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30【皇悅】情不能醉 (後記)，29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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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es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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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2)

140樓發表於: 2011-10-01 22: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情不能醉 (二十五)
　
　
　
　　手裡握著收闔的摺扇背負在身後，昏黃的日光落在石板地上把清靈身影拉得好長，接近日暮時分的小鎮街頭，熱絡人潮已逐漸散去，三三兩兩與尚風悅擦肩而過，樸實屋舍上炊煙裊裊，飄盪著飯菜香，引誘著辛勤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加快收拾東西的速度，趕快回家與親人團聚。

　　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讓他想起了月老廟、想起了掛滿許願紙籤的桂花樹，就在他即將封閉嘯龍居的這最後一天……

　　撩起衣襬緩緩拾階而上，經過亙久駐守廟門前的一對石獅子，寧靜而沉肅的氛圍裡摻雜著濃郁清雅的檀香，尚風悅停住步伐，已過盛放季節的桂花樹就聳立在眼前，不見當時豔黃繽紛的花朵，枝疏葉落，在沉眠中靜靜等待著冬天過去，在春天繁衍新芽，直到下一個夏末秋初時分，再次綻放一片燦爛。

　　世間百態的輪迴流轉也不過就是如此。

　　白皙指尖挾住了一張隨寒風輕輕飄蕩的紙籤，「願今生相守偕老」的字跡已暈染模糊大半部分，掛在綠葉散盡的枝枒上感覺有些孤單淒零。

　　一個微微駝著背的老人家拄著拐杖，慢吞吞地走來桂花樹前，朝凝望著紙籤已經入了神的尚風悅露出和藹笑容。

　　「平常時間鮮少有人會來到月老廟，莫非先生也像掛上這只紙籤的那位有情人一樣，因為感情不順遂而苦惱著？那麼，先生不妨進到廟裡向月老訴說一番，再求取一張紙籤掛在樹上來祈禱願望成真。」

　　鬆開捻住紙籤的手，尚風悅側過頭看著面目慈祥的老人家，淡淡一笑。

　　「我記得，這間月老廟的傳說，是月下老人撮合了一對爭執不休的夫妻，讓他們體會到彼此的重要性，也讓他們明白不該為一些小事分裂了感情。因為這個故事而流傳下來的習俗，也是要兩個相愛的人攜手同心，將一張薄薄的紙籤繫在桂花樹的樹枝上，以求取月下老人的祝福。」

　　尚風悅轉過頭，看著在風中擺盪的紙籤，水漾眼眸裡，浮現感嘆與輕愁。

　　「只有一個人的祈求，會靈驗嗎？如果感情只有單方面的意願，就算是職掌姻緣線的月下老人，也無法成全這段愛情吧？強求來的東西，終究不是圓滿的，放開了手、放開了執著，也許，反而對彼此都好。」

　　因為心不在，留不留都是空……

　　老人家一邊聆聽，一邊彎著佝僂的身軀在桂花樹下的長板凳上落坐，他仰起頭先是瞧了眼孤單懸掛在樹枝上的紙籤，再低垂視線望向表情落寞的尚風悅。

　　「我在這間月老廟做廟祝已經五十多年了，看過的人形形色色、聽過的故事各式各樣。」雙手交疊在拐杖上頭，老人家皺紋滿佈的臉龐帶著緬懷的神采。

　　「我曾經見過，上一個中秋，恩恩愛愛地前來祈求月老保佑的情侶，等不到下一次月圓就已勞燕分飛；我也曾經聽說，兩個明明衷情互許、卻無法結髮廝守的男女，各自在桂花樹上留下了祈願的紙籤，歷經一番波折之後，終得長伴彼此身旁；結局好的壞的，什麼都有。」

　　「人們總是推托有沒有緣份，但是在我這個老人家眼中看來，有沒有『心』更為重要，單方面的感情的確不能強求，相愛的兩個人也不一定可以廝守到老，但是心裡頭若有一個人存在，那感覺就會特別踏實，只要意志夠堅定，願望成真的機會相對地也就越大，畢竟這世事怎麼變化，誰都說不準。」

　　說著，老人家露齒一笑。「雖然，我不知道先生有著什麼樣的故事，但是看先生的眼神慧黠清澈，應該是個冷靜明事理的人，只是面對這感情事啊，有時候昏愚一些，會比聰明一世要來得好。」

　　清麗容顏不由得一怔。老人家的話，讓尚風悅想起了那年的中秋月圓，想起了猶豫不決的自己，屈服在醉飲黃龍真摯誠懇的眼眸裡，他告訴自己是因為梨花春的酒勁未退，才會昏了頭答應他的要求，一起將那張寫著「願今生相守偕老」的紙籤繫上桂花樹。

