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8 懷月(漠御)07-9 更新9-11F by遙|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8 懷月(漠御)07-9 更新9-11F by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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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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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10樓發表於: 2010-08-28 22: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篇八】末日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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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的走火入魔，讓刀皇已別無選擇。

六年前絕塵頭痛第一次發作之時，刀皇已明瞭絕塵之癥乃是先天上的欠缺，即便鍾離、墨懸神針在手，也未必能治得了，更何況……絕塵出世不久，刀皇已將鍾離神針送往中原佛宗鹿苑一乘，一年之後又將墨懸神針送出，不料神針遭劫，自此不知所終。當年玉刀爵一家為尋神針前來，卻不知神針早已不再刀皇之手，而刀皇爲了不讓玉刀爵覺得一切努力只是白費，亦不好言明。

“……好好照顧我未出世的兒子，幫助荒漠的子民脫離流離顛沛的生活……”

“……我不能原諒你！但我也不能為了報仇而殺你，因為他不會希望我這樣做。我死之後，請照顧好我的兒子，也記住你該擔起的責任！……”

大哥、吟月，我曾說過愿付出一切來救治絕塵，而現在，該是時候了……

“希望號角……”高峰之上，刀皇臨風佇立已久。決心已下，只見皇者身形一閃，已是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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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數日，絕塵終於清醒過來。一睜眼，就見不凡趴在自己面前打瞌睡，居然……還帶著墨鏡！

不凡睡相本就不佳，此刻大張著兩臂攤在絕塵身上，側著頭面對著絕塵睡得正香，那副墨鏡離絕塵的臉只有兩寸的距離。也不知夢見了什麽，不凡皺了皺鼻子，而那副巨大的墨鏡便隨之滑了下來，半邊掛在臉上，配上不凡此時的睡相，實在滑稽……
默默糾結了半天，絕塵覺得自己實在看不下去了，便要別過頭去。這一動彈，腦中又是一痛，不由得呻吟出聲。

“啊！絕塵你醒了！”不凡聞聲，驚得立即跳了起來，“咦？怎麼回事？我爲什麽什麽也看不見？”手扶了扶墨鏡，不凡有點迷糊。

“不凡……”

“絕塵你在和我說話！我是不是又在做夢？”不凡原地轉了一圈，又伸出手虛抓了幾下，“嗯，應該是做夢。哎呀，絕塵，你就趕快醒來別再耍我了！像我這麼實際的人，怎麼能每次在夢中被你耍著開心？真是人生悲劇，蒼天不仁啊啊啊……”

“不凡……”

“絕塵你還要繼續耍我？好吧，看在你病重的份上，在夢中我便不與你計較。像我這麼大量的人，當然會聽你把話說完。絕塵你想講什麽？”

“現在是黃昏。”
“嗯？”

“天色已暗，你可以摘下墨鏡了！”
“啊？……哦！”

不凡聽話地摘下墨鏡，卻見昏暗的臥室中，絕塵正躺在床上看他，眉毛抽筋。

“哎呀，果然夢中的絕塵也是這副德行啊！”不凡看見絕塵醒來很高興，忙凑了過去，盯著臉細細地瞧，“嗯嗯，不肥不瘦，標准的帥哥！帥哥請問，我可不可以吃一下豆腐？”說著便要伸手去捏。

“不好笑。”絕塵無動於衷，而那隻爪子也沒真敢貼過來。

“哈，絕塵，你真是不配合！難得我這麼有興致演演戲……”不凡嬉笑著，伸過手去扶絕塵靠了床頭坐著，又轉身去桌子上倒了杯茶喂他喝下，“你昏迷了數天，現在應該很渴了。伯父說你今晚會醒過來，果然絲毫不差。”

“父皇呢？”
“他說有事外出，過幾天才能回來。”不凡說著，又要轉身去點蠟燭，卻被絕塵拉住了手，“絕塵？”

“爲什麽戴墨鏡？”

“這嘛……因為會很帥啊！”不凡這才發現自己摘了墨鏡，忙又戴上，順便擺了個冷酷的姿勢，“絕塵你看，是不是真符合我英俊瀟灑的氣質？”

“你的眼睛腫了。”

