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9 【儒门群像】风檐下（未完待续）|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9 【儒门群像】风檐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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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iw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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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0)

10樓發表於: 2024-06-10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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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城里乱炸了锅。兵荒马乱的年月，穷人的生死并不能引动喧闹，但一位团座的副官被冷枪打穿了脑袋却实在是天大的乱子。家家户户每时一巡半日一检，闹了足足三天，凶手还是影子也不见。夏琰靠在椅上看报纸，见半大版面写着“省城全军戒严，两境大战一触即发”的斗大消息，沉吟间忽地重重咳起来，他垂了手，报纸轻飘飘落在地上。夏琰埋头按着唇一下下抖着，再抬头时已满眼是泪，两颧连鬓都泛起红来。应无骞在旁陪着，见状便摸出个白瓷扁盒，熟练地挑了些黑色的浸汁膏子递过去。夏琰皱眉摆了那药一眼，缓缓舒了身子向后靠着。

“只咳两声也没觉得怎样，不吃了吧。”　

无骞端着药，只淡淡道：“少主特意嘱咐过的，说您咳了就吃一点，不然吃一折空一折地，熬久了可要吃更多了。”

夏琰听了便不言语，睁眼时夺过那药一口吃尽。芬芳的苦气在口中弥漫开来，松弛妖异的魔力安抚了胸腔中的荆棘。夏琰呼出一口气，脸色缓过来时人也软和了。

“主事，主事知道了要怪的……”他迷茫着，半梦半醒时呓的仍是主事。应无骞面无表情收了药盒，又将跌在地上的报纸拾起折好。夏琰泪眼微朦地看着他窈窕的背，当年瘦小的孩子长大了，虽没出落得高挑健朗，却别有一番标致利落。如今时兴穿西服，上秋的天气里无骞穿一件扣身的白衬衫，描着腰线越发显得清贵斯文。他浮一抹笑，恍惚间听见自己问：“找着他了吗？”

无骞背对他。

“谁啊。”他明知故问。

夏琰摇摇头，转眸时眼光飘出去，幽幽地远远地，不知在望什么地方的寂寞和遗憾。鸦片的香气醉上来了，他落尽虚空里，落进不知今夕何夕的往事深渊——

“轩邈……”他落了泪，不知第几次无助而悔痛地喃喃自念：“轩邈走了……轩邈……”

应无骞平静地沏了茶，搁一碗在夏琰脚头的小高几上，自己另倒一碗去阳台喝。窗外的星泼泼洒洒落到地平线的那一头，身后是夏琰迷离的挽唤，这一切不虚不实非近非远……却都如流瀑入云烟，悉数被他置若罔闻。　　　　　　　　　　

云忘归进门时夏琰已睡着了，应无骞守在旁边看报纸，昏黄的灯光巴掌大，照着他飞了金似的尖俏脸。

“白天不看夜里熬油，小心熬成了老花眼！”云忘归把他手里的报纸夺了，低声道：“尊驾怎么了？”

“发烧呢。”

“夏承凛呢？”

“不知道。”应无骞态度冷淡，行动却往边上让让，云忘归挨着他挤坐下来，又探头觑一眼夏琰。

“睡多久了？”

“刚睡下。”无骞道，“我瞧着他这次病得不好，偏他要瞒，不肯让主事知道。”

云忘归黯然垂眼。

“主事最近不大来……”他犹豫半句，又转口道：“左右现在也不方便光明正大往这儿跑，主事不来尊驾倒好养病。”　　　　　　　　　　　　　　　　　　　　　　

无骞知他避重就轻，望着灯轻轻冷笑。

“倒真是这话。从前他来咱们这儿也不过是过夜。如今尊驾不好伺候他了，他要来自然是不正大不光明了。”

“你好混账，这也能说？”云忘归骇笑，回身看一眼熟睡的夏琰，又压低嗓子：“就不说主事怎样，教尊驾听了去，不给他添病么？”

应无骞不以为然。

“你怎知他不知道？我要是他，趁着现在还能走动便把账分了，能逍遥几年也强于……”

“好好好你霸道你头铁！”云忘归听不下去，一叠声打断他。“我来找你可不是要讲分家分账的。是前几日船上那些货……”

“外头说去。”应无骞站起来，持灯移去外间。两人在无骞卧室外的小隔间内铺了纸笔，云忘归将账目单子一把摊开，一件件讲与他听。

“细软货色掉价了，鬼市里掌柜们只肯给这个数。”他把账单推过去，“旁的都不值钱，唯有枪火烟土逆势涨。但这两样以后就别走水路了，如今城里是保安团接管，哪怕没有前两天那场乱子，这两样儿以后也不好上岸了。”

