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8【南北雙秀】有始有終，沒中間（208F更新番外，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完））|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8【南北雙秀】有始有終，沒中間（208F更新番外，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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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ntl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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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10樓發表於: 2023-12-30 13: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期待当家哄好芳芳，
另，等着式央从修罗场变成地狱场
当家都这么惨了，式洞机一定得惨一点

古有美人，柔情似水
古有美人，蛇蝎心腸
美人謂伊人
所謂伊人，何來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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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in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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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11樓發表於: 2023-12-30 20: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當家為了看收天救他可以重複撥放血腥影片
真的太變態了吧XDDDDDDDDDD
為了破案居然可以算計成這樣
劍謫仙不愧是連反派都怕的代表...
收天視力變差那段真心疼QQ

目前霹靂坑中
噗浪歡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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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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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8)

12樓發表於: 2024-01-01 14: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0樓yentl612于2023-12-30 13:48發表的 : fw^mjD
期待当家哄好芳芳， m^_)aS
另，等着式央从修罗场变成地狱场 Ki-CJy
当家都这么惨了，式洞机一定得惨一点 <R~(6krJwZ

（心虛地看了一下後面章節）
其實慘的一直都是當家，式洞機總是很爽，畢竟央千澈跟小太陽的情商，那真的不只是差了一個級別而已。

引用
引用第11樓sanin0202于2023-12-30 20:54發表的 : xPqpNs-,
小當家為了看收天救他可以重複撥放血腥影片 A"eT@
真的太變態了吧XDDDDDDDDDD 2!dIW5I
為了破案居然可以算計成這樣 Fw:s3ON9}
劍謫仙不愧是連反派都怕的代表... Uk ?V7?&
收天視力變差那段真心疼QQ CT4R/wzY7

小當家只差沒把影片做成他的專屬網頁吧XD他得意死了......

劍謫仙，比反派還反派的男人～～也就只有對他弟的時候能像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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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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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8)

13樓發表於: 2024-01-01 14: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大家的小花～～
本章有一句話謫月，請看倌自行避雷。

我目前寫得有點艱難，他倆沒中間這事實在太難搞了XD所以如果看倌發現整篇都很水，那就是因為我走不動......為了不坑，大家就忍耐一下水XD

──────
有始有終，沒中間（四）

是的，倦收天就在加護病房裡，這整週都跑不了，要是想逼問什麼，現在是最適合的時機了。

原無鄉為此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建設，雖說他做心理建設的方式就是反覆按replay，但那沒關係！按replay可恥，但有效！

他走進加護病房的時候，倦收天正抱著一本書在摸，見他來了，反手將書冊塞進枕頭下去。

原無鄉不知道該不該提醒這人，若不希望對方注意，正確的方式應該是繼續抱著、或是大大方方地放到床旁桌。不過算了，他今天有別的事要問，那本就算是小黃書他也沒興趣。

「無缺拜託我來……」原無鄉心想，以他倆目前的關係，『哄』這個字恐怕還是太僭越了些。「來跟你聊聊，他說你因為院長的計畫而很生氣。」

倦收天是很生氣，但他不是氣原無鄉，於是他僅僅點了點頭。

眼前人難得乖巧，原無鄉笑了笑，拉了陪病椅坐下來，他再怎麼說也是傷患，站久了傷口會痛。

「其實這事嘛，大部分的責任在我，畢竟挑釁是我主動的。」這些句子，原無鄉已經在無限replay時練習過不下百次，他足夠了解倦收天──就算分離了十五年，他知道這人骨子裡依舊是那個倔強的少年──他知道要怎麼講話，能讓倦收天全盤接受。

他唯一怕的只有倦收天讓他滾，除卻此點，其他的事他不擔心。

「說起來，我闖的禍，被人攻擊是自作自受，連累你重傷卻不應該，是我該道歉。」

倦收天搖搖頭，原無鄉還是如以往一樣，知道怎麼讓他生不了氣。「是你，就沒關係。」

這就哄好了？這麼簡單？原無鄉突然覺得自己信心爆棚，於是他決定做點更大膽的事。

「對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只絨布盒，在倦收天眼前打開，裡頭躺了一副對戒。「我想說……」

倦收天打斷他的話。「原醫師不必、」

他原想講的是，雖是救命之恩，不必以身相許，但想到他倆三天前已經結婚了，他這話又卡在半空中、不知該不該說下去。

「先讓我說完！」

原無鄉咬牙，這人又喚他原醫師！是不是要氣死他！視頻裡明明叫無鄉的！是不是只有他要死了才聽得到！這戒指他昨天可是扛著胸管胸瓶溜去百貨公司挑的！不准拒絕！

「我想說，既然結婚，該有的還是要有。」

原無鄉看了看倦收天的手，一手打著動脈針跟靜脈點滴、原本細瘦的骨節微微腫著，另一手全是傷，指間掌心是從傷處延伸開來的瘀青。他嘆了口氣，為自己的未卜先知點讚，從絨布盒下抽出一條細銀鍊，穿過倦收天的那只婚戒，再把銀鍊繫在那人頸上。

然後他拾起另一只婚戒，琢磨了下語句。「這一只，勞煩倦醫師幫我戴。」

估計這兩人都是熱愛在對方與自己心上撒鹽的，一句原醫師就要換一句倦醫師，公平。

倦收天這回沒拒絕，他從善如流地把戒指戴上了對方左手無名指，然後在如此美好、外頭加護病房護理師都要尖叫的旖旎氣氛裡，煞風景地來了一句。「多少錢，回頭我打一半給你吧。」

婚戒的錢一人一半，也公平。

原無鄉做了個深呼吸，恨恨地從牙槽裡擠出一聲好，然後覺得自己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要不是他看過那個視頻，是不是到這裡他就會放棄了？倦收天到底有什麼毛病！他做錯了什麼，這人要這樣待他！

他一陣心血上湧，之前準備好的講稿都棄之不用，想說什麼說什麼。「既然這麼要求公平，倦醫師也該對十五年前的事給我一個交代。」

喔喔喔，十五年前！加護病房護理師們的眼睛亮了起來：原來不是一見鍾情！不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是幼馴染！是分離多年後再相會！再加上先婚後愛！太刺激了！

