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其他布論天宇論壇不來彼淵 12.11 應天風無情1~34，63F ( 天宇與四大名捕) ( 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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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en

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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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6)

10樓發表於: 2005-03-31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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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風無情 6. 試月

神侯府內有五座主樓﹐正中是諸葛神侯的主廳﹐主廳四方是四座不同風格的獨樓﹐
是四大名捕所住之小樓、舊樓、老樓、大樓。

秋八月幫無情療傷後被安排住在無情的小樓旁的月靈廂房。

看著小樓﹐想到在裏面昏睡的人。

「唉! 一時大意中毒，雖及時排出體外﹐但卻招小人暗算，只是傷痕似是司徒遠的絕學”織雲收魂”﹐為何無情公子能逃過死厄? 好在司徒遠未用十分功力﹐事情如預料般的結束﹐ 但是八月秋風還是不知去向。」

遙望著明月﹐思緒回到繁塔初會的那一天..............................
‧
‧
‧
秋八月轉頭望向繁塔凝視: 「此塔乃方圓十里處最高點﹐而能預知我會在那徘徊的人﹐也只有他了……」

無情:「喔! 你是指司徒遠嗎? 」

陳日月問道: 「為什麼? 你們不是都才剛來這裡嗎? 司徒遠怎麼會知道繁塔? 」

何梵接著說: 「難道你們那邊的人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
葉告説: 「那個不算未卜先知﹐是猜心術吧? 」

秋八月心裏因這些可愛的僮子泛起笑意: 「因為要回天宇﹐我們通常會到最高的地方﹐ 閉五孔關七竅﹐凝成光球的飛出天外﹐ 而這個塔是這附近最靠近天空的地方。」

白可兒叫道: 「大叔! 你又再講怪力亂神的事﹐好難懂的仙事唷。」

葉告: 「神仙講話讓你聽懂﹐你也可飛天了。」

白可兒回道: 「你….誰要飛天﹐你才升天呢!」

「好了!! 不要鬧了! 應該是他們的一種武功型式來遊走星河吧！因此你來此等待﹐而深知此點的司徒遠﹐才派人冒名來犯。」無情眼中閃著亮光。　　

秋八月讚賞的點頭道: 「沒錯! 只是他們沒料到我會在冒名衝突那一刻來到現場; 其實即使我沒出現﹐也瞞不過大捕頭﹐只是為何你會來此找我呢? 」

無情回道: 「因為你與司徒遠破壞相爺府﹐也就是蔡京的府邸﹐為此龍顏大怒﹐令我們追捕你兩人﹐限期破案! 」

秋八月:「如今汝知曉吾的行蹤﹐那..司徒遠呢? 想必公子大捕頭您心中有數。」

無情:「原本不知﹐現在已大約清楚去向。」

秋八月:「只有短短數日﹐司徒遠不可能找到人來淌此渾水。」

無情:「所以他應是與六分半堂合作﹐六分半堂投靠蔡京勢力﹐所以能得知你我之行蹤。」

秋八月:「司徒遠是想用汝來牽制吾。」

無情:「蔡京想用你來打擊我們。」

秋八月道:「大捕頭現有何打算? 緝捕吾歸案? 」

無情:「原本破壞府邸與傷人是有罪的﹐但是如果原告與破壞人是合作關係﹐那又另當別論。」

秋八月傲然道:「汝定奪吧！吾不會無故傷人但也不喜被限。」

葉告老氣橫秋的對著秋八月說: 「大叔雖武功超凡﹐沒人動得了你。但是通輯令會讓大叔寸步難行﹐到那都有人找麻煩﹐大叔不會喜歡那種感覺的。」

秋八月覺得好笑: 「大叔? 我看起來有這樣老嗎?」也反以玩笑的語氣道:「不要叫我大叔，直接稱呼我為老祖宗即可，哈！」

葉告:「我給你面子，你還賣乖!」

秋八月一付無辜樣道: 「吾所言屬實! 吾來自天外﹐實不知此地情況﹐當初與司徒遠動武﹐乃情非得已﹐不知者無罪。何況吾也盡力避免傷亡﹐應是功過相抵﹐通緝令自當取消才合理。」

何梵道: 「你可知你上次救的黑衣上人是個壞蛋﹐早死早超生﹐真是白花氣力。」

秋八月再道: 「吾不知他為何人? 如何判他生死? 何況我是天外人更不受貴地律法限制，但是人都有惻隱之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葉告一付嚴肅口吻: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大叔怎可自以為是天外來人就無法無天。」

陳日月也加入: 「大叔如果當時把蔡京一掌擊斃﹐我們絕對力保您老人家無事。」

秋八月被幾個小鬼逗得臉上浮現笑意。想起自己的徒兒雲瀟灑、馡雲與牧雲與自己相處總是戰戰兢兢﹐自己應該不是如此嚴肅的人啊! 倒是這幾個小子﹐沒大沒小的淘氣﹐就再微笑回道: 「童子! 你們不是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怎麼此一時彼一時呢? 還有初次相遇﹐不必尊稱吾為老人家。」

無情看他們越鬥越興奮﹐就打斷四僮的話: 「取消海捕文書並非易事﹐要經由刑部。刑部尚書朱月明不要看他一付和善的臉孔﹐其實是個奸險的人﹐更是與蔡京狼狽為奸。唉! 如果讓蔡京與司徒遠聯合就不妙了。」

秋八月: 「喔?? 」

無情: 「高人有所不知﹐蔡京禍國殃民﹐偏又深得皇帝寵愛﹐大權在握﹐控制朝野。我們試著救助正道﹐雖無法完全阻止﹐但在制衡下多少有些作用﹐可是如今… 」

秋八月覺得頭痛﹐他最不喜捲入政治鬥爭裏﹐但是要找到司徒遠似乎就會介入，肯定到時弄得烏煙瘴氣﹐麻煩上身! 還是速戰速決﹐ 於是向無情道: 「當今之計就是引出司徒遠﹐一向心傲的他會躲著吾﹐讓地頭蛇出面﹐可能是遺失八月秋風﹐所以不願正面對敵。」

無情: 「八月秋風? 」

秋八月: 「八月秋風乃一特殊之化石﹐不僅能保護持有人減低掌氣襲擊﹐還能把掌氣以三倍之力彈回給發掌人。所以如果司徒遠拿著八月秋風﹐他就不會顧忌吾而以這種手段來製造衝突。」

無情: 「原來如此!! 那的確可疑! 極有可能八月秋風出了問題﹐所以司徒遠才會投靠六分半堂﹐可以利用此點。」

秋八月: 「汝願意演一齣戲嗎?? 」

無情望著秋八月露出了然於心的神情: 「何樂不為呢? 」

四僮叫道: 「演戲? 什麼意思? 公子你怎麼就這樣答應了? 」

秋八月:「如八月秋風還在手﹐可能會打草驚蛇。不然! 司徒遠一定會忍不住來查看。」

無情:「值得一試! 不但如此! 捏著蔡京有意籠絡司徒遠的心﹐我可藉此還你自由身。」

語畢﹐在四僮一片茫然中﹐兩人相視而笑。

秋八月回想起初會時就已心靈相通﹐
只是….
難相信! 為何拖著殘驅走遍天下?

不了解! 為何抱著多病身體拼命?

在堅持何事? 在執著什麼?

想不到沉靜已久的心湖會因他而起波濤。

心細的無情在從繁塔回程後就已暗中安排金風細雨樓派出暗樁﹐埋伏在京城到繁塔間﹐但皆無司徒遠的消息。

奇怪!
無情被傷後﹐匆匆帶他回府療傷的這段時間﹐是司徒遠離去的最好時機﹐為何無動靜呢?

不認為司徒遠會因找尋八月秋風而留下﹐到底他想做什麼呢?
司徒遠來此絕對不簡單!　會對天宇不利嗎？

蔡京極有可能已經與司徒遠接頭﹐而且已經與六分半堂合作。在可能會被無情他們捉把柄與討好司徒遠的情況下﹐才明令消案。

唉！介入他人爭鬥實非己願，但為了探出司徒遠的意圖﹐也只好暫時棲身在此了！

嗯！幫無情公子療傷已過兩天了﹐但是他仍處於半昏睡狀態中﹐贏弱的身體出乎吾之意料之外。還好沒人煩他﹐除了四小僮偶爾來問候順便報告暗樁的消息。

在幫無情運氣療傷時﹐與諸葛神侯談上幾句。此人學識淵博、文韜武略﹐武功看來在此地是最高的一位﹐有著非常執著的正義心腸﹐但是不似一般好人般的倔強堅持忠厚老實反而是老奸巨滑、心機深沉、老謀深算﹐還是避著他點﹐要留意被他拖進旋渦。

還是比較喜與無情相處﹐無情大概是傳承於他﹐有著相似的奸滑但多了一份”真”!
算計背後是真誠﹐熱情藏於冷漠。

************

諸葛神侯探視醒來後的無情﹐從無情的脈象﹐黑衣上人所造成的內傷已痊癒。

「嗯! 看來秋八月治好你的腹疾內傷﹐此傷我們一直束手無策﹐可見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無情道: 「他們那邊的武學遠超過我們﹐是崖餘運好﹐碰上他伸出援手﹐治癒這個擾我極深的腹疾。」

諸葛憂心的說: 「那司徒遠只怕也是遠在我們之上 ﹐他的那掌世叔也是無從下手﹐ 多虧有秋八月。不過照你描述﹐他應該是與蔡京搭上線﹐否則蔡京怎可能如此輕易就撤銷毀他府邸之人的追捕令。」

無情: 「意料不到的是﹐蔡京竟捨得用蔡府最頂尖的兩大殺手天下第七與羅睡覺助司徒遠脫逃。」

諸葛: 「蔡京一向當他手下如棋子﹐對他而言是去卒保車﹐一個司徒遠是遠勝過天下第七與羅睡覺。他此次是下重本投注。況且羅睡覺死也有好處﹐他們”七絕神劍”師兄弟只剩他一人﹐他死能引出他們那七位本已收山隱居但又不甘寂寞的師父。是蔡元長求之不得的事。」

無情: 「因為如果連他也死了，他們的師父‘七絕劍神’為報殺徒之仇，必定出手。蔡京、梁師成等人，早已渴切期待他們重出江湖，再為他們賣命。」

諸葛先生點頭稱是：「這七大高手的確是絕頂強手，誰有他們之助，簡直如虎添翼，所向披糜。」

無情道：「所以，蔡京巴不得‘七絕神劍’一個不剩，惟有這樣，才會有‘神劍死盡，劍神復出’的一日！也就可請”七絕劍神”下山幫忙對付秋八月與我們」

諸葛憂心重重的說: 「如果神劍的師父真的出現再加上司徒遠﹐這局面就難收拾了。」

無情: 「世叔!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四兄弟會盡力而為。」

諸葛深深地看著無情: 「修為差太遠要如何擋? 」

無情: 「我本身無武功更無內力﹐還不是走過來了。」

「此次情勢不同﹐不比從前﹐就算我出手也無法應付，所以…」諸葛忽然頓住話語。

「世叔! 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崖餘說? 」無情隱約已知諸葛要說什麼。

「這…」諸葛再頓一下「當今之計是拉攏秋八月相助﹐秋八月對你甚為關懷…」

無情趕緊回話: 「世叔! 那是因為此事正好牽扯到雙方面﹐我們合作一併解決。秋八月是一代高人﹐表面溫和但骨子裏桀驁不馴﹐傲骨天成﹐他似乎不喜捲入爭端。而且他來自天外﹐沒必要將他硬拉進我們的紛爭。」

諸葛嚴肅的直視無情: 「但是他要找司徒遠﹐不是嗎? 此地人生地不熟﹐他只認識你﹐也只有你能幫他﹐所以世叔希望你能酌情而為﹐也是幫人幫己。吾知這與你性情不合﹐但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為了天下蒼生﹐你不是一向都勇往直前無視苦難嗎? 」

無情為難道: 「我………」

※※※※※※※※※※

無情望著樓外的花園﹐落英繽紛如同心之亂流。

從與秋八月初會到合作療傷﹐猶如多年好友似的默契。

私心已將他當做至友﹐有心結交﹐實不願加入一些利用成份。

但世叔的交代…

四小僮輕呼上前道：「公子，您覺得如何了？」

無情緩緩道:「好多了!」

四僮齊聲道：「太好了。」

陳日月：「您可知您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您再不醒來大家都要殺到六分半堂為你報仇了。」

葉告自告奮勇說：「對啊，對啊，我會整合府裡上下十萬大軍踏平六分半堂。」

白可兒：「府理上下加奴婢還不足百人，你哪裡招來十萬大軍啊?」

何梵用力推開葉告擠身近來:「公子，不要理葉告，他最喜歡吹牛了，如果是我我會放一把火燒了六分半堂，把他們通通燒成紅燒鴨，呱呱呱地雞飛狗跳，哈～～。」

葉告‵白可兒‵陳日月冷眼看著何梵齊聲道：「不好笑。」

大家都搶著跟無情說話，七嘴八舌地，一瞬間小樓裡開始鬧轟轟起來了。

此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從窗外響起：「汝們不知道病人最需要的是安靜和休息嗎？」

四小僮齊身一至向窗外瞪眼，用著敵視的眼神望著秋八月，一種＂你不是受歡迎的人物，請速速離開＂的眼神看著秋八月。

秋八月不與理會走近，四僮手叉腰齊向前一步。

秋八月心理不禁好笑，那種怕情人與情敵相見的醋酸真是可愛! 於是有意戲弄一下，秋八月用著他那「秋波凝指」打通一氣，四僮站立不住向左右兩邊倒，滑稽的模樣讓無情「噗～」笑一聲，隨輕輕道：「好了! 不要再鬧了! 你們先下去吧! 秋高人親臨有何貴事？」

「看來大捕頭好很多了﹐能起床賞花逸志。」秋八月直視無情慢慢踱步到窗前。

「秋高人! 我好很多了﹐多謝你醫好崖餘舊疾與新傷﹐ 大恩尚不知如何言謝﹐
請不要稱我為大捕頭。」無情看著他的關心的眼光﹐不覺慚愧地低頭。

「奇怪! 無情公子怎麼有這種扭扭捏捏的神情﹐不過冷冰冰的他﹐初現這種表情倒也賞心悅目。」秋八月暗想後答道:「吾是聽眾人如此稱呼汝才隨著叫﹐不然在汝還未曾向吾自行介紹下﹐吾要如何稱呼呢? 」

無情有些不好意思道: 「失禮了! 我姓盛名崖餘﹐無情是大家對我的戲號。而我們四兄弟是皇上御賜四大名捕﹐師兄弟中我排行第一﹐所以大捕頭只是外頭人對我官銜上的尊稱﹐秋高人就直稱我為崖餘即可。」

秋八月看他窘態暗笑想道: 「那四個小鬼早介紹過﹐吾怎麼可能不知﹐用得著這麼正式的再介紹嗎?」 .
就回道: 「汝還不是口口聲聲的秋高人﹐咱們就算打平﹐如不嫌棄﹐吾就直呼汝為好友。」

無情: 「這怎麼敢當﹐崖餘一個小小捕快怎可高攀絕代高人。」

秋八月奇怪今天的無情怎麼失去前日的爽朗: 「此言差矣! 朋友貴在知心﹐而不受限於形體、年紀、修行等外在因素﹐莫非汝覺得吾不值得一交。」

無情臉紅道: 「絕無此意! 是我淺薄了! 好友! 」

秋八月道:「既是好友! 怎吝於請吾進去小樓坐? 讓吾在外擔心數日。」

無情: 「好友有所不知! 因崖餘一無內力二無武功﹐身體又多病容易昏睡。由於職務又下手無情﹐結仇甚多。所以通常昏睡時﹐為安全起見會打開樓中機關。他們阻止你進入是怕傷到你﹐絕無他意。」

秋八月傲然道: 「汝們太多慮了! 早知如此﹐更該進入探望好友了。」

無情好勝心被激起: 「我知好友武功之高已超出想像﹐不過我排設之機關暗器不是以功力取勝﹐是配合巧妙零件、行動測知與意想不到為主﹐總是怕會無意間傷了好友。」

秋八月被激起興致: 「吾看大家對汝又驚又懼﹐是因為汝的暗器機關吧! 能小傷司徒遠的確是不同凡響﹐吾有意見識﹐好友意下如何? 」

「這…」無情猶豫著

「放心! 吾絕不會有事﹐就會真傷到﹐也不關汝事﹐是吾自願的。」秋八月興致勃勃道。

無情也有意試探秋八月的武學﹐順便也想知道自己的暗器能達到何種程度: 「好吧! 等一會! 讓崖餘啟動機關。」

秋八月道: 「請好友就當做是敵人來犯。」

無情心想:「好高傲的人! 意思要吾盡全力擋他﹐也太小看我了。」

無情開啟機關後﹐拿起火盆上方的水壺到桌上﹐對著外面的秋八月道: 「我已溫好水﹐就等好友進來品茶。」

秋八月傲然揮灑衣角: 「吾會在水還溫時與汝共享。好友! 吾來拜訪了! 」

秋八月不覺意氣風發﹐要試試這個聞名於此星宿的小樓暗器。

双手擺後﹐慢慢地走進小樓﹐口中吟誦詩號:

「應天長﹐千古流雲雲飄飄。」

一踏進小樓玄關﹐機關觸動﹐各類不同型類的暗器如排山倒海般左右襲來﹐不同時間不同方向，給人深深的窒息感。秋八月則展現他的傲人武學，寒霜之氣環繞全身，更帶動周圍空氣的氣流，因此使得尖銳暗器偏了準頭相觸衝擊落地，就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的落地。

第一波攻擊失效﹐無情並不失望，反而眼中閃動興奮與刺激的亮光。

「涉世行﹐萬丈紅塵塵邈邈。」

闊腳步進大廳﹐旁邊的幾層紗簾迅速落下﹐擋住秋八月的視線也纏住了秋八月的身形。應天風揚手一輕揮﹐紗簾向旁飛起﹐隨著紗簾而來的暗器也一起飛向旁邊。
地上跳出尖刺﹐ 秋八月跳躍至空中旋轉一圈﹐竟在尖刺上行走。
由上而下的各類暗器也近不了秋八月的身﹐
無情眼中浮起讚賞的眼光。

「落一葉﹐歲暮臨景景悠悠。」

秋八月慢慢通過圓柱﹐圓柱上射出細小飛針與飛斧。無情利用力道原理﹐
為了躲飛斧﹐通常行者都得大揮兵器或閃開﹐但過大的力道與揮動反而讓飛針能穿過空門而入﹐這是擋斧不能擋針﹐擋針無法防斧的配合運用。同時腳下飛出數條繩索﹐ 錯綜排開﹐來犯之人要擋上頭的要命針斧就無暇應付而被腳下的繩索纏綁。

迎面而來十數飛刀﹐追撞而至﹐為何說是追撞呢? 因為飛刀發出後﹐ 第三隻追上第二隻打歪第二隻往下盤去。

類似此種追撞﹐飛刀剛出時是一排﹐到了眼前已分不清是那個方向而來﹐只覺一堆飛刀以不同速度與高度飛至。 (猶如棒球的變化球般會改”刀”路)
後頭鐵壁落下﹐擋住退路﹐ 鐵壁上布滿尖刺﹐ 退無可退。

但對象是秋八月，秋八月輕發氣功﹐全身猶如在一氣罩裏震開所有暗器﹐也震斷地上繩索﹐慢慢地往無情接近。

可怕的是秋八月從進門就維持著慢走的速度﹐身形絲毫不受暗器影響慢慢地走過來。

「八月秋﹐笑染西風風蕭蕭。」

慢慢來到桌前﹐氣罩卸下時﹐兩道暗器由地底迴旋而出。秋八月身形移近椅子﹐椅上射出情人箭﹐而兩道地底出來的暗器被秋八月躲開打中桌面﹐引發桌面上的”淚”﹐桌上的水跡竟是暗器”淚”﹐小小的猶如淚跡急射。秋八月在防不勝防下﹐雙手一捉﹐ 捉住了幾許淚。情人箭及時由旁射過﹐但也射下幾許髮絲。

「好友! 佩服! 佩服! 茶還是溫的! 請! 」無情衷心佩服﹐想不到秋八月竟如此輕易的通過機關暗器﹐一切只讓他的手動了那麼一下。

秋八月笑道: 「汝也很不凡! 竟能讓吾動到手﹐加上幾絲髮絲﹐這幾個小巧暗器就給吾當作紀念了。」

無情道: 「唉! 盡全力也只勉強讓你稍有動作﹐看來我真得再下功夫研究機關暗器了﹐你喜歡”淚”就留下吧!」

秋八月「淚? 」

無情道: 「那是我親手用水晶打造的”淚”! 小巧如淚、晶瑩剔透、周邊鋒銳﹐可偽裝成水跡﹐放在任何地方﹐都不會讓人懷疑是暗器。打入人體﹐循血脈而行﹐至心破脈而亡﹐是我的寶貝之一﹐既被你所收﹐就送你當紀念了。」

看著手中的幾滴猶如液體的淚﹐不由地心讚道: 「好巧的手藝! 很犀利的暗器!」

無情看到秋八月眼中閃著好奇﹐就說: 「你對此樓的機關暗器有興趣? 」

秋八月: 「很特別! 吾還沒碰過類似這樣機巧的”武功”。」

無情: 「見笑了! 這算不上武功! 充其量只是利用不同的兵器加上巧勁帶點出人意料來矇騙敵人吧!」

秋八月帶點興奮的語氣道: 「武功不分型式﹐兵器使用各有所長﹐但看個人誰用得專使得精。汝絕對是暗器宗師級人物﹐這類的”武功”與眾不同﹐不是單靠蠻力就可﹐還得推算角度方位心理等﹐是一門不凡也不易的學問。今日碰上﹐真箇不虛此行。」

看著秋八月這等高手居然對暗器機關興致高昂﹐無情笑意上心頭: 「我帶你參觀一下吧!」

秋八月: 「這樣好嗎? 此乃汝之保命符。」

「無妨! 機關對你無效﹐自然沒什麼好保密的﹐況且我也信得過好友! 」

無情反轉輪椅欲往內室而行﹐秋八月向前﹐伸手幫無情推動輪椅。

忽感到無情後背僵硬繃緊﹐手指緊緊捉住把手﹐有點像刺蝟般﹐心中奇怪﹐
無情在緊張什麼。就問道: 「吾只是對如此精密機關感到好奇﹐一時興起﹐無意冒犯﹐如果不方便的話…」

無情道: 「別誤會! 我只是…只是不習慣除了四僮外﹐有人站在後面﹐請前往內室床旁。」

無情一向苛己﹐盡可能的克服殘軀所帶來的不便。面對邪惡之徒，輪椅”燕窩”不單是腳力更是與生命息息相關﹐“燕窩”能讓他試與常人有同樣的行動能力﹐更是對抗邪惡的利器。雖是殘廢卻不願成為他人的累贅與包袱﹐更要進一步幫助可憐無助的人們因此他要堅強﹐也必需強悍。燕窩讓他可以做到這些；一向堅信自己無法改命但能抗運﹐心中傲然面對一切﹐不要同情與憐憫﹐只要對他如常人般公平看待。因此除了四僮外﹐連四大名捕的其他三人﹐都不見得能碰到他的”燕窩”。可是秋八月自然的過來推他走﹐他竟沒有抵抗﹐反而有種溫馨與安定感﹐讓他一向挺直的背﹐不自主地靠在椅背上﹐長久來的精神緊繃﹐一瞬間都放開了﹐好久好久沒有這種舒適與輕鬆的感覺﹐或許是從來沒有過。

無情心中驚慌: 「不行! 我不能沉迷這種鬆懈﹐萬一成習慣﹐如何是好? 我是怎麼了?」

秋八月似乎感觸到無情的心情﹐就半跪到無情椅前﹐直視無情勸道: 「弦太滿易斷﹐汝太嚴己了! 放開一下對身心都好。」

秋八月輕扶無情又再挺直的背﹐溫柔的後靠在椅背上﹐以很嚴肅的神情對著無情說: 「汝幫吾€甚多﹐換吾幫汝服務一下﹐這可是應天風的”初夜”﹐汝可別弄擰了我的第一次。」

無情聽到秋八月語帶雙關的幽默﹐臉頰泛紅﹐忍不住笑逐顏開﹐整個人隨笑而快意輕飄。他一笑的時候﹐好像一朵蓮花破冰而出。忽爾不笑了﹐又像冰封天地﹐讓人心裡都涼了一涼﹐寒了一寒。

其實大家大抵都知曉﹕四大名捕笑起來的時候﹐各有不同的風味。

無情平時很冷酷﹐其實眉頭常蹩﹐有點鬱鬱。他少有大笑﹐就是嘴角稍牽出一點笑意﹐也像萬裡冰封一點春﹐足以令人怦然心動。

鐵手為人較寬厚。溫和。端正﹐有點嚴肅﹐能克己自律﹐責任感很重。他笑起來的時
候﹐就像千年神木風吹葉動﹐自蘊一股勃勃生機﹐讓人覺得開朗﹑有信心。且生無事不可解決之感。

追命年紀較大﹐飽歷世故﹐較為滄桑。他總是個笑看風雲的人物﹐一切都以遊戲人間。百笑怒罵行天下﹐以棺皮笑臉﹑醉看世問去走江湖﹐他的笑就是他的狂歇﹐他的哭﹐也是他的蒼涼與無奈。他的笑有一切江湖人的迷和悟。

冷血年青而激烈﹐遇強愈強﹐見敵殺敵﹐越戰越勇﹐以惡鬥惡﹐遇挫不折﹐遏悲不傷﹐其實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平素殺氣騰騰﹐虎虎來風﹐一旦笑起來﹐便真讓人開心﹐如風吹花開﹐日出夜落﹐一個鬥士因一個笑容而變成了一個孩子。
(上面這段四大名捕的笑是抄自原著)

秋八月感到從沒有過的心動﹐癡迷的看著無情﹐收不回扶在無情肩膀的手﹐笑道: 「汝應該多笑! 汝的笑很美﹐讓人陷入其中﹐怦然心動﹐比起冷漠更讓人心儀。汝的笑勝過汝的暗器﹐讓人主動棄械投降。」

無情紅頰難消﹐瞪了秋八月一眼﹐看到的是痞痞的笑容﹐ 沖沖道: 「高人抬舉，崖餘無福消受，高人是否還要參觀？」

秋八月起身回到椅後道: 「吾正等著汝牽我進去啊! 」

無意再跟他胡扯下去﹐從沒有人這樣跟他開玩笑﹐一時還真無所適從。

無情揮手打出幾道暗器到床與牆邊﹐暗門出現在床旁﹐秋八月推著無情進入甬道。

每隔幾步就有油燈﹐照亮甬道。甬道旁有兩個分叉小路﹐就是小樓牆壁的後面﹐上面布滿齒輪等﹐與各式可供轉動的工具﹐秋八月看了嘆為觀止。
問道: 「這是汝自己設計的嗎? 」

無情道: 「是我與世叔加上”班”家好手聯手設計完成﹐班”家是當世的工程大族機關世家﹐多虧他們的手藝才能完成。」

再往前走﹐秋八月發現他們是走在小樓後面的龐大假山裏﹐原來這個假山不只是點綴花園﹐更是無情的機關大本營。往前幾個密室﹐一個裏面擺了好幾頂轎輿﹐包括被司徒遠打壞的那頂。一個擺了數個輪椅。

無情解釋: 「這是雀巢與燕窩的廂房。」

秋八月: 「雀巢與燕窩? 」

無情道: 「是我的轎輿與輪椅﹐它們如同我的親人﹐所以我替他們取名雀巢與燕窩。」

再往前一個大密室﹐中間桌上擺滿各式的人體反應與方位走勢、暗器迴旋等圖案﹐是用於設計暗器打出的方向與敵人可能的行動﹐旁邊擺滿打造暗器的器具。

無情說明道: 「此地是我自己打造小型暗器與設計的地方﹐粗重的燒製剪裁則是送到”班”家去。」

秋八月感嘆道: 「這真是一門繁密學問﹐不止是暗器的走勢還包括人可能的行動思想。恐怕汝的暗器的大小形狀飛馳速度都有在思量範圍內﹐似乎很少看汝用彈簧機括發射暗器? 」

無情道: 「我大多都用手射暗器﹐掌控上比機械還好與準﹐機械是死手是活﹐可根據臨場反應調整。」

秋八月: 「可是汝不是沒有內力嗎? 還有汝身懷輕功﹐這…」

無情道: 「是世叔教我利用‘潛力’，以空無之力來換取實有之力。輕功如是，發出強大暗器的腕力亦源自于此。這是以無勝有之力。世叔說“人能擅用自己心智，不過百之五六。人能運用自己才能，不過十之一二。人多分心，心有旁騖，加上俗世瑣務，不可能全神貫注，全力以赴。

人對自身許多潛力，既未能掌握，甚至亦未知透徹。故而，‘佐史拾遺’中有記：一村婦見駟駒馬車撞向自己在道旁戲鬧的小兒，竟奮不顧身，一力挽住奔馬。而‘博古輕今雜譚’中陳禮亦有載：一秀士本手無縛雞力，從商歸來，見大火燒村，竟奮衝入衝天火場，背馱病母，懷攬病妻，左右手各攬若八九歲之兒女，五人一同衝出大火。村人見之，為之駭然，事後秀士亦幾不敢信，自己竟有此神力！以為神跡！其實這類奇跡、神力，古今中外，在所多有，這種力量本來就蟄伏在人的體內、腦裡、心中，只是一般人既不懂得善加運用，甚至也不知道它確然存在而已。

這叫潛力。在練功的人來說，這就是內力。內力可以至大、至鉅、也至無限，甚至是可以無生有，也能以無勝有。”也因為這個“內力”的論調，而能夠以廢腿施展輕功，能以無法練習內勁之身而發出需以莫大內力運使的犀利暗器。世叔一直就是運用這個原理，為我殘軀找到了一種似無本有的‘瞬發之力’，使我能夠使暗器、施輕功。眾人了解，以為矛盾，其實不然。」
(這段‘潛力’說也是來自原著，無情的發力，不是我憑空想像，是遵循原著上的解釋)

秋八月嘆道：「可是這種‘瞬發力’無法持久，汝千萬要珍之惜之，勿耗盡用
殆，悔之莫及。」

參觀完機關房後﹐兩人回到房裏。深談後的兩人﹐覺得彼此間似無距離﹐總可侃侃而談。這對無情而言﹐幾乎是從沒有過﹐他從未跟任何人說出這麼多關於自己的事。

「好友! 請用茶! 」無情倒茶給秋八月﹐但卻替自己換上開水。

「你…」秋八月問。

無情解釋: 「喔! 我精神太好﹐經常徹夜無眠﹐連喝水都會睡不著﹐所以無法享用茶或其他飲品﹐只能喝水﹐希望好友別見怪! 」

秋八月帶些心疼道: 「這是竭盡腦智﹐想得過多﹐才會無眠﹐對身體無益﹐尤其是汝。」

無情: 「實在是太多事得處理﹐而且得謹慎處理﹐否則會牽一髮動全身。」

秋八月: 「為何如此折磨自己? 」

無情道: 「我不認為這是折磨﹐天下有太多的不平﹐無辜者無處申冤。壞者坐在上位﹐縱有救世心﹐即使是行俠仗義﹐所救也只是一兩個﹐救後的後緒又如何? 再怎樣也敵不上大權在握的人﹐一為惡就是千百﹐禍延巨大。難得我能在朝堂上有一地位﹐勉強可以抗衡﹐可以幫百姓們做些事﹐殺些壞人﹐至少多少也能阻止些殺戮。我並無法消弭壞事﹐但能做多少是多少。我不否認﹐我很多時候是以殺止殺。與其讓捉到的壞人再回鍋去繼續使壞﹐不如就此了斷他們。為此年紀輕輕的我﹐就己學會盡量不去注重任何人和事﹐這樣或許還能減少、減輕部分感情上的衝擊──心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盤。我必須”無情”。」

