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9 江湖恩怨(天地人x法/all君奉天)1~15，13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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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

130樓發表於: 2024-10-02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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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恩怨(天地人x法/all君奉天) 13

明月不歸沉有貴客來訪，讓習煙兒多日來低迷的心情為之一振。雖然非常君與許多江湖人、隱遁客都相處良好，固定往來的人卻不如以為的多，習煙兒一直以來理解成覺君為人低調，不喜送往迎來，君子之交淡如水，也是很正常的事。

而今日的來訪者是與非常君並駕齊驅、但名聲高出許多的武林名人，連習煙兒也如雷貫耳，使他更不敢怠慢。

非常君見他如此殷勤，甚為納悶，道：「天跡前來都不見你如此好客。」

「嘖，沒那回事，不管覺君哪個朋友來，我都很盡心款待的——別冷落客人，快去招呼你的好友吧！」

於是乎非常君在前廳招呼客人，習煙兒忙裡忙外，先是用心誠意泡好了茶，端到廳上，覺君和貴客各坐一張椅上，對面而坐，

「善解人意的習煙兒為我們泡了大聖果，好友你可要試試。」

習煙兒離開前聽到非常君這麼說，眼角餘光瞥見「貴客」似乎面色一沉，習煙兒沒有多想便回到廚房，全神貫注做起他拿手的點心，那是一層又一層包裹著麻糬、鹹蛋黃、更添加多種口味的果子泥，外酥內綿，鹹甘結合得恰到好處的酥餅，在技法、調味、火候上皆要講究精準。習煙兒天生手巧，嗅覺靈敏，製作吃食對他來說有如反掌折枝。

幸虧日常皆有備料，技巧駕輕就熟，看似精緻繁複的糕餅，習煙兒不消幾刻便完工了，他揀出最漂亮的成品在潔白瓷盤上擺得琳瑯滿目，讓人光瞧便食指大動。

習煙兒托著餐盤踏著輕快腳步來到前廳，客人還在，他鬆了口氣，在兩人前方的茶几上各放了一盤。非常君面帶笑意道謝，而客人面無表情，只淡淡嗯了一聲，卻沒有動手的意思，茶杯還是滿的，半涼的茶已不再飄出白煙。

習煙兒有些失望，旋即調整心情，他知道覺君這位同修不同於天跡友善親切，他只是莫名想見覺君與朋友和樂相聚的情景，讓他確定覺君也有親近的好友而感到慰藉。

非常君不明侍童的心情，道：「習煙兒，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喔……好，若是點心或茶水不夠，隨時可以喚我。」

「好。」非常君笑吟吟地目送他。

侍童走後，非常君徐徐飲了一口大聖果，從容道：「地冥好友，從方才到現在，已經寒暄夠多了，但我不由得好奇，你難得上明月不歸沉，真的只是探望坐坐而已麼？」

地冥觀他神態自若地飲茶，略帶嫌惡地瞥了一眼自己杯中的液體，沒有回話。

「你銷聲匿跡好些時日，讓我有些擔憂，見你平安，一塊大石才落了地，不知好友是否捲入什麼麻煩？從臉色觀來，你似乎受傷非輕。」

地冥挑了挑眉，道：「彼此彼此，觀你五行，你亦是強壓傷勢，與世無爭的你，內傷沉重如斯，可不尋常。」

雙乘直直凝視對方，交會的銳利目光中，傳遞著外人看不出的試探。

非常君一笑帶過，他並非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只是明知對方亦不會據實以告，何必硬謅一些明知對方不會採信的藉口呢。

想到此非常君放鬆地拈起糕點嚐了一口，道：「好友，你難得來一趟，可要嚐嚐習煙兒的手藝，天跡好友來訪時，總是要吃上好大一盤，還要外帶一些回去呢。」

地冥看起來對黑臉侍童的手藝並不是特別感興趣，倒是揀出人覺話中所提及的內容，略略揚眉道：「天跡經常來訪？」

非常君道：「偶爾，但天跡好友近日較為忙碌，否則玄黃三乘趁此機會小敘，你二人言歸於好，我就不必夾在天地之間，裡外不是人了。」

地冥對這雙關語只是牽了牽嘴角，讓人看不出真實想法，他打量烤得金黃油潤的酥餅，彷彿隨口一提，道：「天跡來訪時，君奉天也會一起來麼？」

非常君眸光一閃，適時露出驚訝的表情，「吾很意外好友會提起他，記得你向來厭惡他，視他為眼中釘。」

地冥冷冷笑了笑，道：「這不就是因為我不想在此地見到他麼。」

非常君笑容可掬：「原來如此，好友放心，君奉天自然是不曾與天跡好友一塊兒來的。」

非常君交代過，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君奉天的所在，習煙兒牢記在心，縱使是主人的好友到訪，他也守口如瓶。如今主人與客人在前廳敘舊，習煙兒回到洋溢烘焙香氣的廚房後，百無聊賴，望著雜物房的小門發著呆，不意瞥到桌上的糕點，那些糕點因有裂紋或不夠上色而被挑出，擺在桌上慢慢冷卻，習煙兒忽然想到可以拿一些去給地窖的君奉天。

自從那晚不巧撞見讓他心有餘悸的場面，他下意識縮短與君奉天接觸的時間。雖然非常君看似違背君奉天的意願，但習煙兒不認為他的覺君做了什麼惡事，也不至於懷疑其人品，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君奉天。

即使君奉天態度一如往常，但習煙兒隱隱有些心虛與歉疚。

他將賣相沒那麼好的點心各種類揀選了一塊，放在小碟子上，連同一壺大聖果，用托盤盛著，輕手輕腳端到地窖。

君奉天照樣盤腿坐在榻上閉目養神，習煙兒將托盤放上桌，知他腳上有傷，體貼地將小碟子放到他床邊的凳子。

君奉天緩緩睜開眼，看了看，問道：「非常君有客人？」

習煙兒支吾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那個人你認識嗎，習煙兒？」

「嗯，是覺君的同修，地冥。」

君奉天先是睜大眼，接著像是舒了口氣，欣喜顏色從眼裡擴散到整張臉，嘴裡喃喃道：「他還活著……」

習煙兒自然不知地冥在非常君嘴裡已經死了，以至於也不明白君奉天的情緒轉變；他呆呆地望著君奉天，從他見到君奉天以來，沒見過他歡喜的神色，他以為他就是個不苟言笑、嚴肅過頭的前輩，不想能見到他現在的表情，即使只是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並不是多顯著的笑容，但見到這表情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釋然。

習煙兒一方面無來由地內心稍稍放鬆，一方面不禁汗顏地移開盯著他的目光。

君奉天拿起一粒酥餅在手上摩搓，卻沒有就口，像在思考什麼。

習煙兒轉身去斟了一杯大聖果，黑黝黝的液體，一股特殊氣味瞬間盈滿整室，這可是非常君遨遊各地，所蒐集到最心儀的茶，若非招待貴客，還不會輕易拿出來現寶，只是尚未遇過知音人；習煙兒也說不出那茶好不好喝，但飲用時總是忍不住皺起眉。

