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2.15 藍染‧祭 (莫召奴正劇向) 38堅行到底(三) 16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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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

深海潛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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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9)

10樓發表於: 2010-07-19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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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血路

戰聲隆隆，那是掩住耳朵也無法遮去的聲響，素淨一身，立身在滾滾戰火中，垂下的眼瞼似是不忍觀看，握扇的手越收越緊。

§              §              §              §              §              §

看著自從今早戰勝回來，沒有參加任何一場慶功宴，梳洗過後便一直在庭院前凝視遠方的身影，晴翠有些許擔心。

她是鬼祭將軍在幾年前一場宴席中賞賜給花座大人的侍女，當時蒙花座大人相救，保住一條小命，這份恩情，她晴翠縱使粉身碎骨，也難以回報。

大人不喜虛華、討厭繁文縟節，因此並未搬入將軍為大人準備的府邸，只將那裡當作是辦公的地方，真正的居所，反倒置產座落在偏遠的郊區上。

花座府邸的前身是一位沒落貴族的居住所，週遭環境清幽，整座府邸雖不大，但該有的格局卻一個不缺。那名貴族不知從何處得知大人喜歡這座府邸的環境後，便託人前往拜訪大人表示願意出售，並說如果大人不嫌棄，他還可以將原先在裡頭工作的長工和侍女一併留下。

原先大人本要推辭，只想要購屋即可，但就在遣派自己去稍略看過狀況後，發現，所謂的長工與侍女是一位年過五十的大叔與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婆婆後，立刻應了下來，並讓自己先行前往照應老婆婆。

搬進來後，大人叫大叔為廣叔，並順著廣叔喚老婆婆為太婆，讓他們接著管理這座府邸。

廣叔為人憨厚老實，平時打掃庭院，因不捨得太婆勞累，也兼管著廚房餐食，別看廣叔虎背熊腰的，那餐食可會讓人留下幾缸的口水，一吃難忘。太婆則是那名貴族其母的侍女，從小觀看他長大，在得知貴族連同自己將房子一起賣掉時，難過的躲在房裡不肯出來。

是大人親自帶著茶水與糕點，在房門外一句一句的跟著太婆說話，慢慢將太婆勸了出來，又挽著太婆的手柔柔的說著會視她如長輩奶奶般著照顧，惹的太婆雙眼泛紅、淚流不止。願意跟著廣叔一起留下侍奉大人。


除了自己外，大人婉拒了將軍及夫人再派侍女服侍的好意，生活起居樣樣都自己來，只讓著自己幫著些小忙。之後大人又帶回了在戰亂中失去雙親的菊彥跟菊池兩兄弟，負責幫忙廣叔整理庭院、購買物品等等的雜務。


閒暇時，大人還會教導眾人詩書，跟著廣叔太婆學習餐點，跟自己學習針線，甚至還會與菊彥、菊池兩兄弟整理花圃，完全沒有任何上位者的架式。


府邸外流傳大人看似溫和其實冷漠不易親近，因此能看到這樣模樣的大人，是專屬於信賴之人的特權，更是眾人心中無比的驕傲。為了能讓大人回府能放鬆，大伙是拼了全力在保護這個家，希望大人能永保歡顏。

晴翠揣著懷中的信，暗自祈禱這信能讓大人稍緩憂愁才好。因為這樣的大人，讓人很心疼。


就在晴翠決定出聲打擾時，像是感受到後方傳來的視線，花座召奴回身一看，發現晴翠神情擔憂的佇立在後頭，一頓，像是了解了什麼，隨即掛上溫暖的笑，走了過去。


「晴翠，何事？」



低身行過禮，「廣叔說午膳已經準備好了，請大人過去用餐。另外……」小心翼翼自懷中取出書信，「阪良城來信，請大人過目。」遞過去的瞬間，晴翠察覺到花座召奴眼中一閃而逝的喜悅，不禁心喜。


「多謝。」



展開書信，一抹淡雅的櫻花香味撲鼻。雪白的紙上，娟秀的字跡僅落下數行字。


『至召奴吾友：

                兄長誕辰將近，阪良城將舉行慶典，期盼能得君佳訊。

                                                                                                           瀧     』

看著書信落款，那字瀧，手指輕撫而過，花座召奴嘴角一挑，眉間憂愁盡掃，週遭空氣也隨之輕盈了起來。輕柔的收起邀請函放入懷中，「為我在書房備筆墨，我一會就過去。」

「是的，大人。」晴翠笑開了顏，回頭奔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身，轉頭問：「大人要先用餐，再使筆墨，還是讓晴翠將餐點送至書房？」深怕花座召奴給予否定的答案，晴翠連忙再加上幾句，「大人已未用早點，若是午膳再未食，這樣對身子不好。廣叔已在擔心是早點不合大人胃口，所以午膳特地燒了大人喜愛的菜餚，盼大人可別讓太婆唸晴翠怠忽職守、監督不周。」

微愣了一下，看的出晴翠話語後，眾人擔憂自己的心情，召奴心中頓時注入一股暖流，「那就幫我將餐點送往書房，並且跟廣叔他們說，餐點還是一樣很美味，別擔憂這個。還有，我要往阪良城去一趟，請太婆幫我做些菊花餅，太婆的好手藝可是讓好友及秀瀧思念不已呢。」


「知道了。」順利達成使命，晴翠這次沒猶豫，直奔往膳堂的方向。


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四周再度安靜了下來，經過方才這麼一遭，心情已不像歸來時那麼鬱悶。想起懷中那封書信，耳邊彷彿響起每次聚會必有的歡笑聲，這次是真真切切的笑出聲。就讓他來好好想想，要選什麼來當好友的生辰禮。


在膳房仰首期盼著的太婆，痀僂的身軀不斷的在門口來回的等著。

「太婆，您身子骨不好，就別這麼走著，坐下可好？」廣雄憨厚老實的臉，一雙眼睛跟著太婆左右不停的移動著，就怕老人家有個什麼閃失。壯碩的身材搭上圍在胸前腰間的白布，看起來不像大廚，倒像個殺豬的。


「這怎麼不擔心呀。大人前陣子跟著將軍大人去討伐叛軍，行軍途中一定沒怎麼好好進食。好不容易把人給盼回來了，人瘦了一大圈，還不見笑容。聽晴丫頭說，大人整個早上就將自己關在花園看天，連茶水也沒進。」太婆頹喪著肩，「大人每次行軍回來都是這個模樣，這可怎麼辦才好。」


正當廣雄準備開口安慰太婆時，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呼喚。


「太婆、廣叔…」晴翠漾著笑，朝這個方向奔了過來。


「晴丫頭，瞧妳開心的，大人怎樣了。」抓著晴翠的手，太婆急忙的問著。


「大人看了阪良城的信，心情明顯好了很多，說要在書房回信，要我端餐點過去。另外，大人說，他要前往阪良城一趟，要太婆做菊花餅，城主大人跟秀瀧小姐盼著呢。」


「這真是太好了。」太婆與廣叔開心的對望一眼，「那老身我就來去準備菊花餅了，真是難得還能讓城主及小姐盼著。」太婆不著閒的，往外頭走去。


廣叔無奈的笑了笑，將飯菜放入晴翠手上的拖盤，便讓晴翠快些將餐點送過去。

§              §              §              §              §              §



「阪良城的請帖？」坐落在陰暗角落，鬼祭將軍看著君夫人遞上的帖子問道。


「是的，將軍。阪良城舉行城主誕辰慶典，邀請函廣佈四周，今日早晨請帖到達。」


「花座召奴呢？」


「召奴他已經收到秀瀧私人的信函，已動身前往阪良城，原本預計要跟將軍辭行，但，因昨晚將軍正在與太歲大人談話，他不便打擾，便請妾身跟將軍稟報。」


「喔？我今早才收到的請帖，他昨晚已動身？」


「因送信者並非信使，而是阪良城私人護衛，因此…」君夫人欲開口解釋，卻被鬼祭將軍一個手勢制止。


「無訪，讓他去也好。小倆口有意聚會，實不必讓他因公務分心，我另派人前往就好。」


「謝將軍。」君夫人聞言又看鬼祭將軍臉上無不悅神情，鬆了口氣。卻不知在鬼祭將軍的腦裏，其實是另有一番思考。


阪良城座落在京都的東南方近海處，地理位子易守難攻，雖僅有五萬戶，但良田肥沃、物產豐饒，頗能自給自足。



原本，這樣的領地在東瀛境內並不罕見，可偏偏阪良城還有一項重要的產物，那便是柔鐵。柔鐵乃東瀛獨特且罕見的礦產，在阪良城領地邊緣處，有一座無名山洞，恰巧為柔鐵產出分際點，使得近半的柔鐵產出地座落在阪良城領地內。


正因柔鐵是可盼而不可強求的礦產，因此吸引了不少鑄造師前來求鐵，盼望能用柔鐵鑄畢生最好的作品。也連帶的帶動起城內習刀劍風潮。

僅五萬戶的阪良城，內中卻臥虎藏龍。


阪良城因離京都極遠，其立城忠旨為『一日阪良城民，終身安然無憂』。追求和平維護阪良城民的性命，遠高過於效忠、維護天皇安危，阪良城民若入朝廷上為官，皆為文官，絕非武將。


