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7【雁默】雕心雁爪1-17，1-17L| 九脈峰|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17【雁默】雕心雁爪1-17，1-17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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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見月

驀然回首落花成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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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89)

10樓發表於: 2021-02-17 11: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十章：偷梁换柱

赤兀遵照指示，将一辆性能良好的黑色商务车偷出，开到指定地点时，正是晚上十一点。这里处于K都富人区的外围，一条马路分隔了贫富。在深沉的夜色中，一边是灯红酒绿，欢声笑语，另一边却是静默无声，就连路灯也比对面的要黯淡几分。

一个修长的人影从富人区那边的阴影中走出，脚步轻得像猫，敏捷而不失从容。他穿着紧身黑背心，黑色的长风衣敞着，下身的紧身黑皮裤则彰显出他的大长腿。一头黑色长发高高扎成马尾，挑染的红色仿佛暗夜里的火焰，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来人正是上官鸿信。他看起来像是正要去参加派对的贵公子，带着夜的邪魅，像酒一般醉人。他神色闲适地穿过马路，上了停在阴影里的失车。车便在他的关门声中慢慢行驶起来，像一个幽灵般低调隐蔽地朝琉璃综合医院驶去，沿途尽可能地穿过贫民区，巧妙躲避着那些为数不多还能正常工作的交通摄像头。

四十五分钟后，这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一栋三层楼别墅前。上官鸿信与赤兀沉默地下车进屋，径直来到暗室，开始麻利地换装。这里是上官鸿信设置的安全屋，距离琉璃综合疗养院五百米，存放有充足的食水、刀械、枪支、弹药以及医疗药品，甚至可以在此进行简单的外科手术。这栋别墅并非一直空着，平日里会由一户背景干净的普通人家每隔上一段时间过来住一阵子，并与别墅区的邻居们混个脸熟，以起到完美掩护的效果。

在这安全屋设置完成后，上官鸿信还是第一次回来。他原以为这里也许永远也不会启用，但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这里的设置保持得很好，仿佛他昨天才离开。

上官鸿信换上了一身迷彩服，戴好护臂与手套，拿起MANTRACK 2挥了挥，然后满意地将它们插入绑在小腿上的刀鞘里，顺手用战斗靴遮挡住。这一对STRIDER AJAX 的战斗刀被他习惯性地在黑色消光层上绘了深红色凤凰羽。他喜欢这种双面开刃的刀，刺挑砍随心所欲。他又挑了一对疯狗战斗刀挂在后腰，接着选了两把17发弹匣的Glock 19手枪，枪套固定在大腿上。MP5则用短吊带吊在胸前，手一握上去，就是正确的射击姿势，方便打快枪。至于手上的枪，他决定用雷明顿的m1911a1，装上消音器后近乎无声，是手枪中的暗杀利器。

一旁的赤兀在装备上就没有上官鸿信那么丰富。他只是换上了相同的战斗服，穿上轻装防弹衣，并没有选用这里存放的武器，他的惯用武器一直没离开过身。他的准备工作更多的是为上官鸿信整理一些不随身的重要物资，放入一个背包中。

这一切准备只在五分钟内就已经全部完成。这时，上官鸿信才看向他的心腹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清除第一个狙击点。”

潜入救人之前，首先需要扫除敌方的狙击手与暗哨。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一一清扫是不可能的。上官鸿信按照视野良好度、射击角度以及撤退便利度，判断出三处尚同会可能设置的狙击点。他打算摸去离得最近的一个，那是个距离琉璃综合医院一千米，距离安全屋五百米的综合写字楼，楼高十三层。琉璃综合疗养院地处近郊，附近不是风景区，就是高级住宅区，这栋写字楼已经是这附近最高也是视野最好的建筑。

上官鸿信与赤兀戴上微型耳麦和鸭舌帽，悄无声息地出了别墅，在夜色的遮掩下，他们滑着滑板，快速地逼近了那栋写字楼。写字楼里黑灯瞎火，十分反常的没有人加班。一楼的保安室里，值班的保安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三天前，他就被上级勒令晚上不用在楼内巡查，无论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要出保安室查看，楼里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也不需要他来负责。他自然乐得清闲，甚至对那些奇怪的要求没有半分好奇。所以，上官鸿信和赤兀不费吹灰之力地避开了他的注意进入写字楼。

电梯是锁死的，他们只能走楼梯。上官鸿信与赤兀对视一眼，上官鸿信打头阵，走在了前面。一到九层都平安无事，上到第十层一半时，上官鸿信突然停下了脚步，朝后伸了伸手。赤兀默契地卸下背包，将一个工具箱掏出递了过去。上官鸿信便在赤兀的照明下快速地拆除了散布隐藏在地上与墙上的感应警报装置。拆完之后，他又用激光笔点指了几处，示意赤兀小心绕开，他并不打算拆除所有的感应警报装置，而是留作他用。

上到第十一层时，前方道路上出现了许多诡雷。上官鸿信不得不放慢前进速度，一一将之拆除。再往上也是如此。

上官鸿信与赤兀进入写字楼半小时后，楼顶上的狙击手用瞄准镜扫视了一回琉璃综合疗养院，便向尚同会指挥部做了例常汇报：“一切正常，未出现可疑人员与车辆。”

尚同会指挥部就设在琉璃综合疗养院地下三层的阎王低头秘密研究基地里。这里的安全防卫非常完美。为了防止上官鸿信埋藏的后手，俏如来将这里所有的控制程序进行了彻底重灌。在短短三天时间里，他还找到了秘藏的潜入暗道，相信这会是对方前来救人的途径。这条暗道的另一端出口在琉璃综合疗养院旁边的风景区里，交通四通八达，十分适合撤退隐蔽。所以，他在那里也安排了重兵把守。

“雁王现在在做什么？”玄之玄就坐在俏如来身边，听完所有狙击手的汇报，不由轻蔑地看了一眼俏如来，是对方说今夜上官鸿信百分之八九十会有所行动。

俏如来对自己的预测很自信。因为琉璃综合疗养院落在他手中越久，上官鸿信就越难掌握优势。一旦被他彻底摸清琉璃综合疗养院，就相当于自己多年构建的碉堡换了主人，到时候想再回来带走人就困难重重。

“大智慧传回消息说，本该出国疗养的亲王摆脱了亲卫队，偷跑去雁王在K都的家中做客，目前正兴致勃勃地拉着雁王在游泳池边上做甜点。”回答玄之玄的并不是俏如来，而是他的堂妹忆无心。

“在游泳池边上做甜点？”玄之玄转看向忆无心，扬着语调重复道。

“呃。大概是因为雁王家的游泳池能欣赏到K都的夜景，边上还有开放式厨房，所以亲王才会选在那里。”忆无心在尚同会里的工作比较杂，时而负责通讯，时而又负责后勤，有时还会兼任一下医护人员。她这段时间就是专门负责与雕心指挥部联系。

“竟然放任一个随时会病死的亲王到处乱跑，这个做人失败……”玄之玄翻了个白眼，喃喃自语。

“我觉得亲王造访雁王是件好事。”俏如来突然发话道，“雁王肯定知道，自己正被人盯着，有亲王打掩护，是脱身来救冥医的最好时机。”

“雁王换人，难道皇渊会蠢到发现不了吗？”

“我想亲王不会在意这些，他真正想要相陪的另有其人。”

“但雁王会信任他吗？据我所知，他们算起来至今才见过两面。过去，无论是明里暗里，应该都没有过交集。”

正在玄之玄与俏如来探讨上官鸿信对北冥皇渊的信任问题时，皇渊正举着一杯香槟对面前的上官鸿信敬了敬，然后喝下一大口，随即发出愉悦的赞叹声：“啊~甜点就该配香槟。话说，雁王这边的红酒珍藏倒是丰富，但香槟却让人失望了。”

“亲王殿下，你该就寝了。别忘了，你留在这的条件是完全服从医嘱。”上官鸿信姿态优雅地坐在藤椅上，面沉如水，语调阴郁。

“好好好，喝完这杯，我马上就睡。”皇渊悠闲地举手投降，笑道，“我还以为晚点睡，陪你多露露面，吹吹风，能帮到你一些。”他别有深意的话引得上官鸿信眯眼盯住了他，而他却不以为意地继续自言自语道，“看来我似乎想错了。罢了，你努力了这么久，我也该早点放你去休息的。”

皇渊说完，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香槟，起身回房去睡了。上官鸿信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又在夜色里沉吟了一会，才起身回屋。他的身影消失在豪宅外监视者的视野里时，正是真正的上官鸿信出现在写字楼顶狙击手身后之时，下一瞬，一条特制的细丝猛地缠绕在了狙击手的颈项上。

上官鸿信将人弄死后，拔下了对方的耳麦和随身装备，看也不看就将尸体丢给了一旁的赤兀处理。他换了敌方的耳麦，一边听对方频道里的交流，一边用对方架设好的狙击枪搜寻琉璃综合疗养院外围的暗哨。

“暗哨五个，记好他们的位置。”上官鸿信瞄了一会后，对赤兀报出了具体方位。然后，他换回己方耳麦，将敌方耳麦与狙击枪交给赤兀接手，临走之前，他特别嘱咐了一句，“第五个暗哨是烛九阴，传说中单兵无敌的元邪皇不可小觑，你最后一个点杀他，一击不中立即撤离，准备好接应我。”

上官鸿信下楼时，将先前拆除的警报感应与诡雷又装了回去，当然，他改动了位置，只留一条他和赤兀才知道的路线。

[ 此帖被風見月在2021-03-20 10:5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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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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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89)

11樓發表於: 2021-02-17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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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逐层突破

