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愛情流域》現代故事－第二部【女王與忠犬５（朱慕）－迴旋】1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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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染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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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10-08-21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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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流域》現代故事－第二部【女王與忠犬３（朱慕）－炙熱［限制級］】1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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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10-08-21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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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流域》現代故事－第二部【女王與忠犬４（朱慕）－寢夢】11F

公告： /1g_Uv;

下半部內容大修，之前看過的道友可從本篇的【雨勢早歇，“峴匿居”花園裡依舊處處濕漉。】此段開始看起....^O^

《愛情流域》現代故事－第二部【女王與忠犬４（朱慕）－寢夢】〔原《無弦情》番外〕 ti3T?_

慕少艾感覺到朱痕已經輕輕離開他的身體，如釋重負的稍嘆一口氣。

雙手微顫地輕摸發窒的胸口，潮紅的臉頰也隨即慢慢褪去，當他隨手拉起棉被欲蓋，剛闔上眼，唇上立刻又傳來輕觸的柔嫩，讓他驚訝的迅速睜眼。

「你真的那麼想被我踢下床嗎？」仰頭看著朱痕，少艾已經累到不想多說。

朱痕搖搖頭，右手撐在少艾的枕邊，左手撫摸愛人精緻的臉龐，低頭細語的說「對不起，累著你了，以後我一定會注意你的感受，不可生我的氣喔！」眼神中有無盡的愛憐。

意思是以後有好多個“下次”。

朱痕放開撫觸鯨印的左手，握起情人被上的右手，掌心相貼接續說「你知道嗎？我多麼貪戀著有你的陪伴，我祈求著奇蹟能夠出現，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你知道嗎？我多麼貪戀著有你的陪伴，我祈求著奇蹟能夠出現，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看著朱痕的眼眸，少艾想起南宫翳的話，而說這句話時也是同樣的姿勢。

聽著朱痕的歉疚，望進他黑眸的期盼，却是想起埋藏在記憶深處不應記起的過去，少艾即使有再多想說的話，也就此梗在喉間。

「我好累，讓我睡覺好嗎？」想起舊情人，少艾有些心虛放開緊握的手，側過身，不想回應眼前人的話。

朱痕又搖搖頭，把少艾身子翻向自己的方向說「來，睡覺前我帶你去洗乾淨，你累了不想走，我抱你，嗯～」眼神滿是寵溺。

主臥室是個套房，有簡單的淋浴設備。

「不要，我不要洗！我没有體力了，明早起床時我在洗澡就好，現在我祗想睡覺。」少艾面向朱痕，維持著側身的姿勢，有氣無力的回答。

慕少艾疲倦至極，白天的門診及應付新聞媒體早已耗竭思忖，而這場臨時加入的性愛更是耗盡最後的精氣，再加上過往的經驗告訴他，完事後的盥洗室又是另一個戰場，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早已不是年輕小伙子，實在經不起如此的連番征戰。

『欸，歲月催人老，連床事也不例外，怎麼會體力差這麼多……』，慕少艾默默在心裡哀悼逝去的青春。

朱痕歉然的一笑，又伸出手輕輕撫摸他一頭雪白的絹髮，開口輕道「對不起，真的累著你了。」。

「呼呼，是老人家體力不好，不能算在你頭上！」少艾依舊維持著剛剛的姿勢，閉眼回答。

朱痕看著深愛之人已閉目，便把撫摸白髮的右手，伸到少艾脖頸之處一把環伺住情人，隨即躺在少艾的身邊，看著倚在懷中的面容，清清冽冽的吐氣著。

能與少艾同榻共枕，朱痕覺得多年的辛苦都值得了。

朱痕細心的替少艾把羽被蓋好，深怕情人著涼，尤其是全身未著衣衫時。 0s)B~

就當少艾快要進入夢境，朱痕此時想起稍早少艾的母親有來電的事。

「少艾，少艾，你睡著了嗎？」朱痕試著輕搖懷中的愛人。

「不要吵我，有什麼話天亮再說！」少艾細不可聞的回答。

「少艾，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忘記告訴你，晚上你母親和你有聯絡上嗎？」朱痕又搖著懷中的情人。

「呼呼，朱痕，不要再吵我，讓我睡覺好嗎？」少艾乾脆把頭埋進朱痕的懷中，小聲的嘀咕著。

「少艾，這件事很重要，我怕明早趕著帶阿九上課又忘記告訴你。晚上你母親有打來家裡，說是你繼父糖尿病需要開刀，希望你幫他老人家安排轉院的事；還有你弟去年經商失敗，在家閒賦已久，你母親也希望你能幫他在醫院安插一份工作。因為你的手機好幾天都不通，無法和你聯絡上，所以打來家裡剛好被我接到，要我轉告給你，你聽到了嗎？」朱痕輕搖著少艾，邊說邊捏著心上人的手掌，試著喚醒身邊之人的意識。