此等不將天皇性命立於萬物之上的立城忠旨理應會被天皇下令清肅，撤去其領地。但正因其追求和平理念，雖城內擁有眾多高手，卻從不參予任何兵權紛爭或是反抗組織。而每任天皇就任，阪良城皆會奉上城內使用柔鐵鑄做最頂尖的刀劍供天皇防身。因為唯有天皇性命安全無憂，才能免去兵燹波及阪良城民，這等眾人皆知的默契，反倒令天皇無比放心阪良城絕不會造反。


歷任城主高超的治理及政治手腕，城內人民行俠仗義之行為，更加穩固阪良城不受任何政治或戰爭的波及。


所以即便早在很久之前，鬼祭一家就對這塊地方蠢蠢欲動，但礙於這些原因遲遲不能得手。


所幸，阪良城現任城主之妹良峰秀瀧與花座召奴兩人之間情愫往來，在自己默許不加以阻止並暗中渲染之下，已在眾人言論間談開。

他早知道花座召奴並非只有一個君夫人在手就可以完全妥協，操控他還需要更多籌碼。而良峰秀瀧的身分剛好是一個很好的棋子，只要花座召奴有離開自己身邊的打算，他便攻打阪良城。當然，最好的方法就是姻親，讓花座召奴永遠遠遠鎖在這個位子上。


他不會忘記花座召奴第一次拒絕為自己策謀，所換來的是太歲屠城，那時臉上有的錯愕表情。多情，便是他的弱點。此後，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即便不願意，花座召奴也會為自己策畫好所有的計謀，唯一條件便是不得屠城。


其實，屠不屠對他來說不重要，那次只是一個試驗，而結果，他非常滿意。


阪良城主身體虛弱，只要讓花座召奴娶了良峰秀瀧，即便不能明取，遲早有一天也能暗奪。而就算他們知道，也無法抗衡或是反對。


現今天皇勢弱，分開只會加速自己對阪良城的侵略，不會改變什麼。他們清楚知道自己擁有的籌碼。他早有能力能用兵強奪，但是繼續維持這種情況將會換來雙贏的局面，總好過用兵犧牲換得一個只有柔鐵的空殼。

是說，真的變成這樣也很有趣，不是？


接過君夫人斟滿的酒杯，一飲而下。

他能賭，但良峰兩兄妹卻不敢賭，誰讓他們跟歷任城主一般將阪良城視為生命，一樣的多情，一樣的致命。這輩子，他們三人永遠無法離開自己的手掌心。

§              §              §              §              §              §


縱馬奔馳，歷經三天兩夜不停的趕路，終於在月升時分抵達阪良城。


良峰貞義聽聞城門守衛通報，顧不得還批寫到一半的書件，急忙令其開城門，並起身來到府邸大門前等待。


一條身影背對著月光，徐徐前來，難掩欣喜之情，良峰貞義一個箭步上前擁住對方還挾帶著風塵的身軀。


「召奴你來了！」


「好友，我身上都還是沙塵呀。」宛然一笑，花座召奴舉起右手拎著的布袋，「這是太婆讓我帶來的生辰賀禮。」


「是菊花餅嗎？」


「當然。裡頭有兩份，一份是你的，一份是小妹的，你可別都獨吞了。」


「我還真想呀。」良峰貞義鬆開了手，接過餅吩咐下人，一份送至書房，一份送往小姐那。「我已命人將你往常住的房間打掃乾淨，你先沐浴休息吧，明日中午我再幫你擺宴洗塵。」


「嗯，多謝好友。」

「好友若是沐浴後尚無心寢眠的話，後花園的月光，今夜特別美。」意有所指的看著花座召奴了然的眼神，良峰貞義笑著揮揮手，讓下人領花座召奴去房間。

§              §              §              §              §              §



沐浴洗淨風塵後，花座召奴頓感清爽，稍稍用髮帶束起尚未全乾的頭髮，他舉步前往後花園。



月光下，一株櫻花樹在風中搖曳，那是櫻雪留下的最後紀念。

兩年前，好友曾經病發，數次休克。是櫻雪傾盡所有，換回生機，但是，從此後，櫻樹不再開花，那抹倩影從此後消散無蹤。

好友從未開口說過什麼，只是對於擔心良峰家絕後，紛紛上言請求城主娶親的建言時，罕見的看他發了頓脾氣，嚴厲拒絕。

而今，櫻樹下佇立著一抹雪影，仰頭凝視著空中明月。光影稀疏的拂上她容顏，臉上有著極淡的笑。

「不用報備，鬼祭將軍便讓你自由離開？」

「將軍曾言，我若要暫離，一個月內，行蹤他不會過問，只需派人前往稟報即可。我已請君姐代為轉告，我想，應是無礙。」向前再踏了幾步，站立在她的眼前。

垂首，看著花座召奴眼中有著壓抑過久，疲憊的神韻，良峰秀瀧有些不捨的揉一揉他下意識蹙起的眉間。

「瀧。」握住在臉上輕巧動作的手，花座召奴將其用雙手緊緊裹住在手心中，淡淡的喚了一聲。

微微震動了一下，眼裡湧現的是無法掩飾的深情，召奴通常用著兒時的習慣，叫著她小妹，只有在極少次私密相處，曾這麼叫過。她知道他總是堅強的對外，將內心真實的情感埋在最深處，而當他再也隱藏不住心中的情緒時，便會如此。

「累了嗎？那就休息一下。我在這，最起碼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嗯！」

鬆開手，輕輕的摟住良峰秀瀧的腰。頭點頭的倚著對方的額間，凝望那雙永遠清澈的雙眸，花座召奴一笑。這幾天趕路所思考的事情，終於下定了決心。

「只要看到你的雙眼，就覺得這世間沒什麼困難的事情。」

「呵，這番恭維我收下了，但是，多說了，也是不會有糖吃的。太婆的菊花餅我可不會分給你，這餅我盼的辛苦。」

「呵！太婆聽到你這番言論，肯定會喜悅到睡不著。」

看著他略略放鬆的神情，良峰秀瀧難受不已。

「我懂你，如同你懂我，所以我不會勸，不過，別將自己逼的這麼緊，我很心疼。」

「嗯。」

他跟秀瀧本就聚少離多，但是只要見了面，總是能互解心中的憂愁，很多話不須說出口，對方就能懂得這種感覺，他們都備感珍惜。

他緩緩收緊環放在秀瀧腰間的手，閉上了眼。

「妳，亦相同。」

秀瀧一笑，也以相同的方法回擁，她知道這不僅是在跟自己索取慰藉，同樣的，他也在安慰著自己。

「兄長近期身子已好非常多，我的重擔不比你重。」

「還真是不計較，這該算是妳優點還是缺點？」

「有差別嗎？這樣，才是我良峰秀瀧。」

舒服的沉默環繞在兩人身上，他們十分享受此刻的寧靜。

半响，花座召奴突然開口。

「我們肩上揹負的，是一輩子都無法卸去的重擔，無關埋怨與否，這是我們選擇的道路。但，如果我想為自己做一件任性的事，你會支持我嗎？」

「嗯，當然。」慕然的感受到花座召奴氣息有著微妙的波動，良峰秀瀧不解的問：「是什麼？」

「你是否願意成為花座秀瀧？」

「嗯？」

錯愕的睜大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再認真不過的眼。她明確的知道他是說真的，無法抑制那股湧上心頭的強烈喜悅，她用力回抱。

「我願意。」

「瀧。」

不再有顧忌的吻上那朱唇，月下纏綿難分的兩人，明知未來的路將會是一條無止盡的血路，但只願求得今宵相守，不再去多想即將席捲而至的風暴。

用白帕掩住不斷咳出的聲音，在夜裡他不想要驚動任何人。抹去嘴角還殘留的些許血漬，良峰貞義看也不看，便將白帕丟入一旁的火盆中。

緩慢的移動步伐，坐在那可以遠眺後花園景色的椅子上。朦朧依稀可見那月光下相擁的身影。

『櫻雪的生命只換來兩年健康嗎？』

良峰貞義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自己的身體。

他感覺的出，當他說著月下之約時，召奴那時的眼中閃過某種決心。

支手撐額，良峰貞義閉上了眼。

『若蒼天有情，請讓我再多活一段時日，一段時日就好。我想要親手為小妹披上嫁衣。』

.............................................................