俏如来找到的潜入琉璃综合疗养院的密道，其实是上官鸿信故意建来给人发现的。而真正的密道能躲过缜密精细的搜查，原因很简单，因为它只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五，并未连通琉璃综合疗养院，需要动用炸药，才能将最后一段不长也不短的距离给炸通。

密道的入口在安全屋的车库底下。上官鸿信踏着滑板，很快就回到了安全屋，进入密道，走到尽头。这里早已安置了精准的炸药，只需完成口令启动就可以了。

就在上官鸿信通过口令验证、启动爆炸时，俏如来忽然心头一凛，一种不安感莫名涌起，他看向忆无心问道：“雁王睡下了吗？”

“没呢，还在书房里。他经常晚睡。”忆无心也同样有种大难临头的不安与紧张感，从刚才开始，她每隔一分钟都要询问一下上官鸿信那边的情况，但是回报却总是一切正常。难道俏如来的猜测错了？今晚上官鸿信可能真的不会来了？不，俏如来很少出错。她不由想到了一个可能，便问道，“精忠大哥，雁王是不是正在准备……”

“不，不对！我想他应该已经到……”俏如来打断了忆无心的话，然而一声闷响与突如其来的黑暗又打断了他的话。

“是雁王！”黑暗中，玄之玄第一时间喊了出来。

这里是为本国皇室成员提供服务的高级疗养院，有着多台备用发电机，不可能出现断电的情况，除非有人把备用发电机全给破坏了。

玄之玄与俏如来第一时间想到了这里，在黑暗中异口同声道：“看守配电房的人呢？”

“失联。”突如其来的断电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忆无心的声音在一片嘈杂声中略显慌张地传来。她并不是害怕，而是担忧同伴的安危。她很快又补充了一句，“目前负二层和负三层的通讯良好，负一层部分中断，地面上的联系完全中断。”

“哼，来得倒挺快的嘛。”玄之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恻恻的，不怀好意，“俏如来，看来他没走你千辛万苦找出来的密道。不过，没关系，我在负二层给他准备了份大礼。我倒要看看，传说中武器样样精通的天才能打几个人。”

“无心，通知银燕与霜，让他们小心！如果不敌，不要死战！其他人五人一组，去……”俏如来并没理会玄之玄，而是打着手机照明，对着周围人布置任务。

玄之玄抱臂在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俏如来作为尚同会的二把手，在帮会里的威信近来隐隐要超过他这个盟主了，他不介意让偏向于俏如来的帮众都死在上官鸿信手下。虽然这次伏杀，尚同会可谓倾巢出动，但玄之玄还是留了一手，将自己的亲信与死忠都安排在了并不重要的岗位上。

时间回到上官鸿信启动定向爆破炸通密道的那一刻。在等待口令验证通过时，他好整以暇地吃起了能量棒，补充体力，为接下来高强度作战做好准备。在启动爆炸前，他还不忘架上一副有夜视功能的单边眼镜。这是专属于他的高科技产品，轻巧且稳固，不会在激烈的搏斗中跌落，而且戴的是左眼，丝毫不妨碍射击瞄准。

爆炸分两个方向，一个向上直达琉璃综合疗养院的配电房，一个向下连通阎王低头的秘密研究基地。五个炸弹同时启爆，在地面上听起来，只是一声轰然闷响。

烟尘弥漫中，上官鸿信叼着未吃完的第二根能量棒，通过事先埋设好的夜光路标迅速上到配电房，给供电装置挨个贴了一颗微型炸弹。贴放位置也是事先计算过的，当初琉璃综合疗养院进购这种发电机也是刻意的安排，为了能让他在必要时，动静很小地破坏掉疗养院的供电。

“小师妹，师尊没提醒过你太过依赖人工智能很致命吗？”在贴微型炸弹的时候，上官鸿信忍不住轻笑出声来，并将最后一口能量棒咽了下去。

从他在被追击的车中第一次与对方交手时开始，他就察觉到了对方并不是他所期盼的策天凤。虽然对方的手法和那个人很像，但作风要温柔婉约许多，让他情不自禁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女性的形象来。虽然他怀疑策天凤新收的学生就是尚同会新近崛起的风云人物俏如来，但他还是姑且将这位素未谋面的同门称作小师妹。或者说，是他自己希望有个师妹，毕竟，他曾经也有过一个妹妹。

师尊，如果真的是小师妹，我会留她一命。

上官鸿信在心里默默补上了这么一句，同时将赶过来查看情况的两名尚同会喽啰一刀割喉，顺手丢进密道里。他趁着烟尘未散，还没有更多人赶来前，再度跳回了密道，进入通往负一层的岔道，同时在岔口上又贴了一颗微型炸弹，在他远去时封闭这段通往配电房的岔道，他可不希望回程途中，冒出个程咬金来。

地下负一层的一间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突然立在墙角的大文件柜晃动了几下，传出吱呀一声柜门响，随即一个朦胧的人影从柜子里利落地钻了出来。他对这里的地形很熟，在漆黑中关好柜门，快速地摸到办公室门边，缓缓打开一条门缝，观察门外情况。

阎王低头秘密研究基地是一个回字型地下三层结构。回字中间的口字是电梯间，电梯和楼梯都在其中，是唯一连通上下的区域。电梯间的入口开在一边走廊的中段。每一层的走廊除了监控摄像头与消防器具外，并不允许堆放、悬挂杂物，看上去干净空旷。

走廊两边是一个个房间，平时这些房间都要求紧闭房门。门上嵌有门牌，写明房间的用途，有实验室、病房、办公室，还有杂物间、休息室，甚至是娱乐室等等。之前紧急转移时，上官鸿信只命人带走了所有的文件资料，大部分房间里的东西却都没有动。尚同会控制这里仅有短短的三天，似乎也做不了大的改变，很多房间应该都维持着原样。

此时的负一层走廊上灯光乱晃，令人眼花。守在这一层的尚同会喽啰们开启了各自的备用照明，手电筒、矿灯，甚至是手机打光，样式不一。停电让他们十分警觉，紧张不安地不断扫视每一处黑暗角落。殊不知，这种杂乱无章的乱照反而更容易造成视觉盲点。

三人一组分段巡查，大约有二十一人。通往负二层的电梯间里，还不知道有几名高手定点把守。上官鸿信察看完门外的状况，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负一层的地图，大致判断出每组巡查人员的行动轨迹，迅速拟定了几套抹杀方案。

他再度看向门外，等待几秒钟后，在灯光正好晃到最近一组人员眼睛的时候，他双手持刀，用胳膊肘轻轻顶开门，猫着腰迅如闪电地冲了出去，接近三人后方时暴起，一刀一个，插入对方的太阳穴，拔刀时稍带搅动。

走在最前面的人听到身后动静转过头来时，上官鸿信的刀锋也恰巧到了他的咽喉处。一击得手，上官鸿信立即转头观察附近一组人的情况，同时顺势拖着那个被割喉的人退了一步，躲入阴暗处，再随手扭断那人的颈骨。

先前两人倒地的闷响还是引起了注意，最近的一组人中有一个较为敏感的人转头朝上官鸿信这边望了过来。上官鸿信在对方还未将头彻底转过来时，就扔过去了一把刀。于是，在那人看到他的同时，也看到了死神。

在这人因眼窝中刀倒下前，上官鸿信已经拔出了枪，开始一一射杀视线范围内的人员。此时，正是忆无心向俏如来汇报说负一层部分失联的时候。

五分钟后，负一层的所有守层喽啰已被清除，人数二十一，与上官鸿信预计的完全吻合。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他开始小心逼近电梯间。

电梯间这种可以一览无余的位置并不适合潜入。上官鸿信也不打算潜入，他捡了尚同会喽啰们的枪支，躲在拐角处开枪，试图利用跳弹引诱出定点守关的高手。

走廊上的墙壁、天花板和地板看起来与普通医院别无二致，实际上都添加了特殊材料，为的就是能更好的反弹子弹，仿佛上官鸿信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为这场枪战做好了准备。上官鸿信打的跳弹的确很令人头痛，银燕和雨音霜隐蔽在电梯间里，已经被跳弹多处擦伤，再按兵不动下去，很可能就会中弹。

“我先出去。我速度比你快！”雨音霜不等银燕回话，趁着上官鸿信一轮子弹打光，飞身冲了出去。她用的是一对mp5冲锋枪，火力很猛，打得上官鸿信露不了头，因而成功冲入了一边拐角。如此一来，她便与银燕对上官鸿信形成了左右包抄之势，如果上官鸿信选择先对付她，银燕就会冲出接应，他们将占据极大的优势。

上官鸿信果断放弃易守难攻的银燕，转去迎接雨音霜的进攻。他们很快在拐角处遭遇，枪声顿时此起彼伏。mp5冲锋枪射速很快，逼得上官鸿信在走廊上的各个房间躲来躲去。与此同时，银燕也出了电梯间，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迅速包抄过去。

上官鸿信的生命开始了倒计时，而他依旧镇定自若，运用地利，不慌不忙地躲避着雨音霜的射击。

“雁王，你逃不掉的！”眼看上官鸿信又一次躲进了走廊上的一个房间，雨音霜看了一眼刚跑至拐角的银燕，对他点头示意，随即冒险突入了房间。迎接她的自然是一连串子弹，但被她轻松躲过去了。身手敏捷是她能稳居高手榜的最大依仗。她一个翻滚起身就对着角落里正朝她开着枪的身影扣动了扳机，在mp5冲锋枪的射击声中，一声几乎被掩盖的枪声使得她的头如花般怒放，红白的色彩喷薄而出，绚烂而美丽。