總算提到了重點，兩人一直避而不談的關鍵。

果然嗎？原無鄉的委屈不可能是裝出來的，倦收天滿心愧疚，那晚真如他所猜測，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如此滔天大錯，他該如何贖罪？

但方才原無鄉才給了他婚戒……或許誠心誠意道歉，還有機會彌補？

「十五年前，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

倦收天毫無掙扎地認了，原無鄉鬆了口氣，至少不用雞同鴨講──他當然不會知道他現在依舊在雞同鴨講──但另一方面，他也有點失落。

這就認了？那晚不是你睡迷糊了、不是夢話、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你編個謊話騙我也不願？

「你記得？你是蓄意那麼做的？」好端端地秉燭夜談、溫馨微醺、抵足而眠的時光，半夜把人踹下床要人滾，是故意的？這可不是他認識的倦收天。

這問題太難了。

倦收天又做了一次這十五年來他每天都做的事，在腦裡努力地搜索當晚的記憶，依舊是一片空白。想不起來的事，要如何知道自己是否蓄意？

但話說回來，不顧對方意願睡了人家，說是蓄意固然可惡，但說不是蓄意、聽來更傷人。

「我……那一晚醉了，記不得。」現在不記得，但倦收天認為自己當下必然是有意圖的，反正都要認錯，這個蓄意他認了。「你說蓄意我無法否認，但我要是清醒，肯定不會那麼待你，無論如何，這都是我的不對。」

喝醉了記不得，但這也認了？原無鄉有點難以理解，估計現在他說倦收天欠他五百萬美金，倦收天可能也會認。

「既然如此，事後為什麼不找我？」

那日他落荒而逃，在家裡其實一直等著倦收天給他電話，他想過的，只要倦收天來一通電話，不管什麼理由──喝醉了做夢了睡迷糊了那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都可以，他都能接受。

那幾天他都在等倦收天，大考志願卡壓到最後一分鐘才交，還差點因為網路不穩而名落孫山。

可是倦收天沒給他電話，不只那時沒有，後來的十五年都沒有。

不能怪他沒勇氣回頭，眼前這人從未給過他勇氣。

倦收天沉默著，他已經想不起來當時為什麼沒有去找原無鄉，但他還記得自己的心情；原無鄉從來就沒有拋下他過，不告而別一定有理由，他擔心那是他不能承受的事實。

也確實，他不太能承受自己這個錯誤。

「你不告而別，我以為你討厭我了。」

但說他沒去找原無鄉也不對，他想。其實，我去過的，只是未及伸手。

加護病房護理師已經排好了共筆組，現在一個個在外頭輪流做筆記：天啊，酒後亂性！沒想到倦醫師是這樣的人！還有不告而別、傷心地遠走他鄉！原醫師那麼自信風趣的人也會這樣！

原無鄉對不告而別四字很有意見，他記得那日歧天人衝進來要把他做成包子的時候也說過這四個字，天地良心啊！他那晚是遵從主人家的話走的啊！「我哪裡不告而別？是你叫我滾！」

「……真的？」倦收天愣了半晌，他叫原無鄉滾？在睡完人家之後？這真是他會做的事？喝酒誤事，可真令他自己嘆為觀止。

「抱歉，我一點也想不起來。」

共筆組一邊筆記一邊發表心得：哇，酒後亂性完，讓人家滾！現在又說忘光了！倦醫師，渣男啊！原醫師竟然還願意要你！真愛啊！

「過去的，想不起來就算了。」雖然還是有那麼點介意，但原無鄉向來提得起放得下，帳算過了、記下了就行；反正倦收天現在掛著他的婚戒，身份證配偶欄寫著他的名字，腿還斷了不能亂跑，他有的是時間機會慢慢算。「欠我的，你得連本帶利還。」

──────

夢丹青最近的小本本預售賣得很好，他的好徒兒、加護病房小組長小水仙給了他錄音錄影加文字記錄，燈光美氣氛佳，畫風精美，故事又跌宕起伏，還附上驚心動魄的影音檔，大全套預購一份3999，限量，手慢無。

要說他有什麼不太適應的，大概就是主角……是自家老哥跟倦哥，讓他有種割腿肉養自己的錯覺。

還有，這故事聽起來，兄長是下面那個？他有些猶豫，床上的部分真的要這樣畫嗎？畫了不會被兄長砍斷手嗎？

──夢丹青的小腦袋怕是沒想清楚，光是他畫了衣服不見的倦收天，有人就一秒也忍不了。

他覺得這問題應該好好問問當事人。嗯，直接問兄長是不是下面那個？這種事兄長會害羞吧？還是問倦哥？

但對著一臉正氣的倦哥問這個？這也太難了，他問不出口，那……就讓無缺去問？

接到新任務的月無缺以為自己耳朵壞了，要不就是幻聽了。

你說，要我去問倦收天跟你哥，誰要畫在上面？認真？這需要問嗎？正常人都想要把自己畫在上面……不是不是，夢丹青你真的要畫？你連親哥哥都下得了手？你還要畫倦收天？沒穿衣服的那種？下半身也沒穿的那種？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哥有多小氣？

「不是問誰要畫在上面，是問十五年前誰在上面。」基於創作，夢丹青可以畫上面畫下面畫六九畫旋轉風火輪，但他還是想知道真實狀況，畢竟這是基本架構（？），與後續靈感很有關聯。

「？？？」

月無缺覺得自己中文理解困難，夢丹青不愧是原無鄉他弟，中文也不好？原來中文不好竟然會遺傳的嗎？「什麼叫做十五年前誰在上面？他倆根本啥也沒！一個沒膽量，一個沒開竅，哪裡來的上面下面？」

「無缺，這你就不知道了，小水仙說我哥跟倦哥那日在加護病房爭執，我哥生氣了，逼問他十五年前的事，倦哥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認了自己喝醉做錯了事。」

啥？月無缺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好啦畫面還算賞心悅目，但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小水仙不可信，我自己去問他！」

