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4 白色巨塔系列簡介~3+情人節特典，3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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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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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0樓發表於: 2006-09-27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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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艾不愧為白色巨塔之頂尖
當然風流也得頂尖
只是碰到羽人
就怕尖不起來囉

頂端

春秋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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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75)

11樓發表於: 2006-10-14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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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閑
反正這篇就是搞笑用的啦...完全毀損羽仔和少艾的形象~
少艾變態嗎?~其實見仁見智啦~我是覺得還好~(又沒真的對小護士們做出什麼事情~最多就是意淫而已~也沒犯哪條王法啊...)
至於羽仔怎麼讓少艾失身的...反正...就是很芭樂的情節~以後想寫的時候再出番外吧~

→小楓綾
這篇的少艾整個就是可愛~黏著羽仔不放的過程就是靠著這項必殺武器讓小鳥投降的!
羽仔的工讀職業我本來很猶豫的說~不過這很符合缺杯的個性啦!就是喜歡捉弄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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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06-10-14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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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羽君
其實這篇真的是羽慕...都沒人相信我嗎?
因為作者本身是王道逆不可的...所以就算看起來再像慕羽~也還是羽慕~(←什麼鬼話)
也不能說映象不好~應該說是很吃驚吧!~沒想到這樣的人也喜歡無碼...

→小影
也不只羽慕啦...只是這兩人會常常跑出來客串友善的配角~(咳...混劇情用~)
不過我發誓這真的根電視劇沒關係...(天曉得某某秋最討厭的就是偶像劇了...)
那句話說的真不錯~羽仔就是悶騷~少艾就是可愛~(不過純潔和變態這還有待商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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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06-10-14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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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涓流
那就叫做孽緣...其實羽仔應該是對慕少艾很沒辦法又傷腦筋吧~
樓下的精神吞啊...看看有沒有機會讓他出場客串一下~
不曉得...可能第三章會有吧~
還是要多謝賞文囉~

→佾曲泯雙
最近寫不出在激烈的場景...(乾涸了...)
看無碼大補帖也不是啥丟臉事~那是個人興趣的範圍吧!~
其實少艾是不喜歡隨便的伴侶~你知道他很夢幻的~所以在遇到真心喜歡的人以前~他都不要跟別人有啥關係~所以只好買A光來解決問題了~
我是藺蒼啊...不過其實蒼藺也是可以的~我喜歡這兩人在一起的感覺~
都用對劍了~何況藺小兔人這麼好拗~實在很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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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06-10-14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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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玥
職業其實是先想出需要的角色~再套進適合這個職位的人物~
如果只是過場動畫的話~就按照本來這個角色的個性安排職務~所以其實很好安排~
少艾就是用熱情來黏著羽仔的啊!~他的座右銘就是"哪怕是熱臉貼著冷屁股也行!只要一直這樣捂下去~我就不相信屁股有不變熱的一天!"

→燄零
少艾喜歡小鳥是一回事啦!工作方面還是很認真的~至少他沒有在手術中一直盯著羽仔看~
安排孤獨杯當大補帖店店長~是因為需要有這樣的人出現~才讓缺杯當~而且我也覺得他很適合!
至於吞桑...我是考慮到他很容易就能揣測到別人心理在想什麼~才讓他當精神科醫生~
那個人格分裂症不是啦...
這篇文章保證跟偶像劇還是日劇什麼的沒有關係~
請不要誤會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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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06-10-14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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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雙
就是說誰也是遇到愛情就沒了大腦啊!~
就算少艾是醫院裡面頂尖的醫生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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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06-10-14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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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與理事《白色巨塔系列之二》

一間醫院能夠經營妥善，不可能不需要龐大的資金，這一點大家都曉得。

其實能回收的金錢並不多，但是因為是國內最知名的醫院，群集了不少赫赫有名的大牌醫師，所以每年各大企業投資在這地方的錢還真不算少，捐錢給中原醫院似乎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那表示捐助者財力雄厚，何況這也算是做善事，對企業形象不無提升，所以每次醫院內的理事會要重新納入新血時，都是件大事。

疏樓龍宿是疏樓集團這一代的繼承人，三個月前老總裁去世了以後，就把這個位子傳給了他，包括整個疏樓集團，還有這個榮耀無比的中原醫院理事的位置。

容貌秀麗美艷的不像男人的疏樓龍宿，從小被當成天之驕子般的供養，每一個見過他的人，都說，他就像是一朵盛開著驕傲無比的紫牡丹，華貴的教人不敢逼視。

從高級的加長型禮車中走出來，龍宿一身姹紫西裝，頂著世界級專業髮型設計師為他打造的造型，身上噴著業界最新一季的限量珍藏版男性香水，顯得雍容華貴。

他走過醫院蒼白的走廊，像是把空氣也給染成淡紫顏色一般，充滿他的丰采。

路過的行人，沒有一個不被他的美貌所吸引，而駐足的。

只見迎面而來，一個高大挺拔的醫生，濃濃的劍眉微揚，臉上似乎寫滿詫異。

龍宿見到這個人，淡紫的唇一抿，露出近似嘲諷的一笑。

男人震驚的停下腳步，卻見那嬌豔的身影，停也不停的走過。

那是龍宿，這幾個字零零落落的浮現在劍子仙跡的腦海中。

一如記憶中那般，他美的不像是個人，反而像是朵花兒幻化出的精靈。

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自從當年龍宿留學國外以後，他們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未曾蒙面了，那張臉，似乎沒有變多少，依舊是勾魂的桃花，流爍的燦金色眼眸。