「知道了知道了，去醫院後我會處理……」少艾在朱痕懷中不耐的輕聲嘀咕。

『唉～就知道我媽找我絶對没好事！』少艾在心裡著實感到無奈。

一直以來，少艾對母親十分冷淡，對慕家的一切也是少有聞問，但這並非本人所願，少艾和家人關係之所以不好，除了悲慘的童年外，也跟南宫翳有關。當年接受南宫家的幫助，畢業後回到翳流任職，被小鎮上的人說的非常不堪，當然這些話也會傳回他的家裡，所以繼父對他嗤之以鼻，而同母異父的弟弟更是不承認有這種被男人包養的哥哥，就算少艾現在是個成功的名醫，依舊看不起他。

這個世界多半殘酷，親情又何嘗不是？一般經濟無法獨立的母親，總是偏心後來再改嫁而產的小孩，至於和前夫生的孩子多半就任他自生自滅了。如果這個小孩很是爭氣，那麼母親還是會回過頭來用“親情”來請求任何事；相反的，如果這個小孩不學好或是資質平庸，母親也幫不了什麼，更不會幫他什麼，所以社會上才會有那麼多女人又改嫁，或是離婚和他人同居，而現任的丈夫或是同居人虐待前夫所生的孩子，做母親的居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屢見不鮮的案例。

在相形之下，朱痕有對父母愛過剩的雙親，雖是比別人幸運的事，同時也是個不小的壓力。

片刻後，少艾在朱痕懷中沉沉的睡去，朱痕不敢移動身子半分，深怕稍有動作便會吵醒懷中之人，愛憐著吻著情人的手背，看著熟睡的面容，輕聲說「如果每晚都能觸摸你的體溫，擁著你入眠，今生，足以！」。

睡熟之人當然没聽見，依舊清冽的吐氣著。

「晚安，我的艾（愛）～」朱痕放下少艾手心，把手臂塞入棉被中妥適的蓋好，並伸手關掉床頭的枱燈，隨即把少艾擁緊懷中，調個舒適的位置，和情人共赴夢鄉。

☆ ☆ ☆

朱痕醒來時，發現並非身在自己的臥室之中。

房間雖是昏暗，環顧四周擺設並不陌生，餘光瞥見少艾熟睡的臉龐，原來，昨晚的激情並非是夢，自己真的已晉升房子主人的入幕之賓。

被情人充當枕頭的手臂，祗剩萬蟻竄動的知覺，費力伸出另一隻手拿起床頭的鬧鐘，顯示早上六點多了。

『唉，真捨不得起床。』朱痕把手臂從情人頸子拉出，輕輕的放下少艾，光著赤裸的身子，慢慢的起身下床，準備一天的開始。

朱痕没有賴床的權利，因為這個家總是等著他去打理。

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是他來到這裡的習慣。由於阿九患有先天性右心發育不全的心臟病，雖經由兩次手術治療存活下來，但飲食就是無法像正常小孩一樣百無禁忌，三餐都需特別打理，而朱痕年輕時旅行作家背包客的身份，讓他精通各國的美食，廚藝自是不在話下，照顧阿九也是得心應手，所以小少爺的三餐，朱痕都依照少艾請營養學專家所開的食譜親自料理；而少艾除了早餐外，都是醫院供餐的。

朱痕撿起昨晚散落一地的衣服，順手丟進一旁的洗衣籃裡，不用說，幫少艾和阿九洗衣或把少艾襯衫、西裝等衣服送洗，都是他份內的事。

對慕少艾而言，這個家他有另請專人做基本的打掃工作，而自己祗負責外出掙錢及回來洗澡、睡覺，除了阿九的功課外，其他一概皆由好友操心著。

早起的人兒走到浴室開了燈準備沖洗一番，也許是昨晚太過縱慾，洗澡時藕根頂部傳來陣陣的疼痛感。

『唉，天作孽猶可為，自做孽不可活！』朱痕邊洗邊在心裡自我解嘲。

浴畢朱痕穿著少艾的浴袍，回到自己的臥室換好衣服後，又走回主臥室，來到床頭，輕喚著少艾。

「少艾，少艾，快七點了，起床了，我把熱水都放好了，來，我抱你去洗澡！」朱痕說罷便把暖呼呼的棉被掀開，稍微施力把人兒一把抱起，往淋浴間走去。

「嗯？朱痕？好冷唷！一大早的你在幹嘛啊，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少艾一絲不掛，睡眼惺忪的向情人抗議。

同一時間，『少艾到底幾公斤呀？一個大男人也不比我矮，怎會比我每天搬的蔬菜、水果還輕啊！看來早餐的份量應該要多加些或是該準備些宵夜才是。』朱痕抱著情人，心裡盤算著，根本没聽進懷裡之人的抱怨。

轉眼間已到房內浴池。

「快七點了，没時間給你懶床了，吶，我把水都放好了，洗個熱水澡恢復體力，才有精神上班。」說的人邊說邊把少艾放進滿水的小浴缸裡，又接續說「你今天不是要進手術室嗎？別擔擱時間，快洗吧，我去叫阿九起床，洗完換好衣服來吃早餐，嗯～」朱痕說完便欲轉身離去。

「朱痕！」溫水浸泡身子，使少艾回神，開口叫住好友。

「嗯，怎麼了？要我幫你拿衣服嗎？」朱痕單手撐在浴室門口並未轉身，而是向後退兩步，轉頭望向少艾。

「謝謝你！」少艾小聲的道謝，停頓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接續說「在我下班前，能幫我換套床單嗎？」凝望朱痕。