他將茶杯放到小碟子邊，方便君奉天配餅飲用。

君奉天忽道：「習煙兒，能拜託你一件事麼？」

「什麼事？」習煙兒心想，難道是要拒絕大聖果？

君奉天遞出手上的酥餅，「可否幫我把這個餅帶給地冥？」

習煙兒眼睛一眨也不眨，直直盯著君奉天手中的餅瞧，像要用視線鑿穿一個洞來，餅皮頂端中央分布幾條蛛網般的裂痕，此外看不出特別之處，那是他親手所做，因不夠美觀而被挑起的瑕疵品。

習煙兒囁嚅道：「我都端上地冥的招待桌了，這些還是做得不完美的……」

「能為我拿給地冥嗎？」君奉天輕聲道。

「可是……」習煙兒扭著指頭，面對君奉天請求的眼神，倍感為難，內心暗暗祈禱君奉天能收回請求，但君奉天仍帶著期盼但理解地望著他。

習煙兒愣愣地站在原地，既不伸手接也不轉身離開，君奉天總算嘆了口氣，彎了彎手指，稍稍將餅收回到掌心，在他縮回手臂前，習煙兒喊道：「……好！」

他這一聲，定住了君奉天的動作。

習煙兒吸了口氣，「我答應你。」

君奉天呼出口氣，溫聲道：「多謝你，習煙兒。」

侷促揪心的人並不只有習煙兒，君奉天也忐忑不定，一聽說地冥出現在明月不歸沉，他是真心為地冥並未身亡感到安慰，但隨後又憂慮起非常君沒有得手，會繼續設計陷害，想著至少得向地冥示警才行。然而以他有限的行動能力，只能倚賴習煙兒，幸好習煙兒應允了他的請求。

習煙兒既然應承，便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做下去，他端著只擺了一粒酥餅的小瓷碟，一路恍惚地走向前廳。

習煙兒並不愚蠢，君奉天態度鄭重殷切，碟子所盛之物，絕不同於其他的普通酥餅。君奉天除了一把拔不出鞘的佩劍，身上一無所有，應不是意欲毒害地冥，但什麼都不幫他傳遞，才是最穩妥的。

只是，或許出自這些日子以來的友誼，再加上心頭那一點莫名的虧欠，讓他一時心軟應承君奉天。

這應該不會害了覺君吧？地冥那挑嘴的客人，也不見得會接受，最後應該還是收下來的下場吧……

習煙兒咬著脣，腦中轉著種種想法，一抬頭，望見人覺與地冥，驚覺迷茫中自己已來到廳上。他瞥見地冥身側茶几上的茶點仍完好如初、原封未動，顯然對糕點無一點動口的興致，暗暗抱著僥倖的心理。

「習煙兒，什麼事呢？」非常君問。

「我少拿了一粒……」

「嗯？」非常君看向他手裡碟子中那粒酥餅，眉頭細微地蹙起。習煙兒搔搔頭，躲避非常君狐疑的目光。

「習煙兒，我們不須再增添茶點。」非常君聽似溫和卻明確的語氣，更讓習煙兒無所適從。

習煙兒期期艾艾地道：「我、我弄錯了，這不是漏拿的，這是烤壞的，我拿下去……」

「站住。」

地冥忽然出聲，嚇了習煙兒一跳。習煙兒看向表情慣常深不可測的客人，但見他瞇起眼，沉默而銳利的眼神讓習煙兒聯想到「明察秋毫」這成語。

「把它留下。」地冥抬了抬下顎道。

習煙兒瞪大眼，呆呆地道：「這其實、和你茶几上那盤是一樣的……」

「我要你手上那顆裂開的。」

「好友——」非常君像是想說什麼，地冥打斷道：「你不會這麼小氣，連一顆烤壞的餅都不捨得吧。」

非常君臉色一沉，隨即揚起笑容，道：「你那一碟還都沒有動過呢，怎麼反倒想吃烤壞的？拿次級品待客，要顯得我這主人待客不周了——習煙兒。」

習煙兒喉頭咽了咽，縮著肩膀端著碟子打算往回走，這時卻聞身後傳來衣物摩擦聲響，他前方的非常君臉色倏變，身子彈起疾飛過來，一掌拍向他。習煙兒張著嘴呆然無聲，非常君掌風擦過習煙兒耳旁，在他身後雙掌合擊，緊接著習煙兒後肩感到一股推力，身子一轉，人被非常君推往後方，待站定時，發現手上已空空如也。

習煙兒錯愕地猛眨眼，地冥已站在座位前，掌心托著原本在習煙兒手上的小碟。

「地冥你……」

地冥皮笑肉不笑道：「愈不給我，我就偏要，我偏要難看的這顆。」

非常君笑容有些勉強道：「好友有這麼餓嗎？那就盡快吃下吧。」

地冥輕哼一聲，拿起碟子中那粒酥餅，張開脣，一口一口咬下，也不在意非常君目不轉睛盯著他，雙頰鼓起，蓄意放慢速度咀嚼，吞嚥，直到整粒餅都進了他的口裡，嚥入喉中，毫無異狀，看起來就是吃了一顆由麵粉、蛋汁、脂油、餡料做成的普通的餅。

習煙兒屏氣凝神，客人吃了他做的點心，氣氛卻莫名凝重肅殺。

「你的侍童手藝的確不錯。」地冥拿出手帕優雅地擦了擦嘴，「今天小小過了手，或許哪天可以認真來比試一場。」

非常君深吸口氣，道：「好友要離開了？」

「能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留到日後吧。」

「我送好友一程。」

「不必。」

地冥轉過身，背著他道：「若哪天玄黃三乘能齊聚一敘……或許是有那麼點讓人懷念。」言畢也不道別，便逕自走了出去，走到晚照之下。

沒發生過的事會讓人懷念嗎？二人皆在心裡想道。

地冥‧無神論離開明月不歸沉時，明月不歸沉周遭依然籠罩著迷迷濛濛的霧氣。

此地雖和惡魔眼淚同樣是島嶼，環境卻迥然不同，明月不歸沉鍾靈毓秀，脫塵絕俗，但地冥仍未感寧靜祥和，興許見識太多人世間虛假表象，底下藏匿著不堪聞問的真實，若有朝一日得於某處退隱，也難以想像能在這樣的靈山秀水獲得真正的寧靜。

他上岸後在山徑上走了一陣，才用舌推出口中物事，吐出雙脣，用手心接住。那物事被他藏在舌下多時，尖刺扎得口腔縈繞著一股鹹味。他將那東西攢緊在手心，緊到甚至有些發麻了，他驀地回過神來，鬆開指掌，掌心產生的刺痛感彷彿同步刺了他心房一下，他低頭就著落日餘暉一看，有血珠沿著掌紋漫流而下。

