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0 【鹿狐】雲琴誌異—緣定無滅（R18｜現代神怪）此篇未完 14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0 【鹿狐】雲琴誌異—緣定無滅（R18｜現代神怪）此篇未完 1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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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千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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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8)

10樓發表於: 2021-04-28 08: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當素還真隨談無慾出了水榭樓閣，身形化定才轉過身，就見占雲巾與琴狐早候在一旁，他們身後尚有一者。來者身形頗為矮小、面如童稚，卻有白眉白鬍鬚，背上揹個龜殼手裡持把拂塵，身上裝束活脫脫就是個從古代走出來的人；他，名喚龜忘年，在雲琴宮長居，與占雲巾有極深的緣分，經二郎真君授意，掌管著石龜洞大小事情。

　　其實鹿狐會有所覺談無慾並不意外，雖然水榭樓閣是天庭之寶，但入景前還是得經過雲琴宮的結界範圍，且他與素還真本就未想隱瞞；可見著龜忘年，這讓談無慾與素還真互視一眼又往鹿狐看去。

　　「昨日敝人和鹿巾感應到有人暢通無阻入了水榭樓閣後，我倆皆覺得事有蹊蹺；畢竟依好友個性，天……呃，素先生如此擅闖大概要被打出來，可是卻毫無動靜。於是敝人讓鹿巾卜了一卦問來者謀事，卜出卦象是『水雷屯』。」見談無慾與素還真帶著疑問的眼神看了過來，鹿狐也不隱晦，將來龍去脈說清。

　　「水雷屯，有天地然後萬物生焉，盈天地之間者為萬物，故受之以屯。屯者盈也，屯者物之始生也。」占雲巾接續琴狐之話將卦辭唸出，停頓片刻後再說，「卜得此卦時，我和琴狐皆有些不明所以，便再卜了一卦問來者欲往之處，卻卜出了『天山遯』。」

　　欲言又止，占雲巾看向琴狐，見對方點了點頭，他便又往下續說，「物不可以久居其所，故受之以遯，遯者，退也。」

　　「當鹿巾卜出這卦時，我倆都矇了，我們都知道來者是誰，這卦象太怪異，這根本就是要當家主離家出走，且遯卦的吉道是隱居山中，甚至是離是非越遠越好。」琴狐邊說著，他往旁踏步朝龜忘年走近，拍了拍對方肩膀，再言道，「可是就是算卦象再讓人難以理解，鹿巾卜卦是從無出錯的。既然如此，那應當是家裡有祟，當家主必須先遠離，離得越遠越好，再合以水雷屯卦，卦辭直指天地又卦象外坎內震，表示外有險須將動藏於內，伺機而動。」

　　「既然直指天地，又須遠離是非，距天庭最遠者，除地府外不做他想，且若再看隱遁山林，這天下間也就雲琴宮除位處山林間外更有座石龜洞，其中有通道直達地府某處。至於水雷屯卦所指伺機而動，相信素先生與好友應已有所排布。」

　　琴狐話說到一段落，含笑看向占雲巾，他意會便再將話接續往下說，更將何以會讓龜忘年亦出現在麒麟閣裡的因由道分明。

　　當素還真將鹿狐所作解釋聽個仔細後，他不禁轉頭看向談無慾，「師弟所交摯友，果然非泛泛之輩，除了精準算出素某去向外，更和我與師弟所布計畫不謀而合，當真讓素某佩服。」

　　「之前便要你排出時間往雲琴宮找鹿巾為你一測，那時是誰光推託事忙並未聽我言。如今，可見識到了吧！」對於素還真的讚許，談無慾不禁出言吐槽對方當初的無有作為，末了，更帶上一些與有榮焉地對鹿狐瞇眼輕雅一笑。

　　這樣好看難得的笑不是對著自己，讓素還真看得吃味極了，竟不管不顧地哀嘆起來，「唉唉——想我以前幫無慾你卜過無數卦，你哪次像稱讚他們那樣稱讚我了……」素還真欲言又止，更滿腹委屈地盯著談無慾瞧，好似對方做了多對不起他的事情。

