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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皇無忌與公子開明一路上山,天候漸寒,積雪也一寸寸增厚。歡歡腳小腿短,在積雪裡行走逐漸吃力,梁皇無忌便將牠抱起。來到訶利帝母居住之處,二人進屋落座,歡歡看了訶利帝母一會兒,喵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之後便趴在梁皇無忌膝上,被摸得舒服得直打呼嚕。 5/YGu=,
公子開明一旁看著,不禁感嘆:“涅哩底,別養貓啦。你們族裡尬意你的女魔,不說一千個,也有幾百個。你都不給人家半點機會?” z,xGjSP
訶利帝母笑道:“小明,我這徒兒有中興修羅國度的志向,但畢竟年輕,修為差老龍太多,你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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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也!”公子開明望著梁皇無忌,驚訝了一會兒,沉吟:“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嗎?老女魔教出的徒弟不但魔氣強大,志向也這般高遠。嗯,嗯,這個問題問本公子就對啦。兵法有云……”他刻意賣了個關子:“……兵法有云,先立於不敗之地而後再謀求取勝。羅剎天,你不用捨近求遠啊。你師尊就修煉有不滅魔身,刀槍不入。” |e{ ^Yf4
梁皇無忌道:“吾曾多次請教師尊不滅魔身的修煉之法,師尊總是避而不答,想來是吾天資不够修煉此法。” 7 F> a&r
公子開明詫異:“這是怎麼個說法?你天賦何等驚人,難道就沒想過是你師尊藏私不肯教你?” =M`Xu#eRk
訶利帝母笑道:“我從不藏私,小明你休要挑撥我師徒關係。” %i5tf;x6i
幾人說著話,梁皇無忌發現趴在腿上的歡歡細微地顫抖起來。想是山頂嚴寒,在他身上又汲取不到半分暖意,終究還是冷得受不住。梁皇無忌溫聲道:“叫你不要跟,看現在如何?”說罷施了一個取暖的咒術。融融暖光籠罩下,歡歡不抖了,片刻後便伸展四肢,側著頭枕在他膝上沉沉睡去。 {L/hhKT
訶利帝母笑問:“怎麼回事?你還沒睡,牠倒先睡了?” PT39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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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回應她的話,歡歡在梁皇無忌腿上翻了個身,露出肚皮,睡得四腳朝天,毫無防備,任憑梁皇無忌以修長手指替牠順著肚子上細軟的絨毛。 A"i$.dR{
訶利帝母語重心長:“徒弟仔,今日當著小明的面,吾明白告知你吧。不滅魔身非常難以修成,千年以來修成者屈指可數。並且煉成不滅魔身之後,還會眾叛親離。你如果眾叛親離,談何一統修羅國度?” H[2W(q6
梁皇無忌搖頭:“哪有修煉了一種功法,就會眾叛親離?會不會眾叛親離是操之在吾。吾自會愛惜保護吾的族民,他們因何要背叛吾?師尊亦煉有不滅魔身,吾可有叛離師尊?” g1v=a
“唉,這……”訶利帝母正自頭疼要如何與愛徒解釋,公子開明在一旁笑道:“老女魔就是因為魔緣極差,所以才避世隱居深山。涅哩底,你是老女魔養大的,當然不覺得。” 2$TwD*[
訶利帝母回嘴:“我想,涅哩底感覺得出來小明你的魔緣比我還差。” #Oi{7~
“老女魔!你你你……” q1pB~eg5