　　尚風悅也想起了，他在醉飲黃龍開懷的笑容裡，找到了無法訴說的滿足，在那寬闊的懷抱中，找回了可以讓他依靠的安心與溫暖。

　　嫣然唇瓣泛起了無奈的苦笑。

　　也許，在感情的世界裡，總是要求自己必須保持冷靜理智的那一個人，真的比較辛苦。

　　「我的故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就像老人家您所說的，因為世事難以預料，而不得不做出一些改變而已。」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尚風悅漾著溫雅微笑向老人家一揖。「感謝您的勸解，我的心裡舒坦多了，下次有機會，再來聽您說故事。」

　　摺扇輕搖出弧度，清靈身影在老人家的目送下漸漸遠去。

　　「緣份啊，只有一半是天註定，另一半，還是要看人心的抉擇，若是有情，分隔兩地也無法磨滅一絲一毫；若是情薄，即使每天相見，也像橫隔著一條長江那樣遙遠啊……」

　　老人家感嘆地說完，便拄起了拐杖、蹣跚著步伐緩緩走進廟裡。
　
　
　
　
　

　
　
　
　
　
　　清靈身影披戴著溶溶夜色與點點霏雪踏進嘯龍居，迎接他的是一片毫無意外的清冷空蕩，他應該再習慣不過的寧靜沉寂。

　　尚風悅幾乎遺忘了，很久以前，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他是如何度過那些煮茶溫書、撫琴賞花的悠然時光。

　　多少次似真似假的埋怨著，一個乘著流星而來的天外訪客，打亂了他所有的步調與原則，讓他開始懂得去注意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人，讓他又回憶起牽掛是什麼樣的滋味，讓他平靜無波的心湖蕩漾出一圈圈漣漪。

　　下意識地走進了梅花林裡，當一瓣豔紅輕飄飄地滑落尚風悅眼前，才讓一直低垂的臻首抬起，那瞬間，雙眸一亮，閃動著又驚又喜的光采。

　　在一片吐著淺綠蕊心的清雅純淨中，突然綻放出一叢火焰豔麗奔放，昨夜還藏在細小花苞中的「點絳唇」，在他面前展露出最嬌美動人的身姿。

　　幾分酸楚在喉頭翻滾著，尚風悅只能深呼吸著壓抑下來。

　　他是不是該感謝上天賜予他這樣的巧合，讓他可以畫下一個美麗的句點？

　　抬起頭仰望著朵朵紅梅在枝稍綻放成豔，尚風悅伸出手輕輕撫著嬌柔花瓣，水漾眼眸同時交錯著感傷與喜悅，輕柔的曲調從嫣然唇瓣之中緩緩流瀉而出，在寂靜的深夜迴盪盤旋。

　　花開的時候最珍貴，花落了就枯萎；錯過了花期花怪誰，花需要人安慰……

　　輕輕呵出一口白煙飄渺，白皙指尖揚起水墨摺扇，纖細身軀迎著凍骨寒風，在花雨霜雪下舞出動人心神的美麗清靈。

　　一生要乾多少杯，才能不喝醉？一生要醉多少回，才能不怕黑？

　　如絹似緞的黝黑長髮隨著倩影旋轉，飄盪出起起落落的弧線，銀白袍縷忽高忽低如雲濤翻湧，彎腰、起身，踏步、輕躍，細長手臂推遠又拉近，摺扇開闔間迴畫出多少殘影，捲動起一片碎雪滿天飛揚，錯落著繽紛散下的豔紅花瓣，令人目眩神迷，又捨不得移轉視線。

　　舌尖彷彿還嚐得到，「梨花春」的醇厚馥郁與微澀口感中的一絲甘甜，醉飲黃龍教他領會了酒的滋味，讓他知道，即使遇上雨天，也有人願意為他遮擋去，會觸動所有不堪回憶的淅瀝雨聲。

　　我眼角眉稍的憔悴，沒有人看得會，當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滿天飛。

　　嫣然唇瓣仍然吟唱著感傷低柔的詞曲，偶爾幾縷黑髮隨著肢體的擺動，飄掠過面無表情的清麗容顏，半掩半睜的水漾眼眸，隱約可見晶瞳中浮動著多少淒楚迷離，凝聚成水珠沾濕了細長眼睫，又堅持著不肯滑落凍得毫無血色的蒼白臉頰，只是隨著纖細身軀的旋轉，飄散在不停落下的綿柔霜雪裡。

