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无乡侧躺在床上,占据了倦收天的半边枕头,下巴轻轻抵在倦收天的肩膀上。紧挨着身边温暖的躯干,原无乡昏昏沉沉几乎要睡过去,不料床头柜上的手机嗡鸣震动起来,本有的睡意褪去了大半。平时这个时间,通常不会有人找原无乡,倒是倦收天可能因为突发事件被叫去加班。于是原无乡迷迷糊糊地问,“是有事吗?” 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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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拍了拍原无乡的后背,将人按回身旁,单手去够那台银色的手机,原无乡以为是倦收天的手机在响,其实不是。 /%1ON9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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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看了眼呼叫人,名字陌生,倦收天直接接通了电话,对方没有多余问候,急吼吼地让原无乡马上给他发个资料。倦收天对那份书册有些印象,当时他还和原无乡一起讨论过,便说道,“太晚了,能不能明天发?” PB*&aY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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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无乡听着倦收天打电话,逐渐没了困意,见倦收天一本正经举着他的手机,与找他的人说话,那边的人竟还无知无觉。 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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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无乡一个头两个大,攀着倦收天的肩膀爬起来,点了点倦收天的鼻尖,伸手从越过头顶另一边把手机拿回自己手里。简短的解释了一下刚才说话的人不是自己,原无乡边问着要资料的原因,边下床拾掇刚才被揉皱的睡衣。注意力集中在电话内容,原无乡半天都没把裤子穿好,倦收天捡过上衣帮他穿上。 AH7}/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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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一会扫描完成把资料发到你邮箱,那先这样,一会有事你再给我电话……你说刚才的人?呃,嗯,他是……”原无乡看向倦收天,倦收天不置一词,拍了拍他的腰臀示意他稍微起起身,帮他把裤子提上来,顺着腰线抚摸上去,原无乡沉思半晌,最终气馁,还是随着先前的玩笑道,“是我哥。” I-(za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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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通话后,原无乡长叹一口气,用手机屏幕轻拍了两下倦收天的面颊,“怎么样,满意了吧。” oAeUvm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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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枕着双臂偏头看着原无乡,没有接他的话,转而说起别的来,“颈上留有红痕,衣服遮不住。” z$. 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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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情,冬天加条围巾就好,实在位置高加一小块纱布,问题不大。”原无乡扶了扶下脖子,又俯身去看倦收天身上又没有什么容易露出衣服外的痕迹,“我那边没那么多规矩,被人发现顶多调侃两句,要是你身上有个什么暧昧痕迹,我看当天之内所有兄弟部门全知道了。” /7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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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不以为意,冷哼道,“知道就知道,你我之间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有别人插手的余地。我们的私事与他们完全无关,我看谁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6?Ji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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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无乡笑,“当然是在你背后说三道四,哪会到面前来。现在风气开放了,也没有几个人手这么长干涉别人的生活。现在想想当时被人举报得手慢脚乱,有些好笑,那个人还真挺有先见之明的。不说了,已经过了你睡觉的时间,你先睡,我把资料的事情解决再回来。” U!\.]j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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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无乡把床头的小灯调暗,出去掩上房门,到书房开电脑。 Kis"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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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如此,不需要太多虚幻的浪漫和语言造就的蜜罐,简单,琐碎,偶然,两人同在其中已经足够幸福。 '7@z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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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无乡将纸页一一扫描整理好,发到刚才找他帮忙的朋友的邮箱,然后又给人回了个电话。虽然不是什么麻烦事情,却也花了点时间,想到倦收天多半已经睡着,原无乡气一提,走路的步伐没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是几乎没有脚步声。 f6>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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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走回卧房,倦收天果然安静地闭着眼在休息,一绺倔强的发丝留在他额前上。原无乡缓缓撩开它,指尖轻轻点过倦收天的发际。 VuZuS6~#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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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刚做过核磁共振检查,暂时没有特别要注意的情况,其实当时发展到影响视力的程度,已经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目前倦收天的状态不错,没有出现什么后遗症,只是要经常诊查,慎防有变,注意不要刺激伤处造成再次伤害。倦收天时有日夜颠倒、通宵加班发生,原无乡清楚警局的工作该是怎么样的,不会过多干涉。只是这个工作状态,身体负担很大,而大脑掌管着人体的运作,脑上有旧伤口,如同一个巨大的隐患,一旦出现病变或者伤上加伤,非常致命。 