“……”就著那個姿勢僵立著，不凡沉默了一會兒，才又摘了墨鏡笑道，“哎呀，被絕塵你看到了，真是削眉角！像我這麼瀟灑的人，怎麼能讓人看到一點也不瀟灑的金魚眼？當然要戴副墨鏡遮一下啦！”

其實這幾天不凡很難挨，天天帶著墨鏡進進出出已是夠受人矚目的了，晚上回家之後更是瞎子摸黑磕磕撞撞，直看得玉刀爵連連歎氣，家丁們憋笑憋到肚子疼，自家小妹更是以“本小姐看著不爽”為由，直接抄了鍋鏟追著砸……

想到這，不凡看著絕塵一臉哀怨：“絕塵你要補償我！”
“嗯？”絕塵不解這句話怎麼來的。

“不是你我眼睛哪裡會腫？所以你要補償我這幾天的損失。”不凡開始耍賴。
“可以。”

“哇塞！這麼爽快？那……絕塵，明天咱們去集市走走吧。”不凡向絕塵眨眨眼，絕塵頓時一陣惡寒，後悔不該把自己賣了。

於是第二天……

集市上的荒漠人民很有福氣地看到他們未來的皇者漠刀絕塵，被江南的少年挎著胳膊，兩人一起戴著墨鏡逛街！

多年之後，這幅場景仍在荒漠之中廣為流傳。當年有幸一睹“皇者風采”的人說得眉飛色舞，唾沫橫飛，而那些很不幸沒能看到的人們則個個捶足頓胸，懊惱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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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須彌如來藏大殿之上，法鐘陣陣，梵唄吟誦，一片莊嚴清圣，今日但見荒漠刀皇親身前來。

法尊宗喀爾正身端坐，微微睜眼，歎道：“好友終是來了。”

“此乃不得不為之舉。”刀皇神情凝重，“隱匿多年，巫教即將大舉入侵荒漠，吾阻止不得。吾兒漠刀絕塵，將是荒漠最後的希望。”

“吹響希望號角，好友只怕要付出慘重代價。”宗喀爾心中憂慮。
“面對死國的傳說，吾已有心理準備。”刀皇語氣堅決。

“也罷，請好友隨吾前來。”宗喀爾見刀皇心意已定，也不多勸，起身引刀皇離開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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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列武林三寶之一，原是須彌如來藏鎮教之寶的希望號角，如今，只是禍害蒼生的死神遺產，藉由人類卑微的願望，繼續著死神在人間的遊戲。

吹響號角，刀皇只覺一陣暈眩，已是置身黑暗的異空間，腳底下一條血紅之路向前蜿蜒，正是曼珠沙華。

“彼岸花……火照之路……”刀皇沉吟，不料自己竟是走在傳說中的黃泉路上。

黑暗中走了約一個時辰，刀皇忽見前方些微光亮，當下身形疾走，卻見眼前一片血浪翻騰，已是到了忘川。忘川的盡頭，黑色神殿矗立入霄，在血紅天際的映襯之下，一派陰森詭異，正是死神居所——末日神殿！

刀皇不語不動，立身忘川之岸等待。片刻，只見一人頭戴蓑笠，身形佝僂，慢慢自對岸擺渡而來，破敗的黑船吱吱呀呀地前行，船身之小，只容得下一名渡客。

船隻靠岸，刀皇縱身而上，卻見黑船陡然下沉，船身已是大半沒入血河之中。

“你不是遊魂。”擺渡人緩緩開口，聲音是詭異的暗啞。
“你又如何論定？”刀皇疑問。卻見擺渡人轉身搖動船槳，不再言語。

忘川已過，刀皇踏上末日神殿的階梯，每踏出一步，刀皇只覺壓力更加身一重。眼前階梯不見盡頭，指引來者往向神殿的最頂端。神者的試探，刀皇心中了然，當下催動三成功力，瞬間已是立身神殿之中。

立足之處，巨大空間內空空蕩蕩不見一物，只在神殿的盡頭，兩根瑩綠的神柱之間，骷髏為基，鬼面為飾，乃死神寶座。帷幔之后，黑衣的神者背身而坐。以己為敵，神者一人悠然下著象棋。