秋八月嘆道: 「汝是對自己無情﹐對他人有情﹐你們很像──像紅雲。」
(紅雲是天宇裏如同霹靂素還真的地位)

無情:「紅雲? 」

秋八月輕輕帶過道: 「可是在吾看﹐這片皇城氣數將盡﹐汝再努力也無用啊!」

無情: 「我清楚! 現今聖上不理朝政﹐全權由蔡京把持朝政﹐民不聊生﹐天下大亂是遲早的事。許多事與命是無可改﹐我也曾想過刺上換君﹐但此舉只會造成更多的混亂﹐ 所以目前我們也只能盡力而為﹐為民出頭。」

秋八月心受感動道: 「想多做點事﹐身子骨得健康。汝不要太勉強﹐既是有淑世理想﹐就得有準備走長路的心。」

秋八月眼露憐惜的看著無情﹐正對上無情發亮的雙眸﹐一時間言語成了多餘。

「公子! 出事了! 」葉告大叫的進來。

無情臉紅低頭﹐奇怪自己怎麼老是在秋八月前失態。

「通往六分半堂的大道上﹐發現幾個華山道士屍體﹐旁邊幾個金風細雨樓的暗樁似乎呈發瘋狀態﹐正好回京的三爺碰上﹐戚樓主差人請公子去一趟。」

秋八月馬上道: 「吾與汝一同前往。」

無情望了秋八月一眼: 「他怎麼忽然這樣熱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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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6)

11樓發表於: 2005-03-31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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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風無情 7. 鬼月

司徒遠在躲開秋八月與震傷無情後﹐身形幾個上下來到陌生的街頭。
忽然有人對他招手: 「司徒公子！這邊請！相爺派我來幫你的。」

此人帶他繞路回到六分半堂﹐雷純正在擔憂﹐ 忽見司徒遠歸來﹐
雷純嫣然一笑。笑得很美。

她是一個脾氣溫和的女子、受多大的侮辱﹐或遇上多大的欺凌﹐她都保持溫柔优雅的風度﹐不慍不火﹐也寬容慈悲﹐不以為忤。

她的溫順甚至使人為她抱不平﹐感到不值得。

她自己倒沒什麼﹐既沒感覺到傷害﹐而且也是決不會主動去傷人。

她仿佛與世無爭──然而作為她這個人﹐以及她所處的環境﹐所占的位置﹐絕對是豺狼滿布﹐虎視眈眈﹐危機四伏、天下有敵。

幾曾何時﹐環境讓她忘記了”笑” 。

狄飛驚已經好久沒看到雷純這樣真心笑過﹐多麼希望雷純能常這樣的笑﹐即使笑容不是對著他。

進到堂中﹐雷純看到司徒遠手臂上的針傷與口角的血跡﹐ 心疼道: 「狡猾的無情! 最後那波暗器裏﹐有一道似是打歪﹐其實是打向旁邊的綠轎啟動機關。他算準你一定能躲過那輪暗器﹐越過他而逃﹐機關的暗器是射向他的背後﹐時間方位恰恰好﹐讓人難以防備。我看到時已來不及通知﹐但你的掌氣似乎沒盡全力﹐否則無功體的他必死無疑。」

司徒遠: 「是吾大意! 吾以為無情被吾震飛﹐一切就無阻﹐沒想到他還留了一步。不過吾並不知他雙腿殘廢﹐吾司徒遠再如何不擇手段﹐怎可能對一個無功體又殘肢的人下重手。是吾臨時收手﹐但還是震傷他﹐不過這收手也讓吾之功體倒震受損﹐加上舊傷﹐吾需要休養一陣。」

司徒遠眼前似乎又看到輕飄於月下的白影。

狄飛驚道: 「這就是當初我要跟你說的﹐卻被你打斷無情看似柔弱又無法行走﹐但比任何有腿的人還可怕。他以機智、聰明加機關暗器彌補不全的身驅﹐四大名捕裏公認最難惹的一位﹐城府深沉﹐完全繼承諸葛神侯的奸險﹐你千萬不可因外貌而對他掉以輕心或同情。」

司徒遠憤憤不平自語: 「吾有吾之行事原則! 哼! 若不是遺失八月秋風﹐吾也不會輕易上當。」

雷純: 「八月秋風? 」

司徒遠: 「就是吾問過妳的那個楓葉化石。」

雷純低頭小聲道: 「很重要嗎? 」

司徒遠瞪著雷純道: 「汝該還吾了吧! 」

雷純驚嚇道: 「你…。」

司徒遠嘆了口氣: 「汝的表情已經說實話吾曾懷疑過是汝﹐但還是選擇相信汝﹐結果讓吾自己因而踏入陷阱。」

雷純靜了片刻﹐拿出八月秋風還給司徒遠: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它的重要性。我只是….只是…想要擁有關於你的紀念﹐希望你能長留此地。」

司徒遠困擾的嘆道:「唉! 汝不應對一個隨時會離去的人付出真心﹐徒增困擾與感傷﹐多看看汝身邊的人吧! 」

「你…」雷純止不住的眼淚直落﹐傷心地進內堂。

狄飛驚怒道: 「你為何要如此傷她的心? 」

司徒遠望向天際: 「吾是過客﹐遲早要回到屬於吾的地方﹐相信也瞞不了汝。就算咱們各有目的而合作﹐吾也不希望欺騙感情﹐所以實話實說。」

狄飛驚回道: 「汝何必明講﹐何不讓她暗自擁有片刻心靈的寄託呢? 」

司徒遠深深地看了狄飛驚: 「汝又何苦呢? 為何不直視自己的心﹐表明心意呢? 」
說罷﹐轉頭走出﹐留下驚愕的狄飛驚。

******
三人間氣氛詭異﹐數天來各自躲著對方。

雷純下定決心﹐走向司徒遠道: 「你有你行事原則﹐我有我的執著﹐我不會礙著你﹐但你也不要躲著我。好嗎? 不然你將我當妹子看待﹐如果你將來有心上人﹐我也會祝福你。」

司徒遠一時無語的望著雷純﹐心想:「她是個好姑娘奈何無緣唉…為何她就是看不到狄飛驚的心呢? 吾跟狄飛驚是同病相憐。唉! 無奈啊!」

司徒遠:開口道: 「雷姑娘。」

雷純忙回道: 「叫我純兒﹐好嗎? 爹都如此叫我﹐我叫你司徒大哥﹐好嗎? 」

看著楚楚可憐的雷純閃著請求的眼光﹐司徒遠不忍拂其意: 「純兒! 」

雷純笑靨比花嬌:「司徒大哥! 」

司徒遠道:「純兒! 有件事可能交淺言深。」

雷純無法停止的笑意道: 「遠哥! 但說無妨! 」

司徒遠忽向園門口道: 「狄堂主! 此事關係你們的將來﹐吾希望汝也在場! 」

狄飛驚不好意思的由園門口走出: 「抱歉! 我無意偷聽﹐但也不想驚擾你們。」

司徒遠笑道: 「怎麼會呢? 吾與純兒正大光明﹐沒什不可向人言﹐由其是對汝! 對汝! 吾早當朋友看待了。」

低著頭的狄飛驚﹐無法看出心裡在想什麼﹐只聞聲響: 「不敢當! 你客氣了! 請直說吧! 」

司徒遠道: 「你們有沒有想過六分半堂的未來? 」

狄飛驚道: 「此話何解? 當然有﹐所以才不得不靠在蔡京麾下。否則以現在京華的龍爭虎鬥﹐無強大靠山﹐可能很快就走入歷史。」

司徒遠道: 「就算是在蔡京麾下﹐就安全了嗎? 這幾日來﹐吾也大約明白此地的情況。你們對吾有救命之恩﹐吾不得不幫你們打算。以蔡京的大權在握﹐要什麼人才就有什麼﹐否則不會輕易把你們口中最強的天下第七與羅睡覺就這樣犧牲。大凡此類權勢蓋天的梟雄﹐許多人都會來投靠﹐而他們也懂得如何取捨才對自己有益﹐為了爭一席之地。
多少人運用權術計謀就求能出人頭地﹐而在眾多選擇下﹐挑最好最有利於自己是首要目標﹐其中衡量包括實力、智慧、忠心、與淘汰。」

狄飛驚回道: 「我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們六分半堂﹐有眾多部屬與綠林好友支援。對他而言﹐我們是一個雄厚的江湖後盾﹐正好對上諸葛的”金風細雨樓”。我們是同栓在一條繩上﹐他需要我們的勢力支持﹐我們需要他的權力庇護﹐相輔相成。司徒兄! 只怕是多心了。」

司徒遠嚴肅地看著狄飛驚: 「以目前來說﹐是無可厚非。但如有強大助力出現﹐或是利益相爭需犧牲你們? 汝認為他會手軟或念舊嗎? 羅睡覺亡﹐他的師父們如果下山幫助蔡京﹐蔡京會看重那邊? 如果他們要拿六分半堂﹐蔡京會因你們而拒絕嗎? 汝認為汝的綠林朋友與屬下們﹐會通通為你們而開罪蔡京嗎? 前些時候﹐或許你們的實力堅強﹐蔡京絕對當你們是寶﹐但是將來之人乃武功上乘之高手時﹐汝敢擔保蔡京會再像以往那樣倚重汝嗎? 甚至如果拿你們去換”金風細雨樓”與王小石的“象鼻塔” 汝認為蔡京會拒絕嗎? 據吾這幾天來所知‘太平門’、‘下三濫’、‘江南霹靂堂’、‘蜀中唐門’、‘四分半壇’、‘飛斧隊’、‘神槍會’、‘大安門’中，有不少好手都己給招攬過去，有的正在結納篩選中，爭相靠攏，連‘老字號’裏的頂尖人物：‘十全十美’，聽說也有人己投效蔡京。這些組織雖然吾不清楚﹐但只怕也都不是等閒之輩才能入蔡京的眼裏。蔡京不需與整個六分半堂翻臉﹐換個主子是很平常的事。」

狄飛驚心悸數下﹐他知道司徒遠沒說錯﹐蔡京那人無情義可言﹐的確有可能會如此做。

雷純也感事態嚴重: 「那要如何是好? 」

司徒遠道: 「除非你們要退隱江湖﹐否則這個鬥爭是遲早來臨﹐汝等需增強實力﹐以防萬一﹐也可避免被淘汰! 」

雷純問道: 「如何做呢? 」

司徒遠道: 「祕密訓練人手﹐要精簡嚴格﹐個個能獨當一面的高手。不要曝光﹐到緊急時是救命符也是王牌。」

雷純: 「可是誰能訓練呢? 如何能讓他們達成一流高手? 」

司徒遠道: 「吾只是未雨綢繆的提意見﹐要如何做是妳們的事﹐這是妳們的幫務﹐吾無權過問﹐當然有可能是吾太多心而危言聳聽。」

一直陷入深思的狄飛驚道: 「不! 你並沒說錯! 是有可能發生﹐以現在六分半堂的實力﹐加上無情義的蔡京﹐誰也無法擔保將來﹐蔡京派人來接收六分半堂﹐並非不可能。」

雷純望著司徒遠求道: 「司徒大哥武功蓋世﹐你幫我們訓練﹐定可調教出一流好手﹐來鎮守六分半堂。」

司徒遠: 「吾是來這裡尋找故人﹐基於關心才說出疑惑﹐無意捲入此地的紛爭。」

雷純: 「就當是幫我好嗎? 狄堂主! 你認為呢? 」

狄飛驚想:「司徒遠是真心還是假意呢? 可是如果他要霸佔六分半堂﹐根本無需大費周章﹐更不用拒絕純兒的情﹐只要一點頭就是六分半堂的乘龍快婿﹐他的目的是什麼?
真只是關心? 以當今情勢﹐只要司徒遠留在六分半堂﹐無人敢動我們嗯.. 目前只好先穩住他了。」

狄飛驚開口道: 「司徒兄! 我通盤想過了﹐總堂主沒說錯﹐只有你才是最合適的人。或許這個要求是過份些﹐但眼前惟有武功蓋世的你﹐才能訓練出一批有用的人才﹐不求太多﹐只希望你能不棄教導我們。以你的修為﹐我們怎樣都趕不上﹐能學到皮毛就可獨步此地的天下。我知你也心急尋人﹐尋人的事就交給我們﹐以我們六分半堂的勢力與交情﹐定可打聽岀下落。」

司徒遠暗中心喜﹐ 但不落痕跡的猶疑: 「這…。」

雷純跪倒在地: 「求求你! 幫助我們吧! 」

趕緊拉住雷純道: 「也罷! 好吧! 汝先起身。」

忽有人匆匆來報: 「總堂主! 堂外大街上發現華山道士一路向堂口走來。」

雷純疑道: 「華山一向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會有道士來到堂口呢? 」

司徒遠: 「吾去看看。」就急著向外走去﹐狄飛驚擋住道: 「現在無情與秋八月都在留意這裏﹐汝最好不要出門。」

「沒關係! 吾會留意! 」司徒遠急道﹐雷純一急想跟著去﹐狄飛驚撂下話: 「讓我跟著司徒遠吧! 」就隨後追上。

※ ※※※※※※※※※※※※※※※※

德真道人跟著幾位同袍在深夜裏進入汴京城﹐不免心中感觸想:
「多少年了! 終於收到歸陵氣箭﹐見面後會是怎樣的情景? 是否從此結束平靜的生活呢? 無奈….唉!!!」

德全似也壓不住心中的思緒﹐ 與德真邊走邊討論。

嘆氣中﹐已來到了六分半堂外的大道上。

原本清明涼爽的大道﹐猛然由空中降下一團青色霧氣伴隨著螢火蟲環繞。
正當四人驚愕之際﹐ 霧氣中幻化出半條人影﹐ 上身依稀可見形體﹐
下半身似乎是溶化於霧中浮於半空。

德真叱道: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

人影慢慢地轉身面向德真眾人﹐道士們驚慌的說不出來。

青色面孔在閃爍的螢光照映下﹐透明晶瑩﹐猶如玻璃般。
深黑色無神眼珠鑲於臉上﹐可怕的是螢火蟲竟穿梭其身體飛行﹐始終不離數尺。

德全克制不住的顫慄道: 「這是什麼…? …鬼…怪嗎? 」

浮遊半空中的青色人影看著德全﹐詭譎的微開唇角一笑﹐德全只覺心頭一痛﹐ 眼睛一暗﹐從此墮入碧落。

青影轉向其餘三人﹐手向空中輕捉﹐握拳中閃著螢光﹐揮向三人。
三人只覺閃閃螢光迎面飛來﹐還來不及反應就心痛難當而亡。

青影越來越來稀薄﹐忽又轉向道旁﹐連發數指。

*****

司徒遠快速到達大街的廊下﹐看到一團青色濃霧中隱約人影襲向街旁的人。司徒遠迅速發一指﹐青影躲過指氣﹐迅速飛升﹐失於半空﹐此時遠處奔來兩三道人影。

司徒遠正想追逐青影﹐被狄飛驚攔下: 「前面來人是戚少商與四大名捕之三“追命”﹐碰到的話很麻煩﹐先避開一下吧! 」

司徒遠心有不甘地隨狄飛驚回去。

※※※※※※※※※※※※※※※※※

「三爺是何人? 」秋八月在聽到三爺回京時﹐看到無情眼中的笑意﹐忍不住好奇﹐除了他誰能讓這塊冰山融化展笑容。 (無情對秋八月破例笑了幾次)

葉告四人推著無情前往現場﹐聽到秋八月的疑問就回道: 「三爺是公子的三師弟﹐就是四大名捕的”追命”崔略商﹐以腿功與酒聞名、平易近人﹐大叔待會看到可別嚇到。」

葉告神秘地笑笑﹐急往前奔去。

接近六分半堂時﹐捕快們已圍住現場。一中年落魄男子﹐不修邊幅、破鞋爛衫、迎面而來 : 「大師兄! 好久不見! 你可安好? 這幾具屍體很奇特﹐戚樓主說此案可能與你有關聯﹐所以派人請你來查看。」

秋八月端詳這位中年男子﹐年級幾乎比無情大一倍﹐居然喊他為”大師兄”頗為有趣!

葉告得意道: 「吃驚了吧! 他們是以入門前後決定輩份﹐公子從小跟著神侯﹐所以是大師兄。三爺是帶藝投師﹐入門較晚﹐連二爺都比他年輕。二爺也比公子大上八九歲。不過二爺三爺﹐並不因年齡而有所不服﹐反而他們都很尊敬與關心公子﹐四人感情非常好。」

秋八月邊想邊向無情緩步走去:「何止年齡﹐連外型也是天淵之別。一個是翩翩公子﹐清潔亮麗。一個是邋遢隨便的流浪漢。看來吾碰上四位有趣的非凡人物。」

「三師弟! 我還好! 是很久沒相聚了! 我們先辦案再敘舊吧! 」無情帶著笑意答道。

「調查現場! 」無情向四僮下令﹐四僮急分開查勘。

「這位是?? 」追命看到跟著無情而來的秋八月問道。

無情回道: 「喔! 是我的至交秋八月。」

秋八月: 「三爺! 久仰了! 」

追命抱拳道: 「秋公子! 幸會! 幸會! 」
心想:「大師兄難得有至交好友﹐怎麼沒聽過這號人物? 神韻過人、雙目有神、穩如泰山、是一流高手。秋八月! 沒聽說過的名字。奇怪! 雖說武林臥虎藏龍﹐這樣的風采怎可能是無名之輩呢? ? 大師兄怎麼會讓他跟來查案? 」

無情接道: 「我們先查問當時在現場的人吧! 」
秋八月點了點頭﹐過來推著輪椅向目擊者走去。

追命無法置信的呆若木雞:「他竟推著小大師兄的輪椅﹐而且是如此自然的﹐大師兄竟也理所當然的接受。怎麼可能? 大師兄的輪椅一向是不讓人碰的﹐即使是身為師弟的我。秋八月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讓大師兄對他如此信任。」

「三師弟! 你有事嗎? 怎麼在發呆? 」無情關心的言語驚醒追命。

「沒什麼? 」追命急忙走過去會合無情等。
※ ※※※※

「這件事由我先說起吧! 我與友人在附近有約。忽然守在這裏的暗樁傳來消息﹐有幾個華山道士進城門後一路向六分半堂走來﹐行跡詭異﹐似是怕讓人看見。從沒聽過六分半堂與華山道士派之人有關聯﹐所以我順道過來查看究竟。正巧碰上三爺﹐三爺與我到時﹐只看到現在的陳屍處附近幾丈一片濃霧﹐隱約幾條人影。奇怪的是﹐這霧只集中在陳屍處﹐怎麼看都不自然﹐像是人為。等到我們走近﹐霧隨風飄散﹐在我們面前已是幾具道士屍體與坐在地上呈癡呆狀的手下﹐又隱約好像看到兩條人影消失於巷旁。」戚少商對著無情與秋八月解釋經過。

秋八月疑道: 「汝怎麼知道這些道士是華山派? 」

追命再望秋八月一眼想道: 「這人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無情回道: 「當初太宗皇帝把華山封賜給陳摶﹐ 陳摶的道場一枝獨秀的得到朝廷恩澤與認可。為有別於他派﹐他們的道服是墨綠而非平常的墨藍﹐所以一眼便知是華山來的。」

無情問道: 「這些暗樁他們又怎麼了? 似乎是受到什麼刺激? 」

戚少商道: 「唉! 他們似乎被特別的武功傷及腦部﹐現在口齒不清﹐講話顛三倒四﹐似乎神智不清。」說罷向著癡呆似的幾人道: 「你們說說當時情形吧! 」

「很可怕!! 好害怕! 是鬼! 是鬼魂索命! 娘啊~~救救小七仔! 」陳小七眼神渙散﹐流露出童心﹐失常的喊叫後﹐就抱頭跌坐不語。

在同時忽聽到林富一聲慘叫: 「天譴! 天譴! 老天爺發怒! 世人完了! 」

無情放柔語氣: 「別怕! 他們已經走了! 你母親交代大哥哥來聽你說說看是怎麼回事? 大哥哥會幫你去跟天帝說。」無情的眼神有說不出的漂亮﹐形容不出的好看﹐哪怕他在對敵問話的時候﹐這一點特色依然不改。

陳小七抬頭看著無情﹐由眼神處讀出的安全感與信任讓小七覺得稍微心安: 「你會相信我嗎? 我不是瘋子﹐我真的不是。」說完又大聲嚎哭。

無情道: 「我相信你﹐不過你要跟大哥哥說﹐大哥哥才知道怎麼回事才能幫你啊! 」

※ ※※※※※※※※

「我只記得當時好晚好晚了﹐我在這條街上躲在竹簍裏留意..留意..那個什麼堂的某某人。嗯是司徒…司徒遠忽然看到幾個道士飛奔而來﹐而且是穿綠色道袍。好奇怪! 怎麼跟一般道服顏色不一樣。走近後﹐忽然又停下來﹐在那咬耳朵﹐什麼該不該﹐怎麼辦還說個什麼大….大.. 想不起來了﹐反正就是大某某。忽然﹐一團橢圓形霧團由天空降下﹐ 停在道士們頭頂處﹐上面站個全身青色的鬼與一堆螢火蟲﹐青鬼冷冷的看著道士﹐螢火蟲不斷在他身邊飛舞﹐甚至穿越青鬼的身子。螢光映照青臉﹐好可怕! 道士們好像受到驚嚇﹐忽然就倒地死亡。
我嚇的喊了一聲﹐青鬼瞪我一眼然後….然後..青鬼螢火蟲一起向我飛來….啊~~~好可怕! 」說完又嚇得抱頭痛哭。

連問幾人﹐都是胡言亂語似的回答。

追命道: 「他們的腦部似乎受到重擊﹐奇怪的是為何沒取他們的性命而只是打成癡呆?
這種情況下﹐他們講的話有幾成可信呢? 」

無情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應該是人為的幻像。但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也只好先立案﹐不過應該是跟六分半堂有關聯。」

戚少商道: 「可是我不曾聽聞六分半堂與華山有牽連? 」

無情看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秋八月一眼﹐心疑:「怎麼忽然沒聲音了? 在想什麼呢?」

追命忽問: 「為何戚樓主說此事與大師兄有關? 」

無情接道: 「因為近來我與六分半堂有點衝突﹐所以拜託戚樓主幫我監視他們的行動。」

戚少商道: 「而最後消失於現場的那兩道黑影﹐一個是狄飛驚另一個很像…司徒遠。」

追命疑道: 「司徒遠?? 」

無情再開口道: 「我們驗屍吧! 」

無情飛出輪椅落於道士屍旁﹐與仵作一起驗屍，追命知道這位”小”大師兄的脾氣﹐可能是有內情所以不便明言﹐就陪同一起檢驗屍體。

秋八月若有所思地緩緩走近﹐無情與追命沉著臉﹐眼神皆帶著疑惑﹐秋八月奇怪兩人的反應: 「好友! 怎麼了? 」

「這些屍體都很古怪﹐外表看似沒事﹐但都沒心﹐死因是心碎而亡! 似乎是被外力震碎心臟。可怕的是軀體上不留痕跡﹐只有一具是心臟被針刺穿。」無情對著秋八月解釋。

追命接著說: 「死因離奇﹐所以不得不挑一具屍體﹐讓仵作當場開膛驗屍。一開體內鮮血洶湧流出﹐心臟的位置竟成黑洞﹐在滿地鮮血中找到幾片心之碎片。好詭異的殺法﹐前所未見﹐真是青鬼索命嗎? 」

秋八月趕緊上前觀看﹐心中一驚: 「這死法像是死於大陵星宗的絕學—“摘星獵影”。」

(仵作是古代的驗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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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05-03-31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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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風無情 8. 疑月

秋八月獨自佇立於樹下沉思﹐追命踱步而來。

回府後﹐諸葛已向追命提到秋八月的出現﹐雖然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世叔與大師兄不是誇張喧譁的人。

「秋高人! 還習慣此地嗎?」追命抱拳問道。

秋八月看著這位帶著歷盡滄桑眼神的神捕﹐回道: 「吾一向隨性隨緣﹐
無所謂習不習慣﹐踏遍星宇處處家。」

追命頓了一下問:「你與大師兄交情很好嗎? 」

秋八月笑意上心頭﹐答: 「是心靈相通的至交﹐汝為何有此一問。」

追命誠意道: 「大師兄一向孤傲自苦﹐自小遭受大難而導至無法行走又多病。
他非常努力又嚴己的讓自己能夠替世人做事維持正義。但也慣性的吞忍一切在心裏﹐
甘苦自知﹐不形於色。偏是從小跟隨世叔為捕快﹐所遇皆是詐騙殘殺、姦淫擄掠偷竊勒索﹐面對的大都是人生的罪惡面。大師兄內心總是憂鬱不樂﹐拒人於千里而戴上冷漠冰傲的面具。我們皆尊敬他但也不捨他的鬱抑與非人的堅韌。難得他對你展開心房﹐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大師兄﹐我們神侯府非古板守舊遵循舊規的人家。」

秋八月看著這位”老師弟”言中流露出無限的關心﹐心有所感道:「吾十分欣賞令師兄﹐也樂與他為友。既是至友﹐自是相互關懷﹐放在心中呵護﹐如此而已。汝可能是誤會什麼了! 」

忽見白可兒與葉告經過﹐秋八月疑問道: 「汝家公子呢? 」

葉告答道:「公子對道士的死因一直無法釋懷﹐帶著何梵與日月往義莊去再次查驗。」

秋八月聽完道: 「可否麻煩小公子帶路。」

葉告道: 「請隨我來! 。」

三人急急出府。

追命望著秋八月匆匆而去的背影想:「是誤會嗎?? 」

※ ※※※※※※※※※※※※※※※※※※※※※※※※※※※※※※※※※※※※

義莊是暫時停放屍體處﹐在處理完道士遺體後﹐就被移送至此﹐直到親屬好友招領。

無情手拿燭火﹐慢慢的走進道士的棺木處﹐預備再開棺再仔細推敲死因。

命案現場的初驗結果是一具道士被細針打入心頭﹐穿孔而亡。另三具是心碎而死。

除上列死因﹐沒發現什麼異狀﹐另外發現些許綠粉末隱約散在路上﹐已命四僮採取﹐還在查驗中﹐現場也無打鬥與可疑的痕跡。

是什麼原因讓他們毫無抵抗的受死?