夢丹青想不透，有那麼不可能嗎？無缺為何那麼難接受？難道無缺也喜歡兄長？還是喜歡倦哥？

倦收天這日剛轉上病房，他身上傷口多，但堅持不給看護照顧，歧天人於是拖著一把老骨頭來照顧自家孩子，順道等等看、會不會有兔子送上門來給他做包子──

守著自家木頭等兔子撞上來，這就是守株待兔的出處。（完全不對）

「月無缺？什麼風把你吹來的？我還以為來的是兔子。」

「兔子今天有一台比較急的手術，來不了。」月無缺逕自拿走一塊歧天人削好的蘋果，哎呀，倦收天家的蘋果向來是好貨，青森空運直達，偏生這人一點也不講究吃。

原無鄉有手術？

倦收天蹙起眉，原無鄉的傷口是沒他多，但那刀也是穿過了胸、切過了肺、鑽進心包膜、還削下一片左心耳，造成張力性氣血胸與急性心包膜填塞，可不是什麼小傷；現在原無鄉還活蹦亂跳，純粹是因為救得快，這刀傷要是在醫院外發生，傷者幾乎可說是必死無疑。「他傷還沒好，就去幫人開刀了？」

「複雜的胸腹主動脈瘤，沒人開得比他好。」月無缺又拎了一塊蘋果，傷患應該要攝取蛋白質，吃蘋果是無效的，這種無用食物他可以幫忙消化。「而且你也知道，他有幾個同事拿了錢的、被停職調查了，他們科缺人。」

「那兔子才重傷後兩週，就開大刀？」

歧天人放下蘋果，他不削了，去，一直被偷吃。「該不會是躲我吧？月無缺，你去跟他說，逃避無用，醜兔子也得見九叔。」

倦收天的眉頭鎖得比方才更緊。「他不醜。」

「好好，知道知道，收天的兔子很俊很俊。」

月無缺看著一臉無奈的歧天人，差點以為自己在照鏡子，嗚嗚嗚，他應該跟歧天人結拜，他倆都是這對閃光彈的愛情受害者！

「對了，無缺，有什麼事嗎？」

倦收天跟歧天人一起盯著他，月無缺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開口，這問題這麼尷尬，在老人家面前能提嗎？隱晦點問好了。

「那個……聽說，你跟原無鄉談了十五年前的事？」

「嗯。」被問到了最在意的事，倦收天低下頭。「此事是我不對，他生氣應當。」

「不是，你到底不對什麼？不要亂認，想清楚再說。」

要不是歧天人在，月無缺很想把人抓起來搖一搖；他才不信夢丹青的推論！他知道這兩人對彼此抱持怎樣的心思，可能都比他們自身更清楚。要是那晚倦收天真的睡了原無鄉，那根本就是夫妻交拜送入洞房、船到橋頭自然直，原無鄉何須逃避十五年？

而且，按倦收天的個性吧，真睡了人肯定當下就搶著要負責了、絕不會讓原無鄉有機會跑掉；這原無鄉跑這麼多年，倦收天一點反應也沒，肯定是根本想不起來當晚發生什麼事。

「我……」瞥了歧天人一眼，倦收天有些難為情，但這是他的錯，無論誰在場他都會認。「我那天喝醉了，不顧他的意願、、、睡了他。」

歧天人的眼睛瞬間瞪得比荔枝還大──

他都不知道他家收天有這麼威武！所以那隻兔子是因為這樣才跑了的？為啥跑？莫非他家收天技術很不好？覺得性趣不合？欸，年輕人不懂，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多多練習就行啊！Practice makes perfect！誰去把那隻兔子叫來讓九叔開導一下！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是他要懷疑自家孩子的能耐啦，但是收天，你……你真的知道怎麼睡人家？

「我才不信。」月無缺扶著額頭，他太了解他這兩個竹馬了。要是倒過來還有點機會，只要倦收天醉得不省人事，原無鄉是有可能睡了這人；但若原無鄉不願，他不信倦收天能睡了原無鄉。「醒醒吧，倦收天，你沒睡過原無鄉。」

別跟他說十八歲的倦收天，醉到啥都忘了還能硬上原無鄉！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算是現在，他也認為倦收天睡不了原無鄉！不是，倦收天你清醒點，你根本沒有這個技能！你不會啊！你唯一的技能是把想睡你的人踹下床！

「收天認了，無缺為何不信？」歧天人摸著下巴，莫非月無缺的想法跟他是一樣的？

「九叔了解倦收天、也了解床事，應是明白人啊。」

指著一臉茫然的倦收天，月無缺覺得自己直白得都有點殘忍了。「那種事第一次那麼難！他一根木頭怎麼可能辦得到！就憑他！而且他那天醉了，更沒可能了！」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歧天人覺得超級有道理，他也是這樣想的；他家收天啥都好，就是情愛這個部分，可能還停留在幼幼班。

──所以，這兩人相信倦收天的理由是因為不信倦收天的能力，而非信任倦收天的人品。倦收天此刻尚未反應過來，待日後他再想起這段的時候，內心約莫會有那麼一點受傷。

不過，在此刻，他的重點完全在其他的部分。

「很難？」他看了看月無缺，又望向歧天人，後者對他點點頭；於是他回過頭，把月無缺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掃了一遍。「無缺……你有經驗？」

哎呀你這木頭為啥腦子又靈光了！你為啥老是靈在不該靈的地方！你要是面對原無鄉能這樣，現在都能生十個了！（並不會）

月無缺雙頰發熱，直想挖個地洞躲起來，但又覺得不能輸；他都這年紀了，有經驗怎麼了嗎？只准你倆閃瞎旁人，不准別人滾床單嗎？

「我不是質疑你，我只是想問，」倦收天的腦迴路已經走向了一個奇幻的地方：有人睡過月無缺？月無缺的心臟有問題，竟然有人敢睡？是不想活了嗎？然後劍謫仙竟然還保持理智？沒有把對方的尾椎打飛？沒有把對方的心臟挖出來？莫非劍謫仙不知道？這麼重要的事劍謫仙怎能不知道？！他需要立刻寫公文送院長室以免被抓知情不報嗎？