　　「……龜忘年，現在時辰應還未過？」果斷無視素還真的不依不饒，談無慾直接看向龜忘年問著最為重要的事情。

　　「無慾！」

　　「素還真，莫忘了你的身分。」

　　「哼哼，素還真現在的身分是談無慾的師兄、談無慾的道侶，上頭那個此刻另有他者代著。素還真現在就只是素還真。」說得理直氣壯，彷彿非得要問出個合自己心意的答案來才肯罷休。

　　「那你地府不去了？」

　　「自然是要去的，所以無慾，你就不能多順著我點嗎？」

　　「……」

　　素還真這一說，讓談無慾頓時曉得了為何本進退有度、輕易不顯真實喜怒的素還真今日會是這般態度。以往鬧得再僵，他氣得再狠，素還真總有四兩撥千斤的方法讓他不得不消氣，而他這個師兄鮮有真動氣之時。

　　可如今他倆將要分別，素還真此去前途多舛，雖然他們早有計劃，為各個可能的難關皆設下能及時讓素還真撤回的折損點與方法，可未知最是難料且又是在地府那樣詭譎萬分的地方。但，談無慾是打自心底信任素還真這個師兄的，雖他從未明說，但談無慾始終相信，只要素還真說會平安無事回他身邊，那便是一定會做到的。

　　「素還真，莫忘了你對我說過的話。談無慾可不容許你爽約。」素還真此刻的異於常態讓談無慾心中的深信起了些許動搖；他還是信素還真的能為，但地府除各殿閻羅掌控各層地獄之外，尚有無數大小魔王環伺，更有難以計數的陰毒暗咒，踏錯一步皆有可能萬劫不復。談無慾這般想著，他眼神開始起了震顫，為了讓自己心安，他對素還真放話，更要對方記著曾有的許諾。

　　「嗯，無慾，放心。」雖談無慾極力掩飾那因忽起的惶恐而欲變未變的臉色，可與對方相交了那麽長一輩子的素還真，當然不會將談無慾的反應錯漏。

　　而這也是他想要看見的。想要真真切切地親眼所見，看談無慾為素還真擔心；看談無慾為素還真失了自信；看談無慾要素還真為他承諾讓他安心。

　　這都是素還真想見的。而今見著了，那去地府與在地府行走的路，素還真便會更有把握地將路走好走順了。

　　當素還真將話允諾，現場便陷入一片無聲狀態，他們看著素還真在應了談無慾要求後，那逐漸轉變的氣質，皆不由得心中一凜。

　　雲琴宮時常有關係友好的神佛仙客前來傳達天下間各樣訊息，再從這獲取所需情報或助益，如此互通有無。而為了款待這些遠道而來的貴客，雲琴宮專門設有一接待之處，內中除備有占雲巾特製佳茗及茶點外更有各樣有助這些神仙們修行之小法寶，一應任取，而這樣設置並非雲琴宮專有，幾乎各個真有神駐的大小廟宇皆有。

　　或是闢個樓閣或是搭個小棚皆可為祂們的落腳處，反正只要上了結界烙了天庭專用圖騰，莫說風雨不侵，那任何妖邪皆進犯不得亦休想從中竊聽情報，有無牆壁其實於祂們而言其實沒有太大區別。

　　而在這些往來仙家碰上面時不免閒聊幾句，在祂們嘴裡最常被談論的，往往就是眾神的頂頭上司，那剛接任天帝之位不久的日陽昊尊。有神說那新接任的天帝溫文儒雅，舉止談吐盡皆不凡；有仙說他們的新任長官在未成仙前也是江湖一等一的豪傑，真正出神入化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那八面玲瓏的圓滑；更有初登天庭的修者說，終於能得天階一見心中仰慕不已的仁心俠士——清香白蓮素還真。