*

「玉主事，別正經八百，來多吃一塊餅，這是仙門研發的新口味，民間可吃不著。」

仙門現任雲尊雲徽子白了說話者一眼，道：「大師兄，招待客人的點心被你吃去大半，還真好意思。」

「主人不以身作則客人怎麼敢盡情地吃？盤子快空了肯定是準備得太少，快讓麟鳳多送上一些。」

「不熟識你的人，還以為你餓了好幾天。」

「熟識我的人也看得出啊。」

「胡說八道什麼……」

若江湖中人看到名聞遐邇的仙門兩師兄弟吵嘴的這一幕，只怕很難不目瞪口呆，然而正襟坐在堂上的另一人，眉宇雖凝重卻仍保持鎮定文雅，打著圓場道：「沒關係，這些點心已經足夠。」

「玉主事，我家大師兄讓你見笑了。」雲徽子轉向來人苦笑致歉，來人身著一襲貴氣紫色儒袍，年紀雖輕，行止卻雍容爾雅，知書達禮，並無紈褲子弟的淺薄無知與粗魯浮躁，正是德風古道的前主事玉離經。

「哪裡，天跡前輩任真瀟灑，逍遙自得，高人風姿令人欽仰。」

玉離經微微一笑，仙門之訪與他設想中的氣氛大有出入，讓他較為放鬆，面前二人安如泰山，處變不驚，不愧是先覺高人。

雲徽子沉默了一下，微露尷尬，隨即回歸正題，正色道：「依玉主事所言，儒門遭算計、聖司喪命、甚至更早之前聖劍天可明鑒的失落、邃淵一家的天倫慘劇，都直指背後乃同一名陰謀家。」

「是，陰謀者在儒門安插內應，藉吾出身發揮，挑起儒門內亂，又逢天邪八部眾襲擊，幸虧門人團結、人才濟濟，才有驚無險度過魔難。」

「主事如何得知連串內憂外患乃有心人設計呢？」

「不瞞二位，吾向德風古道請辭後，便化明為暗，一直暗中蒐證調查，發見此間事件雖看似獨立，彼此間卻有所牽連。」

雲徽子點了點頭，天跡搓玩盤中的餅屑，卻也凝神諦聽。

玉離經離座躬身一拜，「離經代表儒門，望能與仙門結盟，共同揪出背後操棋的陰謀者。」

整場並不怎麼正經的神毓逍遙笑道：「玉主事找上仙門結盟，而不是聯誼，代表你在調查期間發現這人與仙門也有干係嗎？」

玉離經腰脊筆直，肅然道：「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我方找到重要人證。」

雲徽子奇道：「是何人？在何處？」

「在死亡沼澤，現已受到德風古道嚴密保護。」

「已從那人口中得知凶手的身分？」

玉離經頓了頓，道：「此人武功全失、身受重傷，幸而獲得劍儒‧命夫子的搭救，將他自九死一生中救回，初時他無法言語，漸漸好轉後，才得以肢體語言揭發凶手資訊。」

雲徽子喃喃道：「元凶既與仙門有關，既非我也非大師兄，又會是誰？」

「他可沒有說元凶不是我們啊。」天跡笑道：「玉主事貿然前來，就不怕我們當中的誰，也是陰謀家的同黨，正好入彀？」

「不怕，」玉離經好整以暇，微微笑道，「因為那人向仙門出手，仙門近日風雨飄搖，閣下二位皆處於風暴中心，相信也已覺察幕後黑手的存在。此次前來，除了提出結盟，也希望能分享彼此得到的情報，互通有無，共擬對策。」

「玉主事，既然要談合作，我們還是直話直說，你的生父便是鬼麒主，仙門與你有玄黃島殺父之仇，你心裡難道不會有心結嗎？」

天跡語氣悠哉，問話內容卻是一針見血。君奉天手誅鬼麒主，竟從不知他有後裔，還已在儒門嶄露頭角，是數月前儒門那場退位風波，揭發了玉離經身世。

玉離經收斂笑容，與其裝作若無其事，他心知若要互信，這是不能迴避的重點，務必誠懇慎重地回答。

玉離經不卑不亢，言辭懇切坦然道：「天跡前輩，吾與仙門並無仇怨。鬼麒主雖是吾生父，扶養吾成才的卻是鄉間一對善良老夫婦，他們才是離經的高堂。且鬼麒主與仙門結仇在先，仙門復仇在後，為民除害，恩仇兩清，吾實無延續仇恨的義務。」

「你對殺父仇人也無任何怨懟麼？」

「鬼麒主在世時從不曾與我接觸，於我而言他只是個陌路人，若他與儒門敵對，吾亦會起身對抗，對他身故，吾只有釋然。此皆肺腑之言，不敢欺瞞。」

玉離經既道出這一番話，也無處可再質疑，天跡與雲徽子互望一眼，皆在眼中看到欣賞。這玉離經雖年少，城府可不簡單，先行示弱降低對方戒心，主動提供情報獲取對方信任，基於對方現況的認知也胸有成竹，舉措識大體、明事理，此案查畢建功立業，榮歸儒門重新掌權，想必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雙方皆是聰明人，放下提防開誠布公，這一談便順風順水，從申時談至月上中天，不僅得知目標人物，更合力籌劃試探之計。

天跡二人送走玉離經之後，彼此卻都心事重重。

「大師兄……」雲徽子喚了一聲，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神毓逍遙似是明白他想說什麼，貌似輕鬆道：「事情逐漸明朗，我再怎麼不願相信，也不能蒙住雙眼、摀住雙耳，我可是天跡啊。」

嫌疑者與神毓逍遙的關係，令雲徽子只能沉默以對。

神毓逍遙伸了個懶腰，抖擻精神道：「表面上是玉離經主動求助，卻是我們得到後援，催使我們不得不採取行動。」

雲徽子深深凝視著他，點了點頭。

神毓逍遙沉默了下，忽然壓低聲音道：「你說致命傷口、血衣什麼的，我一直不相信奉天已遭遇不測。」

他目光投向全黑的天幕，諦視了一晌，細語道：「奉天的本命星仍在閃爍，且將苦到盡頭。」

雲徽子聞言，展顏道：「二師兄會否極泰來麼？」

神毓逍遙莞爾道：「那還用說，他最好快快回來，奉天逍遙還要再造傳說呢！」

雲徽子正經道：「這次能把我也加入奉天逍遙嗎？」

「奉天逍遙小默雲？這稱號一聽就知不會紅。」

「為什麼非要加個『小』字？」

「七個字唸起來比較順啊。」

「奉天逍遙默雲徽如何？我就委屈一點放末尾。」

「不必委屈，你本來就排最後，小師弟。」神毓逍遙不客氣地拍了拍小師弟的頭。

師兄弟鬥了會嘴，便各自回到自己所居的院落。

神毓逍遙沒有即刻進房，在庭中又抬頭仰望起夜空，眉宇無意識地微蹙。

他但願苦的彼岸是甘。

過了一會兒，他撇了撇嘴，喃喃道：「今日訪客還真多，這個更是孟浪無禮，都三更半夜了，也不讓人休息——」

轉向樹影婆娑的月門。

「出來吧，地冥。」

獨坐幽簧裡，彈琴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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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樓發表於: 2024-10-18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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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冥这是准备给天迹送消息了？那修罗场岂不是指日可待（期待ing）
非常君又会为此下什么套呢