訶利帝母又蹙眉對梁皇無忌道:“你沒聽說陵王修煉了蛻變大法嗎?他能死而復生,且會不斷地變強,但他也會永遠遺忘。試問一個不斷遺忘的君主,要如何統領一國?你若修煉不滅魔身,也是會有代價的。除非你不在乎眾叛親離,不再執著於中興修羅國度,我才教你。” e?_uJh"
公子開明笑道:“這不是問題。老女魔,你教他吧。我已經找到明主了,我要輔佐帝鬼。伊是不世英才,我要助伊成就霸業。你肯不肯幫我?” ~CuJ$(9Y
訶利帝母白他一眼:“你這個齊天大聖,還需要我幫忙嗎?我徒兒也要中興修羅國度,也想當這修羅國度的帝尊,你說我幫誰好?” o@sL/5,
公子開明:“你嘛,當然是趕緊教涅哩底不滅魔身,讓他輔佐帝鬼。” &l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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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涅哩底自己的意願。”訶利帝母道。 N$N7aE$
梁皇無忌道:“除非帝鬼能令吾折服,否則羅剎天不聽命於任何人。 EslHml#
訶利帝母笑對公子開明:“看到沒有?” "</A)y&
公子開明搖頭:“沒有我輔佐,你難以成事呀羅剎天。而且帝鬼比你強也是真的。” L@"&s#~=3
“如此,”梁皇無忌淡淡道:“來日吾定要與帝鬼一較高下。” T/234;Uf|
訶利帝母亦不服氣:“小明,我徒兒有什麼不好,你竟不輔佐他。難道帝鬼比他英俊?” nxMZd=Y
“那倒不是,帝鬼很英氣,但論相貌是比不上羅剎天。而且帝鬼與羅剎天再英俊也沒有我英俊呀。要論誰英俊誰就當帝尊,那本公子絕對是修羅國度千年以來從所未有、前無古人、繼往開來、最最最英俊的帝尊了。” sA2esA@C<o
“……”梁皇無忌扶額。師尊,你們兩個的重點…… "7J38Ej\
訶利帝母:“我徒兒天上有地下無,你不輔佐他,我就揍你。你到底聽不聽你祖嬤的?” S SfNI>
公子開明跳起來:“老女魔,想打架嗎?好好好,本策君正好手癢,絕對奉陪!” TeRH@oI
“好傢伙,都自稱策君了。”訶利帝母哼笑:“涅哩底,瞧你師尊我怎樣收拾他。” *i>hFNLdOM
梁皇無忌:“……” V3(8?Fz.
訶利帝母與公子開明拳掌交加,從屋內戰到屋外,又各出兵器,在雪嶺上縱橫飛躍,一時佛光盛放,箏鳴九霄,兩人削了幾個山頭,引起幾場雪崩之後,公子開明漸落下風,大喊:“住手,住手!你有不滅魔身,這樣打不公平。再打我要請祖師爺出來。我披上迦諦聖衣你就打不到我,我還拿三昧真火燒你哦!” N\anjG
訶利帝母旋身收招,笑道:“你我同出釋門,祖師爺一出來你我還打什麽?” EV@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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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罷手,各自拍落身上碎雪。眼見小屋已經遠得幾乎看不到,梁皇無忌也並未出屋觀戰,想來是與歡歡待在屋內取暖,公子開明合掌對著訶利帝母一躬身:“黑米!” -ImVXy]?
訶利帝母還了一禮:“豆腐!” @,m 7%,
兩人相對大笑起來。片刻後,公子開明正色道:“老女魔,你真要讓你的愛徒變得跟我們一樣眾叛親離、魔緣極差?” @MP;/o+
訶利帝母嘆息:“這也是我躊躇的原因。所謂不滅魔身,就是金剛那羅延身。這是來自佛國的功法,非升起道心之人不能領悟。魔世排斥佛法,奪命毀法更是魔之本性。如果我對涅哩底講佛法,而他不能領悟,甚至對我大失所望怎麼辦?我只有這一個愛徒。” ,\T7{=ZG\!
