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29【古陵逝煙X宮無后】逆紅 03，1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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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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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40)

10樓發表於: 2013-09-29 17: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9樓(makabear) 的帖子

抱歉讓親久等了XDDDDD

OH~古陵和小宮的關係呀，不就這樣那樣嗎=/////////=(喂)

愛是一定會有，但相殺這個嘛~後面就知囉，請容某曌先賣個關子XD

親讚謬了>///////<只是寫出自己想寫的畫面(和野妄////)很開心這些文詞能讓親腦中出現畫面唷(無后美美啊///////)

現代篇的話嘛，可能要等古代篇結束後再看靈感大神給不給面子了(欸!)

謝謝親的賞文及回文唷///////(PS:我也在等親的更文啊~快讓古宮在一起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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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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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40)

11樓發表於: 2013-09-29 17: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3、

冬季雪飄落在窗外，宮無后走上前去開了窗，指尖觸摸著櫺檯上凍凝的厚雪，比起觸碰不到的暖陽，也許，他更喜愛能親手碰到的霜雪。

「公子，外面天冷，站在窗邊吹風會受寒的。」朱寒雙手提著一盆火爐放在鏡檯旁的地上，瞬間整個軟紅十丈溫暖了不少。

聽見朱寒的聲音，宮無后關上窗轉過身來走至銅鏡前坐下，朱寒見狀便趕緊走上前來準備拿起木梳替他梳理髮絲，但在拿取梳子時宮無后無意間看見了朱寒的雙手有著幾個深褐色傷口，而那樣的傷口，他是再熟悉不過。

瞟了一眼地上那盆火爐，宮無后突然站起身取走朱寒手上的木梳並且於櫃裡拿出一個小銀盒交給朱寒。

「公子，這是？」

「拿去用，此藥可以治療你雙手的凍傷。」看朱寒似乎是想拒絕，宮無后又搶先開了口，「稍晚你再去向守宮要一個新的火爐。」

盯著手中藥盒，在聽見宮無后後段話語時朱寒疑惑的抬眸，「公子還會覺得冷？」

「新的火爐拿去你房內用。」宮無后回應。

朱寒略微遲疑的頓了頓，連忙啟口，「這……這樣不好，若要，也該是讓公子用新的，這舊的……」

「囉嗦，你若是受寒，守宮是不會讓你留在吾身邊的。」

朱寒在那不容拒絕的音調裡聽出了隱隱藏著的關心，他低下頭去看著手中緊握的藥盒，過了半晌才抬起頭來用著不變的燦笑回應宮無后，「多謝公子。」

放下木梳，宮無后問朱寒，「近日來守宮似乎皆無安排吾去藝舞？」

「嗯，聽聞主事是因為公子前日的意外，他擔心公子因此受了驚嚇，所以暫無安排演舞事宜。」

「哈，他多想了。」宮無后冷笑出聲。

但或許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他可以不必再為那些人藝舞，多得幾日清閒也不錯。

此時，敲門聲響，朱寒走過去沒多久後又走了回來，而他手中多了一個裝著蝴蝶的水晶瓶。

「公子，你交代的蝴蝶送來了。」

「嗯，放著就好。」

「朱寒一直不明白，為何公子每年的這日都會讓人捉一瓶蝴蝶來呢？」將水晶瓶放好後朱寒忍不住開口問出了這個多年來的疑問，而且他發現，到了隔日這些蝴蝶又會全數消失不見蹤影，只遺留下空盪的水晶蝶瓶。