“荒漠的傳說•刀皇。”神者緩緩開口，帶起回音陣陣。
“死國的神話•死神。”刀皇回應，皇者氣勢絲毫不減。

“吹響號角，是爲了求得吾之憐憫嗎？”神者高傲，短短的一句問話盡泄輕蔑之意。
“你有什麽資格憐憫吾？”即便是神，荒漠的皇者也不容輕慢！刀皇語畢，刀氣瞬發，竟是削去神者一片衣角。

“喔……”黑色尖帽之下，神者淡漠的眼中閃過一絲趣味，“想不到在苦境，竟有人可近吾之三分。”
“活在自己的世界，你只是一名愚者而已。”皇者冷眼看著神者拈子的手，一語道破神者之悲哀。

“哈！”神者輕笑。卑微的人類，在乞求神之憐憫之時，竟也能如此狂妄，“自以為是的皇者啊，死神豈不知你卑微的心思？說吧，讓吾成全你之畢生遺憾。”

“助吾兒漠刀絕塵度過死劫。”

“漠刀絕塵……”神者雙眼微閉，荒漠少年的身影在腦中閃過，已是知曉其中緣由。紫色龍氣……果真有趣！嘴角輕揚，神者睜開雙眼：“與死神交易，你該知曉後果。”

“吾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皇者說得輕了，只怕你身不如死。”死神語氣戲謔。
“那也無礙。”

“一名站在頂峰之上的皇者，爲什麽寧願捨弃自己的靈魂而成為吾之足下俘虜？”末日神殿之上，神者悠然與自己對弈，心中卻是疑問，“成全一個人，所為的是什麽？真是愚蠢的想法。人類，真是矛盾的生物。”只是——

“愚昧的人類啊！與死神交易，你只能成為死神遊戲之下的犧牲品。而你哭泣的靈魂，永遠不會知曉真相，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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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者的贖罪，死神的遊戲，殘酷的社會之中，永遠不停止沉淪與救贖的輪回。當最後的親人消失，當唯一的朋友離去，當守護的使命瞬間而至，荒漠少年尚且稚嫩的雙肩，可能承受生命的如斯沉重？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也無風雨也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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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11樓發表於: 2010-08-28 22: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篇九】愛別離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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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經》十二曰：“何等名為愛別離苦？所愛之物破壞離散。所愛之物破壞離散亦有二種：一者人中五陰壞。二者天中五陰壞。如是人天所愛五陰。分別挍計有無量種。是名愛別離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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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的休息，絕塵身體稍有恢復，雖不能動用真氣，但直接的刀式過招，卻是不在話下。

“順便流點汗也算是鍛煉身體。”——不凡語錄。

於是，練刀場上，今日又見絕塵和不凡的年少身影。

“逆刀迴旋。”
“飛鴻騰舞。”

身影交錯，一陣飛沙走石。待不凡立定，逆刀迴旋的刀氣流竄，袖角頓裂。

“我咧！”不凡一聲慘叫，“我又輸了！這到底是第幾次了？”
“第九十九次。”絕塵收刀轉身，卻聽得“噗”的一聲，尚未反應過來，某人的口水已經落在了臉上。

“你還真的記住哦。”還不到兩個時辰，連輸九十九次實在太削眉角了！不凡一臉的不甘心，又開始醞釀口水。
“是你叫我記的。”不凡臉色不改，拿了手巾去擦口水。才擦乾淨，又聽得“噗”的一聲，即刻閃身避過。

“噢，對哦。”不凡這才記起，也不在意，“這次你閃的真快。”不凡歪著頭仔細瞧絕塵的臉，乾乾淨淨。口水攻擊宣告失敗。
“相同的攻擊，對我無效。”

“嗯~”不凡拖長了聲音，“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

“嗯？這是？”絕塵正要答話，卻見天空烏雲急卷，轉瞬間已是遮天蔽日，心下奇怪。
“爲什麽突然間烏雲密佈，而且還加上閃電霹靂？”不凡見此亦是疑惑，這陣烏雲來的莫名，竟是憑空出現。

遠遠而來的腳步聲，聲聲沉重。不凡回身，正見刀皇持刀而來。
“是伯父。”不凡連忙行了一禮。

“不凡，很抱歉，我與絕塵有事要談。”刀皇語氣凝重，不見表情。
“嗯，我知道了，那我便不打擾你們了。”不凡隱隱覺得不安，卻也不露聲色，當下與絕塵告別之後便離開了。

“父皇，你神情有異，發生了何事？”絕塵也察覺刀皇的不尋常，待不凡離開，即刻開口詢問。
“吾兒……”所剩時間不多，刀皇看著自己的兒子滿臉嚴肅，“荒漠的子民終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需要有人解放他們的痛苦。”