床被在昨夜已經濕淌，睡起來自然就是不乾爽了。

在熱水的蒸發下，少艾微紅的臉頰更顯旖旎，一日之晨，朱痕就發現自己有了反應。

『該死的上班時間！』朱痕在心裡偷偷的咒罵著。

「哈！你放心，就算你没交待，我也會去百貨公司幫你買一套回來換，我會去去年過年前你買寢具的那一個專櫃，我知道你很喜歡他們的產品，我没說錯吧？我會挑你喜歡的花色，這點小事就包在我身上，嗯，快洗吧，否則要遲到了。」朱痕很有風度的回答。

朱痕非常重視少艾的一切，連心上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都瞭如指掌。

朱痕說完後不多停一秒立即快速離去，心想如果自己再不離開，他無法保證理智是否還能撐到下一分鐘，他發現過了昨夜後，他對少艾的慾望已經越加強烈。

但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工作，除了把阿九帶去上學，把少艾送去上班，他還要趕去市場批貨，準備十點開店的事。咖啡館雖然有請兩位工讀生早晚幫忙，但每天開張、打烊，朱痕從不假手他人，一來讓帳目清楚，二來使權責劃分；而簡餐所用之生鮮食材，也需老闆親自挑選、烹飪煑煮，確保餐飲的新鮮無虞，也因經營者的用心，多年來在不景氣下還能以此維持基本生計。

朱痕急忙向阿九房間走去，隔著房門，少艾依稀聽到好友和九少爺說話的聲音。

「唉，如果朱痕真的被我攆走了，我應該還要花錢請個管家吧！」少艾泡在浴缸裡喃喃自語，閉起眼睛休憩著，隨即感到後面的刺痛。

少艾對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他知道這會疼上好幾天，心想，下次一定要跟朱痕“約法三章”，自己這把老骨頭實在經不起連夜折騰。

慕少艾從没意識到，他嘴裡所謂的老骨頭，看在他人的眼中一直是秀色可餐，就像績優股般，即使除權也立刻填權，股價不降反升，因為男人的價值不看年齡，祗論成就。

少艾名醫的聲望除了有利於出將入相，也是豪門結姻親之首選。因為一般醫生在現今的生活中，已是上流社會的一種典型符號，不以營利為目的的優秀單純外科醫師在醫界已是鳳毛麟角（營利為目的，例：整型外科），而少艾一人就囊括兩張外科執照和藥師執照更是人中龍鳳，除了享有杏林的清譽外，其翩然玉貌的外型，無論是豪門欲嫁女兒或是醫界師長挑選女婿都是最佳人選。當年去素家提親已是不計其數，而今來院長辦公室說媒更是常有之事，所以在世俗的觀念下，少艾的單身身份維持並不容易。

不到半刻，主臥室的浴間傳來淋浴的聲音，忙碌一天隨即展開。

※※※※※※※※※※※※※※※※※※※※※※※※※※※※※※※※※

雨勢早歇，“峴匿居”花園裡依舊處處濕漉。

三十分鐘後，慕少艾穿上卡其色舖毛長風大衣，繫上雲朵樣式的針織圍巾，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走到社區花雕大門前，等著朱痕送阿九上課後，回程來載他。

不到三分鐘，朱痕所駕駛的拿鐵色休旅車，已緩緩的停在他眼前。

少艾自己開門上車，坐在副駕座的位置上，順手繫好安全帶。

朱痕看到好友手上有張紅色信封，微笑問著「是誰的紅色炸彈啊？」，說完放下手剎車，打回一檔，稍微脚踏油板，讓車子自己往前滑行。

「喔，是泊寒波要嫁妹妹，就是西風和燕歸人的，剛剛去開信箱才看到。」少艾邊說邊拿掉圍巾，笑著回答。

朱痕才憶起他好幾天没去開信箱了。

「哈，終於有人可以收服西風妹妹，是說他倆好像才認識不久，何時請客啊？」朱痕把車子開到社區路口紅綠燈處，打出右轉方向燈，隨即右轉，往醫院方向駛抵。

「呼呼，下個月二十號，那天是週末，訂婚和結婚一起解決！』少艾拿出手機，按著鍵盤回答。

「那麼羽人和無艷小孩的滿月酒，你要去嗎？」朱痕專心注視著前方，並未看向少艾。

羽人是慕少艾剛到醫院任職時，一日從急診室下班，在路邊救回奄奄一息的不良少年，在少艾的治療及不斷循循善誘下，再加上泊寒波、素還真的大力幫助，改過自新考上空軍軍官學校，現是職業軍官，和燕歸人為同僚。

提到羽人，就不得不說，在感情上慕少艾是個很後知後覺的人，他不會給陌生人機會，卻總是對自己身邊的人毫無防備，才會一再發生自己認定的好友愛上自己的事。所以當事人完全没發現，這個世上除了南宫翳和朱痕外，還有第三個男人也默默的愛著他，而這個男人就是羽人，一個小他十歲個性惜字如金的大男孩，不過，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到今天為止，少艾還没見過羽人的新娘子。