「……劍謫仙知道嗎？」

天啊你還問，你還問！歧天人在這你還繼續問！是不是在報復我說你睡不了原無鄉！

感受到歧天人滿懷興味的目光，月無缺捂著又紅又燙的臉頰，自暴自棄地點了頭──

他也很想讓劍謫仙不知道啦！但是劍謫仙就在床上啊！

「他知道？那對方豈不是……」倦收天提手在頸上比畫了一下，然後看見月無缺把整張臉都埋進了掌心，瞬間他便理解了一切（？）。「節哀，以後處對象記得先帶給劍謫仙看過，不然對象存活率不高。」

無預警地成為未亡人（？）的月無缺恨恨地想，就你這情商，睡原無鄉？下輩子吧你！

──────

雖則倦收天對月無缺的話半信半疑，但月無缺講的是有那麼點道理，他也覺得自己好像沒學過那種技能。

為此，他還本著學術精神，上網搜尋了一些初次小黃片來研究，然後發現他……對，太難了，他真的不會。

等等，如果不是這個，那提到十五年前，原無鄉委屈的是什麼？

倦收天自然是不會回頭質疑原無鄉，原無鄉不會騙他，而且他認了的事就認了，是誤會他也能認，他只是怕還有沒認到的。

對了，他記得原無鄉說，『是你叫我滾！』

到底是為什麼呢？原無鄉那麼好，他怎麼可能讓原無鄉滾。

「倦醫師想什麼？這麼入神？」

原無鄉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倦收天一慌，直接把那塊還播著小黃片的平板扔到了床下；原無鄉嘆口氣，為啥這人就不懂什麼叫做欲蓋彌彰。

他幫忙撿起平板，看見上頭剛播完的小黃片，頓時有些心累；不會吧，阿倦真在看小黃片啊？這只不過受傷躺了三週，就忍不了了？平時需求是有多大啊？等等，平時都是怎麼解決的？

原無鄉心裡有點酸，十五年的空白太久了，那日他跟倦收天攤完牌之後就開始後悔，有深深的懊惱從心底湧起──早知能這樣簡單解決，他為何要離開十五年？這十五年倦收天都跟怎樣的人來往？這樣好看的人是不是有很多桃花？

是不是有人牽過他家阿倦的手去看星星？是不是有人吻過他家阿倦的唇？是不是有人還對他家阿倦、、、

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越醋，越想越酸。「倦醫師要是有需求，我可以代勞，畢竟我們新婚，有事在家處理就好，不可想著找外面的。」

「沒這回事。」原無鄉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倦收天自然是完全沒懂，他只覺得原無鄉的中文能力似乎又退步了。「原醫師，我想今天出院。」

原無鄉指了指床頭的主治醫師名牌，那上頭寫著『式洞機』，而那位主治醫師目前正遭逢追妻修羅場，近日都沒來查房。「倦醫師，我可不是你的主治醫師，你得叫點好聽的，我才會幫你。」

「原無鄉、」

「倦醫師，不是這個稱呼。」

「……」倦收天咬了咬唇，他可以不跟原無鄉計較，原無鄉讓他叫什麼他就能叫什麼，但這人還不是一直「倦醫師、倦醫師」地叫他！這也未免太州官了！

「生氣了？」

原無鄉推了推倦收天肩膀，他可不認為自己叫倦醫師有啥問題。一樣是帶著職稱叫，倦收天叫他原醫師是疏離，他叫倦醫師是情趣（？），意義不同，他一點都不州官。「叫嘛，你害羞？難道我一定要再死一次才能聽到？」

他可是真的死了幾秒。

老頭趕來的時候，他的血壓剛好消失、脈搏摸不到，那也虧得他在院內倒下、虧得老頭還有點用，同仁如潮水般湧來救他，讓他從被捅刀、到開胸補心臟只用了短短八分鐘，現在他才能站在這裡調戲倦收天。

原無鄉不得不說，老頭來的時間點掐得真好，要是再晚一些、倦收天摸不到他的脈搏，肯定會崩潰，說不定他們就要抱在一起殉情了。

呸呸呸，那時他倆還沒結婚呢，他會死不瞑目！

「原無鄉！」

這事能拿來開玩笑的嗎？倦收天瞪向原無鄉，卻被那人眼裡閃爍的期待打動，他心下一軟，無可奈何地開口。「……無鄉，我想今天出院。」

「出院，要去哪？」指尖按在倦收天下唇，原無鄉覺得自己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他的新婚伴侶，以免這人一天到晚在他的雷點蹦躂。「倦醫師可得想好了答案再答，我這人向來很小氣。」

倦收天深吸口氣，他想回的當然是自己家，他方才都準備叫歧天人來接他了，但原無鄉肯定不要這個答案。「……回你家。」

「勉強行吧，雖然還是錯了，」收回手時順道在那人頰邊捏了兩下，原無鄉挺滿意的，看來他的阿倦並不是這麼沒有眼色嘛。「是『我們家』。」

只要把倦收天給他，原無鄉無所不能。

全新的電動輪椅，全新的無障礙廂型車、有自動升降踏板可以載運輪椅，全新的電梯大樓，地板一片平坦、一塊門檻也沒有。

原無鄉可能有三頭六臂，又或者是會分身，倦收天記得這人剛回來的時候明明是跟式洞機一起住在老家，現在才過多久？竟然就搬了新居處？而且這配置顯然是為了他的腿，他受傷才三週，原無鄉也剛出院沒幾天、這幾日還做了大手術，這房子怎弄出來的？這麼短的時間怎麼生出有裝潢的新屋？這人都不必睡覺？

倦收天哭笑不得，他只是骨折、不是截肢，這腿終究會好的；但另一方面，他又想到自己最終會什麼都看不見，原無鄉倒是歪打正著了。

什麼時候要跟這人說呢？還是不說吧？他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想著自己不過就是近視比較深，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原無鄉看倦收天推眼鏡，他突然想到他好像沒問過這問題，他記得倦收天高中三年的視力都是雙眼一點二嘛，既然國高中都沒近視，大學怎會近視的？莫非這間醫學院的學業壓力特大？但月無缺看起來分明過得很滋潤啊？

