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7 【金银】（倦收天/原无乡）二十四行歌（0304,12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7 【金银】（倦收天/原无乡）二十四行歌（0304,1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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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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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10樓發表於: 2015-02-17 00: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8樓keenlyonly于2014-12-31 02:12發表的 : ?@MWV
大大的文太有分镜画面感（崇拜脸）看了好几遍还是觉得有味道！而且好多伏笔！ 7| j rk
倦老爷的侧脸帅了我一脸（跪地不起） j_0l'Saj
噗！冷道长这个土豪居然说别人听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可是小当家最喜欢的就是喊穷。 CoWT
淡淡的回忆杀好戳心啊……ORZ }h8U.k?v
小当家念倦收天的名字这画面太美（捧脸）那银票就是跟倦道长一起来的。 -SzCeq(p%5
....... dP]Z:

设定都喂鱼了……我拖得太久快累爱了orz
说有钱那是我故意的（。

引用
引用第9樓不好不坏于2015-01-03 18:42發表的 : yC4%z)t&R
总觉得好复杂好悬念的样子！可怜我的脑袋太小有点转不过来了！ aQzmobleep
票票好好的怎么失忆了，连个小妖都能看出他有道元的样子。 P4c}@Mq3
倦倦果然是对票票好温柔啊！ 8p1:dTI5Pb
为什么我觉得慕潇韩各种被嫌弃了有木有？ ,JPDPI/a
票票快想起来倦倦吧！ WE-+WC!!:

楼主也转不过来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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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11樓發表於: 2015-02-17 00: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3.
柳湖苑中靠近西墙的那段栽种了两棵银杏树，大约是上了百年的光景，是可以被秋夜的流风吹落果实的那种，现下入了冬，如扇形飞开的枯色叶子卷着边，残残零零的飘挂在梢头，有些凄凉。
倦收天从银杏树枝头翻落，他浅金的暖绡披风张扬着扫过萎蔫的银杏叶，有一种树萧而风流的错觉。不远处一间屋舍幽幽透亮的烛火方才被吹灭了，倦收天再去看时，已是极静的漆黑一片了。
原无乡已然歇下了。
“倦收天。”把他关在门外的最富师弟现下又尽职的走了过来，他面色深沉不带玩笑，是有些生气的样子，连话中的语气都生硬的明显，“你不该来。”
“最富师弟。”倦收天半转过身来，月光下，那织金光绫覆着的大片浅粉绸纱质感下摆的铺散开折过程实在好看极了，如同鲜亮明艳的天竺葵在静夜中芳菲的刹那，而他本人似乎毫不在意，他扶着银杏树斑白偏褐色的树干问道，“百年树木不容易，你真要砍了麽？”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话，银杏树树枝也悉悉索索随风动摇着，又落下了几片仅剩的银杏叶子，当真的萧条了。
最富英雄原是正正经经的一副问责态度，受不了他轻佻的回应，虽然倦收天一语道破了他心中所想。他哼了一声，回道：“不然留着它半夜等你，再来抒发感慨，‘树犹如比，人何以堪’麽，倦收天，你也太贪心了。”