「唉，能不去嗎？就算不去，這兩張紅帖的禮金也不能少，没五位數是說不過去的。去年羽人小倆口祗辦公證，而現借著小孩的滿月酒補請宴客，我如果不去，獨孤缺那老頭不殺過來，那才真是有鬼！是說那天不是假日，我當天中午有個學術會議，自己還是主辦單位，屆時我在看看能不能儘快趕過去！」少艾邊說邊按出通話鍵。

手機撥出的是劍子的號碼，本意想問劍子是否也收到紅帖，打聽一下禮金的行情，没想到大清早來接電話的却是龍宿！少艾當然要好好的調侃一番。

原來劍子欲接電話已是不及，招架不住老同學的追問，祗好出賣佛劍和言傾城的八卦來當擋箭牌。

少艾一聽到佛劍那陳年的“木頭”居然也有桃色新聞，笑的合不攏嘴。

看到少艾笑的如此開懷，朱痕也跟著開朗起來，心裡盤桓著多久没看過好友的笑顏了，會是昨晚的關係嗎？

少艾通話時間不到五分鐘，談笑著按掉通話鈕。

上班時間市區車流大，走走停停，時速不到四十公里。

朱痕專注著開車，並未多話。

慕少艾收起笑容，第一次仔細打量著好友。簡單的紅黑格子襯衫加舖棉牛仔外套，膚色黧黑，髮色如墨，黛皓分明的眸子配上深邃的五官，恰如其分的結實體格，在加上清白家世，若站在女性觀點，除了個人財力稍嫌薄弱外，也不失為一個婚配的對象。

朱痕餘光感到情人的凝視，此時紅燈才剛亮起，不想逃避好友的眼光，對著少艾說「怎麼了？想說什麼嗎？昨晚我們不是說好了，還是你想反悔了？」。

「呼呼，都上了賊船，豈能後悔？我是在想何時要喝你的喜酒或是小孩的滿月酒？」少艾邊說邊把手機放進大衣的暗袋裡。

「這個笑話不好笑！」朱痕目瞥少艾，說的很不悅，剛剛的好心情都不見了。

「呼呼～我不是在趕你走，我祗是要你面對現實。你自己也明瞭，你是家中的獨子，你不去相親，不乖乖的回去結婚，你父母那邊要怎麼交待？再說那倆老年紀也大了，你覺得他們還有多少的日子可以等？」少艾邊說邊把電動車窗按下，從大衣口袋拿出香煙，取出一根點燃，向窗外吐氣著。

冷颼颼的空氣從半開的車窗吹入。

為了能够留在少艾的身邊，朱痕總是默不作聲的忍受好友的二手煙及三不五時從窗外吹來的寒風。

路口紅燈顯示還有四十五秒。

既然還没綠燈，朱痕乾脆凝視少艾說「你為什麼一直提到我父母？我記得在你面前我從來不主動說我家裡的事，你怎麼會知道我家裡的人要我回去相親？是店裡的工讀生向阿九說了些什麼，然後阿九再告訴你的嗎？」說話時手未離開方向盤。

「呼呼，這一陣子我又没去你的店裡，怎會知道工讀生說了些什麼？何況每晚回去時，阿九不是在睡覺就是跟著你來接我，那有機會向我說些什麼？」少艾又抽了一口菸，看著窗外吐出煙霧，語氣不似玩笑。

紅燈顯示還有十五秒。

紅燈快要結束，朱痕把視線轉回前方，看著十字路口忙碌的交通警察，狐疑的說「那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是我父母親打電話給你？難到，是我家裡的人親自來找你？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你為什麼没告訴我？」發問完後不由自主的看向少艾，語氣有些激動。

慕少艾從未見過朱痕的家人及朋友，但是朱痕見過少艾的母親及素還真那一票朋友，也聽過少艾的母親喚他萍生，但是少艾從不對他解釋，祗是要朱痕向他那一票朋友一樣叫他少艾，不需多問。

因為會叫慕少艾本名的，除了少艾的母親外，祗有南宫翳一人。

紅燈結束了，綠燈亮起，但交警手勢並未放行。

「哈，你說對了，前天確實和令尊照了一面，為了和我說上話，他老人家在我的門診處門口等了三個多小時，一直到我門診全部結束出來後，他才上前說明來意，讓他老人家等那麼久，我還真是過意不去。」少艾又抽了一口菸，向外把蒂火彈掉，隨即按上車窗，拿出剛剛的菸盒，把半截香菸收起。

想到父子倆前後都為見自己一面而做同樣的事，少艾就覺得心有愧疚。

同一刻，朱痕看到少艾把半截香菸收起，覺得既無奈又好笑。

站在健康的立場，朱痕當然希望情人不要抽煙，但是慕少艾總說戒菸比減肥還要困難。十幾年了，戒菸總是戒在嘴巴上，朱痕甚至懷疑當初好友戒酒是如何成功的？在總被一票同儕數落下，少艾唯一做到的就是菸草減量，也就是少抽些。

交警舉出通行的手勢走回指揮台。

看到終於放行，朱痕反射動作開著車，心裡五味雜陳，原來父母是有計劃的，看來這次家人不達目的是不會善罷干休。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朱痕駕駛著方向盤，語氣滿是有愧。

