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1 殘虹 (完)+番外：浪跡(蒼襲)，49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01 殘虹 (完)+番外：浪跡(蒼襲)，4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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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

天下戰火，只因吾而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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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75)

10樓發表於: 2007-03-02 01: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襲滅已不是原來的襲滅了．．．融合了大師之後．．．他也許變了．也許沒有變
只是多了蓮華部份的記憶吧？
再看了一會而，雖然他們還沒有正式對上啦～不過可以想像後面精采可期！
好迷樣啊！蒼在蓮華身上烙下（？）印記阿！
是說．．．怎麼會跑到襲滅身上哩？一定有關聯的啦！！（指

吞吞說的好！只要那些沒變．．．魔者還是魔者（笑）
期待下集唷ˇ（燦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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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峰赦道

萬物雷不死，唯愛不滅－萌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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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

11樓發表於: 2007-03-02 03: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樓大的文章令人覺得成熟呀...
劇情看起來好有深度

有個小問題...
分化前的記憶算是共同的
但是分化後各自的記憶
要如何一統呢？
不會重疊嗎=口=？
還是文章裡面已經有解釋了
只是孤某眼拙沒看到或看不懂？

吸收蓮華以後的襲滅，似乎多了一種
類似"寬容"的感覺，只是用了利益層面來包裝
看著文章，會令吾與蒼有同樣的疑問
為何襲滅會痛恨萬聖巖致要讓它全滅的地步？
曾染起，如今似乎淡化了的情愫
又會因為怎樣的緣由被挑起

啊啊～好期待後續發展吶

灑一手骨灰白　步入塵埃
風吹過往事重來　焦土和著血淚黃河岸

哼一曲數十年離散　刻一刀思鄉情懷
家園剩紙上黄白　故土猶有黄花開

風再起笛簫和鳴　啟程劃開遍地淒淒
仰天一嘆　孤單　憶夢中舊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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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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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5)

12樓發表於: 2007-03-02 06: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子蘭

你能懂我要表達什麼，就讓我覺得很高興了><
(其實想法是有，可是好像自己越寫越亂)
果然事故是內容太過嚴肅了

對一步來說，這樣橫生的關係在他心中確實是一種罪惡吧，除了身為聖尊者的身分之外，也是覺得自己上害了蒼的修為吧
(雖然蒼的心裡並不這麼覺得)
也可以說，他們兩個都覺得這樣超出友情的不正關係，害到了對方，所以才感到痛苦與懊悔，對於這樣的關係，蒼也是覺得不該如此下去
偏偏某人很難控制自己....

所以我才說我都把他們的內心寫黑了，畢竟，不管再怎麼清聖，有血有肉，內心還是免不了有些黑暗面，只是看修為道德如何壓制了→我個人覺得啦

的確，當襲滅吞了一步之後，他的變化以及和蒼之間的關聯開始密集了起來，變化是不知不覺慢慢產生的，而在這些變化之下，也拉起了他和蒼之間的愛恨糾葛
這一點，確實是襲滅大師失算了
不過，這樣的變化，還是要重申...不是一步故意要去擾亂他的，而是所為的合體症候群造成的

襲滅天來覺得魔者不需要情感，所以那種不堅強、誘惑人心的神情與氣息，對他來說也不需要
(從他早期只會衝衝衝的個性就可以這樣推演)
所以當他自己起了這種討厭的變化的時候，我想他一定是表面冷靜，心裡卻努力盤算著該怎麼解決
(因為依他的個性，我想他不會想要利用引誘這種手段來把蒼作掉吧...)
只是好像意識融合的速度比他想像的要快很多，也難怪他會失控了
這樣的情況是不會讓他被人陷害，只是未來，當他與蒼之間的糾結情況更加明顯的時候，就....不知道了

變的不像原來的襲滅天來，以及因讓自己沉淪的氣息再度出現而變的些許不同的蒼
兩人之間的火花，只能用宇宙星球誕生的大霹靂型態的爆炸來形容吧→太誇張了

-----

我光回你一個人的就回好多阿...好久沒這麼認真回文了→喂，沒禮貌

#nami

你也看的懂阿，那麼就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了XD
嗯...怎麼說呢
我覺得善惡分化之前，一步蓮華是意識的主體者，也就是說襲滅天來的意識是隱藏的
就算兩人以前是為一體，也有主從意識的問題(就像硬碟一樣，有主硬碟和副硬碟)
所以這樣的記憶與關係，也許襲滅可以隱隱約約感覺到
但是不能說是完全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可以當做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蒼這個人，但是他和一步蓮華之間的非正事情，他不是那麼清楚
蒼會不會很開心...我想他應該會很苦惱吧...
(光是對立的身分就....)

#saidse

這可以當做蒼蓮的延續嗎...嗯...
不是很清楚，畢竟這裡的一步的個人意識是沒有的
而是融合的意識讓襲滅天來這個意識與主體的內心開始動搖
對蒼產生了一些以往不可能會有的情愫與感覺
不過這些是後話了...XD

#毀滅

應該說，襲滅會變
變的是融合意識之後對蒼的複雜想法，還有他的外在身形(這下一回會說到..其實這一回也有提到一點點)
但是他身為魔之尊者的使命與目標，還有最初的許多性格，是沒有變的
蒼對一步下的刻痕，其實是要確保，就算善惡融合，一步仍舊是原先最初(善惡未分時)的一步蓮華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們都沒想到天命不站在他們這邊
至於浮現在襲滅身上的刻痕，也是造就他與蒼混亂(？)情緒的要素之一啊
不然怎麼會心口發熱呢

阿吞那句，是一個魔對於魔的看法吧，貫徹魔的思想與宗旨，才是最重要的，至於身形外在，阿吞覺得不重要
(也許是經過人邪事件，多少會讓他有這樣的看法吧)→我也這麼覺得

#孤峰赦道

看起來成熟和有深度啊XD
謝謝你的讚賞，不過我自己覺得思維還不夠清楚，邏輯不足，火侯不夠吧
你的問題，我想...
分化前的記憶，是一步蓮華的意識為主，所以待分化之後，襲滅天來才有完整的自我意識
所以那些記憶都算是屬於一步大師的吧
而現在合體之後，肉身的意識是被襲滅天來所掌控的，所以說當然是以襲滅天來的記憶和意識為主
而慢慢融合進來的，是一步蓮華的一些私人記憶和最掛心的事情吧(扣掉對天下蒼生的關愛，我想在這個故事中，他最在乎的是蒼吧)
所以不會有重疊這個問題存在的^^

寬容的個性...其實也是融合下的影響之一，脾氣沒那麼火爆了，感覺會收斂一些
襲滅為何如此恨萬聖巖，其實應該說是他怨恨一步蓮華為了自己的清聖而否決他的存在(會刊好像也是這麼寫的)
所以個性扭曲之下，只要關於一步蓮華的任何人事物，他都想把他毀掉吧

淡化的情愫如何再挑起，當然是要靠見面，至於如何見面...，就是..靠決鬥啦→起笑了

------------------

回完了
謝謝大家熱烈參與蒼襲研討會(被打)
謝謝回文與小花唷^^
啊！看書的時間過去了T T
(回了一大堆好像又沒回到重點><)

[ 此貼被流日在2007-03-02 09:2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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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5 (by 晏雪) | 理由: 勿用網路用語PK，請速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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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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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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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07-03-11 23: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三

