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6 《龍戩 / 赮畢鉢羅》菩提引　第五章，P3/ 29樓|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6 《龍戩 / 赮畢鉢羅》菩提引　第五章，P3/ 29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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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芸

唯有牡丹真國色，魏紫姚黃綺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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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38)

10樓發表於: 2015-09-17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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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
請原諒水芸的延遲~~~
於此獻上第一章，希望大能喜歡
龍戩最近實在是太磨人了....>"<

****************************************************
第一章　話青鸞

傳說。

青龍，象徵著永歲年華，卻徘徊於生死醉夢的輪轉，困於情。
鳳凰，代表著冷傲永生，可卻註定獨嚐永世的孤寂，鎖於愛。
青鸞，是鳳凰褪去冷傲後的羽化，輕唄著幸福想望……流連於塵世，沉淪於情愛的自由輕歌。

靜著心，觀想，早已與佛結了緣，卻始終不得證道，他疑惑著、困擾著，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告訴著他，一段他的菩提機緣，可，卻始終看不見、摸不著。

站在菩提樹下，凝著心，平日裏那與靈魂共鳴的心音，自那青龍的來到，似乎變得寂靜了？是菩提不願再同自己交契？亦或是……自心起了波瀾？而聽不見那早習以為常的心音。

一片金色菩提葉飄落，攤開掌心承接著，隨即，似有所感，他閉上雙眼，意識被一股溫柔的光芒牽引著，漫步於霧流雲海之上。

循著柔光前行著，遠處，是一金色菩提樹，他很分明，那是與時間長河畔的菩提樹是同一株，樹下有一人正盤坐，閉目冥想，赮一來到那人面前，震驚著眼前之人的容貌，是與他如鏡映般的相似容顏！？只是多了一份清逸脫俗。

「你，終於來了……」唇角微彎，溫柔的吐出這句話，語氣間有著一股鎮人心魂的力量，隨之緩緩睜開眼。
「嗯？你一直在等吾？吾不明白，你……」倏忽，無來由的一陣暈眩，讓他身形不穩的晃了下，隱隱，額間一只青鳥印記若隱若現。

那人見了一閃即逝青鳥印記，先是蹙了眉，隨之便是釋然微笑。「吾知你心中諸多疑問，你想問吾是誰？吾可以告訴你，吾是你，你亦是吾，孿生本是共生之魂，霞與赮，本相應而生。」翻手化來了兩只菩提葉，一金一紅，交付到赮的掌中。

「吾不解其意？」
「昔年，仙佛有情，在天上與人間的交錯處，時間長河畔落下了一粒菩提子，在超然與有情之間孕育著，某一日，菩提花意外並蒂而開，成就了孿生共魂的機緣。」語落，指尖凝一點金色靈光，輕點著赮的眉心，溫然的笑說著：「你心中之疑惑，是吾疏忽了，讓你染了紅塵之緣……這點靈氣，可讓你吾在未來仍是孿生共魂，吾不會讓你一人獨入人界受苦，你即是吾，吾亦是你……」

倏忽，一點靈光，如秋色金風，溫柔的撫過深處的魂識……他，從何而來？一直困鎖著他的疑惑，在這點靈光的溫柔撫觸下，似破繭而出，在記憶裏，開出了一蕊金紅相漸層的月暈色的淨蓮，那是屬於孿生的記憶之花。

一幕幕，那原本清靜無爭的世外修地˙時間長河，一株菩提，孕育著菩提雙子，孿生共魂……一日，烏雲壓境，悶雷陣陣，一股包覆在黑羽之間的闇黑之息，引紫色雷電，強勢而來，一落雷，竟直劈中正孕育中的菩提雙子，原本的金芒，另一半瞬間染了黑息，竟漸漸枯萎，失去生息。

「你，真是使人憤怒！」長河地界傳出了憤怒的言語，另一半金芒未滅的菩提子，隨著一道靈光而出現了一位男子，其姿態，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玉為骨……更是，冰雪為肌。

如仙人之男子，怒眉深蹙，現身同時，以己身之靈息大量灌注入轉黑的另一半菩提子，並轉身怒瞪著在玄羽中漸現人形的黑息。

玄色羽翼張狂的恣意，深沉銳利的眸光些許複雜，似有著濃重的恨意，卻又似引著綿亙千古的深情？……那點情思，卻在眸光瞬閃間隱去。

「哼！吾就不信這樣還無法將你逼出來！」目光沉冷的掃過那染了他黯息的菩提子，隨即緊緊凝視著眼前那如出水芙蓉般出塵的清逸男子。「霞……或者，現在吾該稱你一聲，俠菩提！？」
「魔息˙玄翼重華！你太過份了！喝！」語落，騰身旋飛，起手直接攻向眼前之人。

可，卻只見，眼前之人，只是嘴角輕挑，起掌翻手之間，輕而易舉的扣住了霞的手腕，強勢的將霞拉近己身，狀似親密的靠近他的耳際沉聲的說著：「你以為吾為何要以雷擊中另一半的菩提子，因為吾明白，你們是雙生共魂，傷了一方，另一方便會同創，所以，你以為現在的你，有多少能力可以擺脫吾，哈！」語落，一口熱氣輕吹，伸出的舌尖，曖昧的舔上霞的臉。

「你！無恥！喝！」被輕薄了，霞一怒，卻也同時紅透了臉……怒聲斥喝，真氣一出，分開了兩人，也同時拉開距離。
「怎？想起了未竟的那一夜了嗎？」深沉的眸一凝，微瞇起眼，唇角輕挑著，欣賞著眼前之人的所有細微反應。「哈！在以前，吾對你很有耐心，可以等到你自己承認……承認你心中對吾之情感，但在見到你的那瞬間，吾，改變主意了。」

語落，眸光犀利瞬閃，身形騰移間，再定神，竟已來到菩提子旁邊，掌出闇黑邪力，眼看便要將菩提子給吞噬，一旁的霞，早已心急如焚。

「啊！別！」迅速來到玄翼重華旁，緊抓住他的手腕。「你要甚麼，吾都答應！只要你不傷害他！」
頓時，收緩了掌中邪氣，饒富意味的微瞇起眼，看著眼前雙眉微蹙的霞。「哦？這另半的菩提子如此值得你這樣為他？即使付出一切？」語調微揚，然卻似有著些許的慍怒與……酸味？「哼！若吾說，吾堅持毀了他，又當如何？」

「你！」聞言，霞鬆開了抓住他手腕的掌心，眸光瞬冷。「若你堅持毀了他，你將永世得不到你最想得到的！」
「哦……哈！縱使你那夜臨陣脫逃了，吾深信，你仍是記得咱們耳鬢廝磨時的呢喃。」輕蔑一笑，收起了掌氣，卻在下瞬隨手做下了一個結印，壓在菩提子之上，隨即便轉身面對著霞。

「你！何故又下此結印？」這結印除了眼前之人，若自己想解，必須付出相當之代價。
「對於曾經有過欺騙之人……那麼，你說，吾又該如何做？嗯……」沉聲的說著，並扣住霞的下巴抬起與己四目相接……邊說著，臉不斷的往霞的臉貼近，在碰觸鼻尖的剎那，霞眸光轉而淡淡的深凝著眼前這男人。

「當初合該是吾之過，未能及時讓你知曉吾本為修佛之人，讓你對吾產生了想望與執著……」至此眼神微動波瀾，隨即輕啟唇說道：「你一直想知道的答案，便是，吾心，早已在那交眼瞬間沉淪，情動時分，已是逆德。」我的逃離，不是因為無愛，而是只能選擇將心封印。
「騙子！你還想要騙吾多久？為了周全菩提子，你竟可如此無恥的出賣自己！」眼神此際已降至冰點，他覺得霞為了他人，總是選擇欺騙他。

「哈！」似笑非笑的笑了聲，此時他肺腑之言，竟成了他眼中的謊言，但這一切合該說是自己的咎由自取，誰讓自己當初的欺騙狠狠的傷他至深，也毀了他對自己的心意。「……信與不信皆由你心。」
怒！為何不辯駁？如果現在辯駁，我會選擇相信你，因為表是你心裏仍有著我！我不想要看你對我這種似有若無，若即若離的冷淡態度，只有我可以獨佔你的心！

「哼！要吾相信，就看你如何以行動說服吾；吾心情愉悅了，或許，會考慮放過你所重視的另一半菩提子……姑且說他是你弟弟吧，呵！」語至此，手轉而探向他的腰間，緊緊摟住。「吾要你吻我……而且要在這裏，你最愛的弟弟面前。」熱氣在耳邊輕呼過，耳畔戾氣強勢命令著。
「你！……」微蹙眉，看著眼前的男人，那眼神，霸道、強勢，並且不容許他有任何的拒絕。「……你究竟想將我逼到何種境地，才會甘願放手？」

「怎？……若是不願，吾……」
「吾答應！」

語歇，微微顫抖著抬頭，湊上自己的雙唇，在即將唇瓣相接之際，男人瞥見了霞眼底微薄的水光，頓時，他的心似被甚麼給揪住了，一股不能呼吸的感覺漫延過來……終究，即使曾經千百個年歲裏說服了自己，要對霞殘忍的回報，卻在眸光交接瞬間，軟了心。

也罷，手臂一收，將人往懷中帶，另一手翻覆之間，起了陣法，製造了幻境，雖在同一境地，菩提樹的感知實則已被區隔開來。

相貼的唇瓣，熾熱的纏綿著……霞拙劣的吻，反倒更是勾起了男人更加魔性的欲望，早已欲得之的想望，糾纏如魔之魘，叫他日日夜夜都渴望著今天這一刻的到來，如今，得償所願，如何叫他不為之失控瘋狂。

慾望，隨著深綿的吻漫延狂囂，彼此急促的呼吸，耳鬢廝磨著……在男人的一個挺進，是不容拒絕的霸道，在瞬間，得到了佔有的滿足。

眼角滑落的淚滴，一聲驚呼的喘息，被侵入的痛楚伴隨著快感，讓他不自覺的雙臂更是緊扣著在他身上恣意掠奪的男人之頸項。

此際，身是赤裸的，連心與靈魂也在此被情慾噬心蝕骨的時刻，露骨的毫無遮掩……因，男人在進入自己身體的那一刻，耳畔輕呢著自己的名，霸道之刻的溫柔是如此的真切，男人，是深愛著自己的。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知道著玄翼重華那對自己的那份情是那麼的執著，即使自己逃離，他仍是天涯地角緊追而來。