如今，再一次見面，看起來，龍宿依然記得他，只是不再理會他了。

也難怪，曾經發生過那樣不愉快的事，感情上的裂痕，不可能輕易癒合。

那樣子新任的理事應該就是他了吧，也對，畢竟龍宿是那樣的身家。

劍子在心裡大嘆一口氣，看來他的好日子是走到盡頭了。

***

果不其然，疏樓龍宿當了理事的一員以後，開始大幅度裁撤骨科的預算。

很多正在進行中的實驗計畫，就這樣硬生生的被中斷喊卡，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包括他一直以來，在努力進行的醫療計畫，沒什麼特別原因，就被撤了。

他知道那是為什麼，而且疏樓龍宿也有很好的理由，經費不足，中原醫院一直以來都是經費不足的，只是到目前為止，只要是醫生想研究一個計畫，總是找的到贊助者，也因為如此，這裡的醫療水準才會這麼高，同時也是富人們的保命符。

但是自從疏樓龍宿進來理事會以後，也不曉得是用了什麼方法，說服眾家理事把資金投注在幾個重點大部門上，例如心臟外科、腦神經科等等，卻刪掉了骨科。

這樣就足以讓劍子仙跡非常苦惱了，研究計畫需要錢，沒有錢，只能斷頭了。

「嗨！劍子，你怎麼看起來臉色這麼蒼白啊！好像家裡才剛死人一樣，怎麼啦？」
看到一向是春風滿面的劍子仙跡露出這種表情，慕少艾就覺得疑問，於是關心到。

劍子帶著些許疲憊的神情抬起眼，只見慕少艾笑的樂呵呵，一副人間所有的好事都降臨在他身上似的，也對啦！身後跟著前不久才尋覓到的親密愛人，在加上理事會決議將裁撤包括骨科等部門的經費注入心臟外科重點培育，可說慕少艾現在是人才兩得，不僅僅是私生活幸福美滿，連同好幾個擱置的研究都可以繼續了。

難怪會一臉樂天陽光的樣子。

「沒什麼，你就別多管閒事了。」忍不住，以惡劣的口吻這麼說道。

「欸，怎麼這麼說嘛！好歹咱們也是患難與共的狐群狗黨啊！你有煩惱我怎麼可以置之不管呢？還是你以為，我有了羽仔以後就換疏遠你啦？真是想太多囉！」
現在心情處於小花盛開狀態中的慕少艾，笑的十分燦爛的走到劍子面前，說到。

能得到朋友的支持是很溫暖沒錯啦！但劍子還是希望慕少艾能稍微後退一點，因為站在他後面的羽人非獍可是用著毫無疑問絕對零度的冰冷視線在瞪著自己呢。

「唔…就是預算被刪的事情啊，我正在為此事煩惱呢，很多儀器不能更新了。」
聳聳肩，熟知慕少艾的性情，所以劍子很清楚這傢伙不得到答案是不會走的。

「原來如此啊，那的確是件需要擔心的事情呢，聽說建議要刪骨科預算的人是新來的理事呢，還是出落的嬌豔欲滴的美人一枚，竟然有這麼好手段，說服其他理事同意今年的預算審度，說來可真是令人起疑呢，照理說要刪，也不該刪骨科啊。」
中原醫院的骨科部門在劍子仙跡的領導下，一直以來都有不錯的聲譽，成為院內重點發展的項目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樣子預算又怎麼會說刪就刪了呢？

「…可能是因為那個新的理事，跟我有些過節的關係吧！他不想我有好日子過。」
想起來龍宿帶著邪氣的微笑，就覺得頭大，劍子還是忍不住把事實告訴慕少艾了。

龍宿太了解自己了，他知道，劍子不會因為這件事，就耍脾氣不在骨科待了。

他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更不能離開這裡。

放不下，那就是他的弱點，而這些龍宿都知道，吃定他絕不會離開，所以說服理事會，把預算移到那些比較難討好的醫生部門，例如慕少艾這種隨時能走人的。

「欸…我想能幹到理事這個職位的，還不至於公私不分到那種程度啦！我想他可能只是想要你去向他低頭而已，反正尊嚴一斤也沒值多少錢，去跟他賠不是吧。」
慕少艾擺擺手，一副天下無難事的樣子，事實上，他的厚臉皮戰術的確無往不利。

他的確有資個這麼說，因為後面就站著一個手下敗將。

羽人非獍的眉頭皺的要打結了，若不是劍子仙跡的臉色看起來很差，他真想開口說些「慕少艾，手術時間快到了。」或是「別教人家做奇怪的事情。」之類的話。

「我像你一樣嗎？」白眼掃過去，劍子仙跡倒算是打起了點精神。

「唉呀！過獎過獎，我還以為，劍子大仙的級數是比我慕某人更高一籌的呢！」
劍子要是認真點腹黑起來，哪會應付不了理事會？只怕是對那新理事有愧疚吧。

「是嗎…只是現在，不是說厚臉皮就能混過去的啊。」他已經笑不出來了。

是的，對龍宿，他再也笑不出來了，即便是假笑，也擠不出來，只有深深的皺眉。

「唉！一痞天下無難事，只怕是劍子大仙不想做而已。」慕少艾像是無所謂的說。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羽人非獍像是已經忍無可忍了，額上隱隱暴出青筋，一把扯住慕少艾的衣領，藉著身高上的便利性，就這麼怒氣沖沖的把人一路拎去手術室。