『只要思想與意識不變，魔者始終是魔者。』

那日吞佛童子說過的話仍在耳邊響起，在腦海中回轉，但，自己真的還是最初原先的魔之尊者嗎？

思想與意識未曾改變過，冷靜思緒仍舊清晰的告訴自己，自己仍舊是襲滅天來，現世存在的目的就是要毀滅萬聖巖與併吞一步蓮華，率領異度魔界一統天下。

這些都是很清楚明瞭，而且不會改變的意識。

但，隨著時光經綸不斷往前，與一步蓮華半身融合為一體的影響也越來越明顯，扣除謀略計算深沉城府之外，過去毀天滅地的破壞行徑與血氣，已經慢慢從體內轉為更加冷靜謹慎的行事作風，謀略師冥玥處處以假意虛偽的言語暗諷自己非正統魔族的血液，自己仍舊不為所動，就連此刻在大殿上亦是相同。

襲滅天來的冷漠應對態度，確實讓當場在大殿上所有的人除了為本該張弩卻未形成風暴的氣氛鬆了口氣之外，更對襲滅天來的反應感到極度訝異。

「過去的汝並非會就此善罷甘休，魔者。」

待眾人散去，只留魔之尊者與不敗戰神立於偌大廳堂中，見過襲滅天來與冥玥之間數次的明爭暗諷，將一切看在眼中的吞佛童子冷淡道著。

身為不敗戰神的吞佛童子並不在乎襲滅天來那不純正的魔之血液，只要能對異度魔界有利，多個有能力的非純魔之人又何妨，但這並不代表自己偏向於魔之尊者襲滅天來，畢竟融合一步蓮華這件事情，仍舊有著不可得知風險的變數。

更重要的是，在心思與想法個性相似性很高的彼此之間，吞佛童子始終在等待，等待襲滅天來不再高傲冷靜自持的一天，什麼因素，為了怎樣的人，而使魔者瘋狂而不再冷靜。

而吞佛童子相信，襲滅天來也是以同樣的想法等待自己冷漠自負的外表崩解。

也許，就這點而言，他們之間才是最相似，也最相合。

「現在異度魔界的局勢並不適合內部分裂。」對於吞佛童子曾經提過的相似話語，襲滅天來毫無心緒起伏，冷漠的將問題簡單帶過。

這的確是原因之一，但自身厭惡冥玥，卻沒有將之設計殺除，確實是不合自己的行事作風。

難道，自己也玩起佛門之人的慈悲心了？哼……。

帶點色彩的唇浮起難見自嘲淺笑，緩口氣，離開大殿的襲滅天來並未回到天魔之池，而是獨自漫步走回寢居。

除卻統帥、下達命令的時刻，不管何時，襲滅天來總是獨自一人，獨自一人遊走在這寂靜中有著血味、喧鬧、多彩的國度中。

從入異度魔界以來，襲滅天來很清楚的知道，他仍舊不屬於這個以鬼、魔、邪三族共存的世界。

即使傳授吞佛童子佛門術法，指導異度魔界雙童子，在魔道聖戰之時獻計於異度魔界，在天雷將異度魔界一分為二時，二話不說挑起無人能夠達成的艱鉅重擔，拉住斷層，以表示自己對異度魔界的忠誠，但就算做了這麼多，就算曾為了魔界消耗漫長歲月，只要身為萬聖巖最高指導一步蓮華的半身一天，要異度魔界的眾將眾子民完全接受自己，信任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對於自己的臣服以及尊稱，乃是驚恐於自己過於深沉的城府、驚訝過於莫測的實力，以及現時掌有的實權，而非打從心底真心的信任。

對於九禍的信任，這始終冰冷沉寂的內心懷著一分感激，只是自己能夠不斷的為異度魔界付出而不求這些魔物們一絲激賞肯定甚至是感恩的回報嗎？

沒有把握。

襲滅天來相信，只要有思想與想法，是個血肉之軀，就會為自己多想一分，縱使再怎麼清心寡慾的人亦是同樣，而外表冷默，其實潛藏偏激思想性格的襲滅天來自然無法忍受他人的抹煞。

被分化而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同時，萬聖巖萬物眾生平等的規則並沒有落實於自己身上，相對於一步蓮華的一念之差，整個萬聖巖上下，尤其是那大日殿的即導師，皆抹煞自己的存在，以除去自己來保全聖尊者不可動搖的地位為首要之事。

於是他恨，那是深沉到難以察覺的恨，而他襲滅天來如此的恨意在毀滅整個萬聖巖之後仍是難以平復，只因得不到最真實的自我存在證明。

魔之尊者是種敬語稱號，但他並不是真正的魔，這樣並不能夠證明什麼，更不用論私下被認為是一步蓮華的半身這種令人厭惡的說法。

他是襲滅天來，他要別人看到的就只是單純「襲滅天來」這個個體，重視這個個體原有的一切，而不是其他所衍生關乎旁人的一切。

所以，不管自己再如何沉默奉獻於他所睥睨的異度眾生，如果最終得不到同等於期待的結果，那他也許也會毀滅異度魔界。

有著自由之身的此刻，襲滅天來依舊靜靜的等待著他內心唯一的期待，而這些，都是他未曾在他人面前顯現過的想法。

因為襲滅天來絕不會屈求於任何人。

黃昏時分下的大道上，只有守衛的魔兵，三兩的行人，與襲滅天來，空盪的空間沒有平時的人來人往吵鬧聲，只有歸鳥鳴叫聲，以及陣陣涼風吹動落葉碎石砂礫的聲響。

「魔者。」

行經大道上的守衛亭，見到墨黑身影的魔兵們隨即恭敬行禮；漆黑袍帽遮掩下的面容仍舊冷漠，稍稍點頭，襲滅天來漫步走過守衛亭。

逐漸微弱的日光披灑在襲滅天來的身上，讓灰白相雜的石磚大道映出了被衣袍掩蓋的身影，落在略微露出的鼻子、姣好的唇形、有型的下巴上的黃光，帶引出因冷漠性格與異魔之血而常被忽略的優異外表，原是帶點銀彩的唇色，在逆陽之下彷彿漾著點點水光；驟涼狂風吹起，灰白雜雪色的髮絲在空中飛舞，也在石磚上畫出道道殘影，一切的渲染之下，意外的讓守衛魔兵看傻幾分。

看著、觀察著、失神片刻，到回神過來，襲滅天來已踏上石階，轉向城內的分支迴廊，往深處而去。

「……吶，你不覺得……。」停頓片刻，稍稍看了左右兩邊，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後，才繼續說下去「剛剛魔者看起來讓人有些……，嗯……，驚艷！」

這樣形容一名男子有些奇怪，而且還是權重且實力深不可測的襲滅天來，但方才之景與氣息，確實可用這二字來形容。

「……驚豔？」似乎對同僚所說出的話有些詫異，思考片刻後，搖頭低語「與其說驚豔，倒不如說別有一番更勝邪魔的風情。」低笑幾聲，隨即收斂「不過……魔者看起來確實有些不同了。」

「嗯？你也這麼覺得？」背部靠上守衛亭斑駁的牆面，略微睜大雙眼「我以為只是我的錯覺，是與萬聖巖聖尊者合體之後所產的變化嗎？真的感覺不太一樣……」

老實說，最近大家私下都若有似無的試探這問題，但顧忌於襲滅天來的重權，以及魔者和謀略師一派的惡鬥，也就沒人敢提及此事，畢竟身為低層的魔兵，生命要顧，說話不得不小心。