倦收天轻轻摇头，他拦下自己师弟握刀的手。他们从前的相互试探或较量也常有，这对他来说并不致生疏，是可以做到的，说道：“但是今夜不行，明日也不行。苦境古训有言，小寒将过，大寒未至，万物蓄养休息时分，不作修剪。师弟不可忘了，若是真不记得了，师兄也不介意现在再告诉你。”倦收天放开了最富，他这句话的尾音停的恰当，看来是带着唇角微扬的笑容，有些小小的得意。
哪里是得意呢，倦收天越是这样浮夸的随心任性，看似毫无破绽，也昭然是一种掩饰。
比如现下，最富师弟不留情面的戳了他的痛处，凉凉的说道：“原无乡也忘了你，你倒是可以去和他说，看他能记得多少。”他看着银杏树下的倦收天，一身的金华明秀锦衣，采采生气，而徒留他背后的银杏树空洞的消沉在寒冬。他又补了一句，“但你也别忘了，南北宗早有协议，禁止你们二人过度私交。”
“师弟，你这样说可不对。”倦收天微蹙了双眉，好似是纠结，又像是无奈，说道，“我明明只答应过南宗，如非必要，不可入他们领地。”
最富英雄反驳他：“这里是江南，你……”
倦收天扬袖一挥，撒开了绣金边线流丽光彩的弧度，说道：“我又没有过江。”他的声音如金明长袖般阵阵落下，起伏波澜之间有了些分量，“师弟，我知你喜爱歌词，听那些大家唱什么‘春风又绿江南岸’……文人的情结实在浪漫，连江北都能生生写成江南。”
他叹着气，好像心中真的是对自己师弟被风雅文艺所耽误有些惋惜了，又说道：“早让你专心课业了，这下好了，连慕潇韩都知道广陵在江北，我可以来。师弟你这样子，军事地理是怎么考过的？”
最富师弟沉着面色看他，任谁被这样说都不会开心的，但他又突然笑了出来，说道：“倦收天，道羌之战，是我深入敌营探得机密全身而退，因此评教打了第一等级，而你实战失误，才需要实实在在的去修分。不过你也别太太伤心了，这不是终于被你找出了个文字的漏洞。”
他说完，心情便好多了，如果能在倦收天从来都瞧不上的事情上反击回去，哪怕是言语上的便宜，也要叫人愉悦了。
倦收天应当是不在乎的，他在风头浪尖久了，什么都听过，比如慕潇韩一开始还说他自以为是不通人情，后来被他拒绝了，就改成自命清高欺人太甚了。只是实战失误这四个字怎么也忽略不得，比所有刻薄的话语都要伤人，因为连倦收天都认为它是真的，根本无从辩驳。
“是我的错。”他沾惹着霜露的璃金色眼睫似乎承不住水汽的分量，颤抖着往下扫去，带着眼帘合上，遮住了金瞳的光彩。倦收天闭了双眼，这一瞬间的情绪起落明显，他心神低沉，连右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绞着暖色的软纱袖段。
而下一刻，压抑的气氛骤然消散，倦收天重新睁开了双眼，那璃金色的长睫毛翻卷着，他目光坚定不再动摇，透着决然的信息。
“他与我说，红炉满酒，绿绮弹琴……哈，诗酒太风流，琴笔又温柔，这些书生的雪月风花和原无乡通通无关。”倦收天握着的拳缓缓松开，并了两指拈作剑诀，破开逆风划过一片空空荡荡的黑暗，那高高的银杏树枝头便被剑气折了下来，落在他脚下，再无生机，“原无乡是道门的人，刀剑一生，倦收天不准他忘了。”
哪怕会死。
最富英雄没想到倦收天会这样说，好像他只要原无乡重新拿起剑，至于是不是打破了原无乡平和的生活，倦收天全无所谓。
就像倦收天拦下他的刀，却转而自己动手断了银杏树枝，任性的不给他人选择。
到了这个地步，最富师弟和他师兄暂时是无话可说了。他走回自己房屋，留倦收天在柳湖苑中自便，他是不管了。
谁让他打不过他呢。
黎明之时，云暗晦深，倦收天还站在院落中，冷风萧萧肃肃的把最后的银杏叶也吹落了。
他方才说话狠了，冷静下来也觉得有些过了，倦收天本没有轻慢儒门六艺和儒家十三经的意思，只是纯粹不应该是原无乡。
倦收天是最知道道羌之战原无乡受伤沉重到什么程度，当时千般所求一种心思，不过是希望他能活下来，怎么还会忍心再让他受伤害。就像在广陵客栈里，原无乡不认识他，他的猜想被真实又残忍的落实。可有一瞬间倦收天甚至觉得这样也好。
有多好呢？
节日里和先生同窗在望江楼饮酒，用雕镂了精细琼花花瓣的玉壶倒出浆露，在浮华的酒沫里数一朵花开的春意。空闲时拜访文人佳士，养得诗书品性，弦缓碣石之调，紫藤花仿佛瀑布般倾洒的遮了朗朗夏日的长廊回道，又种植了如君子坚贞节操的松竹杜芳。任凭窗外白云悠悠还是深雨幽幽，屋内的人只取纸笔砚墨，染翰而落，书写十二行不可辨认的诗稿。
这样……至少没有什么危险。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加了咒术的银票，在道法牵引之下，让原无乡体内禁制的封印松动，那原本被深深桎梏的道元显现出来，引起了小妖的争夺。