宮無后並沒有回答朱寒的問題，他伸手以指尖輕輕敲了下蝶瓶，裡頭的蝴蝶似乎因此聲受到了驚動，開始兀自亂飛。

一聲細微到連自己都快聽不見的嘆息，宮無后轉頭對朱寒說，「你先下去休息吧。」

遣退朱寒，他獨自一人坐在桌前看著那水晶瓶，不動的身影與瓶內振翅紛飛的彩蝶形成極端對比，直到窗外日色消退換上了夜幕燭火垂簾，宮無后才站起身拿著水晶瓶往外走去。

※

軟紅十丈外的院子向來寂靜，只有拂動月下樹影的夜風是唯一聲音。

庭院景緻僅剩一片被雪茫覆蓋的瀠亮，在燈火與月光的耀灑下宛若一綢無瑕白紗，緩步走到院中的宮無后抬頭望著夜空皎月，一開一闔的唇似乎是在對著月圓說些什麼。

長廊燈火處，一道淡藍身影遠遠地便看見了宮無后，他遣退了侍從緩步地朝庭院走去。

厚重的霜雪掩去了腳步聲，來人站在距離宮無后不至十步的地方看著那人在飄雪瑩月下仍顯孤寂的背影。

四周的潔白襯托出了獨立佇於雪中的那抹豔色，淒紅盛豔如血色琉璃，瑩透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的宮無后，此時打開了他手中水晶瓶瓶蓋，一隻隻彩蝶得到了自由出口，紛紛往外飛去。

「螢姊姊，吾只能用這種方式，讓蝴蝶代替吾去尋找妳……」

各種不同顏色的蝴蝶似乎也感應到了宮無后的心應，牠們在那人身邊飛舞盤旋了一陣子，接著才往外翩飛離去。

雪與蝶，是一種極端生存的對比，在寒冷的氣節中蝴蝶只能奮勇的振翅，只為自己求得一條生路，願待冬盡春來之際，百花叢裡蝶群相依。

而他，即便是被喻為世上最美麗的紅蝶，卻也僅能被關在水晶瓶裡，無法振翅而飛。

一聲聲的輕嘆低喚，皆縈迴入了古陵逝煙耳中，看著冷雪飄落在那如瀑散放的酒紅色髮絲上，古陵逝煙打起了傘走至宮無后身側。

「長煙落雪無雁飛，人間離別幾度愁。」

一陣低吟的詩響聲清擾了原有的寧靜，宮無后有些驚訝地轉過身看著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側的古陵逝煙。

「抱歉打擾了，但古陵見丹宮站於雪中已久，冬雪甚寒易傷身，於是便冒昧的打傘側佇，還望丹宮莫見怪。」古陵逝煙在宮無后轉身的瞬間便瞧見了他眸底清晰的憔悴之色，令他不由得眉心微微攏蹙。

宮無后沉默地看了古陵逝煙片刻，低道：「那日，為何要幫吾？」

他很清楚那天在藝舞朱虹三嘆最末段時是因自己心緒偏失而失手滑落，當古陵逝煙奔過來救他時，他也無意間見到了那人順手凝氣斷了那桿子，而後才有讓守宮誤信是擺設上有失誤之事產生。

「因為吾不希望你因此而受守宮責罵。」古陵逝煙不諱言地坦白直說出原由。

聽見這樣的回答令宮無后微愣了下，半晌後他才開口，「多謝你。」

「客氣了，吾曾聽聞丹宮舞藝非凡，但當日觀你之神色帶有愁緒，又似乎是在懼怕著什麼？」

古陵逝煙的問語勾起了宮無后的記憶，他表情瞬間一黯顯然已無心再續此話題。

「此事與你無關，恕吾失陪了。」語畢，宮無后逕自轉身離開。

站在原地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古陵逝煙佇於原地若有所思。

※

回到軟紅十丈，宮無后見紅燭已漸燃盡，他熟練地走到櫃前取出新燭再走回桌前點上。

坐在桌前看著燭光，那烈烈焰光裡似乎映照出了他過往的記憶，他不知自己來自何方，只知一睜眼便是身在這繁花如煙的世界裡，那時的他才兩歲。

他有一個很照顧他的姊姊水螢兒，和螢姊姊相處的那段時間是他在煙都最快樂的日子，但歡樂相聚的時光卻只是在一天天的被逼迫倒數，就在宮無后年滿五歲那日，他被迫送進了無情樓練舞。

無情樓對宮無后而言是煙都的另一個囚牢，他和其他幼小的孩童一樣都會害怕黑暗，但那裡卻也只擁有黑暗，他只能自己算著燭火何時會熄滅的時間，停下那跳到幾乎是已經腫脹的雙腿，吃力的走去替換新燭。

而在冬日裡，幼小的身軀被凍得幾乎是站不住腳，他的雙手也總會因寒冷而裂了開來，形成了一個個褐色傷口。

春寒冬暑間，他日復一日的練著舞，年復一年的看著自己手上的傷口好了又裂，裂了又好，就像燭火熄滅時的黑暗般，永無止盡。

但唯一慶幸的是在一整日的疲憊後，他還能在送餐時見到螢姊姊，雖然只有短暫的時間，但有人陪著自己說話，卻也是他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

