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6 金光御九界之墨世佛劫第22集觀後感| 金光論壇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金光論壇 09.16 金光御九界之墨世佛劫第22集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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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onmu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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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9)

10樓發表於: 2015-09-25 11: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清時難屢得，嘉會不可常———記巫女常欣

在女角偏少的布袋戲世界裡，常欣是近期我感到較喜歡的角色。常欣的造型非常樸素，黑髮披肩沒有梳上髮髻也沒有任何頭飾（包括耳環），偶型傳統，小圓臉大眼睛，卻很耐看，看著會想起愁月仙子或者更早之前如織夢師那個時代的女角，這是以外型論。像常欣這樣的偶，如今少見了。

常欣是金雷村的巫女，初登場時看起來不過是台詞多一點的路人甲，負責帶出白蛟傳說，但隨劇情推展，她也和劇中幾位一線主角建立起深厚的情誼，處於一種沒有真正涉入江湖卻又身在江湖的鄰家少女狀態。常欣和誰都好，對誰都沒有預設立場，總能敞開心胸關懷身旁的人，她和男性角色講話沒有扭捏情態，很是直率，如同她巫女的身分，一個承納神靈的容受者（雖然這點著墨不多），她習慣去了解別人、接納別人，而不太意識到自己的性別與欲望。

關於她的戲，大多建立在傳遞訊息、閒聊、開導、發問、旁觀，稱職地以配角的形象銜接劇情片段如推動一台餐車於列車中穩定前進，適時拋出劇情需要的部分，也因為這樣，偶爾會覺得這個角色有點平板，快轉了她的戲分。直到她開始在意俏如來，這個角色有了些許傾斜，她的面貌才立體起來。常欣喜歡俏如來，即使她心裡明白這點，她表現的方式也是很含蓄的，俏如來造訪金雷村，她很開心，但她又不能去期待這件事，因為俏如來只會為了江湖事而來，而江湖事多半是不好的事，會有犧牲與死亡。

我喜歡常欣這個角色大概是從這裡開始，她不要玄狐殺人，但她知道俏如來也會殺人。常欣很善良但她並非不知世事，在她的內心深處或許是感受到連俏如來如此善良的人都不得不謀劃害人性命的江湖大計，那份沉重令她忍不住想安慰俏如來卻又無從安慰起。但這是不是愛情呢？常欣似乎也並不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她知道俏如來是屬於大家的，她只希望能多見到俏如來，她也希望俏如來能把她看得重要些。不過她不是會為了自己的期望而採取具體行動的人，她期待也就只是期待著而已。

可是當俏如來身陷地門，她去拜託能不受地門鐘聲影響的玄狐解救俏如來和錦煙霞，玄狐問她如果只能救出一個要救誰？常欣不願選擇，她只說她當然希望兩人都能獲救。但事實上錦煙霞和玄狐的關係較好，而俏如來卻曾經「殺死」玄狐一次，常欣的「不選擇」等於承認了她如何在意俏如來，一向坦然的常欣第一次在玄狐面前有了玄狐所不樂見的屬於人性幽深複雜的那一面。我想那對玄狐來說是很重的一擊。鐵精化身，不懂得人世情感的玄狐在和常欣朝夕相處中漸漸擁有了「愛」的情感，而愛卻也帶來了嫉妒，以及因為嫉妒而選擇的欺騙與賭氣。

玄狐對常欣說路上可能會有很多敵人，暗示造成人命傷亡的可能性，像是不去的藉口其實也是一種撒嬌，但常欣說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常欣不要有人死掉，但她希望俏如來平安。

最終玄狐還是獨闖地門將錦煙霞自封的石像帶回金雷村，那時他也看見了俏如來，但他不去認他，當然也並未帶走他。以玄狐的武功，相比於那一次遭逢的對手，他可以不必殺害那麼多人，但他殺了。

玄狐下意識地做出可能會激怒常欣的事，但他不是真的要常欣生氣。這些毀滅性的舉動彷彿在渴求被常欣在乎，被特別的對待。

當俏如來未被救回的真相遭欲星移揭破，玄狐告訴常欣因為她要他去救人，所以他殺了很多人，他問常欣是否要他再去救俏如來，然後再殺更多人，玄狐沉痛地問常欣：「是不是只要能救出俏如來，妳不在意我殺多少人？」，「所以是要我別反抗，就算死在地門，只要俏如來平安就好？」

常欣曾要玄狐答應她不再殺人，若違反約定，她不會再理玄狐。可是當玄狐告訴常欣他再度殺人了，常欣的情緒不是憤怒而是自責。她哭著說「對不住」，轉身離開，那是真心的抱歉。

常欣不是第一次哭，但這次的悲傷很刺痛，它不再是他人身上的悲劇，她不再是旁觀者，這次是她用良善的名義傷害了他人，而玄狐把那痛處揭開來，把她想隱藏著對俏如來的特殊感受暴露出來。

當那一天到來，常欣瀕死之際，她再一次對玄狐表達歉意，玄狐說「妳想見俏如來，我答應妳」。常欣勉強吐出一個「別……」字，玄狐就走了，走得那麼快那麼焦急。當時常欣的想法是什麼呢？在那樣痛苦的時刻或許剩下的只是直覺，或許她不要玄狐再殺人，或許她不要玄狐涉險，或許她更希望玄狐留在她身邊，答案也許還得回歸到她對玄狐道歉時所說的那句話：「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平安無事。」

當她真能在闔眼前見到俏如來，碰觸他的臉，如果真的那麼愛，又怎麼會捨得把目光調轉開，看向那個站在俏如來身後既熟悉又模糊的身影呢？那一眼，那未及握住的手，常欣是否在生命的最末意識到自己最想見的人其實是玄狐呢？而這一切是不會有答案了。

這樣一個可愛又善良的女孩，結局令人不捨。如果知道她會這樣離開，以前那些看片的日子真不該快轉，片尾曲播完，從DVD播放器拿出片子的時候心情悵然。

沒想到，到最後，常欣依然彷彿推著一台餐車，恰如其分以自己的死亡推動劇情的發展，提供悲劇的養分。我對布袋戲世界習慣以女性角色的死亡來推動男性角色的成長或爆發深感厭倦，儘管如此，我還是喜歡常欣。

謹以這篇短文紀念我喜歡的角色，巫女常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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