「是因為取得兵權，所以行事作風必須謹慎而顧大局的緣故嗎？感覺現在的魔者不只行事比以往更加深思熟慮，而且在個性上好像也有轉變。」倒杯茶，分做兩口喝完，接續道「過去單獨行事的魔者非常積極且兇殘，可是現在氣質整個轉變為內斂，連謀略師的三番兩次的挑釁也好像當作沒看到一樣。」

「這倒是真的。」

看到夕陽快速隱沒在廣大山巒下，夜幕逐漸壓低，動手點燃守衛亭旁的柴堆架，頓時篝火閃動，在月出之前為無人的大道帶來些許明亮，也代表交班的時辰快到了。

放下手中的點火石，平庸的長相掛著一絲彷彿看到美好事物的淺笑「扣掉這些，剛剛夕陽之下的魔者，身形看起來似乎變的纖細許多，這樣的軀體能扯住斷層，確實不簡單，不過線條應該沒那麼柔和才是，果然是受到影響了吧……。」

「喂！你說到哪去了。」用手肘撞了同僚一下，眼神意識對方不遠處有交班的人前來，在人影來道之前，壓低音量「話別亂說，小心隔牆有耳，這話題就到此為止，別提了！」

「有宵禁規定，此刻這裡除了我們就沒別人了，誰會聽見？再說，我們說的很小聲，不是？」

「夠了！」噤聲之後，拿起交班的令符，交給前來接替的人。

「辛苦了，沒異狀吧？」

「沒有，接下來就麻煩你們了。」

相互的看了一眼，交班後的兩名魔兵放鬆心情，準備各自回兵營休息。

是啊，四下無人，誰會聽到？……

單手撫摸露在袍帽外的長髮，輕輕撫摸著，指尖劃過、勾起，然後任憑其一吋吋落下，靜靜的貼在色彩極端對比的衣料上，不斷重複。

在踏上石階的那刻，便察覺佇立於守衛亭的兩名魔兵用著名為渙散的目光看著自己，警覺性本就高的襲滅天來自然覺得不對勁，以為是基層兵員被下了巫蠱之術才停留下來觀察，想不到聽到這樣的對話。

倚在牆邊的身影幾乎與尚未點燈的黑暗空間幾乎融為一體，指尖從髮梢轉移到頰邊，貼近，觸摸，隨即鬆手，閉緊的雙眼被濃密的羽睫所掩蓋，平靜的面容下，湧起的是震驚、憤怒，還有難以置信。

始終將這些當作是錯覺，日漸消瘦的軀體只當作是連日勞心勞力所造成的現象，一切性格的轉變都可以當作是為了大局，為了異度魔界設想而不願起衝突，但此時這些卻已經成為下面部屬的疑慮與探討，要自己怎能不震驚不憤怒！

『是與萬聖巖聖尊者合體之後所產的變化嗎？』

『果然是受到影響了吧……。』

『連番下來的侵略與挑戰，魔者看起來消瘦了許多啊。』

那時，連冥玥也察覺到了嗎？

『襲滅天來，記住，吾即是你，你即是吾……。』

握緊雙拳，指甲鉗進掌心皮肉中，劃出點點紅痕，幾許翻轉的情緒與激動，仍舊包覆在平靜無波的外表之下。

他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失控，失了冷靜，因為那種情緒，只會給敵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幽暗遠處忽然亮起了點點火光，替詭譎的夜色中增添了一些景緻，燈火一個接著一個，朝襲滅天來的方向緩緩的增多。

身軀嬌小玲瓏，相貌甜美的女官手持火炬，輕踩蓮步的將迴廊上的萬盞宮燈一一點亮，抬手點亮燈火之後，發覺仍倚在牆邊，神色凝重的襲滅天來，隨即走近詢問。

「魔者，您無恙吧？需不需要奴婢請魔醫──，啊──唔！」

女官話尚未說完，襲滅天來倏然睜開雙眼，快的讓人不及反應，便已單手抓住女官裸露在錦衣之外的白皙頸子，單跨一步，力道之大，讓嬌小的身軀撞及朱紅廊柱上，發出響亮碰撞聲，火炬落在黑金石長廊上，幾乎熄滅。

柳眉因將要窒息的痛苦而扭曲，雙眼露出滿溢的驚恐，生命受威脅而本能性的流出眼淚，對魔感到刺激的鮮血從嘴角慢慢滑下。

但就算痛苦、害怕，女官卻沒有伸手抓開襲滅天來壓在自己咽喉上的手腕，只是以虛弱的聲調喊著。

「魔……者……？」她做錯了什麼嗎？

帶點暗紅的雙瞳只是冷漠殘酷直視著眼前痛苦的面容，看著那秀麗的臉因缺氧而轉紅再逐漸轉白，襲滅天來仍舊毫無感覺，未有一絲動容，只要他想，他隨時都可以毫不留情的殺掉任何人。

對他襲滅天來而言，慈悲、愛戀，甚至是歡愉之情，都是多餘的，都是多餘的……。

勾起一抹魔魅的淺笑，襲滅天來隨即鬆手，那虛弱到差點喪命的軀體便這麼直端端的落下，癱軟在地。

往前踏了幾步，停下腳步，襲滅天來回頭看了仍舊坐在地上撫頸喘氣的女官，語氣平穩的說著。

「沒事。」

有法就有破解之道，沒事的……。

在伴隨因夜風而搖曳的宮燈之火下，女官止不住眼淚的水靈大眼裡，襲滅天來的身影變的模糊不清，只留下漆黑的色塊。

回到燈火通明的偌大寢居，退去袍帽，放下手中的血色念珠，襲滅天來動手將外袍、外衣層層退去，著單衣朝澡堂而行。

不曾停歇的水流聲在寧靜的夜晚中響著，熱氣使幾近密閉的空間佈滿朦朧水氣，溫潤略微偏熱的池水包圍著裸露的身軀，襲滅天來靜靜的審視身軀的每個部分。

變白皙的手臂與修長雙腿，相較以前過於纖細的身形與腰線，軀體外貌對他來說只是個存在的形體，但，這樣的身軀已經不是自己當初因拉住斷層而逐漸修練而成的模樣。

低頭望著映入清水中的自己，眼神雖然依舊冷漠，卻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柔和，原本灰白相雜的髮絲，卻在不知不覺中吋吋轉為皓白雪色。

重重的吐了口氣，挪動身軀，將頭靠在池緣，放鬆膀臂，襲滅天來輕輕闔上雙眼。

雙城之爭，異度魔界自然應在中原武林處於分裂，自顧不暇的時刻給予重擊，謀略、侵略，皆已耗去大半心神，為何此刻又來這樣的橫生意外？

軀體已不再是原有的樣子，那麼，還有什麼會改變……？

『唔！蒼……。』

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過微啟的紙窗探進屋內，銀光照亮置於桌上的古琴，琴弦所成的陰影在琴身上劃出一道道黑白分明，柔和光輝所能及的盡頭，素白與玄紫衣衫凌亂的散落於地。

細微的木頭摩擦聲、極度壓抑的低吟呼喊、厚重絮亂的喘息聲，隱約能見的交纏軀體，縻亂聲色與屋內透出的正直清聖之氣相差甚遠。

單手用力按住已咬的帶些血紅之色的唇，另一隻手緊緊勾住在俯自己身上不斷親吻侵略的摯友，一步蓮華閉緊眼睛，承受感受這與自身戒律相違背的一切，罪惡之中有著因悖德而難以言諭的刺激感。