“嗯？”這些年來在刀皇護佑之下，荒漠子民一直安居樂業，而刀皇此時卻說是“水深火熱”……絕塵心中詫異，知是另有隱情，“父皇，你爲什麽突然說這些？”

“吾兒，世上只有你，才能真正超越吾刀皇。”刀皇語氣中滿是安慰。遞過手中之刀，刀皇眼中有深深的不捨，“這口刀，是為父留給你的最後遺物。”

眼前之刀，刀身刀柄皆有白布纏繞，怪異莫名，但絕塵握住當下，便知此乃刀皇不離身之佩刀——名刀寒星。

“遺物？”絕塵不解，待要詢問，只覺手上一麻，卻見刀中突現黑色閃電，瞬間自手上流遍五臟六腑！劇痛之下，絕塵只覺全身經脈頓時貫通，真氣隨之澎湃而來。

“我的身軀……這？父皇？”周身被黑色閃電包圍，絕塵訝異地看向刀皇。

“握住這口刀，就是握住荒漠的未來。”最後的傳承已畢，皇者身形開始消散，“絕塵，千萬不可忘卻為父的遺憾……”

“父皇？父皇！”眼見唯一的親人消失，絕塵驚恐之下，心中痛楚難耐，當下追出數步，卻是挽留徒勞……腳下一個踉蹌，絕塵摔倒在地，已是淚流滿面。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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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凡並未走遠。方才見刀皇神色不對，手持之刀也隱約透露幾分怪異，不凡便覺出事有蹊蹺，又放心不下絕塵，便在數裡之外等候。此刻突然聽到絕塵驚惶的叫聲，瞬時身形急閃，卻見絕塵摔在地上，而刀皇已不見身影。

“絕塵，這是怎麼回事？”不凡扶起絕塵，但見他滿臉淚水，心中十分詫異。
“父皇……父皇消失了……”

怎么會這樣？！不凡心中震驚，卻見絕塵手中握著那口詭異的刀，刀身隱約能看見黑色閃電流動，心知刀皇之消失必與此有關。

渾身劇痛，又受失去父親的打擊，絕塵已是站立不穩，不凡只好扶他原地坐下，身形相依。待不凡坐定再看絕塵之時，他已是擦幹了淚，垂了眼沉默不語，但全身微微顫抖，不凡又如何覺察不出呢？

“絕塵……”
分明痛苦煎熬卻是猶自隱忍，不凡看在眼裡，心中難受。沉思片刻，不凡移至絕塵對面跪起身子，張臂緊緊抱住絕塵的頭，輕聲安慰道：“絕塵，想哭就哭吧，不要忍著，我不看你。”

“……”絕塵靠在不凡懷中，良久，終是哭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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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不凡口中得知刀皇消失之事，玉刀爵知道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刀爵吾友，絕塵練刀走火入魔，而今已面臨死劫，唯一解救之法，便是與死神交易。今日辭別，你吾恐難再見。”

“巫教入侵已成必然之勢，荒漠即將發生大亂。而吾之離世，必將促使大亂提前而至。不凡與風兒還小，吾希望你能帶他們盡速離開。”

“好友，吾唯一掛懷者，便是吾兒絕塵。逃離死劫，絕塵尚需時間將刀皇之招融會貫通，方能應對巫教大敵。若吾身亡，請告知眾長老準備對敵，並對外封鎖消息，拖延巫教入侵時間。”

……

玉刀爵憶起之前密談，心中沉痛，但眼下，需要儘快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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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孩兒絕不離開！”不凡語氣堅決。

玉刀爵看著自家兒子難得的堅持，些微愣怔。這些年來，不凡從來調皮，終日玩得不見蹤影，即便刀藝突飛猛進，也只是刀皇不在時才與絕塵一起練，堪稱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玉刀爵只道他這一輩子也不會正經起來。

“葉落歸根，中原畢竟是我們的故土。為父從未打算一輩子住在荒漠。”