何梵與陳日月打開第一具棺木﹐無情近看﹐心中驚嚇不已。
屍體的肌膚竟呈現老化現象﹐而且是極度老化﹐皺紋滿身﹐
紋痕之多﹐ 難以想像。

陳日月顫慄的問道: 「是..屍..變..嗎? 真..有..鬼..怪嗎? 」

無情伸手碰觸數處道:「據我觀察﹐他的確已經死亡﹐只是不知何故肌肉竟萎縮老化。從肌肉的彈性與皺紋摺痕來看﹐像是百歲以上的人。」再仔細查看﹐不見其他異處。

無情道:「把棺木蓋好﹐打開下一具。」

何梵嚇得言語哆嗦道:「公子! 你…還…要…看…嗎? 要不要先叫個道士來﹐省得一開棺木﹐
他們跳出來。」

陳日月回道:「他們已經是道士﹐如何叫道士來收道士的妖? 」

無情叱道:「不要胡思亂想! 我們是來查案﹐不是來捉鬼。打開下一具棺木。」

兩僮無奈只好打開另一具棺木﹐屍體與第一具呈現同樣的老化。

無情眼神銳利的更仔細的掃過屍體。

再轉往另兩具屍骸﹐也都是同樣的老化﹐兩僮已心中發痲。

陳日月問道:「公子! 該看也看完了﹐可不可以走了? 」

無情點點頭﹐兩僮趕緊關緊棺蓋﹐預備推著無情離開。

忽然屋外花園傳來異響﹐無情迅速熄滅燭火﹐與二僮退入簾後。

來人不熟地形﹐摸索一陣才進到屋內。蠟燭點燃後﹐面容依稀可見。
無情暗想:「是司徒遠! 他怎麼會來這裡呢?」

司徒遠打開四具道士棺木細看﹐若有所思﹐忽生警覺。

左手一揮布簾起﹐纖細的白色身影再度出現眼前。

「是他!」司徒遠飛近無情﹐隨手輕點兩小僮之穴道。

在無情還來不及有所行動時被捉住﹐左手強大的氣流震得無情無法移動身子。

「又碰上了! 大捕頭! 」司徒遠冷笑道。

無情放棄抵抗﹐默默無語。司徒遠道:「怎麼不掙扎了﹐不怕吾殺了汝。」

無情冷冷回望道:「你如要殺我﹐日前在大街上早就動手了。當時我感覺到氣功逆轉﹐你不但未盡全力﹐還臨時停招﹐為什麼? 」

司徒遠回道:「不為什麼。不過汝也不差﹐能以暗器傷吾。」

無情道:「那是因為出其不備﹐加上你急於離去﹐否則難傷你分毫。」

司徒遠道:「汝很有自知之明。」

無情凝視著司徒遠問道:「你怎麼會對道士發生興趣? 死亡那天你是否有看到什麼? 」

望著無情一雙黑白分明亮如秋水的眼帶著漂亮的眼神和倔強不服輸的神情。
司徒遠瞬間心弦輕彈﹐似乎看到牡丹紅影。但很快又恢復冷靜:
「汝是在問案嗎? 別忘了汝還在吾的掌控下﹐汝怎麼會認為吾不是兇手呢? 」

無情回道:「如果你是兇手﹐就不會在六分半堂外殺人﹐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司徒遠笑道:「哈! 汝很有自信﹐的確名不虛傳﹐是精亦是奸。」

「公子! 」莊外傳來呼喊聲。司徒遠道: 「看來汝得跟吾走了。」

無情忽然抬頭道:「不! 」細針由嘴裏射出。司徒遠急忙連退數步﹐
但仍閃躲不及﹐肩上中針急忙運氣將針逼出﹐再氣轉周天﹐無其它異處。

無情傲然的對司徒遠道:「我的暗器從不沾毒。」

此時秋八月也到來。

司徒遠急忙衣袖一揮﹐熄滅燭火﹐將無情連輪椅一起向前推倒飛出。

秋八月急忙上前扶住無情﹐司徒遠趁此奪窗而出﹐燭光再起。

秋八月低頭看喘息不已的無情:「汝沒事嗎? 為何不跟吾說一聲就自行來此。」

無情稍平息喘氣後答:「我沒事! 司徒遠無意傷我﹐只是單純的推倒輪椅阻擋你。
因為此案深擾心中﹐所以才想再驗一次屍﹐只是沒想到…咳…」

秋八月略帶指責語氣道: 「喔! 司徒遠對汝挺特別的嘛! 」

無情不慍不火的回瞪秋八月:「此話何意? 」

葉告看兩人似要爭執。。就插入:「大叔! 你別光只顧著我家公子﹐可否幫日月與何梵解穴道? 我們解不開」

秋八月左手輕指就解開兩僮的穴道﹐抬頭間忽看到被無情的輪椅撞開的一具棺蓋﹐
忍不住扶持無情向前觀看:「四具皆是如此嗎? 」

無情道:「沒錯! 只是紋路有差﹐可能是年齡不同所展生的差異。」

沒聽到秋八月回應﹐無情抬頭看秋八月﹐秋八月似是若有所思的神遊天外。

「啊!!! 這是什麼? 屍變? 」葉告看見老化的屍首﹐忍不住驚叫。

秋八月關起棺蓋道:「不用大驚小怪! 可能是特殊武功造成的。你們公子累了﹐
我們還是回府吧!」

葉告不服道:「可是…」

無情回道:「有話明天再說﹐我們回去吧! 」

※※※※※※※※※※※※※※※※※※※※※※※※※

打道回府後﹐無情打發四僮下去休息﹐由秋八月推著到達小樓前。
無情轉頭深深地看著秋八月。他的眼睛在凝望人的時候﹐很好看。
像月華一般皎潔﹐明亮﹐寧溫。清澈。但月華沒他眼睛好看。
因為月色沒有神彩﹐只有華彩。而且月亮沒有他眼裡那兩點黑而亮的「双瞳」。
──盡管有點冷峻﹐但讓他看久了﹐凝視了一段時間﹐就會覺得很舒服﹐
很清靜﹐很有安全感﹐很有一種千言萬語說不出﹐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覺。
秋八月不由得有些心動。他已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他甚至以為自己已失去這種感覺了﹕那是心動的感覺。

秋八月忽對自己的心陷感到恐慌﹐趕緊轉頭望向星空道:「好友! 有事要說嗎? 」

「你和司徒遠並不完全為了八月秋風才留下。」無情忽開口問。

秋八月心惶道:「好友多心了! 吾是因為找不著司徒遠才留下。」

無情道:「六分半堂庇護司徒遠﹐你我心知肚明。」

秋八月道:「吾是不想讓汝因吾與六分半堂發生衝突。夜深了﹐早點歇息吧! 」

「是我打擾了! 你早點回房吧! 」無情自行推動輪椅往房裏走。

秋八月望著無情背影﹐心中興起心虛的感概。

**************************
一連幾天﹐無情應卯入宮﹐不在府內。秋八月趁此機會再回義莊﹐詳察屍首。
果不出所料﹐死亡的道士們乃是來自天外。再夜探六分半堂數次﹐竟查不到司徒遠下落﹐心中更認定司徒遠到此的企圖不單純。

越牆回到院中﹐白色身影已在院裏。

無情道:「夜遊歸來﹐怎麼不從大門進來呢? 」

秋八月慢步走近﹐看到一臉病相的無情﹐心疼道:「不想因晚歸而驚動他人睡眠。
你的臉色很蒼白﹐重傷未癒又疲於奔命﹐鐵打的身子也挨不住。」

無情仰望夜空道:「一生註定身體多病﹐無所謂好不好。生之吾運﹐死之吾命。」

秋八月半跪無情椅前 “面對”無情勸道:「生命誠可貴﹐汝不應輕視之。吾知汝一心為民﹐但理想也得有命才能完成。當吾是好友﹐珍惜自己吧。」

無情凝望秋八月:「我一直視你為至交﹐真誠以對。你呢? 你是否也如此? 」

秋八月疑道:「此話何解? 」

無情冷冷問到:「夜探六分半堂﹐可有收獲?」

秋八月起身背向無情道:「汝太關心吾了，這樣會惹人遐想。」

無情冷笑道:「我的確是非常關心你，因為我想知道你為何選擇留在神侯府。」

秋八月慢慢轉身雙眼凝視無情雙眼：「我只是想找回八月秋風，因此想從六分半堂查出他的下落，但是他似乎沒有再回去那裡的跡象。」

無情直視秋八月問:「事情就如此單純嗎？那些道士屍體離奇屍變，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你有意隱瞞。」

秋八月沉默了一會後答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汝不要想太多﹐可能是一種特殊的武功。」

無情再問:「有這種返童成老的武功嗎? 你知曉道士死於何種武學﹐對吧? 」

秋八月道:「汝毋需多想! 夜深了! 早點休息! 」轉身想走。

無情氣道:「你來府中﹐除了探查八月秋風外﹐是否是要透過我們找司徒遠與探知他的用意? 」

秋八月回頭冷冷回道:「你們又何嘗不是要利用吾對付蔡京。」說罷後秋八月就後悔自己的嘴快。

無情瞬間閃過受傷眼神﹐隨即又換上冷漠的表情:「我們都累了! 還是早點回房歇息! 」

轉身推著輪椅﹐挺直腰身往小樓走去﹐短短的幾步路竟似遙遙長路。
推著輪椅的無情﹐忽覺孤單無依﹐成幾何時竟習慣於背後的強大屏障。
心中有股難以言喻的傷痛:「你的內心並不信任我。」

望著無情挺直的纖弱背影﹐秋八月心中無限憐惜著道：
「抱歉! 吾有難言之隱﹐請汝見諒。」心中更是惆悵著：「況且吾也不願汝捲入天外戰事啊。」

※※※※※※※※※※※※※※※※※※※※※※※

深更時分﹐追命無法入眠﹐鬼魅般的命案要如何破呢?

忽聽到微響的木輪聲﹐往酒窖裏去。

「是大師兄! 這麼晚了﹐還來找酒喝。照理說最近連續的行動﹐
大師兄的身子只怕撐不住得早點休息才是。」追命往老樓酒窖去。

無情原本就少眠的體質﹐今晚更是無眠。慢慢推動著輪椅來到追命的老樓。
進入酒窖後﹐看著各式各樣的酒﹐不由讚嘆三師弟不愧為酒仙。
由於身子不好﹐追命特別在櫃上最下層擺上淡酒、補酒或水果酒﹐
專門供無情飲用。可是今天的無情卻想試試上層的烈酒。

無奈上層高了點﹐手怎樣都搆不著。忽然追命聲音傳入:
「大師兄! 不要拿錯了﹐下面那些是專為你準備的。」

「三師弟! 我明白! 只是我今晚想輕嚐名酒﹐偶爾為之應無妨。」
無情依然面向酒櫃﹐帶點孤寂味答道。

追命深深地望著無情背影﹐輕嘆一聲﹐向前拿起櫃上的女兒紅道:
「單影獨酌不如同飲﹐我們師兄弟也好一陣子沒相聚了。」

四大名捕經常得出外辦案﹐一起相處的時間很短﹐更不用說四人同在一堂。
不過四人皆喜有閒時來追命的老樓酒窖一起飲酒談天。

但今晚的氣氛卻不同﹐追命心知無情無意開口閒聊。
兩人默默的喝了數杯﹐無情的臉色雖為酒印紅﹐但氣息轉亂﹐喘息加重。追命道: 「大師兄! 這個酒烈﹐你不宜喝過多﹐快回房休息吧! 」

無情知這位亦兄亦弟的三師弟對自己的真心關懷﹐
還是不要讓他太憂心﹐ 就說:「是太晚了! 三師弟! 謝謝你! 我的酒力實在太差。」

追命起身欲幫無情推動輪椅:「大師兄已有醉意﹐我送你回去吧！」

無情忽像碰上刺蝟般﹐轉身向外行:「不用了！」

追命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看著無情孤寂的推動著輪椅離去。

無情忽停住輪椅﹐面向外道:「三師弟! 我或許曾迷失自我﹐
不自量力的強求與依賴。但是人最終還是得靠自己﹐不是嗎? 」
說完後﹐輪椅再動﹐在嚴重醉意下困難的推回小樓。

追命心中湧起無法形容的哀潮﹐看著倔強硬是挺直腰桿的背影﹐
心痛的想問道:「大師兄! 你怎麼又退回孤獨的心闇中? 」

※※※※※※※※※※※※※※※※※※※※※※※

無情酒醉回樓後就病倒昏睡半天。

諸葛神侯特來探望:「你怎麼喝醉了? 自己應知自己的身體﹐怎麼不知節制呢?」

無情:「世叔! 抱歉! 我只是想試試看﹐沒想到就這樣不堪。」

諸葛看著無情道:「是這樣嗎? 」

無情迴避諸葛的注視道: 「世叔! 有事發生嗎? 」

諸葛笑道:「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嗎? 不過還是瞞不過你﹐的確是有事。
王小石一伙探到通緝的吳鐵翼消息﹐就追蹤而去。不知為何與花石綱扯上關係
又加上叛亂之嫌。皇上下令要我們捉拿到案找回花石綱﹐蔡京堅持要就地正法。
我以花石綱下落為餌﹐讓聖上留王小石活口﹐蔡京馬上見風轉舵的直說要幫忙﹐
聽說已派七絕劍神趕去了。」

無情道:「蔡京如此積極的插入此事﹐只怕其中有鬼。七絕劍神出動﹐應該不是捉拿歸案那麼簡單﹐恐怕是要除掉王小石等人。也許王小石掌握到什麼把柄。」

諸葛道:「王小石是我師弟唯一弟子﹐為人熱心正派。又是前金風細雨樓主與
象鼻塔主﹐身邊的人也多是忠義之輩。一但他出事﹐只怕會掀起江湖大波﹐
朝廷更會動蕩不安。如今邊疆已是多事﹐容不得朝廷內亂表面化。所以要幫他﹐
但盡量不要與蔡元長正式翻臉。況且花石綱若不找回﹐只怕會牽連許多無辜﹐
甚至會勞民傷財的再聚花石。我正想派人去”捉”他到案﹐順便藉此幫他翻案
與尋回失落的花石。」

無情:「此事只怕也會驚動金風細雨樓吧! 師叔派去捉拿的人會碰上七絕劍神﹐
世叔之意要如何對付他們。」

諸葛道:「天高皇帝遠﹐用江湖的方法消去蔡元長的助力。反正死無對證﹐
蔡元長也拿我們無可奈何。只是府裏有能力應付七絕劍神的寥寥無幾﹐所以我想…」

無情打斷話語道:「這件案子由我接手吧! 秋八月無心介入政治糾紛，因此不必要拖他下水。」

諸葛奇怪的看著無情:「你們吵架了嗎? 」

無情低頭道:「沒有! 世叔不要多心。」

諸葛精明的眼神望進無情心虛的眼眸道:「不要意氣用事﹐以大局為重。
此事不單是王小石﹐可能還能趁此捉到吳鐵翼。你們四人花了許多的精力與人力﹐
一直無法將吳鐵翼逮捕到案﹐此次也許是個機會﹐ 順便藉此削減七絕劍神的實力。
你應知我們與蔡京接近白熱化的對抗。趁離京機會﹐以江湖道鏟除他的勢力﹐
讓他無法在朝廷上太得逞﹐減少他禍國殃民的孽障。你一向精明過人﹐應明吾意。」

無情嘆道:「唉! 秋八月非凡人﹐除非他自願﹐否則是自尋煩惱。如果王小石逃往華山去﹐就另當別論了」

諸葛道: 「你的意思是? 」

無情非常堅持道: 「沒什意思! 世叔! 讓我出京吧! 追命才剛回府﹐也需修養療神。
何況此案牽扯到吳鐵翼﹐不好讓追命去，他與吳鐵翼女兒的苦戀﹐會讓他取捨為難。
至於秋八月就當是我的好友借宿府中﹐不要驚動他吧!」

諸葛深深地望著無情﹐眼前如同親兒的大弟子表面雖與平常無兩樣。但諸葛神侯感覺到無情心中似有所掙扎。憐惜道:「此事緊急﹐得立即出發你的身體??? 」

無情回道:「我的身體一向如此﹐但未曾因而耽誤公務﹐世叔放心吧!」

諸葛神侯會意道:「好吧! 那你即刻出發。戚少商會趕往王小石處協助。
你也順便清清心中的亂絲吧! 凡事想開些﹐不要太執著與偏激。你雖殘疾﹐
但你勝過許多手腳健全的正常人。」

無情猛然抬頭﹐面對諸葛神侯的關懷﹐一時無法言語。

諸葛出樓後碰上追命﹐交待道:「王小石案由你大師兄負責。你去金風細雨樓﹐請戚樓主通知王小石往華山走。」

※※※※※※※※※※※※※※※※※

司徒遠回六分半堂後﹐看著肩傷自嘲道:「想不到吾竟二度傷於無情的暗器﹐
吾是看輕汝了。盛崖餘! 而你口中的暗器也沒下殺招﹐是因吾兩次沒殺汝之故嗎? 這是還情嗎? 」

「我的暗器從不沾毒。」想起說此話時無情的神情﹐司徒遠不由地心笑道:
「真是個自信傲氣的人﹐像她。」

再想到道士的屍首﹐心疑道:「他們應是我們大陵星宗早期到此之人﹐
在收到吾之歸陵氣箭後趕來會合﹐但為何都死於非命? 而且還是死於
“摘星獵影”下? 」

※※※※※※※※※※※※※※※※※

接下來幾週看似一片平靜﹐司徒遠趁此替六分半堂在
另一隱密場所訓練武士。狄飛驚進來向司徒遠報告道士一案的發展﹐
所得的消息竟是一無所知﹐無人知道士的底細﹐也無任何神秘青影消息。

雷純走入道: 「氣死人了! 相爺竟要我們去支援七絕劍神對付王小石﹐
看來司徒大哥的話快應驗了。幸而我們也開始我們的秘密軍團。」

狄飛驚道: 「別急! 目前還未成定局﹐也不宜得罪相爺。只是妳真能對
舊日好友王小石等下手嗎? 」

雷純沉默一會道: 「我沒有選擇﹐在當初接掌六分半堂與投靠蔡元長的同時﹐就註定我與他們從此異路分歧﹐再無同行的一日。」

狄飛驚憐惜的望著雷純: 「唉! 世事沒有永遠﹐也許那天又殊途同歸的一起。
相爺要我們往那支援? 」

雷純道: 「華山。」

司徒遠與狄飛驚同時一驚﹐司徒遠道: 「吾與你們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

接著一陣子無情似乎非常忙碌﹐連同四僮都不見人影。
連探六分半堂數次與包括來自暗樁的消息﹐司徒遠依舊沒消息。
忽然間消失的無蹤無影﹐司徒遠應該是在進行什麼陰謀﹐
可是會在何處呢? 那些道士應是來自天外﹐為何都出現在六分半堂外?
難道是與司徒遠有關? 他們會不會都是大陵星來的人呢? 大陵星為何派人進駐此地?為何又都死於大陵武學? 一堆的無解﹐只好先等華山來的消息。

無情派了個侍衛帶秋八月逛京都﹐但秋八月沒有絲毫興致。
詢問侍衛﹐只知無情出府去了。無法掩飾的失落感﹐心中似乎異常空虛。
「吾是怎麼了? 一向冷靜沉穩的秋八月到哪去了?」

望著淒黑小樓輕嘆﹐從初識開始﹐就特別的契合知心。
第一次感覺到與無情之間出現裂痕。

忽見追命匆匆由邊門通過﹐開口叫喚:「三爺! 好幾天不見人影﹐職務纏身嗎? 」

追面迎面而來道:「秋高人! 近來是多事之秋﹐所以特別忙亂﹐無暇來探望﹐很抱歉!」

秋八月回道: 「無妨! 我是閒人一名﹐不比你們的操勞。嗯…無情他…似乎很忙碌﹐好多天碰不到他。」

追命深望著秋八月道: 「你與大師兄之間是不是有事? 」

秋八月急轉頭道: 「喔! 沒什麼」

追命疑道: 「是這樣嗎? 大師兄是否得罪你了? 」

秋八月道: 「此言何意? 」

追命道: 「大師兄一向孤僻成性﹐內心纖細感性。加上曾受過一次嚴重的感情創傷﹐
為怕再受傷﹐將自己的心完全隱藏於內心深處﹐不再動情。難得他對你放開心房﹐
不過由於幼時的打擊與身殘多病﹐他的觸思非常的敏感與易傷﹐你要多擔待點。」

又是這種語氣﹐秋八月不懂追命為何老是”誤會”他與無情:
「這吾知曉﹐謝謝三爺關心! 吾與令師兄只是心靈相通的至交罷了!」

追命看著秋八月﹐不免心中擔憂:「據我看秋八月對大師兄是很特別的﹐難道我錯了嗎?
可是我感覺的到大師兄與秋八月一起時那種平和與喜悅﹐異於平常的憂鬱與尖銳。
平常難得一笑也忽然間笑顏常開﹐整個人朝氣開朗許多﹐大師兄對他應該是動心了。
可是秋八月如果只當他是朋友﹐這…大師兄能再經得起一次打擊嗎? 或許這是大師兄決定出府的原因之一吧!」

放棄的搖頭道: 「唉!! 大師兄出城辦案了﹐會有好一段時間不在府裏。
他來不及向你說明﹐ 不過有對我們交待﹐你有事可找我或總管。」

秋八月忽有種掉落高崖的心悸﹐自語道:「為何不告而別呢? 」

「秋高人! 」追命來到秋八月身旁﹐ 一起站在無情的小樓前。
「大師兄一向聰明絕頂﹐只是對自己似是自信實是自卑。
他能猜知別人心中的事﹐做出適當的處理﹐ 但對自己常會鑽牛角尖。
為怕傷情﹐大師兄經常冷面以對。一觸及內心﹐多時會退步躲避藏匿。
你與他是否…」

「或許吾在無意中傷到他。」秋八月失落的嘆道。

追命心中感嘆:「這兩人只怕皆不懂自己的真心﹐也罷!」
開口道: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你也不要太自責了．對了! 大師兄要我向你報告華山道士的案情發展。」

秋八月疑道: 「哦? 」

追命點頭道: 「是的! 大師兄特別交待要對你詳說這件案子的進展。
其實此事特著古怪﹐看他們的打扮﹐應是出自華山無誤。
因為天下就此一家﹐別無分號。但是查遍整個華山﹐竟無人識得﹐
豈不怪哉? 如果是冒充道士﹐常理言也因以普通道服為主﹐
在無所根據下十分難查訪。只是穿上華山陳摶一派的道服﹐未免顯眼﹐
查詢上也馬上會得知﹐實不合理。所以此案在無人識得被害者情況下﹐
陷入膠著。」

秋八月心想:「會不會是天外來人在不識民風民俗下﹐誤穿上華山道服?」

看著秋八月沉思﹐追命拿出文獻與包袱道: 「你果然對此案興趣非常。
大師兄說你如有意﹐此是去華山的路觀圖與整個華山地形圖與通關路牒加上銀兩。
大師兄還特別幫你把各道觀位置標在圖上﹐加上觀名、觀主與特色以便於查探。」

秋八月心神一動道:「崖餘他竟如此用心。」

追命道:「如有必要﹐我可以請人帶路。」

忽見諸葛神侯走近小樓﹐向秋八月點頭致意後﹐對著追命道:「略商!
王小石等往華山逃亡﹐據報除七絕劍神外六分半堂也已出動。吾擔心崖餘勢單力孤﹐
加上道士一案又與華山有關﹐你速前往支援﹐或許能兩案齊辦。」

秋八月趁機接口道:「就讓吾與三爺一同前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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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6)

13樓發表於: 2005-03-31 16: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應天風無情 9. 山月

王小石與溫柔等人莫名其妙的變成朝廷通緝犯，眾人心中多抱怨。
此時戚少商特由京師趕來與眾人會合。

王小石忍不住問：「戚大哥! 為何我們要往華山行? 」

戚少商答道：「是諸葛神侯通知的，目前有兩方人馬，據我們猜測蔡京可能要趁此殺你
才派出七絕劍神與六分半堂，盛大捕頭則是來緝捕你們歸案的，我想諸葛神侯應是另有其用意才指出這條明路。」

溫柔聽了很生氣：「原來四大名捕與他們狼狽為奸，竟聯同來捉我們。」

王小石道：「溫柔，切勿激動! 戚樓主之意是蔡京的人要來殺我們，無情要來活捉我們，個中差別很大。」

戚少商道：「沒錯! 四大名捕一向不畏強權，為民申冤，當初如不是他們幫我週旋，
只怕我早已冤死 (此事載於”易水寒”) 無情此來，應是要保全你們。」

方恨少道：「就算無情一人來，權力限制又行動不便，能幫得了多少。」”

戚少商道:「不要小看他。無情聰明絕頂﹐經常以智慧計謀取勝。當初鐵手幫我
脫逃﹐反而讓自身也惹上麻煩。多虧無情到來﹐幫我翻案﹐進而威脅聖上﹐
反將蔡京一軍﹐才得以還我自由身。他善於利用情勢來達到效果﹐而非單純以武力決斷勝負。」

方恨少疑道:「戚樓主! 你與無情不是互相看不順眼嗎? 這會兒你怎麼幫他說起話來了? 」

戚少商道:「性格不合﹐吵架歸吵架。但他當初助我翻案是真﹐這是不能抹煞的。」

王小石嘆道:「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戚少商道:「你們先行一步﹐我會隨後照應。敵暗我明﹐不宜太早露底。」

※ ※※※※※※※※※※※※※※※※※※※※※※※

西嶽華山、奇峰巒深、危崖峭壁﹐自古以雄險著稱。今日忽成各方焦點﹐
數路人馬紛向華山行。

王小石眾人由北峰(雲台峰)登山﹐來到鐵牛台附近﹐稍做歇息。

方恨少問道:「此地山勢峭險﹐蔡京人馬很難追來了吧。」

溫柔氣悶道:「可是無腳的無情﹐只怕也上不來吧! 真是的！沒事派個行動不便的人來﹐能做什麼呢?」

王小石柔和的對溫柔道:「妳似乎對無情有偏見?」

溫柔生氣的嘟著嘴說:「你難道不記得第一次與無情見面時﹐他給我的難堪嗎?」

*********************************************

當年王小石等人剛進京﹐為蔡京所騙﹐以為四大名捕是壞人
在第一次碰上無情時引發下列的對話
(以下是摘錄自溫瑞安說英雄誰是英雄系列之一怒拔劍16)

唐寶牛的牛脾氣又發作了:「四大名捕又怎樣？連市井小販的民脂民膏也要搜刮，強盜不如。」他和方恨少、沈虎禪、狗狗、”幸不辱命“、陳老板等被人稱為”六大寇“，而無情鐵手追命冷血則為”四大名捕“，他早就不怎麼服氣，先前追命和鐵手把張炭抓了去，他強忍怒氣，而今又見四大名捕如此橫行霸道，強索民物，一時火氣上升，在朱小腰面前，更想表現自己的氣概，便毫無忌憚的破口大罵起來。

唐寶牛這一嚷嚷，轎子驟然停了下來。轎裏的人似說了幾句話。其中一名抬轎少年也上前去隔著轎簾說了幾句話。逛市集的人都靜了下來，心裏都為唐寶牛捏一把汗。朱小腰暗地扯了扯唐寶牛的衣袂，示意他不要生事。

她不扯還好，這一扯可把唐寶牛的”英雄氣“也扯了出來，也把他自覺自己這個”寇“不如這四名”捕“的委屈全扯了出來，大聲道:「這算啥是四大名捕：作威作福，一時僥倖高官，漫無法紀，算得了什麼。」其中一名抬轎僮子一把抓住唐寶牛的肩膊，叱道:「你胡說什麼？」唐寶牛一反手，已甩開了他的擒拿，把他推跌了出去，喝道:「別碰我：抬你的轎子去。」“衹聽遠處有一個聲音附和道:「好哇，咱們可是強盜跟官差論法理了，這倒好，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咱們這得替天行道。」
說話的人是方恨少。

這時人群已圍得密密麻麻的，正在看熱鬧，他一時擠不過來，唸著要聲援唐寶牛，便先在遠處發了話。這一番話一說，眾人嚇得慌忙讓出一條路來，視線全集中在他的身上。

一時間，市肆都靜了下來，衹有煙火的燃燒聲響。

半晌，衹聽轎裏的人緩緩的道:「是那來的閒漢，在這兒瘋言狂話？」

唐寶牛雷鳴似的道:「你家大爺就是天下無敵第一寂寞高手前輩刀槍不入唯我獨尊玉面郎君唐公寶牛巨俠是也。」轎中人淡淡地道:「是你？你和沈虎禪、狗狗、方恨少、”幸不辱命“、陳老板這些人，都早該逮起來了。」

方恨少道:「我是方恨少，你逮吧。」

唐寶牛道:「反正我們的張兄弟也給你扣起來了，也不在乎多收押我們兩個，怕衹怕你扣不住我們，反而給我們揪出這烏龜殼來。」這句話一出，可謂極盡侮辱之能事，這在眾目睽睽之下相罵，竟說出這等尖酸的話，令對方無法下台，衹怕事決難善了，眾皆大驚。轎中人不怒不慍地說:「我不出轎，一樣可以擒得住你兩個。」

方恨少馬上反唇相譏:「你行走不便，出不出來都一樣不成。」

他這句話一說，自己也覺得頗為過分了一些，轎裏的人靜了下來，殺氣陡然大盛。

恰在這時候，王小石和溫柔已趕了過來，挺了挺胸，像一頭傲慢的小鳳凰:
「你要拿人，別忘了還有本姑娘。」

轎中人道:「說話的是什麼人？」

溫柔更加驕傲的說:「金風細雨樓，女中豪傑巾幗英雄溫柔女俠是也。」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和唐寶牛相處久了，潛移默化、耳濡目染，連說話也像了幾分唐寶牛。

朱小腰暗地裏輕聲向溫柔的道:「時局多變，不宜扯上金風細雨樓。」

溫柔即自聰明的附加一句:「我跟金風細雨樓已脫離關係，毫無瓜葛。」

轎裏人輕笑道:「那你現在跟什麼人有關係？」

這句話大有輕薄之意，可是溫柔偏生沒聽出來:「家師正是小寒山紅袖神尼，你要是膽顫心寒，趁早夾尾巴逃之夭夭，本姑娘且饒你一命。」

圍觀的人見這姑娘如此，都不禁竊笑起來，但又為她擔心。
溫柔自己卻不擔心。

她一生很少為什麼擔過心，總是人家為她操心的多。

轎中人衹說:「衝著令師份上，這事與你無關。”

「為啥與我無關？他們的事就是本姑娘的事。」溫柔頓生豪情，又挺了挺嬌小的胸膛:「喂，你是無情？」

轎中人笑道:「有時我對人也很有點情。」

「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溫柔驕傲得像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豪情地道:「怎麼成天像個小姑娘出嫁般躲在轎子裏。」

這句話連王小石也阻攔不及。

在大庭廣眾說這種話，身為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肯定會覺到羞辱。

果然，無情隔著轎簾道:「你有一個習慣不大好。」

溫柔一怔，奇道:「什麼？我的習慣你怎麼知道？」

「你不要再挺胸了。」無情道:「妳的胸太小，再挺也挺不出個奇峰突出來。」

眾皆嘩然。

溫柔脹紅了臉，一時說不出話來反駁。

************************************************************

想起當年與無情第一次見面就唇槍舌劍的幾乎鬥起來﹐王小石不覺笑道:「那也是妳先讓他下不了台。」

溫柔氣道:「你就只會說他好話身為四大名捕之首﹐講話尖酸刻薄﹐
讓人氣煞! 」

王小石憐惜的安撫道:「不要生氣了! 當年只是誤會﹐後來他也不計前嫌的助我們。」

唐寶牛道:「對啊! 當初我們講話是難聽了些。要是我聽到那種話﹐不翻桌子砍人才怪。」

「哼!」溫柔輕哼一聲﹐往內山走去﹐王小石搖搖頭慢步跟上。

忽然數道劍氣向著溫柔與王小石等人飛襲而來。溫柔首當其衝﹐
劍氣凌厲至極﹐溫柔查覺時已無法躲避。

「溫柔啊~~~。」王小石肝膽俱裂的急閃開劍氣﹐但已不及救援前方的溫柔。

溫柔忽覺膝蓋一痛﹐腳軟的往地上跪下﹐躲過致命劍氣。忽覺頭頂一鬆﹐
空中幾許髮絲飄散﹐長髮傾潮而下﹐劍氣削斷髮結﹐差一點就貫穿腦部。
溫柔驚魂未定的跪在地下﹐只見地下一顆鐵彈﹐因它而保住一命。

另一道劍氣由右方樹林發出﹐擋下殺向方恨少的劍氣。

一把飛刀打向唐寶牛﹐唐寶牛向左一閃﹐閃過飛刀。
另一道飛鑣則打向攻向唐寶牛的劍氣﹐劍氣稍稍受阻。當劍氣再向前時﹐
唐寶牛正好向左閃開飛刀也同時與劍氣擦身而過。

王小石急急過來扶起膝痛難當的溫柔﹐溫柔破口大罵:「是那個不識相的人﹐
敢這樣偷襲本小姐。」

唐寶牛加入大罵:「沒臉見人的人﹐有膽站出來﹐放冷箭是怕我們嗎?」

前方兩道人影站於路邊﹐死氣般的盯著四人。方恨少本也想說罵﹐
但被盯得心頭發冷﹐說不出話來了。

王小石發現這眼光似不是針對他們﹐而是越過他們看向左後方。

轉頭一看﹐一頂綠轎停在路旁﹐加上四僮三捕與兩道人影冷冷相對。

冰冷的聲音由轎中傳出:「我奉命捉拿欽犯王小石等﹐閒雜人等敬請迴避﹐
否則視為妨礙公務依法究辦。」

唐寶牛正想開口﹐被王小石搖頭阻止。此時戚少商與發夢二黨人員也由右邊樹林走出。

人影開口:「好大的官架子! 能以如此的暗器手法救人﹐閣下該是
四大名捕之首無情吧? 時間還算得真準﹐替那女娃與蠻牛解了死厄。
你哪是捉根本是救﹐你們四大名捕要包庇罪犯。」

無情道:「閣下應是七絕劍神前輩吧? 晚輩是盛崖餘賤號無情。
我奉旨需活捉嫌犯回京﹐自然不能讓嫌犯亡。何況此事尚在調查之中﹐
是否是罪犯或無辜尚不得知﹐怎算包庇?」

人影再開口道:「好眼力! 知道是我們還如此無禮?」

無情道:「我乃公事公辦。」

人影道:「好個公事公辦。相爺派我們來幫忙捉人犯﹐但人犯頑抗﹐
所以下手收之。」

無情冷笑:「以前輩的武功要活捉亦不難﹐何需動到殺招? 何況…。」
無情的手拿著公文伸出轎外 :「何況吾帶有正式緝捕文書﹐前輩的公文在何處? 可否借晚輩一看? 」

人影氣結道:「你…… 是相爺口頭喻令。」

無情道:「不知前輩是何官職?」

人影道:「無官職在身。」

無情回道:「這就奇了! 相爺從未向我提起前輩﹐前輩又無官職與文書在身﹐前輩真是授命而來的嗎?」

人影道:「你什麼意思?」

無情道:「前輩是江湖中人。我雖身在公門但也知江湖事﹐江湖私鬥﹐
只要不傷及無辜﹐我不管! 不過如今事關刑案﹐從現在起在場的人﹐
將先收押調查﹐就不能以江湖事了。有何事端也得等刑案了結後再談。
前輩請讓路﹐不要增添事端﹐妨礙衙門辦事。」