啊啊啊好期待啊，太太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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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樓發表於: 2024-10-22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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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31樓zy503323369于2024-10-18 01:54發表的 : 9i*t3W71]
地冥这是准备给天迹送消息了？那修罗场岂不是指日可待（期待ing） SS[jk
非常君又会为此下什么套呢 `|Pfa
[`BMi-WQ
啊啊啊好期待啊，太太加油 F"1)y>2k

不好說，要看修羅場是不是符合期待的修羅場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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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樓發表於: 2024-10-22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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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恩怨(天地人x法/all君奉天)14

非常君進到石室時，正好瞥見君奉天臉上一閃而逝的笑意。

習煙兒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手拿針線補綴衣物，有說有笑，氣氛融洽。見他到來，君奉天微收下顎，披垂的銀髮覆住兩頰頰側，淺淡的笑容立時斂去，快得令非常君以為自己眼花，君奉天臉上猶是那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

非常君不以為意，君奉天對他不深惡痛絕、磨拳擦掌就不錯了，確實不可能在他面前展露笑顏。

「啊，覺君。」習煙兒發現他的來到，忙不迭站了起身。

非常君道：「你們其樂融融地，在說什麼？」

「呃……」

習煙兒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非常君覷向他拿在手上的衣物，道：「習煙兒在縫誰的衣服呢？」

習煙兒看向君奉天，答道：「是君奉天的衣衫綻開，好幾日都沒發現，我提醒他之後，他向我借針線，卻縫得歪七扭八，我看不過去，便代勞了。」說著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他先小心觀察非常君的神色沒有異樣，才道：「覺君，君奉天的縫工真正太醜了，簡直像是小孩子的手藝。」

非常君微笑道：「習煙兒不可嘲笑，尊駕有一隻手不方便。」

君奉天聞言一愣，非常君的語氣極其柔和，習煙兒吐吐舌，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非常君點頭道：「你拿上去慢慢縫吧。」

習煙兒理會得非常君讓他離開，視線從非常君溜到君奉天身上，抿了抿脣後便默默走了出去。

習煙兒一離開，君奉天的視線轉了過來，一語不發，直視黃衣人，面上只剩戒備。也莫怪他有此反應，非常君在這間暗室支開習煙兒，後面發生的事仍是記憶猶新的場景。

「你沒有其他衣衫了？」非常君與床鋪隔著一段距離，從容愜意問道。

「那並非你撕破的那一身。」君奉天正經說完，望見非常君加深的笑意，蹙了蹙眉。

「我不至於以為你會繼續穿那條破布。」

「你來做什麼？」

非常君笑而不語，君奉天也不再問，逕自閉目養神，但全身的感知都在提防不遠處的男子，心裡明白提防無益，可危機感仍是令他不由自主地寒毛直豎。

「我忽然有個疑問。」非常君徐徐開口，「你當年丟下重傷的天跡離開仙門，自此音訊無蹤。」

「……是我虧欠他。」

「虧欠，呵……你至今仍是這樣的想法？」

君奉天沒有回應。

非常君道：「讓我猜猜，你因為無能，無法從鬼麒主手下救起天跡的妹妹，而心懷愧疚。」

君奉天不解他想說什麼，便保持沉默。

「你追殺鬼麒主，也就是八部眾之中的鬼龍王，因而受邪神追殺而不回家鄉，在外流浪，誰知，邪神又派眾天邪王攜冥霾邪滍攻打仙門，導致天跡身中奇毒而昏迷，又更加深你的內疚。」

君奉天低聲道：「是我之過。」

「是啊，都是你。」非常君微微笑道，「你大概自認為你是世上最一事無成的人。」

非常君緩緩走至桌前，君奉天睜開眼，警戒地望著他。

非常君沒有接近床鋪，而是到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水，抿了口潤溼雙脣。

君奉天不由回想起逆鱗之戰前，非常君在天色未亮的亭子中，自斟自飲的一幕，同樣的姿態，在不同的場景重合，君奉天有剎那的出神；同一個人，截然兩分的性情，或許非常君從未變過，變的是他對非常君的情緒與觀感。

非常君道：「天跡昏迷不醒之際，此時你接到傳書，建議你前去與八歧邪神交易，雖然發信人身分不明，但你從玄尊手記中得知八歧的根據地，以及玄尊與八歧定下的約束，得知可嘗試與八歧談條件，便決定一人承擔，親上示流島，了結恩怨。」

君奉天淡淡道：「你便是發信人？」事到如今，他對那紙不明來信並沒有任何怨懟，他反倒感激那不懷好意的指點，讓他有挺身負責的機會。

非常君沒有正面答覆，莞爾一笑：「那信箋分析現況，提供建議，並無虛假訊息，可說是為當時的你指出一條明路。」

非常君接著道：「邪神性情古怪，能因賭輸玄尊自囚示流島，亦能無視武德採行車輪戰。你接受邪神條件，闖『地獄修羅道』，除了在場人，無人得知修羅道發生過什麼，最後你雖然通過考驗，卻已氣力不支，還廢了一隻手。」

君奉天緘口無語，他對這個經過記憶猶新，才廢了一隻手便換得仙門休養生息，已經很值得了。

非常君一副「沒那麼簡單放過你」的神情，仍繼續道：「邪神允諾鬼龍王之仇兩清，你達到目的，在離開前，卻在邪神授意下，遭他手下狎玩姦淫。」

君奉天一聲不吭，嘴脣緊抿至泛白，左手十指緊握。非常君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近床畔，居高臨下望著他。君奉天內心一凜，抬眸望向非常君，非常君濃濃笑意，似是對他的心思一目瞭然。

君奉天道：「你還想說什麼？」

非常君挽了一把君奉天的銀白髮絲在手心，道：「看哪，你因那次創傷，一頭黑髮盡轉白，而非修道有成。」

君奉天甩開攏住髮絲的手，卻猝不及防被扣住下顎，非常君眼中的深長意味令君奉天想避開，卻又不甘示弱。

非常君握著他的下顎沉默端相片刻，惡意輕聲道：「心高氣傲的御命丹心君奉天，可曾在人身下求饒？吾是否也有幸一聽？」

非常君派人狙擊君奉天時，是真心想滅亡玄尊血脈，但與天邪八部眾接觸後，得知君奉天在修羅道發生的事，他便改變了心意，除了讓他父債子償魂歸黃泉之外，還有收作玩物的選項，倘若無人近距離見證他的一鳴驚人，得到天下也毫無樂趣。

君奉天冷冷道：「吾可向你求過饒？」

「嘴上沒有，」非常君彎起脣角，「但身體可不是。」

君奉天低哼一聲，對非常君曖昧的言語並不爭辯，不以為然的神色盡入非常君眼裡。非常君放開君奉天，旋身回到桌前，悠哉地抿了口茶，心平氣和道：「我方才說我有個疑問，我的疑問是——你不怨‧恨天跡嗎？」

君奉天不知他又要口吐什麼刺激他的話，不置一詞。

「你因連累天跡、並丟下他而內疚，但你需要他的時候，他也不在你身邊啊，無論示流島之行你重傷瀕死，或是現在落到我手裡生不如死，他都一無所知。據說奉天逍遙不分彼此、生死與共，但，坦白說，你對他真無一點怨恨嗎？」