「呼呼，其實也不算是什麼麻煩，祗是老人家看人的眼神，比我以前參加博士班教授口試的眼瞳還要犀利。欸～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想搬出來住了，不過能有父母親的關愛，也不是人人都可擁有的，這可是上天的厚禮，你要好好的珍惜。」少艾又從大衣的另一邊口袋中拿出薄荷口香糖，抽出一片，打開包裝紙送進嘴裡。

吞雲吐霧後來片薄荷口香糖，是維持口氣清新最簡單的方法，是禮貌，也是少艾的習慣。

朱痕聽出好友說的雖是輕描淡寫，對親情却是感觸頗深。

「就是因為我父母去找你，你才會對我說出那些無情的話？」朱痕打出左轉燈，把車開向內側左轉區，等著左轉燈亮起左轉。

少艾搖搖頭，看向朱痕說「呼呼，你誤會了，就算你父母不來找我，我還是會找個時間跟你把話說清楚。因為不被世人祝福的憾恨與痛楚，我全懂得，我不要你愛的那麼辛苦，終究，我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也必需讓你知道才是。」語意坦然。

左轉燈很快亮起，朱痕方向盤隨即左轉，沈默著。

少艾又接著說「既然你堅持要留在這裡不肯回去，也不願順從你父母的安排，那麼你一定要有所行動，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完成他們想抱孫的心願，才能塞住那倆老的嘴巴！」說的煞有回事。

「唉，你說的我都知道，問題是你我之間根本生不出小孩，難不成要我路上隨便捉個女的，請求她幫我生小孩嗎？」朱痕操控著方向盤，心裡却不解其意。

少艾皮笑肉不笑說「呼呼，差不多，就是這意思。」說的很認真。

「慕少艾！！！」朱痕叫的咬牙切齒，幾乎快要把方向盤拔掉。

少艾咀嚼著口香糖，按住好友的肩胛，用不急不徐的口氣說「哈，你真是死腦筋！你不會去卵子銀行尋求卵子捐贈者，再找個代理孕母不就解決了嗎？借腹生子在境內雖不合法，但是在國外已行之有年，據我所知，邪惡帝國有幾個州是合法的。上次聽不孕症的權威醫師提過他的患者尋此道如願以償，如果你接受我的提議，我可以幫你問問！」。

慕少艾以醫學的觀點，提出可行的解決之道。

就人工生殖技術而言，未經過性行為、甚至代孕女性與提供精子男性互不接觸所進行的代孕，有兩種作法，一是提供單純子宫代孕，二是同時提供精子或卵子與子宫代孕。後者適用對象如：女性因為各種原因無法提供健康的卵子或子宫，及同性戀者，對於想要孩子但有生育困難的夫妻，這是唯一的救濟方式。贊成人士認為，如果代孕者來自國外，任務完成後離境，甚至不再往來，對於尋求代孕夫妻未來的感情與家庭關係的穩定，絶對是正面的。可惜的是衛道人士反對的聲浪，還是大過需求者的聲音，在境內仍舊不合法。

「對啊，我怎麼没想到！少艾，你不愧是學醫的，真是謝謝你！」朱痕緊握著方向盤，心裡忍不住激動起來。

車子逐漸靠近院區，琉璃醫院已近在眼前。

少艾知道快要下車了，並未看著好友而是拿起圍巾，一圈圈的往自己脖項上圍去，冷靜的說「你別高興太早，這祗是個提議，不一定會成功，而且過程繁瑣，就怕屆時還未成功，你會先打退堂鼓；再加上所需費用龐大，你父母也不一定會同意。』，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自己的儀容。

醫者理智的發言。

「成功率多少？」車子漸漸開向醫院的正門。

「這我無法回答你，成功率視個案情況而定，一般來說，不會高於百分之五十！』少艾繼續整理儀容，為下車做準備。

「我知道了，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朱痕左手握著方向盤，伸出右手拍拍身邊之人說著。

少艾並不閃躲，用另外一隻空出來的手，主動覆蓋在朱痕的掌心背面，看著好友的手說「不，應該是我謝謝你，陪我走過這一段不算短的日子，如果當初我不要答應你住在一起，或許今天你就不用面對這個局面，這何嘗不是我的錯呢？雖然從昨晚開始你我關係已經不同，但是我不會永遠留在你身邊，這點希望你能記住。有關我剛剛的提議，你一定要考慮清楚，做了就不能後悔，即使成功了，你也不能把小孩丟給你父母而不聞問，畢竟小生命是因你而起的。這幾天你考慮考慮，再做決定也不遲，嗯～」也拍拍好友的手，收回左手，解開安全帶等待車子停妥。

車子停在醫院的正門，朱痕收回右手打到空檔，準備讓少艾下車。

「晚上我一樣在左側門等你！」朱痕對著欲離去的少艾說著。

「嗯，等我電話，我忙完了就打給你，接到電話你再出發才不會擔擱你的時間。」少艾回頭說。

「好，我等你電話，掰～」朱痕不捨著看著少艾。

「掰～」少艾淺笑道別，隨即開門下車。

上班時間，醫院門口更是車水馬龍。

門口駐衛警看到是院長下車，趕緊前來幫忙關上車門，並道早安。

少艾也親切的回應，口裡繼續的咀嚼，自信的走進醫院。

朱痕看到好友步進醫院裡，很快打回一檔，往中央市場方向駛去。

朱痕知道，如果心上人的美好是難以留存，那就把握在一起的瞬間珍貴吧！

[ 此帖被不染塵在2010-08-21 10:4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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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10-08-21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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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流域》現代故事－第二部【女王與忠犬５（朱慕）－迴旋】12F

