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0【千葉相關現代架空】Imitator 23f 【章之外】|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30【千葉相關現代架空】Imitator 23f 【章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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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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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10樓發表於: 2015-08-04 1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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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終響．新啟

「素還真。」喚出對方名字的千葉，毫不猶豫衝向前方，在那人轉過頭時，將之往床邊機械旁一推，化成武器的手往門口瞄準。
「充能時間三十秒，在你的子彈打完之前，你就會先死。」鉛彈鉛入左眼而淌出液體，臉頰一枚、肩胛一枚，混著白濁的血往下流，千葉仍面無表情地開口威脅舉槍對準室內的男人。
跌倒的素還真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擦傷，他順手抽出口袋裡的小手槍，不忍去看千葉左臉和左肩的傷。
「Nicht，你想反抗我？」男人並未面露懼色，反而威嚴地開口：「只要一槍就能關閉你。」
從千葉瞬間的表情變化，讓素還真知曉前者被威脅了，他從來沒看過千葉臉上有如此豐富的表情變化……雖然只有十分細微的幾許變化。
「請下指令。」千葉的右手垂下，神色淡然無情。
「殺素還真。」男人冷酷地下令，並不因目標在眼前而有所軟化。
千葉轉過身，左手自手臂以下變成了長刀刃，瞄準素還真的脖頸高高舉起。
即使逼命瞬間素還真還是不忍心對曾同居數月的對方扣下扳機，因為怕痛而緊緊閉上眼時，陡然拉近距離的千葉嗓音響在耳際：「快逃。」
千葉以極高溫壓縮雷射直接轟過門邊男人的頭顱，因為無法計算怎樣人類才會死透，他幾乎把全部能源都賭在那一下，因反作用力太強而飛撞床檯邊機械後便坐在那裡，雙手已恢復原樣。
素還真勉強壓抑作嘔，但顫抖的身子仍難以站起。
「體力恢復了就快走，創造者可不只他一人。」除了動彈不得外，那一擊另一個代價是額心偏右側和左胸的槍傷，硬是把他本就狼狽的狀態變得更糟糕。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護在身後的素還真毫髮無傷。
「千葉，我馬上帶你去醫院。」照著千葉所給的指示推開有點重的金屬衣櫃，素還真讓千葉靠著自己的肩膀，試圖支撐對方走向櫃後牆壁上那較窄小的玻璃門。
解開密碼鎖進入門另一端後，千葉立刻設下數層新的鎖。
等拐過彎、房間那而看不見此處後，素還真才放下千葉，他的力氣也用罄了。
「千葉，你流了好多血，得快點出去……」
「你是被槍聲嚇傻了嗎？這些對千葉根本無所謂，不會痛也不可能死，好嗎？」千葉不禁翻了個白眼，結果讓左眼流出更多血了。為了讓對方放心，他沒有說自己的某些資料庫和「心」系統有部分被破壞了。
「但是你不能動了。」不介意被血弄髒衣衫，再度揹起千葉，素還真努力往外走。
「你如果不介意千葉關機修復缺失，不陪你講話，倒是只要兩日就能充能完畢。」放棄去思考模擬人的事，大約是以最輕鬆最直接的態度回應素還真。
離開向上階梯踏實回地上，置身一小巷中，夕日映照下是兩名疲憊不堪的少年。
為了確認實驗室後續動作而連上監視器和房間電腦的千葉，尚不及驚訝那本非實驗室的奇怪男人身影，素還真柔軟的手便已覆上他額頭，在染上血的同時準確地按下了某個開關。「休息吧，千葉。」
感知與心覺，就此中斷。