後記：

啊啊~~終於趁著自己生日的時候
卯足了勁，把打了一半的第八章打完
大功告成，可以來去睡了。

這章寫到後面，我自己都難免酸楚了起來~
明明就是自己寫的~
但是~~~就是酸酸的
下一章，可預見的，是真正良峰貞義病逝
終於差不多可以結束召奴在東瀛的路線啦
自己實在很會摸

[ 此帖被真真在2010-07-19 00:1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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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y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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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10-07-20 16: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用代理来看文就是这点麻烦，首页根本不显示，差点错失这么一篇好文，也幸好大人的博客里有这篇文，一口气看完啊！太赞了！！！！！特别是第八章节！实在是太赞了，文中有新的思路和点子，又很符合原剧中的设定，大人一定是思考良久，死了很多脑细胞吧，哈哈~~~~
我顺带还逛了大人其他的博文和照，当然是有关莫莫的~~还有，想问，大人家要新接的孩子是良峰贞义吗？看得出大人很喜欢贞义~

最后还是想催大人赶紧放第九章吧~~~~另，献上小花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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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10-07-21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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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1樓chayemo于2010-07-20 16:13發表的 : lc]cs D
用代理来看文就是这点麻烦，首页根本不显示，差点错失这么一篇好文，也幸好大人的博客里有这篇文，一口气看完啊！太赞了！！！！！特别是第八章节！实在是太赞了，文中有新的思路和点子，又很符合原剧中的设定，大人一定是思考良久，死了很多脑细胞吧，哈哈~~~~ iI &z5Q2
我顺带还逛了大人其他的博文和照，当然是有关莫莫的~~还有，想问，大人家要新接的孩子是良峰贞义吗？看得出大人很喜欢贞义~ P5GV9SA
HC6v#-( `{
最后还是想催大人赶紧放第九章吧~~~~另，献上小花一朵！ 9Q7342

非常感謝小花 ^_^
給您這麼稱讚，有點點不好意思

寫這篇文雖然是心甘情願
但是真的如chayemo所說死掉很多腦細胞(淚)

為了要符合自己能接受的邏輯性
單單是阪良城那段設定   我就卡了一個下午搞不定
終於快要將東瀛這段完成   我自己都想要灑小花

是唷 ^_^ 新孩子會是良峰貞義
不否認的  我真的很喜歡這個角色
我會努力生出新文
最近打文比較順   希望能藉chayemo的祝福    將第九章盡快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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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0-09-05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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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今宵

「失去，彷彿總是相伴著幸福，以前有段時間我是這麼想的。」

凝視著手中漸冷的茶水，他開始覺得口中蔓延著幾分苦澀。

§ § § § § §

「小妹的狀況怎樣？」

恍惚中，彷彿聽見自己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半迷濛的眼，看到自己深皺眉的臉龐，低聲的跟著另一旁更加擔憂的好友交談。

「很不樂觀，如果小妹持續不清醒，山崎大夫要我們有心理準備。」

彷彿置身夢中，看著自己的臉孔不斷的做出不同的表情，但所呈現的全部都是深深的擔憂。突然，四目交會，看著對方眼中乍然出現的驚喜柔情，他心中淡淡的笑了，是的，這樣的神情才最最適合我的小妹。

「小妹？！」
「小妹？！」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臉龐，雙手分別被握住的觸感，一股令人溫暖到想落淚的情感湧上心頭。

「……抱歉……，讓你們擔憂了…….」

看著倆人不斷的搖頭表示不在意，並要他好好休息，心中更是愧疚。

抱歉，真的抱歉…….

原本以為至少可以撐的過你們的婚宴……

緩緩再度闔上疲累的雙眼，感覺到全身生命能源正不斷的流逝。

他真的很不甘心。

記憶開始恢復，他 ─ 真正的良峰貞義不久前正喬裝成胞妹良峰秀瀧的模樣，與花座召奴端坐在筵席的前端。

就在一個月前，原本依靠山崎大夫所開立的藥方所隱藏的病情，像是到了極限，再也承受不住爆發出來。

小妹迅速的如同以往跟他交換了身分，而原本預定籌辦在花座府的婚宴，也因為召奴向外宣稱良峰秀瀧身為城主之妹的身分特殊，所以改舉辦在阪良城。

在君夫人的介入下，鬼祭將軍甚至破天荒的同意花座召奴專心處理婚事，可暫住在阪良城內。

各方湧進祝賀的人在這半個月內陸續進城，為了幫遠道而來的賓客洗塵，今日開了一場盛大的筵席。

照常理來說，身為主角之一的良峰秀瀧當然不能缺席。所以他評估了自己有些許好轉的身體，推翻了原本已經擬定好缺席的理由，為不能當良峰秀瀧出席這場宴席的小妹，盡一份心力。

小妹捱不過自己的請求，只好要召奴好好顧著留神自己的情況，眼神一轉，便是胞妹要出嫁，那神采飛揚的阪良城主，四處的招呼客人去了。

而自己也在俾女的攙扶下，來到了筵席正前方。

原本，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只是端坐許久，略有些疲態。一旁的召奴察覺到，即刻低聲吩咐女婢準備攙扶自己入房。

就在起身抬眼與小妹對上視線的那一剎那，一股鬱悶之氣突然自胸腔竄起，來的突然，不及防備，只見自己口中吐出漫天血紅，與那重疊的呼喊聲與四周的驚喚聲，整個意識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就像現在，意識又開始渙散。

時間的沙漏已經快到了盡頭，他無力回轉，很想要再睜開厚重的眼皮好好看看眼前兩人，只是……

良峰貞義再度陷入昏睡。

§ § § § § §

自從上次醒來後，良峰貞義便沒再甦醒過，整個人的氣息變的薄弱且緩慢。

守在床舖前，良峰秀瀧與花座召奴各坐一方，一人默默處理城中事務，另一人低頭翻閱手中書籍。

直至杯中的茶水從熱轉溫至冷，良峰秀瀧終於批閱完最後一份公文，擱筆的同時，外頭靈巧的婢女立刻拉開紙門，為兩人重新更換茶水，並且收走公文與筆墨悄然退下。

對望了一眼，雖是沒有言談，但是兩人的神情卻彷彿在互相對話般，互相神領意會。

床舖內逐漸沉重的呼吸聲，聲聲告知他們，今晚，將是關鍵期。

「好友可曾記得欠我的一幅楓橋夜泊？」

「當然，好友要討了？」

「嗯。若是夏菊不開，好友就得實現諾言了。」輕輕點頭，良峰秀瀧稍稍挪移了自己的位子，緊挨著沉眠的良峰貞義。輕拂在臉龐上的手有說不出的溫柔。

「何時？」心一緊，花座召奴略睜大雙眸，語氣態若自然的回問著。

「三個月後。」停頓了一下，「我想這對好友應當不是難事。」

「嗯。」點頭，花座召奴也隨之靠了過去，靜靜的執起貞義垂放在床舖的手，緩緩的握著，試圖輸送一些真氣，溫暖對方的身軀。

察覺到花座召奴的動作，良峰秀瀧也覆上一隻手，一上一下，將貞義的手掌整個包裹住。

花座召奴垂下眼眸，細細的感受另一隻傳來的溫暖。

在這個亂世，每日瞬息萬變，對於未來，他們曾沙盤推演很多不同的狀況，畢竟，很多時候並不是總是有辦法將事情用說的說清楚。就像現在，四周潛伏著來自鬼祭將軍派來的密探，雖然因為戒備森嚴，只能夠遠距離的監控，但是他們仍不願意冒任何的險。

楓橋夜泊，這是一首中原的詩，同時也是兩人間獨特的默契。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他曾經以為他不會看到這首詩的出現。

略過定情的夏菊，濃濃的異鄉思愁，這首詩所代表的是離別。

而時間，只剩三個月。

很溫暖，手掌間不斷的傳來兩股脈動，有著小妹跟好友的氣息。鼻尖彷彿嗅到馥郁的櫻花香味，該是櫻雪曾經殘留在自己魂魄中的香氣吧！

意識一直殘留在渾沌邊緣的良峰貞義苦笑著，這次真的不行了，能夠給他們什麼呢？能夠給這兩個在他生命中佔著如此重要地位的人什麼呢？

櫻雪，我該怎麼做呢？

時間緩緩流逝，緊閉已久的雙眸突然睜開。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喜悅，兩人就清楚的在那雙清澈的眼中看到眷戀、不捨與歉意，隨即，手中脈博一斷，眼一閉，嘴角含著笑，傳過去的真氣直接散在空氣中。

呼吸彷彿剎那間凍結，手握的死緊，淚水不停的滾落。「……小妹真是貪睡，才剛醒來……明明才剛……」

「……是呀。」心弦一斷，花座召奴怔怔的看著眼前全然無氣息的人，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顏，眼中的霧氣開始渙散，凝成水珠滑下。