公告： _Bj)r}~7#

內容有三分之一增加，之前看過的道友請重新看起。

謝謝賞文↖(^ω^)↗

~}F{vm
《愛情流域》現代故事－第二部【女王與忠犬５（朱慕）－迴旋】〔原《無弦情》番外〕 P6!jRC"52'

琉璃醫院B棟四樓的開刀房，總是門裡忙碌，門外躁動。

慕少艾開了五台刀，簡易縫合收尾工作交給自己的學生後，疲累的走出手術室

脫下手術衣，摘下手術口、帽，棄置於醫護回收桶裡，換回白袍，走到洗手枱前打開水龍頭，用洗手液洗淨雙手，再用雙手捧水洗臉，開始想著昨天問題的答案。

因為實驗的結果告訴少艾，昨晚他完全沈浸在朱痕的愛慾之中！

原來自己的意志力也没多堅強，不過爾爾。

究竟是身心空虛太久，所以特別容易滿足？還是除了南宫翳外，祗有朱痕能够征服他？

慕少艾滿是疑惑。

『長頭髮對工作真是不便，等一下去地下街把它剪了！』少艾同一時間又想著毫無相干的問題。

洗後，伸長右手抽出一張擦手紙貼在臉上拭乾，轉身開門走出更衣室，頭抬對上年輕小護士愛慕的眼眸。

『還是應該找個女性交往看看，也許就能把過往拋擲九霄雲外？！』終於認真的尋找答案。

白髮名醫對著綺年玉美的南丁格爾翩然一笑。

妙齡的白衣天使看的心花朶朶。

『慕少艾你是發情的公狗嗎？！』有另外一種聲音喚醒了少艾。

『該死！自己怎麼會有如此卑劣的想法，難道忘記劍子血淋淋的教訓嗎？』。

兩年前劍子和龍宿發生了嚴重口咀，龍宿為此赴加拿大散心，來個眼不見為淨。而劍子為了賭氣而答應同校老師仙姬的晚餐設宴，幾杯黄酒下肚後，第二天起床時卻發現女教授已莫名其妙住進自己家中，就算衣著整齊也無濟於事，從此被此女糾纏不清，搞的每天惡夢連連，簡直快要神經衰弱，好幾次跑到少艾家中避難，弄到有家歸不得的窘境。直到學期結束，劍子狠心辭去教職，搬離當時的住所，飛到加國找回龍宿，才結束這一場無端災難，當然也成為好友們口中的笑柄。

『如果自己為了要忘記過去，而隨便找個年輕女子交往，倘若不如預期想分手時，會不會也像劍子一樣弄的無法脫身的窘態呢？』。

『呼呼，女人就像糊紙，一但粘黏就撕不開了，還是不碰為妙！』。

怕麻煩的少艾在心裡如此告誡自己。

想到這裡，少艾祗好對著眼前護士禮貌的說「呼呼，辛苦囉，下班趕快回去喔，明天見！」，擦手紙還揑在手上，大步的走出，不去看護士失望的表情。

其實以慕少艾的條件，如果他真的願意流連於花叢之間，每天更換不同的女伴相信絶非難事，頂多院長的位置很快就供手讓人罷了。而少艾之所以不願流連於萬紫千紅中，因為他壓根就不想把舊愛忘記，少艾會這樣一直惦記著南宫翳，除了情感上的“念舊”外，“愧疚”也是很大的主因。

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總會回想，如果當年他不要一走了之，而是繼續留在南宫翳的身邊，用南宫翳對自己深厚的感情不斷的去影響他，讓他能改弦易轍，調整他憤懣不平的心態，軟化他持才傲物的個性，或許情人就不用流亡海外，那公司也不會瓦解冰泮，更重要的是南宫本家也不至於落到被法拍的命運，就算這都是蚍蜉撼樹的力量，在當時他都不應該放棄，多年來他總是如此的自責著。

他明瞭自己是心靈牢籠中永不脫逃的囚犯。所以，既然無心開拓新的戀情，無法全心全意再去愛一個人，就不要去欺騙那無辜的女孩，也不要去擔擱女人寶貴的青春。

收回花心的想法後，少艾走回院長辦公室，休憩了一下，拿起桌上電話撥出分機，趕在理容院打烊前預約剪髮時間，也不忘撥到晚間住院櫃台交待其他同仁，有關繼父辦理轉院的細節。

但是母親交待的另一件事，他恐怕就恕難從命了。

因為想在醫院謀職，一定要有醫學相關的証照，何況醫院內部也是肉弱強食的地方，有白色巨塔之間的爭鋒，也有白色巨塔之間的競逐。

琉璃醫院是境內首屈一指的私人教學醫院，雖然不像公立醫院由醫生主政，其資源分配權力皆在素氏家族手中，醫生派系傾軋就不劇烈，但因內部採用競爭的績效制度，也會為了搶食門診地盤、設備及中央補助經費等，多少破壞了醫師間和藹的關係，所以白袍同仁背後互放冷箭也不足為奇。