她至死也没看清，其实一直朝她开枪的人影只是一个盖着迷彩雨披的长条抱枕，上官鸿信在躲避的过程中做了一个自动开枪的小机关来迷惑她。

“霜！”听到冲锋枪停下了开火，银燕握紧手中的G36c，忐忑地喊了一声。

没有应答。走廊里一片安静。上官鸿信与雨音霜先后进入的那间房里没传出一丝响动来。这意味着雨音霜已经出事了，否则她不会不给同伴回应的。

这个可怕的猜想，让银燕紧张得简直要把手里的枪握碎。他手上这把短管版突击步枪正是雨音霜送他的礼物，他们的订婚礼物。

“短管冲锋枪配短管突击步枪，倒是不错的搭档模式，火力真够凶猛的。”上官鸿信正在房间里从雨音霜的尸体上搜取武器。他一边将那对冲锋枪重新上满子弹，一边用令人愤恨的轻松语调调侃道，“你们是情侣吧？哦，不对，应该是未婚夫妻，这订婚钻戒设计得不错，挺适合作战人员佩戴的。”

“不准碰霜！”原本还在战略性接近的银燕闻言，顿失理智，怒不可遏地一头撞开房门，举枪闯了进来。

在看到雨音霜惨不忍睹的尸体时，银燕怔了一下，虽然他不俗的战斗本能依旧让他习惯性对着上官鸿信开了枪，但这一秒不到的耽搁还是葬送了他年轻的生命。

砰的一声，依旧是一枪爆头，死法与雨音霜一致。

“你们可以到天国举行婚礼了。”上官鸿信搜走了银燕身上的武器，将两人的尸身并排摆在一起，算是向这对未婚夫妻表达最后的敬意与祝福。

[ 此帖被風見月在2021-03-20 10: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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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89)

12樓發表於: 2021-02-17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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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致命陷阱

干掉两名高手后，上官鸿信身上也挂了点彩，他没完全躲过雨音霜和银燕的子弹，身上有五处被擦伤，倒不影响战斗力。他处理完伤口后，并没有回电梯间，而是转身去了一间办公室，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箱子。阎王低头秘密研究基地里有很多这类暗格，是用中原机关术制作的，全是木制，不会被金属探测器检测出来，其具体位置只在上官鸿信的脑中，已经没有了其他复件。

这个箱子里装的是微型发电机，由于它含有金属，所以在箱子内壁上做了屏蔽金属探测的特殊处理。如果俏如来使用的是超声波探测器，倒是能将上官鸿信的伎俩看个透彻，但是正如他所言，三天的时间太短，上官鸿信也不会给他全面掌握琉璃综合疗养院的机会。

上官鸿信用微型发电机单独启动电梯，再乘电梯下到负二层，总共花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负二层的守卫们早已得知了负一层全灭的惨况，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原先的紧张越发焦灼，正在向恐惧悄悄转变。电梯在众人身后无声无息地开启，上官鸿信看到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楼梯口的人群时，也不由小小地惊奇了一下。似乎玄之玄把大多数尚同会喽啰都集中在了这一层，企图乱拳打死老拳师，用人海战术耗死他，就算不死，他的体力与弹药也会消耗巨大。

“如你所愿。”上官鸿信扬唇无声地说着，抬起枪，一边抢占有利地形，一边精准射杀等在楼梯口的众人。众人被打得措手不及，争先恐后地往电梯间外退，作鸟兽散。

上官鸿信在负一层时捡来的枪支弹药已经在与银燕和霜的对拼中消耗了七七八八，节省些用，勉强能把负二层这帮杂鱼也扫干净。大概是预料到枪支弹药的短缺，玄之玄没有给这一层的喽啰配备枪械，准备以近战肉搏围死上官鸿信。如果他没有出其不意地动用电梯下来，那么势必会陷入一番苦战。

七分钟后，上官鸿信松开了第三十个人，那人死于气管软骨碎裂，尸体软软地倒落在了他的脚边。

“玄之玄，你的布置不该只有这些。”上官鸿信看了一眼昏暗的走廊，轻轻嗤笑了一声。密集的战斗使他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被濡湿的刘海紧紧贴在肌肤上，有些痒，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拨了拨刘海，一抬手就闻到了手套上淡淡的血腥味。这种气味激起了他杀性的快感。他轻轻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朝着电梯间入口所在的那条走廊缓步走回。

走廊上的光线很明亮，两盏应急提灯高悬在走廊两边，电梯间里却光线昏暗。这情景与上官鸿信刚下到负二层时并不一致。想来是有人趁他忙于清扫杂鱼时，埋伏在了电梯间里，应该是个深谙敌明我暗的高手。上官鸿信隐蔽在拐角，小心谨慎地用镜子观察敌情。他只是将手里的镜子稍微探出去多一些，立即就招来了子弹。

是P90，弹匣50发，且换弹复杂。

早有防备的上官鸿信快速收回了手，一边在心中分析，一边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镜子。手掌大小的镜子被子弹擦了边，几道裂痕从擦口处蔓延而下，几乎横穿了整个镜面。于是，他随手将这块几乎废掉的镜子收了起来，并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判断。

这种反应速度，应该是尚同会的剑无极，是枪术与近战都可圈可点的高手。

应该还有些什么……

他一边零零星星地与剑无极对射，一边急速地思考着玄之玄可能的手段。除了玄之玄，还有小师妹没有出招，估计她的手段在负三层，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负三层的电力应该已经恢复了。那么玄之玄真正的陷阱会在负二层还是在最后呢？

“雁王，打得这么有气无力，你没子弹了吧？”这时，电梯间里传出剑无极有些痞气的声音。

“你也只有50发。”上官鸿信闲闲回了一句。

“反正我们总是要近身的，就不必这么婆婆妈妈地你一枪我一枪，直接上来开干怎么样？”

“你先请。”

“来者是客，还是你先请！”

“你才是客，这里是我的秘密研究基地。”

“咳。”剑无极本打算随便说些挑衅的垃圾话，结果一不留神就被上官鸿信噎到了。

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上官鸿信率先出击了，先是开启单片眼镜上的夜视功能，然后两枪打灭了悬挂在走廊上的应急灯，迅捷的身影借着黑暗的掩护快速逼近电梯间。剑无极反应也不慢，根据脚步声与风声进行预判，对着眼前的黑暗开始连续扫射。

“晦气！”50发的子弹转眼打空，剑无极听得出子弹并没有打中上官鸿信，最好的战果顶多是擦伤，运气好一点的话，关节部位的擦伤还是能影响到对方战斗力的。剑无极直接将手里的P90朝上官鸿信可能的位置用力一砸，随即抽出一把狗腿刀。

在最初设计阎王低头的秘密研究基地时，上官鸿信就已经将各种可能的战斗状况考虑进去了。所以，他毫发无损地躲过了剑无极的扫射，赶在对方完全拔出刀前先发制人。

黑暗中，剑无极听得一阵劲风呼啸而来，连忙后退躲避，却被上官鸿信的连环踢逼到了电梯间角落，他不得不先放弃拔刀，伸手在胸前一架，挡住了对方一记重踢。然而紧接而来的却是锋锐无比的刀锋。就在剑无极被压着打得危在旦夕时，上官鸿信突然毫无征兆地往右侧一闪，与此同时，两把刀便落了空。这是非常致命的摸背后，一刀直指心脏，另一刀斩向脖颈。

不过，上官鸿信没能完全躲过去，剑无极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他与突然暴起的同伴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在上官鸿信停止攻击闪避时，他拔出了一直未能拔出的刀，给敌人的腰部狠狠划了一刀，顿时就有一道血花在黑暗中狂暴地绽放。而那两把挥空的短式日本刀并没有闲着，斩首那把挥至最高点后，就是往下一个转折回落，是一招漂亮的居合斩——燕返。

“神田京一？”上官鸿信腰部中了刀，所幸他一直有在提防剑无极的反扑，所以伤口并不深。他从那两把刀微弱的反光中判断出了刀型，加上刚才那非常有标志性的刀术，他很快知道了第二位把关高手是谁。

上官鸿信一边迅速退远，一边口气轻松，带着些许嘲讽地笑道：“原来西剑流已经归顺尚同会了。”

神田京一没回话，屏息凝神，留意着对方在黑暗里的动向，摆出架势，随时准备攻击或者防守。剑无极一边与他形成对上官鸿信包抄的犄角站位，一边搭腔挑衅道：“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你们尚贤宫很快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一对二，上官鸿信并不觉得有多少压力，虽然他已经腰部中刀，需要尽快脱战止血，但他没急于发动进攻。他并不认为隐藏第二位守关高手的存在做背后偷袭，是玄之玄布置的杀手锏。难道对方并没有在负二层设置陷阱？这可不像是九算的手笔。

人们大都会觉得关卡总是一关比一关难，最致命的事物往往等在最后。这是一种认知误区。如果把杀手锏隐藏在倒数第二第三关，那么那些以为自己顺利过关而松懈下来的闯关者就必死无疑。

究竟是什么呢？

黑暗中的近身拼刀凶险万分，哪怕上官鸿信能够技压两名敌手，也必须全身心应对。但他又不得不分心去提防一种更危险更难以捉摸的陷阱。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玄之玄必定会在这一层露出致命的獠牙。

刀风呼啸，刮身而过。尖锐的金属撞击声、磨划声响得刺耳。神田京一的短式日本刀让上官鸿信吃到一些武器短的亏。三把刀几招之下就逼得他开始步步后退，忽然，他听到了一声咔的声响，声音短促且并不响亮，混在打斗声中几乎听不分明，要不是这是他第二次听到，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某种按钮被按下的声音。走廊上是不该有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东西，那么，就应该是对方的东西了。