君奉天道：「他並不知情，且是我有意隱瞞，為何要怨恨？」

「因為他沒有在你需要時伸出援手。」非常君理所當然道。

君奉天沒答腔，久久才道：「你真可憐，非常君。」

「從何說起？」

「你沒有一個寧可隱瞞也想保全他的知己。」

「別自以為是，君奉天，你怎知道我沒有？」非常君笑望他，語氣輕柔，握著杯沿的手卻隱隱收緊。

君奉天沒有多問，他知道他一追問，非常君定又顧左右而言他，不會敞開心胸，他嘆了口氣，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非常君鬆開杯沿。

「我可以助你恢復功體，只要你向天跡報殺父之仇。」

君奉天面露訝異，但眨眼間便恍然，聲色俱厲道：「你種種違情言論，目的是讓奉天逍遙反目。天跡殺人是受人控制，我與他之間沒有仇恨，你知道我不可能答應，也不會受你挑撥！多言無益，要殺便殺。」

君奉天眼神中的不屑點燃非常君的怒氣，非常君神情失去從容，冷笑道：「你不受挑撥，卻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你對天跡諸多隱瞞，就對得起他麼？」

君奉天說不出話，左手緊緊握拳，面上閃過痛苦。

他慣於自省，非常君所言，字字戳在他的心窩。他的隱瞞並不僅僅以保護為出發點，更多是出於羞恥慚愧；天邪八部眾、地冥、人覺，對他的汙辱無關情愛，但他猶曾不由自主被喚起情慾，玉逍遙一心一意始終不易，卻被無情蒙在鼓裡。

我並未潔身自好——重逢時他的回答確是發自內心……

是他辜負玉逍遙。

見他黯然神傷，非常君稱了心如了意，沖淡了些許被拒絕的不悅。君奉天的痛苦，無論身體或心理上，都令他不可自拔，君奉天問過他想要什麼，或許比起奪取仙門，他更著迷於這種快感。

「想必你聽說地冥未死而感到慶幸，但別高興得太早，三日後三大仙統齊聚雲海之境，天跡將當眾接受門規處置。」

君奉天猛然抬頭，失聲道：「你說什麼？」

非常君道：「天跡和雲徽子奔走數月依然徒勞無功，至少天跡的地位是保不住了。」

「你騙我……」

非常君聳聳肩，悠然道：「信不信由你。」

*

這次非常君並未虛誑。眼見計謀即將達成，非常君志得意滿，便也不再跟他的俘虜過不去。

數月來天邪八部眾神出鬼沒，對武林各大勢力此起彼伏的攻勢，搞得人心惶惶、疑神疑鬼，非常君持續追蹤仙門動向，暗中分化離間、推波助瀾；只要剷除玄尊的直傳門徒，消滅中堅力量，要顛覆玄尊的基業便非難事，就算仙門倖存，也再與九天玄尊無關，他長久的排布謀劃總算即將開花結果。只是為免節外生枝，真正的公審日期比他告訴君奉天的日期還早一日。

他會在雲海仙門內憂外患之際登高一呼，收穫名聲與權力。至於八歧邪神與八部眾，他也有自信能與他們虛與委蛇、各取所需，相安無事下去。

這場公審，但凡上得仙門，皆未限制蒞會圍觀，但江湖上鮮少人確知仙門所在，更別說上到如此峻嶺絕境，是以非常君到了現場，也只見到與仙門相關的人士，沒什麼閒雜人等，場面雖與逆鱗之戰大相逕庭，出席者卻都是有身分地位的人，無一販夫走卒。

逆鱗之戰當日他藏匿在群眾身後低調觀視，而這次來送多年同修天跡最後一程，可不能過於好整以暇。他對天跡不至於毫無感情，但當他決定逆天而行，他就屏棄了那些虛無飄渺的情誼。

非常君不動聲色暗中觀察，以往清晨便有雲生出入灑掃，今日雲生卻只是護衛在廣場四周，個個面色沉肅，帶著一股緊繃壓抑。

廣場一邊放置一張寶座，而不遠處放置了另外三個座位，其中一個坐著仙氣飄飄、英姿颯爽的媧皇仙統之主雲魁‧劫紅顏，座位兩旁立著她的護法晨暮雙媧。

非常君特意上前拜候，劫紅顏嚴肅容顏上帶著一抹憂愁，見到非常君，對他輕輕點頭示意。

非常君語氣關切道：「雲魁前輩，事情真無轉圜的餘地麼？」

劫紅顏愁眉深鎖，嘆了口氣道：「我已盡力周旋，可惜也只是略作拖延，該來的還是逃不掉。」

「若真找不到方法為天跡好友洗刷冤屈，難道無法證實他是身不由己？天跡何等敬重玄尊，怎可能狠下殺手？」

劫紅顏搖搖頭，目光移向他方道：「我使用各種仙靈術法，都查不出天跡有過心魂喪失的症狀，我也束手無策，今日各大仙統浩浩蕩蕩前來，事情已不能善了。」

非常君循雲魁的目光望去，不遠處的座位上坐著一位不苟言笑、威儀赫赫的男子，身後站著一群隨從，看此人外貌氣魄，應是烈山仙統之主，光看他不動如山的沉著身姿，便知其內力雄渾、修為高超。

另一側應是雲獸仙統的座位上坐了一位白髮墨衣、手持牧杖的年輕男子，雖無烈山仙統之主的魄力，但渾身充滿神祕莫測的氣質，其座椅四周不見隨從；雲獸仙統乃多人平等共治，並無檯面上的領導者，這位非常君不曾見過的白髮奇人，看來便是雲獸仙統的代表。

三大仙統代表並無隻字片語對話，只默默以眼神示意，就在暗潮洶湧中，時辰已至。

時辰一到，龍嘯鳳鳴交相應和，護法雙聖翩然來到。隨即，仙鶴天老仙、神龜地仙老、聖鹿仙人老三位長老步入廣場，兀自到了主位的寶座兩側，奇怪的是雲尊雲徽子卻遲遲未到。

烈山君道：「怎未見雲尊？」

龜仙老道：「他會押著神毓逍遙上來。」

烈山君皺眉，「堂堂仙主押送罪人，成何體統？」

鶴仙老臉色不豫，粗聲道：「難不成要我們三位長老押送嗎？」

雲獸代表手撐下顎，涼涼道：「雲徽子是神毓逍遙親師弟，難道你們不怕他私下縱犯？」

鹿仙老道：「神毓逍遙身上的禁錮是我等共同設下，無法逃離仙門一定距離，相信雲尊不會做這種自毀名譽的徒勞之舉。」

雲獸代表道：「要能制住神毓逍遙的人也不好找啊，既然如此，各位老大人戾氣就別這麼大了，放輕鬆，今日便能落幕了。」落向遠方的眼神一凝，哦了一聲，道：「要角到齊了。」

雲徽子遠遠押著一人走出來，手中的玉韜定勢制在前面那人的琵琶骨上，他前方正是神毓逍遙。神毓逍遙神情委頓，步伐笨重，已不見往日的意氣風發，在場人一眼都能看出神毓逍遙神功已被封。