再睜開眼的瞬間，他立刻就定位了時間和地點，然後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十分熟悉的床上，柔軟的棉被和乾淨的床單，不可思議的感覺。
在他確認自己關機了四天這件事，以及打開門進來的那人微愕的眼神中，帶有柔情的關切，比起之前發生的事更為重要。
「為什麼這麼久才醒來？」帶有怨懟的嗔，來到床邊的少年神情雖喜，亦有恚怒。
如果不是他對少年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大概會覺得是實驗室派出了新的機型，還不知道為什麼設定成這種奇妙的性格。
「外觀受損嚴重、A資料庫和C資料庫流失過度、能源用罄，上述條件最佳恢復時間為五晝夜，實際上千葉還醒得早了。」雖然剛醒卻已知道要將「心」的異樣藏掖不說，對方知道自己不是人類，所以這番解釋十分合理。
「總之你現在沒事就好了。」放棄去理解千葉的說法背後是否有什麼含意，素還真一把攬住了和自己容貌相同的少年，整張臉埋進對方肩膀不停磨蹭。
千葉一臉莫名其妙，他不過是關機的時間長了一點，為什麼素還真反應如此大？
又為什麼身體排拒被素還真碰觸呢？還不及細思，一道訊息通過千葉系統中各種阻撓刺入，並主宰了他的一切思考，或許是因為「心」產生了無法修正的錯誤，所以他無法阻止對方的命令跟自己的想法混在一起，甚至連「該阻止」這件事都不知道，只是覺得自己哪裡變了而已。
「既然沒事，我告辭了。」千葉用力推開素還真，爬下床後也不逗留，就往這房間唯一的門走。
敏銳如素還真當然察覺了千葉的怪異，暫且按下被推開的受傷感，試圖以最冷靜的口吻詢問：「你要去哪裡？你有地方去嗎？」
已經從那個危險的地方離開了，花了好一段時間兩人才平安回到家裡，為什麼如此突然就說要走？素還真完全無法理解，前不久還保護自己的少年身上，到底怎麼了？
連千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只知道不能留下，命令提示的地點是他現在應該前往之處，無論有多困難都應該前往。
「沒有你素還真的地方。」千葉轉過頭，無法控制自己「心」中負面的情感，雖知道誠實回答就好，但不知為何順著「心」吐出了最傷人的話語。
瞬間，那肖似素還真的面容產生了極細微的改變，那頭雪白長髮直接變成了烏黑如墨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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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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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11樓發表於: 2015-09-08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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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集境

千葉幾乎是馬不停蹄地來到了集境──一個位於苦境國附近的國家，現在是由聖帝統治，但實際上是傀儡政權，掌握了整個集境的人是有虓眼軍督之稱的那個男人。
來到那個男人面前的道路毫無阻撓，過程太順利，縱是一向不觀世情的千葉也不會毫不懷疑，更不用說他為了完美達到任務已經養成隨時查詢資料的習慣，雖然集境的網路跟苦境不太一樣，但在她這種超級系統面前，這微小的差異可說是毫無意義。
「你，終於來了。」儘管有些年紀，卻不改那震懾人心的威嚴，金髮的男人、那在監視攝影機下驚鴻一瞥的身影，現已立在面前，如雕像冰冷而令人肅然起敬。
如果千葉是人類，肯定也會拜服其下吧，微微瞇起眼的他，端詳著男人。
「心」已經產生毀損，現在他的系統無法計算會有什麼後果，只知道軍督是他未來的主人，他應該要為對方完成一切，所以他走了過去，單膝跪下，「請下令。」
「很好，我要你、為我開闢問鼎之路。」全身散發著不世威嚴的男人，竟是向千葉伸出手。
千葉當然不會以為對方要摸自己的頭，應該說除了素還真以外誰也沒有摸過他的頭，所以他只是以自己的手握住了軍督。
「軍督屬意何方？」他很清楚自己的價值何在，抹去「心」中泛起的一絲酸楚，他讓自己變得更冷，也只有如此才能在保有自我的情況下，和對方有稍微對等的關係，他已經不想再被人掌控一切了。
「苦境。」燁世兵權的神情毫無變化，但從那堅定的語氣中，千葉聽出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強硬。
－－千葉，不要。似乎可以想像到那個人充滿悲傷的聲音喚著他的名，一如他毅然離開時那般，充滿壓抑與痛苦卻又倔強不肯表現出來，令人厭惡的面容。
他不想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容貌出現那種脆弱的神情，所以他笑了：「謹遵君命。」