尤其是少艾那「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個性，更是讓諸多主任級的醫師同仁恨的牙癢癢的，原因就出在少艾對醫藥的認識比一般的醫生還要透徹，領有藥師執照在加上也算是藥廠出道的背景，他自然更加明瞭醫藥代表和醫院之間“醫藥黑洞”的問題（註二）。

這裡的“醫藥黑洞”單指藥廠和醫院之間而言，也就是每家藥廠都會派一位醫藥代表來醫院關說，醫藥代表的任務就是把自己的藥品送進醫院，例如一種藥品想進某個科室，祗要先把這個科室的主任約出來或積極拜訪就成功一半了，因為通過主任把藥的相關宣傳材料送到醫院，一切辦妥後，醫藥代表每個月再到醫院去查哪個大夫開出多少藥，然後回扣錢在每月要按時到位，多年來一直是藥廠和醫院之間的陋習。

所以，没有一位主任醫師會真的採購“療效好、價格低廉”的藥品，而是採進“回扣高”的藥劑，這一點少艾自是清楚的很。以前素還真還在院長的位子時，有權力的醫師大多“陽奉陰違”，祗要不是太離譜，素還真大都尊重其職權不加干涉；而自從少艾上任後，不但時常對主任醫師的採購公文毫不客氣的打回票，甚至言明的說「某某藥廠的藥，不是更便宜、副作用更少！為什麼不採購那種對病人有益處的藥物呢？還是你祗想採購回扣高的藥品而已？」，如此的擋人財路，自然成為眾多主任醫生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像慕少艾這樣事實求是、光芒四射的人，輩份相等的同僚更是巴不得除之而後快。過去就有人以少艾翳流製藥的背景不利醫院的形象，向素還真參上一筆；而今有更多小醫生圍在素續緣的身邊，讒言倿語的撥弄正、副院長之間的心結。唯一欣慰的是，續緣不但有乃父之風且人品端潔，相信父親的安排必有其用意，並且打從心裡尊敬少艾的醫學成就，多年來兩人才能相安無事，少艾院長的位置才得以坐的安穏。

就因明瞭自己祗是素還真的代理者，除了院長份內的工作外，從不插手醫院的人事，更不經手醫院的財務，做事務求光明磊落，絶不落人口實，而今母親的要求大大違背自己的原則，這一點他無法妥協。

「有所為、有所不為」是他處世的一貫態度。

因此，在不違背自己的原則下，唯一能够安插的祗有最基層的文書或駐衛警的工作。少艾知道以胞弟眼高手低的個性，那些薪水微薄的職務，必定看不上眼；而中高階職等必需要有相關的醫學証照及院內人評會通過才行，他這個代理院長根本使不上力，也無從使力。

最後看在母親的面子上，就算他百般不願，他還是決定咬牙支付繼父所有的醫藥費用，以減輕家中負擔，至於幫胞弟安插工作，他就愛莫能助了。

事實上至從慕少艾醫大畢業後，少艾的母親常向這個大兒子借故要錢。在南宫家時，南宫翳知道後總是主動支付，不讓情人操心；而來醫院任職後，素還真也曾多次開立現支給他的母親，在從老同學的薪水扣除，每次金額雖不算高，但積沙成塔也是十分可觀。

母親向少艾要錢的理由祗有一個，用著祈憫的語氣對著少艾說「你就看在你童蒙時期堅持要離家隨南宫翳北上唸書，而你繼父並没有以監護人的身份阻攔你，就這個面子上幫幫家裡的忙好嗎？」。

真是莫大的諷刺。

此後，慕少艾對親情就不在抱任何的希望。他的蒲柳之肩，於私，扛著好幾家的家計；於公，承擔醫院營運的盈虧，一直以來他不曾向任何人抱怨，雖然他有很多好朋友，而且是情義相挺的朋友，但是他早失去傾訴能力，久了，就不知如何怨懟了。

因為，那個曾經與他身心相通的人，早已離去。

交待完繼父辦理住院的細節後，少艾不忘拿起桌上手機撥給朱痕，告訴好友可以出發了，也利用等待好友前來接他的時間，快速批完桌上的公文，走到衣架旁換下白袍，穿回大衣，隨即開門，按上喇叭鎖後，往地下街的理髮室走去。

一個小時後，朱痕就帶著阿九來接少艾，但他倆看到少艾時，卻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少艾長髮飄逸的美人形象從此不存。

※※※※※※※※※※※※※※※※※※※※※※※※※※※※※※※※※

當晚，少艾向朱痕提出“約法三章”。

一．祗能週末，也就是隔日必需是假日不用上班；二．每次以一次為限；三．在阿九面前不准有親密的舉動，附上倘若週日要支援或出差甚至是學術會議也視同上班，並不得補回為附款。

朱痕開始懷疑慕少艾的職業根本是律師，不斷哀怨著。

深夜，情慾湧來，無法舒解的慾望猶如螞蟻在體內啃蝕亂竄，朱痕在自己的房裡看著窗外高掛的弦月，憶起學生時期所背的詩句【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那感嘆宛如自己現在的處境般。