雖是如此沉迷這樣的衝擊，在片刻之後，一步蓮華還是動手抵上蒼的胸口，有些迷濛的雙眼堅定的看著那溫柔中帶些侵略性的俊臉。

『好友……。』

明白一步蓮華的意思，握住抵在自己胸口上的手腕，順勢將人拉起，寬闊的背倚靠床柱，蒼輕擁著一步蓮華，取過乾淨的布巾將佛者臉上的汗漬擦去。

『對不起，吾……。』

搖頭，一步蓮華輕反握蒼厚實的手掌，臉上神色複雜『這一切都是吾的錯，與好友無關。』

不再多言，蒼低頭以唇輕觸光潔額頭上的佛印；這之間究竟是誰衍生出來的罪惡過錯，早就已經不能分辨。

蒼內心很清楚，他對一步蓮華的感覺不能稱作情愛，而兩人的身份不能也不可能造就出情愛，那為何不斷不斷難以克制的去傷害如此聖潔的好友。

參不透。

玄宗一脈與萬聖巖的最高領導者，真是虛偽，只是世人皆不知。

羽睫低垂，襲滅天來神色厭惡的想著，這樣的兩人還能被世人當做正氣清聖的尊者，內心那憤恨意更不能抹滅。

倏然，一片溫熱覆上自己帶點涼意的唇，吮吻，輕咬，探入口中的舌勾纏住自己的，力道逐漸增大，令襲滅天來呼吸開始轉絮亂，思緒漸感渾沌。

一陣天旋地轉後不禁的回應，承受不住而下意識的閃避，喘息之中呢喃著緊擁自己之人的名字。

『蒼……。』

沉醉在這副姣好軀體上的蒼，回應襲滅天來的是更加強勢的親吻、擁抱，以及蓄勢待發的侵略。

等等，這……！

奮力掙脫，使勁推開身上人，跨下床塌的同時，一股力道猛然從後扯住，限制了襲滅天來的動作。

銀月，微啟的紙窗，沐浴在銀月光輝下的古琴，同樣的擺設，還有同樣擾亂自己思緒心神的六絃之首‧蒼。

不同的是，原本在這男人懷中的是一步蓮華，為何現在卻……！

一切皆是魔障。

再次壓制住襲滅天來的掙脫，將人拉近，蒼低頭在襲滅天來耳邊低語。

『別逃避……。』

在那令人眷戀瘋狂的吻落下時，撇開頭不看蒼的臉，襲滅天來單掌運勁，欲打破這全幻象的一切。

『焚天之炎！』

耳邊傳來不斷的水流聲，還有熱水拍打肌膚的真實感，仍是倚躺在池緣的身影久久沒有動作。

狂亂激動的心跳與思緒漸漸平復後，襲滅天來將自己整個人沒入水中，片刻後迅速起身，披上單衣，朝寢居而行。

很清楚這又是一步蓮華的過去，但那喘息、擁抱、親吻，都是非常真實的感觸。

抹去身上的水珠，套上繁複衣袍的同時，襲滅天來瞥見手腕上有幾道明顯的指痕，瞇起雙眼，不變的冷漠語氣夾雜著一絲憤怒。

「到如今，你還不肯死心嗎？一步蓮華！」

這問題，自然沒人能回答，因為對襲滅天來而言，一步蓮華只存在於過去。

未做太多歇息便又離開寢居，襲滅天來又未按照往例前往天魔之池，而是停在過去是為斷層的地方。

這個地方已經癒合了，但是在天雷落下之後漫長無盡歲月的寂靜與等待、磨練，仍是歷歷在目，不能忘卻。

當初所懷的便是對世間的不滿與萬聖巖的恨意才能夠渡過那段時間，也因為擔下如此重任，才能有今天的一切，地位與實權……。

這個仍舊有些荒蕪的地方，強勁的魔界之風煞煞的拍打墨黑的衣袍，熟悉的氣息讓襲滅天來所有思緒心神皆歸於無。

「襲滅天來，你這這邊做什麼？緬懷過去嗎？」

聽聞不太正經的乾枯老人語氣，略微偏頭看了戒神老者一眼，襲滅天來沒有太多搭理，目光仍直直的看著前方。

「你看來有心煩的事情，是計畫受到阻擾？還是覺得部屬太差？不過吾想前者你一定有辦法解決，後者……吾覺得，異度魔界每個魔將都很優秀。」

「你覺得吾有心煩的事？」轉身看著戒神老者，雖然目光被帽緣所遮掩，但那氣勢還是讓常被好友欺壓而有些無膽的老人退了一大步。

「感覺上啦。」

「嗯……。」稍稍將氣勢收斂些，襲滅天來並不想被書靈戒神老者看出什麼端倪。

「吾不知道你可能煩的是什麼，不過襲滅天來，你應該清楚，如果是事，那麼就理所當然的將它完成，如果掛懷心煩的是人與物，那，依你之性會怎麼做，想必你自己清楚。」

「如果是老者有心煩之人事物，那麼老者又會如何做？」沒有正面的回應，心思翻轉，將同樣的問題移回戒神老者身上。

「啊啊，如果是吾啊……耶，吾好像沒有什麼心煩的事。」身為書靈，哪有什麼好煩惱的，只要那個補劍缺不要處處找自己麻煩，那可就天下太平了。

「呵呵……，多謝老者的提點。。」低笑兩聲，帶點魔魅的表情，襲滅天來轉身離開已被修復的斷層之地。

「那麼高傲的襲滅天來也會和人道謝，難得。」看了看逐漸消失在彼端的襲滅天來，戒神老者歪頭想著「奇怪啊……。」

是因為老了眼力不好嗎？怎麼魔之尊者看起來瘦了一大圈，還有剛剛那個表情是怎麼回事，連臉看起來都有些不同……。

如果心煩的是事，那麼就該盡快的將之完成，如果擾自己的是物與人，依自己的性格，除了奪取之外，便是……。

殺除。

早該在最初殺除酒欓的時候同時將六絃之首除掉，也不會造成現在的思緒困擾。

一步蓮華最在意的就是天下蒼生與六絃之首，既然如此，那麼這兩樣的人，他襲滅天來皆要將之殲滅殆盡。

銀月高掛天際，魔之大地一片寧靜，一抹黑影朝異度魔界的入口而行，飄忽迅速的步伐，襲滅天來的身影很快隱沒在黑暗中。

遠處，東西兩方的迴廊上，各有一道身影看著襲滅天來方才的舉動。

位於西方的淺藍身影以折扇輕敲手掌，冥玥仔細思考該如何運用這些狀況來攻擊襲滅天來，話說回來，那高高在上的魔之尊者，現在看起來還真有點讓人心神動搖，呵哼……。

『吞佛，幫吾稍稍注意魔者。』

『女后，為何？』最信任襲滅天來的就非女后莫屬，這樣的監視行為，是代表什麼？

『你怎麼想吾清楚，但不是因為如此而要你注意魔者，而是不知是他病了，或是過度操勞，畢竟先前因與一步蓮華融合而重傷，吾覺得魔者的氣，有些不同。』

吞佛童子靜靜的看著襲滅天來離去，眉間的皺痕身了幾分；襲滅天來所有行動皆不受他人控制侷限，所以魔者要去哪，誰皆無權干涉，只要不影響到後來的局勢皆無妨，但是，他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與不同？