他敲了敲自己的額頭，雖然這麼做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意義，但好像人類在頭痛的時候都會這樣做。
千葉正坐在以他的小身板而言偏大的木製座椅上，以那一貫的面無表情看著桌案上散放的文件，他都不知道原來身為一個「策師」居然還得幫忙一國政事，明明只要交給聖王不就得了？但是燁世兵權似乎並不信任他自己以外的人，所以能有千葉幫忙簡直是如虎添翼，軍督相信這個不是人的不會背叛自己。是不是忘了前車之鑑？
當然千葉不會主動提醒對方自己的不良紀錄，他現在只要專心思考如何對付有素還真在的苦境即可，這件事他構思了好幾個月，系統的運轉並沒有如以往那般迅捷地整理出方針，自從創造者的那兩槍射下，就已經造成了某種無法回復的改變。
而且隱隱地，有種無法形容的煩悶感。並不是會直接影響到系統運作，但那像是被電子病毒入侵的感覺刺得他十分不舒服，糟糕的是無論怎麼檢查都無法看出問題癥結，更遑論修復。
「千葉傳奇，你說要集境的所有書籍，這是目前能收集到的。」推著一車書走入的翩然女子，喚出了他自到達集境以後就換上的名號。
「千葉」在任務失敗的那一刻就已經死去，現在還留存的是被鍵入新的目標的自己，然而自稱千葉這一點還是改不掉，或許也不是那麼想切割過去的自己吧。
這名貌美的女性名為關山聆月，是集境重要女性宗教權威的祀嬛之一，也是他第一個接觸的異性，從第一眼看到她後，千葉就把所有關於她的資料都閱覽過了，然後得出一個結論－－是個做事俐落而且面面俱到的人。
然而，還有那麼一點異樣的東西，存在於心，讓他跟聆月的相處有些不自在……明明對遙星祀嬛和望夜祀嬛都不會如此的。
「多謝妳，聆月。」他頭也不抬地取過最上面的一本書，攤開來就看。
聆月正要轉身出去，千葉卻突然開口：「妳留下。」
「理由是什麼？」腳步頓了一下，聆月沒有望向他，口吻也聽不出藏何情緒。
「因為我是策師。」深深思考了一下以後，千葉起身，走向那個對他有某種程度吸引力的女子，「只要我一聲令下，妳就必須待在我這邊，聆月。」
但是素還真並不是用這種方法將他留在身邊的，千葉也很清楚，只是他所能掌握的資訊，就是這麼可憐的份量。
「請稱呼我聆月祀嬛，策師大人。」口吐尊敬之語，話間卻含刻意的惡劣，關山聆月沒有等到千葉回嘴，就加緊腳步回太陰司去。
把書狠狠往旁邊的桌上一砸，還差點碰掉了一堆公文，千葉有些咬牙切齒，在集境待的這半年他想要什麼都能被滿足，唯有這一項無論如何都不能達成。
如果可以把關山聆月變成個人所有物就好了。本身沒有是非道德觀念的千葉，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出一個號碼。
那是素還真沒有注意到，但被他留意上的，一個十分崇敬白蓮的少數民族組織。他答應幫助他們茁壯整個民族，相對的他如有需要他們會盡力滿足。
全然沒有方才吃了閉門羹的模樣，千葉一派從容地交代：「大祭司，我要素還真最近的動向，三天後讓長空送到集境來。另外，告訴長空帶些行李，我要他留在這邊。」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學會了，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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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12樓發表於: 2015-10-07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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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未止的損毀

當軍督派人把軍令丟到他桌上時，千葉正在彙整探子收集來的苦境經濟資料。必須從經濟判斷該國購入武器的預算編列情形，雖然直接駭入國防相關部門可以獲得更高層級的資料，但他實無必要親力親為。
無法確定是否自己並不想攻打苦境，但這就跟現在所作所為矛盾，當他細思時，那個人彷彿要哭出來的表情就會自然浮現，一開始還能嘗試忽略，但或許是系統哪裡出了問題，視而不見這件事竟變得如斯困難。
按照之前聆月房間裡的書所言，這種情況比較像是……白日夢？並未事先錄製，而聲音和畫面在某些特定場合播出，除了做夢以外他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畢竟機器是不會生病的，更遑論那些涉及幻覺的精神疾病。
然而，千葉應該也不會做夢才對，陷入這種莫名的狀況是在他的資料庫和「心」中彈以後，或許從那時候開始就哪裡走錯了吧？
「軍督。」起身向進屋的男人行一個軍禮，千葉抬起頭時，發現對方正緊鎖著眉頭盯著自己。
好一陣子軍督都沒有開口，在長官提起話端之前，本該保持沉默的千葉，並不希望被發現自己有一絲猶豫，也不管自己的行為多違禮唐突，下跪便道：「軍督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盡快擬出完善的計畫。」
軍督並沒有扶千葉起身，而是靜默了片刻後，以那萬年不變的清冷聲音開口：「三天。」
千葉抬起頭迅速瞥了一眼自己的上司，然後深深的磕頭，「十分抱歉，能再延長一些時間嗎？就……十五天，這段時間內我會攻下苦境的。」
「允你了。」軍督鏗鏘有力地說完，便轉身離去。
沒有給予千葉任何鼓勵，像是普通對待下屬的關係，或許比起每天早上幫他準備早餐跟書籍的關山聆月、還有總是將他敬為領導但一方面仍視他為孩童的萬古長空，軍督的態度才是最正常的吧？因為看清了本質，所以能捨去那些情感。
千葉不理解自己為什麼忽然想起素還真那張酷似自己的面容，那雙眼睛像小動物般水靈靈地看著自己時，給予了千葉未曾想過的事物。
以後恐怕也不會再有。因為他跟隨軍督，徹底破壞了跟素還真的一切。

