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1 Expansion 11，10F|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21 Expansion 11，1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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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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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44)

10樓發表於: 2018-09-21 09: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11

　　杏花君好不容易熬到早上的門診結束，正準備把桌上冷掉的咖啡喝乾時，診間的門又打開了。他挑挑眉，還想著該不會是剛才走掉的護士回頭拿東西，便見那熟悉的人影閃進了診間，神態自若地帶上門，「杏花。」

　　「卿、卿仔？」他愣愣地放下咖啡，看著雁如卿坐到問診時患者坐的位置上，她梳了個頸側馬尾辮，穿著輕便的短袖短褲，手裡拿著薄外套，應是在醫院等了一段時間。

　　又是一陣子沒見，她的精神已然恢復了許多，有一剎那甚至讓杏花君回到了短暫而寧和的過往，有他、有卿仔、有默阿蒼離。意識於此，杏花君眼底轉過幾許未明，尋思著之前他讓雁如卿去理解自己忘卻的記憶……再看她難得到醫院找他，由不得他不多想，「妳今天來……是有事情要問我吧？」

　　雁如卿輕輕頷首，對他微微一笑，「我已經全部想起來了。」

　　杏花君不知此刻自己的表情是什麼，想必是訝異有之，疑惑有之，偏偏生不出任何一點喜悅之情。就如同他那天直白告訴她，他並不希望她想起，如果回憶起來發現唯有荒蕪，這種痛楚還是交給他與俏如來去面對就好。

　　可心底深處，始終明白雁如卿不是個會輕易停下腳步的人。她除了在自己老友面前格外堅持、實誠外，總是像現在這樣，堅定地一聲不吭決定好自己要做的、應該去做的，將一切處理好，並一力承擔所有事情。

　　相識多年，一直走在後頭看著這對奇怪的情侶，也算是刷新了杏花君對於愛情的認知。

　　「唉……妳想知道那天的事情？」雁如卿卻是搖頭，眸光甚至流露出一抹歉然，「去找蒼離的時候，我怕你阻止我，還直接將你敲昏了。」杏花君突然很慶幸自己剛才放下了杯子，不然一定得嗆著，「原來妳連這麼細節的事情都想起了……」

　　當時真正找到默蒼離的只有俏如來一人。

　　杏花君所知道的，俱是俏如來所說，其中不乏杏花君自身的理解與存疑。但那時最關心的莫過於雁如卿因打擊過大陷入昏迷，究竟是親眼看到那人的遺體，抑或遭遇了什麼……他在那段日子也曾揣想過，可雁如卿記起來的現在，他又不願意問了。

　　雁如卿重新複述了那段日子到那一晚的情景，在說到她有遇上俏如來時，杏花君不免問了，「他沒跟蒼離一起？」她只淡淡應道：「沒有，我想……那時候已經事發了吧。」

　　「等等、那妳為什麼會──」杏花君覺著事情跟他所想的不太一樣，雁如卿說的若是事實，那她為什麼會暈倒？俏如來跟她說了什麼？又或者，是誰隱藏了某件事沒有說出來。

　　「杏花。」雁如卿輕聲截斷他的疑問，轉而問起一個看來毫不相關的問題，「你已經看過蒼離給你的那份資料了嗎？」杏花君默了片刻，才蹙著眉道：「我沒有看過。」他本來也不想再憶及從前那些糟心事。雖是因此讓他與策天鳳、雁如君相識的契機，但也令他無端捲進了他們的計畫中，還在最後改變了策天鳳所安排的，最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執意救雁如君。

　　「卿仔！妳……想要問的只有這個嗎？」望著她若有所思的神色，杏花君暗暗心驚了。雁如卿可能知曉他所遺漏的某些部份，又或者，其實雁如卿早在默蒼離忽然不見人影的那段時間中，覺出那人真正的目的？