　　他們都記得，攜手同心在桂花樹上綁繫住紙籤時一併許下的誓言，記得要一輩子平安和氣的廝守到老，不離不棄、相依為命。

　　冷冷的夜裡北風吹，找不到人安慰，當初的誓言太完美，讓相思化成灰。

　　「喀嚓」一聲踩裂了枯枝，腳步微微一滯卻沒有停頓下來，一個踢腿掀飛了水藍色衣襬也掃開了阻礙物，闔起摺扇在指尖上靈巧地轉了幾圈之後往上一拋，又散開成一面半圓在無聲蕩落的霙雪中翻滾著，再緩緩收進了白淨掌心裡。

　　他從不曾後悔一頭栽進感情的漩渦裡，即使，他早就明白醉飲黃龍終究會有恢復記憶的一天，即使，他十分瞭解他們身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即使，他已經預料到這段愛情不會有結果……

　　冷冷的夜裡北風吹，找不到人安慰，當初的誓言太完美，讓相思化成灰。

　　承諾是因為沒有把握、是說來警惕自己的話語，是一個讓人心甘情願相信的美夢，他不怨懟命運的起落，故地重遊，月老廟廟祝的勸慰，讓他肯定自己當初的抉擇正確，因為他品嚐過了愛情裡最甜美的滋味，也擁有一段，只要想起就能會心一笑的動人回憶。

　　單薄的背脊在寒風中挺得筆直，握持摺扇的手臂緩緩平推而出，再一直向上攀升，遙指著豔麗紅梅橫劃而過的夜空，呵著陣陣白煙的唇瓣，吐出最後，也是最初的詞句。

　　花開的時候最珍貴，花落了就枯萎；錯過了花期花怪誰，花需要人安慰……

　　沉穩而無聲的步伐踏入梅花林裡，清澈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緊密注視著在花雪間扇舞清靈的纖細身軀，從最初的驚豔讚嘆、安靜的佇足觀賞，直到發現幾乎與銀白袍褸融成一片的雪沫浸溼了衣裳，軒昂眉宇輕擰著結，醉飲黃龍走到尚風悅身旁，拉下自己的披風覆在瘦削肩膀上，再將人收進懷抱裡。

　　「我的舞，跳得好看嗎？」倚著寬闊胸膛，尚風悅有些氣息不穩的問著。

　　「很美、很好看，但是我更怕你會著涼。」粗獷指尖輕柔地來回摩挲著幾乎失卻了溫度的纖細臂膀，剛稜臉龐滿溢著關懷與擔憂。

　　清麗容顏漾出淺淺笑意，微微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尚風悅揚起閉闔成一束的摺扇，引導醉飲黃龍的目光看向枝稍上，迎著霜雪洗禮依然盛放成豔的紅梅。

　　「還記得嗎？那是你初到嘯龍居時種下的『點絳唇』，雖然你沒用多少心思去栽培它，可是它還是開花了。」轉過頭與清澈眼眸視線相接，伸出手輕撫著醉飲黃龍的臉，尚風悅笑得感傷。「這真的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巧合，當初，是『夜裡香』迎接了你的到來，現在，又有『點絳唇』為你餞別。」

　　醉飲黃龍聞言一愣。「小悅，你剛剛說的『餞別』，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離開嘯龍居的時候到了。」輕輕掙脫出那令人留戀難捨的溫暖擁抱，尚風悅斂著眼眸向後退開，一步又一步，一點再一點凝聚著勇氣。

　　看著剛稜臉龐上滿是怔愕不解，清麗容顏收起笑意，嚴肅了表情。

　　「我瞭解你的憂心著急，明白你想儘快找回失散的手足、確認他們的平安，但是，即使你是隱身於暗處打聽，仍然免不了沾染上江湖塵埃，總有一天，我這清靜悠閒的嘯龍居會因為你而捲入武林風波。」

　　「我討厭處理麻煩的事情，更不希望自己的居所沾惹上俗世紛擾，相信這也非你所樂見，所以，離開這裡，是你還嘯龍居安寧的唯一方法。」

　　醉飲黃龍僵直著英挺身軀，唇瓣幾度張開又閉上，想不出任何一句可以反駁的話語，尚風悅凝望著清澈眼眸中的懊惱與沮喪，胸口也像是壓著一塊石頭般喘不過氣來，清麗容顏漾著苦笑，用摺扇輕敲了敲他厚實肩膀。

　　「呆子，不要苦著一張臉，好像是我把你掃地出門一樣。」

　　迎著醉飲黃龍帶著幾分控訴與埋怨的眼神，尚風悅嘆了口氣。

　　「比起嘯龍居，蟠龍古脈對你來說才是一個最好的根據地，那地方不但不容易被人發現，也充斥著豐沛而純粹的天地靈氣，不僅能為你療癒傷勢，也有助於你功體的增長，與其每天這樣進進出出，惹我心煩，你還不如另建據點，既可以自由掌控時間，又不用受我一堆規矩的拘束，兩全其美。」