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好，跑了十五年，結果這人連視力都不會照顧。

原無鄉把輪椅推到餐桌旁，自己去處理一包又一包的行李，知道倦收天對新房子頗意外，便自顧自地解釋起來。

「老頭不想看到我，他都說我在家很妨礙他跟央主任。」

「部長跟央主任並沒有什麼可以妨礙的事，」倦收天回憶了下，他記得長輩們每次都是討論神經內外科的學術議題，他這個心臟內科醫師偶爾還能加入點意見，根本是小型的神經心臟研討會。「至少我沒看過。」

「你在，當然就沒有了。」

原無鄉又想笑，他在家的時候可沒少見過式洞機撩央千澈，有時撩得太過、他都想幫央千澈叫警察了，結果倦收天啥都沒見過？顯然兩老也是會怕倦收天那張既正氣又呆萌的臉，就算原有什麼旖旎氣氛大概都要飛光光。

真是的，沒人懂得欣賞，他家阿倦最可愛了。

倦收天好奇地東張西望，原無鄉則是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唸叨。「這房子我剛搬進來，還沒整理好，你先在餐廳跟主臥室移動，其他地方雜物多，腿腳不便先別隨便亂走，骨科醫師說你那腿雖然近日可以試著用拐杖，但最好還是多休息。」

「主臥室是你的。」

原無鄉的雷點再次被踩到了。他叮囑了一堆，倦收天只對三個字有反應，他覺得他也應該編一本『易炸毛兔子使用原則』給倦收天，四百頁全寫滿不該說的話，以免這人每五分鐘就讓他炸一次毛。

拜託！他都快從荷蘭短毛垂耳兔炸成安哥拉兔了！

「是『我們』的，倦醫師，你要搞清楚狀況。」他咬咬牙，把人推進主臥室拎上床，勉強按耐住現在就要對傷患怎麼樣的意圖。「你還欠我十五年的連本帶利，然後你心甘情願跟我結婚、現在是我的人，你思考一下新婚伴侶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要一直挑戰我的理智線。」

可是無缺說我沒睡你……倦收天有那麼點無辜，他想回嘴，但他之前已經認了的事就認了，讓倦收天承諾的事就沒有收回的道理；再說，原無鄉想要什麼都可以，對這人，他沒有不能給的。

只是，這個時機點？

「你……現在就想要？」

理智線啪的一聲又斷了。原無鄉一拳砸在倦收天身旁的枕頭上，整個人無力地滾到了床的另一邊──

老天爺啊，祢一定是在懲罰我！

(~To be continued~)
──────

原兔子：等等，你對我很不好耶！都上床了！阿倦也開口了！為何不讓我睡！
（你對著腦出血又斷腿打石膏的也能這樣那樣？）
原兔子：好歹讓我抱一個啊！
（我跟你說，以後面的章節看來，這章我已經對你不錯了．．．）
原兔子：你這後媽！原始煉陰陽！
（挖靠你為何會你家小太陽的武功！）

[ 此帖被懷秋霽月在2024-01-02 00:3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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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嫇

即念即覺，一生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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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02)

14樓發表於: 2024-01-01 18: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太好看了!!!!!
太太好會寫，文章流暢、笑點不斷讓人好期待後續發展阿XDDDD

看到月無缺那麼斬釘截鐵的指著倦收天不會那邊我真的笑爛了XDDD
但也該說月無缺真的很聰明呢，邏輯王者、推理正確(嗯?

不過十五年前到底怎麼了呢～為什麼倦收天要叫原無鄉滾阿阿阿～好想知道，期待後續！

➻　《十七年蟬》皇淵ｘ穌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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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in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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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15樓發表於: 2024-01-01 21: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當家對倦收天看小黃書絕對是很有興趣吧，不要裝了
守株待兔的解釋超好笑XDDDD完全正確!
月無缺你想跟九叔結拜是不是要問一下劍尊的意思(???
有沒有可能不是式動機在顧忌，是倦收天看不懂wwww

目前霹靂坑中
噗浪歡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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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8)

16樓發表於: 2024-01-05 22: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4樓花嫇于2024-01-01 18:39發表的 : 2b7-=/[6
太好看了!!!!! -&D=4,#
太太好會寫，文章流暢、笑點不斷讓人好期待後續發展阿XDDDD F(n<:TvlK
zYV{|Z
看到月無缺那麼斬釘截鐵的指著倦收天不會那邊我真的笑爛了XDDD +r'&6Me!
但也該說月無缺真的很聰明呢，邏輯王者、推理正確(嗯? F oC $X
....... C*ep8{B

恭喜你已經看完了最歡樂的一章，接下來都蠻慘的（喂）月無缺真的好適合當夾在他倆中間頭痛的人（喂）

十五年前，其實只是一個很小的誤會，後來原無鄉會知道的。

引用
引用第15樓sanin0202于2024-01-01 21:07發表的 : 7P2n{zd,
小當家對倦收天看小黃書絕對是很有興趣吧，不要裝了 lGr=I-=
守株待兔的解釋超好笑XDDDD完全正確! r<fcZ)jt|
月無缺你想跟九叔結拜是不是要問一下劍尊的意思(??? xgMh@@e
有沒有可能不是式動機在顧忌，是倦收天看不懂wwww Ic4#Tk20i

小黃書說不定吸引不了小當家，畢竟他應該都看影片......（被打）
寫完那段，我有一度差點忘了守株待兔本來是什麼意思。

理論上月無缺應該跟他哥同輩，所以他也跟劍尊還有九叔同輩，他又當了倦收天這麼多年的保姆，結拜一下沒什麼的XD

我也覺得倦收天應該聽不懂式洞機撩央千澈，畢竟老人家的撩法很迂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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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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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8)

17樓發表於: 2024-01-05 22: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寫著寫著三十六雨就掛了，我一度想說好吧那就不用寫了，反正這篇也沒有要貼其他地方，人生最後（？）一篇同人莫非就這樣坑了嗎？
還好又回來了，可以繼續寫。

我已經水了前四章，要走一點煎熬的主線。

謝謝大家的小花，熱情如火！

──────
有始有終，沒中間（五）

雖說前頭有些不順心，但後來結果還算是不錯的。

經過了一萬零八次踩在原無鄉的雷點上蹦躂，倦收天終於稍微抓到了他這竹馬兼新婚伴侶的使用方式。

原則很簡單，就是不要叫原醫師、不要阻止原無鄉幫他洗澡、不要想跟這人劃清界線、不要橋歸橋路歸路、東西不要分你的我的誰出的錢一人一半，盡量把兩人之間的什麼亂七八糟都混在一起。

