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集團大老闆顥穹孤鳴因腦溢血緊急送醫,不治身亡的新聞,各家媒體疑似被警告過,並沒有特別多的版面或獨家訪問。多數的平面媒體只評析苗疆的事業將由獨子蒼越,還是叔叔競日接手,或是兩人分治過大的事業架構。 |=&cQRY!p
千雪孤鳴這名字,幾乎沒有被提到,少數媒體只簡短的介紹大老闆還有個親弟弟,手上擁有左右經營權的關鍵股權。 26xX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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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任飄渺事先做好規劃,但還珠樓的情報沒有得到任何的內幕消息,最接近現場的線索,只有疑似槍擊發生與有人墜樓的流言耳語。但警方沒有接獲特殊事件報案,除了交趾公司管理部門無預警解散、結束營業,苗疆集團股價劇烈波動外,一切風平浪靜,彷彿沒有發生任何事。 |g=="
千雪失蹤後,任飄渺要所有人手都放下原本的案子,全部都去追查苗疆的機密,尋找朋友的下落,兩週時間過了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他不死心,自己前往苗疆總公司詢問,但只知道股東內鬥,其他事情都沒有答案。 n> ^[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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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某位無法想像的不速之客踏進還珠樓,要求見董事長。總經理不知如何拒絕,任飄渺只好勉為其難答應會客。知道來訪的人是誰時,他內心是迫不及待,但又推三阻四的慢吞吞前往。 W"Gkq!3u{
「真是稀客,讓我這簡陋的地方蓬蓽生輝,但很可惜,目前本公司不接受任何委託。」 }<dRj
一身黑衣,卻顯得珠光寶氣的姚明月蹺著腳,托著腮幫子斜靠在沙發上,落落大方的指著面前的座椅,說:「請坐。」 .l@xsJn
被反客為主的任飄渺毫不以為意,因為他早知曉羅碧頭痛的妻子是怎樣的人。這對夫妻簡直是顥穹孤鳴面前的金童玉女,速配指數破表,無論是心性、手段都相當匹配,外表更是天造地設。可是夫妻生活就一言難盡。 A'2w>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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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聽我講幾句話,再拒絕也不遲啊,任先生。」姚明月甜甜笑著,無比自信絕不可能有男人膽敢拒絕她的要求,用嬌媚誘人的口吻繼續說著。 h[PYP5{L
「事情是這樣的,大概是日本還是哪傳來的消息,說我家羅碧的指紋或是掌紋可以開啟調查局內部系統,建議找他去挖點特殊情報。前老闆聽了想說,哇!哪有這麼神奇?雖半信半疑,最後還是找他去試了。」 ,J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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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用專注的表情,默默點頭,彷彿前所未聞,輕聲訝異說:「真不可思議啊!」 S{Er?0w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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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奇怪的事情,怎會是從外人那邊傳過來的呢?起初,聽說羅碧他前陣子做了骨髓移植,治療兒子史仗義,是動手術的醫院那邊輾轉傳出來的消息。」 |jM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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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月身體向前傾,用懇切的語氣訴說:「天啊!我丈夫在外面竟然有兒子,而且還三個!你覺得我一個女人家會如何想呢?任先生,你是見過世面的人,請你告訴我,遇到這種風流的丈夫,我身為妻子該如何是好?」 t*?0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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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的女子剛剛還笑得那麼誘人,轉眼就變得聲淚俱下的模樣,任飄渺實在沒法擠出同情的語句。只好用不可思議的口吻反問:「您說的是我所認識的那位羅碧嗎?」 bR V+>;L0@
「就是在苗疆集團的那位羅碧,就是貴公司的隱名合夥人。」 6C-z=s)P&
任飄渺用平靜的聲音說:「我所認識的羅碧,不是會在外面風流的人,絕對是誤會。」 ,mj@sC>
「但他的掌紋的確能進入調查局內部系統呢!」 0Q^Ikiv
「他絕不會是內應的,羅碧不是那種人。」 |m2X+s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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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快要哭哭啼啼的姚明月,突然掩嘴笑起來,胸前白皙的半球隨笑聲晃動,任飄渺不禁想起他問過千雪的某件事情。 d'Zqaaf k%
千雪說他小時候聽過的一則都市傳說,有黑道自恃人數眾多、火力強大,用「阿比加莎莎亞」揶揄來找他們談判的年輕情侶。豈料後果不堪設想,除了當場悉數被對方徒手殲滅外,就連整個組織也被殺到只剩兩名臥底警察倖存。 9-rNw?7
這則無法求證的傳言,千雪說他曾問過大哥顥穹那個人是不是羅碧,沒問到答案不打緊,還當場被罵得狗血淋頭;之後,羅碧更被顥穹親自帶到廟裡斬雞頭發毒誓,無論千雪怎樣口無遮攔,絕對不能傷害他一分一毫。總之,事情真相沒人能證實或否定。唯一能確定的是,苗疆集團員工在某個時期開始,有很長一段時間,提神飲料只敢選韋恩或伯朗咖啡。直到國外品牌能量飲料上市,才結束這段又黑又苦的日子。 f aLtdQi
看來,傳說中的那位椰奶小姐比羅碧更不好惹。 ]niJ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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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你真的是找對了,任先生你真是可靠。」姚明月對任飄渺婉約笑著,說:「那樣中傷我的丈夫實在太可惡了,想到造謠的人可能是他最親密、最信任的人,實在讓人氣不過!我女人家耳根子軟,真怕被人給欺騙,但你看來相當可靠。你是我丈夫的朋友,能不能幫我查件事?在他身邊,是否有特別親密的人,就你所知,有誰跟他的感情特別好,或是受到他的信任,可以幫他保管健保卡?」 #y%!\1M/:A