上官鸿信一边急速分析着，一边招架着剑无极与神田京一的快攻，他没时间用夜视看一眼那些声音的来源，只能不时借着地利，抢占优势，给对方来上几刀。很快，他又听到了正在琢磨的声音。这一次是从剑无极那边发出的。然而对方似乎毫无察觉。

打斗的三人在整个走廊上无规则地游移。上官鸿信发现，那种应该是按钮的装置粗略地布满了这条走廊，随便跨出一两步，或者在地上一个翻滚就会碰到并发出这种不易被注意的声响。

七、八、九。应该差不多了。

上官鸿信默默数着听到的那种响声，他突然转身就跑，朝着远离电梯间的方向迅速撤退。他莫名的脱战让剑无极与神田京一不由愣在原地，彼此对视一眼，但黑暗中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于是剑无极纳闷出声：“这家伙怎么逃了？”

“追。”神田京一正要迈步，被剑无极拦下了。

“俏如来交代过，雁王诡计多端，让我们不要被他引诱，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远离电梯间。那里才是雁王唯一的目标。”

上官鸿信没有跑离太远，他很快又折返了回来，剑无极正要嘲笑他调虎离山计不成时，却听见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九不够，那么十呢？”

黑暗中一样东西飞了过来，神田京一与剑无极侧身闪开，东西落下，咣当一声，听起来似乎是个玻璃器皿，四射的玻璃片倒是带着不小的伤害。剑无极没躲开，被其中两块扎到，正疼得要骂娘，又听见上官鸿信继续一边数一边砸着什么东西，“十一、十二、十三。”

这些东西听落地声，似乎是书本、椅子之类在各个房间里基本都能找到的物品，上官鸿信似乎也没有瞄准他们在砸。

当上官鸿信数到第十三时，轰然一声，走廊上有炸弹被引爆，整个走廊瞬间被照亮，剑无极只来得及看清上官鸿信迅速消失在前方拐角的身影，便与神田京一消失在了接连爆炸的火光与烟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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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狭路逃杀

连环爆炸将整个负二层炸得面目全非，电梯间里上下的通道全都被埋堵严实。这场爆炸在负三层里听起来，就像一场暴风雨降临，闷雷滚滚。玄之玄抬头望着天花板，愉快地吹了一声口哨，赞美道：“真是坚固啊，连点灰尘都没抖落。”

“你！”事先并不知情的俏如来震惊地站起身来，指着玄之玄不敢置信道，“你把负二层都炸了？”

“确切地说是雁王自己按的起爆开关。我在电梯间外的走廊上布置了五十个按键，一旦按下任意十三个，就会引爆隐藏在走廊上的炸药。”玄之玄有些语带得意地介绍自己给上官鸿信准备的大礼。他料到上官鸿信打到负二层时，弹药必定短缺，所以除了剑无极一人带着枪外，其余都上刀。枪战打到最后必然是近身肉搏，而上官鸿信也必然会仗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与守关人在黑暗中搏杀。这就使得那五十个按键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按满十三个。

“那剑无极、神田京一，还有其他人怎么办？！”俏如来悲愤地质问道。

“我给过他们机会了。”玄之玄故意装出一副无奈为难的表情，一摊手说道，“如果在十三个按键被按下前没能解决掉雁王，那么与拥有地利且战力更高的雁王进行持久战，对他们来说结局也是一样的，必死无疑。”

“你……”俏如来知道反驳也为时已晚，只能颤抖地握紧拳头，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现在还不是自己人起争执的时候，必须马上确认上官鸿信的生死。

此时的负三层已是灯火通明，在上官鸿信刚下到负二层时，俏如来就已经指挥众人迅速恢复了这一层的电力，使得这一层的对战将不仅仅是人对人，还有人对人工智能。

“让我去负二层看看吧。”忆无心自告奋勇道，在俏如来开口拒绝之前，她紧接着说道，“如果雁王死了，我上去就没有危险，如果他没死，就会下到这一层，我留在这里帮不上忙，还不如上去救人。就算遇到雁王，我跑就是了，我不是战斗人员，他没有理由在这种时候追杀我。”

“真遭遇雁王，他能轻松秒杀你，你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俏如来坚决摇头反对。

“刚才听你们说过，雁王现在八成没有子弹了。就算有，也不会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我不会被他秒杀的。”忆无心也很坚决，极力说服俏如来。

“你说得很有道理，快去吧。说不定有人还有救，至少负一层的人还有希望。”玄之玄直接无视俏如来的意见，同意了忆无心的请求，并点了十来名手下陪她一同前往，毕竟堵塞的通道需要人手去清理疏通。他相信，上官鸿信就算还活着，也必定被炸个半死，已经不足为虑。他反而担心的是尸体如果炸得太碎，处理起来很麻烦，还要检验DNA，到时候大智慧一定会找到机会在检测结果上做文章，用各种理由拖延搪塞，拒绝履行承诺，不将事先约定的好处给他，或者是打个很大折扣再给他。

上官鸿信的确受了不小的伤，虽然负二层爆炸时，他已经及时躲进了房间里，但那巨大的冲击与飞射的碎片还是让他出了不少血，加上之前腰部中刀，他已经很久没流过这么多血了。

如果是师尊来安放炸药，他不会只炸走廊，每个房间都至少要来上一颗，保证让负二层无人生还。

上官鸿信一边紧急处理着自己的伤口，一边自嘲地想着。

玄之玄果然是个狠角色，一开始就在消耗他的体力，消耗他的弹药，将他一步步逼到在黑暗中与人厮杀的境地。只可惜，与师尊相比，玄之玄还不够狠，亏他还担心房间里也有炸弹，躲入时做出了保命防范，浪费表情。

上官鸿信处理完伤口后，开始整理检查随身武器。一番整顿后，他擦了擦沾满灰尘的单边眼镜，重新戴上，然后走出了房间。夜视视野里，走廊一片狼藉。不过这里采用了全世界最尖端的防爆设计，再加上玄之玄并不打算把这一层炸塌，整个负二层的建筑构架并没有受到多少损伤。

“中原有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可不是个失礼的人，也该回一下礼了。”上官鸿信看了一眼电梯间的堵塞情况，勾唇笑了笑，并没有急于疏通深入，反而转身离去。刚才整理随身武器时，他决定给自己稍微减轻点负重。

“你要我潜入？”烛九阴站在十三层写字楼楼顶，迎着寒冷的夜风，望向琉璃综合疗养院的方向。不久之前，他和尚同会的暗哨们被人狙击了，尚同会指挥部那边也同时传来了上官鸿信侵入的消息。于是他先来找这个狙击手，希望能从这边有所斩获。然而狙击手不但早已撤离，还什么都没留下。他正想继续寻找上官鸿信在附近设置的安全屋时，就接到了雕心指挥部的指示。

烛九阴皱了皱眉，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直觉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行动方案。他现在只要找到安全屋，就能守株待兔，以逸待劳。如果尚同会成功击杀上官鸿信便罢，如果让人给逃了，那么对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是的。”默苍离不动声色地肯定道，他自然听得出烛九阴反对的语气，“你需要明确一下自己的任务。你的任务并不是去杀雁王。你是代表大智慧的意志去监督这场伏杀，并在战果出现后，以大智慧的立场做出平衡。简单来说，如果雁王被尚同会成功击杀，那么，玄之玄就是你要杀的对象。尚贤宫与尚同会两败俱伤才是大智慧真正想要的。”

“我明白了。”烛九阴仍是不太赞同默苍离的手段，“但是当夜就杀掉玄之玄，即便不留任何证据，外界也会有所猜测，有损大智慧的信誉。”

“人是雁王杀的，这就是事实。真相并非重点，人们总喜欢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去相信，你很难说服他们，哪怕铁证如山，他们也会认为是你的伪造。”

烛九阴知道继续反对下去，只会招来默苍离更犀利的驳斥，他叹了一口气，转换了商量对象：“缺舟，你的意见呢？”

“默教授说得有道理，而我也相信你的临场判断。该怎么做，你有权自己决定。”缺舟似乎早就料到烛九阴会有此一问，直接投了中立票，让对方自己拿主意。

十多分钟后，负二层的电梯间里，通向负三层的楼梯口被打通，紧急清理出仅容一人的出入口。忆无心一行人从中鱼贯而出，第一眼就看见被炸得残破变形的电梯，再看通往负一层的楼梯口，同样也被封堵上了。

“要把往上的楼梯也疏通吗？”有人出声问询。

忆无心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去救人比较重要：“封堵层看起来很厚，恐怕要上炸药，现在我们身上也没带着，还是先去救人吧。”

于是，一行人开始小心翼翼地进入负二层探查。整个负二层陷在寂静的黑暗里。

“剑无极大哥？神田京一大哥？”忆无心尝试着喊了几声。她的呼唤在负二层里荡起了轻微的回声，使得整层楼显得死寂而恐怖。

“没回应，都被炸死了？”随行的帮会人员虽都生得五大三粗，但望着那片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却都有些胆怯，并不愿前去查探。

“不，也许他们还有救，只是伤得太重昏迷了，或者发不出声音，也弄不出响动。我们还是搜查一下，免得错过了抢救时间。”忆无心望着前方的黑暗，坚定地说道，她又嘱咐了一句，“我们分开搜寻，但是不要离得太开，雁王很可能也没有死。”

众人分散开去，各自提着手电筒检查着附近的区域。很快，这十来个人中就悄无声息地多出一个人来。上官鸿信同样拿着手电筒，装作搜寻的模样，慢慢混进了这群人中。他准备一进入有利位置，立即用枪先解决最外围容易逃脱的，离得近的那些人根本不够他玩。