　　這怎麼可能？她如何能夠眼睜睜地在尋找的過程中，平靜接受默蒼離將死的事實？

　　「是的。記憶既然已經恢復，我也不必問出杏花所知道的是什麼……蒼離是不會直接告訴我們答案的，我也有自己必須要面對的真實。」

　　「妳先等一下。」杏花君站起身，凝視著已經穿上外套準備離去的雁如卿。
　　他想起她在打昏自己之前，那焦心的眼神，以及那一句在他聽來別樣怪異的話。

　　「杏花，對不起。請讓我去見他，見到他我就會明白了……」
　　見到默蒼離？她不是一直想要找到他，急得近乎癲狂了嗎？
　　為何要不斷重複著「見到他我就會明白了」這句話？

　　見到他──她拚命尋找他，只是打算見他嗎？

　　「卿仔，妳老實告訴我……妳是不是在那個時候，就感覺到蒼離一定會死？」

　　妳在找的，只是他的屍體。
　　妳想知道，他為何會決定要死。
　　而不是想阻止他。

　　──妳與蒼離，真的都是很奇怪的人啊。明明感情這麼深，連國仇家恨都阻擋不了，卻偏偏能夠各自坦然走自己的路。難道是要別人替你們心痛嗎？

　　在與杏花談話過後，兩人還是一起去吃了午飯。由於對談的內容並不輕鬆，杏花君也被她突然說要請他吃飯的行為弄得有些尷尬，導致這頓飯吃得格外沉默。

　　最後仍是杏花君無奈搔著那頭淡藍色短髮，嘆道：「如果妳再想到什麼，或是遇上什麼事，不管我幫不幫得上忙，妳都別再沉默了好不好？」雖是一臉困擾，可更多的卻是擔憂。雁如卿亦明白自己確實讓杏花君十分擔心，當即應好。

　　直至打開家門時，她才想起早上有個人說過他會再來。現在還是下午，應該沒有那麼快。雁如卿邊想邊準備上樓將外出服換下，就在經過餐廳時，瞥見了獨自望著桌上冷掉飯菜的白髮青年，他神情很平淡，含笑看著她走來。

　　她回憶起出門去醫院前，自己確實有看到桌上的餐點，只是沒有去動。還想起了他離開前說的那句「記得吃飯」。她有吃飯，可吃的卻不是他為她準備的。就連早前吃過的那盤炒飯，最後還是他自己吃完……雁如卿抬眸迎視著青年，覺著她再也不能這樣漫不經心了。

　　「俏如來，對不起。」她微微垂首，鄭重其事地說著也許是俏如來最不願聽見的話語，可她的話音聽來卻無一絲為難或拒絕，像是真的為了某事而與他道歉。

　　俏如來有些訝異，倒是沒察覺雁如卿是因為她再次忽略自己的關心致歉，轉而說出想了一整天的話，「該道歉的是我才對。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對妳做那樣的事了……但如果可以，我想陪在妳身邊。」

　　「那樣是不行的。」雁如卿卻是用比道歉更加嚴肅的神態，一口回絕了他的話。俏如來心下一動，還未感到難堪難過，對方已然續道：「你不知道我的心意，時間久了，我的存在只會更令你痛苦。」

　　俏如來萬萬想不到他能夠知曉雁如卿對他的想法，就在這個不太平常的下午。他們前些天的混亂，在她記起一切以後，突然有了他未曾期待過的進展。雁如卿能說出這樣的話，就代表他或者他們之間，已經讓她有所決意。

　　可他依舊不敢確定……雁如卿打算如何做。

　　「我希望你可以幫助我。」他注視著面前眸色深邃，神情坦然的明麗女子，艷色的唇邊是清淺的笑，裡面有堅定也有平靜，「幫助我了解這一切，而我也會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他微微瞠眼，琥珀般的清眸毫不掩飾來自心底的動搖。
　　她想知道老師的死因，或是俏如來自己所認知的真相，他一定知無不言。
　　因此在她提出要自己去理解時，尊重她、答應她絕不輕易開口。