翻雲覆雨情幾重，纏綿過後，將人擁入懷裏，細細溫存著那如夢似幻的魚水之歡……然，卻在失了心防之際，一個綿軟的手掌，覆上了他的心窩，隨即便傳來一句令他不解言語？

「魔息，你是否真的可以為愛而不惜一切，甚至於，你的……命。」幽幽的說著。
「嗯？吾要聽你喚吾重華……若是為你，吾是。」堅定，私毫沒有猶豫的回應著。
「哈！」略帶苦澀的淡笑一聲。「既然如此，那麼，重華，就為吾死去吧！喝！」

驚愕！猝不及防，懷中的霞，已然結印菩提封印之咒，印向玄翼重華的心窩，瞬間聖光大作……源源不絕的灌入玄翼重華的身體裏，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霞，直到眼神轉為絕望，終至成萬年冬城。

「霞，為何你始終待吾如此薄情，吾為你動情甘入魔道，今日你竟為了另一個男人待吾如此無情？哈，哈哈哈哈……」此刻，心已成死灰，冷冷的苦笑著，深沉的看著一言不發的霞，他仍在企盼著一個溫柔的回應。
「吾與你……佛與魔，已不同道。」心在顫抖著，但他卻不能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此言一出，像是用了利刃在重華心頭上劃下一道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痕，將他的心與靈魂封入永眠的冬城。

「好！你既如此絕情，那麼，吾於此以心血為誓，要與你永世糾纏，至死亦不休！」

語落，一聲響雷伴隨著刺眼的閃電落下，玄翼重華引心血立誓，染著闇黑玄力的魔血，灑上了一旁早已奄奄一息的菩提子，隨即身影遍化做黑羽，緩緩消散。

「重華！……」是霞負你情深，撕心裂肺的呼喊，可惜重華再也聽不見，只是，此時他無能再傷悲，他的半身˙赮，正受到咒血影響，眼看快要消殞，雙生共魂，同受此劫，霞一陣暈眩，但仍勉強支撐著。
「吾不能倒下，赮，是吾累你，如今，唯有將你的魂打入鳳元，方能保住你一絲契機，而吾，需付出代價，只能再成魂體入此菩提樹沉眠。」早已料到有今日，伸手入菩提樹身中，取出了預藏的鳳元。

蒼白的臉色，清淺一笑，起咒，聖光暖暖，似出水芙蓉，在瞬間傾盡所以生命之華，拉出了赮的魂魄，強行打入掌心中的鳳元，隨即鳳元七彩生輝，終至於暖暖紅光中沉靜。

「我的好弟弟，日後千萬別像哥哥，為相思所苦……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哈！」嘴角溢出了血，卻淺淺的揚著笑，眼底卻是泛著水光，雖笑，已是淒苦。「為兄不願你如吾輕易動情，於此將以冷傲之息壓制住鳳元中並存的青鸞，一旦青鸞現，將沉淪永世情劫。」

……至此，赮的靈識中那綻開的記憶之花開始緩緩收合，隨即便幽幽的張開了眼，對上那對孿生的眼，溫柔如風。

「兄長……」眸光波動著，此刻他又能聽見哥哥的心音了，他不捨著眼前總是溫柔的哥哥為了自己，竟如此犧牲。
「毋須內疚，一切都只是吾應走之路，應應之劫，皆是命數。」伸手輕撫了赮的臉頰。

「那個人，最後去了哪？」赮問著孿生哥哥。
「吾也不知，他自那次後便在天地之間消失了氣息，吾也找不著他的下落……或許，滅了吧！」語至此，眉微蹙，隨即便又舒眉而笑。「……也或許，他已脫離魔道，是不？呵！」

「兄長，吾不想看到你勉強著自己，佛也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的心，面對，才能真的放下。」赮，也一如兄長，生來便具佛性，只是，不同的是，赮如艷開在塵世的芙蓉，與哥哥霞的清逸出塵些許不同。

一時之間，霞無語了，小赮的言語像一顆石子投入了他的心湖，泛起了波浪。

一個人，究竟會為了誰？念念不忘……遙久之前，那與玄翼重華的一眼，早已是萬年，那情生意動的感覺，他至今深藏心間。

「哈！吾明白……時辰已到了，赮，接下來的路，吾會為你指引方向。」
「兄長……」

赮本欲再多與兄長談些，可，時間與空間似乎已不太允許，且似乎耳邊聽見有人殷切的呼喊著他的名，瞬間雲霧已瀰漫，再睜眼，他人仍身在時間長河畔，睜眼有感，整個人似乎身處一個溫暖的地方。

隨之，雙眸對上了一雙焦急的眼，是龍戩的。「你可終於醒了……你方才在練劍時，無來由的突然昏倒。在短瞬間，你是失去生息的，像是靈魂被甚麼抽走一般，在那瞬間，吾好怕……」

深深的回望著，眼神中些許疑惑……「你怕甚麼？」微偏首，專注的看著龍戩，似是在等待著一個答案。

在來到時間長河畔，相遇時，便已深深迷戀上赮。「赮，吾……吾……」欲言又止的掙扎著，是否該說？而說了，他是否再也無法與赮相伴左右？有些時候，說破了某些事，就再也難以回頭。

「嗯？吾身上有你的氣息？」此時赮的一句話，化解了當下的氛圍。
「嗯，因你當時竟失了生息，情急之下，吾以己之龍元為你灌注靈息，好穩住你魂息的不穩定。」

此時赮說了聲謝，便要自他懷中起身，卻殊料方才在意識境中已耗費太多的真元，身體境不聽使喚的一軟，又倒入了龍戩的懷中。

「哈，真不住，此次身子不聽使喚……」
「無妨，讓吾帶你回小屋休息。」

打橫抱起了本就清瘦的赮，回到小屋中，安置好他，便要離去，卻在轉身剎那，衣角被拽了住，是赮。

「今次，吾想要你陪吾，讓吾任性一次，不知為何？你讓赮有安心的感覺，吾想偎在你懷裏睡，可好？……」
「嗯。」聽見赮對自己的香信與依賴，龍戩心喜著，溫軟的應了聲，便上了床榻。

此時，赮整個人像個孩子般，主動偎近龍戩寬闊溫暖的懷裏，嘴角噙著笑意，赮的疲倦早已漫延全身，他想要勉強睜開眼看著龍戩那雙只對他溫柔的眼也已無能，傾刻，只餘輕淺的呼吸聲，安心的在龍戩的懷中沉沉入了眠。

龍戩淺笑著，雙臂緊緊將赮攬進懷中，偷偷的在赮的眉心印下一吻，於此同時，青色鸞鳥印記竟隱約浮現？

定眸欲看清，卻又在下一刻消逝，這……方才那是甚麼？他很確定，不是自己眼花，那是一個漂亮的印記，在他們龍族裏曾有傳說，青鸞是象徵著幸福的神鳥。

一直以來的傳說，沒人見過青鸞，青鸞是封印在鳳凰的靈魂裏，待鳳凰動情之際，方會隱隱浮現，然，要高傲的鳳凰動情，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之事……

若為真，那赮的心裏放的會是誰？是自己嗎？可，今天他似乎見了另一個人？而那人是誰？他很在意，此刻的他，心裏泛過微酸的滋味。

可，即便赮的心裏有了人，那又如何？他至少可以在他身旁守護著……今夕，能得卿卿同榻而眠，他心已足矣。
思及此，舒眉而笑，更將赮往懷中帶，今次，君卿或可同夢……悄悄，闇黑之紋卻也無聲的夢中瞬拂掠過他的雙頰，一閃即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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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yao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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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11樓發表於: 2015-09-21 20: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楼主的文风很美
本来以为这篇要坑了，没想到竟然更新了，十分惊喜
文里皇叔和魔息应该有关系吧，加上双子，有一种修罗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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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38)

12樓發表於: 2015-09-22 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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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1樓xiaoyao1025于2015-09-21 20:45發表的 : ]3x?
楼主的文风很美 gT3_RUF
本来以为这篇要坑了，没想到竟然更新了，十分惊喜 ,$@bE
文里皇叔和魔息应该有关系吧，加上双子，有一种修罗场的感觉。 ^&B@Uw5{

Dear.....
早安。
真的很抱歉，芸芸不會坑掉這篇文
本來以為可以出關再寫文
殊知楔子一上之後，諸事接踵而來....@@

逼得阿芸不得不暫時停止更新
公事家事惱得我心煩....

這篇會是有些許複雜的文
而芸芸真心喜歡故事裏的每個角色
但也可說是篇簡單純粹的文
芸芸想寫這些多情人的故事~~~

請寬心唷，芸一定會好好完成這篇故事的
在自己許可的時間內盡量的更新~~

於此致上鮮花一朵~~~
盼望您多多給阿芸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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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38)

13樓發表於: 2015-10-29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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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不寫那麼長的....@@
究竟.....這到底是.....Orz.....