人影道:「你竟敢不甩相爺命令。」

無情道:「前輩如是相爺遣派而來﹐請出示證明是相爺之令欲殺王小石等﹐
崖餘自會以公事照辦。」

蔡京怎可能寫下這類事﹐人影氣的拔劍:「無情! 你太過了﹐給臉不要臉。」

無情一笑道:「來人啊! 保護人犯! 戚樓主! 吾現徵調金風細雨樓協助捉犯。」

戚少商一付無奈的語氣回道:「這…金風細雨樓一向不與官府有關連。」

無情道:「但是我現在命令你支援﹐怎麼了? 金風細雨樓也想與官府作對嗎?」

戚少商概然道:「既然大捕頭開口徵調﹐我也只好破例了。」

此時一干捕快圍住眾人。人影想不到無情竟帶一群捕快一同前來。
一動手那些捕快那禁得起打﹐問題是在此死一堆捕快﹐事情鬧大﹐
一傳回京師﹐不知相爺那裡要如何交待。

況且現場除王小石等還有無情與戚少商﹐七絕劍神目前只到兩人﹐
只怕佔不了便宜。

人影狠狠的瞪著無情道:「算你狠﹐今天先賣你面子。」說罷﹐
兩人就蹤身消失。

無情鬆了一口氣道:「王捕頭! 你可以先撤離此地﹐回府衙交差。」

「是。」一干捕快迅速撤走

方恨少不解道:「你為何讓他們走了?」

無情道:「他們留下﹐於事無補﹐枉送性命。」

方恨少道:「那剛剛又為何讓他們現身?」

戚少商解釋道:「這是心理戰。大捕頭以公事壓劍神﹐加上一堆捕快。
劍神一時間有所顧忌也不知是否能動手。加上只有兩位劍神現身。
以我們的實力﹐能與之勉強一拼﹐所以就先行撤退。」

無情接著道:「七絕劍神復出武林﹐剛投靠蔡京﹐對官場事不熟悉﹐
所以才能唬過。如果是他們的徒弟羅睡覺等﹐因跟隨蔡京已久﹐大約能揣摩蔡京心事﹐就會肆無忌憚的殺掉這些捕快。現在七大劍神在無法確定能不能對這堆公差動手的情況下﹐暫時先退走。但是一旦蔡京再下令﹐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到時這些捕快也只有枉死﹐所以請他們先行離去。我們也需捉住此期間了解案情﹐擬定計畫。」

唐寶牛走近開口道:「無情! 即使你不發那一刀一鑣﹐我也可應付。但還是要感謝你。」

方恨少道:「好臭喔! 是誰在道謝時兼放屁。」唐寶牛瞪著方恨少﹐
一付要吃了他的模樣

王小石扶著溫柔走過來﹐無情道:「溫姑娘! 妳還好吧? 情況緊急﹐
得罪了! 。」

王小石道:「我們才應感謝你﹐救溫柔一命﹐再幫我們退敵。」

無情道:「這只是暫時的安全﹐他們會再來。」

唐寶牛道:「可是他們不是被你嚇走了嗎?」

無情道:「我猜測蔡京會再下令全面撲殺。到時就算我拿出”平亂訣”也無濟於事﹐唉! 我們將有一段長路要走。」

戚少商走到轎前﹐對著轎中人道:「好友! 我們一起攜手度過吧。」

王小石等人傻眼了﹐方恨少道:「你們倆人不是一向水火不容﹐怎麼…?」

戚少商轉頭笑道:「有些時候﹐假面之象﹐是一種保護與欺敵作用。我與崖餘
實乃至交好友﹐平常是一明一暗行事﹐此次將正式上到抬面。」

無情道:「天色漸晚﹐我們先找個安全地方過夜 ﹐順便了解案情﹐才能擬定後路。」

※※※※※※※※※※※※※※※※※※※※※※※※※※※
一路趕到華山路上﹐又發現道士屍體。同樣的死法﹐同樣服屬華山陳摶。

司徒遠陷入沉思:「這些日子從大陵星順利調來一些人﹐混入六分半堂的秘密軍團。此地的武學與吾星系相去甚遠﹐要掌舵六分半堂甚至蔡京應是不難。
但是為何歸陵箭召來的人都死於非命? 兇手異常詭譎怪誕。當年來此地的人﹐
少說都有幾百年的功力﹐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被殺。陳摶大將軍至今未有半點消息﹐
究竟百年前來此地時﹐發生何事? 聽說宋初陳摶受封華山﹐而死去的大陵星道士
也都是來自華山﹐看樣子關鍵在華山」

雷純疑道:「司徒大哥! 你在想什麼?」

司徒遠轉頭道:「沒什麼?」

狄飛驚道:「消息傳來無情與戚少商的金風細雨樓與發夢二黨都趕去華山了﹐
華山將是一場混戰。」

司徒遠望向遠方﹐眼神透著有趣的眼光道:「喔! 他也來了嗎?」

趕至華山山下﹐司徒遠道:「此山甚大﹐我們分頭而行吧! 有事發暗號通知。」

雷純欲跟著司徒遠﹐但是狄飛驚拉住雷純道:「他意不在石﹐而是道。」
「但是…。」雷純眼睛盯著司徒遠深怕他從此不見人影。
狄飛驚道:「強留無用﹐讓他去吧! 有需要時再召他過來。」
雷純只好與狄飛驚先入華山。

司徒遠看著華山﹐想道「同袍們! 你們會藏身何處呢? 聽說陳摶當年修行於雲台觀﹐不如就由雲台峰先查起。」

司徒遠往雲台峰方向放出歸陵氣箭﹐隨即悄悄跟隨而去。

氣箭飛繞雲台峰﹐忽然間氣箭受到阻力往下落下﹐消失無蹤。

司徒遠快速到達落下之處﹐但沒半點人影:「有人在破壞我連絡大陵星人﹐
是誰呢? 怎麼知道我們氣箭的連絡方式? 難道有內奸? 」

往前走去﹐是一個建築雄偉的道院﹐名曰”雲台觀”。

司徒遠冷笑:「還真是巧合。」

跨進觀門﹐觀內清幽寂靜。道童道士們似是平常修道者﹐僅有防身武功﹐
不見有絕世高手﹐皆著綠色道袍。

一道士向前招待﹐司徒遠告之乃慕名而來﹐朝拜兼奉獻香油。
道士笑逐顏開﹐帶司徒遠參觀觀內。進到主觀﹐中為三清祖師﹐
上有牌匾提字”御賜華山”﹐為趙光義親筆所提。

司徒遠趁機褒揚幾句再附上銀兩供奉。
道士笑得更開心了﹐司徒遠問道:「聽說陳摶老前輩學究天人﹐
不知他…。」

有了銀兩後﹐道士就更笑得親切如家人道:「你要膜拜老祖嗎? 我帶你去。」

走進左邊的另一觀﹐一進去就看到一個金身道士睡臥在神桌上﹐前有香爐。

道士道:「這是陳摶老祖的肉身。他是個如神仙似的傳奇人物﹐創立紫微斗數﹐
肉身不腐鑲金供後人參拜。由於生前喜歡臥睡﹐經常一覺長眠不起﹐
所以以臥睡姿供奉。」

司徒遠問道:「紫微斗數?」

道士道:「老祖善觀天文，對於諸星的運行，將它進一步的運用在紫微斗數中。紫微斗數是根據一個人的生辰八字，排出命盤，再用紫微星等一百多顆星曜分佈於命盤，配合天干、地支，十二宮位納音，十天干四化，及陰陽五行相生相剋之理，來推論人一生的窮通禍福。」

司徒遠至此更確定陳摶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心中沉思:「陳摶把大陵觀星術拿來此地應用﹐他應就是吾星之憾天大將軍。只是陳摶真的死了嗎?
以他的修行誰能收得了他? 那他帶來的人呢? 看這個道觀的人﹐都是常人﹐
絕非大陵星來的人。他們又是在何處棲身? 為何都死的那麼詭異? 」

「公子! 公子! 你在想什麼?」道士輕喚司徒遠。

司徒遠問:「沒什麼? 那….陳摶的弟子呢? 他們在觀內嗎?」

道士笑道:「公子在說笑嗎? 事隔多年﹐他們早位居仙列﹐怎可能還在?
不過說也奇怪﹐老祖的徒弟們都滿早逝。」

司徒遠問:「這是什麼意思?」隨手再送上銀兩。

道士把司徒遠拉到一旁道:「聽說第一代與第二代弟子大都在壯年接近年老時暴斃﹐有人懷疑是受到詛咒。不過第三代後又都沒事了﹐大都長命壽終。」

司徒遠問:「那汝有沒有第一代與第二代弟子的資料或長相? 我很好奇!」

道士道:「沒有! 我只有名譜之類的東西與壁上的站在老祖後面的畫像。」

「吾對老祖慕名已久﹐對他早期弟子亦有興趣﹐名譜可否借吾觀視。」司徒遠再送上銀兩。

道士想想後﹐小聲道:「本來是不對外公開﹐可是你這麼有誠意…請等等! 我去拿來。」

司徒遠瀏覽著壁畫上的陳摶與徒弟們的圖像。陳摶與在大陵看到的畫像一樣﹐
身旁弟子就是當年隨之而來的副將們﹐與星宗提供的好像少了一些人。
由於星宗困於天宇﹐因而遲遲未能再與陳摶連絡上﹐當年究竟發生何事呢?
為何至今在他的封地上竟找不到一人? 死亡的道士中﹐依稀有幾個似與
壁畫中人相似﹐其他未出現的人呢?

此時道士再進來﹐拿名譜給司徒遠觀看。譜上只有寫俗家名與出家後道名
與歲數。除了陳摶﹐其它弟子俗名都是真名﹐也都是壯年而亡﹐不超過55歲。

司徒遠再問:「他們都葬於何處呢?」

道士道:「在雲台觀的後面連到山洞裏﹐是歷來掌門與長老們的棲息處。
那地方我是不可能帶你去參觀。因為除了掌門與長老外﹐沒人能去那裡﹐
是雲台觀的聖地也是禁地。」

司徒遠問:「連參拜都不行嗎? 包括你們同在此地修行的人?」

道士道:「是啊! 這是觀內的嚴令。」

司徒遠道:「太可惜了! 吾本想參拜眾先人﹐看來只好敗興而歸。」

司徒遠出觀後﹐隱藏於樹林中﹐等待黑夜。心想:「吾不信你們就此亡故。
“早逝”恐怕是因怕容顏未老﹐長生不死會驚世駭俗吧! 既然你們不願相見﹐
吾只好自己上門了。」

等到夜深人靜﹐悄悄的進到觀內。司徒遠小心的向前隱行﹐靠斜月之光照前路﹐
來到雲台觀的後院。

龐大的後院渺無人煙﹐中間欄柵圍住一道山門﹐司徒遠到達欄柵前﹐心疑:
「既是禁地﹐為何無人顧守? 門上有門鎖﹐難道這樣就夠了嗎? 」

丟一小石探路﹐不見有任何動靜。正在尋思之際﹐傳來腳步聲﹐
司徒遠趕緊躲到樹後隱密處。一道士捧著香爐水果燭台走來﹐
服飾比早前看到的道士還華麗。

「會不會是觀中上級的人呢? 」在司徒遠疑心之時﹐道士走近山門﹐
拿出鑰匙開門走進山洞。一會功夫﹐只見道士出來拿香拜天後﹐走向觀內。
山門大開﹐隱約煙霧渺茫於門前。

「原來是來拜祭﹐看樣子似乎是每天必做的功課。」

司徒遠偷進山門﹐只見一面牆與供桌正對門口﹐桌上有歷代道士的牌位與
道士拿進來供奉的水果香爐燭台。陰暗的空間與滿桌的牌位﹐只靠燭台之微光﹐
隱透著鬼魅之影。但阻不了司徒遠尋覓之心﹐繞過供桌﹐牆後是條通道。

司徒遠將蠟燭折半﹐留一半於桌上﹐手拿另一半蠟燭﹐點燃以便照明﹐
進入通道。通道彎曲﹐走一會後﹐大約靠近山腹﹐通道忽變寬廣﹐
整個洞穴大開成一大山洞廣場。

廣場上排著許多棺木﹐棺木前擺著牌位。司徒遠根據早前看名譜記住的名字﹐
逐一尋找﹐終於找到一具第一代道士的棺木。打開棺木觀看﹐本以為會是空棺﹐
沒想到真有具骷髏在裏面。司徒遠將蠟燭拿近細看。正想再繼續找下一棺時﹐
忽然轟聲大響。司徒遠迅速飛向山門﹐但一石壁已封住通道。
司徒遠看著被封的前路冷笑道:「汝們終究還是按捺不住。」

※※※※※※※※※※※※※※※※※※※※※※※※※※※

秋八月與追命趕往華山﹐一路上追命未曾再提起關於秋八月與無情的事。
秋八月的心頭卻不時浮起那縷令人心疼的白色身影。才分開短短數日﹐
竟是如斯掛念﹐纏繞心頭。不由自問:「我對他真的只是至友之情嗎?
我急往華山﹐真的只是為了道士嗎? 」

來到樹林﹐忽聽到喊聲:「不! 不! 啊~~~~ 。」
兩人急忙跳進樹林深處﹐遠遠看到數個道士倒地﹐天上浮現青影。

秋八月指氣如雷的攻向青影。青影迅速消失空中。當秋八月與追命靠近時﹐
空中已無蹤影﹐只剩地上死屍。

「同樣死`法。」追命檢驗完屍首後對秋八月說。
「服飾也是來自華山﹐看來華山是關鍵所在。希望大師兄在對付七絕劍神之餘﹐
不要碰上這個妖怪。我得在此稍作耽擱報官立案。秋高人! 到此已接近華山﹐
你可自行前往。華山道觀很多﹐不難找到歇息之處與詢問處。」

秋八月疑道:「汝不與吾一同前往嗎?」

追命輕嘆的望著秋八月:「大師兄曾交待我﹐不要讓你捲入我們的爭鬥中。
即使是同行到華山﹐也得在華山前與你分開。大師兄似已預知會有今天的到來。
秋高人! 道士的案就麻煩你。」

秋八月頓時百感交加:「那七絕劍神要如何應付?」

追命道:「大師兄雖沒提到﹐但我知大師兄會想法子讓他們離開華山﹐
你不用擔心 ﹐大師兄會以智取勝。」

說完後自己就覺心虛:「對方七人武功之高加上六分半堂﹐大師兄真能應付的了嗎? 雖已通知鐵手與冷血﹐ 但是他們也是各自有案纏身。唉! 」

秋八月心中波濤洶湧﹐屢屢浮現白影飄浮於暴海中。無法想像無情將面對的強敵
與傷害。一直不願正視的心開始明朗﹐內心暗定:「我不可能放你一人孤軍抗敵。
好友! 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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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05-03-31 16: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應天風無情 10. 謎月

鐵牛台附近山中有許多石洞﹐石洞裏猶如迷宮﹐洞中有洞。無情等人進入石洞歇息。

溫柔看著無情﹐以往見面都是坐在轎裏﹐此次是第一次看到本人。
好清麗的人! 有種病態美﹐只是怎麼這麼蒼白與瘦小﹐臉色憔悴。看他坐在輪椅上﹐
有種心酸感﹐他真的是名震江湖的四大名捕之首無情嗎?

溫柔忽對自己厭惡﹐我怎麼那麼狠心的對他說出傷害他的話呢?

戚少商注意到無情一向如寶石明亮的眼神﹐失色不少。心中疑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眼瞳失神、神色憔悴。即使多病，也未曾見過崖餘眼神失去靈氣?
好友! 為何事煩心呢?」

戚少商坐在無情旁，關心的旁敲側擊道:「才多久不見﹐你怎麼憔悴許多?
是重傷未癒﹐又再奔波造成的嗎? 還是有事困擾? 秋八月人呢?
他不是一向伴著你走的嗎? 」

無情回道:「近來多事﹐實無閒暇躺在府裏養傷﹐所以臉色不好。
這點傷還打不倒我﹐ 是有些心結難解。」無情頓了一下﹐望向遠方道:
「不過…我已想開﹐好友不用多慮。秋八月有私事待辦﹐不克前來。申冤事大﹐
時間不多﹐我們還是先辦案吧! 可否請王小石詳細描述整個案件。」

戚少商見無情說罷後﹐眼神一亮﹐知曉他終能以公蓋私﹐就請王小石開始訴說經過:
*************************************************************************

那日我們行至亂石崗﹐方恨少與唐寶年一時興起﹐在亂石中玩起捉迷藏。我與溫柔也被迫躲在石堆中﹐忽然聽到人聲:「吳鐵翼的話能信嗎? 他現在可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聽到吳鐵翼，我趕緊豎耳恭聽﹐人影聲再響起:「他的後台是蔡相爺﹐乃眾人皆知。
他說為相爺進獻花石綱﹐應該不是胡言。可能被四大名捕追的緊﹐希望相爺開脫吧。」

王小石等悄悄的跟蹤到三重院大屋﹐似是小富家庭。忽有人出來接應﹐
看打扮不像尋常人家﹐像是江湖人士。一夥人進屋後就再無動靜。

溫柔問道:「我們也進去看看。」

王小石回道:「不! 再等一等! 不要打草驚蛇﹐也許能等到吳鐵翼。不如我們先繞到後面看看。」

四人悄然的沿牆往屋後移動﹐忽然人聲響亮:「有人襲擊! 」

王小石一驚﹐正想要如何應付時。一伙人由中間的屋子衝出﹐ 往前面的樓房跑去。

王小石道:「不是針對我們﹐我們趁此進去看看。」

前院傳來打鬥聲與吵雜聲﹐王小石等由後翻牆而入﹐偷偷摸到窗口看。
屋內只留兩人看守﹐與一堆箱子﹐箱上擺一冊子。溫柔伸指點了兩人穴道。

王小石問道:「妳為什麼點他們的穴道?」

溫柔笑道:「當然是去看裏面是什麼東西。」

唐寶牛呼應:「早聽說花石綱的事﹐都是些民脂血汗﹐趁此撈他一筆。
送給可憐的人。」

王小石來不及阻止﹐溫柔已帶頭進屋去翻箱倒櫃。箱子奇怪的排在兩旁﹐
裏面皆是稀奇珍寶。一旁有一塊珊瑚紅石大約半身﹐石紋路如同一幅山水畫﹐
自然天成。珊瑚長於石上﹐又恰好與石紋連結相映﹐猶如一筆揮虹跳出天際﹐
美不勝收。旁邊是一塊由白玉刻成的飛天像﹐與真人齊高。

溫柔看它看傻了:「好純的玉! 好美的人!」

唐寶牛也湊近道:「衣服穿得少! 身材更棒!」

溫柔氣結道:「你們臭男人就只欣賞這個﹐不懂藝術。」

方恨少本在翻看冊子與箱子﹐聞言也過來瞧瞧。忍不住伸手上下觸摸:
「好棒的雕工﹐栩栩如生美人啊! 美人啊! 小生得罪了!。」

溫柔笑得不可開支:「你在發病嗎?　跟玉人談情。」

王小石大約望了一下後﹐留心前院動靜道:「奇怪! 怎麼沒什聲音了?
情勢不大妙﹐我們去看看吧!」

四人偷溜出房﹐由邊門繞過前層屋子到前院﹐王小石正奇怪花石綱所在竟無人看守。
溫柔驚呼出聲:「這是怎麼回事? 」
前院滿地的屍體，王小石等人趕緊查看眾屍。見一人似還有氣。趕緊輸氣救人，但已回天乏術。臨死前大叫:「妖怪! 青鬼! 螢……火…….蟲………」

溫柔問:「什麼意思? 鬧鬼嗎?」

方恨少忽圓眼大瞪驚叫:「妖………怪……啊!」唐寶牛大唸阿彌陀佛。

溫柔一回頭﹐就看到天空浮著半身的青影。
青色面孔在閃爍的螢光照映下﹐透明晶瑩﹐猶如玻璃般。
深黑色無神眼珠鑲於臉上﹐螢火蟲不離數尺的穿透身體飛行。
溫柔嚇得腳軟，連動都動不了了。

王小石護在溫柔前道:「是誰在裝神弄鬼?」

空中青影開口道:「交出拿走的東西可換一命。」

王小石回道:「你在說什麼? 是什麼東西? 」

青色臉孔猙獰變紅﹐顯然是氣上心頭。王小石心知不妙﹐暗中戒備。

忽然前門被撞開﹐一堆官兵進入。帶頭的除了將兵外﹐還有黑衣上人等。
「王小石! 你們竟為了花石綱殺了這麼多人。」

唐寶牛指著背後道:「你們沒長眼睛嗎? 是那隻妖怪殺的。」

黑衣上人道:「空口說瞎話也得編得像樣點﹐你們是越活越回頭了﹐
敢殺人卻不敢認。」

王小石回頭望天﹐夜空一片清明﹐青鬼已消失無蹤。

青鬼消失後﹐溫柔膽氣又回來了。豪氣道:「黑面的!你少含血噴人﹐
本姑奶奶不吃你那一套。」

黑衣上人呼道:「圍起來! 不要讓他們逃了。」

王小石道:「他們真不是我們殺的﹐我們一到這裡就已是屍骸遍地﹐
應該是一個浮在空中的青鬼所為。」

黑衣上人道:「是嗎? 請問青鬼在那裡? 請問你們從何而來? 我剛就在前門附近走來﹐為何沒看到你們進來?。」

王小石說不出話來﹐溫柔道:「你管姑奶奶從那裡來? 反正我們到時就是這樣。」

帶頭將官道:「如果你們正大光明﹐為何說不出從那來? 。」

唐寶年大叫:「誰怕誰? 老子從後頭來﹐所以你們在前門看不到。」

王小石想阻止已不及﹐果然將官道:「後頭存放花石綱﹐你們果然
是來打花石綱主意。」

方恨少道:「只不過看看﹐又不會掉一塊肉。」

黑衣上人派人到後頭觀看的人回報:「報名上人! 兩位雇守的人被殺﹐
列冊與飛天玉像失蹤﹐其他沒細查﹐所以不知還少什麼。」

王小石道:「不可能! 我們沒殺他們﹐只是點穴。況且飛天玉像如此大又重﹐
我們怎麼可能搬的走? 你看我們身旁並沒有玉像。」

黑衣上人冷笑道:「你們不需搬啊! 叫七大寇同黨或是你們口中的青鬼幫你們
“五鬼運玉”就可以了。」

唐寶牛氣道:「你少扣帽子到冷虎禪大哥身上﹐一人作事一人當﹐
今天的事就我一人所為。」(冷虎禪是七大寇之首雖稱寇實是行俠仗義_)

王小石急道:「你不要亂說話﹐越扯越不清了。」

黑衣上人道:「承認了吧! 既然不是冷虎禪所為﹐那就乖乖束手就擒與
交出列冊與玉像。」

唐寶牛:「你這個混帳! 我是說我看過花石綱﹐但是我沒拿。」

黑衣上人道:「林將軍! 我看他們是不可能就範的﹐只好動武擒人。」

將官下令逮捕王小石眾人﹐王小石輕嘆道:「今天是扯不清了﹐咱們先走人再說。
他們到時查驗後﹐應該就知道我們沒拿走任何寶物。」

還好高手死得只剩一個黑衣上人﹐四人順利突圍﹐但是也因此登上”海捕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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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石一口氣說完經過﹐無情與戚少商以很怪異的眼神對望後。
無情問:「後來青鬼有沒有再出現?」

王小石急忙說:「沒有! 沒有再出現過。我沒騙你們﹐我真的看到個青鬼﹐
人應該是他殺的。」

溫柔搶道:「不只小石頭看到﹐我們也都有看到﹐好可怕。」

無情道:「別緊張! 我相信你們。他沒出現是因分身乏術﹐
否則你們就不會這麼好過了。」

王小石道:「你是說…。」

戚少商當下將道士被殺案告知眾人。

方恨少道:「好奇怪喔! 花石綱跟道士有何關聯?　為何都被那個妖怪找上?」

無情道:「此事甚詭譎﹐青鬼似乎意在花石綱中的某種東西﹐但為何突然放棄你們
飛往京城殺道士? 不過根據傳回的消息﹐是說整個花石綱失蹤。」

王小石回道:「我本以為他們誤會我們殺人或是搶玉而已﹐等到我們看到通緝。
才發現他們竟說我們偷走整個花石綱。根本是胡扯﹐我們可能怎麼有法子﹐
從他們眼前帶著又重又大的寶石衝岀重圍。」

無情問:「可曾留意護寶者的死亡原由?」

王小石答道:「還不及細看﹐就發生青鬼與官兵到來的事。」

無情忽問道:「你們看到的飛天玉像與紅石珊瑚﹐那樣較價值高?」

方恨少道:「你不追查失物﹐問這做什麼?」

王小石道:「不得無禮﹐無情應是有原因才問的。」

方恨少道:「據我觀察﹐飛天玉像雖是雕工精美。但白玉像較屬平常﹐
安南地帶常會進貢白玉雕品佛像等﹐其中不乏珍品。倒是那樣的珊瑚紅石組合﹐
加上自然天成的紋路與珊瑚連成一圖﹐倒是首見。真是精品中的精品。
只怕人力都不一定雕得出來。」

無情道:「嗯! 飛天像對青鬼可能有特別的意義﹐總算有一點線索了。
不知諸位還有沒有想道其他不尋常的事呢?」

王小石總算知曉無情鉅細必問的用意﹐就回道:「不過有件事很奇怪!
他們既已認定我們就是盜寶的人﹐照理說應該是以追寶為主。
可是追捕我們的人卻不斷地在問列冊的去處與金牌﹐
奇怪是當初碰上我們時﹐並沒有提到金牌遺失。」

無情沉思了一會才道:「金牌物小﹐初查時可能沒留意。恐怕列冊才是重點﹐
我猜測那本列冊恐怕是真正的花石綱列表與已呈上給朝廷的不同﹐
所以急於追回。你們看的寶物只怕是還未分贓前﹐可能有流失一些。
我猜金牌玉像可能是上報的寶物之一﹐因此無法送上京城﹐
所以乾脆推給你們。一旦殺掉你們﹐死無對證﹐就可由他們編排故事了。」

溫柔不服道:「你是神仙啊? 怎麼確定就是這個原因?」

無情輕笑道:「我不是神仙﹐只是臆測。早就聽說花石綱沒全部進貢朝廷﹐
而是剝削後才納入。那本列冊如果是全本﹐一但被送到朝廷與先前報備
的項目一對照﹐將是一場喧嘩大波﹐這也是幫你們翻案的關鍵。」

方恨少道:「萬一列冊不是如你所想與獻給朝廷的一樣﹐那要如何是好?」
無情道:「你們可曾翻過列冊﹐是否有特別不同的記錄。」

方恨少道:「我翻過﹐好像有的項目的上頭有以朱紗筆點圈。對了!
珊瑚紅石也是圈選之一。」

無情答道:「應是八九不離十了﹐值得一賭! 除了列冊外﹐還得找出花石綱﹐
由你們送上京。我們就以此來反擊蔡京。」

唐寶牛叫道:「我怎麼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要賭什麼?」

戚少商道:「無情已有主意要幫還你們清白﹐就是如此。」

唐寶牛低聲道:「我還是不明白。」

無情道:「但是你們面臨的不只是蔡京與朝廷﹐還有青面妖怪。我希望你們能相信我﹐
跟我說實話﹐我才能幫你們。」

王小石疑道:「此話何意?」

無情眼神凌厲的掃向四人:「或許東西不大﹐但我想你們應該是有從花石綱裏收藏一些物件吧!」

王小石有點氣憤:「你在胡說什麼?」

溫柔氣道:「你還說要幫我們翻案﹐結果還不是跟蔡京的人一樣﹐冤枉人!」

唐寶牛道:「你根本不相信我們﹐乾脆把我們捉去砍了。」

戚少商道:「稍安忽燥! 無情不是妄語之人。」

無情忽面對方恨少道:「我也知花石綱弄得天怒人怨﹐也了解你們七大寇名為寇
實是行俠仗義的漢子。若屬平常﹐我就不會出聲讓你拿去濟貧。但此事可能關係到
青面妖怪﹐已不是你一人之事而是四人一體。青面妖怪來去無蹤、下手不容情﹐
比蔡京更難對付。」

方恨少靜默了一下道:「你怎麼知道的?」

溫柔叫道:「你真的拿了?」

無情道:「我想玉像與冊子是青面妖所取﹐原因是裏面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可能是以冊子對物。但是遍尋不著﹐才會找上你們﹐而看到花石綱的只有
你們與他。所以我想你們應該是正好拿走他想要的物品。其他三人反應激烈﹐
可見清白。但你平常喜歡一起起哄的人﹐卻忽然沉默﹐眼神刻意迴避﹐
所以我確定應該是你。」

方恨少從懷中拿出一錦囊道:「你! 名不虛傳! 我就只拿走三面金飾鑲牌﹐
怎麼這麼巧就惹上青鬼。」

唐寶牛恨道:「我們給你害慘了。」

方恨少道:「我不是有意的﹐只因牌上的雕塑很特別﹐一時心喜才……」

無情打開錦囊﹐倒出三面長形金牌。金牌上圖紋很特別﹐前所未見。
感覺上有點像是文字﹐但不知表達何意。無情細看比較兩面金飾圖紋。
心云:「直覺上覺得青面妖與司徒遠、八月有關連﹐會不會也是來自天外?
這上面的圖紋﹐會不會是天外文字呢? 是不是有特別的意義?
所以惹動青妖? 但是為何又先跑往京都殺人?　殺那些道士會比
這些金牌重要嗎？是放棄的金牌還是會再回來？」

無情陷入深思﹐眾人凝氣無聲等待。　
溫柔直直的望著沉思中的無情忽有窒息感﹐漂亮的五官鑲上寶石般的眼神﹐
內向沉靜似有捐棄凡軀化蝶飛月之感~ 好個讓人心動的人。
不知為何腆紅地低頭﹐看到溫柔難得的羞紅﹐王小石心中一痛。

無情心中有了計較﹐各拿一片給戚少商與王小石道:「我們各保留一片﹐
如此在遇到青面妖怪時﹐或能有一線生機。」

溫柔柔聲道:「我們不需要這個保命符﹐我們可幫你捉他歸案。」

無情望了溫柔一眼﹐奇怪她怎麼忽然溫柔些。道:「沒那麼簡單。
青面妖功力之高﹐只怕連七絕劍神﹐都難及項背。我想他會再
回來索物﹐這是預防他趕盡殺絕或是打成癡呆。」

唐寶牛不服道:「你們當官的﹐最會唬人。」

戚少商忙回道:「不! 無情說的是真的。目前他所碰到的人﹐非死即癡。
你們算是鴻運當頭﹐能全身而退。」

無情道:「今夜好好歇息吧! 明日起將是硬仗的開始。」

眾人各自找地方睡下。
戚少商道:「你將盤算整晚嗎? 重傷未癒﹐也需好好休息! 。」

無情道:「時間緊急﹐明天起甚至今晚﹐七絕劍神將會全面追殺。
蔡元長早就想要王小石的命﹐一定會利用這個”正大光明”的機會。
再加上青妖。不能浪費任何時間。況且剛所說皆屬猜測推理﹐
我想再仔細推敲﹐確定我們是走對的方向。」

戚少商嘆道:「我們一同面對吧! 於情於理﹐都少不了我想好後
我們一起研究計畫。」

無情點了點頭﹐低頭深思﹐眼前似乎浮出黃色身影。心嘆道:
「唉! 你是否找到你所追尋的答案? 還能有命相見嗎?」
輕搖搖頭看著自己的下肢自笑:「我怎麼這麼放不開呢? 該認清再怎麼努力﹐
也改變不了的事實。盛崖餘! 高空上的明月豈是殘軀所能高攀!」