　　尚風悅一番太過合情合理的解說分析聽進耳裡，只是讓剛稜臉龐越見消沉，喉頭上下滾動著似是哽著千言萬語，醉飲黃龍一個箭步向前，伸出健壯臂膀再次將纖細身軀攬進懷裡緊緊擁抱著。

　　「我對自己說過要好好照顧你、疼惜你。」

　　「哼、明明就是我照顧你比較多，你這愛讓人操心的麻煩傢伙。」

　　「我也答應過你，就算離開得再遠，我都會回到你身邊。」

　　「那就轉一轉你那只懂得直線思考的頑固腦袋、想盡辦法去找到你的弟弟，把事情都辦完之後再回來，反正嘯龍居就在這裡，我哪裡也不會去。」

　　沉默一陣漫延，兩個人在梅花樹下靜靜相擁著，醉飲黃龍埋首在沾染著細雪的黝黑髮絲間，再熟悉不過的冷冽香氣在鼻端盤旋，粗獷手掌帶著疼惜與愛憐在尚風悅單薄瘦削的腰背間來回輕撫著，感受耳邊溫熱規律的呼吸聲，許久許久才瘖啞著嗓音吐出了抱歉的話語。

　　「對不起，小悅，這段時間我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我讓你難過了。」

　　一股熱氣攀爬上了眼框，尚風悅拿著扇柄敲著醉飲黃龍的後腦。

　　「蠢龍，誰叫你的心跟腦袋一樣小，一次只裝得下一件事情，顧此失彼，我只好委屈一點，幫著你多設想一些，免得你又瞎忙到暈頭轉向。」

　　一聲又重又長的嘆息融進了風雪裡，健壯臂膀將纖細身軀摟得更緊了一點，醉飲黃龍側過頭吻上冰冷白皙的清麗容顏。

　　「也許我的心很小，想不到太複雜、太仔細的地方，可是，小悅，請你相信我，這顆心裡，屬於愛情的地方只存在著一個你，絕對沒有其他的人，小悅，我只喜歡你一個，也只要你一個。」

　　忽然間，英挺頎長身軀無預警地散發出璀璨爍亮的金色光芒，讓尚風悅不由自主地閉上雙眼，直到感覺醉飲黃龍鬆開擁抱、拉起了他的手，水漾眼眸才緩緩睜開，看著粗獷指尖壓上了自己的掌心，肌膚相觸間透出一種異常的熱度，醉飲黃龍挪開手之後，一枚銅錢大小的鱗片就這樣出現在白淨柔膩的手心裡。

　　尚風悅訝異地抬起頭，又接著發現醉飲黃龍的額央紅腫了一塊，還微微滲出了血絲，他心疼的連忙拉起衣袖為他擦拭著。

　　「你這個呆子、笨蛋，你給了我什麼東西啊？你的額鱗嗎？！你這樣直接撕下來都不會感覺到痛的嗎？」

　　「痛，當然會痛，可是比不上跟你分離的難受。」醉飲黃龍帶著苦笑，掬捧起眼前為了他而心疼著急的清麗容顏。「我想不出來有什麼東西，可以像你給我的石墜那樣留在你身邊，讓你記得我。」

　　躺在掌心的金色鱗片又輕又薄，卻因為醉飲黃龍的話語，變成一顆沉甸甸的巨石壓在心口上，尚風悅收起指尖緊握成拳，當灼熱的氣息拂上臉頰，溫暖唇瓣帶著不容許人脫逃的力道印上自己的，一滴晶瑩剔透終是壓抑不住地滾落眼角，沒入親暱相接的唇齒間。

　　他們都知道，這是離別前最後的吻，所以不留絲毫縫隙的緊緊相擁著，盡情汲取著彼此的氣息，像是烙印般深刻記在心上。

　　當冬雪漸漸停歇，雲層逐漸散去，點點灑落的清冷月光下，「點絳唇」兀自搖曳生姿，展現豔麗風華，不明白人間離別苦，今宵聚首、明朝分飛。

　　「陪我賞花，好嗎？」

　　尚風悅挽著醉飲黃龍的手，併肩站在樹蔭下，仰頭望著枝上紅梅。
　
　
　
　
　

　
　
　
　
　
　　穿越過褐色木板大門，雪白長衫襯托頎長身軀英挺飛揚，精緻頂冠下的剛稜臉龐帶著凜然威嚴，繫在腰後的神刀反映著日光閃爍出銀亮鋒芒，沉重步伐迎著晨曦踏出嘯龍居，越漸清晰的視線，越漸悶窒的心緒，醉飲黃龍走走停停，離情依依、躊躇難行。