忆无心正低着头，焦急地从残垣断壁里寻找生还者的踪迹，忽然心中莫名有警兆陡生，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凭感觉看了过去，不由得瞳孔瞬间放大。她正巧看见了上官鸿信暴起发难的那一瞬间。上官鸿信纵身跃起，一刀插在了离她最近一人的太阳穴上。他这一刀精准而有力，热血飞溅而出的同时，忆无心还听到了枪声。面前那个人仿佛不用瞄准一般，只是一个扫射，就将外围的人一一射倒，生死不知。

忆无心的焦点对到上官鸿信眼睛时，对方也恰巧看了过来。

我是下一个！

忆无心明悟的同时，身体也动了起来，急速远离上官鸿信的攻击范围。她想得不错，上官鸿信下一个要解决的就是离得最近的她。然而，他送出的刀锋却是擦着她的身体划过。上官鸿信诧异的同时，持枪的手刻不容缓地顺势补了一记。这一次，忆无心身体一矮，再一次险之又险地从砸过来的枪下躲了过去。

一连两下被躲过攻击，上官鸿信不由看了一眼忆无心，他已经没时间处理这个意外，必须尽快解决其他人。等他轻松干掉最后一个人，转头去看时，忆无心已经穿过了清理出来的出入口。

忆无心最后看了一眼上官鸿信，转身消失在了楼梯的黑暗里。

“忆无心，万恶罪魁之女。”上官鸿信并不急着追下负三层，一边闲庭信步地走着，一边喃喃自语，“武学潜力卓绝，竟然能从我手下脱逃。可惜了，缺乏有效指引，又或者……有人并不希望看到她在这方面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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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有恃无恐

负三层里，灯火通明。上官鸿信刚走出电梯间，就被两扇特制防盗门一前一后地拦住了去路。他走近随便选中的一扇门前，抬起头来，对着门上的监视摄像头勾唇一笑，取下单边眼镜，别在了耳边，然后掏出手机，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按动起来。

看来，负三层是与那位同门的较量了。

“能挡得住吗？”负三层总控制室里，忆无心眼眶发红地问道。当她看到上官鸿信好端端出现在面前，并且轻描淡写杀光同行所有人后，她就不得不去相信银燕、霜、剑无极以及神田京一等人的阵亡。

“挡不住。”俏如来一边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按动着，一边淡定地回了一个悲观的答案。忆无心怔了怔，张了张嘴，却没问出声来。但俏如来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但能最大限度地消耗他的战斗力。这就像是一场牌局，通常底牌总是越晚出越容易取胜。”

说话间，监控屏幕上的上官鸿信已经成功夺取俏如来在那扇防盗门上的控制权，下达了开启指令。特制防盗门徐徐开启，露出一段布满激光切割线的走廊来。上官鸿信对这种布置一点也不陌生，毕竟阎王低头的秘密研究基地防御设置都出自他的手笔。他甚至知道如何穿越这些激光线，前提是，俏如来没有动过手脚。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好像很久没玩这种闯关训练了，真是令人怀念啊。”上官鸿信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跨进了门，望着那纵横交错的激光线，稍稍活动了一下肩颈，一副下一秒就会冲进阵中的模样。

厚重的特制防盗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闭，将他困在了这段封闭的走廊上，与此同时，激光阵开始缓缓移动，变换的激光线让人看着有些眼花缭乱。这一阵并不好闯，短时间内无法破坏激光发射头。最好的选择还是通过黑客手段，夺取这段走廊的防御系统主控权。俏如来自然不会任由他心无旁骛地与自己开代码攻防战。一阵机械声响起，几台低矮的机器从走廊两侧的房间里凸出半个机身来。那是经过俏如来简单改造、加了机枪扫射的扫地机。外观看着颇为粗制滥造，但性能不错。

它们旋转着，对着走廊就是一通漫无目的地乱射，让上官鸿信根本无法在原地停留，一时进退维谷。上官鸿信的选择非常果断，几乎在扫地机出现的同时，他的身形就动了。他从一开始就料到，这些激光毫无规律可言，无需观察，敌人也不允许他有谋定而后动的时间。

他用力蹬地，飞身踩上了左侧的墙壁，紧接着横身从两道激光间穿了过去，再伸手在几道激光空隙间用手一撑地面，整个身体借力再次往上一翻，擦着三道激光险之又险地翻了过去。这一连串动作眨眼完成，干净利落，精彩绝伦，看得负三层总控制室里的敌人们都不由暂时忘记了立场，为他提心吊胆，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上官鸿信就这么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躲闪腾挪，在半空中快速变换着一个个不可思议的高难度动作，穿越了一段激光阵，来到离他最近的一台扫地机前，将不断旋转扫射的机器一脚踢飞，借着机身的阻隔，又穿越了最后几道密集的激光线，滚进了那台扫地机所在的房间里。

他刚落地，就听到了一阵连续的枪声，甚至有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近在咫尺地飞过去。原来，房间里也有同样的扫地机，俏如来一见他躲入房间，立即开启了房中的埋伏。

最危险的第一波扫射躲过后，要解决房中的扫地机并不难。上官鸿信总算获得喘息之机。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肘，外关节处已经被激光烧出了一条缝，肌肤也被烫去了一小片，只觉得火辣辣的。久违的熟悉痛感让他记起了年少的曾经。那时候他在天字号训练营里总是受重伤，三不五时就要往重症监护室里送。

师尊，这一次我能少受点伤。

上官鸿信缓缓站起身来，望着房门外纵横交错的激光线，轻松写意地一扬手，先甩出一把刀将房间里的摄像头砸坏。

顿时，俏如来面前的屏幕变成了黑屏，他立即切换到走廊的视角。这时，上官鸿信还没从房间里冲出，过了一阵，也未见他的人影，不知又在做什么准备。

“应该在做紧急医护吧。他受伤了，我看见他身上流了不少血，可能中弹了。”忆无心也在一旁屏息凝神地关注着监控画面，说出了自己想法。

“不，他没中弹，应该是擦伤。”俏如来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有人能闯这种激光阵，还只是轻伤。我们都小看了雁王的武功。”

玄之玄刚想评论两句，就见上官鸿信架着桌椅闪到了走廊上，飞快地用桌椅将扫地机砸离原来的位置。“不好!”众人还没弄明白对方的意图，俏如来却动了，在键盘上急速敲击起来，但就在这时，扫地机陆续爆炸了，顺带把激光发射头也炸毁了不少。

“怎么回事？”玄之玄见状，不悦地问道，“俏如来，你不是一直在和雁王抢夺防御系统主控权吗？”

“那是雁王的自爆病毒，早就安装在机器上了。他一直假装与我争夺防御系统主控权，只是在声东击西。”俏如来叹了一口气，“就这一步先手，就废了我后面所有的安排。”

“你怎么没发现？怎么不把基地里的机器全都换了？”玄之玄有些恼火。

“时间不够，精忠大哥已经尽力了。”忆无心为俏如来辩护道。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将伏杀地设在这里！”

“现在不是反省的时候。雁王熟悉地形，我们也能利用这份熟悉来致命。还不到最后时刻，不可轻易放弃。”俏如来一边说，一边仍在键盘上快速地敲着。

虽然上官鸿信可以用断云石自爆病毒一一炸掉他设置的埋伏，但那也需要时间与精力。他并不打算放敌手轻松过关，正如他告知忆无心的，他这一关只是在消耗上官鸿信，只是现在的效果比他预计的要差了许多。

上官鸿信的确受了俏如来不小阻碍，他需要一边闯关一边用手机与对方缠斗。同门往往是最让人头痛的敌手，路数手段彼此都了解，胜机基本在失误上，在拉锯中谁先失误谁就输了。

“他没子弹了。”在上官鸿信又一次用刀砸坏摄像头，屏蔽掉总控制室的监控时，玄之玄突然道。

“应该留了一两颗保命。”俏如来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上官鸿信每次都是飞刀出去，事后还要捡回，颇为麻烦。

“差不多了。”玄之玄站起身来，“他很快就要到了。”

“嗯。”俏如来也站起身，将操作从电脑换到了手机上。

负三层与负一、负二层相仿，都是回字形结构，只是总控制室有特别的设计，它处在单独一条走廊的尽头，也就是由字衍生出去的顶端。这条长廊平时是隐蔽的，在回字形走廊上看不到入口，需要特殊的开启方法。

上官鸿信炸了一路，终于是来到了这条独立长廊的入口处。长廊并没有像平日那样闭合隐匿，而是大敞开来，仿佛在欢迎他这个主人的回归。望着那条灯火通明的走廊，上官鸿信并没有迈步踏入，而是抬头看向了走廊上的摄像头，与之前一样，他又是手一扬，便有一物飞射而出，砸毁了摄像头。

这一次不是刀？

俏如来看着手机上的黑屏，皱了皱眉，他又有不好的预感了。他连忙调看其他的监控画面，发现又有了新的黑屏，不由惊呼出声：“快走，雁王没有去总控制室，他已经追过来了！”

“这么明显的陷阱谁会去踩？雁王要有多天真无知才会相信我们仍在总控制室里等着他。”玄之玄拿着一把手枪，跟在杏花君身后，走得仍是不紧不慢。

他们正走在另一半边的走廊上，想要绕开上官鸿信回到地面上。最理想的发展是他们全都成功脱离秘密基地，然后将之炸毁，把上官鸿信一个人埋在地下。

“怎么才撤到这里？你们还真是有恃无恐。”在快到电梯间时，众人身后响起了上官鸿信玩味的笑语。

“快跑！”上官鸿信刚一现身，俏如来就拉着忆无心冲进了电梯间往楼上跑去。

而上官鸿信没去管这对兄妹，手持双刀，径直朝玄之玄逼了过去，而玄之玄已将枪口抵在了杏花君的后脑勺上，拉着他快步向后退着，神色轻蔑地笑着挑衅道：“雁王，人在我手上。你要试试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人快吗？”