**************************************
第二章　青龍變

長河江浪一如既往，不斷的濤啊濤，似乎怎也濤不盡人間歲月的流轉，與塵世間的愛、恨、嗔、癡、怨……平靜的時間長河，依舊年年復年年的，靜靜的流轉過這紅塵的多情。

清風徐徐，三月紅花已盡，夏荷枯；金風秋香笑迎冬日雪……不斷飄落的紅葉，映襯著一旁依舊金芒柔輝的菩提樹，間有一人，攏來琴絃，絲絃成調，曲中似有戀慕，欲向心中之人傾訴。

原本隨著琴音，化身鳳凰於空中旋舞的赮，隱約漸染青色柔輝，青鸞之形漸顯，隨即，便再化為人身，不著鞋屢的，自空中緩緩而降，隨之，凌波行於長河之上，再一個旋身，轉而凌空踏霧而行，最後來到彈琴之人身後，彼此相依而坐。

赮，唇角微彎著，閉上眼，細細聆聽著龍戩指尖所拈來的好聽曲調，眉心間的青鸞印記於此無心間，更是明顯浮現……龍戩來到這也已有很長的年歲了。

倏忽，菩提金芒微閃，在空氣中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聲，可卻掩於琴聲之下，無人聽見，只有赮，在那一瞬間，心間湧過一陣窒鬱，隨之便又消散。

此時，突然琴聲嘎然而止，原本相背的赮，查覺動靜，便立刻轉過身來，卻見龍戩全身顫抖著，冷汗涔涔，雙手緊按著心口處，模樣相當痛苦。

「龍戩？你怎麼了？」赮擔憂的問著，雙眉緊蹙著，此時龍戩睜開了眼，眸光瞬冷，倏忽，做出了一個驚人的動作。
「哼！俠菩提！」一聲冷哼，龍戩眨眼間已起了身，並且迅雷不及掩耳的以單手掐住了赮的頸子，直接壓制在菩提樹上。
「龍……」赮雙手緊抓住龍戩掐住他頸子的手，痛苦的掙扎著，快要失去了呼吸。「……戩，吾是赮。」痛苦極了，快要吸不到空氣了，向來寵溺他的龍戩眼神為何變得如此陰邪陌生？

聽到赮痛苦之下所吐出的言語，似乎入了龍戩的耳，身形一晃，頓時頭痛欲裂，再睜眸，眼神已然恢復成赮所熟悉的溫軟。

「啊！赮！」掐住頸項的手趕緊鬆了開，赮呼吸獲得自由的同時，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整個人滑坐下去，不斷的咳著。「……赮，吾……吾……吾不是……啊！……」

龍戩欲言又止，語未盡，相當懊惱似的狂吼一聲，隨即化作青龍，往另一端快速離去，赮看著龍戩滿是悔恨的樣子，也相當擔心，隨即便化鳳凰，焦急跟上……他的龍戩究竟是怎麼了？

「該死的！」龍戩握拳重擊著一旁的山壁，手上已滲出了血，欲再擊上，手卻被另一人給抓住。

是赮已然來到身旁，阻止了他繼續傷害自己。「龍戩，別這樣，吾沒事。」
「赮，方才吾……吾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對你做出那種傷害你的舉動？吾……」

「噓！」語未盡，赮以指腹輕壓住龍戩的唇。「……吾信！所以，你別再內疚傷害自己，全天下都有可能傷害吾，但，赮十分清楚，唯獨你與兄長是絕對不會。」
「兄長？吾不懂，此處只有你吾，吾不解其意？」一直以來，他來到時間長河，都只見赮，未曾再見第三人。
「還記得吾昏厥那日，那時，吾在意識境中見了一個人，他便是吾孿生共魂的兄長，霞……」

赮緩緩的道來，他在時間長河畔的修真日子，直到，前些日子相逢的機緣到了，才得以與孿生兄長˙霞見上一面，解了自己來自何處之迷，同時間也圓了心中對親情的缺憾。

冥冥中，寄魂菩提樹的兄長，天生佛性甚高，一直默默的引領著他的修行之路，一笑、一淚一蹙眉、一嘆息，都是給他的菩提機緣……誰言，佛心需無情愛，他的兄長俠菩提便是以愛渡世。

孿生共魂，當兄長提及曾經有著那雙黑翼的俊朗男子，同時，他的心也無來由的感到痛楚與無法呼吸的窒礙，時而微酸、微澀……還有一種難以出口的無奈，可，他卻始終困惑著，這種滋味究竟該名為何物？

莫非就是他在時間長河浪濤裏所看到的那些，多嬌紅塵裏的生、死、醉、夢，還有那些連仙人都難以抗拒的……情與愛？

「赮……吾……吾……」聽完赮對自己竟然如此毫無保留的說出了一切，那是一種信賴的交心，他內心激越著，但卻有著另一個層面的不安。
「嗯？你怎了？」赮疑問的凝著龍戩。
「吾……」再看了赮一眼。「唉，你都不會想問吾來自何方嗎？還有，吾為何方才那樣對你……」

自從兩人相遇，從陌生到現今的親暱，赮原本淡漠的眼也多了一股神采，這，他都是知道的，他在第一眼時，便在靈魂裏烙下了永生的唯一，自此已深深為赮的風采癡迷、沉淪，再也難以逃脫。

「吾並不在意你的來處，赮只知道與你相遇之後，時間長河就再也不寂寞。」語落，笑彎了眉眼，那心意是如此的真與直。
「哈！得卿如此真心，那吾更要對你毫無保留，包括了……」將掌心覆在自己心窩上。「龍戩對你的這顆心……」

語至此，眼前無聲的飄落了一片六角晶體的白雪，讓他停下了言語，攤開掌心，承接住第一片的白雪，在掌心中融化了晶瑩，瞬間成了最純粹唯美的淚光……下雪了，也同時宣告著艷色的秋香在無瑕的冬季之舞裏宣告結束，人間的四季，真美！

「龍戩……」赮叫著他的名，手自動覆上龍戩的手，一切是那麼的自然，一彎笑意染上了眼。「……你喜歡赮嗎？」
「嗄？」龍戩睜大了雙眼，凝視著赮，面對赮突如其來的話語，他驚喜的忘了回應，他這是在夢中嗎？……一直以來，眼前的這幕是他的夢。

「嗯？龍戩……龍戩，你怎麼了？」赮此時倒是不安起來了。「是不是吾之問題讓你為難了？」
「啊！不是！絕對不是！吾是……太過高興了，高興到覺得像是在做夢。可知，早前，吾琴音裏便已暗送對你之心意，只是一直以來，吾不敢開口，吾怕……」

語未盡，唇上傳來一股溫軟，是赮主動吻上……纖長且艷紅的長睫半掩著那雙乾淨的眸，此時，赮無須故做風情，便已萬種風情。

「吾在時間長河的浪濤裏，曾見過紅塵情事，吾想用這種方式對你說喜歡……」赮的雙頰此際已染一抹飛霞，他也不知，看似簡單的舉動，卻讓他臉紅心跳，可，他就是想要親近龍戩。
「哈！北風起了，咱們回屋裡去吧！」脫下自己的外袍給赮披上。

赮眉眼含笑的應了聲，兩人並肩走著，漫步於初雪之間，悄悄，龍戩的掌心扣住了赮的手，隨之，十指緊緊交扣……好溫暖，頓時一股熱流泛過心頭，赮喜歡著龍戩待他的溫柔。

＊

染了人間四季的時間長河，多了瑰麗與多情……初雪輕輕，染上了未落的丹楓，別是一番綺麗。

屋內，燈火微暈，龍戩靠坐在床榻上，赮僅著單衣，偎在龍戩的懷中，龍戩唇微彎，指間緩緩順過赮披散在身後的髮絲。

「赮……」低沉的嗓音，溫柔的叫著他的名。
「嗯，我正聽著。」靠在他的胸口，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聲。

「吾曾猶疑著，該不該對你說？那種想要靠近你的心，讓我擔心著你會厭惡吾之過往，但現今，不管你知道後，是否會遠離吾，吾對你不願有任何保留，那年，龍族的水之龍，其龍元正處成人時刻，就在關鍵之際，天空出現了裂縫，一團濃重的邪惡黯息，迅速衝入原本平靜的海面，掀起了驚濤駭浪……」

此時，眼神平淡的像是望入雲盡深處，緩緩對赮道出自己一切的過往……那股如魔似魘一般的邪氣，張開遮天黑翼，像是不要命般的欲衝破龍元的保護禁咒，與青龍龍元的沛然正氣強勢衝擊著。

他是龍族的王，每逢千年，會化為龍元五百年修行，藉以提升自身修為，然，怎奈青龍方值甦醒已化人形之刻，面對著如此強大的邪惡力量，一時難以匯聚真元抵抗，稍遜一籌，魔魘之息覷得契機，趁隙竄入青龍心口。

氣宇軒昂的雙眉，因魔魘之息侵擾，讓他痛苦的深鎖著，他用盡全力想驅趕逼出，已汗水淋漓，怎奈，似與自己心血相連，靈魂更有交融之象，此際，他有種靈魂被吞噬的恐懼。

然而，傲骨嶙峋的本心，說甚麼也不願意向邪惡屈服，掌起禁咒，匯聚真元，傾注一擲，直往自己心口擊下，將封魔禁咒打入自己的心海，讓那股魔魘之息暫時塵眠於禁咒之下，然，所付出的代價便是同時封印了自起七成的修真之元。

可自那時起，他在修真之時，有時會有一股浮躁感出現，讓他有想吸取生魂的欲望，特別是在五百年前龍族碰上了紅月時分，曾難以克制如魔魘一般的噬魂慾望……當他壓制住魔魘之息清醒之時，龍族已成一片死域。

望著沾滿族民血跡的雙手，心裏清楚著，眼前的死亡，便是自己失去自我意識下所造成的不堪……他親手滅了自己的國度、傷害了自己的子民，頓時，撕心裂肺的痛楚，一聲仰天悲吼，化回青龍原身，悲憤的衝向紅月，本欲以自己生命與引他入魔的血月同歸於盡。

怎料，在他即將撞擊紅月之際，天空倏地裂開一條縫隙，伴隨著強大的引力將他往裂縫裏吸去，一醒來，人已身在時間長河……

而迎著他的就是赮那雙漂亮的眼，帶點疑惑、好奇，雖有冷傲，卻漾著生命的神采，那雙眼，讓他重新燃起對生命的希望，而也在同時，他清楚了自己體內的血，擁有著長生不死與年華永駐……也或許正因為自己的此種特質，才讓魔魘之息尋上自已。

「吾，龍戩，現在便是如此，半身為魔，你，驚怕嗎？」龍戩些許忐忑，但他仍必須要對所在意之坦然。「……因為你是吾龍戩看得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之人，所以吾更必須對你毫無保留，吾……」