　　──可那是恢復記憶前的雁如卿所提出的請求，現在，在俏如來眼前，堅毅如同天地山海的女子，她所領悟到的真實，分明已比自己更多。

　　如此迂迴的堅持，若僅僅是為了讓他知道那份從不奢望的心意……
　　那在此之前的所有不可得，只顯出他有多麼愚蠢。
　　愚蠢得以為傷害她的短暫擁有，足以稱之永恆。

　　「妳還要讓我幫妳嗎……」俏如來垂眸而笑，笑自己此前對她的所作所為太過自私，也笑自己在經歷這麼多事之後，還能如此幸運得到面前人為他著想的真心。

　　「是。」雁如卿的回答那樣輕快平和，望著他的眼光中，彷彿滄海桑田遺落的一縷新綠，即使這將近半年的時間，他們已然在試探、猜忌中虛度，可卻不礙時間流轉也要催促他們前進的每個當下。

　　「那我能向妳提出一個請求嗎？」瞧著雁如卿純粹的疑惑，他第一次覺著在她身邊的空氣，那樣純淨而清新。

　　「讓我吻妳。」雁如卿見俏如來說得認真，也就認真考慮了好一會兒，最終卻是搖頭，「我從未被問過這樣的問題……」

　　而後，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為他停留，「但我會先記下來，之後再給你答覆。」
　　「嗯，那就請妳多多指教了。」

　　趁天色尚早，俏如來帶雁如卿再度回至學校。兩人到了以往他們曾無數次照面過的研究室中，裡頭擺設幾乎沒有移動過，唯獨架上龐大的資料集被清空了不少。

　　俏如來讓雁如卿隨意坐，自己則去架旁翻找出因頻繁翻閱而顯得有些破損的筆記本，裡面增補著數張便條與活頁紙，看來非常厚實。

　　雁如卿兩手接過，初始也只是隨意瀏覽幾張紙條，後來像是發現什麼般，立刻打開了筆記本，裡面除了俏如來略顯凌亂的筆跡，就是一格格按時間剪貼下來的剪報。而再往前查看，則會發現沒有剪報卻整齊條列時間軸的部分，都是俏如來手抄的報導。

　　「這份資料本該盡早銷毀才是……不過，現在正好能給妳看看。」雁如卿看著他側身坐在身邊，面色凝重地盯著上頭龐大的訊息，卻分辨不出自己想要看到的是什麼樣的消息，只能低聲問道：「難道事件還沒結束嗎？」

　　「……老師早已布置妥當，收尾也已經完成了，最後的部分則是羽國的報導。」雁如卿依他所說向後翻看，立時明白了自己在失憶前最牽掛、最想確認的事情是什麼。果然……讓那個人悉心安排、甚至花費心思培養俏如來，只為當年羽國政變掃尾。

　　而讓這計畫不得不變更、不得不更加完善乃至走向死局的變數，在於雁如卿還活著。儘管那時雁如君已死，可只要她活著一天，空懸在羽國的案子就像無形中牽引她與杏花君的絲線，糾纏成一張網。

　　報導上寫明羽國政府因中原亡命水案掌握破案關鍵，引起羽國當局一次大換血。名目則是利用閒置十年無果的羽國王室引進亡命水殘害人命、雁如君畏罪自殺的懸案，針對十年前檢舉雁如君作案的官員一一偵訊。

　　最後，所有檢舉當事人，以及經手辦案、言之鑿鑿指證雁如君者，無一倖免，全部受到法律制裁。

　　羽國首相則出面表示，對於亡故的繼承人雁如君深感歉意，並承諾在將來改革中，會保護羽國人民的權益，以及人身安全。絕不會再讓王室權力的遊戲，擾亂社會和諧寧靜。

　　「如妳所見，這件事間接造成換血，可也真正意義上根除了羽國政府弊病。」

　　雁如卿淺淺凝眉，「確實如此。再加上首相最後聲明，雁如君的死生已不論，只要他們承認是亡故的、不存在的就好，關鍵是羽國藉這件事更進一步。」

　　俏如來見她如此客觀地看待自己曾經擁有的尊貴身分，那靜定溫和的神情，半點不似作偽，甚至還有著真心替羽國高興的感慨之情，不由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但我對一件事存疑，前輩說妳少時曾遭軟禁，那在被老師救出之前，妳的影響力、地位是什麼？」