不只是外表，還有內心。

襲滅天來是個聰明心思深沉的人，相信他自己比誰都清楚，該如何破除，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外表可能無法還轉到最初，但心神思緒變化，只要將起因根結除去，便有可能回到最原先的一切。

只是，相對的，被心之魔障吞蝕的風險亦是極高，一旦無法下手，後果不是力挽狂瀾便能解決的。

斂起眼眸，雙手負後，吞佛童子緩慢的往大殿而行。

高掛天際的銀月，忽然異變，漸漸的轉紅，將大地染赤如血色……。

殘紅‧待續
------------------------

為什麼？
覺得好KUSO...很多地方都很想加上一堆KUSO的動作.....
然後....為什麼阿里阿雜的扯了一堆人
男主角都沒有機會出現→真的找不到地方把蒼放進來...Orz
阿~~~算了
反正他以後會有很多出場的機會......
(被鍋碗瓢盆打)

其實寫八卦對話那邊寫的最順...........Orz

(跑走)

[ 此貼被流日在2007-03-11 15:08重新編輯 ]

pixiv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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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id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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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7)

14樓發表於: 2007-03-11 23: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襲滅的確變了
在吸收一步蓮華之後
尤其他執著於收集靈玉
真讓人不明白
也許襲滅還是沒安全感吧~即使吸收了蓮華~卻還是覺得自己沒得到認同~
他所求者~也許就是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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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gwing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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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07-03-12 01: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如夢似真... 這就是襲滅一路上所感受到的吧!!
蒼對蓮華沒有情愛, 難道是在蓮華身上尋找襲滅?
我疑惑, 當襲滅感覺真實時, 事情是真的在發生嗎?? 我弄不清襲滅夢境的時空了, 看似是過去, 又像是現在耶.
不斷的掙扎, 不停的自辯, 以為沒人發現的改變, 怎料連小卒們都在議論了...
決定要消除那個煩心的根源, 然而, 下很了手嗎???

期待下文!!! 蒼襲的互動會越來越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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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墨者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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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

16樓發表於: 2007-03-12 07: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了大大的文
忽然讓我有感而發
襲滅天來不管在戲中或大大的文中
它所追求只不是個自主的個體
而不某人是半身或是惡體
想要別人認同他是個人

在大大的文更是有這種感覺

從他誕生的那一刻起
大家都覺得他是個不該存在惡體
想盡方法要除掉他
連一步蓮華也沒保過他

我想他可能就是因為這些原因
產生對一步蓮華恨
進而厭惡人性的私慾貪婪
否定佛與神蹟的存在
墬入魔道

至少在魔界中還有關心他的人

半身融合
一步蓮華的記憶隨之流入
對於襲滅天來產生的不少的影響
襲滅天來開始害怕自己的改變
何那種不是屬於該有自己行為
所以他想斬除蒼
蒼是一切的關鍵

但是事情好像已經快要陷入不是他所想的發展

謝謝大大的分享=ˇ=
我很喜歡大大的文..

[ 此貼被近墨者黑在2007-03-15 22:35重新編輯 ]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財富:20 (by 晏雪)

「汝是最慈悲的佛、也是最殘忍的魔。」對天下一切的生物都有憐憫之心，唯獨對人總是以最殘忍的方式對待。

『吾眾屆生，獨不愛人，當吾雙腳踏入塵世，吾將放棄眾生，完全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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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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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5)

17樓發表於: 2007-03-15 06: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saidse

總覺得襲滅就是一直被否定被厭惡，像是一個這樣的存在吧
我想，這樣被對待，不惡也要惡了...
他處處向一步挑釁，而且目標就是要把一步吞掉
也許就是想要證明，他襲滅天來也是一個真的存在的個體
而且會勝過把他分化出來的一步蓮華的個體吧
依這樣的感覺，就把他寫成這樣了

(回的好繞舌....)

# wingwingin

這些夢，可以說是真的，是一步過去殘存的記憶
而在合體之下，這些也慢慢融入襲滅的意識中
大多是過去，但是在最後彷彿真的狀況都是心裡的魔障(也可以說是合體之後的影響所致)所產生的
也因為過去現在真實虛假交錯，所以才會讓襲滅感到意識被干擾
所以才會想要去把魔障的根源蒼除掉
至於能不能除掉，就請等下回分曉了^^

#近墨者黑

很高興看到你的回文
用簡短的話語就將我這回想要表達的襲滅給釐清了
(可見得我的表達能力還要加強，寫了一大堆....)
總覺得襲滅就是因為這樣才對墜入魔道
從一個非魔變成真正的魔(不是指血統，而是心)
萬聖巖對於襲滅的做法，滅除的想法比感化接納他的想法來的重...
也許從這個角度也可以發現，所謂的正道或是聖者，在另一個方面也是非常的自私
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一體兩面，所以也沒有真正的對錯

關於蒼，事情的發展確實比襲滅所想的來的還要快，而且越來越無法掌握
殺與不殺，也許都是他們未來必須面對的兩難

謝謝你的心得分享^^

(你的簽名欓也有著很深的含意^^)

------
以上感謝賞文與回覆，還有大家的小花

[ 此貼被流日在2007-03-14 22:5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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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5)

18樓發表於: 2007-03-31 22: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阿T____T

-----------

四

『蒼，吾似乎產生異變了。』雖是如此說著，但一步蓮華仍舊雙眼輕閉，神情平靜，緩慢轉動手中的白玉念珠。

『何謂異變？』聽到一步蓮華突出此言，六絃之首不變其色的烹茶撫琴，輕柔的弦音將天波浩渺的氣氛持穩在一個幾近無感的平和境界。

『若吾所追求的方向為聖，則吾口中所謂的異變則是在追求聖者過程所產生的相對負面情況。』這些負面情況除了身為凡人所會產生的慾念之外，還有他與六絃之首之間無法說出口的罪惡。

每洗脫罪惡一層，則更加明確感覺到這異變的存在，雖然不明確，但近來甚至彷彿產生了自主的意識。

『這異變，是為惡？』曲至尾聲，修長手指停在琴弦上，待音止才緩慢移開，執起拂塵，以勁氣將爐火上沸騰著的陶壺輕移至石桌上，蒼透著沉靜之氣的雙眼看著坐於對面的聖尊者。

此刻感覺不出有惡的氣息，也許是尚未成形，也或許是不自覺的產生，就如同那不許於一步蓮該有卻不斷牽引自己情感的神態。

搖頭，白袍帽下的面容帶點不確定『尚未能斷定，但善法天子已經感覺到吾之氣息的異狀，好友，終究吾必須踏過意念分離的修行之途。』

『一步蓮華，此舉，將是辛苦萬分。』意念分離之術，非常人所能忍，若意志不堅定，也許會走火入魔而精神崩潰，更甚者則是遭反噬。

『不論過程多艱鉅，也必須為之，這是吾的命數……，也就是你常說的天命。』在接過蒼所遞來的瓷杯，語末的同時，始終闔上的雙眼緩慢睜開，袍帽半掩下，透出的目光並非一步蓮華所給人的慈善感，而是帶些血色的雙瞳，睥睨萬物眾生的冷漠與意為不屑的淺笑，雖未發一語，但似乎在挑釁的問自己。

天命，何為你口中常言的天命？

雖然只是一瞬，但蒼並沒有漏看一步蓮華這樣的細微變化；眉折微起，對於聖尊者這樣的情況，六絃之首決定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當時一步蓮華所產生出的不同神情，應該就是初生的襲滅天來，如果在聖尊者洗脫罪惡之初便將之強行分離，也許襲滅天來這個主體便不會存在。