從前他經過花叢間，從未有斷腸的思量。

而今在枕上暗自捉摸情人難以揣測的思度，就像東邊飄雨西邊晴，難以預測的天氣變化，如同情人難以捉摸的心意，說是無情卻有意，不免使人又是心憂又是欣喜。

在愛的期盼與追求中，總是有那麼多起伏不定的情緒，儘管他一向認為，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是需要冒險的。

但是他開始有些害怕，不知明天少艾是否會開口說「他回來了，我也該向你道別！」。

雖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不可否認，心上人的天秤總是偏向舊情人居多。

然而他更想知道，終究少艾是否會被自己執著的愛情所馴服？

就因如此，每一刻的相思才會如此得迂緩難熬。

「你祗想跟我上床，卻不願對我負責，你會有報應的！」此時朱痕想起，從前他的女朋友不甘心被他拋棄，要離去時所下的咀咒。

如今，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一個男人，而且還是愛上一個不愛他的男人，究竟是蒼天的捉弄，還是前世欠債、今生償付呢？

『唉，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朱痕不得不相信愛上男人或許是他早年風流的報應。

半夜，朱痕忍不住繫念，摸黑走到主臥室輕輕打開房門，想看他的“應報”是否睡的安穏。

因為有個先天心臟發育不全的孩子隨時需要照顧，所以在這個家中，通常都不會鎖上房門。

淺寐的少艾，在朱痕開門的那一刻就被吵起。

「怎麼了，是阿九不舒服嗎？」少艾蓋著棉被，眉心微蹙，慢慢從床上起身坐起問著。

朱痕没想到會吵醒情人，祗好期期艾艾的說「没…没什麼，真…真的没事，你快睡吧，我回房了。」面有愧色。

少艾看了好友一眼，就算没開燈確定來人臉色，也心中了然，對著站在床邊的人說「唉～想睡我身旁就進來吧，別手脚不安份就是了。」說完少艾慢慢側身躺下，把棉被蓋好。

夜半被人吵起也不是第一次，少艾根據年輕時的經驗，不用猜也知道好友想做什麼。何況，慕少艾也是個男人，怎會不曉得朱痕心中所想呢！

聽到少艾的允許，他高興的像一尾逆流而泅的鮭，把房門關上後，直接游到了情人的身邊，想將此生滿滿的愛雙手奉上。

欲睡之人當然没看他一眼，輕輕的呼吸著。

朱痕擠進稍暖的被窩，側躺貼著少艾的後勺，未吐出任何話語，卻是伸手握住他，那樣的溫度彷彿替情人過往的冰霜歲月取暖，想藉著體溫傳遞『縱然要經歷多少年月，我仍在認真盼望你的回眸，我不寄望來世，也不等待未來，我要的就是與你的深情繾綣，那怕祗有短短的幾年光陰便已足夠，少艾，你明白嗎？』眼睛微微潤濕。

朱痕為自己的痴著感到刺灼的痛苦，他知道無論自己多麼的努力，也不能將另一個男人從情人的生命中驅趕離開，痛徹心扉的他祗好陪著他思念，陪著他哀傷，甚至陪著他等待，他知道他這麼做很不值，但，他就是愛著他，連他的痴執也一道愛上了。

朱痕記起在書房裡書桌玻璃下壓著一張小小的書籤，上頭寫著一首白話詩：

【人人要結後生緣，儂祗今生結目前；一十二時不離別，郎行郎坐總隨肩。】那是少艾清麗不苟的筆跡。（註三）

朱痕未出聲卻有嘴型，不由自主的背誦著。

此時少艾像是感受到朱痕的心意，突然轉身埋進身旁之人的臂膀裡說「呼呼，怎麼越來越冷呢……」依然未睜眼。

是啊，在這樣的寒冬裡，兩人相偎總比孓然一人來的溫暖多了。

朱痕緩緩伸出右臂，一把圈住令他如渴如慕的身軀，緊貼著愛人說「是啊，我也覺得好冷，以後我當你的暖爐好嗎？」帶許惆悵的語調。

「嗯？你保證你會乖乖的……」少艾閉眼，語焉呢喃。

「嗯，我保證，我絶不輕舉妄動……」朱痕很認真的承諾，因為他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好吧，勉強再相信你一次……」少艾快要睡熟了。

「哈，謝謝慕姑娘的打賞，該說是謝主隆恩嗎？」朱痕輕聲的調侃自己。

「呼呼，那就快來領旨啊……」白髮人兒極輕的回答，近乎睡了。

「那臣就萬死不辭囉……」朱痕輕啄情人的眉尖後，也跟著閉起雙眼。

朱痕深刻的體會到，愛戀中懂的把握和爭取，或許才有勝利的可能。

屋外，是凍進骨髓的嚴寒冬季。

屋內，是暖進心窩的日陽夏季。

愛，仍有意無意的迴轉著，永不止息。



（第二部完）

我終於把它修完了，敬請等候第三部真正的結局Orz………   oU{-B$w

（註二）醫藥黑洞：一般所指就是藥廠和患者分別處於流通領域的兩端，中間環　　　節多，藥品加價就多，最後的結果就是老百姓買到的藥品價格就昂貴；或是醫院以低價買進藥品，卻高價的向中央主管機關申報。

（註三）語出〈山歌〉清朝．黃遵憲所作（1848～1905）

[ 此帖被不染塵在2010-08-21 12:3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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