“哼。”上官鸿信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继续缓步逼近，走位巧妙地截断了玄之玄通往电梯间的去路，使得三人在电梯间入口外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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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绝地反杀

“你是在想我要如何带着冥医走吗？”玄之玄又笑了笑，将枪口偏移了些，“这第一步嘛，自然是……”话未落，他就连开了五枪，两枪是打毁走廊上的照明，三枪则是对着上官鸿信开的，逼得对方不得不闪身躲避到电梯间里。他也趁机拉着杏花君冲进电梯间，朝楼梯口跑去。

上官鸿信从躲避子弹的角落里冲出，欲阻拦玄之玄和杏花君上楼时，身后忽而刮起一道劲风，他立即旋身，一手架刀格挡，一手挥刀捅出，攻守兼发。然而，对方也反应不慢，偏身避了开去，刀锋只是贴着衣服滑过。

“赤羽信之介，看到西剑流的人时，我就一直在等你。”两人一击而退，上官鸿信望着昏暗走廊上那道挺拔而模糊的身影，淡淡说道。

“我也料到你能猜到我的出现。”赤羽信之介眼中的上官鸿信也同样是一个模糊的黑影，刚才那一下的交手，已经让他对上官鸿信这一传说中的武道天才有了一定的概念，果然是个硬角色。

数秒静默之后，两人均没有动。赤羽是在拖延时间，让玄之玄等人撤离，而上官鸿信却是在等待时机。刚才的闯关一定被赤羽全程密切注视着，他目前的状态并非最佳，要想快速拿下赤羽这种高手，并不容易，两败俱伤的话，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他们要走远了，你还在等什么？”赤羽率先发话了，语声中隐隐带着胜利在握的张狂笑意。

不愧是西剑流的军师，攻心随口就来。

上官鸿信不为所动，好整以暇地回道：“我在等你的破绽。”

“哦？会有吗？”

“你觉得今夜的赢家会是谁？”不等赤羽回应，上官鸿信自问自答起来，“如果不是我，那也不会是尚同会，更不会是西剑流。”

“大智慧。”赤羽似乎也早就想到了，无需对方提醒。

“看来是我多嘴了。”上官鸿信轻笑一声，似乎仍不死心，想要继续分散赤羽的注意力，只听他继续说道，“那么……”他话到一半，负二层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赤羽心下一惊，立即明白了上官鸿信真正在等的是什么，他在负二层袭击忆无心那群人之前，还做了不少事。就在赤羽转念分神之际，上官鸿信动了，纵身飞扑的同时，一刀朝赤羽脖颈划去。

赤羽半转身避开行刀轨迹，紧接着挥刀砍断对方另一刀的攻路，身体再退再转，三刀之间，就与上官鸿信调了一个位置。他立即小步急退，径直退入楼梯口里，往负二层去了。上官鸿信紧追不舍，几乎贴着他也上了楼梯。

楼梯上空间窄小，手脚有些施展不开，更别说用刀了。但赤羽却毅然决然地以伤换伤，砍得上官鸿信有些措手不及。他的刀子出得快收得也快，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扎得楼梯里血花四溅。上官鸿信自然也礼尚往来地回敬，一刀比一刀狠辣。

两人几乎是同时滚出负二层的电梯间的。一进入负二层的走廊，地势陡然宽阔。两人下意识分开来，一边对峙，一边观察地形，辨明形势。负二层仍是黑暗一片，拐角处隐约透出微弱的照明光，应该是玄之玄等人，也不知他们有没有被刚才的爆炸伤到。

赤羽只来得及看一眼，就被熟悉地形的上官鸿信强攻了。他闭眼闭气，一脚踢起地上的砂石瓦砾，在黑暗与沙尘中，冲杀而来。赤羽听到他的动静，只来得及偏头闭目，躲过第一波沙袭，却还是不慎吸入了一些沙尘，强忍着咳嗽，听风辨位，抵御住这一波猛攻。

赤羽慢了一步先手，被压着打得节节败退，他踩着凹凸不平的残垣断壁，引着上官鸿信不断地边打边移动，企图借着多变的地形，改变战局。而上官鸿信也没有空隙重新戴上挂在耳边的单边夜视眼镜。

两人摸黑打斗，短兵相接，发出阵阵沉闷的肢体击打声来，彼此互有损伤，仍旧难分高下，激烈的打斗声在空阔的走廊上回荡开去。

玄之玄一行人的确触动了上官鸿信预设的陷阱，他们为了避开上官鸿信的锋芒，上到负二层后，便暂退出电梯间，走去没几步，玄之玄就踩到了炸药。好在他反应老辣，一脚将炸弹远远踢飞，这才只是受了点轻伤。

此刻，众人全都小心翼翼，侧耳倾听着上官鸿信与赤羽的动静，避开战场，重新绕回了楼梯间，开始迅速清理通往负一层的楼梯口。玄之玄早已料算到电梯间的损毁程度，已经准备了威力适宜的炸药，就是要找准位置安放需要费点时间。

电梯间里疏通封堵层的声响并不小，似乎是仗着有赤羽牵制上官鸿信，玄之玄只求快，根本不打算偷偷摸摸地干。

“怎么不找帮手？你应该清楚自己赢不了我。”黑暗中，上官鸿信听到了电梯间方向传来的声响，越攻越猛，呼呼劲风声中，夹带着他低沉的笑语。

“他们过来只会将局面弄得更乱，好让你有机可趁。”赤羽的笑语听起来也相当的轻松写意。

只是两人都无法掩饰自己沉重的喘息，流血、伤痛、高强度的激战与戒备，已经消耗掉他们太多的精力。上官鸿信的状态明显比赤羽要差上许多。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撑不了多久，而我，也不是今夜最后一关。”赤羽战中仍不忘攻心。

“确实。”上官鸿信说着，攻势一缓，忽然退离了几步，拉开了距离，似乎想要缓一口气，只听得他继续说道，“有句话不知赤羽先生是否听过？”他又一次自问自答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要拼命了！

赤羽闻言一惊，只听得破风声响，上官鸿信果真再度扑上，黑暗中的模糊身影仿佛一头暴起的猛兽。赤羽抬手击向对方挥刀的手，却落了空，那破风声竟是上官鸿信扔出的小石子，心知不妙时，为时已晚。

上官鸿信在之前打斗中，趁翻滚之际，在地上摸了几个大小适合的小石子，就是为了这一刻迷惑赤羽，眼看赤羽状态已跌落巅峰，便将手里久扣着的小石子射出，将手中的刀瞬间改为正握，让刀锋贴在手臂内侧消除破风声，继小石子射出后，欺近赤羽，就是一刀插入腹部，另一刀直取他侧颈。

赤羽只听到刀刺入肉中的闷响，随即腹部一痛，上官鸿信得手的同时，还加力搅了一下。另一刀被避开了，只砍在了肩上。赤羽临危反扑，在转头避开脖颈上那一刀时，急换反手握刀。他一只手握住刀柄，另一只手覆盖自己握刀的手，同时用力，避免自己伤重脱力松了手，在上官鸿信未及退走时，就往前一推一割，在对方腰上划开了一条深长的大口子。

“呃……”上官鸿信捂着腰，急急退走了两步，一时踉跄得有些站不住。赤羽最后这一刀伤到了他的内脏。

“俏如来！”赤羽伤得比他更重，发力喊了一声后，就跌坐在了地上，没了声息。黑暗中看不清他的死活。

“放心，连同俏如来在内，一个都逃不掉，我会尽快将人送来。”上官鸿信没去查看赤羽的状况，急喘几口气，却被弥漫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不得不弓着腰，脚步有些踉跄地快速走远了。

当上官鸿信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拐角之后，另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停在了赤羽的面前。赤羽早已昏死过去，血流如注，如不急救，随时会死。

“西剑流的赤羽信之介要留吗？”烛九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临死都坚持着凛然不倒的男人，神色中有几分动容。

秘密基地里的战况相当惨烈，烛九阴一路走来看到了不少尸体残骸。他摘掉了平时戴着的只遮住一小半左脸的面具，在黑暗中行走，无声无息，无需照明，也不用夜视镜，宛如地狱来使。

很少人知道，他其实生来是个畸形儿，比别人多长了一只眼睛，就长在左脸颧骨的位置。父母抛弃了他，他出生的那个医院院长却收养了他，当然，他只是被当作临床实验的对象养大的。幸运的是，除了脸上多了一只畸眼外，他外形上生得与普通人无异。而这只天生就带着特异功能的畸眼，成就了他单兵无敌的传说。这属于大智慧内部的一级机密，也是他半边面具下的真相，并非像大多数人猜测的那样是为了遮掩可怖的伤疤。

烛九阴刚到负二层通道口时，就看见玄之玄等人撤了出来，又等了片刻，果然见上官鸿信追出，与赤羽战得精彩绝伦。

“赤羽信之介？呃，默教授没有特别指示，你自己决定吧。”耳麦里传来缺舟有些犹豫的声音。

“默苍离人呢？这种时候不在雕心指挥部里吗？”烛九阴有些诧异，听缺舟的口气，似乎默苍离并不在他身边。

“海境G城后两天有国际首脑高峰会，专门邀请默教授担任这次会议的安全顾问，他已动身前往检查机器设备的安全，之前就是在飞机上与你通话的，这会飞机正在降落，不方便联络。”

“明白了。”烛九阴再次看了看那挺拔不动的身影，作下了自己的决定，他蹲下身去，自言自语道，“我身上带的急救药品不多，能否撑过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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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見月