慕然聽到外頭驚呼，「…開…..花…..，快….城……」

接著而來的是急促的腳步聲，停在門外，稟報著：「城主，櫻花樹剛剛突然開花了。」

「開花……」良峰秀瀧鬆開了手，失神般的走到門前，拉開紙門，一股濃烈櫻花香味捲入了室內。

「櫻樹開花了？」

「是的，城主，這是好兆頭呀，小姐的病一定會好轉的。」低著頭通報的人，興奮的說著，突然一陣濕潤滴落在眼前，一滴一滴，在木頭地板上落下痕跡。

「城主？」

疑惑的抬起頭，只見城主臉上不斷滾落，通報人眼神不自覺朝裡頭望，只見花座召奴跪坐在小姐床鋪旁，雙肩不住的顫抖著。

良峰秀瀧伸出手抓住根本不可能飄飛到這裡的櫻花瓣，壓在心口上，顛倒的身影，背倚住牆，滑落。

「…啊。」壓抑的低吶聲，聞者全部為之一凜，就連暗處監視者亦然。

醒來呀，大哥，醒來……別留我ㄧ個人……

§ § § § § §

無時無刻都有人在監視，所以在兄長病重的時候，他們還是依舊保持著各自扮演的角色，這是從很久以前就有的默契。但是，今晚，她沒有辦法再完美的維持下去。

已經沒有再互換的理由了。

勒令所有的下人侍衛全部都退離開主屋，只准他們留守在附近。

拆掉了髮冠，將它遺留在兄長的遺顏旁，披著一頭散髮，走進花圃。

入眼簾的是自小看慣的風景，只要仔細凝聽，還依稀可以聽到曾有的歡笑聲。

仰首，滿天的星斗銀河，將天空點綴的如此明亮，還有兩個時辰前，剎那即逝的櫻花雨，花瓣鋪滿整個地面，代表著同樣逝去的生命。

終於還是走到了這步路。

感受著後方緩緩靠近的熟悉氣息，她的心，正揪痛著。

原來即便做好了所有準備，當來臨的時的那一刻還是免不去錐心的痛，原來人的心痛可以痛上加痛。

看著花圃裡，那身穿城主衣服，扮著男裝，卻沒有倌起頭飾的人，正靜靜的仰首看著天上的星空。

櫻花已落，夏季盛開的該是屬於他們的菊，半個月前他們曾如此期盼著能在萬菊盛開的花圃中舉行他們的婚禮，現在想來彷彿只是一場美麗的夢。

從來，命運就沒有給過他們選擇的機會。

貞義是、秀瀧是，自己亦是。

寧靜的兩人，沒有交談，良峰秀瀧緩緩轉了方向，移向花圃。

寂靜的背影，端坐在花中央，那微微回望的側臉，瀑瀉而下的秀髮，即便異於秀瀧一貫白衣的打扮，但是眼前此景彷若重疊，他忍不住搭上她的肩。

感受到指間傳來的些微震動，半响，另一隻手輕輕柔柔的覆在自己手上。

「大哥病逝，阪良城必須有人繼承，小妹已經埋在墓中了。」

幾乎微細到聽不見的耳語，卻準確的入了花座召奴的耳中。

「你要我選擇…留妳孤身面對危險？」

沒有埋怨，沒有憤怒，有的只是悔恨不能相扶在左右的憾恨，此生能曾經擁有過這般真摯的情感，也夠了。

淚無法克制的落下，輕搭的手不禁多用了幾分力。

過了今夜，良峰秀瀧不再存在這個世上，往後只有為阪良城百姓而活的良峰貞義。

花座召奴可以溫柔相伴在良峰秀瀧身旁，卻不能與良峰貞義倂肩而行。少了良峰秀瀧，鬼祭將軍對阪良城的侵略動作，將會由暗轉明。

身為鬼祭首席謀士的花座召奴，將不被允許踏上這塊土地。

夏菊不開，秋楓襲來，對於良峰秀瀧與花座召奴來說，這不是短暫的離別，而是永久的分離。

若能無知便罷，偏偏他們比誰都清楚眼前的道路該怎麼走。

§ § § § § §

「為我梳冠。」

「嗯。」

一點一滴，隨著逐漸束起的髮絲，一份純粹的情感也深埋在那冠內最深處。

「……還剩最後一步。」

「嗯，我們會完美的完成它。」

「千萬保重。」

「妳亦相同，我若不在了，要好好照顧自己。」

不再言語，遺憾如水沉靜，落在這室內。

兩人陪伴著永眠的人，等待天明。

---------------------------------

後記：

其實本來沒有要寫的這麼悲的

只是情緒一來，就沒辦法克制自己的寫法

一路悲下去......

接下來就會是點溫馨的了~~

如果按照行程表~~~

應該是.....呵...

噗浪 https://www.plurk.com/gillyosh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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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ss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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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10-09-20 23: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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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5679672

舞秋月映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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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15樓發表於: 2010-09-21 20: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挖到寶了，看到這篇很好的文章，

又看到可憐的地方了，大哥的病逝，

莫瀧已是不可能了。嗚嗚嗚。。。。。。

樓主加油啊！

人似秋鴻來有信，
事如春夢了無痕；
一曲離歌兩行淚，
不知何處再逢君。
-------------------------------佾雲絕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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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

深海潛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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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9)

16樓發表於: 2010-09-27 22: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十章夜語

「秀瀧過世後，我們沒有時間傷悲，為了防止鬼祭將軍趁虛而入，好友封城，我則以心病為由，取得鬼祭將軍允諾，於家中休養。」

他跟秀瀧兩人本就是互相了解的知己好友，割捨掉了情感，反而開啟了另一種不同的視野。

如今想來，這或許是另一種契機也不一定。

當初願意留在鬼祭身旁，除了私心仍盼望現今的鬼祭將軍還存留著以往的玉影哥的影子、君姐能夠幸福外。便是順著鬼祭將軍的打算，結成姻親，藉以保住阪良城的安寧，再伺機尋求解決的方法。

但這樣的想法，雖無不妥，也的確適合那時的情況，但仍苟且了點。

莫召奴暗自嘆笑，相較之，秀瀧其實比起自己堅強的太多了。

雖然偷取文詔這件計畫，在他的腦中早已存在已久。但是要不是貞義去逝，秀瀧的決心堅定了自己，他也不會有此大徹大悟。

只保護自己所愛的人，是多麼獨善其身的想法。

那鬼祭將軍底下的殺伐所造成的慘劇，難道就不是該保護的嗎？

他想起兒時看見家園慘烈的回憶，想起太歲屠城，那只餘鮮血，一片死寂的城池。

如果他能做到，他就該如此做，能這麼接近鬼祭將軍的人並不多，只要偷走文詔，對立的岩堂勢力就有辦法興起。

§ § § § § §

從密探傳來的消息得知，岩堂將軍最近得到真田一族家主的支持。

花座召奴獨自佇立在房內，細細的消化這項消息。

真田龍政，雖然他不欣賞此人心機城府深沉、手段油滑，兩袖翻舞於各朝廷要角間，但是真田一族對於天皇一脈卻是有著超乎常人的尊崇，這也使的此人的立場居中，甚至能牽制岩堂一族的私心。

雖說，現今東瀛此場內亂的起因，皆是當今天皇式微。

而鬼祭將軍能夠坐大到這般田地，文詔所賦予的天授兵權，更是此因得來的果。

它讓鬼祭一族理所當然的橫行霸道，而天皇膽小懦弱的表態更加深了文詔的重要性，讓其它將軍師出無名，無法以天皇旨意用叛逆的罪名名正言順的討伐鬼祭。

此舉，將會打亂現在檯面上所有的勢力分布，或許將使得東瀛的內亂更加紛亂，但是他相信，依照此人手段，必定有辦法在此亂流中，尋找到恢復東瀛和平與寧靜的方法。

這片土地是所有東瀛百姓的根，除了真田龍政外，其他不同勢力裡，也有許多為著和平在努力的人，現在的他只需要做一件事，也只能做這麼一件事……

只要將禍根帶離…...

深深的換一口氣，再次顛沛流離對自己來說並不痛苦，難受的是得要遠離這些他珍愛的人。

但就因『不捨』，所以得『捨』。

文詔只要還在現在這個爭權的東瀛裡，這些他捨不下的人事物，總有一天會被奪去。

與其被強行奪去，不如讓自己先放下，以換得更多人的生機。

在秀瀧去世後，他曾開口要君姐跟著自己走，但是君姐回絕了，他知道，君姐無法割捨下鬼祭將軍。為此，在鬼祭將軍對自己的舉動有所疑猜前，他必須先早一步離開，確保不會讓君姐得知道任何消息，才能保住君姐的命，與她跟鬼祭將軍的關係。

只是這一別，不知何時何月才能再相見。

§ § § § § §

眼中有著是追思，想著那些曾經以為會忘記容顏，確反而更加鮮明的臉。

「我所能做的其實很微小，更別說我是受了多少人的幫助，才有辦法走到這一步。」

§ § § § § §

他一直都知道菊池菊彥兩兄弟，是鬼祭將軍暗中安排混進府裡監視他的人手。

或許該說，鬼祭將軍有信任自己信任到連派人埋伏在自己身邊都沒有，那才是一大奇事。畢竟自己不是一顆乖巧的棋子。

可是他們純真的性情和真誠的對待，始終令他完全不想設防。他知道自己不是那麼天真的人，但卻真的無法相信他們會背叛他。

他視他們如家人，待他們如家人，即便沒有血緣，也不會影響到這種情感付出。而這段時間，令他感動的是，鬼祭將軍那方其實從未得到關於自己真正私密的消息。

偷走文詔，這個舉動已經不是單單針對鬼祭將軍了，而是整個東瀛的敵人。所以在遠行前，他將盡自己所能，保護他們。他開誠布公的對這些他視為家人的人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但並未說出自己之後的行動，他不願他們為自己涉險。

太婆與廣叔老淚縱痕的抱著自己嚎啕大哭，晴翠則是掩面啜泣，菊池與菊彥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堅定的神情，互看了一眼，對著自己說，他們會保護眾人的安全，請自己放心去做自己決定的事情。

為了不使撤退行動顯得明顯，引起其他監視人員的注意，他先送走太婆與廣叔，請晴翠跟菊池兩兄弟暫留，在行動的前夕，再送走晴翠，最後才是菊池跟菊彥。

行動的當天，天空飄下了如夢似幻的初雪，此時同時也是天皇壽典慶賀的第一天。整個東瀛陷入難得的歡慶氣氛中，各地領主、將軍陸續抵達京都，即使狂傲如鬼祭將軍，也必須前往。