「一痞天下無難事…是嗎？」真是懷疑慕少艾這句話有多少可信度。

***

也許其實，龍宿是希望劍子跟他低頭道歉的。

坐在疏樓集團建造的五十層大廈頂樓辦公室裡，從大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包括就在大樓不遠處的中原醫院，還有街道上庸庸碌碌車水馬龍的人們。

他的手指，蔥白蔥白的玉潤顏色，像能掐出水似的，完美的像是藝術品。

從前發生的事情，那就像是收藏在老舊盒子裡泛黃的黑白相片，漸漸的褪色。

不過，劍子應該是不會想再跟他見面的吧。

思及在走廊上驚鴻的一瞥，劍子還是像仙人似的，白飄飄的，抓也抓不住。

還是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即使唇角勾起壞壞的笑容，也是親和的。

只是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換成了一副多疑複雜的表情。

像是戒慎恐懼的樣子，猜測著他為什麼會來到這個醫院，這讓龍宿覺得很好笑。

但同時，也很悲哀，什麼時候，他兩人成了這樣形同陌路，敵人似的關係？明明，在唸大學的時候，還是很好的，只是因為一件事情，多年的感情就散了、不見了。

說沒有對劍子懷抱著怨恨，那是騙人的。

「主人，劍子先生要求見您一面，是否要請他上來呢？」驀地，從門外傳來祕書穆仙鳳的聲音，輕輕脆脆甜甜嫩嫩的女音，聽了讓很舒服的聲音，讓龍宿很喜歡。

「讓他上來吧。」他開口，嗓音有男人少有的滑嫩，黏的像是江南兒女的吳噥。

不一會兒，劍子便走了上樓，來到他面前，一聲也不吭，臉上只有寧靜。

龍宿的身影，華麗精緻的像是繡在畫屏上的紫鳳凰，一針一針，沒有馬虎的地方。

「你來，是為了什麼事呢？我還以為，我們之間應該無話可說了呢，不是嗎。」
龍宿臉上面具一般的微笑，扭曲的像是某種在黑夜舞動的鬼魅，陰森、又可怕。

劍子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面上。

「錢，我還給你了。」然後，簡短的說了一句話。

「錢？…你還我錢？」聽了這句話，龍宿驚的瞠大了眼睛，聲音拔高的嚷著。

講出這句話的同時，龍宿的拳頭敲在桌面上，發出碰的一聲巨響。

「我才不需要你的錢！那一點小錢，你以為我希罕嗎？混帳，我不要你的錢。」
冷冷的嗤了一聲，龍宿的笑容瞬間崩解，留下如夜叉般充滿怒意的凶惡神情。

「你可以不要，但是，我還是必須要還。」劍子只是語氣生硬的說道。

說完這句話，他也不管龍宿拿不拿那張支票，只是逕自轉身，離開。

那樣絕決的背影，一時間，像是在龍宿的心上又狠狠劃了一刀。

讓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劍子曾經說過，要跟他永遠絕交。

『我無法接受你的這種行為，龍宿，如果你不道歉的話，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那句話，他又想了起來，本來以為可以忘記的。

「還錢，表示你真的想跟我ㄧ刀兩斷了吧。」怒氣漸漸消散，轉為傷感。

但是，他還是不會道歉，即使從前那件事是他理虧，也不會道歉。

===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龍宿就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凡。

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住的地方也是盤據一整座山上的超級豪宅，父親給他請的是第一流的名師，負責教育他各式各樣身為上流社會人士應該遵守的禮節。

只是，沒有一個可以陪他玩耍的對象，他一天天的長大，漸漸覺得自己很不快樂。

跟劍子認識，是某一天他在家裡的草坪上打高爾夫球的事情，記得那一天，天空很藍很藍，像是水洗過似的乾淨的藍，沒有飄著一絲雲，風也吹的不疾不徐的。

他難得的揮桿打出一記又高又遠的高飛球，在空中劃過漂亮的弧線，掉進草叢中。

這麼高這麼遠的一球，他想自己去確認掉在什麼地方，於是拒絕了桿弟的陪同，自己一個人鑽到草叢裡去找球了，雖然說沒有進洞，不過奇怪的是，他很開心。

於是他在草叢中鑽著，尋找著球，沒料的卻遇到了劍子。

那時候的劍子全身沾滿了泥巴，髒兮兮的，但眼睛卻閃亮閃亮，黑的很乾淨。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龍宿雖然年紀還小，卻很清楚，這一帶是他們家的土地，不是閒雜人等可以進來的，那這全身髒的要命的小孩是怎麼進來的？

「嘿，我來檢棒球的啊！今天我打出了一個好高好高的球呢，大概是掉在這裡。」
小時候的劍子就已經很愛笑了，面對著眼前精緻漂亮的像是娃娃似的龍宿，笑著。

可能是圍著龍宿家私人土地的柵欄破了洞吧，反正就這麼巧的讓劍子找到了。

還鑽進來大剌剌的在泥地裡撿棒球，最後棒球沒找到，反而邂逅了龍宿。

劍子沒有找到棒球，髒兮兮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雖然他很快就打起精神，但還是被心細如髮的龍宿察覺了，於是記下了這件事情，命令僕人在務必要找出來。