驀然回首落花成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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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21-02-17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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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颠覆杀局

上官鸿信重新戴上了单边夜视镜，脚步虚浮地走出一段距离，挑拣了一处隐蔽地坐了下来，摸索着解下腰后的急救包，取出未开封的注射器、生理盐水以及药剂，卷起袖子，用橡皮管绑紧上臂，用力握拳，在凸出的静脉上打了一针止血。接着松开橡皮管，捞起衣服，在腰上的刀伤附近又打了一针止痛，继而用生理盐水进行清洗，再用止血注射器，给伤口内部注入止血海绵。处理好伤口后，先用纱布覆盖，再用绷带紧紧绑好。

这一系列急救做下来，上官鸿信已是浑身直冒冷汗，有些恶心晕眩。他想了想，又在自己大腿上打了一针肾上腺素。这才收拾物品，缓缓站起身。

而另一边，玄之玄等人早已听见赤羽倒地前的呼声，虽未多言，但玄之玄与俏如来都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赤羽得手了，上官鸿信就算不死，也已是重伤。玄之玄立即押着杏花君，回头去验收战果。

“无心，你留下继续清理楼梯口，我去看看情况。若是雁王来了，你要躲逃，别去拦他。”俏如来交代了忆无心一句，也跟了过去。只是他是要去查看赤羽的情况，而玄之玄则是去搜寻上官鸿信。因此上官鸿信躲过了俏如来，却没躲过玄之玄。他刚刚站起身，就看见了正押着杏花君朝这边走来的玄之玄。

“真是不凑巧啊！”玄之玄笑眯眯地对上官鸿信说道，“刚刚包扎好伤口，就要上路了。”

“哈，真感谢你把人送到我面前，也省得我追着你们走了。”上官鸿信风轻云淡地笑了笑。玄之玄用手电筒在他面上扫了扫，只觉得他神色如常，不由有些狐疑起他的伤势来。玄之玄这一举动，让上官鸿信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黑暗的走廊里，只亮着一束手电光，玄之玄故意把强光往上官鸿信的眼睛上照，想逼他露出破绽。

上官鸿信并没有多余的举动，他索性闭了眼，定定立在原地，对着玄之玄笑得意味深长：“杀掉我之后，你觉得自己能在元邪皇手下坚持几秒？”

“那也是你死之后的事了，用不着你来费心。我自然不会单纯到去相信大智慧。黑帮就是黑帮，即便偶尔与国家政府联手，也依旧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帮家伙阴狠起来，不讲道义，其实比我还黑。”

“哈。你倒是挺有自觉。”说话的同时，上官鸿信忽然发难。他依旧闭着眼，拔枪就射。玄之玄早防备着他，轻松避开了。当手电筒光从眼睛上移开时，上官鸿信立即睁眼，迅速瞄准，又一连开了三枪，将玄之玄逼远，其中一枪打爆了对方的手电筒。顿时，走廊里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冥医，跟我走！”玄之玄被枪逼退时，没来得及拉上杏花君，给了上官鸿信可趁之机。他戴着单边夜视镜，很快来到杏花君身旁，拉着人就往某个方向快步离开。而玄之玄循着声响追在后面，不时开枪乱射，阻挠他们的脚步。

“雁王，回地上的路被堵住了！我们是要逃去哪？应该先解决一下后面那个玄之玄。”一直沉默不语的杏花君摆脱人质身份后，忽然活跃起来，话也变多了，“听你喘气，是伤得很重吧！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躲，我给你先处理一下？”

“我查看过楼梯口，封堵层并不厚……”上官鸿信头也不回地说着，拉着杏花君走得脚下生风。杏花君看不清路，被拉得有些踉跄，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当然，他也没在看路，而是紧紧盯着上官鸿信的背影，悄无声息地缓缓从身上摸出了一把手枪，“……算算时间，就是一个人清理也差不多疏通了。还有，你的枪不错，我正需要。”

上官鸿信的最后一句话听得杏花君一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猛地转身一刀，扎在了太阳穴上。

上官鸿信一手收刀，一手赶在尸体滑落之前，从对方手中取下了那把手枪。等玄之玄追来时，上官鸿信已经从尸体上摸出一个手电筒来，亮着光等着他了。

“你！”手电筒的光正照在尸体上，玄之玄老远就看清楚了，又惊又怒。

“这才是今夜真正的杀招，对吧。”上官鸿信负手立在尸体旁，神情闲逸，仿佛是在欣赏风光。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假的？”

“从一开始。”

“笑话，你早知道的话还会只身前来犯险？”

“我有说过自己是来救人的吗？”上官鸿信说着，好整以暇地把玩起从假冥医那得来的手枪，查看了一下枪里的子弹，感慨道，“只给两颗子弹，你还真是小心谨慎。”

“哼，两颗只是给他一个安慰而已。如果他第一枪杀不了你，第二枪更没可能。给多了，只是在支援你。”玄之玄重新拾起之前的话题，“雁王，你今夜不是来救人又是来做什么的？”

“灭尚同会。”

“哈！大言不惭！”玄之玄嗤笑道，“你以为你单枪匹马就能杀光尚同会所有人？”

“不。杀了你，就足够了。”上官鸿信说着，握好枪，将枪口对准了玄之玄，“没有你的尚同会一如没有我的尚贤宫。”

“哈，尚同会要杀你，大智慧也想你死，杀了我，你有信心赢得了单兵无敌的元邪皇吗？”玄之玄扫了一眼四周的黑暗，继续道，“既然大智慧想渔翁得利，一朝摧毁两大黑帮，那么我们又何必在此拼得鱼死网破。不如现在分头撤离，元邪皇会追杀哪一方，就看自己的造化了。反正尚同会与尚贤宫争斗多年，也不急在这一时分出胜负。你以为呢，雁王？”

“现在抽身不觉得有点晚了吗？既然敢与虎谋皮，你也该有拼一拼的胆气。或许，我现在伤重得不堪一击呢？”上官鸿信说着，扣动了扳机。

玄之玄闪身躲过了上官鸿信连开的两枪，又一脚踢飞他砸过来的空枪。这时，上官鸿信已经趁机近身，刀风四起，呼呼地袭向玄之玄。玄之玄凭借着身形矮小，灵巧地左躲右闪，上跳下蹿。

上官鸿信出刀威猛，打得玄之玄心惊，越发笃定对方的伤并不重，以两人的近战差距，再战下去，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想到这，玄之玄不再恋战，找准空隙，撒腿就跑。黑暗中，他也不辨方向，逃得很是狼狈。上官鸿信紧追在后，不时放枪。

该死！他竟然还有这么多子弹！

上官鸿信打了十来枪后，玄之玄已是心底发凉，知道自己又被摆了一道，对方从很早开始，就在营造弹尽粮绝的假象迷惑他。想到上官鸿信还拥有夜视镜，他便不由得跑得愈发快了。

黑暗中，瞄准玄之玄的不只有上官鸿信，还有烛九阴。见证过先前那场战斗的他知道上官鸿信已是不堪一击，所以将枪口对准了玄之玄，准备在战果出来时，完成击杀任务。谁知，上官鸿信用了几句话的工夫就将事情反转成如今这种局面。

不过，也罢，如果玄之玄死于上官鸿信之手，那就由他来杀上官鸿信。他其实更满意这个结局。毕竟，尚同会在这次行动里是与大智慧联手的。

烛九阴正欣慰事态的发展时，上官鸿信突然停下了追杀玄之玄的脚步，转身反向奔逃而去。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烛九阴愣了足足一秒，才紧急联系雕心指挥部请示：“如果雁王与玄之玄突然停战，我该杀谁？”

“先杀轻伤的，再追杀重伤的。记住，玄之玄是雁王杀的，雁王才是你杀的。”

“停战？怎么回事？”

默苍离和缺舟的声音先后响起。默苍离的回覆斩钉截铁，似乎早已预见了这种局面。缺舟则是慢了一拍，想象不出这边的情形。

“收到。”烛九阴本是一边请示一边朝着上官鸿信退走的方向追，听了指令后，才转身赶往玄之玄逃走的方向。

“你要活着，鸿信……”关闭通话后，默苍离望着前方笔直的高速公路，喃喃低语了一句。他此刻正驾车行驶在G城去往K都的高速公路上。

几分钟后，烛九阴追上了玄之玄，再度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又足足愣了几秒，才转身去追杀上官鸿信。

玄之玄死于金属丝割颈。涂黑的钢琴弦横在黑暗中，并不反光，也不显眼，就连能直接夜视的烛九阴也未曾注意到。高度是按着玄之玄的身高设置的，算得相当精准。看现场痕迹，是玄之玄踩到陷阱，失重摔倒，摔到半途就被割了头。斜放的两根钢琴弦恰好能确保切开他的颈动脉。四周的地面与墙壁都被喷涂了一层浓重的血色，像一幅死亡之花。烛九阴赶到时，头刚落地，血也还在喷涌着，断了头的颈就像喷泉一样，随着心脏每一下的跳动，一波一波喷着血水，足有一米多高。

而此时的上官鸿信正轻手轻脚地往楼梯口里挤。早在忆无心带人疏通负二到负三层的楼梯口前，上官鸿信就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他选择了一间靠近楼梯口的房间，将位于电梯间方向的那堵墙炸穿，清理出一道看着不起眼、却足够他通行的缝隙，又利用视觉差制造出封堵的假象。如此一来，他不用进电梯间，就能从另一侧进入通往负一层的楼梯。