非常君專注地盯著他，心道：「來了」；人人皆有接受命運審判的一天，這一天總算到來了。

獨坐幽簧裡，彈琴復長嘯。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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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y503323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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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樓發表於: 2024-10-23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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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迹这是下了个套啊

非常君的小算盘怕是要碎了哟

奉天真可口（吸溜）非常君吃了这么久也该到别人享受一下了吧（我莫得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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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樓發表於: 2024-10-24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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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让非常君翻车吧我对觉君的态度就是怕他受苦受委屈但是吃的太好又想要他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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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檐展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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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樓發表於: 2024-11-09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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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34樓zy503323369于2024-10-23 15:15發表的 : W~j>&PK,?
天迹这是下了个套啊 -+y3~^EYm,
Xxr"Gc[
非常君的小算盘怕是要碎了哟 %+@<T<>J<k
3jjV bm
奉天真可口（吸溜）非常君吃了这么久也该到别人享受一下了吧（我莫得良心~） #vzt6x@*

哈哈，非常君獨占很久了，幾乎佔全文一半篇幅，該禪讓了（X

引用
引用第135樓城樓于2024-10-24 11:40發表的 : a+<{!+3v
天，让非常君翻车吧我对觉君的态度就是怕他受苦受委屈但是吃的太好又想要他翻车 oAgU rl;R

老實說我沒想要他翻車但有時不翻車故事就進行不下去了
乖，覺君不會痛的

獨坐幽簧裡，彈琴復長嘯。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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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樓發表於: 2024-11-09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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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恩怨(天地人x法/all君奉天)15

雲徽子押著神毓逍遙上到廣場後，放下抵在神毓逍遙後背的拂塵，饒是如此，神毓逍遙仍有如被無形的鎖鏈枷鎖束縛一般，舉止僵硬死板，任何一個動作都似乎花費他極大力氣。

「天跡好友……何至於此？」非常君嘆了口氣，面露不忍。

「非常君……」神毓逍遙視線投向他，眼神深邃，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卻只同樣幽幽嘆了口氣。

「天跡、不，神毓逍遙，你還有什麼話說？」龜仙老氣勢咄咄沉聲喝道，一口氣像是憋了老久，終於得到釋放的時機，一開口便開門見山。

神毓逍遙搖頭道：「那些指控，我毫無記憶。」

鹿仙老道：「玄尊遇害的造化之間，唯有玄尊直傳弟子得以進入，且玄尊中招當下毫無提防，明顯是心腹親信所為，至於玄尊身上的致命傷，與你在逆鱗之巔情急之下所出招式，比對下毫釐不差，你更無可狡辯！」

「但我並無刺殺玄尊的記憶，極可能非我意識所為！」

鶴仙老叱道：「難道你要辯稱是被附身，身體遭邪祟利用麼？」

「這也並非不可能。」

「荒唐！」

烈山君打斷彼此的爭執：「無論神毓逍遙懷有殺人意圖，或是遭人控制非他所願，擔任天跡之位皆是違情悖理。」

烈山君語氣沉著肅穆，表情無明顯情緒，卻顯露出不容反駁的嚴正態度。

非常君瞇起眼，此人給他一股似曾相識之感，一時索思不出，疑霧未散之時，雲獸奇人的聲音傳入耳裡：「然而一旦卸下天跡之位，便要歸還武學並離開仙門，以神毓逍遙的名氣和得罪過的人，這也同就地正法差不多了吧。」

烈山君冷漠道：「神毓逍遙卸任後的安危，就不在仙門的義務了。」

此時神毓逍遙一聲冷哼，縱然受制於人，那一聲仍讓人莫名汗毛豎起。

「真想我死，大可以老實大方說出來，但你們真的是為玄尊討回公道嗎？真的在乎真凶是誰嗎？想必只有自個兒清楚腹中暗藏什麼鬼胎——對吧，三仙老？」

「胡、胡言亂語！」被點到名的長老白鬚劇震，像是心事被戳破般的氣急敗壞。

神毓逍遙向來的平和氣質似乎消磨殆盡，話語變得尖銳，非常君一一看在眼裡，逆鱗之戰以來，針對天跡的種種指責眼光、刻薄言論與流言蜚語，天跡不可能無動於衷，而對九天玄尊的敬愛，令天跡承受比外界攻擊更難捱的自責內疚，以他對天跡的了解，縱使表面開朗嬉笑，夜深人靜時的負罪煎熬，足以日復一日磨損他的身心。

善良的人，弱點總是比冷酷之人多些，這是個人選擇，與人無尤。

「我也想就這麼算了，但，我還是不甘願委曲求全，苟且偷生！」

神毓逍遙猛一抬頭，臉頰肌肉因咬牙而繃緊，眼眸是一樣的眼眸，但其中閃著他人從未見過的瘋狂光芒。

非常君腦裡閃過他所見過的不同時期的天跡的眼；那是雙可親的眼，只有在主人對世間充滿興趣、關切與悲憫，才會擁有那樣的一雙眼，君奉天與神毓逍遙都有類似的眼神，因此年少的奉天逍遙並肩而立，乍看之下就像親手足。

而非常君並不欣羨那兩人無光也耀眼的明亮，他沒那麼親愛人族，世人並不值得他付出一絲半點的同情。

此刻他真切領受到諷刺的快意，隔了這麼久，總算見到神毓逍遙的眼神變了溫度。

神毓逍遙厲聲道：「既然你們都說我有罪，那就如你們的願！」

所有人都能感知到神毓逍遙語句的決絕與聲調的尖銳，劫紅顏頓時從座位上站起身，秀眉緊蹙，急促道：「逍遙，不可做傻事！」

「大師兄……」為保持中立不便置喙的雲徽子，也只能面露心焦地注視事態發展。

「什麼如我們的願，你行凶在先，這是予你的懲處，不是出於我等個人私慾！」三仙老怒目而視，語聲卻有點氣虛。

神毓逍遙收起憤慨，轉變成面無表情，將一團破碎染血的衣物扔在地面。

在場人翹首張望，雲徽子倒抽了一口氣，只有非常君留意神毓逍遙強行藏起的情緒。

「這是什麼？」

神毓逍遙逐字道：「奉天的遺物。」

雲徽子夾雜著鼻音的聲音道：「大師兄，連你也……」

「冤孽啊！」

「你對君奉天做了什麼？」

「竟連玄尊之子也慘遭你毒手！」

三仙老痛心疾首，你一言我一語，破口痛斥。

神毓逍遙驀地仰天大笑，笑得渾身顫抖，鬢髮散亂，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啞口無語。