任飄渺無奈的拒絕說:「很遺憾,幫不上忙,本公司目前不接受任何委託。」 ^.>jGI%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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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嘛!就算不接受委託,至少以朋友立場,告訴我他身邊是不是有那樣的人存在?你們應該是感情很好的朋友啊!」姚明月似乎很習慣對男人撒嬌,語氣或動作都無可挑剔。 .B\5OI,]
「很抱歉,夫人您應該比我更了解他的個性,如果被他發現我偷偷調查,恐怕不是絕交這麼簡單而已。這個問題,要勞煩您直接詢問他本人了。」 U{VCZ*0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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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沒法問才麻煩啊,你也知道苗疆業務的特殊性,還有他在公司的重要程度,如果被懷疑是調查局的內應,可是很嚴重的!屬實的話絕對是滅門滅族,妻小親戚都受到牽連,公司內的規矩向來如此。他能進入調查局內部系統這件事若被證實,大老闆絕對無法原諒他;如果他父母雙親尚在,恐怕直接拖來公司,當他的面前槍決行刑!我現在能坐在這跟你說話,完全是靠羅碧對我的疼愛,信任跟諒解呢!」 LA`*_|}q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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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最後一句,任飄渺拼命忍住不要翻白眼。就他所知兩人的夫妻關係早已名存實亡,長期是分居狀態,只差沒上法院辦離婚。而且前陣子,夫妻倆在辦公室吵得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完全不怕丟臉,當著大老闆跟其他股東、主管階級同事,吵得不可開交,險些沒當眾廝殺起來。 RoyPrO [3
姚明月似乎看出任飄渺憋住沒說出口的話,再度甜美的笑起來。 bP^Je&nS*
「你不認同?」 :duo#w"K
任飄渺斟酌用字,用不可置信的口氣說:「您說的是我所認識的那位羅碧嗎?他不像會跟體諒、疼愛這樣的形容詞有關。」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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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月調整了坐姿,從容不迫的解釋:「關鍵就是健保卡;他那麼不愛上醫院的人,向來都是A卡原封不動繳回,去年竟然已經用到B卡,更已經蓋章到第五格。除了一般門診外,他怎會上某家特殊的醫院去呢。這點,長期與他分居的我絕對不可能知道,連公司人事也是為了證實骨髓移植那件事,翻出紀錄才注意。到底是誰能看到他健保卡的資訊,通風報信、製造謠言呢?」 =Jy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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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說著,突然拿出手帕擦拭眼角,哽咽說:「在查驗健保卡過程,他就明白絕對不是我陷害的,我根本沒機會看到他的健保卡,更別說知道骨髓移植的事情。何況照公司內規我同時也會受到處決,怎可能這樣傷害他的清白,掩護他都來不及。他應該是那一刻下定決心,不計任何代價都要保住我。突然間當著大老闆跟其他人面前,像發瘋一樣拼命罵我,打我好幾巴掌。最後連蓋好章的離婚協議書,都甩到我臉上。還說……他人生唯一後悔的,就是跟我結婚……」 SGe^og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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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月啜泣一會後,難掩悲痛說:「你都不知道他那時把我罵得有多慘,不斷誣賴我傷害他,他那樣子真的好可怕,連老闆都忍不住可憐起我來。因此老闆跟其他人,到現在都沒有照公司內規,滅門、滅族。他大可把我拖下水,或什麼都不說,等著內規執行,然而,他才感覺到不對勁,二話不說直接跟我離婚、還當眾打我,在老闆面前洗清我的嫌疑……偏偏直到這種時候,才明白他是真心愛我……」 ;vIrGZ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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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不知該說什麼,這一點也不像他所了解的羅碧,那個硬漢不像有細膩心思的人。恐怕是單純懷疑老婆、怨氣無處發洩,才會在眾人面前爆發吧。但更可能是這女人充滿幻想的表演,臨時捏造出來的台詞。 4vwTs*eB`
姚明月收拾情緒,再度露出甜美笑靨,說:「好歹幫我查一下,誰有機會拿到他的健保卡嘛!」 tu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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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難照辦,我真的無能為力。如果他在意的話,應該會親自解決。而且發現我在刺探他的私生活,恐怕換我被他滅門。」 |JVk&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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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證他絕對不會介意的!」 '60 L~`K