聆月生氣了，雖然無法準確定義憤怒，但那異於平常的態度，讓千葉「心」中浮現一絲焦躁。
寂寞、焦躁，這種細膩的情感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完全排除並不困難，甚至可以關閉那個系統，但是，那會抹滅掉一些東西，除非影響到任務否則他不會主動這樣做。
長空也生氣了，儘管他無法辨別這名少年對他本來就這種態度，或者是因為他決意攻打苦境，他明明也通知大祭司他們撤離了，所以他不能理解長空不滿的緣由。
「聆月，妳到底在不高興什麼？」指派完軍隊任務後，千葉翻著其他文件，在聽見進房者腳步聲時開口。
雖司祭祀但現在被剝奪實權還被軟禁的美麗女性望著千葉，那雙炯炯有神的眸中不見半分情緒，「請稱呼我聆月祀嬛，我並沒有不高興，策師大人誤會了。」
他沒有告訴聆月自己不是人類的事實，因為這樣聆月才會每天都幫他做早餐，這是他向軍督要求的小小獎賞－－以第三人作為獎賞，是否侵害了第三人權益－－這一點不在千葉的思考範圍中，他甚至不必遵守人類的道德與律法。
「那妳為什麼不肯叫我千葉傳奇？」已經提醒過許多次了，愈是提醒就愈要反抗，千葉不認為對方只是單純不知道。
「策師大人，聆月只是一介祀嬛，請不要為難。」微微低下頭，像是施禮又似不願看著對方。
「聆月！」用上有點惱火的口吻，雖然一時能達到讓女子理會自己的效果，但長久下去會有反效果，千葉前所未有地迷惘了。
這時，本來在一旁等候千葉使喚的萬古長空轉身就走。
「你去哪裡？」並不是真把那人當空氣，千葉的視線移到總是默不作聲的少年身上。
長空比他高一點，不知為何似乎對他有敵意，但又不會真的反抗他，總之是個忠心的部下－－千葉驚覺自己並不想把長空當成下屬，更希望是像葉小釵對素還真那樣的感覺，全然的信任與以他為榮，是這樣的嗎？
本來以為留在素還真身邊只會讓自己變得愈來愈不符合被創造的理由，然而來到集境以後這種現象並沒有改善。
「照你們這種說話方式，還有很久才會進入正題，沒我的事我先走了。」長空毫不掩飾他的鄙視，明明對鴉魂他們都很正常，只有對千葉展現露骨的厭惡，某方面而言也是很特別的對待。
望著和聆月擦身而過遠去的長空，千葉不禁喃喃：「我被討厭了嗎？」
關山聆月沒有回答，把帶來的書丟到桌上後，就要離去。
就在此時，桌上的電話響起。
逃避現場有點尷尬的氛圍，千葉傳奇迅速接起這通來電號碼未顯示的電話。
話筒那端，傳來活潑開朗的嗓音：「喂喂～是千葉傳奇嗎？我是素還真。」

－－－－－－－－－－
真的變成月更了……完全沒有靈感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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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5-10-09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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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息戰起局