「『天跡』……哈哈……哈哈哈！這個稱號有何用，我連心愛的人都守不住！既然如此，仙門於我又有何意義……」

神毓逍遙目眥盡裂，悲憤填膺，赤紅雙眼，嵌在慘白的臉龐，形成強烈的對比，彷彿下一刻便要流出血淚。

周圍多是仙門子弟，這番驚世駭俗的自白如暴雷般砸在眾人耳邊，令眾人懷疑自己是否聽覺出了問題；無論君奉天生死下落，神毓逍遙這番話，昭告他與君奉天的關係，若論他謀殺玄尊的動機，竟與江湖傳聞最誇張的那條「為愛弒師」，不謀而合。

如遭雷殛的三仙老久久回不過神來，不斷反芻神毓逍遙的宣言，而三大仙統反應各異其趣：媧皇之主拿出手帕擦拭臉頰，憂愁而動容；烈山之主擰眉抿脣，似是意外卻不干己事；雲獸奇人臉上沒什麼表情，額側卻浮現青筋，彷彿在忍耐什麼。

神毓逍遙沒給一班人從刺激緩和過來的時間，逕直抬手，運起畢生功力，全身筋脈劈剝出聲，臉頰急速漲紅……竟強行衝破了來自同門的禁錮！

周遭人見狀大驚失色，三大仙統從座位一躍而起，聚氣於掌。

雲徽子面無人色，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大喊道：「大師兄，不可啊！」

非常君也驚道：「天跡好友……」

「休得造次！」

三仙老距離神毓逍遙最近，早在三大仙統衝上前，三仙老便組成陣法，團團包圍住神毓逍遙。

三名老者年紀雖長，默契極好，配合得分毫不差，一人壓制天跡內力，二人分別占據他左右，限制其行動。但神毓逍遙雙掌推出，三仙老步履開始不穩，大喊道：「速來援手！」

烈山、雲獸二君及時到位，各與神毓逍遙接上一掌——

目睹這一幕的人，均驚愕不已，竟需三名長老加上二大仙統，才能勉強控制住天跡‧神毓逍遙！

三仙老奮力至滿臉通紅、氣喘如牛，頻頻呼喚仍在三步開外躑躅的劫紅顏。

「雲魁，動手！」

「這小子瘋了啊！」

「快啊！保護仙門！」

三仙老汗如雨下苦苦撐持、慷慨激昂呼聲連連，神毓逍遙隨時都可能掙脫，非常君見狀都忍不住想自己動手了，這時劫紅顏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嘆了口氣，眼底盈滿悲傷，蓄力於掌——

掌風尖聲呼嘯，趁隙拍在神毓逍遙下腹氣海之處！

神毓逍遙並未馬上屈服，他五官使勁到扭曲，拼著一股勁兒，暴吼道：「仙門所賜，就此歸還——」

緊接著，神毓逍遙全身功力一股腦兒向四面八方衝散而出，周身捲起浩大氣流，將左近六人彈飛出去！

其餘的人無不駭然運勁抵禦，就連非常君也退出幾步才勉強站穩。

神毓逍遙在旁人眼中，往往幽默灑脫、輕鬆自若，雖沒個正經，但仍是個能說理動情的正常人，從來無人見過他如此癲狂、不顧一切豁出去的模樣，有如變了一個人，更是至今才發現他的實力之高，早已位列仙門頂峰。

倘若君奉天還在，或許神毓逍遙不致心性大變……

「大師兄！」雲徽子一聲悲喚，往前走了幾步，狂亂氣勁仍在神毓逍遙四周盤旋呼嘯，雲徽子被迫止步，誰也靠近不得。

無數道飛竄氣流在廣場一陣肆虐過後，神毓逍遙終於洩了氣，踉蹌幾步，跪落在地。

非常君望著這一切，不忘露出痛心憂慮，內心卻也受到震撼，狂跳不止；奉天逍遙中向來君奉天衝鋒在先，身體動得比頭腦快，相較下天跡較罕得展露實力，實際上卻是個不下君奉天的棘手對手，連同修多年的他，也沒探出天跡真正的深淺。

神毓逍遙似乎用光了氣力，頹然跪在青石地面，除了被吹動的髮絲，一動也不動。三仙老觀察一晌，見他毫無動靜，便鼓吹起來。

「此孽障冥頑不靈，依我看還是斬了，否則有朝一日遭其反噬！」

「敗壞門風、羞辱門楣至此，合該清理門戶！」

「哼，在場還有誰不贊同？」

神毓逍遙對三仙老的煽動毫無反應。

劫紅顏眉頭一緊，似要出言反對，忽來一道溫潤嗓音打斷。

「請諸位聽非常君一言。」

雲獸奇人挑眉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玄黃三乘之一的人覺非常君，既受玄尊欽點，便有半師之份，想來應不至於討保凶手，為了區區共修之誼罔顧師恩吧？」

非常君面不改色，拱手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既曾同修且摯友一場，非常君不願留下遺憾，懇請諸位前輩允我與天跡好友單獨一別。」

龜仙老道：「不妥！讓他們獨處風險太高，誰知神毓逍遙那廝還有什麼歪招，會否狗急跳牆！」

劫紅顏蹙眉道：「神毓逍遙的武功已被本座所廢，他更自行散盡修為，莫非仙老不信劫紅顏？」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是神毓逍遙狡猾多詐，萬一出事誰也擔不起責任。」

雲徽子長喟一聲，道：「大師兄並非大羅天仙，眾弟子亦做好萬全防範，再說人覺先生並列三乘，也非易與之輩，仙門不至於不近人情。」

「多謝雲尊通融。」非常君拱手為禮。

雲獸奇人道：「烈山君，你認為呢？」

烈山君脣角抿著下垂的角度，垂下眼毫無波動道：「雲尊既已決定，吾自是理解尊重。」

雲獸奇人聞言，不置可否頓了頓首。

神毓逍遙被逐出仙門，雲徽子身為現任掌門，仍以師兄相稱，三名長老頗不以為然，然而三仙統對非常君之請求皆不反對，他們三人也找不到理由阻撓到底，便悻悻然地拂袖而走。

雲徽子向劫紅顏道：「祖奶奶，我們回廳稍事歇息吧。二位仙統可要上『北冥有魚』飲茶？就在附近不遠，有事隨時都能回來支援。」

「我與烈山就在雲海之境逛逛吧。」雲獸奇人說道，烈山君沒有意見，二人便隔著一定的距離，一前一後緩緩朝西北而去。

雲徽子疏散圍觀門人後，朝非常君點點頭，也與雲魁聯袂離去。

仙門弟子及三大仙統的隨從，接受命令後安靜且有紀律地魚貫散去，偌大廣場只剩下非常君與神毓逍遙。

天高雲深，顯得遼闊寂靜。

流雲拂在二人身上，有如清涼玉露，卻不沾染衣衫。

「天跡好友，吾沒料到事情會演變至此。」非常君先打破寂靜。

「是啊，非常君，好友，我也不知究竟從何時開始出了岔，怎會演變成今日場面。」

神毓逍遙披頭散髮，跪在原處，深深吐出口氣。

「你有何打算？」

「打算？你方才也聽到他們打算如何處置我，我還能有什麼打算？」神毓逍遙自嘲道，「當初對我有多推崇器重，今日的無情捨棄，就有多淒涼諷刺，我也只是顆棄子罷了。」

非常君心中一動，這句感嘆扎中他曾有的憤慨。玄尊收留他之際，曾驚喜於他的天賦資質，對他寄予厚望，但一得知他出身閻羅鬼獄，便開始猜忌疏遠，君奉天的生母分明也出自鬼獄，玄尊何以厚此薄彼，只因他的血脈高人一等麼？