应无骞认认真真把几笔款子简略抄了，盯着黑色的笔触只顾出神。云忘归凑过去看看他写的，笑道：“你也太简略了，这东西给谁瞧了也看不出是账目啊……”

“我认得就行了。”应无骞不耐烦，又催：“快说，还有哪几件？”

“哪里还有啊！”云忘归道：“这几件就是进项了。剩下的这些都是出项……诶你别皱眉，你以为现在销货是那么容易的？”

“若容易也不要你办了！”无骞不悦道：“出项多进项少，这买卖是赔着的，赶明儿尊驾要吃药，拿什么开销？”

“吃药都开销不起了，那咱们就一起扎脖子饿死！”云忘归也不忿：“你只管搜刮不管销，自然理直气壮来问我。你不问问如今又多少逃灾的大员迁家的富贾，他们不在了，你弄的宝石火钻谁来收？这些东西又都要鬼市上走，只能低价快销。毕竟开高价了等个一年半载也出不掉，我们又不能时刻盯着那些贩子，真给你卷包汇了你还不要砍我的头？”

应无骞哼一声笑。

“你的头值几个钱？我砍来做什么用？”

云忘归一声长叹。

“骞，你现在是掉钱眼儿里了。可这买卖不好干了，要我说等哪天离经那边行动有了起色，咱们也趁早……”

话音未落忽然门扉响动。两人止住话头看过去，却见墨倾池进门来，行动处他高挑影子的乌黑纤长，像一把横空削来的剑。来人在灯下面目峻肃，暗沉沉的冷眼淡漠地俯察着，像庙里金装的圣像。低头时他的长眉飞进鬓里，应无骞默默转一转眼，并不说话。倒是云忘归迎上去。

“都这个点儿了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墨倾池道。“主事听说尊驾咳嗽，说是明日荐个医生来给瞧瞧。”

应无骞垂垂眼。

“呵，多谢他还记挂着。”

云忘归听出这口声不好，暗地里看他一眼。墨倾池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到桌边正见着一张素纸几行字，便搭眼瞧着。

“看得懂吗？”云忘归递茶给他。墨倾池接了，认真巡过一行，疑惑道：“记账呢？”

云忘归笑起来。

“是应老板的手笔嘛，咱也看不懂，咱也不敢问。”　　　　

墨倾池落座，跟云忘归聊些生意上的事，说起主事那边官路顺遂，离经进了农商局下设的商会，做了调研员很受重用。

“我瞧着主事的意思是等离经那边把路子再通一通，尊驾身子不好尽可以回他身边养病了，回头把账目拢一拢，剩下的事承凛尽可以带着你们管了。”

应无骞半晌无言，听见这话到底没忍住，露出个轻蔑地愠色。　　

“他带着我们？可他并不肯在家，要怎么带呢？”

墨倾池淡定喝茶。

“他人呢？”

“不知道。”应无骞冷冷道，“想必是又去品什么堂子菜了。你说拢账的事，我倒也有一说——如今买卖难做，稀贵货掉价儿，抢手货难运。主事那边处处用钱，尊驾自然供着，这也罢了，都是有数的。可少主要花的闲钱却没数，尊驾护着他不肯同主事讲，可现在眼看着赔本，到时你们那边等钱开销，我们是折变不出来的。”

墨倾池闻言便不说话。气氛僵下来，这让云忘归多少尴尬。可事实如此，也难怪无骞把话说得太白。几人默然坐了一阵，墨倾池忽把眼风一瞬，向云忘归平静道：“去把他找回来。”

云忘归愣一愣，旋即起身去了。一屋暗灯，对坐无言。应无骞手指在那篇账目上轻轻描过，绵匀的墨迹在纸上有微微光滑的层次感。他低着头，视线落在游走的指尖上，垂覆的睫毛抵挡住对面的视线。

“你不管他吗？”墨倾池低声问。应无骞也不抬眼，语气放肆半是反问。

“我没有管吗？”

他说罢站起身朝夏琰卧室走去，途径墨倾池身旁时手腕一紧，他拉住他，他便顺势倒过去。墨倾池站起来将他收入怀抱，凌乱的呼吸声轻微地起伏着，两人的影子混作一团。应无骞的腰身向桌面弯过去，他的脊背挨在冰冷的桌面时低低嗯一声，抬手环住压住他的人。

“你轻些，尊驾他……”话未完又被浓烈的亲吻封住。耳畔传来衣料的厮磨声和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墨倾池一只手探进他腰里，另只手熟稔地拆开了自己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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