名義上依舊是部屬的鬼祭將軍，毫不在意的收下傳旨者遞上的天皇旨意。邪肆的一笑，大手一揮，將傳旨者扔出鬼祭府，隨即點兵將準備動身前往京都。

當然，名單中有自己。

不過他清楚如果自己堅持留守，鬼祭將軍雖不強迫，但必定會留下八歧太歲制衡自己。

果不其然，拒絕參加京都慶賀的自己，被分配負責各處領地及敵方領地相關動靜的監視，需定時派人回報。而鬼祭府邸內外則交由八歧太歲固守。鬼祭將軍領著君夫人以及其統帥的隱忍部隊精英，及其他大將浩蕩一行人用著幾乎逼宮的規模，向天皇祝賀。

此等分配並無差錯，甚至極為精準。八歧太歲雖是一介武將，但心思陰沉，為人膽大卻不粗心，單是光光要瞞過八歧太歲的耳目進入鬼祭府，就是一件困難的事，更加別提放置文詔這重要的地點。但此人的缺點就在於太過霸氣與自負，個性過於偏激。更重要的是，他十分討厭自己。從最初的見面，一直到屠城事件，自己的作法與他總是相左。

而自己這個有點小聰明仗持著將軍寵幸的小子，平時裝出一副冷靜清高的模樣，居然是個無法面對未婚妻去世而困守家中的窩囊廢，也讓他對於自己失去了警戒心。

這便是唯一的可趁之機，只有自己作得到，也只有自己能做。

在八歧太歲巡邏路線中，有一處名為瀧月池的地方。他刻意在此處逗留，並放縱自己些許的情緒去思念秀瀧與貞義。

以至於當八歧太歲來到時，所看到的是，如往常穿著一身雪白的花座召奴，單薄的身軀佇立在池畔，雙眸有著低調深沉的哀傷，靜靜的凝視著映在池水上彎月。

廢物！八歧太歲心中起了譏笑與不屑，他單手止住後方跟隨的人，獨步來到了花座召奴身邊。

裝出忽察覺有人到來，花座召奴收起眼中的傷悲，換上平時冷靜淡然的模樣，轉身面對來者。

「…八歧大將，許久不見。」

「是許久未見了，花座召奴。」冷笑數聲，「這段時間的隱居，想必你快忘了你自己所該盡的本分。」

滿意的看到八歧太歲眼中的輕藐，略欠身道：「召奴豈敢遺忘自身本分，將軍對於召奴的體恤召奴銘記在心，時刻不敢忘懷。」

輕撫扇柄上的家徽，花座召奴心中暗自嘆氣，雖是場面話，這的確是事實。即便鬼祭將軍對他人是多麼的慘忍暴虐，對自己也非全然放心頗有防範，但總觀來說，他的確對自己非常的好，極為寵幸，也極為吞忍。這次的局之所以可以開始，也是建立在鬼祭將軍對自己的放肆。如果可以選擇，他並不願意選擇背叛這種行徑去傷害倚重並信任自己的人。

但偏偏……

看著花座召奴毫無笑意的眼神，就像第一次見到時候一樣礙眼，八歧太歲頓生肝火。

「呵，莫說老夫沒同袍之情，但女人如衣服，實在不值得讓你牽掛於心，壞了自身在將軍面前的名聲。」

「感謝太歲的關心，召奴……」話未畢，卻被硬生截斷。

「別謝，老夫是要提醒你別為了一個毫無舉足輕重的女人，誤了將軍大事。」對於未能隨同在鬼祭將軍一旁前往京都，反倒讓君夫人此等女流之輩占了鰲頭，心中實在不舒坦的八歧太歲，趁此機會，話語間字字諷刺。

「太歲你……」略皺眉，正欲開口時，只聽聞一陣急促的跑步聲，遠方的菊池像是看到了什麼，鬆了口氣飛快的跑了過來。

「大人，原來您在這裡，也不說一聲，可把大家急死了，您…」慕然發現太歲就佇立在花座召奴身邊，菊池一個錯愕，連忙鞠躬道歉。

「不知道太歲大將在此，小的失禮了。」

認得出這是鬼祭將軍刻意放在花座府裡的小子，雖然提供不出什麼有利的情報，但看的出來還挺認真監視著花座召奴的舉動，此時應該也是臨時失去其行蹤，才急忙找人。既然如此，算了，反正已經激怒到對方，看著花座小子緊握扇柄的動作，著實讓自己舒爽不少，雖然有自信沒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搞怪，但巡邏工作還是不能輕忽。「嘖嘖，看你這副模樣，連府裡的下人都在擔心，我看你還是快快回府吧。省得多增加我的工作。」一揮手，身後的人急忙跟上。

調整情緒，花座召奴輕扯嘴角，微欠身，「太歲這一路巡邏辛苦了，若有召奴能幫上忙的地方，請盡管說。請。」

「哈哈哈哈~~~~請。」狂笑數聲，佔得上風的愉悅感，讓大步向前行走的八歧太歲忽略了花座召奴低垂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光芒。

而後方驟起的真氣和菊池呼喊著要花座召奴等等他的聲音，更讓八歧太歲誤以為這是花座召奴在抒洩心中的鬱悶，心情更是愉悅到無以復加。

孰不知，這便是花座召奴所要的結果。

在八歧太歲底下貿然使用真氣，將會令太歲起疑。唯有誤導他，才能換取一次縱身進入放置文詔地方的機會。

當然，菊池前往尋找他也是安排好的橋段，更重要的是，藉此掩蓋菊池跟菊彥兩兄弟撤退的手段。讓在場的巡邏人員忽視他們四處走動的身影。

憑藉著事先調查的地形與人員佈置，順利進入了放置文詔的閣樓，所幸鬼祭將軍前些日子所招攬的東瀛第一機關師狄少將，正在著手製作鬼祭將軍要其完成的機關設計圖，尚未有時間為鬼祭將軍另設機關放置文詔，不然可就大大提升此次的難度。不過，原有的擺設的機關也不是擺著好看的，從進入到取走文詔、撤退，他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其間決不容許半分延遲。

身輕如燕躍入門扉內，目標直取放至中央的文詔，如翩蝶般輕點方才放置物品處，借力縱身翻出屋外，運氣關起外門，在巡邏人員即將返回此地查詢時，順利退出鬼祭府。

回到花座府，換下夜行衣，將文詔貼身收藏在單衣內，並確認菊池菊彥兩兄弟已安然離開後，花座召奴直奔當初約定好的地方。

一個時辰後，八歧太歲接獲定時查看文詔的手下傳來的消息，文詔失落。

八歧太歲立刻下達命令要隱忍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刻意要晚到慶賀的鬼祭將軍，並大規模的查詢可能竊盜者的蹤跡。

本欲找花座召奴一同追回文詔，但派去前往花座府邸的人回報府內無人應聲，放出獨特的聯繫訊號也聯絡不上人，可見花座召奴是故意不回應自己。想自此，八歧太歲更加心火炙盛，不就方才佔了他口上便宜，這般重要的場合竟讓自己找不到人，等將軍回府定要告他擅離職守。

中途得知文詔失落，鬼祭將軍氣急敗壞的返回鬼祭府邸，囑咐就算是闖入花座府，也要給他找出花座召奴，命他尋回文詔。並下令在慶賀的陣列中負責聯繫菊池菊彥兩人的少將，放出消息，要兩人回報花座召奴的行蹤。

在府邸外依舊得不到回應的人馬，迫不得已，撞門闖入花座府。

但迎接他們的是，整間空蕩無一人的庭院，整座府邸寧靜的很詭異。帶領之人察覺不對勁，急忙跑入屋內四處查看，只見鬼祭將軍賞賜給花座召奴那象徵無上權勢的扇子，靜靜展開，平躺在大廳中央。

臉一青，急忙轉身對著後頭的人大喊：「…快…快回報將軍，花座召奴反叛了。」

「花座召奴，這個不忠的小子。」消息傳回剛聽完少將報告兩位探子不見蹤影的消息，已是怒上眉頭的鬼祭將軍，一掌怒而擊碎一旁的石桌，君夫人嚇的花容失色，不敢相信耳邊所聽的消息。

「將軍，召奴…召奴不是這種人，請將軍明察。」君夫人知道將軍殺性已起，無論真假，她要為胞弟博上一博。

「愛卿妳放心，這件事我不會遷怒於妳。但花座召奴既然不顧誓約反叛，就要以命償還。來人傳令下去，追回文詔，若花座召奴抗命，殺無赦。」

從接到文詔失落的消息他就在注意君夫人的一舉一動，確定的確毫無嫌疑，他才放下心。此事既然為花座召奴一人所為，便不必動到君夫人，以免影響了隱忍的運作。在失落的這當下，不能再有任何變因。

「是。」

「…將軍。」眼見情勢無力挽回，君夫人腦中突然閃過不久前，花座召奴勸她遠離鬼祭將軍，一同退隱的言論，心中一驚，隱忍不住內心激動與淚水，頹倒在鬼祭將軍懷中，不住哭泣。