他拿著那顆棒球一直等，在草叢裏面等，等到太陽從東方滑到西方，肩膀上累積了些許落葉的時候，他總算又看到了劍子，還惦記著棒球，又冒險爬進這裡找。

龍宿把棒球還給劍子，洗的乾乾淨淨的，那是他自己洗的，很有誠意了。

「哇！是你幫我找的嗎？你人真是太好了，又長的這麼漂亮，我要跟你做朋友。」
劍子今天的臉算是比昨天乾淨了很多，露出兩條粗粗的眉毛，非常開心的說道。

因為這句話，劍子就成了龍宿幼年生活中唯一同齡的友伴。

每隔幾天，就是劍子偷偷的從柵欄的裂縫溜進來，然後跟龍宿天南地北的聊天。

只是時間長了，紙是包不住火的，理所當然的被龍宿的父親知道了。

不過有一個庶民友人也不會是見什麼壞事，劍子的家庭背景單純，父母都是鎮上的公務員，沒什麼不良紀錄，加上他生的古靈精怪，聰明伶俐到令人讚嘆，這樣子機伶的一個小孩，日後成就必定不可限量，也因此，龍宿的父親就不禁止了。

所以龍宿提出要跟劍子唸同一個學校，他也是贊同的，便讓龍宿去了。

於是龍宿便這樣，依賴著劍子成長，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儘管就讀的是跟他水準完全不一樣的市立中學，只要有劍子在身邊，他就能習慣。

只是，長久以來，都一直在這種低水準的地方打諢，讓龍宿漸漸為劍子擔心了起來，劍子的成績也不是不好，只是家裡的經濟負擔不起私立學校的學費而已。

但是除了最頂尖的第一流公立大學以外，只有幾家收費昂貴的私立大學，能保證劍子以後的路順暢無阻，只是那些公立大學都集中在首都，劍子即使考上了，也還是要負擔一筆不少的住宿費，那樣子跟就讀昂貴的私立大學也沒差多少了。

「劍子，你真的要選這間大學嗎？」龍宿瞠大了眼睛，想不通劍子怎麼會這麼選。

「當然，錢比較少而且離家近，我走路就可以到了。」回答的理所當然的樣子。

「可是，那間大學沒有醫學院啊，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當醫生的嗎？為什麼…」
龍宿很明白，劍子是真心想做醫生的，不是為了什麼其他理由，只是單純想救人。

只是為了遷就現實的情況，劍子必須捨棄掉當醫生的夢想。

「唸醫學院很費錢的，龍宿你也不是不曉得，自從政府把退休優惠存款的利率刪減以後，我家就一日不如一日了，為了不要讓父母連棺材本都沒有，只好這樣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像龍宿那樣的身家，可以去唸學費貴到不行了的好學校。

聽到這句話，龍宿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

「我借你錢吧，不過就是區區百來萬塊，你以後當了醫生，再還給我吧。」

「呷？可是我不想借錢啊。」就是不想有欠人家的感覺，劍子才不想申請助學貸款幫自己上大學的，照他來說，也不是非得念醫學院不可，所以不想借錢上學。

「說這什麼話啊？我和你是什麼關係啊？用的著這樣跟我計較嗎？你那一點學費，在我家而言算不了多少，既然如此，我幫幫你又有什麼不對？你是我朋友啊，你從前也是常常替我解決困難的，那現在你有了困難，我當然也要幫你忙啊。」
龍宿甩甩手，似乎並不怎麼喜歡劍子這種推託的態度，那點學費，在龍宿的眼裡看來，也不過就是幾件衣服鞋子的錢而已，劍子跟他感情這麼好，幫忙是應該的。

劍子愣愣的看了龍宿好一會兒，才像是發現到什麼似的，笑著說：

「欸，捨不得跟我分離就直說嘛！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呢？龍宿還你真可愛啊。」

後來龍宿因為這句話，好一段時間都不理會劍子。

但也許只有他曉得，在不知不覺中，他對劍子的感情，已經不只是友情而已了。

劍子跟他是不一樣的人，天生就特別會交朋友，身邊從來不缺真誠的關心。

有常常跟他一起打棒球的死黨佛劍分說，還有曾經一起混過樂團的聖蹤和邪影。

相比之下，龍宿除了劍子以外，就沒有朋友了。

所以他一直是這麼相信著，劍子是他在世界上，惟一一個朋友了。

漸漸的，這種感情演變成帶著獨占性的愛時，他就曉得他完蛋了。

再也移不開他對劍子的視線，也不希望劍子把眼光放在別人上，如果可以，他希望劍子永遠只要看著他一個人就夠了，不要再把關心分給其他的人，而放他寂寞。

只是這些話，他一直不敢說出口，只得隱忍著忌妒，在心裡萌芽。

可是，即使跟劍子唸了同一所大學，他也不能選擇和劍子同樣的醫學院，身為疏樓集團的繼承人，他一定得要進商學院才可以，也就是說，和劍子相處的時間減少了，畢竟兩者課程不一樣，若不是劍子因為來大城市讀書，而暫時居住在龍宿名下的房子裡的話，沒有劍子相伴的龍宿，其實會很懷疑自己是否有天會發瘋。