电梯间里，忆无心一边警戒一边搬动碎石寻找适合的爆破点，丝毫没察觉上官鸿信就与她隔着一道封堵层。幸而上官鸿信不想横生枝节，没对她下杀手，悄无声息地进入楼梯，上到负一层，原路返回到密道里。

在密道里只用前行五百米就能回到安全屋，获得赤兀的接应，但上官鸿信感到自己很可能已经走不到地方了。他扶着墙，脚步蹒跚地往前挪动，周身发冷，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每一步走出，仿佛全身上下都被刀刮一下。他不得不哆嗦着，又给自己打了一针止痛。在这种状况下本不应该用止痛药的，那会影响回到据点后的诊断。不过，他更知道，元邪皇很快就能追来。对方一定事先已经勘察过他逃生的密道了，该庆幸的是对方没在密道里动手脚，如果来的人是师尊……

师尊，我还能活着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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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21-02-17 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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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真假连环

上官鸿信凭借着过人的意志，好不容易走到了第一处爆破点。为了阻断追兵，密道里一共设置了三处爆破点，这一个是最接近琉璃综合疗养院的。他启动了爆炸，又向前坚持走了一段，终究体力不支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第一处爆破点启动后，安全屋里也立即响起了警报。车库里的挂钟突然开始报时，一只布谷鸟弹了出来，发出响亮的布谷声，按着当前的时间叫了数声后又退了回去。这种警报十分隐蔽，不知情的人只会觉得这挂钟有些故障，明明不是整点，却突然报时。

赤兀早守在车库里待命，听到警报后便开始盯着表看。过了十几分钟后，挂钟并没有再报时，这说明第二个爆破点未被正常启动，上官鸿信出事了！他立即下到密道，一路寻了过去，果然在离第一个爆破点不远处就找到了重伤昏迷的人。

赤兀将上官鸿信背回了安全屋的车库，稍微处理了一下他的伤，就开车逃往最近一处有小型手术室的秘密据点。那里的医护人员在半个小时前就收到了通知，已经集合在那待命了。公路上，赤兀毫无意外地遇上了拦路盘查，他都不管不顾冲了过去，甩开追车后，立即干脆利落地弃车换车。换了第三辆失车后，才终于把人送到了秘密据点。眼看着上官鸿信被推进了手术室，他转身又开车离开，去把剩下的收尾工作都摆平。

数个小时后，动完手术的上官鸿信静静躺在装潢奢华的卧房里。他闭着眼，垂着翘长的羽睫，眉头微蹙，面色苍白，唇色也比往日浅淡了许多。一头长发在枕头上散乱成花，使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默苍离推开卧房门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仿佛是一幅童话主题的油画，画中的睡美人正是他藏在心底里的王子。他缓缓收起了手里的电击枪，轻轻走近床头，垂眸定定看了上官鸿信一阵。

好久不曾这样近距离地看他了。确实长大了，这张脸看起来变化不大，气质却成熟了不少。

默苍离收回视线，从身上掏出一小瓶药剂和一个注射器，娴熟地给上官鸿信打了一针。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看上官鸿信只是顺便。这保命药自然是杏花君的杰作，储藏地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如今杏花君正在玩失踪，上官鸿信必定昏迷不醒，只能他亲自取药送来，才能确保上官鸿信不死，且能迅速恢复战斗力。

“再见了，我的小情人。”

打完针后，默苍离俯身亲吻了上官鸿信，他伸出舌来润了润那张微微发干的双唇，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个吻不长，也很浅。但上官鸿信似乎感觉到了，他闭着的眼抖动了一下，人却没能醒过来，依旧静静地躺在那。挂在床边的点滴依旧一滴一滴地流着，宛如流逝的光阴，卧房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唯有记忆在睡梦中翻涌如潮……

“师尊，你的伤不痛吗？”

“痛。”

“很痛吗？”

“非常。”

“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出你有在痛？”

“为什么要被你看出？有意义吗？”

“是不是英雄都是不怕痛的？”

“不是。只是能忍而已。”

这段对话的地点是在一户人家的屋顶上。上官鸿信和策天凤肩并肩地直挺挺躺在屋瓦上，身上盖满一层薄雪，只露出眼鼻。上官鸿信觉得凹凸不平的屋瓦硌得背生疼，身上的枪伤更是一阵疼过一阵，还有寒冷也在一点点冻僵他的身体。死亡的气息正在慢慢逼近，但他们却不能有一丝动弹，那会让雪滑落，暴露出他们的身形。追杀者还徘徊在四周，成群结队。

那次死里逃生只让他记住了师尊的一句话：“如果忍不了，痛的时候你还可以笑。”上官鸿信觉得策天凤一定很能忍，因为他很少笑。

一刻钟后，一群人神色慌张地冲进了卧房，为首的赤兀率先一步抢到上官鸿信身边试探他的鼻息，发现人正安好地睡着，似乎脸色看着比先前好了不少。

赤兀松了口气，退到一边，让医生上去做进一步详尽的检查，同时，喝令非医务人员退出卧室。等待的时候，他也没闲着，仔细检查了一遍卧室，但却什么也没发现，既没有少东西，也没有多出东西来。仿佛那名闯入者费尽心机只是为了进到卧室里参观一回。

赤兀正皱眉沉吟，医生的检查结果就已经出来了。上官鸿信术后恢复状况良好，不但没出什么问题，康复速度比预计的还要好。

闯入者并无恶意，一路进来，对人用的只是麻醉与电击，均在半个小时内就能清醒。半个小时的时间除了杀人，似乎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卧室与其他房间也都没有翻动过的痕迹。难道是……

赤兀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上官鸿信，心里莫名就想到了一个传说中的人——策天凤。上官鸿信这位神秘的家庭教师就连他也都没见过。当年他被上官鸿信重用，成为心腹时，策天凤还没失踪，每次人来时，上官鸿信就会提前把整个宅子里的人都打发离开，包括身为心腹的他。对此，赤兀不是没有过想法，但日子久了，习惯之后，也就释然了。

人啊，总会有一些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北冥皇渊在上官鸿信的豪宅内没有等来他心心念念的八纮稣浥，却等来了催他回医院疗养的欲星移。

看到欲星移时，皇渊也没有太意外，只是有些感慨地问了一句：“雁王是回不来了吗？”

“短时间内，他是接待不了您了。”欲星移笑了笑，和颜悦色地劝道，“殿下，还请您随我回去。王上很忧虑您的健康。”

“短时间内？”那就是还没死吗？看来是闯过一劫了。皇渊感慨地叹息一声，转头望向窗外。

稣浥，今天又是一个明媚的上午啊！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几个这样的上午。

皇渊没打算去看望上官鸿信，两人其实没什么交情，但他还是很高兴听到对方生还的消息。他看着窗外发了会呆，然后才转头对着坐在他对面一直很有耐心静等答复的欲星移说道：“好，我跟你回去。”

欲星移并没有亲自陪同皇渊回去，只是监督对方上车离开。他还要赶赴G城筹备国际首脑高峰会。这一次上官鸿信重伤，加上还有默苍离亲自坐镇，想必安全无虞。

琉璃综合疗养院里，俏如来隔着玻璃窗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赤羽信之介，语声沉痛地问：“赤羽先生能挺过来吗？”

“还需要时间观察。不过，他得到了及时妥善的急救，生还希望很大。”回答俏如来的是站在他身边的一位医生，面目普通，正是前几日被他亲自找出的冥医杏花君。玄之玄在逼迫杏花君给上官鸿信发出求救讯号后就将人替换了。

“你是名好医生。”俏如来转头看向杏花君，突然说道，“但，你并不是真正的冥医杏花君。”“杏花君”一怔，探询地望着俏如来，并没有开口。

俏如来继续说道：“事后我才想明白。你很早就是雁王特别培养的冥医替身，在医学上的主攻方向也和冥医一样，基本做到了以假乱真。昨夜如果你没有被替换，见到雁王时，你会对他释放约定好的暗号。玄之玄替换的人不知情，所以，雁王很肯定那是假货。我想，从你的替身身份被启用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雁王的弃子了。如果你没被替换，有很大可能会死在昨夜。雁王会让你死得像一场意外。在你的替身身份被证实之前，你的身亡会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对他最有利。”

“杏花君”闻言，默然地垂下眼，眸光黯淡，改看起地面来。正像俏如来所言，身份被揭穿后他就失去了利用价值，等待他的只有……

“你走吧。”“杏花君”一惊，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俏如来，只听到他天籁般的声音在说，“替身身份被揭穿后，你就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你什么也不知道，雁王也不会让你知道。所以他不需要灭口。而你现在也自由了。走吧，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你们肯……肯放我离开？”沉默片刻后，“杏花君”才声音发颤地问出口来。

“是的。毫不知情的你对我们同样也没有用。你是位货真价实的医生，又没有犯法，我们没必要为难你。”

“杏花君”依旧不太敢置信的样子，感慨道：“你说话的口气不像黑帮的人，倒像那些警官。”

“哈，黑帮的人怎么了？同样也有讲道理，讲道义的时候。”俏如来自嘲一笑，又关切地问道，“你若不放心，需要我派人送你离开吗？”

“不。呃……我……”“杏花君”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似乎一时之间也没下定好决心，“其实，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安全了，自由了，一切都过去了的话，我想继续留在这里当我的医生，照顾我的那些病人们。杏花君的身份是假的，但医生的身份却是真的，这些年来的生活也是真的。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在为假扮别人而活。”

“我明白了。其实是我们打扰了你的安宁。”俏如来抱歉地笑了笑，结束了这场谈话，“那你去忙吧。再见了，医生。”

“我希望是再也不见。”“杏花君”转身走了。

俏如来望着那身白大褂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才转身继续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情形，掏出手机给默苍离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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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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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