漫步行於天波浩渺之間，蒼仔細思考一步蓮華與襲滅天來之間善惡根本的來源與因果，對於忽變的紅月異象，並非未察覺，只是觀而不思。

一步蓮華最初可藉意念分離之術分化出惡者襲滅天來，此刻雖被魔之尊者所吞噬，但只要襲滅天來身上仍有一步蓮華的殘存意識，則要藉由外力將聖尊者自魔之尊者體內再度分化而出，並非不可能之事。

只是，若為了尋找出那可能僅存的意識，就不能將襲滅天來殺除，至少在分化之前是不可行，但襲滅天來一天不除，異度魔界的侵略就暫時不會有停止的一日。

想將善惡再度分化，這樣的想法完全出自於自己想救摯友的私心，而非是為了天下蒼生；雖然如此自私不符合玄宗弦首該有的行為，但仍是無法克制自己欲為之的想法。

看來，就算達到可說是得道的修為，對於人世，卻還是無法全數看透。

幾近看不見的淺薄苦笑浮上俊逸面容，蒼再次抬頭凝視異象之月；在得知一步蓮華遭襲滅天來融合之後的數日，便曾出現過此血色之月，今夜再現，是代表何意？與襲滅天來有關嗎？

襲滅天來除了針對萬聖巖與酒黨之外，異度魔界對中原並無太多明顯動作，既然不在明，那若要與之接觸，尋找出一步蓮華的意識，可能要費點功夫……。

思考的同時，蒼感覺到天波浩渺外傳來強大的魔氣，在此數十尺外所設下的陣法並未被觸動，對方卻絲毫未將魔氣收斂，看來挑釁意謂十分明顯，而這股魔氣中竟夾雜著淺薄到難以察覺的佛氣，如今保有此特質的異魔，恐只剩一人了……。

「可說來的真是好……。」

想不到對方會主動來尋，此次襲滅天來前來天波浩渺，是單純相談，還是為殺而來，不管因素為何，魔之尊者主動現面，正恰好符合自己的期待；甩動拂塵，玄紫身影移動，蒼越過自己所下的陣術，準備一會襲滅天來。

在踏上天波浩渺所在的山巒領域之時，襲滅天來便已感覺到前方數十尺外佈下了道門陣術，停足未上前破陣，亦未加以收斂魔氣，墨黑袍帽下的深遂雙眼只是靜靜的看著前方。

襲滅天來內心清楚，只要在此不動聲色，六絃之首必定前來一會，至於為何這般篤定，所憑的只是一種打定對方會想見自己的感覺，正如同自己想見玄宗絃首。

他想見蒼，在踏出異度魔界的同時，內心不斷湧起這個念頭，想見那不斷出現在腦海中侵蝕消耗自己心神的人，然後……。

殺！殺了六絃之首，只要殺了他，所有的混亂思緒便會歸整至原點。

被影響甚多之故嗎？兩種完全不同的想法，卻存在於同一個意識裡，略微擰眉，襲滅天來平穩氣息，將未曾有過的異樣情緒壓下。

不論如何，六絃之首非殺不可，不只是因數百年前的魔道之爭，也是為了自身。

血色紅月之象已悄然退去，原有的銀月光華瀰漫在林間，襲滅天來足下草木因過大的魔氣侵蝕而轉為死灰，呈現出一種詭譎之景。

寂靜無聲的空間中，一道玄紫身影翩然而至，無形的凜然正氣隨夜風之勢若有似無的試探前方不遠處的墨黑身影，在勁氣襲及自身前，未有動作，襲滅天來便暗自運氣將此清聖之氣消去。

「異度魔界的代理魔君，能親至天波浩渺，是蒼之榮幸。」單手負後，蒼溫和神色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微怒與警戒，珀色眼眸仔細注意觀察襲滅天來的任何細微變化，那關乎任何可能將一步蓮華與襲滅天來再次分化的神態與舉動。

察覺到對方的神色與未加以掩飾的情緒，逆光神色下看不清的面容勾起一抹不明顯的諷刺淺笑，襲滅天來毫不在乎的往前一步「喔，何來榮幸之說？」

微怒之氣，怒的可是因萬聖巖聖尊者敗死於吾手，還是對於只能順天命而無法為的自責所怒？
六絃之首，你還真重視一步蓮華。

內心湧起的諷刺與不屑，是在嘲弄著六絃之首對一步蓮華的執著，也或許是對自己冰冷情緒中參雜一絲起伏的自嘲。

「好友半身融合，蒼尚未親自前往恭賀，魔之尊者便親自前來，這難道不是吾之榮幸？」甩動拂塵，漫步於林間左右；夜月銀光將六絃之首的輪廓明暗顯現的更加分明，使得蒼常有的溫儒之氣彷彿被冷漠削減幾分。

「呵哼，恭賀是嗎？」輕笑，襲滅天來緩慢抬頭，指尖勾動在華光渲染下更顯透白的髮絲「最適合的恭賀之禮，便是你玄宗絃首的命！」

夜風捲動衣袍，或是掌風勁勢帶起林間冷風，肅冷狂風吹動枝頭，抖落枝葉滿地；話甫結束，襲滅天來雙足離地，身隨意動，單掌殺向那前方不遠處的玄紫道者；彷彿早知魔之尊者的意圖，以守為攻，雖然目前並不想與襲滅天來正面對決，但蒼並未完全閃避，而是單掌擋下這殺意十足的宏大掌氣。

震動天地的雙雙對擊，引起陣陣飛沙走石，氣流滑過俊逸面容，撫上帶點難以察覺的野豔神色，扯著拉著勾動著淺棕與雜灰色彩的髮在月夜下飛舞飄動，若有似無的相觸糾纏著。

魔物挑戰高手的刺激與期待情緒，並未自心中溢滿，略退一步的須臾間，隱在黑袍下的掌瞬間翻轉，襲滅天來毫不留情，亦未想留情，只想盡速將六絃之首殺除，在一切皆還是自己能掌控的時候「荼黎掌！」

「天波浩瀚。」拂塵揮掃的同時，揮灑濤水三千，依五行相剋之理，將襲滅天來所擊出的荼黎魔火滅去。

不能單憑一招取下的對手，最為難纏，這個道理蒼與襲滅天來皆清楚明白。

「襲滅天來，且慢。」在襲滅天來欲再取進一步的殺招時，蒼率先開口阻止「吾要滅殺你，或者是你要取吾之命，皆不急於一時，既然吾與你之間勝負一時難分，不如暫且停手，自玄宗與異度魔界數百年前的聖戰之後，蒼已久未與你論談，既已來到天波浩渺，此刻乃是養身休息，品茶望月的好良時。」

『無論是你要以佛法說服吾，或是吾欲以道法自然之理說服你，皆不急於一時，萬聖巖未來的聖尊者，既然來到天波浩渺，何不暫且放下佛道論說之事……。』

「……。」腦中重疊相似的話語讓襲滅天來沉默許久，指尖彷彿理順衣袍，實卻若有似無的輕撫著發熱悸動的心口，立於不遠處的蒼並未發現這細微舉動，全神灌注在襲滅天來的氣息波動上。