就在他心裡惶惶不安的時候，父親忽然要他去國外留學，這件事情，任憑他怎麼想。都找不出抗拒的理由，他是繼承人，去國外留學也是很自然的事情，雖然他並不覺得劍子是那種幾年不見就會不認他這個朋友的人，但是想到自己要孤身前往國外唸書，心裡說不傷心還是騙人的，劍子這一次是真的不能再陪他了，真的。

所以，隨著出國的時間漸漸逼近，他心裡的壓迫更是如影隨形，終於有一天，在灌下數不清第幾罐慶祝成年的啤酒後，醉的一塌糊塗的他，忍不住對劍子告了白。

還記得那時候，心臟咚咚的重重的跳著，像是擂鼓似的大聲，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好似在瞬間網胸口蜂擁而來，所以才會覺得悶悶的喘不過氣，快死了似的。

後來，只記得劍子給了他一個深深的擁抱，靠在他耳邊，帶著笑意的說：

「龍宿啊…我該怎麼說你好呢？竟然讓我等了這久的時間，看來前陣子找師太來氣氣你也不是完全沒效的嘛，害我蹉跎掉這麼多歲月呢，你要怎麼補償我啊？」

師太的本名叫滅絕，因為十分喜愛道家哲學所以有了師太的稱呼，是跟劍子同一個社團的學妹，對劍子一見鍾情，從此死纏著劍子不放，毫無疑問的是個花痴。

對於師太的糾纏險的毫無辦法的劍子，最後決定拿這件事情來試試看龍宿的反應，龍宿果然中計，怒在心頭，才會這麼爽快的吐露心聲，也總算成全一件好事。

後來劍子跟他交往了，雖然感覺上態度沒變多少，不過注視他的眼神溫柔多了。

只是人或許真的是最貪心的動物吧，他還是，做出了讓劍子傷心的事。

劍子是個很有愛心和正義感的好青年，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他從高中起就參加康輔社，常常去老家附近的一所孤兒院幫忙。

在孤兒院裡面，他最照顧的，是一個叫做蜀道行的孩子，兩人的感情十分要好。

劍子搬到大城市就讀醫學院以後不久，蜀道行就被一對家境不錯的中年夫婦領養了，也跟著搬去了大城市，也許真的是緣分的關係吧，竟然又搬到了大學的附近。

也因此，兩人時常有頻繁往來，這一點，讓龍宿非常不高興。

「人家是個命苦的孩子，又這麼乖巧，不多給他一點愛，又要給誰呢？」

那是劍子常常跟龍宿說的話，但是聽起來，卻非常不中聽。

如果劍子有那麼多的愛，為什麼不再多給他一些呢？要分給那些不相干的人。

越是這麼想著，就越是贈恨那些得到劍子關愛的人，那恨，越來越深。

終於有一天，他帶著刀子，威脅蜀道行，不要再糾纏劍子了。

也許那時候，他真的是瘋了吧，竟然會想要傷害他人，他喃喃的說著，找完蜀道行之後，還要去找佛劍分說，還有討厭的聖蹤邪影，最重要的是，噁心的師太。

這番想法說出來以後，反而和蜀道行起了爭執，最後他在盛怒下，用刀子攻擊了講的義正嚴詞的蜀道行，在人家的右眼上留下一條腥紅色的疤痕，送醫急救。

這件事情被劍子知道了，當然，不可能瞞的住，蜀道行的右眼瞎了。

「龍宿你真的太過份了，快去跟人家道歉。」那是劍子用非常生氣的口吻，說的。

他拒絕了，因為他並不覺得他有必要道歉，是那個小鬼太囂張，竟然敢教訓他，也不想想他是誰，除了父母和劍子以外，誰也沒有資格教訓他，瞎了眼睛活該。

他把這種想法講了出來，也許是因為劍子一直很寵他的關係，他，就這麼說了。

「我無法接受你的這種行為，龍宿，如果你不道歉的話，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那是第一次，劍子用這麼嚴厲的口吻跟他說話，用那樣冰冷的目光，看著他。

這件事情之後，他們兩人，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了，感情，一刀兩斷。

幾天後，他也不等畢業，直接就坐飛機，到國外唸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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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羽仔啊，明明今天就是出來吃好料的，你幹麻擺著一副臭臉嚇唬我呢？」
單手支撐著臉頰，慕少艾笑瞇瞇的注視著眼前這個愛進心坎兒裡的情人，說著。

「…這要多少錢？慕少艾，你生活實在過的太浪費了，這種習慣很糟糕，要改正。」
羽人非獍依舊皺著他那愁大苦深的眉頭，講出冰冷又殺風景的話，像在說教似的。

真不是他要說，慕少艾帶他來的這間館子是有會員制的高級餐廳，菜單上面隨隨便便一份也要三萬五萬，等於一口吃掉幾十塊錢，對於生性節儉的羽人非獍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令人髮指的浪費，慕少艾有這麼多錢吃這種餐廳，幹麻不捐出來。

「欸…剛好手邊有錢嘛，我這陣子又加薪了，又逢中秋佳節，就想和你一起嚐嚐鮮啊，我也不是每天都吃魚翅鮑魚的，只是今天特別嘛！慶祝慶祝不是很好嗎？」
笑笑著捧起一杯注滿紅酒的酒杯，湊在唇邊淺啜著，慕少艾很享受似的瞇起眼睛。