　　厚實手掌壓著胸口，在詩意天城形同可以呼風喚雨的兵權令符上，依稀殘留著微微溫度與冷冽清雅的香氣，就在醉飲黃龍忍不住要回過頭的那瞬間，熟悉的溫潤嗓音破空而來。

　　『別回頭，前方還有等待你去完成的事情，不要停下來，繼續向前走。』

　　深深吸進一口晨間清新而寒冷的空氣，醉飲黃龍再次邁開步伐，不回頭、不遲疑、不去想，身後處，遺留著他多少眷戀難捨的美好曾經。

　　一方門牆隔絕的嘯龍居裡，尚風悅呢喃著似咒似曲的模糊詞語，白皙指尖翻飛間勾出複雜手印，隨著週身冰藍色光芒浮動，偌大的封印結界由腳底逐漸漫延包圍整個嘯龍居。

　　即使視線受到重重阻礙，尚風悅卻覺得自己能看得見，遙遠的另一端，頎長身軀帶著如何不甘願的心情越走越遠，他卻不能挽留。

　　就讓你飛，飛過現在兩個人膠著，請不要回頭望，只要遠遠關心就好。

　　最後一聲輕喝溢出嫣然唇瓣，冰藍色光芒完全包覆住嘯龍居，不過一個眨眼間，雅致亭閣樓台、清豔梅花樹林就這麼憑空消失不見。

　　當醉飲黃龍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躁動焦慮的心情，猛然回過頭，已不復見曾經的歸屬之地，失落、茫然的眼神落在空曠林野間，怔愣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繼續他未知的旅途。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時光流轉過不知道多少個春夏秋冬，他歷經人情冷暖、顛沛流離之苦，焦急難堪地周旋在兄弟之間的恩怨情仇中幾欲滅頂之際，熟悉的紅梅花瓣、總是帶著幾分無奈的溫潤嗓音，像是一陣及時雨，灑落他逐漸乾涸而撕裂的心。

　　少獨知音絕，返歸尚白雪；人皆笑風狂，誰奏神人悅。
　
　
　
　
　
　
　
　
　
　
　
　
　
　
　

　
　
　
感謝liasia的小花，該不會是因為我要拆開大哥大嫂了，所以24章才會一篇回覆都沒有......(汗)，可是現在不讓黃龍大哥和極道先生分離，就接續不到正劇裡讓人萌到小花開的劇情啦......(頂鍋蓋逃跑)
　
情不能醉的前半部「莫忘寒夜香」就結束在第25章囉，在這邊偷偷預告一下，相較於前半部大部分以小悅為主，後半部也就是第二十六章開始會以黃龍大哥的角度來寫文章，嗯，這對某星來說是個挑戰，因為某星也是那種很容易想太多的人，很怕自己抓不到黃龍大哥的單純沒心眼......

感謝大家的一路相挺，雖然本業又開始進入了爆肝加班的戰鬥期，某星還是會努力灑土填坑的!!(握拳)
　
　
　

[ 此帖被lonestar在2011-10-05 01:44重新編輯 ]

　
曾有的美好時光溫暖等待的蒼涼，任韶光，染白了青絲成霜。

日已盡，又向晚，任星移物換，琵琶弦上聲聲相思不斷，琵琶弦上相思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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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dy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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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8)

141樓發表於: 2011-10-01 22: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來回言了~~~
對不起沒注意到大大更新了...

先生跟大哥之間的感情模式很特別，不過各人有個人的相處模式不是嗎

是說不知道為啥看到後面，絕的大嫂越來越像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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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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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2)

142樓發表於: 2011-10-02 03: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

好我哭完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大嫂一個人在花間跳舞一個人唱歌
就覺得眼睛痠痠的QQ

歌詞配得真好
整個意境就像是歷歷在目一樣
平淡甜蜜卻帶點苦澀的分離
絕對會迎來好結果的QQ

分開之後再聚首
會更加珍惜彼此生活更加充滿愛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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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gsh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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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143樓發表於: 2011-10-02 17: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可能真的是因為要分開.....24章看得心疼吧~
但是25章有轉折於是乎又來留言~大嫂跳得舞好美~~（腦補）
雖然有些惆悵，可是黃龍大哥的承諾又讓我們相信他會回來!!
我相信桂花樹能讓兩人開花結果!!! 一定可以的~極道你要有耐心QQ
大哥真的好愛大嫂.....為了讓他安心...龍麟都扯下來了（好痛）

恭喜lonestar上半本寫完嘍~~下半本是大哥視角嗎

好生期待~工作之餘又出書真是辛苦你了~加油加油!

『沒理由大哥拐了美院主他香樓主不能拐個小院主。』

歡迎集境同好一起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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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yli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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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144樓發表於: 2011-10-02 23: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48樓(lonestar) 的帖子

>"<~~~

真捨不得小悅...
看完好感傷喔......

