了，算不上是太稱職的助手，但原無鄉依舊沉穩，整台移植手術連一次嘆氣都沒有過。

那日他扶著心臟、拉著線，看原無鄉一針一針快速而穩固地將心臟縫進月無缺胸腔、與所有的大血管腔室相連；那是他第一次──估計也是此生唯一一次了──看見原無鄉做心臟移植，他可以在對方熟練的動作中，想像出他們分開的日子裡、這人是如何一步步茁壯的。

『以後當心臟科醫師救你！』──年少時給月無缺的承諾，他們都守住了。

「……」

原無鄉臉上有些發燙。他一直都覺得倦收天過度認真照顧那顆心臟，還以為這人關心月無缺比在意他還多，讓他每次提到就要吃點醋，他從來不知道倦收天是這樣想的──

『我們的寶貝』，多受用的話。

離子燙小白兔在床上滾了幾下，認真想想自己也沒吃虧；故事嘛，頭尾都是對的，雖說他倆的中間那段有點不同，不過終究人是他的、錢是他的、身心都是他的。

昨晚他太氣了，沒吃飽……但眼下看來不能繼續，飯店早餐時間要過了，他家阿倦不能餓肚子。

於是他心甘情願地爬起身，一如既往地牽起他家愛人的手。「走，吃早餐，吃完回家。」

在原無鄉即將把車子開到家前幾分鐘，向來在車上不會主動清醒的人突然睜開眼睛，示意他轉個彎。「無鄉，我想回醫院去。」

「有事？病人怎麼了嗎？」從善如流地轉了彎，原無鄉有些好奇，能讓阿倦在車上醒過來，什麼事這麼重要？

倦收天沉默了幾秒，他今早想清楚了，原無鄉太過不安，所以無論任何事他都不會再隱瞞這人；他沒有早點說，是怕他說了、原無鄉開車無法專心。

他昨夜會覺得自己要死了，甚至交代起遺言，並不是因為性事有多刺激──

「嗯，想找一下信咪主任。」他閉了閉左眼、又閉了閉右眼，最終在自己左眼皮上點了兩下，把實話告知原無鄉。

「……看不見了。」

(~To be continued~)
──────

原兔子：不要跟我講話。（自閉）
（別這樣，我剛剛一直在思考到底是把最後一段放這章最後，還是放下一章最前面好）
原兔子：然後呢？你就不能有一章的尾巴讓我快樂？
（但我又覺得如果這章結尾很快樂，下一章開頭瞎了，對讀者來說很打擊）
原兔子：直接瞎在這章就不打擊？！
（會好的，會好的，很快就好，我三天一更嘛，準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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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uoyooo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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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139樓發表於: 2024-03-26 11: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虽然我一直叫你呆芳，但是我确实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呆o_o ....……
顺着时间走下来，真的错过了好多。
所以小情侣【或者说夫夫啦】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说开才好，真的没有人能完全懂你的心思，哪怕是soul mate 双秀这样也是。
我明明那么爱你，你怎么都不说呢。
我明明一直很想你，但是我也不敢说呢。
QAQ还好你们还是好好的！在一直认真的爱着彼此！剑尊九叔真棒！月无缺简直是你们的小宝贝【bushi】，过程是曲折的，结局是美好的！
太太下次一定要让离子烫兔兔身心都吃饱吧！！！他真的好惨阿！！！！

我哐哐吃粮吃到撑也太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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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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