語未盡，赮開了口。「那又如何？在赮的眼裏，看見的只有龍戩……一個讓赮一眼萬年的龍戩！」堅定的眼神眨也不眨的看著龍戩。

「你不怕……」
「不怕！赮只怕你哪天不告而別，拋下吾而去。」起了身，彼此四目相接。「魔魘之息又如何？吾信你，咱們會堅定彼此的羈絆，就算你真入魔，赮就算捨棄一身鳳凰的傲氣，也願化艷藍的青鸞，隨你醉臥紅塵。」

語落，眉心之間，一點靈光，已不再隱晦，青鳥印記已然清楚浮現，不再消失……這讓龍戩是又驚又喜。

「赮……」一聲低喚，隨即的將人緊擁入懷，那低沉的呼喚聲，溢滿情衷。
「從今爾後，吾褪鳳翼之彩，為君，化艷藍之羽，天涯地角……共此山高水遠。」貼近著龍戩的耳際，堅定的說著那鏤空而美麗的誓言……直言不諱的直說自己的心。

「赮……我的赮……」壓抑已久的情，再也無法掩藏，一個翻身，將赮置於身下。「……吾想吻你。」
「龍戩……」此刻赮的眼些許氤氳，長長的羽睫微掩，雙臂輕輕的攀上龍戩的頸項，似乎些許羞赧。「吾曾透過長河的浪濤中，也曾看見過眼下這種氛圍，只是，如今……」

「赮，信吾嗎？」鼻尖輕觸著赮的鼻尖，親暱的問著。
「嗯……」赮點了點頭，回應著龍戩……說真的，他其實並未將那風花雪月之事給看盡，中途總是會被突來的雲霧給中斷了。

「別擔心……」親吻了一下赮的眉心，拉下了赮的手，與之十指交扣著。「你只需把自己交給吾，吾會帶領你體驗你所不懂的雲雨巫山之幸。」
「龍戩……唔……」

未盡的言語，已悉數在溫柔的吻中淹沒……外頭的雪，輕柔的堆積著纏綿，也堆砌出不願割捨的傾慕愛戀。

燭火輕曳，剪影著兩人交疊纏綿的身影……溫情滿室，伴隨著旖旎的夜，輕舞纏綿的雪，共戲這無盡的歡情。

然而，窗外一道英挺頎長的身影掠過，伴隨一聲嘆息，便化金紅流光悄悄融入夜雪之間，幽幽的輕喃著已不入兩人耳裏的輕唄。

萬法由心起，菩提八葉劫；
青龍入魔魘，青鳥還初心。

禪機的佛語，始終殷切溫柔……菩提子，孿生共魂，共其甘與苦，霞深知情思苦，萬般殷切提醒，可，當緣來之時，欲斷還難。

『我摯愛的弟弟，若有一天，必須由你親手了結你最心愛之人的性命之時，為兄的知道，你定下不了手，屆時，你可會怪哥哥？要讓你承受這心魂俱裂的永世痛楚，這種嗜心蝕魂的痛楚，即便千年輪迴過後，也無法淡去，那是永遠刻烙在你深情的靈魂裏……』

在龍戩來到這兒之時，霞便已清楚，該來的躲不掉，孿生子赮與龍戩的那一瞬眼神交會，便是面對天命的起始，生命之中最為沉重的劫數……宿命有三劫，每一劫都將讓赮痛徹心扉！

可，他深愛著孿生共魂的赮，又怎忍心見他獨自面對這種撕心裂肺的痛，他定要想法子，即使逆天命，也要覷破天機與難動的劫數，至少……他要弟弟赮能在萬番磨難之後能得到幸福！

＊

雲雨巫山共此歡，在達到快感頂點之後的一聲驚呼，赮趴臥在床榻上，半垂的眼睫依舊輕顫著，唇角微勾，低聲呢喃著，『為君，願化青鸞醉紅塵……』

輕淺的笑著，那是身心兩愉悅的快意，原來這便是兩心相悅後，情意歡好的蔓延……指尖輕輕在床榻上寫著字，他似在回味著那纏綿交歡的美好。

此際，龍戩掌心順著背脊細細撫過，隨之變落下綿密的吻，似要再挑起身下之人的輕吟與欲念。

「啊……嗯……」
「我的赮，這漂亮的指尖在寫甚麼？」

「在寫……永入我心魂的你˙龍戩。」
「赮……我想再愛你一回，可好？」

一輕喚，赮應許了聲，隨即，細吻纏頸間，低吟呢喃的歡愉聲再起……在這交心的初雪夜裏，他倆恣意的享受著禁忌的歡愉，龍戩將那動情的絕艷容顏深深的鎖入了自己的心魂裏。

赮，是他永世也不願意忘記的人，哪怕有朝一日……魔心成劫！

歡愉已歇，赮也累得沉沉的入了眠，龍戩寵溺的細細凝著懷中情人細緻好看的五官、輕撫著那細嫩的肌膚，艷紅的長睫，像是紅塵裏絕艷的煙華。

正當他沉溺在此溫情之時，窗外夜雲漸開，再次透入了艷紅月華，倏然，心血莫名湧動，一股魔魘之氣似要衝破心口結界而出。

然，為怕驚動懷中人之好眠，強行壓下那股囂張狂妄的氣息，哪怕只是一刻也好，冒著冷汗，為赮覆上錦被後，隨即便急匆匆的離開房裏，往偏僻處而去。

夜雲半掩血月，這月非是一般，是因受到魔息帝國妖氣的影響，才染此妖紅血色……弔詭的妖氛，與龍戩心頭的那一點魔息彼此相呼應著。

來到了山壁的瀑布旁，尚未凍結的飛瀑，水聲依舊，隨即，龍戩一個踉蹌，單膝跪地：「來到這裏，就好……呃！該死的！絕對不能傷到赮！」趕緊盤坐調息，抵抗著快要被血月喚醒的魔心。

正當他閉眼調息一刻之後，夜雲散盡，原本雲掩於雲後的妖紅之月，已高掛夜空，此時，魔氛已臻臨界，龍戩的龍氣與魔息在瞬間由五五平勢，轉趨下風，隨即一痛苦的龍吟聲，龍戩青龍染黯息，再睜眸，已是魔性。

「哼！終於，還是讓吾突破禁咒，回到了這時間長河……為你，吾已魔身千年。」低沉魔性的嗓音似有無盡的恨意。「任憑你龍戩是龍族之王，魔魘蝕心，你抵抗不了吾！吾想要得到的，沒人阻止得了！也無能能抗拒，包括你，霞˙俠菩提！」
「龍戩？」傳來了一聲呼喚，是赮，他是何時來到的？就在聽到呼喚的同時，龍戩表情顯得痛苦極了，雙眉深蹙，摀著心口，沉重的喘息著。

「你！休想！……哼！你無法拒絕吾！」兀自的說著話，似有兩個靈魂在搶一個身體。「……吾不准你碰我的赮一根毫髮！」
「龍戩，你怎麼了？」赮欲再行靠近。

「哈哈哈……你鬥不過我的！」抬眸，邪氣滿溢的眸光凝住了近在咫尺的赮。「是你？不是你？哈，抓到了，俠菩提！」
「龍戩。」手輕輕覆在龍戩的手上，在接觸瞬間，一股熱流湧過了龍戩的心窩，那股溫熱似要將龍戩喚醒，隨即，赮的手被甩了開。

「你！留不得！」龍戩身上的黑氣再盛，眼看要全面蓋過龍戩原本的靈思，起掌，凝聚的已是魔息之氣，就要擊向赮的靈台……面對著龍戩的舉動，赮不敢置信的已失了神，癱軟的赤著足怔怔的立在雪地上，他無法相信龍戩會想要殺他？

此時，長河另端的菩提樹，金紅流光閃耀，頓時形成一條照亮夜色的金紅星河，迅速直往這端而來……流光落處，漸漸顯出一與赮相似的美少年容顏，是孿生子˙霞。

迅速來到龍戩與赮這端，在緊急時刻，抓住了龍戩的手腕，眸光一冷：「重華，你究竟要將吾逼到何種地步，你才肯罷手？」
「霞，你終於肯出來了，沒想到你這孿生弟弟的美貌與你如此伯仲，但卻比你更是多了你一分英氣，讓人更有想征服的欲望。」

「哼！重華，吾曾說過，你要如何待吾，吾都無所謂，但，若是動到赮分毫，為他，吾會與你甚至全天下為敵！」放開了龍戩的手，轉而扶起失了魂的赮。「赮，是吾之過，累你受此折磨。」

看著赮失魂模樣，霞的心是揪得緊，他怎忍最愛的弟弟成了如此模樣……此時，赮眼神漸漸收攏，輕輕的撥開哥哥扶住他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到龍戩的面前。

「吾說過的，會與你一同面對，哪怕你已染魔心，赮也要與你說永恆，龍戩……」隨即，輕吻上了龍戩的唇，在這一傾刻，龍戩意識湧了上來，再次與重華較著勁。
「該死的！閃開！」兩相拉鋸之下，由於血月加成，重華略勝一籌，此時，他推開了赮。

「赮！……」哥哥霞扶住了踉蹌的弟弟，赮卻只是冷然的淡說著無事。
「兄長，吾沒事。」此際他冷冷的看著眼前已非龍戩的龍戩。「這股氣，吾記得，當初你以吾為質，惹吾兄長心傷神傷，如今，你又趁血月熾盛而強佔龍戩之身，新仇舊怨，吾絕對不會放過你！」

眸光冷，卻冷艷的猶如染血而開的月下曇華，那瞬間所綻放的風采，足叫紅塵盡失色……同時，重華竟也心神為之一動……雖為孿生共魂，卻有著各自的風華，也有著讓人想要征服的慾望。

「哈！青龍已變，你在殺吾同時，龍戩必死無疑，而吾，魔息大帝，魔身永世不滅……你，真捨得殺了你最愛的人嗎？」
「……」聞言，眸光波瀾不驚，沉冷如萬年寒冰，此際竟映出截然不同的堅決與果斷。「吾斬斷的是魔魘之心！」

「你！」面對著赮如此的姿態，重華感到驚愕，卻也同時起了激賞。「哈，既然如此，那麼，本魔息大帝就接下你的戰書！看今日是佛勝？或是魔敗？魔息若勝，你，霞˙俠菩提，必須捨棄佛身，成為吾魔息大帝永世之禁臠，不得離開吾身邊！」