　　而現在立於他們眼前的素還真已不復方才所見的能說會笑、能吵會鬧；若說笑，是有的，兩邊唇角淡抿一抹，看來人畜無害卻又讓人猜不透其心思的笑。

　　「龜老，時辰也差不多了，煩請帶路。」微微一彎身，素還真對著龜忘年行了個禮，無論嘴上、動作上皆是十足十地恭敬。

　　「！好、好！老龜這就帶路。」即使看來溫和、舉止有禮，但方才素還真說話時，總讓龜忘年有著如山威逼的壓力。

　　龜忘年本就知此次行動極為重要，他早就將石龜洞裡外全部打理好，更與琴狐、占雲巾將雲琴宮各處全數巡過，甚至為因應這次事情再額外又上了幾層結界。龜忘年持著高度注意力來等候需要他出力的時機到來，可素還真對他說話的時候，還是讓他不禁更聚精會神地應對。

　　或者該說，占雲巾與琴狐雖未讓此時的素還真問詢，可就算只是在旁看著也能感受到有別方才的威壓。但他們同時又能知曉這樣的威壓並非素還真要讓他們感到害怕敬畏，而是事情已臨至該謹慎以對的時刻。

　　他們便在這樣的心緒下，一同走往石龜洞。入洞內後，占雲巾與琴狐便留在石龜雕像旁，看著龜忘年帶著素還真與談無慾繼續往裡深入。琴狐耐不住擔憂地摸了摸石龜像那錯落有序的龜紋，按著往常香客小孩撫摸龜殼許願的語氣，輕輕說道，「祈求石龜爺爺保佑好友和他伴侶的計劃能順利功成。」

　　這一許願後才想到，這石龜洞裡外主事者不就是龜忘年嘛！琴狐頓時覺得這祈願的層級有點太高，忙要改口，卻聽得龜忘年的聲音自洞穴深處傳了出來。

　　「哼哼，我才要向未來的狐仙大人許願呢！萬求仙人保我延年益壽、無災無難。」

　　「哇！龜忘年，你這願望可有些強狐所難啊，敝人連你幾歲都沒辦法估算呢，怎麼保你？」

　　「那你方才就不強龜所難嗎？」

　　「咳，龜忘年，琴狐只是太過擔心，他無惡意。但怎麼只見你出來，好友呢？」占雲巾見琴狐和龜忘年說著說著似乎快要抬槓起來，連忙將話題轉移。

　　「你說月神啊。老龜帶他倆走到那通道門前便先離開了，總要給人臨別話心腸的時間……」

　　龜忘年這一言說，鹿狐相望對眼，琴狐忽然癟了嘴往占雲巾靠過去偎進他懷中在人耳邊很輕很輕地不知說著什麼話，占雲巾並無開口，只是一手環上琴狐的腰，另手在琴狐背上輕輕拍撫。

　　而那一頭，素還真與談無慾默然相對，半晌，說不上一個字。是素還真心知時辰將過，朝著談無慾瞇眼笑了，「師兄此去可要很久，師弟多注意自己身體。雖說為神有無堅不摧的體魄，但還是好生保養為上。」

　　「嗯，你去吧，這天地間有我。」

　　「是啊，有無慾在，素還真自是能放心無慮。」聽得談無慾之言，素還真笑意更盛了，他對著自家師弟雙手抱拳彎身一禮，直起身後深深地看了談無慾一眼，無再多說什麼地背過身去。

　　素還真手才握上門把方要壓下，忽感背後有所動靜，還來不及回頭看，就感有微涼的體溫壓了上來，緊貼住他背部，有鼻息在頸後噴吐，一隻手往前伸向他握在門把上的手，按住。

　　有股酸楚從心肺往喉間噴湧，素還真那凝在嘴角的笑意散了，看著銅鑄門面模糊地映照出自己模樣，那才是真實的他啊，「無慾……」素還真艱難地吞了幾口口水，將那聲線壓穩，叫喚著自家師弟的名字，似安撫又似提醒。