千葉沒有像人類戲劇性地鬆手，他依然從容地握著話筒，沉默聽對方欲說之言。
「難道素某打錯電話了嗎？師弟師弟，對方不肯回應欸！」可以猜到電話那端素還真正轉頭問那個性格傲然的師弟，不久又聽到素還真的聲音：「師弟你這句話刺中我的心槽，非常之痛啊。」
在這短短一個月之間，那個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改變？千葉聽不出那開朗的聲音是刻意裝出，或者像他一樣從「心」底整個壞了。
「有話快說。」連對方到底是如何取得這支電話的號碼這件事都不想問了，千葉咬牙切齒地打斷電話那端的笑鬧。
收斂起說笑的態度，素還真以可憐的聲線央求：「千葉，你回來好不好？」
如果說接起電話的時候，千葉有瞬間感到身上如被萬針戳盡，那麼現在他只想把電話掛斷，殺去苦境揪著對方檢查腦袋。
「有話叫談無慾講，我不想跟神智不清的神經病講話。」雖然注意力被吸引到電話上，千葉仍發覺聆月一聲不吭地走出去了，嘴上也就不分輕重起來。
「師弟，千葉好殘忍，素某心好痛。」刻意撒嬌的口吻，素還真又變回那開朗的樣子。
雖然沒有惡意但無比刺耳的說話方式，讓千葉差點把電話掛回去，「你到底打來幹嘛！」
千葉聽見電話那端傳來一聲宛如小狗鳴叫的響音，然後素還真的嗓音繼續：「素某想你嘛！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電話，為什麼要對素某如此冷淡？」
在千葉系統短路之前，素還真終於切入正題，用十分平淡的口吻說完以後，立刻就切斷了通話。
千葉卻是將那段話完整錄下了，儘管那是反射動作自保的行為。
「你若真要進軍，素某不介意採取極端，但我只讓你五天，如果五天之內苦境安然，等著你的會是軍法。」

討厭的感覺揮之不去，千葉也很確定自己的系統已經無法修復，執行關閉「心」系統的程序後，他便前往破軍府和軍督商量持續的侵略計畫。
距離那一通來自苦境的電話已經第四天了，明明他傾全力排計攻打，不說首都本身固若金湯，就連其他都市也一城未取，軍督的臉色日漸嚴肅，卻無法突破這個狀態。
「策師。」發現千葉在開會之中頻頻走神，軍督略帶不悅地喚了一聲。
「抱歉。」不被設定能說謊的千葉低頭，但軍督沒有追究，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專心開會。
看著桌上攤開的苦境地圖，那是千葉用自己系統整理出的情報所印製的特殊地圖，他心中已經安排好計畫了。或許是因為必須模仿素還真的緣故，下意識地並不想造成太大傷亡，只要能收到最佳效果、能不費兵卒取下苦境，就是他們現在可以採用的方法－－另一方面是軍力必須用來抵禦火宅佛獄國毫無條理可循的敵意與攻擊。
只要取下苦境，是否長空就會改變態度，他也能讓素還真不要再露出那種楚楚可憐的驚人表情。
告訴軍督他的計畫結束軍事會議，千葉就回到自己房間，這裡有軍督為他準備的電子儀器，能滿足他生活的一切，而現在就是必要使用時。他打開了所有需要用到電的儀器，自己也對苦境的電子網完全聯結，接著用攻擊創造者那般的力量一口氣將苦境的電力全部切斷，並設定成非他不可開啟的模式，做完這一切後，他就因為脫力而倒在地上，連爬起來毀屍滅跡－－噢不，是清除入侵紀錄－－的體力都沒了。
躺在地上的他，因為連接了大量的電器與儀器，所以當房間的電話響起時，甚至不用提起一根手指，就能直接通話。
「喂喂～是千葉嗎？我是素還真，你果然切斷了苦境的電力啊，這樣很麻煩的，可以停止這種行為嗎？」明明電力都被切斷，到底是在哪裡用什麼打的電話，千葉已經不想追問了，那端素還真的聲音雖有些困擾，但還不致憤怒：「你們的軍隊幾乎都移動到南邊了，為了抵抗佛獄對吧？我這時候進軍的話，大概會一路潰散到紫微宮吧，若如此燁世兵權來不及回防，整個集境就會瀕臨滅國，你真的想要這樣嗎？」
千葉無力回應，這一層顧忌他已經在會議中跟軍督提過，但後者只是以那一派的強硬氣勢要求他「照軍令行事」。
「如果不想讓集境毀在自己手中，就到苦境來，跟我下棋吧。」不知素還真是否察覺千葉的狀況，他繼續道：「如果我贏一局，集境與苦境就簽和平條約，互為友好；如果我贏第二局，你就回苦境，為我所用。」
從那逕自定案的話語中，好不容易找到插話的時機，千葉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精神一些：「若你輸了呢？」
「那麼不僅我方不會趁貴國空虛時進軍，我素還真、還有苦境，皆任你處置。」雙方議定後，素還真本欲直接切斷通話，卻在掛掉前開口：「算了，我過去集境吧，就勞千葉你派船接我去了。」
千葉並沒有應允，兩人也沒有講好何時何處，卻是在五個小時後，恢復得差不多的千葉獨自佇立於入夜的海港邊，望海風送來一艘漁船，感寒涼陣陣刺上肌膚。
「千葉，只有這次，我不會縱容你。」
逾一個月且以極不良的狀況分別的二人，在這句話中首度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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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15-10-12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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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棋