其他的，無論他闖多少禍，原無鄉都不會生氣。於是截至他搬到原無鄉新居一個月為止，他弄壞原無鄉的東西，包含但不僅限於：全新的洗脫烘、全新的洗碗機、全新的電子鍋、全新的全自動咖啡機、全新的微波烤箱、全新的掃地機器人、以及全新的八十五吋OLED大電視。

另外還在原無鄉外出的時候搞了一次瓦斯漏氣，是聞到氣味的鄰居請大樓管理員衝進來處理。

原無鄉按住隱隱跳動的額角，他該說還好嗎？至少熱水器跟瓦斯爐沒壞，他還能洗澡跟煮飯，弄壞的電器都在保固期內──廢話，都全新，而且他家沒有氣爆或火災，倦收天也沒有傷上加傷。

想來當初買有天然氣的房子真是錯了，他應該買純電的，至少不擔心瓦斯氣爆。

喔對了，掃地機器人雖然在保固期內，但不能保固，因為是人為損壞──倦收天用電動輪椅絞過了那台可憐的機器。

「倦醫師，你找點安全的事做，危險的、會發熱的電器不要碰。」

他現在覺得倦收天手上那只智慧型手機肯定是全球最堅實的品項，竟然能在倦收天手上待那麼久還活著。

倦收天有些氣餒，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原無鄉用都好好的，他碰一下就會壞掉啊。

撇開電器用品安全守則，大部分的狀況是好的。

兩傷患會手牽手一起去醫院回診，一個需要坐輪椅時一個推輪椅，講話會湊頭咬耳朵，其他同事來聊天的時候會被兩人頻繁的默契與對視閃瞎。

要說倦收天有什麼不滿意的，那就是原無鄉總在人前喚他「阿倦」、逢人便稱「我家阿倦」，私下卻仍叫他「倦醫師」。

為什麼呢？他認為自己已經很順著原無鄉的意了，還做得不夠嗎？原無鄉對他還有怨懟？

關於這一點，原無鄉自己也說不出緣由。

他當然知道自己在私底下仍喚那人倦醫師，他承認起初是有那麼點戲謔的意味，但隨著倦收天改口、他在人前也改了口；偏偏在只有兩人的時候，他總說不出「阿倦」二字。

他倆每晚躺在同一張床上，倦收天的左腿石膏還沒拆，怕睡迷糊了會撞到他，總是睡得特別靠邊，幾乎是一翻身就會摔下床的位置。原無鄉還真有在睡夢中撈過差點掉下床的倦收天，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醒，只不過是床墊微微晃動，就像一條釣魚線般、將他從夢境裡扯出、回到現實的床上，讓他堪堪抓住正要滾下床的人。

「倦醫師，說過很多次了，不要睡那麼過去。」原無鄉尚未全醒，惺忪的眼眸還有夢的餘影，眼前茫然的倦收天讓他覺得可愛，於是他自然地湊過頭，在那人頰邊親了一下。「怕我對你不軌？那也不是睡靠邊能閃躲的事。」

倦收天迷迷糊糊地答道。「不是這樣。」

不是這樣不然是哪樣？原無鄉可沒打算在半夜思考這複雜的問題，他給倦收天掖好薄毯、把那人的手抓在自己掌心，便又躺了回去，現在閉眼、興許還能接回那場好夢。

身邊傳來穩定均勻的呼吸聲，倦收天知道原無鄉睡熟了，他卻睡不著了──他長期被失眠所擾，與原無鄉在一起後這狀況極有改善，但半夜若是醒來一次，後續他便只能數羊……數兔子到天明。

方才原無鄉拉他的時候，應是半夢半醒吧？

沒全醒也記得要叫他倦醫師，真沒道理。

再怎樣遲鈍，倦收天也開始覺得有點問題了。難道原無鄉想要的是在人前曬恩愛、物質上無限支持他，但私底下兩人還是要涇渭分明？那有什麼意義？現在夜深人靜，握著他的手又是什麼意思？

還是說，這個婚姻是被逼的，原無鄉也是迫於無奈，只想演戲給外人看？又或是原無鄉內心對他還有埋怨，始終不願原諒他？

但到底是為什麼呢？

──────

休養兩個半月之後，倦收天銷假上班。

他的腿已經可以負重，甚至不靠拐杖就能走路，腦部電腦斷層追蹤了幾次都穩定，身上的傷已經好全了，還在原無鄉的愛心餐點調養下胖了幾斤，沒有道理不上班。

原無鄉拗不過他，乖乖地載他去醫院，兩人在醫院電梯口才捨得放開交握的手。

然而倦收天一等原無鄉拐進開刀房，就立刻往央千澈的辦公室去。

檢查結果讓央千澈大為震驚，倦收天的右眼幾乎看不見了，他緊急在核磁共振室插隊把倦收天送進去，在腦部影像上看見兩條亮晃晃的視神經，又來！「怎麼可能？他虐待你？」

「正好相反，他待我極好。」

看著眼前顯然氣色紅潤、甚至長了點肉的自家導生，央千澈不得不說原無鄉是把人顧得非常好；但是眼睛是怎麼回事？倦收天出院前他檢查過，那時候其實是有進步的，他還以為原無鄉在倦收天身邊能讓這人的病情有起色。

莫非，他對壓力源的判斷不正確嗎？

倦收天對自己的核磁共振已經很熟悉了，他原以為是蜘蛛膜下腔出血影響視力，現在看來還是老問題。

過去他對自己沒什麼期望、眼睛會變得如何他無所謂，但今時不同以往，他不能方答應了原無鄉要彌補這十五年的空缺，回頭就讓原無鄉照顧盲人。「老師，這還能治療嗎？」

央千澈想大哭一場。

十五年啊，這是他的固執導生第一次主動說要治療，他感謝原無鄉願意回到倦收天身邊，讓這人終於知道要珍惜身體；可是……可是視神經炎的病徵幾乎是不可能回頭的，而且倦收天已經反覆發作了幾次，藥物或血漿置換有反應的機會微乎其微。