「哎,夫人您再這樣苦苦相逼,只好下逐客令。」任飄渺從椅子上站起,直接了當的拒絕。 WASU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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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任先生真是鐵石心腸啊!虧先夫那信任你。剛才照面就注意到,你這髮型跟我家羅碧一模一樣,是找同個設計師嗎?你們之間的感情比表面更好吧。」姚明月的雙眼燦爛晶亮,直勾著任飄渺看,說:「但看來你應當不清楚,為什麼我跟他無法成為好夫妻,因為我們倆永遠都在追求同樣的目標,永遠都是競爭者。他萬分確信,我比任何人更清楚,事發後他想追查,但卻來不及去挖掘的是什麼。所以寧願賭上一把,當眾跟我離婚。」 t8dm)s[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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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沒有回答,姚明月悠哉從她隨身的華美皮包拿出一個透明夾鍊袋,遞了過去。 #/Eb*2C`b
從中間貫穿的凹洞讓卡片變得扭曲,邊緣沾了不明的髒汙。任飄渺花了半晌時間,才認出是樓上大門的感應晶片卡,頓時無法呼吸。 v_nj$1dY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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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張已經沒用的健保卡,耽誤你寶貴的時間,真的是很抱歉呢。反正因為他的苦心,讓新老闆很信任我,剩下的調查我自己來就可以。」姚明月丰姿綽約站起身,說:「我想這是你這邊的東西,順便拿來歸還。」 GO^_=EMR[
「這……怎變成這樣?」任飄渺意外自己的手在這節骨眼竟完全沒發抖,口氣也相當平穩。 4Z/Q=Mq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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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實在沒辦法的事。畢竟在心臟被射一槍,又從二十樓高的地方掉到人行道。」姚明月用事不關己的淡漠語氣說:「前老闆顥穹先生個性多疑,有點小疑問非要看到證據不可,所以那幾天想辦法侵入調查局系統,再叫羅碧試著解鎖。恐怕是非常順利就進去,這麼大的證據擺在眼前,羅碧根本無法證明自己不是內應。從現場留下的跡象,顥穹大老闆第一發用隨身手槍沒打到人,子彈只打穿了窗玻璃;換另一把大口徑,就直接把我前夫羅碧連人帶窗的打飛出去。」 GPGm]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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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不在場嗎?」如果千雪在絕對會阻止的,不可能有這種事情發生!明明那天兩人是一起去的,千雪不會丟下羅碧不管! t>[KV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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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千雪少爺他在,就他們三人在辦公室內。以大老闆的個性,絕對會因為親手提拔的部下背叛,而氣到中風、心臟病發作。恐怕當時吞下的急救藥不知怎都沒發揮藥效,搞不好當時就斷氣了。目睹自己兩個哥哥自相殘殺,幾乎同時辭世,少爺他受不了打擊,精神崩潰,從那天就被送到松德療養院。」 Q !(pE&
任飄渺無法相信聽到的一切,全身上下的血液瞬間結凍。 ,B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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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明月仍用甜美溫柔的聲音說:「不用太擔心,等我的新老闆競日老爺接手他的全部股權後,千雪少爺的精神應該會好很多。可是要到開完經營權大會,才方便讓他出院,這為難之處,身為公司經營者的你應當能了解吧。苗疆之後跟貴公司還有合作機會,希望等你們恢復營業後,能幫忙調查亡夫被陷害的來龍去脈,若有需要派人去日本調查,費用我也付得起。你剛才沒否認羅碧曾是貴公司的隱名合夥人,看來他猜對了。即使他人已經不在,可別不理人家唷。」 0JJS2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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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飄渺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之後是怎麼送走姚明月,更記不得自己如何回到樓上房間。 z~>p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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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想像竟然有人利用他的遊戲,設下一連串的死亡陷阱,他大意了,忽略苗疆公司中還有競日孤鳴這等人物。恐怕羅碧隱瞞千雪行蹤,就是擔心被競日掌握,順著情勢,展開黃雀在後的陰謀佈局。 g=$1cC+(
原屬於羅碧擁有的晶片卡,扭曲的破孔彷彿扎入心底的刺,被拔出後造成的空洞……無言提醒著,別人終將無法擁有他得不到的,只因他先一步毀滅那樣的存在。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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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是他設計的,但從未想過會面臨這樣的結局。 <E0UK^-}
千雪瘋了。 Y>&Ew*Y
羅碧死了。 $VxA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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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己呢? [Ts"OPb%~
設計遊戲、玩遊戲的他,又該何去何從?百年之後,該如何面對曾經信任過他的朋友? xQp|;o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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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完 {U_$&f9s
如果有下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