「…隨便你，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你高興就好，我不吃，喝水就行了，謝謝。」
冷冷的哼兩聲，當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過像羽人非獍這種清教徒的生活，他知道。

「這裡有最低消費的啦…哈哈，羽仔你幹麻這麼見外呢，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嘛！有什麼好不承認呢？偶爾也要對自己好一點，吃點好的沒關係啦。」
飲了酒後彷彿連白嫩的臉上也浮現薄紅，慕少艾笑的更燦爛了，開心的這麼說著。

面對這麼嫵媚姿態的羽人非獍，實在像是給饅頭噎到氣似的發不出聲，他像是有點不高興的抓起水杯，仰頭就是一大口灌下去，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辦法叫慕少艾不要浪費錢，點了餐等到餐點送上來，他不吃也是要付錢的，還不如吃了算了。

飯局進行到一半，羽人非獍起身要上廁所，那當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是人都會有這種煩惱，只是此刻他還多了一種煩惱，就是，他在這間高級餐廳裡迷路了。

他實在不明白好好一間餐廳做什麼建成這種迷宮似的格局，反正等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就是找不到回慕少艾那邊的路了，每個走廊的轉角在他看起來都一樣。

硬著頭皮拐了幾個彎子，總算看到一扇門很像是慕少艾待的那間了，他就推門，沒料得才剛把門打開一條縫，就有一個渾身酒氣的傢伙衝出來，一把抱住他不放。

羽人非獍平常是被慕少艾突擊習慣了，馬上下意識做出防衛動作，才險險沒有被撲倒，不過還是沒能把這人扒下來就是了，此時他定睛一看，才發現不是慕少艾。

那一團銀紫色亮的嚇人的光芒，絕對不是慕少艾發出來的。

「劍子…劍子…你真是太令我傷心了…嗝…」也算是豔光四射的大美人，尤其喝過酒後被燻的紅通通的雙頰，要說龍宿不美那就是睜眼瞎子，但羽人非獍可不覺得教一個這樣子美豔絕倫的人抱著是什麼好事，要是被慕少艾發現的話就慘了。

問題是，世事總是難如人意，隔壁的門打開，慕少艾探出頭來，馬上氣呼呼的喊：

「你們兩個這是在幹什麼啊！？快點給我分開來！」

手忙腳亂一陣之後，才弄清楚了龍宿原來是喝到人事不知了，才會把同樣喜歡穿著一身白飄飄衣服的羽人非獍看成劍子，結果抱著不放，鬧出了一場大笑話。

「我討厭被人抱著不放。」羽人非獍臉上的陰色黑的像鍋底，沉沉的。

「…唉，我看羽仔你就原諒他吧，說到底這都是劍子不對，竟然辜負了這麼一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我對他們之間的事情還真是好奇起來了呢，真是糟糕啊。」
慕少艾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很快就不計較龍宿大吃羽人非獍豆腐的行為了。

目前龍宿整個就是已經醉倒的狀態，睡在包廂裡的沙發上不亦樂乎中。

「你不要再想搞什麼花招了，請認真工作！」羽人非獍繼續板著臉斥責。

不過想當然耳的，慕少艾絕對又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去了。

「真搞不懂你探聽這些事情要做什麼。」劍子仙跡看著慕少艾，很不解的問。

「唉呀~~我們是朋友啊，看到你這些日子這麼悶悶不樂的，當然想為你排解嘛。」
笑嘻嘻的這麼說著，慕少艾很成功的掩飾住心裡其他的想法，只是這樣回答。

旁邊的羽人非獍沉默不語，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只是什麼也沒說。

方才劍子仙跡已經大略的跟慕少艾講述了一遍他和龍宿的恩怨，不過還是不明白慕少艾是基於什麼心態要求他說的，他當然可以不講，只是，他還是選擇說明。

也許是因為，積壓在心裡面很久了的關係，才會想找人傾吐。

他想慕少艾並不是一個會把別人的傷痛拿出來宣傳的人，才肯說的。

「唉…照這樣講起來，的確是那位龍理事有不對在先，不過我說啊…劍子，其實你也是有點過錯，怎麼就沒有發現到人家的不正常呢？如果你那時候多花點心思在人家身上，他也不會做出這麼衝動的行為了，事實上，你應該多勸勸他的。」
當然，傷害別人是不對的，只是在那種時候，劍子不應該用斥責的方法要求龍宿去道歉而已，明知道人家心高氣傲，還用這種方法刺激龍宿，感情想不破裂也難。

「那是是非的問題，龍宿傷了人還不道歉，就是他的錯，我只是站在對的這一邊而已，難道他做錯了，我還要好聲好氣的去安慰他嗎？他如果真的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向來…很重視朋友，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不可以因為比較愛龍宿就偏袒他，那樣對其他人是不公平的，龍宿應該道歉，並且有所補償才行。」
劍子仙跡還是這麼義正嚴詞的說著，在他來說，龍宿沒有裝可憐的空間和權利。

「唉…今天你又不是法官，幹什麼搞那狗屁倒灶的堅持啊！驕傲的情人是要用哄的，好聲好氣的勸兩句會矮了你還是怎樣啊？至於道歉，那是後面的事情了，只要龍宿有去道歉，有意願賠償醫療費等等的，人家哪裡會管你用什麼手段啊？」
搖搖頭，他真不明白劍子怎麼想的，也許是因為，在他而言沒有不可妥協的事吧。