他凝視昔日同修，在玄黃三乘中，天跡最是光明象徵，是萬眾矚目的光輝來源，而如今這道光芒衰微疲弱，搖搖欲墜，他內心暗暗得意，表面不露痕跡，道：「這結果，你甘心嗎？」

「有三大仙統在，我的武功又被廢，默雲再不捨，身為雲尊仍是得秉公處理，我相信他會以大局為重，他對仙門一向任勞任怨、責無旁貸。這數月來倍受猜疑、指責，我也不想掙扎了……就這樣吧。」

非常君本來想再試探一二，看來神毓逍遙已失去泰半鬥志，那他也沒有必要再下暗手，只要順其自然目送他滅亡即可。

「唉，好友，你是否有未竟之事？如有非常君能為你做的，我會盡力為你完成。」

神毓逍遙有了短暫靜默，再開口時，語聲飄渺，像是說給自己聽：「未竟之事麼？那就是和他攜手歸隱的未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奉天，死前不能見他一面，死了也不能瞑目……」

非常君微微訝異，隨即升起一股勝利感，他差點忍不住洩漏笑意，只能撇過臉、閉起眼掩飾。天跡再足智多謀、料事如神，也絕想不到君奉天就在眼前的他的手上，當然他不可能遂天跡的心願。

天跡最好死不瞑目。

「好友，我時日無多，你有事要對我坦白麼？」神毓逍遙忽然一問。

「好友何出此言？我對你從未隱瞞。」

神毓逍遙拾起地上的殘破衣物，緩慢整理起來，邊道：「這衣袍殘缺不堪，卻是奉天留下的唯一物事。」

非常君附和道：「這是仙門一大損失。」

「然而它也留下了不少線索。」

「你指的是？」

「好友你看，貫穿其胸背的缺口並不似被刀劍等利器所破壞，反倒像是被鈍器硬生生刨出洞來，觀之尺寸、撕裂方向——是好友你貼身攜帶的金傘吧？」

非常君變了臉色，但看神毓逍遙表情平靜，語氣平穩，他判斷不出神毓逍遙的用意，便道：「傘並非武器，若衣物非利器所切割，也不見得是傘尖所致……好友怎會異想天開？」

「我只是把所有認識的人的隨身配件一一模擬，而得到的啟發。」

非常君搖頭道：「你應是過度思念而多想，生出錯覺，竟懷疑到我身上了。」

「或許是吧。能借好友的傘一觀麼？」

神毓逍遙抬眸瞅向非常君身後所背的傘筒，非常君後退一步，下意識用身形遮擋住傘筒。

神毓逍遙正經凝望著他，並不像隨口說說而已。

非常君迅速轉動頭腦。天跡方才並未在眾人面前提出對他的質疑，可能並無明確證據，橫豎天跡乃帶罪之身，朝不保夕，難以取信他人，他不必自亂陣腳。

非常君垂下眸，語氣沉著下來，道：「今日我沒帶傘在身上。」

「既沒必要帶傘，又為何帶傘筒？筒裡是什麼，可否借我一觀？」

神毓逍遙以往五句中有兩句玩笑話，此刻前所未有地認真，讓非常君異常陌生。

非常君揚起一抹笑，道：「好友糊塗了，傘筒內只是裝了些日用品罷了，你也知我喜愛旅行散心，再說傘筒若真是盛裝凶器的容器，我又怎會明目張膽帶在身上？」

「人心難測，若自認天衣無縫，有恃無恐，便不能以常理而論。」神毓逍遙移開緊迫盯人的視線，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

「好友不妨聽聽看，我綜合各方人證說法導出的推測。」

人證？

神毓逍遙兀自道：「那天奉天與地冥保護我離開逆鱗之巔，沿途不斷有殺手與來歷不明的江湖人士阻撓，二人消耗甚大，地冥留下斷後，剩下意識不明的我與負傷在身的奉天繼續前行，凶手正待下手之時，默雲及時率仙門來援，把我帶回仙門。凶手對落單的奉天出手，將他引到深山林中，對他下死手，接著將他衣袍棄置在另一處，留下不相干的線索，減輕自己的嫌疑。」

非常君刻意忽略顯然將他代換為凶手的言語，問道：「凶手為何不直接將人殺了，毀屍滅跡，偽裝成失蹤即可，還要故弄玄虛？」

「凶手以為我們發現血衣，便不會再追查下去，但我們已找到事發地點，並採檢到血跡。」

非常君神色如常，即使找到那個山洞，也無法證明是他所為。他故意嘆口氣，道：「好友，掛念一名已死之人，他也不會回來，難道你不擔憂自己麼。」

「我並非掛念『已死之人』，」神毓逍遙笑容像是擠出來似地不自然，「你方才說『凶手為何不直接將人殺了』，三仙老、三仙統見到血衣，皆自然以為奉天有死無生，你卻清楚他沒被殺，至少當下還活著。」

「這……」非常君本想搪塞，但他腦中浮現一個問題，更想知道天跡作何解讀。

「如果我是凶手，我為何當下不直接將人殺了？如此無論有沒有人追查，都更難找到證據。」

「是啊，為什麼呢？」神毓逍遙眼神轉為銳利，直直鎖住曾為好友的眼前人，「或許你不想殺他，你想昭告在意他的人：除非你落網，否則君奉天不會活著出現在世人面前，這是你的宣戰。」

非常君掩飾不住愕然，他知道天跡並不愚蠢，但天跡長期將警戒眼光集中在地冥身上，忽略自甘黯淡的他，相信他是個老好人、是不喜出風頭的和事佬，他還以為這樣的天跡至死都看不穿他的意圖。

神毓逍遙閉起眼再睜開，語氣一轉，道：「非常君，多年好友，我明白你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殘酷殺手，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神毓逍遙一改方才的強硬指控，放軟了姿態，「只要先把奉天還給我——你還將他留在明月不歸沉，對嗎？」

天跡又恢復了那個待友時而跳脫、大致溫柔的性情，真摯得彷彿胸襟寬廣無垠，無論自己說出什麼、做過什麼，都能有轉寰的餘地。

這樣一張完美的好友面孔。

但他已經懶得扮演另一個完美的好友。

非常君靜靜吸了口氣，再敏感的人從他身上都感受不到一絲戾氣；他微微一笑，在對面也跟著微笑時，朝他的好友柔聲道：

「不必找他，他很快就會和你在陰間相逢。」

神毓逍遙笑容凝結，怔忡失語，非常君肩膀一沉，動作出了一半，數道凌厲劍風已襲至身後——

獨坐幽簧裡，彈琴復長嘯。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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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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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江湖恩怨(天地人x法/all君奉天) 13

引用

江湖恩怨(天地人x法/all君奉天)14

引用

引用

江湖恩怨(天地人x法/all君奉天)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