※※※※※※※※※※※※※※※※※※※※※※※※※※※※※※※※

追命出了衙門後﹐發現秋八月等在路旁:「你不是上華山了嗎?」

秋八月笑道:「與其吾自己盲目追尋﹐不如跟著三爺找崖餘比較快﹐不是嗎?
吾相信你們師兄弟有你們的連絡方式﹐何況三爺更是以追蹤術獨步武林。」

追命道:「這… 可是你不是要緊道士的事嗎? 何況涉入目前大師兄的事﹐
就等於捲入與蔡元長的政治鬥爭﹐這應不是你所願意的。或許是同在華山﹐
但這是兩個不同的事件。何況大師兄有交待…」

秋八月道:「唉! 道觀跑不掉﹐但崖餘卻在危險中。吾了解他的顧忌﹐吾也想過
不管其中是否有利用成份﹐基於朋友立場﹐吾沒理由棄他不顧。」

追命激動道:「老實說我們四人曾對上他們的徒弟七絕神劍﹐當時也只是打平。
所以即使我們四人齊集對上七絕劍神﹐也無把握能全身而退。何況就只大師兄
與戚樓主兩人。感激秋高人肯相助﹐我們趕緊上路吧!」

追命以腳功著稱﹐輕功更是獨步武林。但是秋八月清閒似的不急不喘跟於左右﹐
讓追命暗中佩服。趕路之餘﹐秋八月問道:「三爺! 崖餘為何會成今天這個模樣?」

追命道:「八月兄! 請不要再稱我為三爺﹐折煞我了! 若不棄可直呼吾名崔略商。
你不覺得大師兄之名甚為饒舌嗎? 是因此名乃世叔所取。當年盛家慘傮
無辜血洗滿門被誅﹐尖叫、慘呼、鮮血、格殺、強暴。大師兄父親在浴血中
倒下，中了一背的暗器。母親俯視父親，就在那時被擒，用最殘酷的手法
殺害。全家三十二口，雞犬不留。在殘殺中大師兄雙腿被廢。一人飛起一腳﹐
將他踢到後院臨走時放了一把大火，連走過來救火的鄰居也一一被殺後，
拋入火中。大師兄是在草叢裏，火海中，用一雙手，一步一步爬出來，
然後暈在黑暗裏。世叔即時趕到﹐救了大師兄﹐但腿已殘﹐筋脈已廢。
今生無法習武練氣﹐體質成了贏弱多病。因此世叔為他取名崖餘是指浩劫餘生﹐
懸崖下餘命。是希望大師兄能記得自己是大福下留下性命﹐不要頹廢喪志﹐
或自卑失意。反而要珍惜餘命地活下去﹐大師兄的確很辛苦的做到了 ﹐
但是未免太過﹐不顧自身的讓人心疼。」

追命頓了一頓再說:「世叔說盛家當朝為官時清正廉明﹐與蔡京不合。
加上此類血案在近幾年來重覆發生﹐所滅之門皆是與蔡京作對之人。
雖已誅殺那十三人﹐(詳情載於四大名捕會京師) 但苦無證據能證明﹐
蔡京是主謀。不過大師兄也因世襲成了四品官員。」

秋八月好奇地問:「汝的年齡只怕比無情大上一倍﹐卻稱呼他為大師兄﹐
無妨嗎?」

追命道:「我對大師兄又敬又憐愛﹐我們四兄弟間的輩份與年齡或許很奇怪﹐
但不影響我們的感情。即使是長年不常相聚﹐兄弟情永銘在心說起來﹐
我跟大師兄初會時﹐還被他教訓﹐差點被他捅了一記飛刀。」

秋八月疑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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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追命還年少。那天晚上﹐風起長街寂。追命獨自在路攤上自斟自飲﹐
也許是太晚﹐只剩下賣麵線、油條與賣餑餑的幾張空凳﹐只有一個食客。
那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端坐低首﹐在等著熱麵。小孩的臉色是白得泛寒﹐
兩道眉毛很清秀﹐在把玩著一雙滿是污垢的筷子。追命叫了麵﹐正吃了第一口。
隔在黃火暈昏的微光裏﹐追命向賣麵的問:「怎麼你的麵?」
「麵?」
「對! 你的麵!」
「麵! 什麼事?」
也許”什麼事”是一道命令或暗號。這三個字一說﹐賣麵的與賣餑脖的一起出手。
賣麵手中的麵﹐成了一條長線黃色的劍﹐直刺追命。賣餑脖的餑脖﹐飛蝗般的飛
射向追命。只有賣油條的動作最慢。

他要看著吃了毒物的追命如何閃躲那”麵劍”和”餑餑飛星”。
他看敵人是怎麼閃躲他才出手。
他最穩﹐最定。
因為他才是今晚的主角: 殺手的主人。
他是梁堅乍。

梁堅乍雖然”奸詐。但他未料到今晚會有這樣的突變與下場﹐
追命忽然平平飛起﹐一霎間﹐連挨了”麵劍”和”餑餑飛星”。
臉不改容﹐閃到了自己面前﹐一張口﹐連麵帶湯﹐全噴到他臉上
接著飛起一腳﹐把整鍋滾油踢到他身上。正當他痛得慘叫之際﹐
追命再飛起一腳﹐踢斷了他的脖子。
追命一踢得手﹐立即回頭﹐煞那震愕莫已。

因為賣麵和賣餑餑的﹐在梁堅乍整個人給沸油淋得像剛煎炸過一般之際﹐
都一齊送了命。就死在他們的攤位上，每人喉管﹐都穿過了一隻筷子。

寒街上﹐只有小孩子仍坐在那兒﹐臉色很白﹐令人看去有點發寒。
手上的那雙筷子已然不見了。

他只不過是一個七八歲的稚齡小童！

映着燈火一照，那小童還未及長得俊，但已見俏了; 一種寂寞刀鋒冷的俏。

追命忍着傷痛，道:「謝謝。」”
「謝什麼，没有我，你應殺得了他們。」
追命奇道:「——可是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因為他們是惡人。」”
「你跟他們有仇？」

「没有。」小童說:「我不知道世上究竟還有没有報應這回事，但我只知道;好人該有好報，惡人得有惡報。如果没有﹐就讓我們來替天行道吧。」
這個小孩竟說出這樣的話來，不但正義感很凛然，其怨毒也颇深，殺氣更烈。

追命怔了一怔，不禁問:「尊師何人？」
小童一晒:「得有緣時，你自然便會知道。」

——聽他谈吐，居然像是飽學博聞之士，不但得體大方，也話裏含鋒，
咄咄迫人。

小童反問了他一句:「你也殺了人，你不怕嗎？」
「他們是来殺我的，我不能讓他們殺，只好殺人了。」
「你當過衙捕。」小童居然像很清楚他的底细:
「你當知道殺人償命這回事吧？」

追命孤疑地道:「……你是要我到衙裡去自首？」

小童立即摇首:「“非也。家師说：你殺梁堅乍是旨在自保，而且，
你也是“太平門”梁家外系子裔，此舉是清理門户，這是武林械鬥，
官府無權干涉。知道嗎？」

追命為這小孩聲勢所攝，只能說:「是。」有些話，想問，又不敢問。
小孩把話說完了，便打算要走了。
他真的“走”了。
但他不是用腿“走”的。
他並没有站起来。
他坐的凳子是會動的，原来早已裝上兩個滑輪，只要一拎把手，再按机括，
便會徐徐轉動。

追命一看，便知道這小孩子一双腿子，已經癱瘓了。
——已經廢了。
——這樣的一個小孩，真可惜啊！
他心實憐惜，甚至有些疼惜了起來，不禁也看著看著而忘了轉移視線。
小孩刹地寒白了臉，叱道:「看什麼？，没見過斷腿的人嗎！」
倏地一揚袖，一道刀光，以電的速度雷的驚愕向追命迎臉而至！
千忙萬險中，追命猛起足，踢飛這一刀。
這一踢，那一刀，飛上老半天，蒼穹黯處，久久不下。
——那一刀竟全無力道！
追命額前落下二绺髮絲。
——還是給刀鋒險險削中！
（這一刀如此之速，如此之厲、如此之銳，但竟不是以内功發力，
而是以巧勁施為的！更可怕的是，小孩那一刀，似意不在傷他，
似只要嚇他一嚇而已！！）
（以巧勁御刀，尚有這等威力，要是這小童日後練成雄渾内力，
豈不是天下第一！！！）
追命震愕當堂。

小孩扁了扁咀，很難過似的道:「我以前也是像你一樣，有手有腿的——”

追命忙道:「小兄弟，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看他忙得咀皮说不清，小孩嗤的一笑，笑靥天真浪漫:「什麼意思！
這個那個的！聽说你也是一出娘胎就受内傷，每天非飲酒不能活命，
而且上身的功夫，總難有大成——你也不曾傷心難過嗎？」

追命呆了一呆，只脱口就說:「得之我命，不得我幸——没啥好怨的。」

小孩垂下了頭，直至那把飛上半天的小刀，自天空落了下來，插在桌子上，
刀柄兀自震幌着，他才如夢初醒，喃喃地道:「得之我命，不得我幸；
不得我命，得之我幸……」便推動機括，缓缓離去。
追命不敢再追。

(以上的初會也是取自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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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聽完笑道:「崖餘小時就如此犀利﹐似乎是太年少老成了些。」

追命自我取笑道:「也許是緣吧! 一見面就被大師兄給壓下去。
到真正進門後﹐也就無從反抗與心甘情願的成了老三。」

秋八月心中極為欣賞這個直爽的漢子﹐道:「汝是初會就被攝住了﹐但崖餘
又何嘗不被汝的話憾動心靈。真是註定的兄弟緣﹐即使不常聚﹐
卻情義永存。你們真令人羨慕。」

不免讓秋八月想起自家三兄弟，雖為同父同母所生，但是理念天淵之別，兄弟間口角爭執不斷，極不和睦。八月自己更因此而出走銀河，直到七月臨死重逢，才感受到血濃於水，但已是天人永隔，天倫夢斷!

追命一向善解人意﹐遊戲風塵。看到感傷的秋八月﹐也不再打擾﹐專心趕路。

接近華山時﹐追命忽停頓在樹前道:「八月兄! 等一等! 這個暗記有變﹐
我們先繞到前面村莊去。」

當兩人接近村莊時﹐兩道人影跳出擋在路上。
「三爺! 秋爺! 不要聲張﹐請跟我來。」原來是余大目與方恨少。

兩人帶秋八月與追命到一處隱僻荒廟。一進廟﹐追命忍不住問:
「小余! 你不是跟著大師兄上華山與王小石會合? 怎麼與方少俠
在此呢?」

余大目道:「三爺! 是大爺以身為餌﹐巧計讓我倆下華山與你會合。」

余大目將整件案件一字不漏的說明給追命與秋八月聽後道:
「大爺要我們兵分三路。大爺與老魚四劍童﹐跟假扮王小石等為一路。
戚樓主、王小石等為一路。
大爺算定七絕劍神一定會派人監視跟蹤。他們兩路先行出發﹐我與方恨少
則是躲在洞中半日後才偷摸下山。我們是來與三爺會合。大爺說失落的花石綱﹐
應該還在原處附近。
既然他們要誣陷王小石﹐更不能讓花石綱在此刻現世﹐
所以應該是藏於附近。加上又有列表與玉像、金牌的失落。一時間
他們應該也不會將花石綱送上京﹐造成自己痛腳。所以大爺要我們
配合三爺找出花石綱。方恨少曾見過花石綱﹐由他與我們一起行動。
大爺還交待三爺飛書回京﹐調閱送上京的花石綱列表。」

追命疑道:「嗯?」

秋八月回道:「盛捕頭想證實自己的推斷﹐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對照。
京城裏的列表與方恨少所看到的是否一致。萬一有錯﹐崔兄也可由別的方向著手。」

追命看了秋八月一眼:「看不出你與大師兄短短相處幾日，就能對他如此了解。」
問道:「我了解大師兄的意思了! 只是大師兄他們兩路人馬呢?」

余大目道:「大爺說他們必需在華山上與他們遊鬥﹐三爺才能趁機
找出花石綱。而且此事並非只有蔡京一門﹐還有青面妖。必要時﹐
大爺要利用青面妖對上七絕劍神。」

追命道:「大師兄這招會不會太冒險了? 七絕劍神已難對付又加上
青面妖。這…」

秋八月道:「崔兄不用急﹐崖餘等若不誘敵﹐如何讓他們兩人下山通報? 如果一堆人衝下山﹐他們一定會有所防備，豈不更危險? 那時就更難找出花石綱。不如聲東擊西，讓他們誤以為大捕頭仍在山中﹐動彈不得﹐反而有助汝的行動。何況就算崖餘他們想下山﹐只怕七絕劍神也不讓他們下來。蔡京很有可能下令滅口。汝就照崖餘計畫﹐找出花石綱﹐華山就由吾去吧!」

追命欣喜秋八月的自願協助﹐向秋八月講解上華山路徑與識得暗號標記後﹐
抱拳道謝就帶著余大目與方恨少離去。秋八月於是加快腳步趕往華山。

華山五峰、奇崖斷壁、山路奇險但秋八月如履平地﹐身形絲毫不受限。
上方忽傳來驚叫呼聲:「妖怪……啊……」

※※※※※※※※※※※※※※※※※※※※※※※※※※※※※※※※

手上的蠟燭就快燒盡﹐被關於雲台觀陵墓中的司徒遠﹐沿著山壁摸索。
絕不相信大陵來人就此辭世﹐他們應該是聚集在某處﹐此地必有出口。
在山壁上找到數盞油燈﹐點起油燈﹐火苗輕舞﹐司徒遠更確定有暗道出洞。

火光微弱﹐視線不良。司徒遠慢慢向順著燭風的方向仔細查看﹐通過棺羣﹐
看到幾具棺木附有第一代弟子的名牌。開棺查驗﹐皆有白骨於內。
看完數具後﹐司徒遠冷笑道:「汝等雖以白骨代之。但是武骨平庸﹐
絕非習武者。手指指骨扁平﹐也非舞刀弄槍者。吾非三歲童矇，豈能瞞吾！」

興奮的情緒維持不了多時。久久找不著暗道或出口﹐司徒遠挫敗的坐倒在地﹐
喘息如牛。空氣雖有﹐但十分稀薄﹐忍不住的睡意侵襲﹐閤上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似夢到星宗與夙烈慘死。一覺驚醒﹐前方似有人影﹐
急急起身。才發現是陳摶雕像﹐左手持長形牌子﹐右持拂塵。

司徒遠疑道:「好奇怪的組合: 牌子與拂塵。此牌形似… 啊~~莫非是翎羽令?」
司徒遠捉住長牌試著移動﹐向右一轉﹐雕像後山壁向旁打開。

但打開後的山壁裏面又是一面牆。不同的是壁上似刻有圖騰仔細照看﹐
圖雕旁有一行大陵星文“鶴眼左七右三下推” 。

“是出洞的關鍵嗎?”再詳細觀察山壁﹐在左下角發現飛鶴圖雕。
手指握住鶴眼﹐往左一轉﹐果能轉動。照著圖雕指示﹐向左轉動七圈後﹐
向右轉三圈後向下按下。山壁角門形山石打開，暗道出現。

司徒遠小心翼翼步入洞口，沿著長長幽暗山廊向前推進，悶熱潮濕讓他流了一身汗，蹣跚走行了大約一個時程的路後發現前有亮光，於是興奮加快腳步，突然，司徒遠眼前一亮，趕緊煞住腳步，就差那麼一步，不多不少的一步，只要多那麼一步他就要與世隔絕了，因為眼前所見是一片雄壯山河，而他剛才踢落的一粒小石正掉落山崖中，只聽到石子極速下落敲擊壁聲，下方空空如也雲霧飄渺，這時他才意識到，他身在一處懸崖峭壁山口中，深呼吸一口氣，為剛才撿回一命喘口氣。

魚肚白乍現﹐司徒遠眺望四周﹐東南下方棧道隱現。於是以五指穿壁﹐沿山崖急滑而下 ﹐落在棧道旁的平台下。

眼前一片狼籍﹐幾具屍首橫列。觸目驚心的是斜倒在台旁樹蔭上的綠轎。

心中浮起月下的白影﹐自信的神態﹐傲然的眼神與嬌凰牡丹雷娟多麼的相似。
紅白身影在眼前交疊﹐司徒遠不知為何心頭一急﹐急往平台上飛去。

跳上與平台齊高的樹蔭後﹐就看到無情坐倒在地。四小僮倒了一雙﹐另一對
似乎也受傷的扶著無情。一人慢慢的逼近。司徒遠心念一轉﹐手起氣出﹐
推出一掌打向七絕劍神的腳絕劍神﹐腳絕劍神趕緊往後跳開到平台邊緣﹐
回頭面向樹蔭大怒道:「來者何人? 竟敢偷襲。」

司徒遠以樹蔭暗藏身影低聲傳音道:「怎麼大覺不醒的徒弟教訓還不夠﹐連師父
也要一起找死。」

腳絕驚道:「你是…?」

一股強大的氣流忽至﹐腳絕急忙運功抵抗﹐但已無法擋﹐被打飛出平台。

腳絕拖傷離開﹐暗恨道:「秋八月! 沒想到你先找上門﹐七絕劍神絕不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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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05-03-31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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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風無情 11. 戰月

戚少商與王小石等同為一路與無情於老君犁溝分手後走向群仙觀後﹐
假意爭吵而停留一陣﹐就為讓余大目與方恨少先混下山去。

王小石走近戚少商低聲道:「他們能成功嗎?」

戚少商小聲云:「應該可以﹐一路上我已察覺有人跟蹤﹐無情那一路應亦然。
他們晚我們出發﹐七絕劍神絕想不到這點。只是我們必需將他們絆在此﹐
如此余方二人才能繞過群仙觀先行下山。我們也是在賭﹐賭七絕劍神何時動手。
你們那邊都布置妥當了嗎?。」

王小石道:「都已準備好﹐隨時呼應﹐只是連累了你們。」

戚少商道:「講這個就見外了! 蔡元長只是拿你們先開刀﹐遲早會針對我們﹐
我們只是早點上到同一船而已。」

唐寶牛與發夢兩黨人繼續”蓄意爭吵”﹐王小石過去排解後﹐雙方才平息。

戚少商看看時候”大聲”道:「現在爭吵只是自找死路。從現在起不準再吵﹐
先到一旁平息怒氣後﹐我們再出發。否則我們的不團結﹐將會使我們在
七絕劍神找到我們前﹐就自行分崩離析。」

王小石再走近低聲說:「無情認為他們會在百尺峽動手﹐你覺得呢?」

戚少商道:「時間上來說﹐應該是那裡。從他們飛鴿回京到下令回來﹐
也差不多這個時候了。只是那裡對我們不利﹐所以停在這裏讓他們過來。」

看到王小石有種落漠神情﹐戚少商道:「你在想溫柔的事﹐是因為她硬
要跟著崖餘走嗎?」

王小石有點尷尬的點頭。

戚少商拍拍王小石肩膀道:「放心! 崖餘最怕女人。尤其是那種嬌縱放任的
大小姐。他是避之惟恐不及。他曾經跟我提到在猛鬼廟案件中碰到冷血的
女友習紅玫﹐他是頭痛的比撞鬼還疼。溫柔與習紅玫可說是一對”姐妹花”﹐
絕不是崖餘欣賞的女性。」

王小石:「我沒有什麼意思。如果溫柔覺得無情較好﹐我也會祝福。」

戚少商笑道:「崖餘外相絕美又聰慧精明﹐女子難免會迷戀。但是﹐
在衡量現實後﹐又多會離去。何況崖餘少年老成﹐心態上已蒼老。
欣賞成熟風韻的女子。如當初下感情的姬搖花與後來心動的唐晚詞等。
溫柔很美﹐但不入無情心。何況溫柔只是一時迷惑﹐遲早會發覺你
才是她的最好選擇。」

王小石擔憂道:「可是無情就只有金風細雨樓的人隨行﹐加上溫柔
能抵抗七絕劍神嗎? 他跟金風細雨樓樓眾能配合得來嗎?」

戚少商笑道:「沒問題的! 你們曾問我﹐為何我與崖餘總是對外惡言相向?
因為我們倆對蔡京忍無可忍﹐所以假意成敵對﹐讓人料想不到我們會
聯手刺殺蔡京。此事連諸葛先生都不知情。可惜我們還是低估蔡京﹐
他身邊高手如雲﹐我們功敗垂成。崖餘被黑衣上人打成重傷﹐傷及腹腔﹐
那陣子不敢回諸葛神侯府﹐只好待在樓裏。所以事實上崖餘已不是第
一次與我們合作。此次我還特別調上次前往刺殺的眾人來協助﹐
他們與崖餘已不是第一次聯手﹐相信在合作上應沒問題。」

王小石驚道:「想不到你們與無情竟有如此密切的合作關係﹐我覺得安心許多。」

戚少商道:「放心吧! 溫柔會沒事的!。」

靜肅的等待是磨人。唐寶牛已面顯不耐﹐預備隨時衝出廝殺。

乍然﹐飛鳥起﹐打破寂寥的空間。戚少商喊道:「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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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與假扮王小石等人的金風細雨樓眾人﹐由老君犁溝走向另一方面﹐
往聚仙台而行。一出山洞就發現有人跟蹤﹐七絕劍神果然有派人監視﹐
不過應該不會料到還有第三路人馬晚半响後混下山。

跟蹤的人會馬上飛報七絕劍神﹐到他們出現攔路會有多少時間呢?
會有幾位劍神出現呢? 想到硬要跟來的溫柔﹐無情覺得好像
又陷入猛鬼廟時習紅玫的夢魘。對這種大小姐性格與一流壞事的姑娘﹐
無情一向是避而遠之。但是…溫柔還是伴隨”頭痛”前來。

來到平台﹐無情集合眾人詳述計畫。眾人隨即開始砍樹排陷阱﹐
溫柔興致勃勃地道:「我也來幫忙。」

「不必了! 溫姑娘! 他們了解要做些什麼﹐溫姑娘與我同坐高台。
當時機到來﹐我還需姑娘助我們一臂之力。」

溫柔氣道:「什麼時候是時機到來? 你別小看我﹐我好歹也闖盪江湖多時﹐
也經歷許多名戰﹐還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

無情心想:「那是令尊與王小石的保護周到﹐否則… 唉! 頭疼啊!」

無情開口道:「因為我已擬定好作戰計畫﹐姑娘佔住很重要的一環。
所以請姑娘與我上去等待﹐等我發出信號後﹐即刻出手。」

溫柔稍稍消氣:「好吧!」一返身發現無情竟在神遊天外。

無情看著”戰場”﹐沒來由的心傷。相似的高台﹐依稀望見;
“月下風搖花﹐玉手雪染紅” 。

「好漂亮的神情! 」溫柔痴望著無情﹐猛升起種被忽略的冷感。

「盛捕頭! 怎麼做起白日夢!」溫柔嬌瞋叫道。

無情抬頭望向溫柔﹐由神情中忽有所警﹐對著溫柔道:
「只是想起些事﹐妳覺得人一生中貴在於何?」

溫柔道:「太多了! 功名利祿、隨心所欲、與友同樂、
快意恩仇等等。」

真是個年輕無憂的人﹐無情微微一笑 :
「我覺得是知己﹐能深繫於心的知己。一生中朋友很多﹐
知心有幾人? 有幾個是了解自己﹐苦樂與共呢? 由其是將
自己捧在手中﹐疼在心裏的人呢? 吾未傷先傷﹐吾將樂先樂﹐
無所求的奉獻關心﹐或許平常不留意 ﹐但總是立於默默回頭處。
光鮮艷麗的背後﹐陪伴於黑暗平靜裏。人一生有許多朋友過客﹐
但是真懂自己的有幾個呢? 溫姑娘! 妳是否有如此的知己呢?」

溫柔一愣﹐心中不期然的升起王小石身影。

※ ※※※※※※※※※※※※※※※※※※※※※※※※※※※※

腳絕與槍絕劍神連袂同行﹐槍絕問:「為何大哥不讓六分半堂幫忙?」

腳絕道:「我們是何等輩份。捉個王小石﹐那需別人幫忙! 這是我們
重出江湖的第一件事。如讓他人插手幫襯﹐那以後我們在相爺面前能
一枝獨秀嗎? 何況狄飛驚一再地強調司徒遠的厲害 ﹐已存有壓制我們之心
所以更不能讓他們看扁。」

槍絕道:「可是我們也只出動四人。」

腳絕笑道:「王小石、戚少商與無情能讓我們四人出動是他們的福氣。
早聽說無情與戚少商不合﹐看來是真﹐居然分散力量成兩路。
如不是分成兩路﹐那需動到四人 ﹐二人足矣!」

槍絕再問:「可是兩邊都帶著王小石﹐那邊是真? 」
腳絕道:「管他們孰真孰假﹐先全捉回去拷問再說。」

兩人接近聚仙台﹐跟踪的人出現指出無情等的位置﹐並質疑無情等人
似有可疑動作。

腳絕傲笑道:「憑那個殘廢﹐傷不了我們﹐還不是手到擒來﹐你們先回去報功﹐
我們隨後就到。」

兩人幾個縱身跳到高台下剛落地﹐高台上暗器已到。四支飛鏢三隻圓刃以不同速度
攻向兩絕。兩絕向兩旁閃去。但樹林中同時射出數十箭﹐兩人閃避並運功震下飛箭﹐
飛箭落地﹐氣歸丹田之際﹐高台已撒下鐵沙﹐綿密的由左罩住兩人。兩人向右閃躲﹐
身旁大樹中﹐閃出兩道刀影。

樹不知何時已被挖空﹐潛入兩人發出致命兩刀。同時高台上散下鐵石夾雜飛矢﹐
輕重兩種武器﹐同時攻向兩人。樹林中再射出飛箭﹐刀矢石箭同時向著雙絕飛去
槍絕一時大意﹐在閃躲之際﹐被意想不到的被樹中刀影砍傷左臂。槍絕大怒﹐
想不到兵器劍槍還未上手就掛彩。怒不可遏的由後拖出劍槍轉動﹐打飛鐵石飛矢﹐
再以石飛矢擊落飛箭﹐劍槍迴轉插入樹幹﹐鮮血流出﹐樹中人亡。

腳絕也以腳劍橫劈樹幹﹐蒼蒼大樹竟被”橫斬”樹中人腰斬而亡。

腳絕呼道:「小心! 從我們踏進此地﹐就掉入他們的精心佈局。無情竟能料準
我們的身法移動而擺出此陣。」

槍絕大笑道:「哼! 放心吧! 剛剛是太輕敵與大意﹐連劍槍都沒拿出來。現在起
可不同了!」

高台上﹐無情心寒:「想不到七絕武功如此高強﹐意料之外的攻擊竟只能輕傷一人。」

台下兩絕忽無動作﹐無情與眾人摒息以待。

************************************************************

手絕與短絕劍神走向群仙觀。本想在百尺峽攻擊戚少商等﹐誰知戚少商
卻停在群仙觀﹐按兵不動。兩絕決定採取主動。

兩人進入群仙觀空地﹐突然數顆樹倒地﹐加上滿天的暗器襲擊。雖無法傷及兩人﹐
但也將兩人分成兩邊。戚少商與金風細雨樓眾對付短絕; 王小石與發夢兩黨﹐
應付手絕。

戚少商劍術超群﹐早年被視之為天才型的人物。再集合金風細雨樓幾個高手﹐
太平門何平、霹靂堂雷鳴、飛斧隊張其英、楊九卿與孫一平等人﹐
勉強與短劍對抗。

一分短一分險。短絕之短劍不過長短若匕首﹐但卻鋒利無比﹐又似有黏性﹐
與何平的長劍一交鋒﹐短劍就奇妙似的沿著何平的劍刃邊緣滑行而下﹐
刺入何平心房﹐當場斃命。

雷鳴以數個火彈打向短絕﹐短絕氣蓋劍刃﹐火彈未觸及劍身﹐就碰上氣罩彈開﹐
打向張其英。雷鳴疾呼:「快躲!不要用兵器碰之。」但張其英未能及時應變﹐
慣性的以斧擋之。火彈爆開﹐張其英粉身碎骨。

雷鳴再撒出流星子﹐滿天飛沙似的打向短絕。流星子一沾身即起火﹐
短絕劍輕揮天空數下﹐引起強風。將流星子以更快的速度返吹向雷鳴﹐
雷鳴狼狽的躲避自己的火器。忽覺頸上一涼﹐短絕的短劍不知何時已近
身劃開頸部。

戚少商劍走虎躍的由背後攻來﹐短劍格開長劍﹐滑入劍圍內戚少商心知不妙﹐
趕緊向後飛退。但短劍不離不棄的跟至。千鈞一髮之際﹐楊九卿孫一平即時
使槍帶刀殺入﹐暫解戚少商之危戚少商覺得已一腳進到鬼王關。想不到才一招﹐
就幾乎喪命﹐七絕劍神不愧為七絕神劍之師。

雖暫解喪命之危。但短劍始終在不離周身三尺處﹐威脅著戚少商。戚少商使出
渾身解數﹐卻解不開楊九卿與孫一平的死厄。短劍在殺了兩人後﹐
再向戚少商全力攻堅。

「唉! 崖餘! 很抱歉了! 又要損了你的美意。」心念之餘﹐戚少商使出絕招。

“十方風雨”急攻短絕﹐過手數招後﹐短絕一個轉身再移入劍芒中﹐
刺轉入戚少商左臂。

戚少商忽自斷長劍﹐斷劍切入短絕左胸。短絕不可置信的看著戚少商左臂﹐
不但無血流出﹐還以半卸狀態下卡住短劍。

「我早就斷了一臂﹐這個義肢是無情親製送我的第二副﹐如今又再損壞。
唉! 如不是引你來刺中義肢﹐今天死的是我。」短劍傷重倒地﹐
戚少商無限歉意的看著左臂。

另一邊的王小石也陷入苦戰。手絕以手為劍﹐肉劍竟比鐵鋒利。轉眼間﹐
發夢兩黨也已倒下數人﹐唐鐵牛殺的眼都紅了﹐就是砍不到手絕。

王小石以”凌空銷魂劍”配上”隔空相思刀”並用。但手絕手雙劍犀利非常﹐
眾人圍攻下﹐手絕仍一臉輕鬆似的對應。王小石漸落下風﹐忽聽一聲慘叫﹐
短絕已重傷於戚少商之手。

「這怎麼可能?」手絕見到目瞪如鈴﹐全身升起肅殺之氣﹐棄石殺商﹐
瘋狂的攻向戚少商。戚少商以斷劍硬擋﹐但仍被傷到數處。王小石
趕緊過來援助﹐但初時之兩絕是因要留活口而出招有所保留。如今半
瘋狂下的手絕下手無情﹐非致戚少商於死地不可。