「你！」面對如此的咒約，赮憤怒了，狠狠的瞪著眼前佔據龍戩身子的重華。
「赮，吾答應！」隨即凝眸面對重華。「吾清楚，你為吾背棄你的族民，甘願沉淪，是吾負你在先……但，吾絕對不會放任你繼續用各種方式傷害到吾之孿生兄弟！」

「哈！自信，來吧！先贏了吾再說，進招來！」重華黑色羽翼囂狂的展開，一股魔力放肆的傾洩，紅月與之相呼應著。
「赮……」溫柔的一笑，柔嗓依舊萬般動聽。「你便是吾，吾也是你，所以，莫要顧慮吾，今朝，咱們兄弟共渡此劫。」語落，霞化做一金紅流光，漸漸形成一把魂心劍˙菩提長幾。

一直以來，雙生的個體，永世的共魂……彼此互為半身，心意相感，他懂了霞的意念與堅決，遂即，握起菩提長幾，頓時，相生的命脈合為一體。

相融的意識，讓赮微微一驚……原來兄長真的愛眼前這魔帝，掌心輕輕的放在心窩處，感受著霞給他的溫暖與力量，他清楚兄長給與他的堅決。

再凝眸，魔掌已逼至眼前，赮旋身一閃，劍光迴旋，菩提有情似無情，金紅劍光不斷回擊著魔息大帝，兩人各是五五之分。

「來！再來……你再留情，可是贏不了吾，到時，吾可是會貪婪的同要你們兄弟做為吾魔息的禁臠！」俊朗卻邪魅的沉笑著，欣賞著眼前之人與己交戰的絕美身姿，這樣的俠菩提，令人情難自禁。「……哈，讓你見識吾魔息之威，魔翼撼天，喝！」頓時，玄色羽翼張狂的掩去天空，一股無上魔力，眼見就要傾巢而出，卻在此際真氣一挫，心口疼痛不已，眸光頓現龍戩的柔輝。

「龍戩！」赮敏銳的查覺到龍戩未曾放棄與之對抗著，本欲出的長劍，卻多了分猶豫。
「赮！快！用菩提長幾往我心口刺下，別猶豫！」

「龍戩，吾……吾無法……」
「該死的！惱人！魔息˙邪變！」再起魔式，攻向赮。「有吾在，吾不允、更不准你傷赮分毫！」

攻勢仍是纏向赮與菩提長幾，比此一來一往，卻在下一個劍光迴旋間，見龍戩唇一彎，眉宇鎖深情，一手抓住了菩提長幾。

「龍戩，你做甚麼？！」
「我的赮，忘了……吾，喝！」

語落，卻見菩提長幾，已刺入龍戩的心窩，瞬間，一聲魔嘯長嚎，伴隨著黯黑氣息竄出心窩……此際，天際出現一道細微裂縫，自裂縫中傳來一陣馥郁花香，是魔息國度的藏青花香。

隙縫中，竄出一道薄青綠的清俊男子身影，快速的捲走那散出的魔息真元，隨即便往隙縫隱去……時間長河畔，龍戩已緩緩恢復神識，而菩提長幾也再化為人身。

「赮……」嘴角溢出了血，身子顯得些許不穩，赮緊緊的攙住。
「龍戩！呃……」殊知，此時卻眼前一黑，一陣壓天襲地的暈眩襲來，赮轉而落入了另一個懷中。

是霞，點了他的黑甜穴，隨之起手化境，三人又回到了菩提樹下，龍戩則勉力的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與即將渙散的意識。

見赮已被安置好在一旁，龍戩這時懸著的心總算放下，身子一軟……意外的，霞將之扶助，讓他坐在菩提樹下。

「哈，長得真像……若非眉宇之間的氣息，吾幾乎要覺得是同一人了，呃噗……」嘔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撐住！」隨急便將自己的真氣灌入龍戩的各大要穴之中，然，卻像是投石入海一般，怎也無動於衷。

「多謝你，吾清楚自己的情況……現在，吾只想再握著赮的手、緊抱他一回，能否成全吾這將死之人？」
「嗯……」至此，霞也已氤氳了雙眼……誰說佛身只能無情，他讓龍戩靠在菩提樹上，將沉睡的赮緊擁入懷，十指交扣著。

「赮……吾之青鸞……」言至此，眼角滑落一滴清淚，一旁的霞見狀，也快要忍不住悲傷，他看著龍戩漸漸虛化的身形，清楚著眼前的生命正在消殞著。「……吾很想活下去，伴你永世無憂。」

－流徴動商音。

「一別長河岸，二別相思淚，三別菩提情，四別櫻吹雪，五別夏驚雷，六別秋香醉，七別冬城夢，八別奈何橋，九別……紅塵濤，卻濤不去十分別離百重悵恨情千劫。」霞感嘆的說著，一直以來的孿生共魂，他又怎會不知赮的心思。
「霞……不，該叫你一聲俠菩提，吾有事拜託你，請你答應，可好？」幽幽的說著。

「但說。」
「吾想請你，讓赮……忘了吾。」

「……」霞聞言，驚詫的睜著雙眼，心裏瞬間浮過為什麼？但卻也在下一瞬間有些許明白。
「不為什麼，這段禁忌之情對赮那顆純粹的心來說，太過沉重，他方懂情愛，卻又為失去情愛所殤，吾不想他在失去的痛苦中折磨，因為吾愛他，不願見他為吾神傷。」

聽聞著龍戩到了將死之時，心心念念的仍是守護著赮的心，他眉眼漾著淡薄的笑意，他的兄弟為此人，就算是沉淪也值了。「……可以，但，你可知道，要一個人忘了已刻在心魂裏的唯一，是一件多殘忍的事情，況且，遺忘，也許可能只是暫時封印。」

「吾清楚，至少時間能稍稍平撫當下的痛，待他日再憶起，或許百年、千年了，那時就也不再那麼痛了……」語至此，深情凝眸看著赮那好看的容顏，隨即輕吻了一下他的唇，唇角隨之笑了開來，而身子卻也已將徹底虛化，漸轉成藏青流光。「……這樣，便已足夠，赮，忘了吾，忘了這讓你心碎的曾經。」

俠菩提淡淡的看著龍戩所化成的藏青流光，在赮身邊徘徊著不忍離去，他知道，龍戩不捨，捨不下赮，更捨不了這份刻骨銘心的禁忌之愛。

但見俠菩提，只是淡笑如拂月清風，隨即，全身閃耀著金色柔輝，一旁菩提樹亦相互呼應著，指拈咒印，口誦著咒語，似是在進行著一場儀式……漸漸的，藏青流光漸漸在他掌心聚攏，形成一青藍柔輝的光球……光球內有一沉眠的青龍影。

「好溫暖，你的愛對小赮來說是永恆的生命，吾身為最愛他的兄長，怎能坐視這一切幻化成空？待機緣至，咱們人間再續緣。」隨即，再起玄力，強行劈開這時間長河，現出通往這多情人間的通道，便將這光球往人間送去。

之後，時間長河又恢復如往昔，平靜無憂，一揚袖，菩提樹上開滿了禪意的菩提曇華，轉身，走到赮的身畔坐了下來，讓赮枕在他的腿上，口中念著咒語，強行封印住了關於龍戩的記憶，而後掌心溫柔的輕撫著那張微暈的臉……若說他是雪白的菩提曇華，那麼小赮則是染了紅塵情愛的微暈曇華。

約莫一刻鐘之後，赮似有轉醒之象，倏地，一睜眸，一聲驚喊：「龍戩！呃……」便促緊了雙眉，頭痛欲裂……此際眼角竟莫名滑落一滴清淚？

「赮，你醒了……想來這香氣滿溢的菩提曇華，讓你有了好眠，呵！」淡然的清笑著。「剛剛是不是做了美夢，夢裏是不是有著兄長我呢？」
「嗯？……」他剛剛半夢半醒之間似乎叫喚著一個名子，可是卻又在清醒瞬間遺忘了一切，心裏有種難以言喻的疼痛感，臉頰濕濕的？這是淚吧？可，他為何會流淚？滿心的疑惑，可卻不想問為什麼。「這……是，夢吧！？」

「你剛剛靠在兄長寄魂的菩提樹上睡著了，見你睡得香甜，變化人身，想與你一同感受美夢。」清淺一笑。
「夢……是嗎？」

赮不再言語，只是以掌心輕覆著心窩處，不知為何？他覺得心似乎被刨掉了些甚麼？心魂深處似有甚麼被遮蔽了？但他卻又說不上是甚麼。

心音默默幽轉著流徵，眼神無端空茫，卻又似有所依戀，將目光落向時間長河的浪濤之間……他很想看甚麼？卻又有種說不上來的空虛。

雪，依舊旋舞著，有甚麼變了？卻又一如往昔……

有一種能刻在心魂深處的曲調，是來自人間的情與愛，唯有嚐者能解其中味。

不知為何？他此刻竟萌生一種意念……也希望自己能如紅塵癡人一般，醉夢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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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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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14樓發表於: 2015-10-29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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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等到樓主更文了........感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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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38)

15樓發表於: 2015-10-30 11: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4樓紫述兒于2015-10-29 17:19發表的 : 2U+p@}cQUA
終於等到樓主更文了........感動啊 D?F5o^e"h<

Dear....
啊~~
真抱歉，芸芸太晚更新了~~

最近娘親總算動完手術，回到我這邊在調養
要幫娘親復健
芸芸只要有空就會寫點文....速度可能慢些
但，一定會寫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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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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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16樓發表於: 2015-10-30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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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樓主可以慢慢來....只要別棄文就好........希望這兩對最後都能有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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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yao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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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17樓發表於: 2015-11-03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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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掉落了，好高兴。楼主慢慢来，生活要紧
虽然目前比较悲剧，但想到原剧，只要有点希望，我就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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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38)

18樓發表於: 2015-11-10 16: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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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7樓xiaoyao1025于2015-11-03 22:17發表的 : yr'`~[oSCy
看到掉落了，好高兴。楼主慢慢来，生活要紧 5Ncd1
虽然目前比较悲剧，但想到原剧，只要有点希望，我就很满足了。 U+ =q_ <