期待下半部盡快問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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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櫻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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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145樓發表於: 2011-10-04 03: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写的真好~
呆萌呆萌的傻大哥和无微不至的贴心大嫂，这对也是超级有爱

前面温馨和温情让我真切的感受到了他两人之间的幸福~
可是后面……唉，傻大哥一生就属最关心弟弟们了……
“落花”这首歌选的很好，歌词和意境超级匹配
脑部大嫂跳舞，简直美翻了

希望下部快点出，我会蹲坑等着的

[ 此帖被緋櫻吹雪在2011-11-07 02:02重新編輯 ]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銀兩:-5(晏雪) CP屬網路用語~速改並請先詳閱版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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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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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146樓發表於: 2011-10-05 03: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上半部結束了麼> <
最近代理非常的不給力，所以都很少爬這邊了

有人說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也有人說離別是為了下次的相聚
不管怎麼樣，只要緣分未斷，都會有再見之日的

另
阿星你最近工作繁忙，注意保重身體

雲河段霄夕陽西下獨我歸
秋菊傲霜梅舞寒雪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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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es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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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2)

147樓發表於: 2011-11-29 00: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情不能醉 (二十六)
　
　
　　荒煙漫漫掩天際、風聲颯颯捲塵埃，一輪殘陽披垂著夕照斜掛天邊，灑落下滿地昏黃迷茫，一望無際的蒼涼曠野上，唯見一幢古樸陳舊的雄偉塔樓鶴立雞群於野草叢生之中，灰黑色的瓦片磚牆、緊緊閉鎖的堅固拱門，透出一股肅穆沉重的氣氛，令人無端心生畏懼、敬而遠之。

　　望之彌高的塔樓前搭建著一方簡陋破舊的小帳蓬，磨損嚴重的外觀看來似乎已經年歲久遠，勉強還有些遮風蔽雨的功能，抖抖瑟瑟地倚著厚重拱門而生，卻與那幢聳立在荒野之中的嚴峻城樓相依互存、難分距離。

　　蕭瑟冷風在曠野上呼嘯穿梭，隱隱約約挾帶著一陣徐緩低咽的胡琴聲，抑揚頓挫的弦音悠揚而蒼茫，迴盪在蕭條天地間更顯淒涼寂寥，逐漸西墜的暮日沒入地平線，點燃了帳篷前溫暖明亮的篝火，在泛黃布幕上，映照出一縷修長身影，姿態優雅的交疊著雙腿、緩緩拉動琴弓，模糊的線條起落中，依稀可見另外兩道頎高人影，或坐或臥，圍繞在演奏者身旁。

　　厚實手掌拎著一只釉漆木盒，如山偉岸的英挺身軀穿越過一叢叢及膝雜草，銀白髮絲與繡工精緻的袍褸隨蒼風橫飛，聆聽著幽幽動人的琴音，剛稜臉龐泛起一抹揉合了感嘆與驕傲的微笑，沉穩步伐似緩實快地走向帳篷，一把掀開了半掩半垂的門簾。

　　「來、來、來，看大哥給你們帶了什麼好吃的東西來。」獻寶般揚高了手中的木盒，渾厚洪亮的嗓音裡蘊含著對自家兄弟最純粹無瑕的關懷，英挺身軀融進了偌大的小帳篷中，不顯擁擠，只覺更加溫暖。

　　琴弓依舊高低來回，悠悠弦音沒有因此而停歇，淡金髮絲錯落下的俊美容顏漾起一抹溫煦爾雅的笑意，對來者輕輕頷首，原本趴臥在他腳邊的少年卻開心地跳了起來，同樣燦金色的長髮擺盪出俏皮的弧度，隨著高挑身軀一併撲向了釉漆木盒，俊秀臉龐上一片神采飛揚。

　　「哈！每次看到大哥來，就知道有好料的可以吃了！」稚氣未脫的年輕臉龐笑得甜膩討好，一把從英挺身軀手中撈過木盒之後，少年就地而坐，迫不及待的扭開了盒蓋，從裡面搬出一道道佳餚，以及一壺溫熱醇郁的美酒，在厚暖的獸皮毛毯上鋪開成一片，好似一個小吃攤。

　　「星痕你看，有你愛吃的雞腿耶！」揚著淘氣的可愛笑容，少年刻意伸長了手臂，拿著烘烤得香噴噴、油亮亮的雞腿，在另一個瞇著雙眼、半睡半醒的青年面前晃了一圈，果然成功地從周公那裡拉回了自家兄長的神智。

　　撥開垂落眼前一綹微捲的灰白髮絲，如刀刻劃的瘦削臉龐上還浮著幾分惺忪睡意，看來慵懶而無害，沒想到卻十分精準而快速地，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從少年手中撕咬下一大口雞肉，反而把惡作劇的大男孩嚇了一跳。