灰塵飛揚的戰圈外﹐綠煙漫入。一道綠色鬼魅般人影飛入場中﹐擋下手絕。
手絕大驚:「當世有誰能擋下七絕的猛攻。」

綠煙飄入半空中﹐浮起半隱青影﹐點點螢光穿插身體﹐冷冷眼光射向手絕﹐
在場眾人無不驚駭。

戚少商見機不可失喊道:「退到百尺峽。」

手絕欲追殺﹐但綠影擋道。

手絕怒道:「何方妖孽? 少裝神弄鬼﹐我可不吃這一套。」

綠妖開口道:「王小石是吾的﹐汝等少來礙事。」

手絕怒火大升:「我們七絕要的東西﹐無人能搶。」

說罷飛跳向青妖﹐手劍刺出﹐一劍刺空﹐劍透虛體。青影身影被劍氣化煙而散﹐
手絕大驚﹐轉頭看見青煙緩緩的聚成身影﹐飄於空中。

手絕嚇道:「妖…怪……。」

青影眼光露出殺機﹐飛快地飄向發呆中的手絕。

一條身影切入 :「快走! 。」將手絕打飛數丈﹐卻承受青影的撞入。短絕當場撞飛﹐
倒地不起。手絕看得心撕腸斷﹐按下傷痛轉頭逃脫。青影欲追﹐忽見黃影飄入﹐
即刻消失空中。秋八月到時﹐只剩屍骸狼藉。

在秋八月聽到「妖怪。」喊聲後﹐急跳山石﹐沿崖壁上山﹐錯失了正趕往百尺峽
的戚少商等人。

秋八月扶起短絕﹐短絕發出最後哀嚎:「青..妖…殺…不…死…。」

「他是指同一個青妖嗎?」秋八月細想幾次遇到青妖的情景。忽看見短絕身上
似沾到些綠色細粉﹐如不是因扶住短絕﹐光線折射與角度正好看到﹐細粉輕微到
幾乎目不可察:「這難道是來自青妖?」

手指輕沾細粉﹐但數量實在太微小﹐在手指上如同烏有。秋八月撕破沾有
細粉的衣角﹐輕摺後放進懷裏。察看現場腳印﹐隨著腳印往百尺峽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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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下﹐腳絕與槍絕忽無動靜。高台上無情揣測用意時﹐溫柔已耐不住性子的大罵:
「原來七絕劍神是無膽匪類﹐比徒弟還不行﹐只會縮在那裏當縮頭烏龜。」

無情來不及阻止溫大小姐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快嘴”﹐暗嘆台下的機關
都用不上了。輕嘆一聲對著溫柔道:「溫姑娘! 馬上使出最厲害的絕招﹐
然後快下高台走人。」

接著喊道:「固守崗位﹐不要上來。」

果不其然﹐雙絕由溫柔罵聲中確定無情與溫柔在高台上。一縱上台﹐
迎面而來的是溫柔的”刀”影與數十道暗器。腳絕雙腳一動踢飛溫柔的刀﹐
再一腳將溫柔踢落高台。腳絕腳踏七星流雲步﹐閃過暗器。

轎角向腳絕射出三重暗器飛矢飛鏢鐵球後﹐再向槍絕射出暗器。腳絕移形
換位躲過飛矢飛鏢﹐卻差點為鐵球傷到。

鐵球竟在近身時以四十五度角向下墬下﹐(很像棒球的變化球) 腳絕連退數步才躲過
突來的變化。

槍絕則以劍槍格開暗器。迎面而來是三劍一刀夾圓球分五方位襲取。
圓球與三劍一刀同時進攻﹐半路圓球速度忽快﹐超越四僮而近身。
槍絕以槍使劍招﹐撞飛圓球。誰知一碰圓球爆開﹐銀針如天女散花般飛刺槍絕﹐
槍絕氣罩劍槍轉動﹐如同保護層﹐飛針紛紛落地。

但三劍一刀已近在眼前。槍絕把槍柄與劍身分開﹐形成劍棍並用。左打劍﹐
右擋刀﹐擋下四僮一排刺骨釘針對受傷的左臂而來﹐槍絕以左手劍擋釘
右手棍將四僮打飛﹐四僮倒地不起。

槍絕受傷的左手在拿劍後﹐連連使力﹐血流不止﹐靈活度喪失。
左腿中了由土裏噴起的”土月”圓刺。

一瞬間﹐現場只剩雙絕與綠轎對立﹐腳絕道:「你很厲害﹐能逼到我們動用兵器外
還兼受輕傷。但那是大意所至﹐到此為止。或許江湖人很怕你的魔轎﹐但在我們
眼裏﹐這不算什麼。交出王小石或是貢物﹐也許能保有一條生路。」

無情道:「各位前輩本逍遙山林﹐何苦硬捲入官場呢。」

槍絕性急一聽就道:「何必跟他多說﹐先捉起來再說。」

雙絕一起走向綠轎﹐面臨咄咄逼人的雙絕﹐無情在轎中有種疲憊感。
殘疾的他經常要單獨面對頂尖高手﹐孤獨無助的情緒忽上心頭。
眼前似飄過黃色身影﹐輕搖搖頭﹐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無情開口道:「也罷! 你們聯手一起上吧!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槍絕咆哮道:「憑你! 那夠資格讓我倆聯手﹐我一人就可應付。」

腳絕道:「小心! 不要上他的當。」

無情道: :「說得沒錯! 我的轎可非空有虛名﹐連令徒兒等都覺難以應付﹐
何況你們其中一人已受傷﹐你們還是一起上吧! 。」

槍絕氣煞喊道:「這點傷算什麼﹐這個殘廢我一人就可! 你下平台解決其他人。」

槍絕把劍身再裝入棍中﹐一劍向綠轎刺來。四隻柳葉飛刀兩上兩下的
打向槍絕左半身﹐兩火彈隨後向右肢飛至﹐火彈飛出半空後開始燃燒。
兩紅火球一前一後一上一下的往右腰與右腿攻來。劍絕身形未停﹐
劍打上下柳葉﹐隨後反槍擋下火球。沒想到火球一擋爆開﹐沾衣即爆。

槍絕趕緊停下身影運氣護全身﹐身體已被先起爆之爆竹爆傷少許﹐
但內力即刻護身﹐其餘爆竹皆被震飛。但餘燼隨衣燃起﹐又接連幾道
暗器再攻到﹐ 槍絕連忙向旁急退數步﹐躲開暗器﹐順手將衣服撕裂。

槍絕怒氣衝天﹐沒想到還沒攻到轎子﹐就被迫退數步﹐又狼狽露體。
眼中殺芒強現﹐槍絕已無意留活口了。

無情內心下沉﹐沒想到雷損贈送的”霹靂堂”火器 “子母火龍”﹐
只能輕傷槍絕。

無情不單向槍絕射出火彈﹐同時再射出三隻火彈以三角飛向腳絕。
要下台的腳絕正想要彈腳格開火彈﹐忽看見槍絕的處境﹐趕緊轉移身形閃開﹐
不硬接火彈。腳絕身形站定後﹐開口道:「這小子棘手! 要活捉不易﹐
我們一起上吧。」

無情道:「我早準備好領教兩位”前輩”高招。」

槍絕氣道:「不用過來! 這小子的命我要定了。」說罷﹐提劍跳向無情坐轎。

腳絕道:「不要意氣用事。」運氣雙腳﹐雙腳現出綠色氣茫﹐順著劍槍力道
一起攻向綠轎。

氣憤的槍絕使出絕招﹐以劍招套槍棍﹐跳到轎前﹐無視綠轎射出的暗器﹐
一劍刺進綠轎。暗器觸身即落地﹐槍絕大喝一聲﹐一劍挑起綠轎﹐
轎下飛出白影。隨後而至的腳絕﹐半空以腳踢飛綠轎到高台邊上的樹上。
強大的腳劍﹐將轎劈壞一角﹐ 天空零星掉下幾塊碎片。

四周煙霧慢慢飄近。戰事稍停﹐三人再次對峙﹐只是此次是雙絕對上
跌坐在地上的無情。槍絕身上﹐暗器觸身之傷痕多處。無情則是折損坐轎。
想不到槍絕居然不顧肉身的硬擋暗器而破轎。望著損壞的”雀巢” ﹐
無情無限感傷﹐又因連續的攻擊﹐氣喘不已。

腳絕看著坐在地上的瘦削喘息的白影﹐嘆道:「我知道對你不公平﹐
但無奈任務在身。你最好說出實話﹐ 否則我也擋不住激怒中的槍兄弟。」

無情道:「兩位”聯手”果然不凡﹐“一起”打壞我的座轎不過各有各的立場﹐
我的職責就是追查實情﹐平反冤情。所以兩位不用再”虛意客套”﹐
要攻就一起來吧。」

槍絕怒叱:「老六不準再動手﹐他是我的!」

失去理智的槍絕使劍猛力再砍。無情發出幾到暗器後手按地上﹐身影飛起﹐
勉強越過槍絕﹐槍絕格開暗器轉身再刺。無情似乎已無力再躲﹐槍絕心中暗喜。
就在劍槍快到無情胸口﹐無情忽然彎背低頭﹐三尺白鍊刀從無情頭頸上飛嘯而過﹐
穿入槍絕胸膛。劍槍劃過無情右肩胛後無力垂地。

槍絕瞪目指著無情﹐唇微顫動但說不出話來﹐死不瞑目的倒下。

「老四!」腳絕悲叫的跑過去扶槍絕﹐一切發生太快。腳絕在一旁看到﹐
無情發出幾道暗器後飛身過槍絕。其中一道打到倒下的轎中樞紐﹐
發出白刀射下無情背後﹐無情一低頭﹐白刀就直入槍絕﹐腳絕不及呼叫﹐
一切就已塵埃落定。

「公子!」被打倒的陳日月與何梵醒來﹐看到血由無情肩上直流﹐
連忙連滾帶爬的過來﹐扶著無情往後退數十步。同時溫柔也帶傷跳上台來。

腳絕扶著斷氣的槍絕﹐怒視無情﹐無情道:「這一切都是在你掌握﹐不是嗎?」

腳絕說:「此話何解?」

無情道:「你不愧為羅睡覺的師父﹐不但腳劍更傳承你的陰險奸詐。
從你們上到高台後﹐你就一直沒打算出手。雖然我以話相激﹐但你並沒上當。
適時的幫忙來踢落我的轎子﹐可除去威脅還可更刺激槍絕一意與我單鬥。
我被捕是你們兩人的功勞。如今﹐槍絕死我也重傷﹐同時你也已觀察到我
如何的出手。一切都是有利於你﹐不是嗎?」

腳絕大笑:「你很聰明!! 沒錯! 不過我倒是沒料到你殺得了老四。只是現在的你﹐
還能如何抵抗呢? 我絕不會有機會讓你去碰到轎子﹐也不會近身與你相鬥﹐
我只要等到你流血虛脫或是以腳運氣封穴就行了。」

說完後大笑的走近無情。忽然一陣強烈氣功由後面打來﹐腳絕劍神趕緊往後跳開
到平台邊緣﹐回頭面向樹蔭道:「來者何人! 竟敢偷襲。」

樹蔭傳來低聲傳音道:「怎麼大覺不醒的徒弟教訓還不夠﹐連師父也要一起
找死。」

腳絕驚道:「你是…?」

一股強大的氣功再至﹐腳絕急忙運功發出一掌﹐但已無法擋﹐兩掌氣相擊﹐
強大氣流﹐將腳絕被打飛出平台。

腳絕拖傷離開﹐暗恨道:「秋八月! 沒想到你先找上門﹐七絕劍神豈是你惹得起。」

司徒遠手掌疼痛﹐暗笑道:「七絕劍神果然是此地的絕頂高手。秋八月!
汝的麻煩上門了。」

司徒遠跳上高台﹐慢慢向著無情走去。無情心沉到谷底:「此人比七絕更難應付。」

*****************************************************************

秋八月接近百尺峽﹐人影依稀可見﹐飛蹤至前方﹐看到傷痕累累的隊伍。
就是沒有要找的人。

「是秋八月!」

「嗯!」

一黑衣人走向前道:「秋公子大概不認得我﹐我曾與樓主在六分半堂大街見過你。」

「怎麼就只有你們? 盛捕頭與戚樓主呢?」秋八月疑道。

「盛捕頭溫姑娘與我們分路而行。我們下山﹐他反向上山。樓主認為追擊
我們的七絕受創﹐一時還不會追來。而青妖看不到他要找的人﹐應不會找我們麻煩﹐
就差我們先行下山。樓主因為青妖出現﹐怕盛捕頭無法同時應付青妖與七絕﹐
所以與王小石趕去助陣。他們在群仙觀口就已分手上山了。」

秋八月急忙道謝回頭上山。太陽已漸向西沉﹐金茫覆蓋山路﹐望著美麗的夕陽山景。
秋八月心更沉重 :「行動不便的汝﹐在闇夜的山途面對妖絕。唉! 擔憂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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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05-04-01 12: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應天風無情 12. 急月

司徒遠漫步走向無情，忽見兩僮還趴在地上﹐上前細看﹐還有氣息﹐於是運功幫他們療傷。兩僮甦醒﹐急跳起喊叫：「公子! 」

無情鬆一口氣道：「我沒事! 」

清醒後的白可兒看到無情辛苦不穩的坐在地上接受陳日月的療傷，急忙跑到高台邊試著把轎子抬起，無奈轎子掉在高台邊樹上，手怎樣都搆不到。

司途遠伸出右手發出掌氣將轎子抬起，吸近後輕放在高台邊，可兒感動道：「多謝公子相助。」

無情心驚於司徒遠掌勁之厲害，不愧號稱”錦心雲手”看來前幾次的交手能傷到司徒遠，恐怕是司途遠手下留情成份居多，一時間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司徒遠走近無情道：「又見面了! 看來汝的轎跟吾很無緣，每次碰上都遭損壞。」

溫柔拖著受傷身子向前，不甘寂寞的答道：「原來你們是舊識啊! 幸好是你出現，不是那個青妖，不然我們全慘了，只怕連金牌都保不住。」

無情再次感受到何謂飛毛「快嘴」，真是擋也擋不住，該說的不該說的全冒出來。
唉! 一聲輕嘆! 自從與溫大小姐同行，無情發現自己嘆氣次數倍增。

司徒遠眼中精光一閃，很快又回復冷漠的眼神：「喔! 你們在保護什麼金牌嗎? 」

無情冷笑道：「司途公子何必腥腥作態呢? 」

溫柔罵道：「這位公子好意救你，又幫你把轎子放上來，你怎麼可以對人惡言相向、疑神疑鬼啊!」

白可兒等正把摔壞的轎子拆成輪椅，聞言忍不譏諷道：「好臭! 是那個自以為是的人放屁，放的這麼臭，也不懂拿個木樁塞一下。」

溫柔很認真的嗅一下疑道：「我怎麼沒聞到? 」

白可兒差點摔到地上道：「天啊! 原來”天真無邪”是這樣寫的。」

無情對著司徒遠道：「你們六分半堂受蔡京之命來此的目的，你會不知嗎? 」

溫柔捂嘴訝異道：「你是六分半堂的人? 」

白可兒向天膜拜道：「謝天謝地! 總算醒來了! 」

溫柔總算若有所覺的對白可兒大罵道:「你怎麼可以侮辱我?」

白可兒不予理會，低頭繼續拆卸轎子。

司徒遠傲然道：「吾只是暫時棲身六分半堂，蔡京還不夠資格來約束吾。」

無情沉默不語，溫柔忍不住問：「那你到底是幫那邊? 為何救我們? 」

司徒遠冷笑道：「救人需要理由嗎？這是我的自由，無人能干涉。」

溫柔對司徒遠頓生好感，非常有個性的一個人。

此時白可兒和何梵將輪椅推過來，兩人左右一邊扶起無情坐上去。

司徒遠看了嘆口氣問道：「為何要折磨自己? 汝應屬高堂審案，而非現身在此，汝根本就不屬於這種圍捕生涯。」

無情一愣，想不到司徒遠會突然說出這話，便答道：「是我的誓願，為心中認定的事而堅持，就不覺得是苦。公子難道沒有為特定的目標全力以赴過嗎? 」

司徒遠無語，心卻回道：「吾現在就是在做了。」

溫柔道：「我們還是快點吧！如果碰上七絕或青妖就慘了。」

司徒遠問：「碰上七絕，吾可理解，但是為何篤定會碰上青妖? 」

溫柔道：「因為金……。」

無情忽插話：「青妖目前出現附近，所以我們猜測可能會撞上。」

溫柔瞪了無情一眼，不高興他打斷自己的話。

司徒遠道：「如此簡單嗎? 該不會跟金牌有關吧? 」

溫柔搶道：「答對了，你真聰明。」

司徒遠道：「原來你們真偷了花石綱，原先吾還以為是冤枉。看來是吾錯估你們的行事了，你們並非吾所聽說那樣的仗義江湖之輩。」

溫柔恨道：「誰稀罕花石綱，大方是因金牌上的蜥蝪花紋很特別才拿的。」

司徒遠眼睛一亮，但只是剎那間，馬上又回復冷漠。但沒逃過無情的雙眼。無情忽生出敬佩感，敬佩王小石竟能長期忍受溫柔不知輕重的快嘴。

唉!又再輕嘆一聲避重就輕的說：「我們也不確定青妖會不會出現? 只是因他在附近出現，所以加以防範。」

司徒遠暗道：「汝是越描越黑，吾豈是容易上當的人。」便說道：「吾很好奇是什麼樣的蜥蝪花紋讓人難捨。」

無情這次學乖的搶在溫柔前面答：「沒什麼特別。為免七絕再找上門，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

司徒遠背手走向著溫柔道：「姑娘提道大方拿走金牌，汝手上並沒有，有什麼好怕青妖呢? 何況吾現在在此，可幫妳們對付青妖。」

無情正想搶答，司徒遠面對溫柔，背對無情，連施數指，封了無情與四僮的啞穴。

溫柔見此人一臉和善有禮，沒設防的道：「我們拿給無情了啊! 他…」

“碰! “ 一大聲響，無情跌倒在地，溫柔嚇一跳，叫道：「無情! 你怎麼跌倒了? 」

司徒遠制住溫柔，跳到無情身邊，搜遍全身找不到金牌，再遍查四僮，結果相同。

司徒遠指向溫柔頸項，遙解開無情等的穴道後，恨道：「汝竟用這種方法阻止她說。不過也無妨，想要她活命，拿金牌消息來換!」

四僮扶起無情到輪椅上，無情悶聲不響。

司徒遠解開溫柔穴道問：「那汝應知在那裏吧? 」

溫柔怒道：「你竟是這種人，不過妳以為本小姐是何人? 我不會說的，我也不知道，無情拿走的，我怎知他放在那。」

司徒遠冰冷的聲調向著無情道：「現在汝只有兩個選擇。選她或是金牌? 」

無情依舊無語，直視司徒遠。兩人對恃了一刻，司徒遠忍不住再問：「這是最後一次。是要她還是金牌? 」

風輕輕飄過，吹過高台上如石像對立的人，風嘯衝擊著寧靜。溫柔的心崩塌一角，忽然雙眼一黑，倒向黑暗懷抱。

※ ※※※※※※※※※※※※※※※※※※※※※※※※※※※※

天色漸漸暗淡，彎月微露笑意，灑向山中小徑，墨黑的天幕，樹影忽隱忽現，徑道依稀浮現，更顯險峻與孤寂。蕭颯寒意侵襲正趕上山的戚少商、王小石與唐寶牛，暗夜山路難行，兩人無法快步直行，更添心中憂慮。

終於山道拓寬，再度踏上”老君犁溝”。煙霧漫漫，眼前一片迷離，火把上的火搖曳生姿影映前方來人矇矓身影，想不到還有他人也在黑夜趕山路。來人漸近﹐ 戚少商忽覺不安道:「雲霧顏色不對。快閃開來人! 」

王小石趕緊拉著還茫茫然的唐寶牛向旁閃開﹐原來對面來者在林間穿梭急速飛行過來，正好穿過他們中間。來人身影飄渺﹐不見下肢﹐正是青妖。沒想到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戚少商轉身刺出一劍﹐穿透青色腰身﹐但是戚少商卻有刺空的感覺﹐握劍的手感受不到刺入肉體的撞擊。青妖身影忽然急速上升﹐躲開王小石隨之而來的劍鋒。

唐寶牛已說不出話的愣在一旁﹐平常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就是--怕”鬼”。戚少商與王小石從心頭冷到腳底﹐說不怕是騙人的﹐但是為了活命﹐再怎麼樣艱難都要硬著頭皮應敵﹐兩人心中明白﹐武功再好也難戰勝如煙似霧的飄忽身影。正當兩人籌思下一波攻擊時﹐半空中的青影開口了:「交出金牌﹐可免一死。」低沉的聲調﹐冷冷的刺向三人。

戚少商回道:「但是會成癡呆﹐是不是? 」

青影道:「聰明! 癡比死好! 吾可以直接殺了你們再取金牌﹐但是吾還是給你們一次機會選擇。」

王小石道:「這種選擇﹐不如不選。」

青影淡煙似的臉頰忽變墨綠道:「是嗎? 」

戚少商提防道:「殺死我們也不見得能得到你要的。」

青影回道:「吾曉得你們分兩路而行﹐金牌一定在其中之一。那就先捉住你們後再找無情也是一樣。」

正要動手之際﹐一輪如月色般掌氣打向青影。青影一閃﹐躲過掌氣。掌氣氣圍廣但不犀利﹐青影疑惑的瞪向停在數丈之外的黃影﹐來者正是秋八月是也。

秋八月停在青煙的數丈外道:「又碰面了! 沒想到鬼魅也愛金。」

青影道:「尊駕何人? 三番兩次追逐於後﹐意欲為何? 」

秋八月道:「吾乃應天風秋八月。」

青影驚道:「妄想滄海開道之秋八月? 」

秋八月傲笑道:「滄海已開道﹐金雨伴隨行﹐秋山鱗雕命﹐八月踏紅塵! 汝果然是天外來人! 不過消息好像不太靈光! 」

青影慌道:「不用廢話連篇! 上前來一較高下。」

秋八月道:「汝很希望吾向前﹐最好是踏入青煙範圍﹐是嗎? 不入青煙﹐汝就不敢妄動。」

青影怒氣大升﹐全身通綠﹐飛向秋八月。

秋八月手掌輕移﹐“秋波搖月”氣打青影﹐再一次氣勁範圍廣大但是多加些凌厲。青影一驚﹐急速後退﹐險險閃過掌氣。青影心知秋八月還未出全力﹐得小心對付。

青影忽轉移目標，襲擊戚少商與王小石﹐兩人急忙左右閃避﹐東倒西歪，狼狽至極﹐所幸秋八月及時出手相助。哪知青影只是虛晃一招就急速退走。青煙慢慢消失﹐白煙緩緩移入﹐依舊是茫茫的山路﹐安靜的如同沒事發生過。

秋八月緩緩的走近戚少商與王小石等﹐兩人抱拳謝恩。
戚少商道:「感謝秋高人出手相助! 聽秋高人語氣﹐似乎認出青妖來歷。」

秋八月回道:「免禮! 吾初來貴地﹐汝與盛捕頭也助吾不少! 青妖來歷還有待查證﹐既然知曉吾之誓言與名號﹐應該是知曉天外事。」

秋八月輕嘆一聲﹐望月沉思:「原本不想讓汝捲入﹐沒想到天外事竟也同陷塵埃﹐ 全攪在一波池水裏。早知如此﹐當初就不需多有隱瞞了。」

王小石戚少商同時發出疑問﹐王小石疑道:「天外???? 是什麼意思?? 」

戚少商好奇:「又是何種誓言呢？? 」

唐寶牛忽然清醒的叫道:「天的外面? 我怎麼完全聽不懂。」

秋八月道:「也沒什麼。很久以前吾曾因事出走銀河星夕﹐曾立重誓不回自己所屬星系-天宇﹐除非是”滄海開道引金雨駕前行”才再渡紅塵。但在不久前﹐誓言有幸成真﹐才能再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青妖似乎知道吾的誓言﹐但卻不知吾已重入紅塵。所以他極可能來自天外﹐但久未歸去自己的星系」

唐寶牛已不知要如何開口問﹐王小石則是一片迷茫﹐戚少商曾聽無情提起一點天外事﹐但也似懂非懂。到底與所知是天差地遠﹐一時之間很難全盤接受。

秋八月看出三人的疑惑道:「這些與你們無關﹐無須自擾。只是金牌在手﹐青妖絕對會再上門﹐你們需要各自小心。如吾所料無誤﹐與之對敵時﹐盡量不要踏入青煙內。」

戚少商有種雲霧頓開感:「你是指青煙會影響意識﹐造成幻覺。」

秋八月道:「正是﹐盛捕頭人呢? 他往那個方向去? 此戰失利﹐吾擔心青妖會先找上他。」

戚少商道:「我們也是正要趕去相助﹐不如我們一同前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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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同急急趕路﹐王小石有意試探秋八月的高下﹐提升內力化輕功﹐腳步急遽向前。戚少商了然於心﹐也盡力跟上腳步。無論王小石如何的快慢﹐秋八月總是不急不緩的跟在一旁﹐他兩人趕得氣喘力虛﹐秋八月卻悠閒地猶如在散步。
王戚倆人不免自忖: 「沒想到他們那頭的武學是如此高! 那青妖豈不更難對付! 」

後頭的唐寶牛﹐反正是跟不上﹐山路就一條﹐丟不掉的! 就緊隨於後。

前方已是聚仙台﹐山霧渺渺﹐青煙隱現。秋八月一聲:「不妙！」隨即一蹤向前﹐戚少商與王小石緊跟其後﹐衝入高台下﹐卻見數人呆立。

秋八月捉住老魚衣襟急問:「老魚! 汝沒事嗎? 汝認得我嗎? 盛捕頭呢? 」

老魚恍然一醒道:「是秋高人啊? 我沒事吧! 你怎麼這樣問呢? 」

秋八月道:「汝沒碰上青妖嗎? 」

老魚眼神轉為恐懼﹐呼吸急速:「我…碰上了! 他…問我們大爺的行蹤? 我…雖害怕﹐但絕不會出賣大爺。但是小陳害怕﹐說出大爺去向﹐然後青妖就消失了。」

秋八月回道:「可能是因為咱們趕到﹐他沒時間下手﹐那盛捕頭人呢? 」

老魚稍稍平靜道:「大爺跟著司徒遠往朝陽峰方向走。臨走前還不准我們跟﹐我看大爺的情況不妙﹐可能是被制住了。」

王小石急道:「溫姑娘呢? 她…也一起嗎? 」唐寶牛也跟著來到。

戚少商問:「到底發生何事? 為何司徒遠會出現? 」

老魚將一行人如何對抗雙絕詳細說明後說:「奇怪的是﹐司徒遠只帶走大捕頭﹐溫姑娘卻一直沒從高台下來。」

王小石一聽急跳上高台﹐觸眼驚心的看到溫柔昏死在地上。只覺心已無法控制的急跳﹐王小石忽有種不敢接近的恐懼。秋八月與戚少商也隨後上來﹐扶起溫柔﹐ 戚少商鬆口氣道:「沒事! 只是昏倒而已! 」

「溫柔~~」王小石急忙跑來﹐從戚少商懷裏搶走溫柔﹐幫溫柔輸功運氣。

溫柔慢慢的甦醒後﹐望向四周﹐沒看到無情﹐轉頭卻看到王小石。忍不住心裏的委屈﹐一頭栽進王小石懷裏哭訴:「嗚! 小石頭! 你來救我了!…無情好過份﹐竟不管我的死活﹐自個兒逃命去了﹐我看錯他了! 。」

秋八月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姑娘可否明細經過。」

溫柔在王小石關懷備至的懷裏﹐心中一片溫暖﹐緩緩的道出經過。講到被打昏後﹐溫柔氣憤道:「他重視金牌勝於我﹐竟還跟我妄論什麼交心知己﹐根本是隨口胡言。」

王小石抬頭對戚少商示意﹐他感謝無情的用心。唐寶牛則氣道:「他竟這樣對妳﹐官府的人還是不可信任。」

秋八月回道:「盛捕頭是因為顧忌一旦交出金牌﹐怕會被滅口﹐所以才遲疑吧! 司徒遠應是無意殺溫姑娘﹐否則他不會只是打昏姑娘就押著盛捕頭走人。」

溫柔訝道:「無情被捉了嗎? 」

王小石道:「依老魚的說法﹐應該沒錯! 。」

秋八月道:「金牌似乎對青妖與司徒遠有相當的意義﹐吾想兩位身上應至少帶有一片金牌﹐可否借吾觀看呢? 」

王小石遲疑著﹐戚少商則是二話不說﹐從懷裏拿出金牌。並對王小石勸說:「秋八月是無情的至友﹐值得信任。何況此事似與他來的天外有關﹐也許他能幫我們找到些線索。」

兩人將金牌交到秋八月手裏﹐秋八月仔細地對照比擬兩片金牌。

當年出遊銀河時﹐去過大陵星宗做短暫停留。青色蜥蝪是他們的星徽﹐司徒遠又是出自大陵﹐會不會青妖也是來自大陵呢? 上頭文字不全﹐花紋相似﹐好像少了中間一段。可惜對大陵的文字不熟悉﹐依稀像是個”令”字 …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翎羽令”。所以司徒遠與青妖才如此急於尋回。司徒遠如此明顯的帶走無情﹐目標應不是吾﹐他應不知吾趕上華山﹐那會不會是要引青妖上門呢?

「金牌你們好好保管吧! 照情形看來，青妖目前追趕司徒遠而去﹐你們暫可解一危。但是七絕折損兩人﹐接下來可能會大舉來犯。你們找個地方先避一下風頭﹐盛捕頭處境危急﹐吾得先走一步。」語畢﹐交完金牌後就急飛而去。

看著秋八月瞬間消逝的輕功身法﹐王小石對戚少商道:「你怎麼不跟去呢? 。」

戚少商嘆道:「我跟去也沒用。秋八月、司徒遠、青妖任何一個都是遠在我們之上。崖餘既然乖乖的跟著司徒遠走﹐應有其用意﹐與其跟去壞事﹐不如與你聯手先想法子應付七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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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急追上山﹐司徒遠似乎是有意引人從後追趕﹐沿路走過的痕跡是那麼的清楚。但是在接近三元洞時﹐痕跡就中斷。

秋八月趕緊再追上山﹐一路到達金鎖關﹐到此岔路可分別到達山頂上的東、南、西峰。
「無情不便﹐他們應該不可能走這麼遠﹐是吾追過頭了嗎? 他們會在那裡落腳呢?」

***********************************************************************
司徒遠”押著無情往朝陽峰方向行走﹐無情輪椅的把手前後彈出木棍﹐正好可供四僮輪流抬者無情上山。來到蒼龍嶺附近﹐夜已深沉、月娘再度蒙上面紗﹐路況視線很差﹐司徒遠決定找個山洞休息過夜。

司徒遠望著無情道:「汝很冷酷﹐竟要眼睜睜的看著吾殺死那位聒噪的姑娘。」

「你會嗎? 」

司徒遠冷笑道:「汝不怕汝的自信妄送一條命! 」

無情傲然道:「我不做沒把握的事﹐尤其是押上別人的性命。你應該是要以我為餌﹐釣出青妖吧! 」

司徒遠深深望著無情﹐無情如珠寶般的眼睛更加發亮﹐眼神銳利而潔淨﹐不知為何心中升出莫名的情緒:「沒錯! 吾強搶金牌是沒用的﹐青妖會躲著吾。不如以汝為餌來讓他現身。」

無情忍不住問道:「你知道金牌的來歷﹐是嗎? 還是…金牌是你們那邊的物件?? 」

司徒遠雙眼深深凝視著無情答道:「吾只能說原就屬於大陵的東西﹐所以不可能送給你們的朝廷。」

無情道:「這個金牌原本是無關緊要﹐你們要拿回也無妨。但是現在卻是證明王小石等清白的證物﹐可否等我們用完後再拿回? 」

司徒遠冷冷的回道:「吾無法保證﹐也無法等太久。」

「為何無法等? 金牌與汝到此的目的有關? 」

司徒遠突然伸手掐住無情脖子，臉上秀出詭異的笑容：「了解太多對汝沒好處啊！」然後慢慢把無情拉近距離，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離。

被人掐住的感覺真不好受﹐無情清晰聽到自己脖子「喀喳」﹐呼吸慢慢困難﹐心臟跳動加劇﹐窒息的感覺讓無情想昏睡:「現在一定要保持鎮定。」無情不斷提醒自己﹐臉上依然傲然:「那青妖也是…大陵來的嗎? 他為何要躲你? 他似乎也很在意金牌。」

無情不怕死的逼問﹐讓司徒遠更加重力道﹐把無情整個身子拉起﹐重重打在山壁﹐「碰」的一聲差點讓無情粉身碎骨﹐司徒遠更靠近無情臉頰﹐兩人幾乎口鼻相貼的距離:「吾也不清楚他為何躲吾? 金牌! 哼! 虧他有臉來搶。」

忍著全身劇烈的痛楚﹐無情不放過機會的刺探道:「你是來此聯絡他們的人吧! 金牌是否是種類似召喚或信物的物件﹐你們目的為何呢? 」

「誰告訴你的? 秋八月嗎? 」

無情傲氣的與司徒遠對視﹐嘴角自信的微翹道:「我是根據所發生的事推斷出來的。」
司徒遠心悸不已! (這個神情…與雷娟好相似﹐眼神閃閃發光﹐傲氣倔強。吾竟沒留意他與雷娟的輪廓竟是如此相似。) 無情忽然覺得對方視線由殺機轉為灼熱﹐緊盯自己﹐這種眼神讓自己非常不舒服。心想: (他是怎麼了?)