而且，他還是覺得原無鄉是那個壓力源。

「你真的不願讓我跟原無鄉談？」

「這跟無鄉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事，不打擾他。」

央千澈後悔當初沒有聽式洞機的，早在倦收天大三那年他們就該開車去把原無鄉綁回來；事實證明，他當初尊重倦收天的選擇，完全是錯誤的決定。「你怎麼確定沒有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每一次倦收天的視力變化都跟原無鄉相關。

而且這次吧，央千澈其實也不贊成天嶼劍尊對他倆的處理方式；他們之間有十五年的空白，在那之前、兩少年只是要好的朋友，再見之後也未有敘舊，直接掛對方名字上配偶欄，太過於躁進了。

想像你與你高中同班同學還算熟稔，但因誤會打畢業就沒聯絡過，十五年後在職場上再次遇見，還尷尬得連招呼都不知道怎麼打；好不容易有個用命換來的契機能讓你們好好談話，結果還沒談就有人脅迫你倆結婚，這婚姻關係能健康嗎？

正常的感情要循序漸進，原無鄉也許有三頭六臂，但倦收天是個悶不吭聲的，央千澈不認為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適合倦收天；而且這兩人婚後真的同居了──聽說還睡在同一張床上，這壓力不會太大了嗎？他不理解這倆孩子為何要如此勉強。

但當然啦，人家是父親，他只是導師，況且中間還有個一直想把他同居人養子做成肉包的歧天人，他不能說什麼。

話又說回來，他錯過了早在十多年前解開倦收天心結的機會，現在又有什麼立場質疑其他人呢？

「再說，你要治療，如何能不打擾他？」央千澈苦口婆心，就希望倦收天能聽他幾句勸。「類固醇脈衝、免疫球蛋白、血漿置換，理應住院治療，哪項有辦法不讓住在一起的新婚伴侶知道？」

「我知道老師辦得到。」倦收天抬起頭，他從很早就知道，他這導師心地柔軟，本來就特別慣著他；與式洞機牽扯不清之後，更難拒絕他了。

依央千澈的本事，能讓他天天來醫院治療，再裝個沒事人回家去。身上有些治療痕跡無所謂，反正現在冬天，長袖衣服能遮；而且到目前為止，原無鄉除了牽牽手、親個臉頰，也沒有更出格的行為了。

央千澈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看，他剛剛是不是說這倆孩子關係不健康？是不是說倦收天悶不吭聲？一天到晚想瞞著另一半，怎麼可能會幸福呢？

說真的，他既同情又佩服原無鄉。雖然不知道原無鄉對倦收天的感情是什麼，但被式洞機那種養父養大，現在還扛了倦收天這尊大神回家養，這人的容忍度與耐心絕對不是肉體凡胎。

但嘆氣歸嘆氣，央千澈終究無法跟倦收天說不。

他只是想大哭一場。

原無鄉覺得倦收天這陣子特別特別地乖巧，乖巧得讓他有種不安的預感。

他知道倦收天的業務多是在心臟超音波的部分，倦收天同他說，因為之前休養、累積了很多報告沒打，又有幾個同事停職，所以報告現在堆積如山，得加班才能解決。

雖然原無鄉有點不滿意，但這理由無懈可擊；山龍隱秀近日遇到他，還跟他說業務量暴增得全科都快升天了，倦收天回來幫忙處理心臟超音波的業務，解決了一部分燃眉之急。

──畢竟心臟超音波的量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這種需要專業人力執行的檢查，根本無法借助人工智慧。

況且，不只心臟內科這樣，他們心臟外科也是這樣，他自己被開不完的刀追著跑、值班數還比以往更多。

於是他倆每天早上的出門時間從七點提前到了六點、晚上回家的時間從七點延後到了九點，每週頂多只能休一日，偶爾原無鄉還會半夜被叫出去開急診刀，隔天再接著門診或常規刀，累得讓他根本無暇思考。

倦收天不再踩他雷點了，幾乎什麼都依著他，工作結束會等他開完刀才一起下班，甚至他有時候開得太晚，倦收天還會準備晚餐──當然是叫外賣。

對他在床上動手動腳的行為，倦收天也沒表示什麼意見。但原無鄉實在就只敢動手動腳了，畢竟、畢竟、畢竟……

有些事，他希望有感情基礎再進行。

他是很喜歡倦收天沒錯，是那種喜歡、是要與這人糾纏一輩子的喜歡，十五年前如此、十五年後也如此，他從來不懷疑自己的心。

可是從少年到壯年，他們當年尚來不及萌芽，而後在最該純粹談情、理當開花結果的歲月裡一片空白，再拾回已過了繁花盛開的年紀。

成年人的情感充滿衡量與妥協，金錢與權力往往比之情意更為誘人。虧得這人是倦收天，腦裡全無算計，一如既往地對情愛懵懂，也依舊對他寬容、任他恣意，他才有機會在此處找回本該在十五年前就擁有的時光。

他對倦收天是那種喜歡，可是倦收天呢？

原無鄉知道如果他要求，倦收天會不假思索地答應，甚至他都認為、要是他在床上軟綿綿地喚一聲阿倦──要是他真的叫得出口，就算其他的話都不說，這人會毫無反抗地配合他。

他不想要這樣。

他固然是用了十五年前的誤會與兩人的婚姻，來要脅倦收天不可與他撇清關係，但那不代表他也會用一樣的方式來要求更進一步。

他倆沒有任何可稱之為愛情的基礎，原無鄉雖希望一輩子都跟倦收天牽扯不清，但他更期待倦收天也能喜歡他，而且必須要是純粹的喜歡，與利益、權力、壓力、甚或是性愛，都不該相關。

如果沒有那十五年的空白，本來他是有機會讓倦收天喜歡他的，他既然要把失去的都拿回來，當然包括倦收天的心。

所以倦收天最近如此順著他，他有些許欣喜、卻又有幾分不安。

擔心倦收天有什麼事瞞著他，原無鄉趁著手術接刀的空檔偷偷跑到心臟超音波室，結果只看到倦收天與滿坑滿谷的報告奮戰；那人見他來了，還給他塞了條花生夾心巧克力，叮囑他記得吃飯。