Dear.....
日安。
原劇真的讓我哭到不能自己~~
還我主宰.....小赮心都碎了
他留在紅塵，一切都是為了陪伴在龍戩身邊
若能重來，小赮就不會隨意離開龍戩...QQ

不過，總算新劇讓我看到了一點希望了
小赮還是有希望能與龍戩一起退隱~~~

開心灑花~~說不定最後魔息也跟龍戩合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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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38)

19樓發表於: 2015-11-11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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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芸芸超喜歡美少年的
所以，這段很私心的把他寫了進去~~

*************************************************
第三章　菩提泣血

人，一旦失了魂，便是連同心也要失去。

佇立在長河畔，靜靜的聽著浪濤聲，時而掌心輕摀著心口處……有一種空空的感覺，像是被刨掉了甚麼？

就這樣，如是的感覺日以繼夜的輾轉著，時而無端的嘆息，時而靜臥菩提樹下靜聽清風不眠。

歲歲月月復年年，恍惚間，已過百餘年。

今日，原本金輝柔耀的菩提，在赮的一個眼神，心念波動之後，漸染艷紅……艷紅之色竟也染上中天明月。

風輕輕，一人影，衣袂飄飄，腳踏清風，如飛羽一般，輕盈而降，來到赮的身邊，負手而立，然，卻只是琴著溫潤的笑，靜靜的陪伴著……直到赮開口打破了沉默。

「才會相思，便害相思……」低喃了句，隨之眼角便滑落一滴溫淚。
「風至，塵浪起了……也已百餘年，吾明白，封印早解，可怨兄長？」

「哈，吾愛他，也愛兄長，怎會有怨？」英氣的劍眉，點染著堅決與溫柔。「……吾想去有他的地方，想永世陪伴在他身邊。」
「菩提轉紅，彷如泣血，劫數起，一旦你我入紅塵，便是紅塵人，生死醉夢、愛恨別離，都得以心承受……」

「為他，赮一往無悔！」
「吾明白，然而，你因動情卸一身傲氣而化青鸞，可，一入紅塵便須成青鳥之態，你明白嗎？這樣也……」

「即使這樣，吾也無悔！為君，願，紅塵共沉淪。」赮如是的說著，眸光之間已是無可動搖的堅決。
「那麼，做為兄長的可要一路相隨，陪伴著我最深愛的弟弟紅塵一遭，呵！」眉眼一笑，一如明月淡去無痕。

「哈，兄長你早該名列神仙台的人，何苦……」
「不苦，為了你，也為了重華，他也已轉生，或許，現在吾該叫他弭圖，為了執著於情愛而迷途的他，霞，難以置身事外。」語落，隨急催動咒印，但見時間長河浪濤被排了開來，通往人間的道路呈現在眼前。「……那麼，咱們走吧！這多嬌江山正等著我們。」

赮應了聲，唇微彎著，緊鎖百餘年的雙眉，在此刻已柔柔舒展開來……孿生的菩提雙子，並肩走著，在這通往人間的道路上，要彼此相依相持。

霞緊緊扣著弟弟的掌心，在人間的路上，他不會放手，會引領著最疼愛的弟弟走往該走的道路，陪他經歷未來最噬心蝕魂的痛苦與劫難……你要走的路，兄長會為你安排好。

兩人沒有回頭，然而，霞清楚著，身後之地，在赮離開之後便會成為荒漠，原本茂盛的菩提樹也只會乾枯飄落，因為長河之地，是須要赮的靈氣與情感來滋養的，此身之後，已成荒漠的時間長河也將與人間相接軌，重新等待著機緣再臨。

最後，兩人化做光球，往人間飛去。

多情苦境人間，在海洋的另一端，一個名為怪販妖市的國度……一玄衣男子，氣宇軒昂，深夜難寐，立身御花園中，抬頭仰望天際的盡頭，倏忽，見兩光球劃過夜空，往妖市皇宮而來，隨即雙眉緊蹙。

「為何要來？……這國度可是孿生禁忌的國度啊！吾之赮，你不該來這受此苦的。」語方落，那對光球飛入了從皇后的宮殿中，今日是太子誕世之日。

佇立在夜空之下，他沒有一絲喜悅的心情，眉宇之間，鎖得更深了。這時，內侍來召，王上有請移駕大殿，並通知皇后因產第二子時，難產殯天……龍戩聞言，震驚得難以自己，如此一來，赮豈不是馬上要面臨死亡之刑。

思及此，不待內侍領路，急匆匆的直往大殿奔去，一入殿堂，見孿生雙子，被包覆一金一紅的褓衣，想當然，金色為長，便是太子，而紅色便是代表死亡之意，將被遺棄的不祥次子。

「孿生是詛咒，吾身為妖市之王，更不能容允此惡兆發生在吾血脈身上！皇弟，孿生所牽涉的是一國之禍，我要你將其中不該存在的一名嬰兒殺掉！」聖上既悲且怒的說著。
「皇兄！」龍戩焦急的上前，只見聖上滿面哀戚，懷中抱著長皇子。「……皇兄，吾求你，兩個都是你的親子，別……」

只見聖上揮手示意，龍戩明白了聖上心意已決，靜了聲。「從今日起，龍戩，朕封你為蟻裳顧命，為太子之師，並由你為太子起名。」
「是，臣領命。」禮後，走向前看了太子一眼。「眉目溫潤，如霞風采，就起名為霞……願其柔輝，永眷妖市蒼生。」

一聽聞被起名為霞，懷中幼子似心有所感，輕輕的笑了，似乎非常喜歡這名子。「霞，好名子。」聖上滿意著這個名，然，再凝向一旁侍者抱在懷中的次子，又雙眉深蹙。

「將害死王后的不祥之子帶過來。」因皇后之死，聖上對次子顯得冷漠無情，這時龍戩的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得趕緊想辦法。
「皇兄，殺子是人倫大不道，如果皇兄能信得過我，那吾會將此事處理妥當，絕不讓孿生子困擾你。」

「好，那此事便交你處理，望皇弟不可讓吾失望！將不祥之子交給蟻裳顧命。」龍戩接過了孩子，彼此四目相凝，看著那孩子的眸，他清楚的明白，懷中的孩子就是他用生命在守護的赮，而赮一見他，笑聲似玲瓏清澈悅耳，伸出稚嫩的小手，抓著龍戩垂落的髮絲，有種依戀的的感覺。
「遵命。」

「記住，今日，即使王后仍在，妖市皇族的傳統不可廢，孿生次子本不祥，妖市容不下他！」
「……」此際，無言了，也明白多說無益。「臣明白，於此，容臣一個請求，能為此子起名，讓他碧落黃泉有所歸依，不致成為無名孤魂。」
「隨你吧！朕累了，你下去吧！……珠絳百揆˙千乘騎，由你協助蟻裳顧命。」

令已下，龍戩深知已無力回天，便領了命，抱著赮黯然的離開大殿……失魂落魄的走著，深鎖的雙眉，踩著沉重的腳步，蹣跚的走著。

「停！」一聲停，千乘騎已然快步走到他身邊。
「啊！好友，何事？」龍戩這才稍稍回了神。

「龍戩，你今次這是怎麼了？反應如此不尋常，只不過是個不祥之子，你毋須……」
「他不是！」龍戩激動的吼了聲。「吾不准任何人說他不祥！」溫潤的眉眼難得的露出慍怒神色，震驚了一旁的千乘騎，因自相識以來，他從未曾見過龍戩如此動怒。

「……龍戩，你！」千乘騎不解與疑惑，但他仍是需要提醒龍戩。「……別忘了，妖市容不下孿生次子，吾不希望你因為此子而做出拂逆聖意之事，而害自己置身危機之中，你可知道朝中多少人忌憚著你，時時都在找機會想把你拉下台，因為有你在，二世的王位才能坐得如此安穩。」
「千乘騎！」這是他第二次這樣大聲吼他。

「龍戩，你！」太奇怪了，今日的龍戩太過於反常，難道真是為了懷中的孩子？「吾不能見你感情用事，把孩子給吾！」做勢向前要搶，然龍戩卻眼神瞬冷，真氣一出，直將千乘騎震退數步，並嘴角見紅。
「吾說過，不准任何人說此子不祥，包括你！……赮兒，是吾用生命去守護的幸福青鳥，吾不准任何人碰他！」將赮緊抱於懷，並且指掐結印，在赮的眉心間落下青鳥印記，隨之，眉宇之間露出連千乘騎都未曾見過的笑容。「吾不管你要同聖上說甚麼，要吾犧牲性命，吾龍戩也要保下赮兒！」

「龍戩，你！……唉……與你知交百年，你從來未曾讓吾懂過你，總將吾之心意拒之千里之外，算了，聖上那邊吾會處理。」語落，隨即轉身離去。
「千乘騎，吾豈不懂你待吾之心，只是，吾之心魂早已烙上了幸福的青鳥，如今他又再次飛來吾身邊，吾會用生命去守護他，所以，吾只能永遠負你，因為吾沒有前世與來生，抱歉了。」

望著千乘騎離去的背影，滿心的歉意，他知道千乘騎慍怒已上，但，他也絕對不會做出危害自己的事情……也正因為千乘騎對自己全心的付出，反而讓他更感歉疚。

此時，懷中孩子發出了笑聲，小手拉了拉他的髮絲，龍戩回了神，轉而對赮溫潤的笑著……「吾依然是你的龍戩，擁有所有的記憶，包含了咱們曾經相愛的一切，不知你是否還記得吾？……但吾此刻自私的望你能記得龍戩，卻又希望你能忘卻過往一切，有一個全新的開始。」