(註: “惜英王嬌凰牡丹”雷娟是司徒遠暗戀已久的人。)

突然無情咳嗽起來﹐久久不能停﹐司徒遠驚愕一下﹐忽覺失態﹐差點錯手殺人。即刻鬆手﹐無情馬上由冷冷的山壁滑坐在地﹐繼續趴在地上咳嗽。司徒遠蹲下用手拍拍無情的背道:「吾的確是來找回他們的人﹐只是不知為何不是被殺就是找不著﹐甚至連翎羽令都流落在外成了貢品。」

好不容易稍能喘息﹐無情疑道:「翎羽令?」

「就是汝所說的金牌。汝總共有幾片在手呢?」

無情遲疑一下﹐下定決心道: 「三片。為何問這個問題? 是否應該有更多片呢?」

司徒遠道: 「五片。」

換無情訝異了! (他怎麼會忽然間如此坦誠?)

看到無情眼神中的問號﹐司徒遠笑笑:「嘖！汝真的很聰明﹐料事如神。既然汝都已猜到吾的目的﹐那吾也就無需隱瞞。」

司徒遠的笑如初春趕走嚴冬﹐暖暖的飄向無情﹐無情微低頭問道:「你為何一開始就對我手下留情?」

司徒遠一愣﹐低頭喃喃自語道:「牡丹忽現﹐吾是怎麼都不可能對汝下手。」
(那一瞬間﹐月下的白衣與紅色身影重疊﹐吾心如波濤洶湧。)

無情疑道:「什麼? 」

司徒遠收回暖春﹐又換為冷酷的神情道:「與其有時間想這些﹐汝還是多想想如何保全自己。汝將是吾下的餌﹐重點是魚兒上鉤﹐餌的下場吾可不管。」右手輕輕撫摸著無情的臉頰。

無情道:「我願意與你合作當你的餌﹐所以不會逃走! 你何不解開我們的穴道? 青妖很小心﹐如果我們是在受制的情況下他會起疑心的。」

四僮叫道:「公子! 不可啊! 」無情以眼神制止四僮的抗議。

抓起無情下額再深深凝視一眼道:「現在開始想想怎麼自保﹐吾估計青妖很快就會出現。吾的目的是要跟蹤其後﹐捉出後面隱藏的人﹐所以是不可能出面救餌。」輕輕放下，就伸指連點五人數下﹐解開穴道。

無情有些不解道:「你就這樣輕易的解開我們嗎? 」

司徒遠冷笑道:「咱們的目標都是要找出青妖﹐所以吾信得過汝。不過汝與其在此浪費唇舌﹐不如快想想如何逃命。吾很有可能在後面看好戲﹐看看餌怎麼被魚兒分屍﹐哈～～」笑聲慢慢遠離了。

無情忽有種不知所措的打擊﹐司徒遠忽冷忽熱﹐ 究竟是友? 是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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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6)

17樓發表於: 2005-04-01 12: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應天風無情 13. 三月

月漸西沉﹐黑幕已近回籠時﹐明月再度掀開面紗﹐似乎要在休憩前再展現一次光芒。

樹影輕搖﹐濃霧飄飛﹐月光圈照椅上白影﹐似夢似幻﹐是山中精靈出來遊玩嗎?

藏身樹蔭後面的司徒遠﹐心有種感動﹐很美的畫面﹐不是嗎?　日月交替前的華山﹐是神秘的美麗。如果能夠與雷娟長住於此﹐即使是要放棄一切﹐又有何難呢?

很奇怪的心態! 總是在看到他時﹐心海中就會浮現紅影﹐明明是兩個不同的人﹐ 但總是引起思念萬千。雷娟啊! 妳還在追逐江南嗎? 難道心中就沒有一點吾嗎?

清風輕撫臉頰﹐月點上稍許燭光無情清楚知道現在的自己是曝露在何種危機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只有賭上一賭。看著暈黃的月色﹐有著淡淡的暖意﹐是因為思及黃影嗎? 眼前總是不期然的飄過黃紗﹐為何如斯牽掛呢?

暗黑的山道來回奔走﹐清涼的夜風吹熄不了心中的急火。夜之將盡時﹐月終於同情似地露出嘲笑的光。一向瀟灑穩重﹐平靜無波的秋八月無法平息心中的焦慮﹐ 多久沒感受到這種滋味了! 是為他還是因即將找到司徒遠? 答案早已在心中﹐只是不願正視罷了! 吾竟如此在意他! 唉! 秋楓八月總是愁﹐愁上心頭啊!

霧不斷的侵身﹐無情忽覺霧色不對! 「終於來了!」

青妖身影乍現﹐無情馬上發出數道暗器﹐成群鐵沙當頭罩下﹐數道圓標追隨其後﹐ 飛矢由左右兩旁疾飛而至。

青妖冷笑數聲﹐忽從半空消失﹐鐵沙圓標飛矢全體落空。當無情還未回神時﹐青妖忽現身椅前﹐無情一驚﹐鐵石由椅背上射出。青妖輕揮擋開﹐鐵石卻猛然炸開噴出白色粉末﹐沾染青妖半身﹐青妖趕緊運功全身﹐保護身軀。

「嗯! 奇怪! 沒毒!」忽發現身軀沾粉處輪廓現出。

「原來是用白粉找出吾之所在。」

青妖急點住無情四肢穴道﹐再點倒要上前來相助的四僮。以一手勒住無情頸部道:
「汝最好不要再蠢動﹐不然吾不保證吾的手是否會忍不住的扭斷汝的頸。」

無情心中真不是滋味﹐怎麼今晚大家都找他頸子的痲煩。嘆道: 「唉! 不愧同為大陵星人﹐連拿人手段都一樣。才剛被司徒遠掐完脖子﹐現在就換你了! 」

青妖大驚﹐左右觀看後﹐更捏緊無情脖子問道: 「汝怎麼知道大陵星的事﹐司徒遠呢? 汝不是被他捉走? 」

無情一口氣幾乎喘不上來﹐聲音沙啞道: 「我…以翎羽令….換命﹐所以他…已離開。不過……。」

青妖一聽金牌已失﹐本想一手捏碎無情頸部。但是”翎羽令”一詞如泰山壓頂似的令青妖腦震頭裂 :「汝怎麼知道翎羽令? 汝還知道什麼? 」

無情伸指指向喉部﹐青妖靜默半响後就放開無情。

「五出其三﹐司徒遠只拿到一片。」

青妖更加驚駭 :「汝…… 是司徒遠跟你說的嗎? 」

無情道: 「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跟你們做份買賣。」

「汝……」青妖深深望進無情的眼﹐看到的是眼神中流露出的善意。但無法減輕青妖心中的憂慮: 「他究竟知道多少呢? 回報給他們的朝廷嗎? 這該如何是好? 」

山中再度陷入靜寂中﹐無情知道自己在賭命﹐決勝就在一瞬間。
………………………………
…………………………

忽然青妖青光再閃﹐無情只覺一陣涼意就沉淪於黑暗中。
※ ※※※※※※※※※※※※※※※※※※※※※※

秋八月第一次感到恨月﹐它竟是如此吝嗇的躲進雲層中。雖說以自己的修為﹐黑暗中行動不受影響。但卻無法看清蛛絲馬跡。

「三元洞是痕跡斷線之處﹐會不會在那裡有所轉折? 」回到三元洞附近﹐秋八月沿路徑向外尋找﹐忽聽到呻吟聲。

飛躍至現場﹐看到四小僮昏倒一地﹐輪椅倒在一旁﹐卻不見要找的他與司徒遠。照看一下四僮﹐只是被點穴﹐還好無恙。陳日月率先醒過來﹐看到秋八月﹐忍不住激動﹐抱著秋八月痛哭。

「大叔! 你終於來了! 公子他…。」陳日月對秋八月述說當時情形。

「這麼說﹐大捕頭他可能落入青妖之手了! 」

「應該是﹐因為公子想趁此查出青妖底細﹐司徒遠則是要跟蹤他們。」

秋八月沉思一會後﹐細看四周環境。「嗯! 這是…。」

輪椅翻倒處﹐白粉末中依稀可見一點閃光。微微一笑﹐秋八月不得不佩服無情的心機。想必司徒遠是以此做遠距離跟蹤﹐只有遠距離才能不讓青妖察覺。

「你們還能自己走嗎? 戚樓主與王小石應還在聚仙台附近﹐你們先去那裡﹐好互相照應。吾去找回你們公子。」

陳日月猜擦拭眼淚﹐挺起胸腔道: 「大叔! 一切拜託了! 」

秋八月一路跟著閃光行走﹐光粉量十分的微弱﹐要特別仔細的觀看才察覺的到﹐無情大概不敢用太多﹐以免被青妖發現吧!

三元洞旁有一條跡不可察的山路﹐隱於林間石旁﹐也許是人煙罕至﹐路徑極荒蕪。隱約有新的足痕踏過或是因身體穿過而折枝斷根的樹草﹐司徒遠應是由此走過。

山路陡峭難行﹐但似乎是個捷徑﹐感覺到路徑開始平坦﹐清澈見底的河流由旁流過。眼前就是個山洞﹐為免讓敵人發現﹐秋八月不點燭火的進入黑不見底的山洞。

所幸閃光引路﹐盲走了一會後。迎面清風拂身﹐應是離出口不遠。

忽然刺眼亮光射入山洞﹐秋八月一時難以睜眼﹐趕緊閃到一旁。發現似無事發生﹐藉著亮光跳出山洞﹐原來是日出了。眼前是一大片寂靜山谷﹐隱約看到幾戶人家﹐有種進到世外桃源之感。讚嘆之餘﹐腦海猛然一轟:「糟了! 」

細細觀察四周﹐果然早起的太陽遮掩住小小的閃光﹐真是怨歎白日! 到此失去了無情的蹤跡。

「青妖從一開始就跟華山有扯不清的關連﹐此地會不會就是他的老巢呢? 」
秋八月續走漸漸開闢的山路﹐接近山谷﹐路成九曲。正當秋八月於叉路上遲疑時﹐ 耳邊忽傳來低沉的叫聲: 「八月兄! 你怎麼在此地呢? 你不是上華山了嗎? 」

※※※※※※※※※※※※※※※※※※※※※※※※※※※※※※※※※※※

戚少商王小石在山中過了寧靜一夜 ﹐兩人正訝異於不應有的平靜。四僮推著空輪椅到來﹐說明原由。

戚少商聞訊後道: 「我想崖餘是要從青妖下手查案! 只是未免太冒險了點! 」

陳日月回道: 「可是當時的情形﹐也只有這條路可走。不過公子在等待青妖時有交待我們帶話給樓主與師叔。」

「喔! 」

「公子說七絕受創﹐一時之間還不會輕舉妄動﹐可能會等到計畫好下次的攻擊才會出現。青妖也該會被他引走﹐請兩位主子趁此空檔先行下山。到當初花石綱遺失之處﹐然後敲鑼打鼓﹐大肆喧嘩就說要上京投誠﹐交出所拿唯一失物~珊瑚紅石。」

王小石問: 「為何要強調珊瑚紅石? 」

「因為在與你們談過後﹐公子就送出飛鴿到京城查花石綱列冊。我們等七絕時﹐收到京城傳回飛鴿傳書﹐如公子所料珊瑚紅石不在京城的列冊上。公子認為當初看到的全本上所圈選的項目﹐可能是要暗中送給蔡京。」

戚少商道: 「所以我們特別強調珊瑚紅石﹐會帶給蔡京震撼。」

「公子再交代這有三種效應。第一蔡京生性多疑﹐應會派人過來查看﹐我們可趁此找出花石綱。第二顧守的人也會恐慌﹐因為不可能有第二塊珊瑚紅石﹐而又得對蔡京交代。所以很可能會找上我們﹐這是引鼠出洞。第三是危機﹐七絕沒能消滅我們﹐反而給蔡京捅上這麼個漏子。為了對蔡京交代、為了未來地位、為了尊嚴與面子﹐七絕會對我們採取強烈手段。」

戚少商點點頭道: 「我了解崖餘之意。雖能引出暗處的花石綱﹐但也將我們行蹤暴露在七絕前﹐所以還得從長計議。」

「沒錯! 公子說若能擺脫青妖﹐會到那個地方與我們會合。但是公子之意是要我們先到該處找到三爺再行動﹐公子有交代計策給三爺﹐我們可依計而行。」

※ ※※※※※※※※※※※※※※※※※※※※※※※※※※※※※※※
狄飛驚低頭上看四絕﹐嘴微上揚﹐心中笑意漸深:「這七個老妖怪竟自大到連基本的打聽都沒做﹐就上華山捉人﹐沒死光算是走運了! 」

尤其是聽到鍊絕那句「秋八月? 是不是就是那個混混打死睡兒? 」狄飛驚覺得自己差點就狂笑倒地。

逃回的腳絕道:「不可輕忽那廝﹐我與之對上一掌。雖說我已受傷在身﹐但掌勁之鋒銳﹐讓我也不敢硬接﹐此人是一流高手。難怪睡兒慘死。不知是從那蹦出此號人物? 」

劍絕道:「此人不但殺害睡兒還膽敢與我們作對﹐絕不能放過他﹐包括教他不嚴之師門。」

雙絕道:「問題是他是師出何門? 」

狄飛驚覺得該是他出聲的時候﹐不然他真會偷笑到岔氣而亡:
「此人來自天外﹐所以師門無可考、武功無所知、來歷無所查。他武術之高﹐只怕無人可及﹐為免再增傷亡﹐還是讓司徒遠對付他吧! 」

鍊絕氣道: 「你是什麼意思? 我們是因怕被人說長欺小 ﹐不然我們一旦聯手﹐天下無敵手。」

狄飛鷹依舊氣靜神定道:「我是為各位前輩著想﹐我曾見識過秋八月的實力。我勸你們最好還是忘了殺徒仇恨、損面之傷﹐少去招惹他。我自會聯絡司徒遠對付他。況且你們此行的目的是要回花石綱與殺王小石等﹐他們絕不是你們的敵手﹐你們應該專心此事。至於棘手至極的秋八月﹐自有我們。只要你們達成任務﹐自是相爺眼中的大紅人﹐何必因小失大。」

鍊槍冒火的咆哮:「你以為我們是何許人! 沒有人能夠招惹我們甚至殺了我們徒兒還能留有全屍。我們願意幫相爺是他幾世修來的福份﹐並不表示我們一定要受控於他。花石綱沒拿回又怎麼樣? 我們的尊嚴大過這個百倍。秋八月與無情是我們鎖定的人物﹐姓狄的! 你少管閒事。」

雷純也插嘴傲然道:「我們好歹也是相爺派來協助的人﹐自是以相爺交代的事為重。何況我們的確有能力”幫”你們牽制秋八月﹐幫你們完成任務。」

劍絕冷冰冰的回話:「你們與我們差太遠了! 休想與我們相提並論。此地不需你們﹐你們若怕相爺見怪﹐就乖乖待在此地﹐我們辦完事後會通知你們。花石綱的事一時還不會有什變化﹐我們遲早會辦好的。秋八月! 哼! 他將會嚐到何謂求生不能﹐求死不行的滋味。」

狄飛驚與雷純互望一眼﹐心靈交通﹐目的達成﹐兩人就自動閉嘴。

忽見手絕驚慌失措的跑回來﹐滿臉蒼白﹐眼光流露出恐懼﹐神情狼狽不堪。

大哥劍絕疑問:「你怎麼了? 老五呢? 為何沒與你同行? 」

手絕說出經過。劍絕大怒:「你們怎麼這樣輕易的上當﹐老五之仇非報不可。青妖?真有這類妖物嗎? 你有沒有看錯? 」

狄飛驚回道:「此事是真! 因為青妖之前時曾出現在京城﹐也犯下數個案件。只是太骸人聽聞﹐又找不出任何有關的線索﹐所以一直沒對外公布。想不到他竟也跑上華山。」

劍絕沉吟一會道:「我們先對付秋八月與無情。」

飛絕疑道:「為什麼? 」

「秋八月殺死睡兒﹐至今逍遙在外﹐對我們是一種侮辱。無情是個無武功的殘廢﹐ 卻設計殺死老四﹐削盡我等顏面。所以他倆個絕不可留。」

※※※※※※※※※※※※※※※※※※※※※※※※※※※※※※※※

前方來人還未靠近就先酒味飄香﹐是個不修邊幅的中年落魄男子﹐除追命捨誰。陪同方恨少與余大目﹐還有一名陌生人。

秋八月問道:「難道此地已離華山了嗎? 」

追命看著秋八月﹐疑道:「八月兄! 你還好嗎? 你不是在華山附近的山谷裏嗎? 你怎麼一臉迷茫呢? 大師兄呢? 」

秋八月緩緩說出經過後﹐也質疑怎麼會如此巧的撞見追命。

原來那天追命與秋八月分手後﹐就往失寶地”三石村”前去。幾番打探﹐查不出線索。唯一能鎖定的是著名神偷”妙手回春”金多多。他因失風被捕﹐押至此村後失蹤﹐奇怪的是該四處竄逃的人﹐竟大搖大擺的出入此村﹐不甚合理了!

所以追命開始留意金多多﹐那天發現金多多不知為何﹐面色發白的拿著包袱走人﹐ 追命便在村外擋下逮捕金多多。

金多多這才供出當他被押到三石村時﹐順利的解開禁制逃走。
無意中闖進一個與世隔絕的山谷﹐在那裏的一座房舍裏看到白玉飛天。雕工之精細栩栩如生﹐美如天仙的容顏﹐似瞋還笑。玲瓏剔透的身材﹐僅少許衣衫覆蓋。腳踏涼鞋﹐手拿梅枝﹐頭頂輕紗﹐似要隨風上天。金多多一眼就看上了!

金多多號稱”妙手回春”﹐是因妙手善於製造膺品﹐以假亂真。寶器被換走還讓人無法查覺﹐假寶物回春似地擺在原位﹐讓人感覺不到失物的傷痛而得名。

也就是說金多多本身也是藝術家﹐看到佳作就手癢﹐更何況是如斯美女。當然是當仁不讓的請回家﹐鎖與機關難不倒金多多﹐他可是行家。

但是在搬時才驚覺竟是空心的飛天像﹐這是如何完成的呢? 幸而屋主似乎有事外出數天﹐才破了例沒換上膺品就搬走。搬的期間﹐無意碰到暗鈕﹐竟跑出暗格。裏面放了三面紋路非常特殊的金牌﹐難怪是空心的玉像。

金多多興奮的載回兩樣寶物﹐卻不幸在路上被捕。後因不喜被通緝與要避免牢獄之災﹐只好進貢兩樣寶物﹐換取自由。果不其然﹐通緝從此取消﹐金多多就大搖大擺的出入村莊。

追命說到此﹐憤憤不平:「吏治如此的壞﹐人民怎會有好日子過? 真是捉不盡的魑魅妖魔! 」

秋八月忽笑道:「難怪你們是師兄弟﹐講到此事﹐倆人反應都一樣強烈。所以汝要金多多帶汝前來探查雕主﹐是嗎? 大捕頭似也在此失蹤﹐而青妖所重視之金牌竟是藏於玉像中﹐此地一定有問題。」

追命道:「沒錯! 後來金多多又手癢﹐想回那個屋子去看看有沒有其他精品。卻沒想到看到失蹤的飛天玉像﹐覺得情況不妙﹐所以想開溜走人。逮捕後﹐知曉詳情﹐為免打草驚蛇﹐我們連夜趕來﹐希望在無人發現下探視那間房舍。它就在不遠處﹐ 咱們一起同行。」

五人悄悄的靠近孤獨的屋舍﹐單棟四合屋加上前院的小宅﹐忽見身穿綠色道袍的道士由屋裏快速走出。秋八月感覺的到此人腳步輕盈幾是踏雪無痕﹐平淡的眼眸略閃精光﹐是個反樸成真的頂尖高手。武骨至少也返老成童數次。秋八月不免露出興奮的神情:「終於找到你們了! 來自大陵星宗的道士!」

道士似有急事﹐快速離開房舍。秋八月本想跟去﹐追命忽拉住秋八月道:「八月兄! 我們進去房裏看看吧! 」

秋八月轉頭一看﹐道士已不見蹤影。好快的身形﹐走得如此匆忙﹐想必有急事在身。這屋子真的很有文章﹐就對追命點點頭。

五人偷偷地走近﹐追命跳上牆簷上觀望﹐似無人影。大門由裏鎖定﹐金多多小聲道:「我來開吧! 」

秋八月道:「不必麻煩了! 」手指往門縫一指﹐門栓整齊裂開。秋八月輕推大門後﹐雙手即往下一兜﹐在斷裂的門栓落地前﹐把門栓捉在手裏。沒出半點響聲﹐ 猶如無事般的寧靜﹐只是鎖住的門已開。

金多多眼睛發亮道:「秋兄弟! 你太神了! 不用在我們這行﹐簡直是暴殄天物。怎麼樣﹐要不要與我合作呢?」

追命氣道:「不要三句不離本行! 你忘了你的冤家對頭在這裡嗎? 查案要緊。」

五人關上大門後﹐由前院接近主屋。秋八月凝神氣定﹐感覺不出有人﹐難道成了空屋?

金多多道:「請往左走﹐這個屋子的格局很怪。中間主廳很小﹐旁邊的雕刻室卻很大﹐玉像就在那發現的。」

往左邊的門進入一間寬廣房間﹐牆上與牆邊擺滿各式雕品﹐桌上布滿各式不同型的雕刻刀﹐屋主應是雕刻師。秋八月留意到幾件作品的雕紋是蜥蝪紋路﹐看來此人應與大陵關係不淺。

方恨少罵道:「飛天玉像在那裡? 根本沒有? 」

金多多回道:「有! 真的有! 」

秋八月指著床下一道圓痕道:「應該是曾放在此處吧! 此處痕跡不像他處那樣髒與黑﹐可能是屋主怕再被偷就搬到別處去﹐而將床移到此處。不過我認為應該離此處不遠﹐更有可能暗藏密道。金多多! 汝是機關密室行家﹐可否四處瞧瞧? 」

金多多開始四處查看。秋八月也在內心深處挖掘曾與無情討論過的機關擺設。無情曾說過﹐在下意識中﹐密室出口總會擺在內心認定的重要之處﹐出口處通常會有屏障掩蓋。如果吾是屋主﹐此房裏吾最重視的是什麼? 應是玉像﹐不然何需出動到青妖出來討回﹐把床擺在原玉像處﹐似也不合理﹐難道……

「金多多! 可否來此一觀﹐有可能就在原來擺玉像的地方?」秋八月招喚金多多。

金多多過來東瞧西看﹐上床輕敲床後的牆壁後﹐欣然道:「秋兄弟! 好厲害! 你不做我們這行﹐太可惜了! 此部分的牆背後是陷空的通道﹐因為敲擊聲響與旁邊不同。你要不要考慮換行? 我們合作包準要金得金﹐要銀得銀﹐天下珍品在手﹐滿街膺品當真。」

追命怒叱:「你最好停止你的白日夢﹐馬上做你該做的事﹐否則我保證你可以在牢裏作上一堆刑具拷鍊枷鎖膺品。」

金多多很委屈的望向追命道:「我對八月兄有興趣﹐可沒招惹到你﹐兇什麼兇? 難不成你也想搶他? 做就做嘛! 眼珠瞪那麼大﹐也不怕爆開掉下來。」

秋八月道:「金公子! 可否請汝盡快動手。」

金多多抖擻了一下道:「八月兄! 拜託不要稱呼我為公子﹐自己都覺得嘔心!」

追命道:「還好! 愛做夢外還有自知之明。」

金多多白了追命一眼後﹐開始爬上爬下東捉西摸﹐正好摸到一個凸起物, 牆壁上有個暗扣, 輕推暗扣, 忽然一聲輕響﹐床後的密門打開。

一道光線從密門射出, 秋八月立即輕飄上床往密門深處走去。密門內通道只有兩人身寬, 牆上還點著油燈﹐可見此處近來常有人走動。為了眾人安全著想, 秋八月先行路, 其餘人離秋八月一段距離, 等秋八月打個指示確定安全後, 其餘人再一一跟上, 追命則墊後。

眾人就這樣一個接著一個, 跟隨走了大約百公尺深, 通道變成向左拐, 秋八月再次先行探路, 大約十尺處深有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左邊一間密室﹐秋八月大膽站在門中間打開密室大門, 赫然發現嬌媚的飛天玉像就正在其中, 此時眾人也已一一跟上來了。

這時方恨少和金多多用著極誇張的動作衝向玉像..............

方恨少忍不住臉貼向玉像屁股, 像小貓般用臉磨增:「美人啊! 美人啊! 咕嚕! (吞口水的聲音) 又見到妳了! 」

金多多雙手抱住玉像, 臉頰貼向雙峰也像小貓般用臉磨磳道:「咕嚕! (吞口水的聲音) 喔~~我的寶貝終於找到妳了! 」

追命搖頭啐道:「哎呀, 你們兩個好色鬼,請用手接一下自己的口水。你們齷齰的模樣, 真的連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

PS此時秋八月歪頭思考中, 他發現, 這個星球的男人跟天宇的男人不太一樣, 尤其是求偶方式的很奇特, 我是否也該入境隨俗學著對無情這麼做呢? …… (cheny:千萬不要, 為了你的性命著想啊!)….(悲天: 你是正好碰上兩個不理禮俗的人, 不是人人如此。小心成了刺蝟!)

秋八月望著玉像﹐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是打扮! 除了衣衫少了些﹐與雷娟的穿著類似。能刻出大陵的服飾﹐此人應是大陵來人。能擁有金牌藏於玉像中﹐此人的地位應不低。我們是捉到大條魚了!

忽聽到模糊不清的聲響由另一頭傳來﹐秋八月示意﹐一夥小心翼翼的往那方前進。來到盡頭是一道暗門。這難不倒金多多﹐摸索一陣後﹐暗門忽開﹐光線大亮。

「小心! 」秋八月打掉當頭而出的暗器…情人箭。

「是崖餘! 」秋八月急衝進暗室﹐看到一把雕刻刀正要劃過無情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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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發表於: 2005-04-01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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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風無情 13 三月之番外篇

青妖案結束後，眾人皆灰頭土臉。天色也暗了，不利於山中趕路，正好此處有一處溫泉，眾人決定在此打尖休息一晚。

此時四童正服侍無情沐浴。突然一聲聲響，四童立即警戒巡視四周，只留下無情一人。無情面無表情，一臉無所謂樣，他閉目開口:「你出來吧。」

慢慢緩緩的，一條人影從他後方走出。

無情冷冷一聲：「從你今天早上的臉色就看出你有事想對我說，調離四童不就正是你要的嗎？現在四周無人，你就說吧。」

緩緩踏入水中，溫柔的雙手放在無情雙肩時讓他渾身觸電一般抖了起來，清心寡慾了二十年的身子怎麼經得這般挑逗。他不領情，試著想向前走幾步離遠些，但．．．他卻無能為力。那雙溫柔的手正替無情按摩雙肩，一個鼻息聲在頸後聞一聞，這更讓無情更加不好意思。雙手繞到前面給個至深的擁抱，一時找不到自己的呼吸，無情臉紅的發燙。背後貼在一個強壯的胸口上，別是一番溫柔在心頭。

咕嚕!! 夜鷹一聲啼鳴。驚醒沉迷於溫柔鄉中的無情，而＂他＂的頭正緊緊的貼在無情胸口。

拳頭緊握，臉色發青，眼皮抖動，終於忍不住．．．．
拿起旁邊一塊石頭．．．．
用全身力量給他．．．．
砸．．．下去．．．．．．．．．

秋八月整個人攤在水裡，這一下，去連功力修為極深的秋八月也挺不住，泡在水裡拼命喝水。

過一段時間秋八月才恢復定勁慢慢站起來，一臉無辜的看著無情：「我做錯了什麼嗎？」

「你還好意思問我！」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你的行為可恥！」

「可恥？你怎麼可以這樣(用可恥)形容我，我是為你著想也。而且這也是你們這裏的求偶方式，不是嗎? 金多多與方恨少看到美女玉像，當場又摟又抱的，所以我..... 」

「那兩人原本就是就小孩心性，玩世不恭，行為誇張，你怎能當真? 你腦袋掉到滄海了喔。」

「可是我還特別請教過某人，他跟我說如果我對你這麼做，你會非常開心。」　秋八月已經快哭出來了。

「是誰？」

「你的三師弟，追命。」

無情頓時血氣直灌腦頂血壓上升，心裏升起至少十數種方法讓追命歸天。

「銀劍‵銅劍，扶我起來更衣，我要馬上離開這個地方，不要再看到這個呆子。」無情吆喝一聲。

趕到的四銅看到怒氣衝天的公子和滿臉寫滿: 「我好可憐無辜」狼狽的秋八月．．．．．

＝＝＝＝＝＝＝＝＝＝＝＝＝＝＝＝＝＝＝＝＝＝＝
至於追命呢？他可是聰明人，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趕緊自願向諸葛先生扛下數大刑案，拿著包袱帶著心愛的幾壺愛酒出城辦案 (逃命) 去了!