而过于沉重的伤势消磨了功体，又禁闭了记忆，原无乡根本不能应对这突来的小小变数。
事情发展到这里，谁也不能保证这段插曲会平稳的横切而过，像清早的雨露在日光下蒸发，仿佛从不存在一般。重新交错的轨迹已经铺开了后路，此刻是进或退，远没有倦收天说的那般轻易。
其实早有答案，临别时苍的随便一语，冷别赋不以为然，而原无乡不以为意。
倦收天原本不必这么认真的。
百花开尽的节气，只有不起眼的灰褐夜莺的歌声，婉转或悲鸣，声声是在黎明前挽留最后的夜幕。
倦收天听了会儿，歌声渐渐淡去，他飞身掠至西苑楼阁高处，明华金丽的刺绣尾摆铺散在深红的琉璃砖瓦之上。倦收天坐了下来，静待终要降临的天光。
这一刻已经等的太久了。
要怎么才能证明呢？记忆无从恢复，言语也不可信任。那么至少这一刻，在黑夜漫长曙光将至时分，他心境微妙分外纠结，却终于没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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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15-02-17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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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卯时一刻，天光破晓。
古人有说，朱明承夜兮，时不可以淹。话中之意已经开阔豁达到十分凉薄了，无论先前多么失意，只要曙光未曾失约，如期而至，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下去的，毕竟自然运行，万物始在道中。这点与儒家那位圣人的感慨有些相似，时间如流水无情的逝去，从世界的初始到终结，不容更改。在天道的规则轨道之下，人世的渺小如同沙砾，纵使偶然的聚合在一起，也凝不成坚实的力量，去对抗沧海横流的浩荡白浪。留下这句的先贤在痛苦中沉入江水，他的一腔热血最终无可奈何的被淋漓浇灭彻底，而时间给出的答案太过神秘，以至于暧昧。
广陵城自深然幽静中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了。
昨夜是小寒，但今日也没有什么不同，既然没有声嘶力竭的泣血历书，无非是周而复始的日复一日。
淮海路上彻夜不休的歌楼酒馆倒是摘下燃了一宿的长串灯笼，换了新的蜡烛。石塔寺前地的菜场尚未开门，但道路两旁三三两两的已经做起了青菜和水芹的生意。隔着蜀岗与瘦西湖清冷透寒的水色霜华，大明寺传来了阵阵深厚绵长的黄钟之声。
原无乡睡足了两个时辰，还是有些困。冬季的寒冷越发的深重了，按时起床也成了麻烦的事情，光是想着屋外空荡荡的回廊长道，哪里比得上填了厚厚一层鹅毛羽绒的被褥里暖和。
往日里原无乡是要赶着去上书院的早课，自然不能多磨蹭的，简直能在一刻间内搞定所有的出门事宜。但小寒过后，入了三九寒天，天气酷冷非常，据说十多年前，也是这冷清寒冰的季节，有个学生在文经楼前的池塘边读书，经略学术太过深入，脚下一滑滚了下去，这故事当然是已经被美化了的版本，至于当时情况，还是不要深究了。有学生落水并非什么大事，如果那学生不巧是其他地方派来交流的就不一样了。有此一事，按照惯例，广陵书院今年也取消了小寒之后的早课。
这种事情连教书的先生也是暗自宽慰的，他们年纪越发的大了，怎么经得住书院天天一丝不苟的要求比学生还要早到晚归。便是从那时候开始，小寒夜里，都有学生请先生一同吃酒。
只是文人之间的聚会总是有些闲情别致的，不像冷道长，虽然有钱请客，也就是广陵客栈的大堂里随便坐上一桌便好了，反正苍道长和倦道长没什么非要讲究的，左右是喝酒和吃饭，再加上道门的特别技能八卦，在哪里不是呢。
他们却不一样，广陵客栈确实是不错的，不过人也太多了些，人一多，便失了格调。那瘦西湖里五龙亭倒也算的上风雅了，冷月湖波荡漾，素菊佳莺细语，不远处还是汉白玉雕琢的二十四桥，但这般景致站在文经楼高处便都能望见的，日日见月月见，几乎就是后花园了，有多少花样早是熟悉的，又少了新鲜感。