百年相思啊，對於記得的人，是種折磨，萬般殷切，期盼能在人間相逢，卻又不願記憶之殤糾纏著深愛之人，兩相矛盾的心情，想見不敢見的痛，唯有自己能解其中味。

抱著赮，親吻了赮的眉心，藉機讓赮離開皇室的鬥爭也許是件好事，他太清楚皇室裏的暗濤胸湧，所以他也不願赮留下，思及此，輕笑，腳步已變得輕盈，有種釋懷的快意。

他好想就此帶著赮，遠避紅塵，漸行漸遠，頎長的身影沒入了夜色的盡頭，最終消失在森林濃霧深處。

他將赮送至妖市的平民區域˙傭流平寓然，放心的交託給他的好友仰義代為撫養，並交代給他藥物，讓仰義定時給赮服用，毀去容貌，直到十八歲停藥，目的是不讓任何人認出赮的容貌，如此方能讓赮遠避生命之危。

並強勢的要求仰義要好號照顧赮，不得出差錯，否則要他用命來賠！

＊

流年似水，歲月如風，轉眼已一十載。

御花園之內，一清秀俊美的少年，正練著劍，一旁龍戩負手而立，深凝著樹枝間停憩的一只雀鳥，眉間鎖著濃濃的愁思。

「師父、師父……」
「嗯？太子，怎了？」聽見了霞的叫喚，這才讓龍戩回了神。

「師父，吾說過，你不必叫霞兒為太子，霞兒不想與師父如此生疏。」霞總是善良溫文，處處體貼著他人。
「哈，抱歉，霞兒，是師父走神了……是說，霞兒叫吾有甚麼事呢？」龍戩滿臉歉意的說著。

「自從霞兒懂事以來，師父總是鬱鬱寡歡，霞兒未曾見過師父舒眉而笑，且師父看著霞兒的眼神，總像是透過吾在看著另外一個人？是不是霞兒不好，讓師父不歡喜？」
「怎會？霞兒善良體貼，且文韜武略無一不精，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未來儲君。」龍戩溫潤的說著，這些年來，他依然放不下，也因著赮的事情而疏忽了霞的感受。「……師父是因為國事而顯得疲累，絕對不是霞兒不好，別多想了。」

「師父也是人，自然國事操煩也會心累，那麼，師父可願陪同霞兒外出山林練習騎射？霞兒喜歡山林裏的風，也讓師父散散心。」隨即，霞便笑彎了眉眼。
「也可，也一段時間未曾驗收霞兒的騎射究竟精進到何種地步了。」應諾，龍戩便點上幾名侍衛隨同。

一入山林，霞練玩騎射之後，倏忽，草叢中跑出了一隻小鹿，一見霞似乎非常喜歡，便一直跟著，生來便深具佛性的霞，擔心小鹿被其他獵士發現，便要小鹿快點離開他。

「小鹿，你不要一直跟著我呀，那些獵士看到你，會用箭射你，你快點逃命去！」霞驅趕著小鹿，不知不覺的，漸漸離開了皇家的狩獵區。

龍戩查覺不對，追了上去，然卻無端起了雲霧。「霞兒！快回來！前面便出皇家狩獵區了！霞兒！……霞兒！你在哪？」樹叢裏發出窸窣的聲響，龍戩直覺霞便躲在裏頭，向前將人抓了出來。「出來吧，不要再玩了！霞兒你！？」然而，一見眼前少年的容顏，那額間的青鳥印記，讓他震驚不已。

「大叔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在這裏？還知道我叫赮……」靈動清澈的眼，深凝著龍戩，不知為何？赮對眼前的男子有著莫名的熟悉與親暱感。
「嗄！你是！」龍戩情緒激動的將人抱的死緊，深怕一鬆手，懷中少年便要失去一般。「大……大叔，我……我好難過，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抱歉，你太像我一名故友之子了，吾一時思念，才會如此失態。」龍戩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
「能讓大叔你如此思念，那個人一定很幸福。」赮眼裏閃爍著羨慕，他好希望自己能被人這樣在意著，掛在心間。

龍戩溫潤的笑著，隨即便又深蹙著雙眉，看著那張髒汙的小臉。「你怎會變得這樣？仰義他？」

「大叔你怎麼知道我阿爹的名？你以前見過我嗎？」赮疑問著。
「哈，你就是吾口裏說的那個幸福的人，我的那名朋友便是仰義，他現在…現在好嗎？」其實，看著赮如今的樣子，也約略猜到可能發生的事情。

「原來是阿爹的朋友，我的阿爹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什麼？！那你這幾年是怎麼過的？」居然是，最糟的情形，他的好友居然死了，且是在赮最需要親情的年紀裏死去，滿是不捨的看著赮。

「我只要每天若有採滿三斤的野菇交給市井上的彭老大，他就會給我地方睡與吃的。」赮臉上已是滿足的表情，沒也一絲絲的怨懟，善良的本性，一如兄長霞。
「那如果採不滿的時候呢？」他可是清楚市井無賴的手段，為了個人利益，絕對不會對赮太好。

「也不要緊，就在山間找一處洞穴睡一晚。我方才就是在找今晚要睡的地方，那個樹叢下很避風喔，現在的季節野菇比較少了……」笑笑的說著。
該死的！我的赮怎可已遭受如此磨難，我絕對不再讓他受盡人間冷暖。「你是故人之子，吾不能任你這樣餐風露宿，走，吾為你安置住所！」

「但是彭老大他……唉，我若摘不到野菇，他若看到我是會打我，我不敢回去……」赮此時方露出驚恐的神色，想來這些年他受盡了多少殘酷的對待。
「有吾在你不用怕，以後你見到什麼人都不用跪，知道嗎？」龍戩已經盡力克制憤怒，否則，這些人一百條命都不夠賠！

「嗯，大叔，彭老大很兇，你打得贏他嗎？」見龍戩一身斯文，眉目溫潤，他擔心著龍戩到時也被市井無賴所傷。
「大叔解決問題不需要用武力，你在此等我，我先去交待幾件事，然後再帶你去好的地方安置。」

龍戩便是前往傭流平寓去處理彭老大的事情，特別警告，日後，不准再找赮的麻煩，並向其宣告，赮此後專屬於他蟻裳顧命˙龍戩，妖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顧命大臣，之後便帶著赮，前往另一處安置之所。

「從今天起，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啞伯會照顧你的生活起居，你以後就不會再被人欺負了，以後大叔會隨時來看你。」溫潤的笑著，寵溺的輕撫著赮的小臉。
可此際，赮卻深鎖眉頭，顯得憂愁。「大叔…小赮喜歡你，你還是不要時常來比較好！」

「為什麼？」龍戩不解。
「在我四歲時，有一名算命師替我算命，他說我頭生奇骨，背上有七星兇連，會剋死血親與周遭對我好的人，長大必會成大禍，我的阿爹不信，隔年真的就病死了……小赮注定無親無依，我自己一個也能活得很好，大叔你不要再來了，連啞伯也不要留在這裡，我會把你們害死啦！」泛著淚光的雙眼，是企盼著一份真情關心，卻又不忍他人受己所累的體貼。

「赮兒……」伸手拭去了淚水，他不要赮如此看輕自己。「是仰義一直水煙不離口，對身體早有損害，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不要聽信算命師的話。」可惡，這些，一定是有心人在被後搞鬼！仰義的死絕對不單純。
「不是的，那個算命師很厲害，我小時候臉上長滿水痘，算命師說只要我的阿爹一死，我臉上的水痘就會全部消失，結果在我的阿爹死後，我臉上的水痘就真的全部結痂脫落了……」

聞言，更加確認自己所想……當年，因不忍將赮兒真的毀容，故而交待仰義半年施藥一次，誰知竟出這樣的意外。「其實大叔也曾讓人算命過，算命師說，吾命中一定要收一個額頭有青鳥印記的徒兒，方能渡過大劫，正好你有青鳥印記，你當我的徒兒好嗎？」

「真的嗎？」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哈，小傻瓜，當然是真的……不只你喜歡吾，吾可是更喜歡你。」龍戩是舒心而笑，笑開了眉眼。

「我真的可以嗎？……我真的讓大叔你喜歡嗎？」赮想確定，他真的好喜歡眼前這溫潤的偉岸男子。
「從今以後，吾就是你的師父。」
「師父……」

開心的笑彎了眉眼，便直接撲向龍戩的懷裏……龍戩的擁抱，讓他有著安心與依戀的感覺，彷彿，在遙久的時空之前，他們就已相識。

＊

草茅外，赮正在畫沙練字，相當的自得其樂，渾然不知龍戩早已來到，靜靜的在一旁關注著他許久，伴隨著一彎微笑，開口喚了一聲。

「赮兒。」
「師父！」赮驚覺是龍戩，緊張的將字抹掉。

「赮兒在做什麼？」龍戩明知故問著，他在旁已經關注很久，赮正在寫著一首詩，那是他對赮思念時的心情抒發。
「沒……沒什麼！」他害怕著，不知道師父是不是會因他偷學他寫字而生氣？

「赮兒想學寫字？」
「赮兒上次看師父寫字很好看，赮兒想跟師父一樣……」

「只看過一次，就能將字全部記起來？」
「寫得不好看，也不知道寫得對還是不對，就憑著印象將它刻劃出來。」

「赮兒天賦異稟，師父一定傾囊相授，讓你比我還厲害！」
「赮兒永遠都無法像師父這麼厲害！」仰慕的看著龍戩那俊朗無比的臉，無端的紅了臉。

「謙虛是好事，但等你腹中墨水足夠了，再來謙虛未遲，現在，為師便教你認字學習。」龍戩舒眉而笑。
然而，在暗處，有一雙眼，是千乘騎，冷冷的將這一幕幕映入眼裏，深沉的眼，未知在盤算著甚麼？一個可怕的念頭已盤據著他的腦海。

＊

這一整天，龍戩都是陪伴著赮，教他讀書、識字，也教他武學，直到金烏西墜，月兔東昇也與赮一同欣賞，兩人只要一見面便是親暱的溺在一起……或許是累了，赮不知不覺的靠在龍戩身上睡著了。