　　「嚇死我了，就算你真的很餓也不要突然撲過來啊！你差一點就咬到我的手耶！」少年氣嘟嘟的把那隻已經缺了一角的雞腿，塞進正大口咀嚼、根本沒理會他說了些什麼的瘦高青年手中。「真是，整隻都給你啦！」

　　眼帶和藹笑意看著兩個弟弟打打鬧鬧，厚實手掌輕拍了拍還在木盒中掏挖著驚喜的少年頭頂心。

　　「別搶、別搶，大哥帶了很多東西來，絕對夠大家吃的。」說著，剛稜臉龐浮現了疼惜而歉疚的笑。「對不住，放你們三個人在這麼偏遠荒涼的地方守牢，吃不好也睡不好，大哥跟你們保證，以後不會了，從現在開始有大哥陪著你們、照顧你們，我也來這裡跟你們一起看守犯人。」

　　聞言，弦音乍然中斷，三個人、六隻眼睛同樣驚愕地，齊看向英挺身影。

　　「大哥，你這麼做，並沒有得到長老們的允准吧？」俊美青年輕蹙著眉宇，溫潤眼眸中晃動著一絲憂心，他將胡琴擱在一旁，煦暖溫柔的嗓音如春風般傳遞出勸解的話語。

　　「看守邪天御武與楔子是職責所在，我們三人沒有絲毫怨言，大哥貴為御天龍族的天尊，身上承負著領導整個詩意天城的重責大任，何苦跟著我們一起在這荒野餐風宿露？」

　　「哼！先是罔顧我的意見，把赤麟放逐邊疆，現在又擅作主張，將你們三個派來這個鬼地方守牢，哪還有人把我這個天尊放在眼裡！」說著，英挺身軀憤憤難平地坐在少年身邊，撈起放置在地上的酒壺，仰頭就是一大口飲下。

　　少年見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說大哥，你平時總是告誡我要懂得尊師重道，不要沒大沒小的頂撞長老，怎麼你自己反而跟他們嘔起氣來了？」

　　用手肘輕頂了下少年，以眼神暗示他不要再火上添油，俊美青年滑下木椅，兄弟四人圍坐成一個小圓圈。

　　「我知道大哥不忍心我們三個人流落在外，但是你真的不需要為此與長老們起衝突。」輕拍著兄長的肩膀，俊美青年漾著溫柔撫慰的笑意。「五行長老德高望重、對上天界忠誠不貳，他們會做出這些決策，一定有用意，大哥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不是嗎？」

　　輕揉了下俊美青年淡金色的髮絲，吁出一聲長嘆。「以前或許是如此，但是最近，我越來越無法理解長老們的想法，也越來越難以茍同他們的行事作風。」悶悶的吞下一口酒，剛稜臉龐抹上困惑不解。

　　「既然長老們這麼堅持詩意天城的正統與傳承，想盡辦法推我坐上『天尊』的位置，為什麼又在我接下皇龍令之後，處處干預我的決定？能夠抵禦邪天御武的入侵，是我們兄弟五人齊心協力的成果，這份光榮功耀該大家共享，他們卻將赤麟驅逐至上天界的邊緣地帶，將你們指派來這裡看守重犯，就是這一點，讓我怎麼也無法諒解。」

　　「赤麟天生六爪，本就是詩意天城無法見容的異端存在，若不是有大哥力排眾議，他不可能有回返王城之日，現在又因為『功高震主』而被長老們驅離，也不足為奇。」一直專注大啖美食而默不作聲的瘦高青年，一開口，就是直刺紅心的一針見血。

　　瞬間，偌大的帳篷裡所有交談聲都沉寂下來，最為活潑好動的少年也停住了手中的碗筷，一雙大眼骨碌碌地在幾個兄長身上打轉。

　　御天龍族，向來以五爪金龍為尊、四爪彩龍為輔，這歷史悠久的上天界傳統一如磐石屹立不搖，生來龍形靈氣就是六爪的熾焰赤麟，是為人所驚懾的異數，若不是有兄長的護航，在出生之時就該夭折。

　　「我們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本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論是你們三個還是赤麟，都是我最重視的人，我絕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厚實手掌放下酒壺，語重心長。「總之，我已經決定了，要回歸王城，就是五個人一起，要不，我們兄弟就在此處相依為命吧！雖然地方小了點，但至少大家都在一塊兒。」