「…慕少艾，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平常對待朋友，都是掏心掏肺的好，對自己一向也是格守紀律，所謂待己以嚴待人以寬，我把龍宿當自己人看，才會…這樣。」
嘆了口氣，他就是這樣想的，也許是太一廂情願了點，才會讓龍宿覺得受傷了。

「我覺得你們之間應該還有挽回的餘地啊…只要龍宿去跟人家道歉的話。」
在慕少艾看來，其實也不算走到死路，只要龍宿願意彌補錯誤，就沒什麼問題了。

「問題是…小蜀願不願意原諒他，自從那事情發生以後，我自覺沒臉見他，很久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也不曉得現在怎麼樣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搬家了。」
劍子一點也不覺得這件事情有成功的希望，人家右眼永遠看不見了，這種致殘終生的事情，世界上有幾個人可以原諒的，不是每天走在路上都可以遇見聖人的。

「啊…那樣的話，似乎就沒辦法了呢…」正覺得有些沮喪的時候，慕少艾感覺到自己的袖子給人拉了一下，果然又是羽人非獍，只是不同於以往的不耐煩，此刻，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深意，於是慕少艾也不打算繼續廢言，便結束對話。

「我覺得似乎見過那個被砍傷右眼的人，雖然只是見過幾次面，不過可以試試。」
羽人非獍闔上劍子仙跡診療室的門板，然後馬上壓低音量，把想到的事情說出來。

「是嗎…也許可以去勸說龍宿理事看看，讓他去找這個人，道歉，我想理事應該也是很想跟劍子重修舊好的，他應該曉得那畢竟是自己的錯，一定會去道歉的。」
摸摸自己的眉毛，慕少艾想龍宿肯定在心裡已經懊悔無數遍了，才會這麼假設。

***

龍宿提著沉重的皮箱，走過一段陰溼懊熱的路。

他拿出手巾擦了擦汗，一面尋找著門牌號碼之類的東西，確定自己現在在哪裡。

根據慕少艾所言，蜀道行後來似乎是成為了一個神父，教區在羽人非獍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前一陣子羽人非獍回去探望街坊鄰居的時候，好像有看到這個傢伙。

不過顯然的，這個地方破碎窄小的巷子開不進車來，以至於龍大少只能下車用走的，提著重重的行李箱，他覺得自己委屈極了，但又偏偏很清楚，這是他自找的。

這麼多年都沒來道過歉，龍宿自己也覺得，想人家原諒他那簡直就比登天還難。

只是，他想跟劍子和好，他左思右想，都覺得，想跟劍子和好。

所以他這麼辛苦的勞動自己在大太陽底下行走，忍耐令人厭惡的秋老虎。

等到他抵達此區小小的會所以後，卻猛然發現，他沒有勇氣打開門把。

他在門前發了好一會兒呆，直到一個小女孩從裡面打開門，看到他為止。

「叔叔，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小女孩穿著破舊的衣服，但個性顯然十分開朗。

「啊…呃，沒什麼，我只是想請問神父在不在而已。」龍宿尷尬了一下，想到他這種行徑實在很像是心懷不軌的可疑人士，就覺得很丟臉，講話都慌慌張張的。

「啊，他在裡面喔，叔叔你走進去就會看到他了。」女孩笑一笑，手往後指。

聖壇前面的長椅上面，坐了一排的小孩，正在聚精會神的聽神父講故事。

蜀道行鋼鐵色的灰髮，經過這些年，仍然是那樣感覺滄桑的樣子，他低著頭，似乎是在注視著孩子們，很專注的在講話，所以沒有注意到龍宿提著大皮箱走進來。

龍宿有點不情不願的挪動自己的腳步，他琥珀色的眼瞳很快的掃視了一遍這裡的環境，這塊區域很符合貧民區的定義，理所當然的這裡的教會也不會豪華到哪去。

走到離蜀道行很近的時候，那群小孩才鬧了起來，顯然從來沒見過這樣貴氣的人。

「唉呀…是訪客嗎？」蜀道行合上書，抬起頭來，長長的頭髮遮掩著他的右眼，窗戶灑進明亮的陽光，照的龍宿身上穿戴的寶石首飾灼灼發亮，刺的人睜不開眼。

「是我，你認不出來嗎？」龍宿覺得有些憤怒，他討厭這種感覺，好像他是加害者，什麼錯都是他的一樣，他最恨蜀道行的一點，就是那種什麼都不在意的態度。

好像連他華麗無雙的美麗，在那雙淡漠的灰色眼睛裡，也像是不存在似的。

「喔…我當然認得您的，龍宿先生。」點點頭，沒什麼太大的反應，蜀道行只是先彎下腰，對身邊那群孩子說：「時間不早了，你們趕快回家吧，別在外面逗留。」

等到孩子們都散去了以後，教堂裡又恢復寂靜，這種氣氛讓龍宿感覺很不好受。

「這麼突然的來找我，是為什麼呢？」蜀道行站在聖壇前，用平和的態度說著。

「…你明明知道的！幹麻還要問？」龍宿一時語塞，有些惱羞成怒的說。

「我該知道些什麼嗎？」他抬起頭，鋼鐵色的髮絲滑過臉頰，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清楚可見鮮紅色的疤痕，從眉毛的上端橫亙右眼眼皮，一直拉扯到眼袋為止。