　　「你這麼問，是知道我為何在被策天鳳救出後，能夠順利被扶植起來，成為引發政變的一環了？」雁如卿望著身側青年若有所思的樣子，思及從前種種，真正的軟禁並不僅僅是檯面下的，更有在面對公開場合時，左右她意願的力量，而她也甘於被這股力量拿捏──只要是為了羽國。

　　「很有可能……『雁如君』其實是個代稱，原本它是屬於妳的名字，到後來卻成為羽國王室繼承人唯一的名字，那被抹掉的另一個名字……」另一個與她血脈相連、相互扶持的手足，究竟又是為了什麼而選擇「不存在」？

　　「如果被抹去，任誰也想不透，為何這世界上會有兩個繼承人。誰是假的，誰又是真的？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會有兩個。」雁如卿越是陳述，越是鎮靜，彷彿在說離自己極為久遠的事情，非是她切身經歷之痛。

　　而俏如來卻對她這番說詞感到心驚，還有些混亂不定，將話細細想了個遍，才明白過來，「羽國是君主立憲制，可那人……對於世襲王室之位並不關注，他真正在意的是首相，他想要的是實際執政權！所以妳的存在是必要，也不必要。」

　　她看著俏如來沉重的眼色，心底倒是輕鬆起來，頷首笑道：「這樣你已明白了。我被軟禁前，確實是名符其實的『雁如君』，可當我發現大哥真正的目的時，我已經失去了我的名字。」

　　成王敗寇，甘願背負一切成為輸家的自己，就是被羽國徹底抹煞掉的存在。
　　俏如來垂睫淺嘆，話聲卻是十分鄭重，「對妳來說，羽國及君主之位是什麼？」

　　「對我來說，生長於斯，是必須肩負的責任。君主之位，只是我出生時所得來用以為羽國付出的身分。」雁如卿紫眸凝映著那張清俊秀逸的面容，卻像是透過他看到了外頭無邊無際的天空，她那麼自在，那麼堅定，哪怕折斷了翅膀只能匍匐前進，亦甘之如飴。

　　「王室身分不是我應得的，也不屬於我。若沒有羽國子民，我有什麼尊貴呢？這只是每個人應對不同責任，剛好對上的身分罷了。」

　　他伸手以指尖替她順過頰畔垂落的青絲，側邊蜿蜒而下的馬尾辮有些亂了，卻不礙她一顰一笑間無聲流動的從容美麗。她的美夢，在旁人看來總是太過短暫。即使遇上了命中注定要遇見的人，還是只有交會十年之期，可這人生最燦爛的十年，在她與那人心中，已然成為了永遠。

　　「妳身為一國之主相當通透，可為何妳甘願入局？」明顯不是有利的局面，也必定會面臨粉身碎骨的絕境之中，為了羽國，她寧可一而再再而三用自己去碰撞所有圍堵在身前的高牆，也不願為自己活一秒？

　　「我不可以逃避，策天鳳是我在那個當下唯一的機會了。而我也是他的突破口，只是……一切總是如此剛好。」

　　──他們竟是以這樣的身分遇上對方。
　　注定相愛，注定別離。

　　「雁如卿……」俏如來輕輕擁住了那纖細得可以支撐起國家的身軀，彷彿怕她下一刻就要被碰碎。「俏如來，現在的我只是雁如卿，就算我是自由的，我也沒必要再回到羽國去了。」她說著，他默默在她頸側點頭，俏如來想起那天在雨中，雁如卿的急切與堅決。

　　其實她已經明白了，她是自由的。
　　不是交換，不是成全，只是所有人身在局中，環環相扣的一個個抉擇影響所致。
　　默蒼離，不過是比所有人早一步清晰。

　　那個人消失在一個雨夜。
　　雁如卿還記得他擁抱她的溫度，輕撫過髮間的溫柔。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話語裡頭的每個深意，宛若烙印在胸口，隨著他們相伴的光陰，滲透到她體內每一寸肌膚與每一滴流淌的血液。