龍戩靜靜的端詳著那張清俊英氣的臉，滿足的勾上了笑意，指尖，輕輕觸碰了他的唇，俯身，欲親吻赮的唇……然，風過林梢，風聲拉回了他的理智。

「該死的！不行，他年方十歲，不過是個懵懂不經世的純真少年，吾豈可如此！」隨即收斂起不該的欲望想念，將赮打橫抱起，轉身，走入屋中。

小心翼翼的將赮安置好，轉身便要離去……殊知，他的衣角被拉了住，轉身，赮不知何時醒來，睜著雙眼看著他。

「赮？怎了？是否師父吵醒了你？」轉身，便落坐在床沿。
赮只是搖搖頭……「師父你別走，小赮已經孤單好久，今夜可否陪赮？明早再回去？」企求的眼神，水靈靈的，直讓人無法拒絕。

「赮兒……」再看一眼，龍戩的心已為此眸光給折服。「今夜，特准你任性一回，吾今夜就不回去了，在這邊陪著赮兒。」

一聽聞龍戩要留下來，赮開心的直往龍戩懷裏撲去，龍戩寵溺著他，任由他就這樣窩在他的懷裏……隨後，龍戩滅了燭火，屋內映入了些許淡薄月光。

擁著赮同床共枕，龍戩此刻不斷的提醒著自己，赮還只是個孩子，就算已是百年相思，他也得按耐下這滿懷情衷……隨即，只是親吻了赮的額間。

「師父？」疑惑的看著龍戩，他不解龍戩的這個舉動，可他心中在他被龍戩親吻的同時，起了溫暖的感覺。「這……代表著甚麼？」
「哈，小傻瓜，代表著赮兒是師父心中最愛、最疼惜的人。」
「……」赮眼睛呼溜一轉，淺笑著，小小的雙臂緊勾上龍戩的頸子，也想親吻龍戩的額間，殊知，那瘦弱的身驅一滑，那一吻正好不偏不已的貼在龍戩的唇上。

這一吻，讓時間與空間似乎都凝結了，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著，下瞬，赮腦海裏似乎閃過一幕畫面，然，下一刻又消失無蹤，隨及雙頰染上了紅暈……直覺自己的失態，趕緊離開師父的唇。

「師……師父，對不起！」
「赮……」

然而龍戩並沒有動怒，只是低喚了一聲，隨即便再次吻上赮的唇……沉斂的雙眼，在溫潤之後藏有一股魔性的魅，讓人不自覺想隨之一同沉淪。

龍戩舌尖小心的探入了赮的口中，與之纏綿著一池秋香，而赮並無拒絕……因他覺得這樣子是師父代表著對他的喜歡，而且，師父的親吻好溫柔。

龍戩仍是壓抑著，赮現在還小，不懂太多風花雪月，太過躁進可能會驚嚇到他……今次一個深吻，已是極限。

「赮兒，可還喜歡師父這樣待你？」溫潤的笑著。
「嗯，喜歡，只是……」赮突然沉默了。

「嗯？怎了？」
「只是赮兒一想到師父長得這麼俊朗，一定有很多人喜歡師父……」

聞言，龍戩懂了赮的心思，隨即寵溺的輕哂了赮的小鼻尖。「小傻瓜，師父只會對最愛、最喜歡的人這麼做，而這樣的人，一生只會有一人，就是赮兒你呀！」
「真的嗎？赮兒好高興！」隨即更是緊緊抱住龍戩。「赮兒也是，這一輩子心裏也只有最愛師父一人，赮兒永遠只屬於師父！」

「赮兒，哈！」龍戩聞言甚是欣喜，或許赮還年輕單純，似懂非懂，然而，有傳說，青鸞入世化為青鳥，便是只為追尋必生摯愛而來。「赮兒可是師父永遠的幸福青鳥……夜深了，該睡了。」
「嗯，赮兒會乖乖聽師父的話，因為赮兒最愛、最愛師父了。」

赮開心極了，應了聲，便緊緊的窩在龍戩的懷裏……他好喜歡、好喜歡，彷彿，這寬闊溫暖的胸膛、這臂彎，一開始就是屬於他的，他也深信以後也只會屬於他。

今夜，月華如洗，靜靜照映著這滿室的溫情……月圓，人也共嬋娟。

＊

翌日，龍戩跟亞伯交代了些事情，便要轉回皇朝，舒眉而笑，陌上花開，愉悅的心情伴他緩緩行……若是這樣的時光能一直停留，那便是他所想要的平凡幸福。

拐過一個彎，入了樹林，倏忽，身後傳來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心生警覺，他立馬停了腳步，轉身，卻見是千乘騎。

「嗯？是你，你怎會在此？」龍戩心頭有著些許不安，他有沒發現赮的居所？
「我已經跟了你超過一天了，這段日子，你總是不在朝府，原來就是為了那名孩童，他是不是就是當初的……」千乘騎試探性的問著，其實他清楚，赮的容貌與太子十分相似，當是孿生孽子。

然而，龍戩怒氣已上，也毫不遮掩的直說。「吾不准任何人破壞赮的平靜生活，你不要破壞吾對你的信任，更別讓吾堤防你！」
一見龍戩為那少年上了怒氣，千乘騎心裡很不是滋味，隨即握緊了掌心……「你是愛那個少年的吧？龍戩……昨晚，我都看到了，你看那少年的眼神，根本就是在看著深愛的情人一般，吾不懂，他還只是個孩子，為何是他不是我？……你可知，你這樣是悖輪逆德，你可是他的皇叔啊！」

「吾不是！……」此時龍戩止住了言語，似乎要掩藏甚麼秘密？「……總之，吾不允許有任何人動到赮的一根毫髮，否則，吾會用命跟他生死！」眼神轉為冷冽，龍戩不是說笑的。
「你！……你這樣，讓吾好嫉妒那個孩子。」千乘騎滿是酸味的說著。「算了，我還是必須提醒你，以皇上猜忌的心性，若讓他知道你收留二皇子在身邊，他將會認定你居心不良，進而降罪於你。」

「吾不打算讓皇上知道，赮早就已經不是妖市的二皇子，在吾為他烙上青鳥印記之時，現在、未來，就只屬於吾龍戩，吾也絕對不會讓他捲入皇室的陰謀算計之中。」
「你竟護他至斯！」千聖騎冷冷的說著。「但你可知，這樣的結果，最後就是連自己的命，都要賠進去，我不能坐視！你下不了手，由我來！……」語未盡，三尺青鋒已抵上千乘騎的頸間。

「你不可逼吾！」傷到了赮，可是刨了他的心與魂。
「難道我與你數十年的交情，比不上這孩子？」千乘騎既憤怒又覺得心傷。

「你是你，赮是赮，你們不能相提並論，對赮，我滿心愧疚，當初是吾害他只能過著這種生……」
「不是他，就是大皇子，不管是誰，他們的命運註定只能留下一人，你當初已為他求得一命殘喘，再來他有何際遇，都是他的命，你不該與他再有牽涉了！」

「當初只想彌補一回，但越是相處，越是無法將他放下，這半年來的師徒之情，已不是單純的愧疚與憐憫了……」他清楚，這是愛。
「但這樣對你不利，對他更是危險，你可知你已失去對危險的敏銳度了，今日還好是我發現，如果是判神殛那班人發現此事，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嗎？」

「只要你替我保守秘密，就沒有人會知道。」龍戩撤下了長劍，他知曉千乘騎也是為了要護他。
「蟻裳啊……龍戩，你為何總要讓我為難？」可他卻沒正面應允龍戩的請求。

「別再說了，你好好陪我走這段路吧。」
「嗯。」千乘騎只是應了聲，心事重重的陪著龍戩走著接下來的路。

然而，在龍戩離開後的那一夜，千乘騎來到了啞伯這端。

「我知道你是啞巴，也不會寫字，但聽太多不該聽的事，看太多不該看的事，我無法對你放心，這包藥，對你不會有太大的痛苦，只有死人，才能永遠的保守秘密。」千乘騎冷冷的說著，為了龍戩，他可以殺盡全天下。
「……」無聲的悲傷，跪在地上的啞伯接過了藥，含淚服下。

這時自外頭回來的赮看見了啞伯正受人欺負……「你是誰？啞伯你為什麼要跪他？快起來！師父說不要隨便跪人，我不用跪人，你就不用跪！快起來啊…我不要你跪我！我磕還你，我磕還你！」抱住了跪在地上的啞伯。「你終於肯讓我抱你了！」然而卻在他抱住啞伯之後，啞伯卻嘔出了黑血，隨即倒地，失去了生息。

「啞伯？啞伯！啞伯你怎樣了？！啞伯！嗚嗚嗚……」赮傷心極了，稚嫩的手握拳搥打千乘騎。「你對啞伯怎樣了？你是壞人！你害死啞伯！你是壞人！」

千乘騎抓住了赮的手，此時才正眼看到月色下赮的那張臉，俊美絕倫，也震攝了他……較之太子的柔美，他天成的英氣更叫人傾醉，這樣，更不能讓龍戩接近此少年。

「是你害死他，只要跟你靠近之人，皆會死於非命。如果你繼續留在此地，那還會禍害到你的師父，你若真愛你師父，就離開吧，走得遠遠，再也不要讓你的師父找到你，否則，你必會害死你的師父！」千乘騎沒下殺手，因為這事，紙包不住火，至少，他不能殺了龍戩的心頭肉，而讓龍戩更恨自己。

赮早已淚流滿面，為何他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最後都遭遇不幸而離開自己？他真的是不幸之人嗎？「……我最愛我的師父，我不會害師父，赮兒不會害他！」
「可惜，你的身份與命格，天生註定孤苦一生，誰與你為伴，誰就要慘遭橫禍，眼前的啞伯就是明證！」千乘騎冷笑的說著，既然無法阻止龍戩，那麼就讓你自行離開。

此時赮想到了之前算命說的話。「啊？我是災星…我真的是災星啦！嗚嗚嗚…」哭著離開啞伯的居所。
「哼！這是你的命，怨不得他人！我絕不能讓龍戩為你所害！」冷哼一聲，離去前又下了令。「來人，將這裏放火燒了。」

隨之，熊熊大火燒起，豔色的火光，直染夜空……身在皇城的龍戩心頭一窒，忐忑不安，越窗望向深林那頭，看見了火光。

「赮兒……」心裏擔憂著，也顧不得已身著寢服，腳部急匆匆的，披星戴月，倉皇的趕往深林的那端小天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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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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