　　「好啊！好啊！有大哥在，那我天天都可以吃好料的了！」嘴裡叼著一條魚尾巴，少年咧開興奮的笑容，撲抱上兄長肩頭。

　　「其實在白帝的心裡，重要的是食物，而不是大哥跟我們相聚在一起吧？」看著么弟貪吃撒嬌的模樣，俊美青年忍不住揶揄兩句。

　　「才不是！銀戎你不要亂講話，我當然高興大哥能跟我們在一起啊！」少年用手指扯著眼角、吐出舌頭，朝俊美青年扮了個一點也不可怕的鬼臉後，又孩子氣地拉著大哥的臂膀，笑得靈動慧黠。

　　「大哥、大哥，你有沒有看過『雙日淚星』？如果不是離開了王城，我還不知道外面世界有這麼漂亮、這麼壯觀的景象耶！」

　　「我曾經聽人提起卻沒有真正見識過，在這個地方，看得到嗎？」摸摸少年的頭，剛稜臉龐嚴肅不再，只有滿滿的疼愛，對這個年紀最小的么弟。

　　「『十二年一次，雙日蝕、八星垂掛，宛若雙日淚痕』，若不是此地空曠，毫無建築物遮掩，也無法得見如此奇景。」俊美青年從兄長手中接過酒壺，溫潤如玉的笑意也帶上了幾分期待。「再過幾天，便屆滿十二年，到時候大哥就知道白帝這般興高采烈的原由了。」

　　飲下一口溫熱甘醇的美酒，又勾起方才意猶未盡的興致，俊美青年再次拿起胡琴，拉奏出一曲悠揚婉轉。

　　蒼風颳動野草窸窣生響，呼應著徐緩綿長的弦音起伏，在曠野間交錯出一片空靈幽然，但是偶爾融進樂曲中的談笑聲，又柔化了那份淒涼低茫。

　　一直這麼深信不疑，他們，是密不可分的手足、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
　
　
　

　
　
　
　　蔚藍如洗的晴空中，碧綠色與銀白色兩道魁梧龍形相互交纏，清昂的吟嘯聲撼動天地，一直在旁觀看所有事情變化的小飛天玉傾歡，俏麗可人的臉龐上滿是詫異驚愕，同樣的情景落入另一方高崖上的英挺身影眼中，卻是稀鬆平常，只是多了一些感慨與緬懷。

　　「碧眼銀戎、邪影白帝，終於覺醒了嗎……」

　　在苦境顛沛流離這麼多年，尋親這條路他走得太遠、太漫長，如今宿願即將圓滿功成，反而讓醉飲黃龍生起了一種恍恍惚惚的不真實感。

　　尋覓多年之後才輾轉得知，御天五龍除了他之外，全都因為天外之石的缺陷而在墜落苦境時，毀滅了當初刻意雕塑的軀體，無法回歸上天界的龍形靈氣四處繞轉的最終結果，便是自行選擇最適合的幼童之身依附而沉眠，沒有覺醒前根本與常人無異，這也是他一直無法感應到刀龍之氣的真正原因。

　　終於找回了失散多年的手足，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已經轉世重生的四龍，與醉飲黃龍記憶中最重視的弟弟們，相似又相異。

　　笑劍鈍的斯文爾雅一如碧眼銀戎的從容飄逸，卻又多了一份久歷江湖世事的滄桑沉鬱；嘯日猋的頑皮好強與邪影白帝的淘氣直率別無二致，但是那瘋瘋癲癲的多重人格，教人難以分辨究竟哪個才是他的真性情。

　　至於，最早顯露刀龍之眼的漠刀絕塵，雖然尚未覺醒，但是從他執拗而正直的性格來看，必是紫芒星痕無疑。

　　「如今，就只剩下最後一人。熾焰赤麟，你是尚未覺醒，抑或是隱匿於暗處之中太過成功，讓人無法識破你的真實身份？」醉飲黃龍凝望著高崖下，已恢復原本頎長身形的笑劍鈍與嘯日猋，嘆息無聲迴盪在胸臆之間。

　　憶起曾經推心置腹的兄弟，用背叛把他的信任與親情狠狠踩在腳下，那不堪回憶的錐心之痛，依舊像是一把刀血淋淋地插在他的心口上，醉飲黃龍至今仍然無法瞭解，赤麟的背叛，究竟是六爪異數與生俱來的天性，還是迫於環境壓逼、為求自保的一種手段？

　　厚實手掌習慣性地壓上胸頸交界之地，摩挲著衣領下的微微凸起，從掌心裡傳遞而來的沁涼感覺，莫名地安定了他浮燥的心緒。

　　但願，他有聽到答案的一天。

　　雪白披風翻揚，燦亮刀光斗轉，醉飲黃龍的下一個目標──

　　寒瑟山房．寒光一舍。

　
　
　
　
　
　
　
　
　

　
　
聽說我是坐11/29星期二早上九點的飛機出差......(噴血倒地)

總算在出差前把新篇趕出來了，感謝大家之前贈送的小花，留言請等到12月我回國之後再一次回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