　　那一日，雁如卿一如既往地等著默蒼離回家。
　　第一天沒等到他回來，雁如卿並不緊張，以往總有幾天，他會因為處理手邊要務，而在外邊過夜。但通常隔天一早便會寒著一張臉，帶著晨間潮濕的霧氣，將她緊緊抱著，無聲傳達他的疲憊和思念。

　　對他，她有稱得上漫長的恆心毅力，可以耐性等候。
　　然而，她耐心等了第三天，他依然沒有回來。
　　雁如卿首先想到的，不是他是不是遭遇變故，而是明白他「決定」不回來了。

　　他們之間總是那樣奇怪的，即使分隔兩地、對彼此不聞不問，還是很容易就能感覺到對方的心情。心有所愛，情有所繫，連觸不到的距離，也似是伸手可及，一點兒都不費勁。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什麼決定，能讓他一聲不響就離開她？

　　我連生死都跨越，只為與你相依。
　　究竟是什麼讓你再次受阻、再次用決心實踐一個無法回頭的局？

　　雁如卿自出生起便沒有懼怕過什麼。並非她膽子特別大，不過是沒有遇上需要讓她懼怕的人事物而已。現在，她終於害怕了。心底已然明白此次便是與摯愛的永訣，卻未曾知曉，早在默蒼離失蹤後，俏如來已比她和杏花君更早一步行動了。

　　雁如卿先後與杏花君追趕上去，那段日子，她腦子充斥的念頭單純得令人悚然。
　　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一定要見到你。
　　我想知道，你為了什麼決定離開我。

　　在雁如卿的世界裡，還有什麼重於默蒼離的性命？
　　沒有。

　　所以，她要親眼確認。不管面對怎樣的現實，前方還有多少困難，誰也不能夠阻撓她去見他──哪怕他真成了一具屍體。

　　可最終，雁如卿卻沒找到默蒼離。
　　那段時間的記憶，宛若暴雨侵襲，被無情掩埋在殘垣瓦礫之中。

　　當她從深淵般的雨夜中甦醒，再次見到俏如來與杏花憂心的臉龐時，才重新認識到自己也有過想要逃避的心情。即使不記得了，心底深處依舊覺察到世界上已經沒有對方的存在，拒絕睜開眼面對。就算僅有短暫的幾日，也足以教她訝異。

　　自從在囚籠之中看見一名步履從容、氣質孤絕的青年緩步而來，在那居高臨下卻又不帶絲毫輕蔑的眼光中，對她只有無盡的思量，以及莫測的審視。

　　「妳是誰，對我並不重要。在我眼中，妳並不是一個名字。」

　　當他啟口說出第一句話，她早已放下所有阻礙她前進的情緒，不管是悲傷難過、脆弱絕望，還是歡喜安適，卻獨獨錯漏了一個自己未曾體會過的心情。

　　「如果妳的極限到此為止，又為何能與我相遇？」

　　為了他人能忍受那麼多不公，甚至捨棄了人身自由、甘願受人擺布。失去一切，都想為心中重視的故土換得一點重生的契機──這樣的堅忍不拔，如何能原諒自己行屍走肉、浪費光陰？

　　「明明已在前進，有什麼令妳錯覺以為自己在停滯嗎？」

　　青年領著她走出了黑暗，看到了羽國的藍天，也望見更廣闊的中原穹空蔚藍。假如他們相攜的手早已如兩棵生根的樹，靜靜立在心間，那是否能讓她有更多的勇氣、更堅強而溫柔的心，去向前方等待著自己的人伸出手呢？

　　雁如卿在僅有她一人的雙人床上醒來。
　　望著露出一角月光的落地窗，她輕輕一笑，沉靜如月下清河。
　　她知道，還有人在等她。
　　在這屬於她的時間中，等待她完整「他們」的時光。

*下冊即將開始（毆）再給一點時間寫一下別篇（被揍）

[進行中]
俏雁小說本《Expansion III －－歸途。－－》
鄉朦小說本《意沾春》印量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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