素還真帶了四個人來集境，除了重量級的梵天一頁書以外，尚有他師弟談無慾、好友葉小釵、管家屈世途。
按照身分看來，招待一頁書這件事他用一通電話上報軍督，於是兩人在凝重的氣氛中邊走邊聊去了，或者該說他們是互相試探彼此的限度。
把其他三人引到自己寢房後，千葉也不泡茶招待，也不多做交談，搬出棋盤擺在桌上，就逕自坐下了。
談無慾那副「要下不下快點結束快點回去」的樣子、葉小釵一臉「把希望都寄託在素還真身上」、屈世途則滿臉無辜，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素還真身上。
素還真坐下後，拿過了白子的棋盂，隨後望向對坐之人，微笑：「今你我將兩境情勢以此局判分，我方自是前輩授權，千葉可有受燁世兵權之命？」
「軍督將對苦境採取的一切行動皆授權於千葉。我倒好奇素還真為何同意我方派遣船隻？難道不懼怕我方直接將船隻擊沉，再偽造成意外？」爭個口舌上勝利能增加自己的勝率，千葉面無表情地說著話。
「如果這樣做，我苦境一時痛失前輩與素某，即使能視為意外，恐怕仍會造成極強烈的迴響，對集境實屬不利，相信運算能力極強的千葉不會做出錯誤決策。」顧及葉小釵等人並不知道千葉的本質，素還真語帶保留，一改之前那副傻白甜的樣子，然而臉上的笑容仍是燦爛得刺眼。
「貼目多少？」千葉並不想自己是因為先手得勝，故有此一問。
「不想跟素某敘舊嗎？」素還真笑得人畜無害，看得旁邊屈世途整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談無慾直接撇開了視線不忍直視，葉小釵依舊一臉期待地看著素還真。
「你多說一時，苦境就遲一時恢復供電。」千葉的回嘴毫不留情。
「嗚嗚師弟……」素還真立刻向站在旁邊的談無慾訴苦。
「閉嘴，你們之間的問題不要找我。」談無慾厲聲打斷師兄的撒嬌。
千葉總覺得素還真跟他資料庫中不太一樣，但具體而言說不出哪裡變了。如果屈世途知道千葉只有這個感想，肯定會想揪著他耳朵大喊「變這麼多你還看不出來嗎」。
發現跟師弟撒嬌失敗，素還真只好悶悶地坐下，瞥了一眼棋盤後道：「你就貼個六目半吧，素某現在心好痛，覺得生無可戀說不定會輸。」
「你再繼續裝瘋賣傻我就不讓了。」千葉難得感覺有點棘手，並非因為對方要求貼目，而是一些其他的什麼，縱使把心關閉也阻絕不了情報流入，而關於素還真的情報，讓他不知道做何反應。
在千葉準備要落子時，談無慾突然開口，問話對象直指素還真：「你真要把苦境的未來賭在自己的棋藝上嗎？」如果贏了還好說；如果輸了，那壓力與自責－－
「這是素某的決定，我有責任導正千葉的行為。」或許已經議定完畢，素還真毫不介意在當事人面前提出自己的動機。
千葉瞄了那和自己面容相似的少年，彷彿那純白無瑕染上了灰，他瞬間理解了素還真堅持到集境奕棋的用意，並不是因為這樣對素還真有利，而是確實看出千葉的狀況，包括他現在已經關閉了「心」的系統。
素還真的視線回到千葉身上，臉上依舊掛著那燦爛的笑容，千葉無法解讀那雙水晶般的眼中藏有什麼情緒。
談無慾放棄爭辯，然而千葉才剛把棋子放下，就有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連門都沒有敲。
當然不可能無視這兩人，談無慾等人轉過頭去，發現是一男一女；葉小釵臉上浮現一絲喜色，他有見過萬古長空；素還真沒有回頭，只是望著千葉。
「聆月、長空，因何而來？」如果完全放置不管，恐怕這局棋就不能下了，千葉抬頭看著他們。
「只是來看策師大人下棋。」聆月走到千葉背後，微微側首看著棋盤。
長空也只是一頷首，跟著女子的腳步站定，並未多言。

