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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赌,这一定是无神论做的。”奇梦人转头对兔爵士说。 1qE*M7_: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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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爵士没有回话。身为一位老人(自称),每天高强度照顾奇梦人生活起居已经够累了,昨夜又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帮助地冥修复父子关系——天可怜见,奇梦人本身只有负面经验——熬到天亮,现在昏昏欲睡,脸上的黑眼圈宛若永夜再世。 W.7XShw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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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梦人本也没指望兔爵士回答。他转了转手中的羽毛笔,沉吟一会,开始回想无神论的心路历程。随后,他写道: cIQ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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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的父亲有要事在身,现实不容许他如此宽待自己,又不欲令你们担忧,因此拒绝见你们。” RCY}J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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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他不能将你们也卷入这样的风波。奇梦人犹豫一瞬,终究没有写下这句话。另一个世界的他,想必也是有极其危险的任务,他不能草率地打乱对方的布局。 -:|t^RM;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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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离凡……他应当有属于自己的天空和未来。这个世界的离凡已经证明,“剑随风”才是最好的剧本,那么他所要做的,就是用最完善缜密的计划,帮助离凡走向最适合道路。 k*|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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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如此厌恶这一切,为何不试着远走呢?据我所知,以你之能为,是可以转学去封闭式学校,而后慢慢摆脱父亲的控制。”奇梦人根据有限的信息,一点点勾勒出完美的出逃计划,“由你先前的日记所讲,你与蝴蝶君交往密切,以你二人关系,他必不可能坐视你陷入困境,加之你参加乐队所得和零用钱积蓄,经济方面亦有解法。离凡,你完全可以离开,飞向属于自己的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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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离凡看着奇梦人的话,那种微妙的割裂感再次出现。能够根据一些语焉不详的抱怨,推断出这样多的信息,对他身边的人了如指掌,好似他已经看过自己的人生一般,这真是普通的“善于识人”所能做到的吗? F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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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奇梦人话里话外都在劝说自己离家出走,甚至连未来发展都规划得清清楚楚,虽然很不愿承认,但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令他想起父亲。 \!df)q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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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一直在劝我离开呢?一般人不应该劝我理解我的父亲吗?” NflR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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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你的日记推断,你本人应当是渴望自由、讨厌束缚、并且行事自有一套准则,不会被轻易动摇。这样的你生活在家中,势必会觉得压抑、痛苦,如同雄鹰被关在笼中那样。因此,离开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才是最好的选择。” !w{(}n2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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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梦人的分析有理有据,离凡看着他对自己的剖析,只觉对方敏锐得可怕。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对奇梦人的建议心动了。然而…… kA{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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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还是有放心不下的东西。”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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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轮到奇梦人诧异了。离凡会放心不下什么呢?邪说吗?可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们已经决裂了;永夜剧场的戏剧吗?这孩子从小对自己的剧本不感兴趣;总不可能……是那个世界的地冥吧? i?]`9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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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何放心不下的,大可以说与我听,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2i~z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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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心不下我的父亲和大哥。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我总觉得,如果我真的不顾一切地离开,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bxv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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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所说,父亲是身不由己。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一走了之。” Tw@:s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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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凡有时候觉得,父亲对他和大哥毫无感情,有时候又觉得,父亲已经尽力与他们相处。他看着奇梦人的话,忽地想起很久之前,邪说随意提起的一件小事。 oWV^o8& 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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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邪说还不是现在这副刻薄的样子,他们的关系还很融洽。邪说会抱着冥冥之鱼的抱枕,蜷在沙发上看书,他则会在一旁打磨他的玩具木剑。 p$}1V2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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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时会聊起父亲。邪说从来不这样叫无神论,他有自己的一套敬称。那天,邪说很高兴地说,他见到了冥冥之神的书房。 ;]Ko7M(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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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是他们两个玩耍的禁区,邪说也只是偷偷从门缝里看了一眼。他说,冥冥之神在和一个叫‘帝父’的人商讨大事,两个人谈了很多东西,可是书房里明明只有冥冥之神一个人。 c-=z<:K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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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邪说眼花,并不放在心上,此时却突然想起那瓶不知名的药。 {7d\d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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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记得无神论是什么时候开始服药的,也许一直有,也许只有几年,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成了呼吸一般自然的事情——冥冥之神需要吃药,这很正常,至于那药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2M*84oh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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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