他的右眼微微睜著，露出裡面混濁的顏色，的確是失明了。

「我…是為我應該負的責任來的，對於你右眼的事情…我很愧疚，所以…來…」
真實的看到了自己當年一時衝動留下的傷害以後，龍宿反而感覺一陣心虛襲來。

蜀道行喔了一聲，表情沒什麼變動的樣子。

「這裡足足有五千萬了，你如果覺得現金拿著危險的話，我也可以開支票給你…」
指著放在地上的行李箱，龍宿咬咬牙還決定說了，他是很有誠意要補償人家了。

「你以為…什麼事情都是可以用錢解決的嗎？」蜀道行還是沒有去管那個裝滿鈔票的大皮箱，只是抬起正常的那隻左眼盯著龍宿，皺了皺眉頭然後這麼說道。

「不然你要什麼？我想不出來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補償你的右眼的，只有錢而已。」
龍宿扭捏的動了兩下，這些錢他早就應該要送的，到現在，蜀道行不收也是正常。

「我不想收，所以你可以把你的箱子和支票收回去了。」

「咦？」龍宿用非常詫異的眼光看著眼前這個他一直很討厭的傢伙，想，果然，他是不會那麼容易原諒我了，這個想法反而符合龍宿開始所想的，臉色於是僵硬。

「我並沒有說不原諒你吧…沒必要擺出那種臉，我只是請你把錢收回去而已，因為不需要這樣，我的右眼不是任何東西可以代換的，所以我不想要收你的錢。」
摸著自己右眼上的傷痕，怎麼樣，那也是他身上最重要的一部分血肉，是無價的。

「可是…可是…」這麼簡單就成了？龍宿總覺得有點古怪在裡面。

「你是想做點什麼證明給劍子看吧。」蜀道行只消想過兩遍，就猜的著一個大概。

說實在話，劍子和龍宿之間的問題，清楚連國中生都明白，不過就是鬥氣而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如為這地方的孩子們做出一點貢獻吧，那他會很高興的。」
他閉上眼，清楚明白自己心中早就不存在恨，所以對於龍宿的愧疚，他不想接受。

「唔…看的出來，你這個地方很糟糕，應該很缺錢才對吧，做什麼不接受呢？」
打量了一下這座小教堂，簡直是破爛的可以，不但沒冷氣電風扇，連燈都沒幾盞。

「我只接受我應得的金錢，但並不包括這種…」這樣，活著才會自在。

「好啦！你的提議我會去做，另外，如果你不願意接受我送的賠償金，那你可以考慮來我們醫院的安寧病房工作，醫院很缺擁有高道德與耐心的人，你就來吧。」
咬咬唇瓣，龍宿總歸不是壞人，還是想好好補償一下蜀道行的，便提出這個建議。

在中原醫院工作的人員，不管是什麼工作，總能得到十分豐厚的薪水。

龍宿離開了那個讓他感到非常尷尬的地方，但心情，卻也豁然開朗不少。

他實現了他所允諾的，用原本打算賠償給蜀道行的那些錢，在當地建了一座小公園，還捐了一部份給學校，用以改善教學設備，最後剩下的一點，拿來整修教堂。

蜀道行也如期赴任，並且去拜訪了劍子，把龍宿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國中生級別的吵架，終於在十數年之後，畫下句點。

***

「欸？劍子，你不跟大家一起吃飯嗎？」慕少艾笑嘻嘻的挽著羽人非獍的手說道。

「不要，我還有工作要做呢。」劍子埋首在文件堆中，頭也不抬的說著。

「耶？這個研究計畫不是停擺了嗎？怎麼你還在奮鬥啊。」慕少艾走過去，隨便瞥了一眼，大致就曉得劍子正在處理的是什麼文件，不禁十分好奇的問到。

「你也不是不曉得龍宿那是在跟我嘔氣，哪裡是真要跟我作對…現在既然都已經合好了，明年的年度預算他總沒有理由再擋我的關了吧！如果骨科能在不利的條件下完成這個研究計畫，那樣子龍宿要說服理事會增加預算也比較容易一點。」
劍子沒好氣的推了推工作時才會帶上的黑框眼鏡，抬起頭來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是沒錢了嗎？哪裡有辦法再繼續來著？」無視於羽人非獍一直想把自己脫離劍子仙跡的意圖，慕少艾反而越聽越有興致，很開心的繼續聽下去，不想走了。

「龍宿拿自己的錢貼我的，不過那些是他的零用錢，我必須省著點用才行。」
雖然可以調動的資金不多，不過精打細算的劍子，還是覺得這個計畫可以成功。

「耶？他竟然願意出資協助你研究啊…」看來感情是真的很如膠似漆。

劍子隨即露出久違了的腹黑笑容，轉過頭來對慕少艾說：

「人都是我的了，何況是其他…還有我說你啊，回去顧鳥好嗎？少干擾我工作。」

此話一出，讓慕少艾著實僵在原地好一會兒，直到羽人非獍把他拖走為止。

理所當然的，不到半小時，這句勁爆的話就已經在醫院裡傳開了。

中原醫院骨科第一把交椅和華麗的理事美人，正式宣佈新婚中。

"學海諸宮調"預定，CWT22現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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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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