“父親又為何選擇在此時離開？刀皇伯父剛剛離世，眼下荒漠危急，父親不是刀皇伯父的好友嗎？”不凡實在不能接受父親的決定。

“刀皇是為父摯友，從來不變。但吾亦不能讓家人平白丟失性命。”刀爵微微歎息，“不凡你還小，尚不知每個人都該擔起自己的責任。為父的責任，就是保全自己的家人。”

“孩兒不懂，孩兒只知道不能在此時扔下絕塵一個人。”不凡看著父親，眼神中幾分哀求。

原來是不捨朋友……刀爵心中一歎，臉上卻是不容置疑之色：“為父知曉你與絕塵是很好的朋友，突然要分開，你心中自是難以接受，但吾意已決，不會因此而改變。”

“父親！”不凡急了，一時也顧不得分寸，“父親選擇離開，孩兒自是不能反對，但孩兒也可以選擇自己留下，父親大可不必管孩兒之去留！”

“胡鬧！”刀爵不料不凡竟說出如此忤逆的話來，不由得大怒，急斥道，“你留下又如何？不學無術，你只能成為拖累！你是要為父棄自己兒子不顧受人口舌，還是要絕塵爲了你的安危而分心？”

“……”面對父親的質問，不凡竟是反駁不得，呆愣當下。

“吾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為父希望你是自願隨吾回中原！”刀爵一拂袖，逕自離開。

“三天……三天……”不凡低下頭，木然地重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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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塵的生活幾乎是在瞬間改變。

父親的離世，一族的安危，皇者的使命……壓力一波緊接一波襲來，絕塵尚來不及悲傷，來不及思考，來不及適應，生活便只剩忙碌，只有專注，只能拼命。因為他是荒漠之主，因為他是——刀皇之子•漠刀絕塵。

時間緊迫，絕塵須在最短時間內將刀皇之招融會貫通，將威力提升至最大限度。如今先天局限已除，絕塵再無需顧慮練刀時限，便將所有的時間與精力都貫注在刀法演練之上，無暇分心。

不凡呆呆地看著絕塵練刀。看絕塵皺眉沉思再展眉出刀；看絕塵身形旋飛，招招絕妙；看絕塵滿身風沙，眼神堅毅；看絕塵強者之姿，皇者之態；看絕塵頂峰之上，傲然獨立；看絕塵不再轉身給自己一個微笑問自己午飯想要吃什麽……

不凡看了很久，看了很遠……不凡明白，這就是他的成長，這就是他與他的差距……

絕塵停了下來。

“不凡，你臉色不好，不舒服嗎？”絕塵走過來關切。
“沒有，我只是在發呆。”不凡抬頭微笑。

“嗯。”絕塵點頭，在不凡身邊坐定，“抱歉，我忙著練刀，不能陪你。”
“沒什麼啦，我在旁邊看著也很有趣。”避開絕塵眼睛，不凡无所谓地伸着懒腰，強裝輕鬆。

“……”默默看了不凡許久，絕塵才又開口，“不凡，我一人練刀無礙，你不用勉強自己陪我。你臉色不好，需多加休息，否則我會擔心。”

“……”不凡渾身一震，刻意伸展的手臂僵在空中。緩緩收回手，不凡微笑著轉頭問絕塵，“我若回去，你便能安心練刀嗎？”
“……”很平常的問話，絕塵卻覺得一陣不安，又找不出哪裡不對，仍是點頭答道，“你這樣讓我擔心。”

不凡一陣心酸。是了，自己留下來，又能如何？只能成為負累，只能讓絕塵分心，卻不能幫上絕塵絲毫……

不凡微微笑著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回去，不過現在我想陪你……”
“你……”絕塵皺眉，隱隱覺得不凡心中有事。

“哈哈！絕塵你又被我騙了！”一聲戲謔，不凡拍著絕塵的肩膀開懷大笑，“看來我演戲越來越有專業水準了哦！呵呵，像我這麼有演技的人，怎麼能放過表演的機會？好了，絕塵，表演結束，你快去練刀啦！”

“嗯。”
絕塵被不凡推著又走回練刀場中央繼續練刀，而不凡的雙眼，一直沒有離開過絕塵。

父親，我願與你回中原……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也無風雨也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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