在無情樓裡待了將近十三年的時間，他從當年的幼童蛻變成了清俊少年模樣，所有的舞技他皆已純熟，但唯獨藝譜中最困難的朱虹三嘆卻是他一直無法實練而成的。

雖遭遇屢屢失敗，但螢姊姊總是會安慰著他，對他說：

『公子是世界上唯一能詮釋出朱虹之舞的人，螢姊姊也希望有朝一日能親眼見到公子舞出豔麗朱虹，所以，別放棄好嗎……』

當時的他答應了螢姊姊，他對她說若是出了無情樓，他會讓螢姊姊成為第一個觀舞朱虹之人。

承諾約定言猶在耳，還未到實踐之時卻已不及離別宿命的腳步踏行，在某一日的送餐時段，宮無后依舊期待著看到螢姊姊的到來，但來者，卻是他全然陌生的侍從。

他問向那侍從螢姊姊人呢？而那侍從告知他水螢兒自昨夜離開煙都外出採買東西後便一直未歸來。

一股不安的心緒瞬間湧上心頭，但他仍抱持著希望，之後的幾日只要侍從來送食，他都會問是否有水螢兒的下落，但無奈侍從給予的答案皆令他失望。

時間無情的流逝，在那段漫長等待奇蹟的歲月裡，宮無后從抱著希望變成了失望，最後，他擁有了絕望。

水螢兒就如同他的親人一樣，所以她的失蹤對他而言是相當大的打擊，他開始不吃不喝也不練舞，就連主事守宮親自來說也無用。

懼怕黑暗的人，此時此刻也似乎再無所懼，已滅的燭火沒有人去點燃它，只有無盡的黑暗包圍著蜷縮坐在角落人影。

拒食的第五日夜晚，坐在角落的宮無后聽見了門被微微打開的聲音，但他卻沒有理會，直到屋內不知何時多了許多點點螢綠光，他才讓自己抬起頭來。

一隻隻在黑暗中閃耀著螢光的火金姑就像是要替宮無后照出一道光般撤走墨色，他伸出手，一隻火金姑就這麼停在他的掌心，那一刻，他落淚了。

他想起螢姊姊曾經說過人生其實就像火金姑一樣的短暫，所以更應該要為自己綻放出最美麗的光芒。

溫熱的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但在這片黑暗中那些光源就好似是水螢兒如往日般的在柔聲安慰著他。

翌日，他開始進食練舞，只是不同於以往的是送來的飯菜旁都會夾帶著一封信和一張用白紙剪成的蝴蝶，而信的內容無非都是鼓舞他的一些隻字片語。

他曾經問送食的侍從這些東西是從何而來，但他們卻都說不知情；那些紙蝶中都帶了點香氣，一直到他出了無情樓後才知道原來那是可以安定心神的荼蘼香，而從此之後，他也會在入眠之前讓朱寒點上此香。

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宮無后打開了桌上的錦盒，裡面全都是隨著歲月逝磨而泛黃的紙蝶，他原想在出了無情樓後調查那人究竟是誰，但無奈在他出樓後，卻再也沒收到過任何一張紙蝶。

宮無后再拿起一封信，那是送蝶者在他於無情樓最後一日所寫的，雖然僅有簡短一句話，但對他而言卻是影響甚深。

朱虹三嘆，代表的是螢姊姊的期盼、他的遺憾，還有對那位送紙蝶之人的感念，所以當數日前守宮對他說出要藝出此舞時，他才會有如此不情願的反應。

想忘的幼年懼黑怕痛之苦、不能忘的相伴之情，不敢忘的紙蝶信恩之義，這些在無情樓發生的事，他也隻字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手中捻著一張紙蝶，宮無后斂眸看向桌上那已空了的水晶瓶，無法出煙都的他，只能在每年這個時節，水螢兒失去蹤跡的日子，讓那些翩飛的彩蝶替他帶去思念。

但他卻也很明白，在這人與人之間情感薄如雲煙的煙都裡，不會有人為他捎來蝶舞尋蹤後的任何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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