「吾來此，便是殺你，既然如此，與六絃之首你有何能相論談之點？。」挪開輕觸在胸上衣料的手指，毫無聲息的移動腳步，未帶絲毫情感的眼眸直視著正氣絲毫不減的高挺身影。

來此的目的，是要將蒼殺除，還是純粹的只想見此人，襲滅天來無法分確定此刻心裡的不定方向，亦十分厭惡著內心情緒起伏。

嘴角浮起淺笑，蒼出乎意料之外的轉身，朝天波浩渺山巔頂而行，跨出兩三步後停止，抬頭望著正高掛在夜幕頂端的明月，回頭，將溫和目光移至披掛墨黑衣袍的魔者身上，順微弱風勢飛舞的淺棕髮緞在暖光下，似乎更顯得輕柔幾分。

「不談局勢，不論現世，亦不提及所謂正邪之分，單純閒談，如何？」沉靜平和神態氣度中，透著絕對的自信，襲滅天來此刻不會對自己動手自信。

但看六絃之首此舉有何用意；收起手中蘊含的掌氣，踏著幾近無聲的腳步，襲滅天來與眼前的黑色道子保持若干距離，與蒼同行。

蒼沒有收回自己所設下的陣術，若無其事的跨過前行，見此情況，襲滅天來並未跟進，而是指尖輕捻血色念珠，停在陣術之前。

「你這是要吾親自破陣嗎，蒼？」破陣並非難事，況且也可藉此殺掉玄宗絃首，不過，似乎就少了些樂趣；襲滅天來帶些挑釁挑戰的目光瞥視阻隔自己的道門陣法，並未察覺對於道者的稱呼有所不同。

……嗯？聽到魔之尊者對自己的稱呼，那聲調與一步蓮華竟有幾分相似，略微挑起眉頭，看著那被黑帽蓋住大半而見不著神情的面容，蒼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此陣法，扣除玄宗之人，能夠自由出入者，便是萬聖巖的聖尊者，身為一步蓮華的半身，如今又已合併為一，魔之尊者何不試試是否能順利通過。」

如果襲滅天來可以如同一步蓮華順利通過陣術的話，便代表他體內可能存有一步蓮華的些許部分。

神色暗了幾分，對於蒼的話感到不滿，所在意的，不是六絃之首所提出的挑戰，而是話中所提及的『一步蓮華的半身』之說，雖是如此，襲滅天來並未表現任何多餘情緒；伸出未執念珠的手，輕微運氣於指尖的試探，毫無猶豫的跨步而出，墨黑身影隨即穿過陣術，而至天波浩渺的範圍內。

「就算吾與一步蓮華毫無關連，要過此陣也絕非難事。」

「嗯，請魔者隨蒼來。」

沒有多餘的回應，色彩對比的兩道身影行至山崖涼亭中，對坐，蒼熟練的烹茶之餘，眼角目光略微觀察坐於眼前的襲滅天來，只要有一絲可能，便要將好友分化而出。

只是總是順天命而行的自己，為何對此事如此執著？

以相同方式觀察正在行茶的黑色道子，襲滅天來思索此刻未動手將與異度魔界對抗的玄宗之首殺掉，大概是自己的行事原則，一旦說好的事，即使對方是仇敵，也暫時不會動手，現下身處於敵方之所的情況也未必對自己不利。

但，此人所引起的平靜氣氛也使自己心情平穩下來，沉靜注視下竟有著難以言諭的熟悉感浮上心頭……。

難道對於殺除六絃之首一事，自己的內心也存有猶疑？

月下，一片寂靜，山巔夜風拍衣勾髮，無聲的將清晰茶香吹散。

「襲滅天來尚未回到魔城？」

看著立於門邊通風報信的下屬，停下欲落棋的手，冥玥那始終不能讓人看透真正心思的墨黑眼眸隨即將視線移回棋盤上。

「是的，主上。」

「嗯……，沒事了，等襲滅天來回來之後再告訴吾，退下吧。」彷彿絲毫不在意的隨性口吻，時則在心中早已思考盤算幾許；將人遣退，取起至於一旁的瓷杯淺飲，夾於指間的白子此刻終於落定。

「你下這步棋，可想的真久啊，冥玥。」修長纖細的指夾起黑子，落下，單手一下沒一下的撫順光滑披散在矮床椅上的烏絲，略微低沉的女性嗓音率先打破沉默片刻的深夜，豔麗相貌帶點若有似無的笑，曲線姣好的的身軀半臥坐在矮床椅上，與髮色有著極端對比的雪白裙襬佔據矮床大半，成了一幅吸引他人目光的景象。

「吾再厲害，也不能一心多用，墨雪。」不同於眼前女性的優雅坐姿，冥玥隨性倚矮床而坐，再次取棋置於棋盤上，在落子後發現下的位置對自己不利，亦只是一笑置之。

「你也會下錯棋步，真是難得，這局該歸我了。」稍稍將身軀坐正，深紫眼眸看向冥玥俊雅面容，用置身事外的語氣說道「看來你很注意魔之尊者襲滅天來的動向。」

確實是置身事外，流有純魔之血的墨雪不喜襲滅天來這等異魔，但對於兩方人馬的暗鬥，身為術師的她只作壁上觀，和冥玥也只是棋友關係，偶爾聽聽他的不滿，但從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因為，在異度魔界中若有惡鬥，單純的將自己的立場表現出來，並非聰明之舉。

魔之尊者襲滅天來是深沉如無波湖水，讓人探不透其心思與實力，而謀略師冥玥則是心性變化大，急躁冷漠沉穩皆有，反讓人摸不清楚究竟何者才是他真正的想法，這樣的兩人若是正面對上，輸贏恐很難分辨。

「襲滅天來是代理魔君，統領異度魔界，做為下屬的吾豈不是應該要稍稍關心才對。」將棋收下，執折扇輕叩掌，臉上的不屑神情與話語相差甚遠。

「這種沒誠意的話就不用在我面前說了。」搖頭，移步下矮床，有欲離之意「縱然異度魔界暗處有不少人與你同樣對襲滅天來不滿，不過爾等也不能拿他如何，除了女后轉交的實質兵權之外，支持魔者的大有人在，不談其他人，光不敗戰神吞佛童子，你能說服他反背襲滅天來嗎？」

雖然不能肯定襲滅天來與吞佛童子之間所謂師徒情誼的真假程度，但可以明確了解吞佛童子對冥玥的反感必定比對襲滅天來要來的大。

「吾定會抓到他的把柄，到時誰要保他皆是難事。」武力硬拼是絕對毫無意義，只有取得襲滅天來作出對異度魔界不利的證據才能要他失勢。

「依其性，襲滅天來看來不像是個會輕易出差池的人，而你腦筋也不差，我很好奇最終會變的如何，只是冥玥，我要提醒你，一切的舉動皆該在對異度魔界有益處之下進行，不然你除去一個襲滅天來，下一個被除去的便是你，呵，術師我言盡於此。」推開門扉，與月色相輝映的身影慢行於迴廊之中。

不會輕易出差池的人嗎？看了那走遠的身影片刻，冥玥回到寢居內再次細細思考，他相信襲滅天來絕對會因吞蝕萬聖巖的聖尊者而出現致命的錯誤。

因為，佛即是佛，魔即為魔，豈能交錯相混為一談，更何況是融合與異度魔界對立意識的異魔。

「你覺得，這茶如何？」品茗已過三巡，停下弄壺的手，問著隔桌而坐的襲滅天來。

「與異度魔界並無差別。」瞥見蒼似乎不予認同的神情，帶些異色的唇勾起一抹得意淺笑「火侯、水溫、茶葉，與異度魔界所採用的並無任何差異，但泡茶之人的技術不同，時間的拿捏精準不同，所呈現出來的茶也不同，這茶在唇舌之間是香氣溢滿，入喉的瞬間帶點苦澀，而後隨即回甘，在這方面，確實是玄宗絃首技高一籌。」