公子開明問:“祖師爺寄放在你這裡的經書都好嗎?” G=er0(7<
“當然。都好好保存著呢。” Irui{%T
“那麼,你打開書房,讓他自己去看經。能不能升起道心,那是他的緣份。反正那些都是我的書,不關你的事。” wZVLpF+7
訶利帝母沉吟片刻,嘆道:“好吧。” ?[;>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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訶利帝母與公子開明回到屋內,只見屋內已升起一盆暖炭,梁皇無忌靠在几案邊,以手支頤,閉目小憩。歡歡亦躺在他腿上沉睡未醒。那景象堪稱寧靜美好。 '<$*N
“噗。”見梁皇無忌這般,訶利帝母忍不住想起他小時候時常愛睏的可愛模樣。 ~r_2V$sC2
“我們在外面打得天翻地覆,他們竟然在裡面睡覺。”公子開明感嘆。 g}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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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皇無忌睜開雙眼。其實早在二人踏入屋中那一刻他就醒了,只是畢竟睏倦,想再賴一會兒。 re4A5Ev$
訶利帝母對公子開明道:“你出去。我們師徒要私相授受,你不能看。” 5Q\ hd*+g
公子開明轉身:“明明就是你們師徒要傳道授業,不讓我聽。你這老女魔,以為我很稀罕你的不滅魔身嗎?” 86);0EBX
訶利帝母嬌笑:“你不稀罕,涅哩底很稀罕呀。” iJ`zWpj+{Q
梁皇無忌:“……” =b, m31
師尊,你們真的夠了啊。 a"l\_D'.K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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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高昂的一聲“雲啊~~”之後,公子開明於雪峰上乘坐木鳶御風而去。訶利帝母開始傳授不滅魔身的心法口訣與梁皇無忌。然而直到藍月西沉,梁皇無忌仍不得要領。這是他修煉術法百餘年來從未遭遇的瓶頸。他因長時間全力激發魔氣而滿額冷汗,向來堅毅的金眸中也現出一絲迷茫。歡歡在他身側不斷磨蹭著喵喵叫,彷彿也在勸他停下。 Tp|>(~;ai
訶利帝母嘆息:“果真如我所料。徒弟仔,停一下吧。接下來為師所說,你可要聽好了。” PS8^=
“師尊請說。” ^*w}+tB
“徒弟仔,練成不滅魔身的關鍵不在刻苦修煉,而在心法。不滅魔身是至高的防禦,即是——無欲則剛。” gJ~CD1`O
梁皇無忌不解:“魔,大怒大恨,狂喜狂悲,五欲七情熾盛。如何能做到無欲?” !hjF"Pa
訶利帝母訝然:“徒弟仔,你向來不近女色。怎麼現在卻告訴為師,你也有欲望?” Y<V$3h
“……”梁皇無忌頭痛扶額。 |*^}e54
訶利帝母又道:“綜觀九界,只有兩種人能修成不滅魔身。一種是完全冷酷絕情的人,一種則是太上忘情,又並非無情的得道之人。依照前一種而煉成不滅魔身的,就是東瀛魔神炎魔幻十郎。但,且不說徒弟仔你絕對做不到冷酷絕情。藉由冷酷絕情而煉就的不滅魔身,是至剛易折。殘暴冷酷的性格,會讓一名君主迅速敗亡。所以炎魔死了。徒弟仔,你要煉成不滅魔身,唯有得道,以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R&uD$
“師尊,何謂以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AiB]A}
“徒弟仔,水是天下至柔軟的東西了。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B#?rW*yEe
梁皇無忌搖頭:“身處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魔世,如何能不爭?修羅之屬,又如何能擅自示弱、泯滅好戰的天性?” D8{,}@
訶利帝母指著他腿上的貓兒:“歡歡是再柔弱不過的小東西了,你覺得牠卑微嗎?你有因為牠弱小,就把牠吃掉嗎?牠沒有存在的意義嗎?你當真完全沒有質疑過修羅國度的宗旨?” 6AoKuT;
梁皇無忌撫著小獸柔軟皮毛:“歡歡牠,不一樣。” \}~71y}
訶利帝母道:“求道,是逆著魔之本性而行。徒弟仔,你若再堅持修煉不滅魔身,將會變得眾叛親離,無以立足於魔世。為師再問你一次——你確定要學嗎?” *s<cgPKJ@
梁皇無忌道:“為了守護羅剎族,為了中興修羅國度,弟子一定要學。” "dT"6,
訶利帝母眼中閃過一絲痛惜,但眼見愛徒心志堅定,遂領著梁皇無忌來到雪峰上昔年玄奘藏書的茅舍,破開其上佛門封印,讓梁皇無忌自行進入觀看佛經。 WZTAXOw
“涅哩底,為師只能幫你到這了。即日起,你自行在書海裡找答案吧。” j+rY
“喵~”美麗的異瞳小獸也跟了過來,始終不離梁皇無忌腳邊。 qzEv!?)a
“歡歡,你也要一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