原無鄉咬著甜滋滋的巧克力──不知道到底是巧克力甜還是他心裡甜，覺得自己可能是多慮了。

央千澈現在更同情原無鄉了。

好可憐的小兔子，先被自家養父跟院長騙去當誘餌，重傷後抱了一根木頭回家養，木頭有事瞞著他就算了，他身邊所有的人都是眼線──

打從原無鄉要離開開刀房，就有人通知式洞機，式洞機給倦收天打電話讓人暫停藥物、遮了手上軟針坐到超音波室裡打報告；山龍隱秀跟原無鄉講什麼業務繁重，那是有人差他去講的；原無鄉最近的值班數跟急診刀數量大幅上升，自然也是經過了安排。

雖然央千澈自己就是這些安排的始作俑者，但他還是很同情原無鄉，同情到他覺得自己不該想要大哭一場。

原無鄉都沒哭，他有什麼好哭。

──好孩子，雖然我們不很熟，但如果哪天我跟你爸玩完了（？），你還是跟我吧！（？）

──────

院內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平靜中帶著幾分詭譎。

月無缺知道為什麼，這是公家醫院，劍謫仙只是院長，不是皇帝，沒辦法什麼都他說了算。

公家醫院內有醫師拿刀攻擊另一位醫師，然後傷及第三位醫師，這些事還跟一起規模甚大的回扣案有關，這不只是法務機關要辦案，監察機關也要究主管的責。

心臟內外科主任，大內科大外科部主任，上至院長，每個人都會被調查。

蒼跟照世明燈督導不周，式洞機負連帶責任，這些都很合理。然而無辜的內科部主任解天籟很崩潰，這干我啥事？我一個新陳代謝科醫師，每天做的事就是跟病人奮戰血糖，你要我交代複合式手術房搞出的問題？你覺得我懂？

劍謫仙無奈極了，主管領的薪水有主管加給、必須負監督職責，反正最終也牽扯不到你，你能不能配合調查，別扯後腿？

解天籟更不爽了，主管加給才多少錢？付我的委屈都不夠！再來煩我，我就遞辭呈！

這事情是這樣，身為院長固然有很多理由可以把傷人的醫師停職，但拿錢的人，在開庭審理、判決確認之前，他是沒什麼理由讓人滾蛋的。這是公家醫院，有好幾個涉案醫師擁有公職，不是劍謫仙一個人可以決定。

但他不能讓人回來上班，一個也不行。當初是國家要他回國來整治這家醫院，而他用了倦收天跟原無鄉的命去賭、才換回這樣勉強的贏面；況且，這家醫院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弱點在哪。

──就是那個在放射科冗員留置區裡、一邊罵他一邊奮力完成九人份工作量的小傻瓜，心臟有問題、還一天到晚因報告逾時被他罰錢的小傻瓜。

如此明顯的弱點，讓他不能失敗。現在放棄，滿盤皆輸。

劍謫仙知道國家會挺他，監察單位只是做個樣子，但法務部門獨立於外，有關公職人員涉案處置的法條也寫得清清楚楚，依法，他處於劣勢。

劍謫仙私底下施壓了幾個醫師，讓他們自行離職，也有一兩個在他幫助下轉往其他醫院任職，可是慕崢嶸他處理不了。

不同於葛仙川，慕崢嶸在帳面上看來沒有主動傷人，而且他堅稱自己沒拿錢，除非法院最後判他有罪，否則現下要他停職或離職都沒有道理。

但這種關於公務員貪污的案子，沒審個兩三年是不會有結果，劍謫仙不能讓他繼續在院內大搖大擺兩三年；慕崢嶸能打、是心臟內科醫師、是倦收天同科的同事，讓他留下對倦收天或月無缺都不是好事。

幸虧──也不知該不該說幸虧，慕崢嶸把倦收天摔成了重傷，這給了劍謫仙一點緩衝的機會。

把期待放倦收天身上是行不通的。於是劍謫仙找來原無鄉，要求他用配偶的身分去提告慕崢嶸對倦收天重傷害，不管是蓄意還是意外，先告了再說。

原無鄉愣了愣，倦收天那日是傷得挺重，告慕崢嶸他也很願意，他百分百確定對方是惡意。但是倦收天……沒有重傷害啊？重傷害要器官嚴重失能耶。

劍謫仙覺得頭痛，結婚三個月的人還能不知道對方眼睛快看不見了，你倆是不看對方嗎？還有，倦收天現在就在心臟超音波室裡面那間醫師休息室吊著免疫球蛋白，原無鄉你做人是有多失敗，身邊的人全幫著倦收天瞞你？

但這種事劍謫仙畢竟不好替倦收天說，央千澈式洞機月無缺都不說的事，輪不到他這個外人來提。

於是他說，符不符合是診斷證明書說了算，你告你的，診斷證明我會設法。

原無鄉咋舌，這也能設法？院長的手段實在比壞人還像壞人。

劍謫仙自然讀得出原無鄉的表情，他無可奈何，原無鄉已經是他在這些小輩中最好的選擇了；月無缺傲嬌，倦收天執拗，只有原無鄉的腦袋比較能變通。

「對了，這些天你當心些。」整件事是照他安排好的發展，但劍謫仙總覺得有哪不太對；譬如說慕崢嶸對回扣的應對，就不在他計畫內，總讓他懷疑後面有人在下指導棋。「注意安全，不管是你或倦收天。」

聽得出劍謫仙話尾似乎未完，原無鄉點點頭。「多謝院長關心，無缺的安全我也會注意的。」

像是被安慰了，劍謫仙突然也想大哭一場。

但他當然沒有，現在遠遠不是時候，為敗而哭不是，為勝而哭更不是。

(~To be continued~)
──────

原兔子：我有不好的預感。
（吃你的巧克力）
原兔子：你是不是想對我怎麼樣？
（你哪次沒有被怎麼樣？）
原兔子：道武玄極變！
（挖靠你一個人也能開陣！）

[ 此帖被懷秋霽月在2024-01-20 12:0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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