召奴，小召，吾弟呀！這就是你不為難我在你與將軍之間做抉擇的作法嗎？你是我心中的一塊肉呀，你怎麼忍心，怎麼忍心離開我。

相較於滿城風雨的追殺令，遠在另一處的樹林，卻顯得詭異安靜許多。

「你們確定？」在暗夜的樹林中，良峰貞義低首看著俯跪在眼前的兩人，低沉穩重的嗓音彷若堅石敲打在心上，不怒自威的氣態，令人渾身一緊。

「是的。城主大人，請成全我們兩兄弟為花座大人引開追兵，爭取出海的時間。」菊池抬頭，眼神堅定的說。

「正如兄長所言，這是我們能為花座大人這幾些年來照顧之恩，所能做到的最大回報。懇求城主大人成全。」菊彥也隨之抬頭展露堅決。

「你們該知道，這不會是好友所希望的事情。他的關心付出並非是要要求回報，更別提要你們犧牲性命來報答。他讓我要好好的照顧你們，若答應你們，良峰貞義有付所託。」手置於背，良峰貞義正在思考著，局勢的可行性。

以一城之主的角度來判斷，有替身確實可以增加成功機率，鬼祭將軍不是泛泛之輩，多一分籌碼，便多一分勝算。他清楚眼前人為何前來尋求自己幫忙，唯有自己暗中給予支持，才能讓鬼祭將軍注視到他們的舉動，並有效達成目的。

但，他們兩人是召奴視為家人的人，即便兩人原有身分特殊，仍不減召奴對其信任。根據探子回報，他們也的確沒有做出任何威脅到召奴的事。

手指輕敲手背，良峰貞義雙眼緊盯眼前兩人，衡量孰重孰輕。

注視著眼前正用著炯炯有神的眼光凝視著自己的人，菊池菊彥兩兄弟雖有決心，但還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說真的，他們著實懼怕眼前之人。早在當初，第一次見到城主時，就被暗自提點他知道他們兩兄弟是鬼祭將軍刻意派入花座府的人手，但由於兩人始終沒有洩漏大人的私密行蹤，所以僅是口語警告。

但城主並不知道，他們這一生是絕對不會背叛花座大人的。

他們倆人兄弟自幼便是孤兒。亂世浮萍，哪一個人當道對他們來說都無所謂，只要能夠活下來，能夠不用擔心下一餐的著落在哪裡，要做什麼事情都沒關係。

就這樣，他們輾轉流入鬼祭府邸中，甚至莫名的接下這項監視的行動。

原本以為對方會是個什麼凶神惡煞，或是十惡不作之人，不料，竟是這般儒雅溫文的主人。在他身邊的這段日子，他們才真正的覺得自己有個家，那種平和祥靜的感覺，是他們自小都沒擁有過的。

回想前塵，被人口販子轉賣一地又一地，跟過無數個主人，從來吃不飽、睡不暖，唯一慶幸的是，始終都在一起。

是大人讓他們重新想起家的感覺，為此，就算擔上自己的性命，他們也要死守住大人的秘密。每月定期回報，他們都巧妙的刪減掉一些資訊，努力維持在不致於沒用，但是起碼還是能當個棋子的身分，以避免鬼祭將軍再多派人手監視大人。

雖然他們隱約覺得大人知道他們兩人的身分，但是，大人從未有過隔閡心，依舊如往昔的溫柔教導對待他們。他們曾聽說書人說過，這世上有一種人，值得你付出生命的跟隨，不求回報。大人對他們來說便是這種人，只要能為大人盡上一分一毫的心力，他們死不足惜。

「我們都清楚大人只希望我們好好活著，並不希望我們有所回報。但就是因為被視為家人，我們更希望大人能夠成功。如果說，偷走文詔是只有大人能做到的事，那麼成為替身，也只有我們可以。只有我們是朝夕相處在大人身邊，能模仿大人的一舉一動，再加上我的身形跟大人略似，只要稍做喬裝，再有胞弟菊彥隨侍在一旁，雖不敢說能全然瞞過，但少能牽制鬼祭將軍查緝的行動。我們相信，以大人的本領，即使只能牽制一秒，必定也能換取更好的結果。所以，懇求城主大人成全。」

望著兩人堅決的意念，良峰貞義暗自嘆了一口氣，無論幫不幫忙，他們都會做出一樣的事情，那麼，就讓犧牲換得該有的代價吧。

「我知道了，雖然知道此去幾乎有去無回，我還是希望你們能想辦法活下來。」

「謝過城主大人。」

「別謝我，我辜負了好友的囑咐。若能生還，你們必會得知結果，若不能……我會去你們墳前告訴你們結果。」

「是。」

「跟我來吧。」

§ § § § § §

「當時我在中原，藉君姐口中得知，曾有形貌雷同我的人，被爼擊部隊擊殺於海岸線。許久後，當我再次踏上東瀛土地時，才從好友口中得知真相。」

§ § § § § §

一路上總是在緊要關頭時，追逐的人馬便收到花座召奴人在何處的消息，撤離往另一方向追去。他知道，這是伊人暗中的幫助。

遠處，一艄富麗堂皇的船隻，隱隱停靠在岩石隱蔽中。這是熟悉海上往來的市井友人替自己接洽。

看似商旅船隻，其實是以海賊為本業，兼作走私，來往東瀛中原兩地。

為了平日往來方便，早就打通了沿岸大大小小官員。船主名為流金歲月樓沉沉，是中原人士，在友人為己引見時，落落大方的允諾這件順水人情。但，她要自己記得，他花座召奴無論是否改名換姓，皆欠她樓沉沉一個人情。

雖說這樣欠下海賊人情實為不妥，但要有所成，必有所失，利益往來又豈可是單單一人受惠。

更何況，走暗道雖然風險高，但相對的，要成功離開東瀛，也相較來的大。

無論如何，他不能再讓阪良城淌入這場混水。

即使，阪良城近海，身為城主的良峰貞義與沿海的城鎮交情頗佳，他也曾經提過要給於協助，總勝過於走暗道將遇上的未知風險。

但，偷取文詔遠赴中原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是叛國之舉。消息曝光後，身為他昔日好友的良峰貞義，必定會受到調查並嚴加查看其動向。

阪良城可以對上鬼祭將軍，卻萬萬不能成為東瀛公敵。

他已為好友攬上許多麻煩，這既是自己決定要擔下的責任，就無須再拖他人下水。

甫上船，樓沉沉便親自捧來異國服飾，並為他上妝撲粉，細細的將他偽裝為她在外海擄獲的異邦女子，並帶上了手銬，接受盤查。

原本身高體型異於東瀛女子的差異在這層保護膜下，顯得不特別突兀，花座召奴更是運起功力，將血氣凝聚在眼睛瞳孔，短暫使其轉變為酒紅色。

「嘖嘖，我說樓船主，你這次的貨色，可真是獵奇呀。」巡查官員，看到那膚白勝雪的肌膚，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淫笑的看著花座召奴急速的將身子縮到後方，欲趁機再摸一把。

「我說官大爺，這姑娘可花了我不少功夫，可別給我碰壞了。另一頭有人已付了重金要我將人帶回去。您若是驚嚇到她，這可會造成不小損失呀。」

不著痕跡的將人帶到身後，雖是漾著一抹艷笑，但樓沉沉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讓巡查官員快速收回手，他可沒忘眼前的女子雖看似嬌貴，但實際上卻是不折不扣的狠角色。反正已有消息傳來花座召奴似乎圍困在另一頭的海岸邊，他也不用這麼認真的盤查。

還是快快放人走，領到自己該拿的那一份，去八番町裡享樂，要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

「就給樓船主面子，盤查過了，這就讓你出海。」

「多謝官大爺的通融，這是一點微薄的感謝，還望下次官大爺能再多多幫忙。」樓沉沉一個使眼色，一旁的下人立刻送上一只飽滿的錦囊。打開略看，滿是耀眼黃金色。

「這是當然，當然，樓船主請。外頭聽著，放船。」

感受到船隻震晃，緩緩移動。

隨著海流的速度，很快的，窗外故鄉的景色已不復見，穿上樓沉沉所給的中原服飾，換回原本樣貌，花座召奴垂下眼簾，單手撫著胸口那份執著，期盼東瀛能早日和平。

就在富麗堂皇的船隻逐漸在東方海平面消逝無蹤，立於西海岸高處的良峰貞義聽著下方喧鬧的聲音緩緩閉起眼，背過身離去。

皓白的雪上，潑灑的鮮紅，兩條人影緊握著手，含著笑，倒臥血泊中。

§ § § § § §

淵姬淡漠的聽著莫召奴簡述著在東瀛的一點一滴過往。

說到有趣處，會露出微笑，但更多時候，是沉默的凝視著杯中茶影，似追思回憶著什麼。

尤其是述說著良峰秀瀧過世時，彷彿可以見到一層揮散不去的哀傷，壟罩在他的周身。雖未明說，但是她與神無月都知道真正死去的是良峰貞義。

回想起那位阪良城主，一身沉穩的氣息，若不是他們神遺一族獨特的敏銳，幾乎不會察覺他是女兒身。就連神無月的好友真田龍政也是因為本身喜好觀察微小事物，又善於分析情勢，從點與點間串成一條隱約的線，再因為與阪良城主站在同一陣線上，對方評估情勢後，給予真田龍政一個絕對的籌碼，達成了這次莫召奴順利詐死，神無月得以安然退隱的協議。