思来想去，还是扬子江边的望江楼最合适，名声虽然是借了建邺城里的那座，到底是同源的长江天水，不过流经先后的差别。
望江楼在城外，原先只是瓜州渡边上的一个茶水铺子，作船客临时歇脚的用处，并不显眼。偶然一天，出身广陵城的张先生在那里留了篇诗文，文人的伤春悲秋之作，但柔靡缠绵之外诗风清丽，旖旎情思过后意境空远，其中优美，赞叹皆是不及。又有精通七弦的大师谱了同名的琴曲，流传开来，连道境人士皆能弹上两段。三月游人慕名而来，后来有客商买了那茶水铺，新建了望江楼。登上楼台高望，长江奔流，夜渚月明，海风吹拂碧云，鸿雁徘徊不去，游子却北上远行，弦歌相和，听广陵潮汐波澜。
风雅，格调，望江楼确实都有了。原无乡开始换装梳洗，但也太远了，当时多走了点路还不觉得，现在睡了一晚，反而生出些酸楚。
他拉开松木的长衣柜，选了月白风清色的对襟外衫换上，在那如明澈的兰溪透了蓝天的淡薄清秀颜色之上，绣了鲜艳的蜀葵花铺陈着，多了些生气。
客厅里没有人，最富师弟不在，八仙桌上压了一张小纸，上面说他要出门几天。原无乡估算着时间，反正没有早课了，早点也不必做了，倒是可以去富春茶社。
富春茶社的早点精巧细致，种类繁多，最有名的是汤包，但原无乡只要了一份大煮干丝，配上半碗炒饭，茶座的钱是照样付的。他喝了口新泡的绿杨春等着，茶汤清澈，茶叶凝翠，好似经年的春意在暖烟清香中苏醒，像是这凛冬已然匆忙的结束一般。
原无乡正盯着白瓷的茶杯口发呆，不妨听见一人声音，是问厨房间有没有某种圆形的食物。
原无乡倒是没想到倦收天也来了，他当然想不到他根本没走，“倦道长，怎么一个人？”
倦收天在他身边坐下，他还是穿着昨夜那金明华章的锦绣衣衫，白日里瞧着这颜色更显张扬，他淡淡回道：“这嘛……说来话长。”他的意思便是并不准备说下去了，正巧这时候原无乡的炒饭上来了。
昨夜里散的太晚，原无乡确实有些饿了，但还是先问倦收天要不要也先吃一点。
原无乡说道：“倦道长放心，是素的。”
倦收天想，他有什么好放心的。也不知道是谁昨晚糊里糊涂的什么都搞不清楚，今天就还敢一个人出来。他夹了竹筷去拣干丝，那切菜的师傅刀工不错，豆腐丝极为细长柔韧还没有断开，只是尾端不妨被原无乡搁在清白盘沿边的青花瓷汤勺压着，倦收天另一手移开了它。
淮扬菜确实太清平寡淡了，不合他，倦收天也不再继续了，他放了竹筷，另外等千层糕和翡翠烧卖上桌。
这两样都是整笼整笼的蒸着上来，不巧要等的久一些。原无乡吃完炒饭，与店里的小二说连同他朋友的都记在一色秋账上，又起身与倦收天道别：“倦道长，我先去书院了。”
倦收天不紧不慢的回他，他面前还有一块方整的千层糕未动过，红白相间的糕点冒着热气。他见原无乡转身走出了茶社，那人外衫右侧浅蓝衣摆上绣的温和花饰随着动作落到了正面，他看不到的那一面。
小二记上了一笔，知道是柳湖苑的原公子，又问倦收天，是否要添茶，原公子偏爱绿杨春，冲泡久了已经失味，而魁龙珠茶色浓味美，别具芳香，是茶社特别配制的。
倦收天晃了手中的白瓷茶杯，那茶叶形如新柳，在清淡的茶汤中丝丝缱绻的漂游。他想起有个朋友以前说过，人生就像品茗。鷇音子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两个才刚认识，那时候倦收天已经在永旭之巅一个人封闭了很长的时间。倦收天浅浅的饮啜，这南方的茶，纵然连唇齿间的香气也惨淡了，都泛不出一丝的苦涩滋味。
懂得吃苦，才能回甘。可扬子江的水甘甜清冽，冲泡不出苦味，甚至，还有人直接要你换一杯茶。
“不必了，我这便走。”倦收天起身回道，他随手翻了轻软的茜纱覆盖的金绫水袖背到身后，那飘逸的水袖缎子堪堪擦过桌面一角，他好似并不在意碰到了还没收拾干净的饭桌。
那店小二前后跑堂的向来眼尖，便急着去收余下的食物，他看着桌上空空荡荡的碗碟，有些不可置信。
明明那位道长，方才还剩了一些的啊。
时入凛冬，草木萧疏，广陵书院里落了一地枯黄的梧桐叶，偶尔有脆嫩的鸟声传来，在干秃冷瑟的树枝上叫唤，那湖蓝色的羽毛装点了大片灰褐，见之心悦。
天色明朗，风气清和，你与他不过十几步的距离，那人离你并不远，既没有隔着西北漫天的飞沙，也没有重重行行的山水，他就在你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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