下棋這件事考驗的是布局能力及思維活躍，第一點對不是人的千葉絕對有利，電腦的下棋能力普遍高於人；但正因為電腦在第二點上不足，所以人才有贏面。
千葉跟素還真下棋的過程可以說是非常無聊卻也非常令人屏息的，無聊是因為他們彼此都抓到對方下棋的思維，屏息則是因為只要一步踏差，就會影響到兩國的關係。
身為管家，為了應付主人的喜好，屈世途也算是略通棋藝，這正瞬也不瞬地盯著看；葉小釵雖然不若素還真擅長，但旁觀了幾次也算是有所學習；關山聆月平常不碰圍棋，但從書上閱得不少也能為之；長空就是完全不懂了，畢竟此前他都在為了日盲族努力，沒時間休閒；只有談無慾，因為跟素還真爭勝許久，又是拜同一個師父的，自然棋藝和對方不相上下。
千葉跟素還真都不急著搶攻，兩人一來一往每一步都思考若久，雖然知曉對方的布局，卻也不完全拆穿，彷彿在測試彼此的底限似的，微妙地保持了平衡。
按照常理，先失去耐性的人絕對是素還真，等待對手落子的千葉，拿起棋子摩搓著，木棋在指尖滾動的觸感，只是用來打發等待的時間。
素還真的回應讓千葉失手把棋子落回盂中，後者幾乎是瞬間就定好下一步，封了一切生機，同時不禁心生疑惑，為什麼要刻意失誤？
這一點談無慾也看出了，若非觀棋不語，他早就把素還真抓起來質問了。
素還真卻不慌不忙，又是一子落下，並沒有搶救將被奪去的白子，而是落在尚無黑子的邊處。
千葉只瞟了那邊一眼，隨後按照原本打算，圍殺一串白子，幾乎此時就已定下勝敗，他看著素還真的臉，發現後者並未驚惶失措。
「你敗了。」千葉冷淡地宣布，儘管局未完，勢卻已無從挽回。
攻打苦境，建功立業，然後－－
素還真向前傾身，手指抵在千葉額心，「素某未曾想過要贏棋，或者該說，素某未曾想過要完成這一局。」
千葉在那複雜的笑容下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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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慕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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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15樓發表於: 2015-10-12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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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你好一手呀最後停在這很想知道後續
千葉這樣心思縝密卻敵不過素還真不愧是跳蚤好強大
很喜歡看他們兩個對話我一直都記得素素來找千葉那一刻
還有他們在日忙族可愛的互動呀XD

很喜歡樓主寫的文筆看得非常心驚兩人你來我往
可是素還真卻不願意放手千葉好讚這樣才對XD
楓岫有客串好開心呀他也會在這佔一小段戲份嗎感覺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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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16樓發表於: 2015-10-14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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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5樓楓慕飄零于2015-10-12 10:56發表的 : U1?*vwfKZ
素還真你好一手呀最後停在這很想知道後續 y~)rZ-eSB
千葉這樣心思縝密卻敵不過素還真不愧是跳蚤好強大 Pkx*1.uo
很喜歡看他們兩個對話我一直都記得素素來找千葉那一刻 /]=dPb%
還有他們在日忙族可愛的互動呀XD 3`@alhD'
e|:#Y^
....... _%G)Uz{3