S;#'M![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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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无乡并不是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早在做下选择时,他就有所觉悟,如果坚持要走这样风雨飘摇的路,未必能安乐幸福地走到最后。两人刀里来血里去的时刻不少,生死的边缘走过多少回已经记不清了,从来不曾退缩。 >_T-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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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到底,原无乡那些觉悟只能针对他自己,他还远没有做好失去倦收天的觉悟。 -gX1-,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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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现在现世安稳,反而让习惯腥风血雨的人分外不安。 6mxfL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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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无乡真正放不下的人与事不多,走在世上从未怕过什么,如今即便也能在旁边清醒地嘲笑自己没出息,也还是不住要悬心起来。 <}9lZE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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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无乡没有困意,加了件外套披着走到客厅,灯也不开,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J~_R1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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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和焦躁失去控制的时候,他不停的用尼古丁麻痹自己,尽量维持自己表面情绪还在正常范围内,那段时间确实抽得很凶,后来瘾症现象一度很明显。现在时过境迁,伴随心理调整疗复,频率又慢慢恢复成以前,甚至更少。因为倦收天不抽烟,原无乡也舍不得让二手烟熏到人,在家里的烟灰缸当摆设的时候很多。只是一时间,实在心烦,原无乡才跑到客厅点了一支。 jasy<I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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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心没有发生的事,是非常无聊的,只是光一暗四下无声,再潇洒的人也难免染上点愁绪,何况原无乡并没那么潇洒,所以他现在坐在沙发上想很多有的没的。 LBDjIp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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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卧房里倦收天坐起来看向房门,刚才原无乡进来时,他并没有真正睡熟。但原无乡无声走到床边,默默整理他的头发,饶是倦收天也知道这不是睁开眼的好时机。然后原无乡又出了房间,倦收天本以为他是去洗澡,接着却没有别的响动传来。 -k"/X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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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倦收天起身穿上衣服,关了灯,悄声打开房门。 Ry6@VQ"N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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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无乡没有注意到卧室细微的响动,将手机搁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撑着脸颊,漫不经心地用夹着烟的手推点屏幕,无目的的浏览信息,不时将抿住滤嘴,浅浅吸下一口。不良的情绪突如其来,他不想带着压制不住的忧虑回去,尽管倦收天应该是在沉眠。 wgGl[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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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站在他后侧,看着那双熟悉的蓝眸在屏幕的微光下变换着情绪,愁绪落寞,还有淡淡的不安。倦收天忍不住上前握住原无乡支撑脸颊的手,原无乡被着突然地触碰惊得一震,许久才低咳一声,说道,“你怎么来了,不睡吗?” 5vnrA'Bh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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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松了手绕到原无乡身旁的座位坐下,“你不在,睡不着。 R%[ 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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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无乡轻笑,这老实人什么变成会这样说话,“哦~那北大芳秀想怎么样?”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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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夺了原无乡的烟,有模有样地加在两指间。倦收天确实不喜欢原无乡抽烟,因为烟太伤身,百害而无一利,可他又希望原无乡能肆无忌惮地抽烟,或者说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倦收天顿了一下,将滤嘴放唇间,自己抽了一口,然后慢慢把烟气呼了出来,“把你抓回去。” Y9XEP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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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r$s Q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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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又含了一口烟,凑过去撬开原无乡的唇,软舌混着烟的味道纠缠翻搅在一处。原无乡满心压抑被这样一扰,心绪像开启闸口的洪道一样翻涌不已,他反客为主,抓紧倦收天夹着烟的手举远,把人压倒在沙发上肆意的吮吻撕咬。倦收天用另一边手抚摸着原无乡的脊背,等原无乡口齿发酸,错开位置伏在他胸口低低喘息的时候,才道,“然后睡你。” 8&b,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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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无乡轻咳着顺气,不甘示弱地哼笑数声,“谁睡谁,还说不定呢。” sdw(R#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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