對於她，她難得的贊同的確是個獨特的人才。這次離開神野山，她的確見識到人類中仍有少數獨特的份子，也因為這些人的存在，東瀛才沒有毀在哪些白癡的天皇裡。

莫怪神無月對於這人世間有難以抹滅的眷戀，雖然她依舊認為，人類是很白癡又愚蠢的物種，為了虛有其表的權勢、利益，你死我奪的爭鬥，爭到了又如何，沒爭到又如何？難道就因此可以擺脫浮游般短暫性命的宿命？

不過，也罷。

若這些人中間，有雷同莫召奴或是阪良城主亦是真田龍政的話，那倒也無妨。

思至此，淵姬再度抬眼看了不顧夜已深沉，依舊沒完沒了憶舊的兩人。尤其是莫召奴，他難道忘了自己身體還需靜養？

淵姬開始皺起眉頭，忍不住出聲。

「夜已深，莫召奴你不要忘了你身上還帶著傷。」

被淵姬一喚，回過神的兩人，用著抱歉的神情笑了笑，各自起身回房歇息。

不知道為何沒有跟著回房的淵姬，覺得有許怪異。愣愣的看著眼前突然變的空曠的桌面，想著方才有些許陌生的思考與言行。

心頭突然一震。

神遺一族不會關心人，全族只有神無月例外的熱愛人類。自己應該只是為了神無月而可有可無的顧及他週遭的人而已，但是為什麼……

對於自己居然開始覺得人類中也有值得拯救的人，還有方才要人快點回去休息念頭，感到不可思議。

就連當初掏出生死簿去救一頁書也是，她表面上是回答為了神無月，但實際上，她不這麼做也可以。那是為什麼？

難道，她也慢慢的被莫召奴所影響，這個人所影響的不單單只是源武藏，連自己也是嗎？

「淵姬？」

回過頭，看到神無月站立在暗影中。

「神遺一族不懂得怎麼關心人。」

不多加思索，淵姬劈頭就是一句乍聽之下摸不著頭緒的話。但是神無月並不是其他人，他剛剛就察覺到淵姬剎間的遲疑，因為擔心，所以出來查看。

他在淵姬眼中看到了一絲絲不解，笑了出來。

「所以你才這麼有自信的跟源武藏賭不是嗎？」

賭莫召奴能讓神無月贏源武藏。

「我…」是…這樣子嗎？

眼神望向已熄滅燈火的房間。

那房間的主人真的擁有這般魅力，能讓人不知不覺中為他所影響？

「別想了，快歇息吧。往後，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的思考。」神無月很高興淵姬慢慢有所改變，神野山外的世界是多麼的遼闊，他希望她那只專注於自己的雙眼，還能裝下許多不同的美景。

「嗯。」

淵姬點點頭，滅去廳上的燈火，將船上寧靜歸還黑暗。

平穩的海浪，天上與水上，各自映照著一條銀河，不斷漫長延伸，彷若要在遠處的平面交會一般，交融成一片靜謐的美景。

船在無聲中，駛向另一段即將發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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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終於，我終於完成了一部份的區塊，心中實在是很感動。

雖然總覺得還有些許地方，應該要接軌的更好，但是，目前還是按照這樣子的步調走吧。

即將到來的是前往中原的召奴，就讓我來好好的組織一下，很久以前留下來各自殘缺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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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9)

17樓發表於: 2010-09-27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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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anssll

很開心你也喜歡召奴，也感謝你閱讀我為召奴所寫的文
我會努力繼續完成故事

TO K5679672

感謝您的小花，也感謝您的讚賞
我會好好加油繼續完成這個作品

是說，哈，總覺得自己一章寫的比一章長
還望道友不嫌看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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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9)

18樓發表於: 2010-10-06 09: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9.27 藍染‧祭 1~12 (莫召奴) ，16F

第十一章落日行

午夜時分，原本沉睡著的鬼祭宗煌忽然轉醒，滲透窗隙的月光露出濛濛如霧般的光芒，映在他尚稚嫩卻已趨成熟的臉龐。

不知為何醒來的鬼祭宗煌伸手將放置一旁的外衣披上，赤足，走出臥房。

外頭除了蟲鳴聲與偶然吹拂而過的風聲外，整座府邸悄然無聲，就像是曾經在海的另一端，已被摧毀殆盡，曾經，屬於自己的府邸，除了自己，什麼人都沒有。

隨意坐在一塊突起的石子上，鬼祭宗煌仰首看著天上的彎月與流瀉天際的銀河，水藍的眼眸中有著一股溫暖的笑意。

要說這寂靜跟以往完全相同其實也不然，至少自己的心情和過往不同，落日故鄉的居民們對待自己的方式也不同。

那時，他是人人欲極力保護的『鬼祭將軍』之子，即便是身分尊貴崇高，但是他卻絲毫沒有歸屬感，隱藏著自己的性格，假意順從阪良城主的教導，卻無法壓抑內心那股爆烈的性情。

那一雙雙看待自己的眼神，在他的感覺裡，全是諷刺，他想要所有人都聽他的話，想要所有人都尊敬他。

在經歷過很多事情後的現在，他是這座新生『落日故鄉』名副其實的主人，他得到了居民真正的尊重，他找到了真正屬於自己的故鄉。

現在的靜，並非當初空曠無一人的寂靜，是一種讓人身心都感受的祥和的寧靜。

而且認真說，這座府邸的寧靜還算是自己用力爭取來的。

或許是因為許久前，阪良城主規範眾人不得對鬼祭宗煌有尊奉為主的舉動，又或者是在這場共患難中，他認真努力想要保護整個落日故鄉的居民。

所有的居民不知曾幾何時發現，他們所保護的『鬼祭將軍』之子，在歷經變故與跟隨阪良城主學習後，竟變的如此平易近人與溫暖。

對於老一輩跟隨過鬼祭將軍的將領來說，經過歲月更替，自小觀看到大的、與自己孫子輩相差無幾的將軍之子，這般成熟的蛻變，足已令他們老淚縱痕的感動不已。

他們認真的排出行程表，打算每日派人輪流顧守這座府邸，即使已不再爭戰他們仍認為應當要讓鬼祭宗煌享有領主的待遇。甚至還在規劃要將自己的子孫輩送進府邸伺候。

這使得鬼祭宗煌傷透腦筋。

在歷經幾次反對後，眾人才願意妥協不派人進府邸伺候，巡守府邸的人也只在府邸外巡邏，並不進入裡面，這才讓鬼祭宗煌保有現在的安寧。

同樣的尊崇，相較於年長長輩的做法，年輕一輩有完全不同想法。

他們並未經歷過鬼祭將軍輝煌的時代，在他們的心裡既不清楚鬼祭將軍的所作所為，也不懂得丸太郎身為將軍之後是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然而鬼祭宗煌為了成為好的領主，每日孜孜不倦的學習著。

經過這次的生死動盪，他們對於人生有了不同的體悟，鬼祭宗煌認真用心的保護與雖然生疏，卻歇盡所能的領導、帶領大家重建家園的舉動，他們全部看在眼裡。

基於與家中長輩不同的理由，他們願意為鬼祭宗煌獻上終生的忠誠，一起守護自己的家園。

而帶著一成的太陽之海回歸故鄉的櫻千代因貢獻重大，被前任女族長病重逝世前任命為新一任的族長。

成為新一任族長的櫻千代，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解散整個夜陰流。

現今的世道早非忍者適合的時代，她心裡一直清楚著，但卻因為不願意相信，而將仇恨全數指向莫召奴，任由真相矇蔽於心中。

然而在跟莫召奴、草一色及落日故鄉的居民相處後，她深深體悟到，無論她再如何將錯歸在他人身上，這件事情也永遠不會改變。

夜陰流必須要改變現在的生存模式。

她告知驚慌失措的族民，她欲前往一塊未知的海島與鬼祭將軍舊部屬一同創立新的落日故鄉，途中會遭遇到什麼、會變成怎樣她不知道。不願追隨的人，她將會將所分得的太陽之海按比例分送讓其安身。至於願意跟隨的人，雖無法分得太陽之海，但她會利用手上剩餘的財產在新的落日故鄉建立屬於眾人安身的家園。
大部分的人迷惑於眼前的錢財，寧願選擇領取屬於自己那一份的財寶，另外尋找安身之地。

這項抉擇考驗，最後，僅剩不到一半的夜陰流族民願意跟隨櫻千代前往未知的海島。

看著剩餘的族民，櫻千代心中滿是感慨，她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在那趟與莫召奴相識的旅途中，成長的不僅僅只有丸太郎。

她要帶領前去的族民並非是要引起另一場土地紛爭，而是願意共同經營家園。唯有真心嚮往安靜祥和生活的人，才配在那浴火重生的落日故鄉中生存。

櫻千代歸來的那一天，鬼祭宗煌感覺身旁擔任自己護衛兼武術老師的草一色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喜悅，高興的神情表露無遺。

他知道草一色一直懷念著那段共患難的時光所結交到的每一個朋友，彷彿歸來的人越多，就離那段歡樂的過往越近。

那段驚險的生死存亡已經遠離很久很久，整個落日故鄉進入正常的軌道，外加荻少將無堅不催的機關保護，現在的生活是如此的令人滿足。也因為如此的滿足，於是他放縱自己思念那在世上僅存的親人。