感謝小花跟回應。
跳蚤這個比喻XD

有些部分處理得不太好，以及我不太擅長的你來我往、戰爭跟算計，完全在這篇展現了XD
楓岫的部分可惜真的只是客串，如果有時間也想寫他的故事（到底想把這世界觀寫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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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17樓發表於: 2015-10-14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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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千葉
一頁書跟軍督的談話很快就結束了，後者正要回轉破軍府，卻在半路上被一名少年攔住。普通的少年無視便罷，但對方是一頭白髮且有著漩渦眉的少年，朝他笑得無比燦爛。
少年背上負著面容和其肖似的另一人，而且還是集境的年輕策師。
「素某見過軍督。」毫無防備也不具武裝的少年，昂首看著高他不少的軍督。
知道軍督不會浪費精力主動問話，素還真繼續道：「看到素某站在這裡，應該知道策師已經失敗了，正式的和談文書會在一週後送達紫微宮，屆時還望軍督不要食言。另外，千葉傳奇本為苦境人，無論集境軍法打算如何處置，我都要將他帶回去。」前面還能很有條理的陳述，笑容在後面卻變了調，威脅利誘都無力使用，或者該說無暇思考。
「你無權改變軍律的審判。」燁世兵權瞄了素還真背上的少年一眼，以不容拒絕的威嚴冷聲宣告。
「決策錯誤的人不是他，所以，只要您放棄千葉，我方就不會揭穿您的疏失。」素還真心急了，但愈是心急他的反應就愈趨於冷靜。
燁世兵權拂袖離去，沒有對千葉留下任何鼓勵與責備。
跟軍督交涉完畢，素還真就請託聆月祀嬛備船讓他們回苦境。
苦境的電力在素還真擊昏千葉隔天，就把電源接上，在不驚醒後者的情況下取得開關控制權後使之恢復了。

直到回苦境第三天，千葉才被啟動，他一睜開雙眼就緊緊抓住啟動人的手，然後那人手掌輕輕貼到他額頭上。
溫暖的觸感，凝視的眼神很認真，那是一張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你最好解釋清楚，那是什麼意思？」隨著開機也把「心」重啟，千葉冷著一張臉，問話也很犀利。
「我怎麼可能下沒有勝算的棋呢？千葉。」素還真笑得很燦爛，語氣卻十分單薄脆弱，自嘲得過分了，「為了跟你見上一面把你帶回苦境，我什麼都做得出來啊。」
望著那張白淨的面皮，千葉有種微妙的挫敗感，那是他自從反抗創造者開始，就發現自己投影到素還真身上的情緒，以為自己能再變回那個唯命是從的機械，但直至目前為止才知道是徒勞。
無論重演幾次，都會導向同樣的結果，因為和自己有著一樣的容顏，所以不可能拋下對方不管，哪一方都是。
「素還真，你真是我的心魔。」從網路上學來的用語，但是恰好符合現狀，環顧了一下這個熟悉的房間，千葉去取來棋盤放到桌上，自己拿了黑子。「那一局沒有下完，你要再來嗎？」
「這次你要再多貼幾目喔，電腦太犯規了。」素還真笑著在千葉對面坐下。
「貼你八目。」千葉拿起木製的棋子，視線沒有落到棋盤上，放下子時彷彿全無思考。「交換條件修改吧，我們下三局。如果我贏，第一個條件要你永遠不准露出這種討厭的笑容，第二個條件要你告訴我現在你在想什麼，第三個保留。」
「可以，那素某的條件第一個你要為我所用，第二個永遠不准離開我，第三個也保留。」素還真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差點保持不住，他知道千葉一定看出他的肌肉有多難維持笑的神情。
在千葉落第二子以後，素還真突然站起，背過身去，「我要長考。」
千葉沒有多言，只是看著那佇立的少年身影，在一段一秒長如世紀的沉默之後，才轉回身子坐下。
他才不會提醒對方，眼睛的紅腫還沒有消退就不要再強迫自己笑了。
那一局棋，終究沒有下完。

－－－－－－－－－－
嗯，到這邊就是完全結束了，有時間再上作者的心得跟跋尾吧。
因為情感不能描述太多，所以最後希望讀者能自己體會才好。

[ 此帖被天使琉璃在2015-10-14 16:0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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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18樓發表於: 2015-10-14 16: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跋尾】
關於千葉的這個故事，在完整寫出來之前，只有最前面跟最後面，因為我的筆下只要跟素還真有關，就會無限偏移，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所以會有多長、有多少內容都是未知的情況。
本來以為自己會在五章之內結束，而且從中可以看出我將之大致分為上下兩部分，如果停在千葉掙脫創造者那邊也非不可，但是這樣就無法帶出我一開始定下的結局，也就是直到十年後都還在下的棋。

這篇比鑄骨的故事更早開展，卻更晚結束，一方面是我沒有辦法同時進行三條線，所以有所取捨；一方面是我中間有失去靈感的時間。
完成的時候因為高興過度以及是半夜，所以我就完全忘了最後一句的交代，特此補上。
鑄骨是傀儡，千葉是模仿者……像是這樣的定位或許會就此停下，或許會愈來愈多，一切但看我之後還有沒有更多想法。
這裡本來有一個小外篇，但仔細想想我還是無法表現出來，只好作罷。
總之真的很感謝看到這邊的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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