「讚謬了。」能將一件簡單的事情如此複雜的分析，也只有襲滅天來這等人有這樣的閒情雅致了；略微點頭，蒼再替彼此的杯中注滿茶水「想不到魔之尊者對茶藝也有如此深厚的見解，常在閒暇之時自行研究？」

「並未有，事實上，吾很少喝茶……。」順口回應，取起潔白瓷杯，唇輕觸杯沿的同時，襲滅天來卻停下動作，既然自己很少喝茶，怎會對此人所泡出的茶有這等看法，莫非……！

察覺襲滅天來的停頓，蒼自是不能看透魔者的想法，但仍是打算放手一探「過往，一步蓮華常至天波浩渺與吾一同品茗，方才所說的評斷，一步蓮華也曾經說過相同的話。」

喀！聽聞此言，輕緩放下手中仍盛滿溫茶的瓷杯，但在杯子定落於石桌面的剎那，竟裂為片片細末，溫茶桌面上流動，沿著桌緣滴落，隱沒在深黑衣料中。

略微抬頭看向六絃之首，襲滅天來壓低嗓音幾分，冷漠淡言「你覺得，吾與一步蓮華並無所差異，行事思想皆相同？」

「非也，雖然是自一步蓮華體內分化而出，但蒼認為魔者與聖尊者之間並不相同，可說是獨立的個體。」也因為是獨立的個體，才更該將兩人分化。

「……。」獨立個體，這倒是頭一遭有人親口對自己如此說，想不到竟是一名道者；不同於紅痕所引起的炙熱感，心口此時似乎漾著一股暖意。

「只是閒談，蒼卻將正邪之分扯入，確實失禮了。」溫和眼神略微打量襲滅天來，長年撫琴的手在他面前放上一只新的瓷杯「……此刻的魔者與數百年前魔道聖戰之時蒼所見到的襲滅天來，感覺似乎不同許多。」

夜風略微翻動覆蓋雪絲的袍帽，指尖撫著下顎，掃過下唇畔，帶點血色的雙眼半掩看著身著玄紫衣袍的道者，漾起淺笑，勾起細微的惑人之氣。

「喔，你覺得有何不同？」

想不到數百年前的幾次短暫照面，這人倒還記得，確實，強大的敵手總是讓人難忘，那在心中不斷出現的人影……。

看見襲滅天來忽湧現的神情，珀色眼眸深遂幾分，不發一語片刻後，蒼起身走至襲滅天來身邊，伸出未執拂塵的手，指尖貼上額際佛印，沿下輕觸，最終停留於頰邊。

沒有揮去，沒有避開，略微柔和的面容上依舊同樣的神情多了一分玩味之色。

「你這神色，曾經……。」曾經出現在清聖至極的摯友身上，亦曾是自己逃不過的業障，在天命之下，最終仍舊是出現在融合之後的襲滅天來身上？

「……如何？」神色，現下的自己是何等神色面對六絃之首，是他難以忘懷的淺笑嗎？

填滿內心的些許暖意尚未消退，停留在臉上的手掌傳來令人熟悉且平靜的溫度，襲滅天來有些不能自己的沉迷其中。

「襲滅天來，你不該在吾面前露出這等神情……。」加重指尖的力道，將帶有絢麗眉紋的臉稍稍抬起。

「！」雖然早已在夢境中看過幾次，但親眼所見仍是難以置信這樣深遂不清的雙眼是正氣凜然至幾乎得道的六絃之首會有的眼神；在珀色眼眸中所看見的自己，真是自己？

在未能思考分辨清心中所有的思緒疑惑，那帶著茶香的薄唇便已低下，毫無空隙的密合貼上略透些涼意的唇。

到底在過去百年是透過摯友看著隱藏在他體內的惡者襲滅天來，還是此時藉由襲滅天來而尋找被融入魔者體內的一步蓮華，未能參透而身陷其中的蒼此刻並不想將這個問題分辨清楚。

略微撇開頭，輕微喘氣的同時，山巒之風仍是掩蓋不了那不自覺說出的輕聲低語。

「蒼……。」

彼此之間，究竟想在彼此身上找尋什麼，如今的突兀舉動，又是彼此該有的行為嗎？

總是不斷思考局勢的兩人，腦中皆是空白，動作所憑的是那自己與別人的過往記憶。

修長手指再次施力，將偏開的臉挪回，雙唇再度緊貼，劃出道者與魔者之間不該有的熱度。

明亮銀光下，相觸身影如此清晰能見，轉狂烈的夜風，吹開雙色髮絲，順風勢而輕貼、糾結，如同兩人間的命運經綸。

殘虹‧待續

----------

要說明：老大並沒有因為這樣就被蒼老大吞掉....請不要期待太多......

先天談到感情事，怎麼寫怎麼怪
超彆紐......

反正看起來怪怪的就是了
(直覺覺得依進度來說，第四回應該會最難寫，果然不出我所料阿...)→完全還沒進入狀況的下場
至於人物個性偏差等等,就別在意太多了XD
因為這是蒼襲...XD→真欠扁的感覺

以上歡迎大家來開討論會~~(眾：又來啦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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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栴‧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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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19樓發表於: 2007-04-01 19: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自從襲滅將蓮華吸收，半身合為一體。
襲滅的性格出現轉變。
蓮華的意識，讓他知道許多的事情，甚至是有關六絃之首與聖尊者的秘密。

襲滅天來閉眼沉思，模糊的聲響在腦中傳蕩。
『蒼。』
吐著單詞的私語，究竟是蓮華的意識？還是襲滅自身？

竄入襲滅意識的過往記憶
越來越多
善惡分化，還有那令人在意的氣息
糾結著襲滅的思維，原本深淵裡平靜無波的水，也波浪洶湧中。

他害怕自己的改變，怕自己不再是自己。
如果不再是原本的自己，先前所做的就如岌岌可危的高塔。
雖然盡量的掩蓋、隱藏，但是吸收後的改變太大。
別說是冥玥，就連守門的魔兵
都感覺得出
他的改變。

雖然抗拒著，但也不知不覺接受。
那抹笑
只為蒼而笑的微笑
這表情，也出現在襲滅天來身上。

殺、不殺，簡單的二分法。
行事乾脆的魔，也優柔寡斷起來。
分不清，那是一步蓮華的感情，還是屬於自己。

在面對蒼，銀紫的唇勾出弦月
那抹為他而笑的微笑
那份感覺也讓他迷失
這感情是自己? 還是他?

隨著一篇一篇的著作，兩人之間
關係越來越濃烈
襲滅天來承接的不只是功體、記憶
就連蓮華的感情也是
蒼，在面對襲滅天來
他執著的是一步蓮華的生機，還是那蠱惑人的氣息？
埃呀呀~ 看著看著，就有自己是局中人的感覺
身陷泥沼無法自拔
看到現在我是該要祝福襲滅嗎?
文章所留露出的哀愁，令人嘆息、悲切。

[ 此貼被楓栴‧祤在2007-04-02 15:4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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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書《聖魔饗宴》　西蒙X蜀道行　作者：Daph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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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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