當初探查消息的探子傳回阪良城城主親手殺死好友莫召奴，並將人頭獻予岩堂將軍時，他、草一色與櫻千代全然無法置信。

如果消息屬實，那必定發生了無可預期的狀況。

而事實上，他們都不相信這個事實，草一色甚至以終身不再賭博作賭注發誓，阪良城主絕對不可能這麼做，更何況他更堅信神無月不會讓莫召奴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幸好之後收到了以特殊管道寄送而來的信件。

信，以純白信封密封著，抽出的信紙是全然的墨黑，上頭隱約可見滿月的浮印。僅有數字『近期，將赴好友之約』。

雖然沒有任何署名寄信者是誰，但是收到信的鬼祭宗煌看了一眼在左右兩側的草一色與櫻千代兩人，心中不約而同的浮出三個人的身影。

黑色的信紙與滿月浮印象徵的是淵姬與神無月。至於那娟秀端正卻不失男子筆觸的字體大概出自於莫召奴之手。

短短數字透露出來的人有幾個，是誰，以及報平安。相對於自身的喜極而泣，草一色的反應就更大了。

他整個人攤坐在座位上，大大的吐氣，慶幸的說著還好事情沒成真，不然，要他戒賭一輩子到不如他直接殺去找城主算帳的好。

那景象歷歷在目，令鬼祭宗煌忍不住笑出聲，頭微低，餘光撇見胸前掛著的牡丹模樣的粉晶墜子，手指輕撫過花瓣起伏處，握拳將墜子藏在手心中，他閉上眼。

告訴他這個墜子故事的人何時才會來？

* * * * * * *

船在海上航行已近半月，今天又將迎接再一個時辰替換。

站在船尾處，殘光將那人身影折射出一波一波柔和的光芒。披掛在肩上的披風，垂下的流蘇隨著微風晃動。

天際上已可見絳紅餘暉墜落之景，佇立者似挑望，凝視著前方一片灰暗不明地帶。

墨黑色的髮僅用白色緞帶寬鬆的在腦後紮起一束髮，其他的任由其披散在肩上、蜿蜒攀附在平放靠立於船延的皓白手腕。

額際兩綹髮絲與垂掛於眉心間的水藍額飾，迎風輕擺。

勾勒起淺淡的笑意，燦黑的雙瞳，半瞇著，享受這難得的一刻。

一剎那，天地終歸黑暗，燭光自船屋內透出，又是一番不同光景。

「日落了。」後方傳來淡淡的說話聲。

「是呀。我們離約定越來越近了。」

莫召奴轉過身，對著身後的神無月說著。話語間，有著藏不住的喜悅。

忽感缺少了什麼，雙眼搜索了一下，莫召奴看著眼前的人，開口問：「淵姬呢？」

「呵！我怎麼覺得我最近跟你的對話，開頭幾乎老是這一句？」神無月毫不介意的笑道。

些許是因為分離實在太久了，淵姬有時常常就只是靜靜的待在神無月的旁邊，不一定做什麼，但似乎只是呼吸到與愛人相同的氣息，就令她滿足。而神無月一來不在意這些事情，二來，他對淵姬長久的等待有著虧欠，再加上他們從來就不是一對愛的你死我活、濃情密意到令旁人羨慕的情侶，所以他也就任由著淵姬一直待在他的身旁，心中沒有任何一絲厭煩。

而這段旅程一直觀望著這對璧人的莫召奴，也早就習慣神無月旁邊總是佇立著淵姬的身影，所以若是沒看到淵姬，便會不自主的提問淵姬的下落。

察覺到自己又無意識的詢問，莫召奴展扇掩笑道：「你這一說，倒還真是這樣。」

「無妨。」聳肩表示不在意，「淵姬現在正在調息中。」神無月邊答邊走向前與莫召奴並肩眺望。

「終於要到了。」想起那總穿著綠色衣服的友人，再看見自己與莫召奴後會有的神情與話語，忍不住勾起嘴角，雖說時間對自己這樣的人而言早已分不出差別，但這段時日的分離，著時令他想念。

「嗯，船行大約再一天。不知怎麼，有種喜悅難捱的感受。」堆滿笑意的臉龐上有著藏不住的期待。

人生歷程走自此，終於放下所有重擔的自己，除了好友草一色與眾人外，心中牽掛的便是最後的血親 ─ 丸太郎。

不知是否有所蛻變？！

看著海面上隱於黑暗的流動，莫召奴突然運氣於手中扇，一揮，船行速度因此加快了幾分。

「呵。」想讓船隻行走快一點嗎？神無月看到莫召奴這般孩子氣的舉動，忍不住笑出聲。這段船行的時間，他發覺他的好友其實有著非常孩子氣的另一面，跟之前思慮周全，為了東瀛百姓咬牙吞忍許多事情，那成熟的莫召奴不同。「我也試試。」

神無月灌氣於指，沒入方才莫召奴運出的勁力中，續著那股力道讓船維持加快的速度，卻又不使得船隻失衡。

「好友這一手有趣。」莫召奴眼睛一亮，手腕一轉，水波動蓮華順應而出。不同以往的殺傷力，而是推著船前行同時，水面上也開出一朵一朵水色蓮花。巧妙將真氣施放的時間拉長，並隨著蓮花綻放的速度，催加船隻航行。

「那……」

隱約察覺船行不對勁的淵姬結束調息，悄悄的從船屋中走出，順著走道來到船尾處，束然無言的發現造成航行速度加快的元兇有兩位。

對著眼前兩個大男人樂此不疲的舉動，再如何淡然如淵姬，也忍不住的扶著額嘆氣。難道男人聚在一起就會有這種…幼稚的行為？

算了，淵姬也不打算阻止兩人的動作，只是心中暗自推算依照這種航行速度，大約不用到半天就會抵達目的地。

「誰…淵姬。」莫召奴感受到後方的注視，慕然回首，酡顏的像是被抓到惡作劇的孩子。一旁的神無月則泰然自若的看著淵姬看不出表情的臉。

慢步走向前，看著海面上那一道道此起彼落的水蓮、紫氣、水珠翻湧，還有隱在水面下的各種氣勁透出的霞光，淵姬隱在黑紗之下的嘴角微揚。

雙手微揚，化出一道薄膜，輕柔裹覆在那些勁力上，柔綿如絲線般維持著真氣。

「不到半日，我們就會抵達落日故鄉了。你們各自準備一下。」

看著淵姬眨著眼又順著走道走了回去，莫召奴覺得淵姬神情似乎有異，不是生氣，但他讀不出來。

「難得，淵姬笑了。」他從她微瞇的眼角察覺到她的心情愉悅，「走吧。」

「嗯。」

* * * * * * *

收拾行囊，闔眼稍作休息後，再睜開，已是日出時分。

撫著懷中放著良峰貞義所給的海圖，不自覺的回憶起那時自己也是這麼帶著文詔，離開故鄉。只是此一時彼一時，感觸已是大不相同。

笑了笑，起身離開床舖，推開門扉，恰巧見到淵姬迎面走來。

一愣，隨即一笑道聲早。

「神無月要你前往船頭，確認海圖的方向是否正確。因為跟昨晚不同，這次海流確實有所變化。」

「我馬上過去。」莫召奴頜首，不及回想昨晚的稚子舉動，一個踏步，便來至船首處。

「海流有變？」探入懷中取出海圖，莫召奴展開，環顧四周。「航行方向無誤，落日故鄉確實是此方位。」

「你應該有所感應，海流似有意識，將我們引導至另一處方位。」指著前方，神無月接著道，「我方才試著運氣，皆被一股無形的壓力所阻。」

眼前應是落日故鄉方位之地，只見一片霧茫茫，全然無法辨認。

「這番景象讓我有些許熟悉感，所以打算請淵姬找你前來商討。」

「…荻少將。」熟悉二字讓他想起霧隱城。雖未曾親眼所見，但傳聞中，霧隱城隱身於茫霧中，讓人難以辨其方位，貿然闖入，將會遭到機關內柔鐵所製成之守護者殲滅。而創作者荻少將正在落日故鄉中。

「我想此舉應是荻少將所製作之機關，我們先順著水流而行，真有變化再動作。」連帶想起知曉神無月為軍神源武藏之人極少，可狄少將恰巧是其中一位。

希望他不因霧隱城遭破一事掛懷心中，執意再試一試軍神的本事才好。

「嗯。其實，此海流要解不難，但我正有此疑慮。」看了看海面，「那便看海流將帶我們前往何方吧。」

「嗯。」

船身順著海流前行，突然大霧迎面襲來，遮蔽所有的視線，待再清晰，船身已來到了一處山谷內。山谷狹窄且長，兩岸間距只能容納一艄船隻前行，岩壁上散佈許多人臉面具。自此，已不用再多加猜測，機關確實出自狄少將之手。

淵姬不知何時已在神無月身旁，靜靜的伴著。

懷抱著期待的心情，船逐漸往前方光亮處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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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哈~~~召奴的小船終於來到落日故鄉了

即將要帶入另一塊章節，心中真是開心的不得了

希望靈感大神可以幫個忙，讓我把殘篇都順利的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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