老諸葛高興的老淚縱橫: 「好孩子! 居然拿下這麼多案子，讓我減少不少壓力。但是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面了! 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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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6)

19樓發表於: 2005-04-01 12: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應天風無情 14. 陵月

無情緩緩的睜開雙眼﹐頸部一陣刺痛﹐看著前面的裝飾似是一間樸素的道觀。耳邊傳來談話聲﹐無情趕緊停住想移動的身子﹐瞇著雙眼﹐偷窺現場﹐仔細凝聽。

「事情怎麼會到這種地步? 無情非普通捕頭﹐是可上達天聽的御前捕頭。他知道多少﹐對我們影響很大。」(陌生的聲音)

「因為事關重大﹐吾無法作主﹐所以才捉他回來﹐另商對策。」(是青妖的聲音﹐但好像正常許多。) 無情隱約看到一雙穿著青色長袍的雙腳。

「嗯! 了解!! …噫! 什麼人?」陌生的人﹐手一揮﹐一把雕刻刀射出。勁道又快又準﹐司徒遠趕緊閃到一旁﹐但還是削落一些髮絲。心中一驚: 「好可怕的速度! 既然已被發現﹐咱們就好好相聚。大陵同袍們! 」

「哈~~ 要把你們從烏龜洞裏捉出來﹐還真不容易。」司徒遠朗聲狂肆地步進到道觀。

此時已回復成人形的青妖一驚﹐雙手凝氣﹐一掌打出。司徒遠不甘示弱的回應﹐兩掌氣撞擊爆破。

兩人各震退數步﹐道觀屋頂破裂掉下許多破碎瓦片﹐躺於地上的無情也受到波及。至此無法再裝昏﹐只好滾動身子躲避碎片﹐靠牆後坐起身子。

青妖被震退至於角落陰暗處﹐陌生聲音的主人看到青妖身上點點閃光。
青妖看到那人眼神有異的直盯自己身軀﹐低頭細看後大怒﹐與迎面而來的司徒遠大打出手。

陌生人怒叱: 「哼! 無情汝竟與司徒遠聯手誆我們現身﹐好個鷹犬。」手現刻刀﹐飛向無情。無情揮出數支小尖錐飛向雕匠﹐ 情人箭隨後而至。

雕匠刻刀揮動﹐擋下尖錐。身形輕移﹐躲過利箭。刻刀輕滑﹐劃向無情頸子。

同時對面牆壁密門忽開﹐落空的情人箭往密門大開處飛去。雕匠察覺密門被打開﹐略一閃神﹐行動一滯。無情馬上伸手往地上一按﹐飛身躲刻刀。但刻刀隨即換招﹐緊隨不離無情頸部而來。來人氣勁撞擊無情﹐無情無力反擊。但由刻刀快速變招中知曉此人是一流的用刀好手﹐武功更深不可測﹐自己是躲不過去。看來事不過三﹐第三次的頸部浩劫真會要了命。

就這麼多一吋少一吋之中﹐一個熟悉穩重又有力的手臂將無情攔腰抱住﹐往旁一帶﹐閃躲刻刀。立即合併的中食指擊出寒霜指氣與刻刀空中旋轉連過十招﹐三人落地﹐看清彼此面貌。雕匠驚道:「竟然是汝! 應天風秋八月。」

轉眼看著無情無事﹐秋八月狂跳的心才得以稍稍平息。剛那一幕讓他心驚氣沖﹐他以為自己將失去無情。心中對無情的情感似乎鮮明的顯在眼前。

倒退幾步, 微蹲扶住無情﹐對著雕匠道:「想不到會在此碰上汝! 獨愛刀!」

無情右眼看秋八月，左眼看眼前這位被稱為獨愛刀的刀客，心想：「既然他們彼此認識，那秋八月一定也知道很多秘密，我該找個時機套出話來。」

與青妖纏鬥的司徒遠沒料到秋八月會在此出現﹐情況忽轉不利。用力一掌﹐震開青妖﹐連發數指﹐點昏剛從密門進來的追命、金多多與方恨少﹐ 由錦囊拿出一座似鳳凰收翼棲坐的金台。凝氣發聲音傳百尺道:「大陵星人聽令!」

無情驚道:「三師弟…。」

司徒遠道:「他們只是暫時昏厥﹐吾等之事﹐汝等大宋之人無需知曉。」

青妖與獨愛刀一見此物﹐臉上一驚﹐向著司徒遠抱拳低頭。

司徒遠冷笑道:「認得鳳棲台最好﹐汝等速速表明身份! 吾已失去耐性﹐若是惹怒吾而觸動鳳棲台﹐你們所有人都得陪葬。」

青銅衣聽了正想動手﹐獨愛刀嘆道:「銅衣! 不要動手! 也罷! 既然找來了﹐是該開誠布公的時候。」

司徒遠緩緩走近獨愛刀道:「雖然汝面容憔悴﹐神態頹喪不似以往﹐但汝應該就是陳摶將軍的第一大將獨愛刀吧! 聽著! 吾乃司徒遠﹐是星宗派來的傳令官﹐鳳棲台就是信物。見台如見星宗﹐你們誰敢不從。」

獨愛刀再嘆道:「唉! 獨愛刀早已隨塵埃消逝﹐在汝面前的只是個雕匠~~獨懷萋! 汝想如何﹐任憑處置。」

司徒遠大吃一驚:「汝所言何意? 」

獨愛刀道:「汝難道看不出來﹐我們只是一些想要平凡渡日的人嗎? 爭戰殺伐已不是我們能過的日子。」

司徒遠恨恨道:「所以你們處處躲著吾﹐還不惜殺了要來與吾會合的人。」

青妖道:「不關他們的事﹐一切是吾青銅衣一人所為﹐包括山洞的陷阱。吾只是要維持現狀﹐但是他們妄想與你們會合後再掀起驚濤駭浪。這個土地的人民已經很辛苦﹐為何要雪上加霜呢? 汝若要問罪就找吾吧!」

司徒遠不解道:「原來是陳摶的左右手刀衣二將。難道你們忘了當年星宗派你們來就是要征服此地﹐成為大陵衛星﹐做為進攻天宇與天外的後盾。為何現在變質了?」

獨愛刀黯淡的回道:「汝認為就我們這群人就能征服如此大的星球嗎? 星宗
派我們為先鋒部隊﹐先到此打紮基礎﹐後援與行動指令隨後就傳達。
為了怕其他六星宗察覺﹐我們是秘密行動﹐只能進不能退﹐無幾人知曉此事﹐一切皆是最高機密。但汝可知這一等就是幾百年歲月﹐期間沒有任何指令來到。限制的空間﹐漫長的歲月﹐就只能無所適從的等待﹐ 一再請示也無回音汝可知那是什麼樣的日子嗎? 度日如年﹐鬱悶難消﹐心如大海孤舟﹐何去何從?」

司徒遠問道:「難道你們就不能派人回來嗎?」

青銅衣答道:「不能! 汝會問這話﹐代表星宗並沒有將全部實情讓汝知道。汝應了解星宗為人多疑善妒。當年因陳摶將軍名聲遠播﹐功高震主﹐所以星宗派陳將軍帶領部屬的我們遠調到此。卻也擔心我們將此佔為己有﹐倒打大陵。所以出發前每人都得對鳳棲台下血咒﹐我們不能輕易離開此地﹐更不能私自回大陵。也不能私下行動﹐否則下場就是死路一條。」

司徒遠疑道:「但是星宗對吾言明除非吾把散血令插上鳳棲台﹐否則你們應該無事?」

秋八月開口道:「我對鳳棲台血咒略有所聞﹐是一種如蠱毒之類﹐深植體中﹐便已控制下咒的人。這其中的約束可分多種﹐是一種控制人心的鎮國之寶。大陵星宗可能下了好幾個指令給他們﹐而非單純的以令制命。只是為何當年吾能在天外碰上汝呢?」

獨愛刀回道:「沒錯! 當年的指令有包括不能回大陵﹐到此後就不能離開﹐無命令就不能行動。違反任何一令﹐皆是死路。再加上如發動鳳棲台﹐即便無違反誓約﹐我們全體也是死。不過為了讓我們能稍安心。只要將我們的三面金牌插回鳳棲台加上散血令﹐此咒即解。只是我們怎們也沒想到﹐指令久等不到﹐更遑論鳳棲台。我們眾人困在此地﹐進退兩難。當年因為某種信念﹐加上看到眾人苦等的無奈﹐又對血咒有些質疑。所以仗著本身武功有幾下﹐自願飛回大陵探詢。誰知一到半路就全身發熱﹐幾乎要膨脹而亡。多虧秋高人以秋霜之氣壓下血熱﹐才勉強留下殘命﹐回轉此地。」

青銅衣對著司徒遠冷笑:「汝可曾了解離鄉背井的我們是一條不歸路嗎? 無法回歸﹐無法行動﹐面對無數無回應的明天。星宗根本是要置我們於死地。」

秋八月道:「或許你們與大陵星宗間有爭執﹐但是吾想他應不是有意要如此做。原因是他與幾位其他星宗同時被關在倚天航裏許多年﹐而你們的行動又無人知曉﹐所以才會一直無法連繫。近來他終於被放出來﹐才會派司徒遠來找回你們。」

司徒遠疑問:「汝為何要幫我解釋?」

秋八月微笑道:「汝疑心過重﹐吾只是陳述實情。」

「哼! 不過該執行的還是得做。吾以鳳棲台下令﹐大陵星軍即刻到此集聚﹐一切事情既往不究。」司徒遠舉高鳳棲台﹐面對獨愛刀等人宣告。

青銅衣接道:「就算我們回去有我們容身之地嗎? 當初我們就是因鬥爭而被迫到此﹐上級對我們猜疑過重﹐即使是有心退隱﹐他們真能放過我嗎? 汝能了解我們的難處嗎? 我們早已是無家可歸的孤星。」

司徒遠道:「吾並沒意思要汝等回歸大陵﹐你們只要執行該做的任務即可!」

青銅衣道:「汝還不懂嗎? 好不容易安定的我們已將此地當作永久安身之所﹐怎容你們來侵略與迫害呢?」

獨愛刀落漠的苦笑道:「在我們放棄回歸故里後﹐就開始在這個土地生根。這麼多年來與之晨昏共度﹐改朝換代。看過多少興衰起伏﹐悲喜交集。歷經漫長的戰火﹐看盡多少生死離別﹐悲歡離合。到了宋初﹐好不容易﹐天下太平。新皇帝御賜華山予陳將軍﹐華山成了我們天外孤軍的家園。在經過這種種歷程﹐我們現在只想安寧度日﹐就算回到大陵又如何? 脫節了幾百年﹐人事已非﹐一切早已大不相同。無論身心皆難適應﹐只有增添悲傷與困擾。爭鬥是傷害﹐平和是幸福﹐傷害永相隨﹐平和難尋覓。何苦製造更多的殺戮?」

司徒遠不可置信的道:「汝真是那位東征西討立下戰功無數的踏星將軍獨愛刀嗎? 汝竟說出這種話?」

獨愛刀道:「因為那時的吾﹐年輕氣勝﹐只懂打仗。不懂去體諒與了解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與尊重。戰爭受苦的永遠是無從抵抗的多數人﹐放過他們吧!」

司徒遠恨道:「想不到你們竟變成這樣﹐太令人失望了! 無論汝話說的多好聽﹐你們爭取和平的方法竟是踏著同袍的屍體而行。難以原諒﹐受死吧!」

青銅衣叫囂:「汝怎可因吾一人所為就要我們所有在此地的人陪葬?」

無情冷聲道:「真令人失望﹐想不到大陵星的人對自己的人是如斯的殘忍與不近人情。」

司徒遠道:「自身難保還想管閒事﹐今天吾就為死去的同志討回公道。」說罷﹐左手現出金牌﹐插上鳳棲台。正預備按下鳳頭時﹐颶風升起﹐猛烈吹向司徒遠。同時秋八月向著鳳棲台發出一指。

颶風與指氣同時擊中司徒遠﹐但是又迅速迴轉﹐以更強功力倒打出招人。

「是八月秋風! 快躲!」秋八月向颶風推出一掌﹐將之推出掌氣回流範圍。同時趕緊扶抱著無情﹐閃向一旁。兩道掌氣落空。但巨大的力量也將道觀擊潰半倒﹐秋八月忙使起”秋霜一氣” 。將掉落的殘瓦廢片推出觀外﹐眾人得以不受傷於屋倒。

灰塵滿天﹐半傾倒的道觀中﹐響起一聲道號:「無量壽佛! 多謝秋高人相助!」

塵埃落地﹐出現一個清風道骨的道長。綠色道袍﹐鬍鬚及腰﹐一身出塵氣度如仙人降世。

「是陳摶! 他竟還在世! 」無情驚駭的見到傳說中的人物﹐又對自己的驚惶覺得好笑。在場的人物那一個不是上百歲以上的外來人﹐自己處於其中似乎顯得渺小。

「哼! 要逼陳大元帥出面還真不容易﹐如不是鳳棲台還請不出來呢?」司徒遠右拿悽鳳台﹐左執楓葉化石--八月秋風﹐對著陳摶冷嘲。

青銅衣辯道:「不關元帥的事﹐他閉關多月﹐所有事情由吾與刀兄弟處理。」

陳摶緩緩開口:「沒想到這麼多年﹐徵召令還是到了! 德誠已大約告知吾事情經過。司徒遠! 很抱歉! 屬下做了莽撞事﹐害汝多浪費時候。」

司徒遠道:「喔! 願意相認了嗎? 真是不下重藥不現形。從現在起﹐汝可以為大陵好好做事了吧!」

陳摶道:「何苦再重提往事呢? 在此地的人﹐出家的出家﹐退隱的退隱﹐早已無當年的雄心壯志與熱情。可否轉告星宗﹐就此忘了我們吧!」

司徒遠譏諷道:「汝該不會被此地的人一捧﹐就真的自以為自己是神仙了吧! 竟敢違抗指令。」

陳摶平靜笑道:「神仙之說是他人冠稱﹐非吾之意。吾獻身於道﹐亦非做假。如今人事皆非﹐何苦再逼我們回頭呢? 又何必要拖無關之群眾下水呢? 與其掀起漫天戰火禍延蒼生﹐不如讓他們好好的過日子吧!」

司徒遠冷笑道:「此地政治大壞﹐百姓又何曾好過。」

陳摶回道:「這是他們自己的生活循環與型態﹐自有其平衡之道。而咱們將造成更高一層的破壞﹐更妄想將他們拉進我們的天外戰事﹐對他們而言是超出太多的另一世界鬥爭﹐這對他們不公平。他們層次不及咱們﹐可能會成了犧牲品而大形式的毀滅﹐何苦要拖累不屬於我們星系的人呢? 放過他們吧!」

司徒遠氣道:「那誰放過我們呢? 我們竟為他們自相殘殺。」

青銅衣低首道:「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甘於寂寞。當到了對故國絕望時﹐有人與此地融為一片﹐一起生活。也有人決定要在此創自己的天下﹐所以我們分成了兩派。只是礙於血咒﹐他們無法直接採取行動。於是他們就潛於幕後﹐操控一切﹐號稱”闇帝” 。此地幾次亂象皆與他們有關。由於是間接的影響﹐倒也還好。如今汝的出現﹐會讓他們轉暗為明﹐由暗轉白﹐正式展開攻擊。這裡的人是擋不住的﹐所以…。」

無情想開口﹐但秋八月的中指抵在唇口﹐對著無情示意噤聲。

陳摶道:「就算拖下水﹐真能達到星宗的目的嗎? 真能天下無敵嗎? 值得犧牲兩邊的人馬硬去碰一個渺茫的目標嗎?」

秋八月開口道:「沒錯! 司徒遠其實汝也心知肚明﹐這是幾乎不可能達到的目標﹐不是嗎? 否則大陵星宗也不會被關在倚天航多年。何況除了天宇與龍族會抵抗外﹐其他天外的六星宗真會讓你們如願嗎? 還有最大的敵手翼族﹐與正邪不明的空幻之都等。諸多強手﹐豈是此星所能抵抗。這裡的人幫不了你們﹐只有白白犧牲的份。對大陵而言﹐增加敵人實為不智﹐更會造成許多悲劇﹐如雷娟與你.. 。」

「住口! 你……怎麼…… 喔! 我倒忘了汝與杜鳳兒是至交。哼! 我們三師兄弟的事不必扯進這裏。」司徒遠惱羞成怒的咆哮﹐雷娟是心中永遠的痛﹐ 若是兩人沒有到天宇﹐是否就會… 不! 吾不能受到秋八月影響。

(ＰＳ：司徒遠很久之前混進倚天儒教成了大師兄﹐杜鳳兒是二師兄﹐江南飛是三師弟。而雷娟與江南飛相戀﹐也因此洩漏了天外事﹐導致四星宗被計關在倚天航多年。)

獨愛刀悽悽道:「看來你也身受其害﹐看看我的手﹐如今的我只能勉強拿起雕刀維生﹐再也無法提刀戰鬥了。元帥與眾多兄弟也都已出家為道或是棄械為農已久。我們就算重拾兵器﹐無心無力也做不了什麼事了﹐如此的殘兵弱將﹐汝確定要嗎?」

司徒遠沉吟了一下﹐一時間道觀內靜默無聲﹐眾人皆望住司徒遠。忽然…
青銅衣飛向司徒遠﹐以”摘星獵影”近身打向司徒遠。

陳摶與獨愛刀驚呼:「不! 停手!」

司徒遠一指”織雲移魂”向前打去﹐青銅衣忽雙臂大開迎來。司徒遠見狀﹐已來不及停招﹐一臂貫穿青銅衣。

青銅衣鮮血直流﹐緊捉著司徒遠貫穿胸部的右臂道:「吾…以命…償還…放過…其他人……吾……對………不………起………星………宗。」
說完後﹐低頭斷氣。

「銅衣!!!!」獨愛刀熱淚直流。陳摶緊閉雙眼﹐口唸道經。

司徒遠慢慢放下屍首道:「也罷! 只要你們不再阻撓我們行事﹐不再出現吾眼前﹐從此就視同陌路。但是如想要脫離血咒﹐就交出三支翎羽吧! 。」說完就走出觀外。

秋八月開口道:「且慢! 八月秋風!」正想追上司徒遠﹐陳摶飄然而至﹐擋在秋八月前頭道:「他已放過我們! 讓他去吧!」同時陳摶示意旁邊的道士﹐跟隨司徒遠而去。「德誠! 帶他出谷吧!」

秋八月看了陳摶一眼﹐以內力送出語音:「我們出去後再定勝負!」

遠遠飄來司徒遠傳音:「哈! 六字對汝這麼重要嗎? 吾幫汝帶走不是更好!吾等著你!」

陳摶感激的望著秋八月﹐秋八月嘆氣道:「不用說謝! 發生這麼多事﹐吾是不該在此時節外生枝。」

陳摶嘆道:「唉! 想不到吾閉觀期間竟發生這麼多事。」

獨愛刀回道:「是吾沒處理好﹐有違汝的交待。玉像金牌失蹤讓吾心都亂了。」

陳摶道:「唉! 癡人啊! 到現在還想不開嗎?」

獨愛刀搖頭:「曾經滄海難為水﹐難啊!」

陳摶轉身望向秋八月與無情﹐無情開口道:「今天的事﹐我保證不會外傳﹐也不會有第二人知。踏出谷後﹐就煙消雲散。」

獨愛刀抱拳道:「謝謝汝! 大捕頭!」

無情道:「嗯! 我回去後會幫你們把金牌全數交給司徒遠﹐你們可以從此無後顧之憂。」

陳摶道:「為答謝大捕頭的美意﹐我會在你走前告知花石綱行蹤﹐因為我們一直都在監視他們。大捕頭! 為了保護此地的眾人﹐除了汝﹐其餘的人吾會洗去他們對此地的印象﹐送他們出谷前﹐會給予暗示在明天晌午與你們在三石村外會合。」

無情道:「我了解你們的意思﹐只是…。」

陳摶笑道:「放心吧! 他們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雖然吾非真神仙﹐但也是有一兩下的。」

無情回道:「你們能如此的我們著想﹐我們自該回報。回去後﹐我會略過此地的一切事物﹐只是為何讓我保有記憶?」

獨愛刀回道:「談什麼回報! 我們也是住在這個土地上的人﹐自當如此。我們讓大捕頭記得此地事是因為我們信得過汝。最主要是從今以後我們不能再介入司徒遠的事﹐大捕頭一切要小心!」

無情道:「言下之意﹐ 難道與司徒遠說的闇帝有關?」

獨愛刀道:「剛司徒遠的最後留話﹐就是要放過我們﹐但不准我們再干涉此事。只要我們交出三令牌﹐他就會幫我們解除血咒。他多半是因找到另一線生機-“闇帝”﹐到底他找我們這些無心的人﹐也起不了作用。元帥手下有三員大將﹐分別使用刀劍掌；我與銅衣外還有一位劍神~無式劍。他在此不甘寂寞但又礙於血咒﹐因此他只能藏匿行事才自稱闇帝。他與我們意見分歧﹐割袍遠走﹐從此了無行蹤。但吾知他暗中操縱﹐大亂天下。所幸他無法親自行動﹐尚未造成太大損害。他很有可能會與司徒遠會合﹐吾想銅衣殺死的那些人應是他派出的。」

無情道:「為何都穿華山道服?」

陳摶道:「可能是想吾我出面﹐一同共事吧! 只是他大概沒料到銅衣竟採取激烈手段﹐銅衣是為保護我們才下殺手的吧!」

秋八月道:「劍神無式劍? 他會不會與七絕劍神有關?」

獨愛刀道:「應該是他的手下或徒子徒孫吧! 因為式劍的劍術奇高﹐能將許多武器套入劍招使用。甚至雙手雙腳皆可化劍﹐他是一個劍道天才。」

秋八月苦笑的對著無情道:「咱們與他是免不了要碰頭的。我們與七絕之間的恩怨加上司徒遠的號召﹐遲早會對上的。」

無情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碰上再說吧!」

陳摶道:「吾先行離去打發青銅衣後事。刀弟! 此地已如同廢墟﹐不好招待客人﹐請他們回你的屋子吧!」

「多謝!」秋八月言謝後﹐扶抱著無情欲跟隨獨愛刀走向秘道。

此時無情才發現﹐從在空中被秋八月抱住那一刻起﹐他一直是靠在秋八月懷裏。秋八月一手﹐緊緊的扶持他。不免臉紅但是仍保持嚴肅鎮定:「多謝秋高人相救，可否請你將我就此放下呢!」

秋八月笑道:「吾怎能放手呢? 汝會跌在到處都破瓦的地上﹐吾暫且委屈的充當汝的燕窩(輪椅) 。對了! 現在這個樣子很不舒服﹐是嗎?」

秋八月攔腰抱起無情﹐溫柔的對著無情道:「這樣會舒服些!」

「你…。」無情紅頰滿面的瞪著秋八月。

獨愛刀笑道:「你們的交情很好嘛! 秋兄弟跟我在天外碰上時的冰冷﹐完全不同喔!」

無情有種不知所措的尷尬﹐偏偏秋八月一付很受用的模樣﹐氣煞人也!

陳摶若有所思的看著秋八月與無情﹐說道:「吾會派人將追命等人送回三石村。此地需清理一番﹐省得殘簷亂瓦落下傷到人。刀弟! 你們先回去吧!」

獨愛刀當先帶路﹐秋八月心有所感的望向陳摶。看到的是複雜的眼神﹐陳摶忽唸起詩:「月落烏啼霜滿天﹐星沉秋聲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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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月抱著無情走在密道中﹐來到放玉像的房口。獨愛刀忍不住問道:「吾很好奇﹐你們如何識破銅衣的把戲?」”

無情道:「因為我在猛鬼廟的案件中﹐經歷類似的遭遇。就是以東北一刻館之甩頭藍類之迷藥﹐造成幻象。所以我徹底的化驗青妖出現過的附近地面﹐ 終於找到一點跡象。不過青銅衣用得更為高明﹐非常的少量﹐幾乎到了肉眼難尋。我相信他利用此轉換身形。在青霧裏看到的﹐只怕不是他的真正所在。所以我以自身為餌﹐讓他上前來捉我。在他靠近我的那一煞那﹐從肉體的熱量﹐讓我向正確的位置撒出夜光粉。我也是冒險一賭﹐他如果在接近前就隔空點穴﹐那我也沒轍了!」

獨愛刀道:「不愧是名捕! 銅衣本身練有術法﹐他是術法配上藥物所展生的幻象。」

秋八月道:「吾是追巡夜光粉而來﹐但是中途因天亮而斷線。幸而碰上追命等﹐才循玉像而至。這尊玉像對汝很重要﹐是吧!」

獨愛刀深情萬千的望著玉像道:「是吾死去的妻子! 一直期望能帶她回大陵但是…。」

秋八月道:「當時汝不顧血咒硬闖大陵﹐是不是與她有關?」

獨愛刀哀傷道:「是!　在我們放棄一切後﹐開始在這個土地真正的生活﹐也開始感受到真正的平和。吾名為愛刀是因從小就愛刀如命﹐長大後投入軍旅﹐長年征戰。到此反而才享受到平凡生活的愜意﹐對殺戮開始感到厭惡。此時吾認識了楚兒﹐進而婚配﹐我們過的非常幸福快樂。但是我們忘了彼此之間最大的差距”歲月”﹐歲月停在我身上﹐但飛快地越過楚兒。她開始步入中年﹐吾卻面貌如前。吾不得不像她透露我們的來歷。楚兒並不排斥﹐她抱定嫁雞隨雞心。此時吾才感到恐懼﹐因為吾遲早會失去她。她身體不好﹐無法練武。吾想帶她回大陵﹐重建武骨﹐不求功力高低﹐但求能長伴左右。但血咒的牽制﹐讓吾無法如願。楚兒開始日漸蒼老﹐吾絕不會嫌棄她。但是楚兒卻無法面對﹐她自盡了! 遺言只說希望在吾心底留下的是美好一面﹐而非雞皮老邁。吾從此放掉屠刀改拿雕刀﹐雕下她最美的一面﹐穿著大陵服飾﹐長伴左右!」

無情哀道:「是命運折磨人!」抬頭卻見秋八月愣在一旁。

獨愛刀道:「吾不是唯一一人如此﹐所以我們許多同袍都隨陳摶元帥出家向道﹐或許他們比吾早看開這一切。」

獨愛刀忽轉頭深深的注視秋八月道:「吾本不對人談這傷心事﹐但是吾願意說給你們聽﹐汝知曉吾意嗎? 秋高人!」

無情心疑道: 「獨愛刀的語氣好奇怪! 難道秋八月在我們這裡有心儀之人嗎? 」

忽覺秋八月的手更加縮緊的抱住他﹐無情怒道:「你弄痛我了! 這樣不情願﹐就放我下來﹐我會跟上的。」

秋八月不語﹐只是抱著他﹐跟隨獨愛刀而行。

來到客房﹐獨愛刀道:「此處大部分地方被吾闢成雕塑室﹐只有這間客房。就請兩位委屈一晚吧!」
**********************************************************
寧靜的夜﹐四周無聲。四隻睡不著眼睛正盯著天花板，無情首先打破沉默問道:「你為什麼會跟著來此?」

秋八月手輕輕握住無情的手說:「吾擔心汝的安危。」

無情輕輕收手，但暖意上心頭。

「當初吾並非有意要避重就輕﹐實不願汝捲入我們天外戰事。沒想到還是牽扯到汝。」

無情聽了一陣窩心﹐心中的氣憤消去不少。轉頭問道:「那些死去的道士都幾歲了？他們都是死後才會呈現老化嗎?」

「我們之武學可以返老還童多次﹐所以我們的年歲比起你們年長許多。但是天外的戰事不斷﹐雖然不少老而不死之人﹐但死於兵禍者無可計數。」

「今天你們談了很多天外事﹐天外到底是怎樣的環境?」

秋八月轉身面向無情道:「天外其實跟你們很像；只是你們是在地﹐天外在天；你們是國度﹐我們是星辰。各星辰的鬥爭其實與你們不同國度的戰爭是相差無幾的。只是天宇環境、資源皆優於其他星辰﹐因此受到外敵覬覦，不時有天外人入侵。加上各種族類在天宇為生存為爭權奪利﹐如魔蠍、蝶族、龍族、翼族等等﹐所以戰禍不斷。」

「魔蠍、蝶族、龍族、翼族？他們都長什摩樣子？真的長得像蠍子、蝴蝶‵龍和鳥嗎？」

秋八月那隻不安分的手開始撫摸無情的腰間：「汝似乎很感興趣﹐要不要隨吾回去一遊!」

無情轉頭刻意避開秋八月格外溫柔的眼神:「吾雖對天外事所知不多﹐但卻知要上天外﹐武功必須先達某種境界﹐對不對? 可惜我沒這個能耐。也不可能有這能力。」冷冷的笑著．

秋八月立即壓身上去，手握下巴硬轉過來，款款柔情地凝視：「吾可以帶汝去啊! 汝只要”緊貼”住吾就行了。」

「真的？」

「真的!」

「可是我不行。」

「為何不行？」

「我有任務和職責。」

「不能拋開嗎？」

「不能!」

「就去一下下也不能？」

「不能!」

秋八月失望的把頭埋進無情的頸間，可以感受到鼻間氣息在脖子上醞釀，雙手緊抱身下人，「汝知道汝離開獨自辦案的時候吾有多擔心啊？」

「現在知道了!」

「汝可知道吾擔心汝出意外嗎？」

「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我有能力自保，況且這是我的工作。」

「當吾知道汝要對付的人跟天外有關的時候，吾被嚇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了。」

「秋高人不會這麼軟弱吧。」無情臉上冷笑，心裏卻溫暖著。

「能不能給吾一次機會？」

「什麼？」兩人嘴唇逐漸接近中。

「下次．．．．不要．．．．不告而．．．」

叩叩叩．．．打斷兩人思緒．．．

有人深夜來拜訪獨愛刀。無情忽驚覺兩人現在有多曖昧﹐使力要推開秋八月。但秋八月硬是不動如山﹐臉上洋溢著捉狹又帶點意亂情迷的神色慢慢的又靠近來。無情羞怒在心中, 冷笑卻掛在臉上﹐手指一轉﹐不動聲色拿起一根細細短短的尖針, 雖不是高高舉起卻是深深的往臀部刺入, 這正是無情賜給秋八月的臀之痛啊。

秋八月想不到自己也有被暗器打中的一天﹐而且還是打在最尷尬的部位上﹐說不痛是騙人的，這是有生以來破天荒的第一次，儘管三弟從小跟自己彼此練習劍道武術，也不曾給他機會往自己屁股上刺，而今天卻給眼前這位捕頭打中，說給兄弟聽一定沒人相信。於是故作鎮定，面無表情的慢慢起身﹐但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秋八月臉上冒著冷汗。

看著秋八月難得的糗態﹐無情不覺開心的笑開。

秋八月看到無情出自真心的笑容﹐美的如煙似幻﹐無法移開眼睛。忍不住伸手輕撫無情臉頰:「汝應多笑﹐汝的笑讓”月”沉大地﹐不知今夕是何年。」

無情紅暈滿臉﹐不知為何有種沉淪感﹐在還沒來得及清楚自己心意前﹐
無情趕緊轉換話題道:「六字是何意?? 」

秋八月道:「沒什麼﹐只是刻在八月秋風上而已! 」

無情好奇問:「就如此而已! 有特別的意義嗎?」

秋八月看著無情笑道:「想不到汝的好奇心這樣強! 與好友鳳兒有得比。」

莫名情緒升起﹐問道:「鳳兒是誰? 」

秋八月微笑不語。

不甘心再問:「六字到底是何解?? 你有跟鳳兒說過嗎?」

「不如汝與吾上天外見鳳兒﹐讓鳳兒跟汝說。」

「是嗎? 算了! 你不願明講我何必勉強! 夜深了! 安歇吧! 」無情轉過身去﹐不再出聲。

秋八月凝視背影﹐低笑入眠。

http://www.weibo.com/1872240731/profile?retcode=0

http://blog.webs-tv.net/flydrag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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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不來彼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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