　　時間一刻兩刻過去，談無慾只是將臉緊緊靠在素還真頸後，與對方身體相貼，手用上力地壓著，像是怕對方忽然從自己手中溜走那樣用力，半晌不說一語。

　　「無……」

　　時辰已是逼至，雖並非再不能進，可再來便是地府人員活動逐漸頻繁時刻，若進，恐怕還躲藏不了就被發現，那一切計劃便將功虧一簣。素還真等了良久，內心深處有滿滿的不捨與無奈，但他亦不想逼談無慾去說什麼，只能狠下自己的心。

　　這般想著，素還真才要動作，便有感談無慾又更為握緊他的手緩緩將門把壓下，待壓到最底，談無慾抬頭在素還真耳邊喃喃說了一句，不等素還真回應，放開了對方的手將關鎖已鬆的門推開，另手在素還真背上一用力，將他推入門內，在素還真急急回身看過來時，不帶一絲遲疑地將門關上。

　　當門完全緊閉，素還真盯著已隱於無形、連一線門縫都瞧不見的牆面，臉上有的表情不是悲戚不是驚怒，而是狂喜，因為方才談無慾在他耳邊說──

　　師兄，師弟等你安然回來。

《完》

[ 此帖被雪千瑩在2021-04-29 12:1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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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腳處紫鳶花上的霙 ☀ 噗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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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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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21-04-28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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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的人说这话真的是太犯规了！！大大卡在这里真的是太会了，好想知道后续发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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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千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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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8)

12樓發表於: 2021-05-14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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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1樓yuge于2021-04-28 12:53發表的 : sxThz7#i)
傲娇的人说这话真的是太犯规了！！大大卡在这里真的是太会了，好想知道后续发展啊！！ h!K B%4V

傲嬌的談談最是清楚知道要說什麼話，可以讓師兄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除了要功成，更要安然回來，師兄才能對師弟做想做的事情(喂

日月的篇幅到這邊告一段落，之後會隨事情的發展陸續提及！

又名逄紫霙(主用)
落腳處紫鳶花上的霙 ☀ 噗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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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8)

13樓發表於: 2021-05-14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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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定無滅】

　　隔了座山，還有摩托車呼嘯而過聲響轟轟傳來，可雲琴宮所在的這座山，入夜後便悄然靜寂，唯有一白色光影從山下繞過無數地方往山上竄，偶爾在某一處地方停駐，便又再奔前方。

　　雲琴宮內，占雲巾將廟內大小事務做了最後收尾，正將各處巡視一輪後便要往臥房去，風雲兒已在他自己房中安睡。舉凡成妖成仙者，因體內元功恆常運轉，其實無須依靠凡俗作息來維持體力與元氣，但自打娘胎便帶出的習性，讓他們仍舊習慣於非有要緊之事時，照舊三餐照舊著睡眠，尤其是在陪著人睡覺時。

　　琴心和風雲兒一同躺在床上，雙手雙腳打開壓在彼此身體上，睡得正香甜，彷彿對外界事全然無知無覺。

　　占雲巾已巡完最後一處地方從夔曠臺上緩步循階踏下，此樓臺一共十層，樓層面積逐層往上遞減，如同寶塔，只是最高層並未封頂，而是一約莫可容納五人站立的露臺。此露臺平時空無一物，並不開放給尋常香客踏足，更該說夔曠臺八樓之上便謝絕訪客；可占雲巾做巡查時，仍舊會上到最頂再依層往下確認一切無虞。

　　而當他踏下最後一層階梯要往外而去時，忽感本寧靜無波的空間有氣流湧動，那不帶任何情緒的臉上現了淺淡笑意，他兩手往前一伸一攬，琴狐現了身形在占雲巾懷中。

　　「山裡一切無事，有兩處界碑應該是讓遊客不小心踢倒了，敝人把它們都扶正，並且抓住那些自缺口竄出的小捧友送他們回家……」琴狐臉上掩不住歡喜，蹭了蹭占雲巾胸膛，抬頭將在山裡所見一一述說了，更還露出頗為疑惑表情對著人再說，「哎，我說鹿巾，你們人類真奇怪，明明都掛了牌子說內有惡犬會咬人，怎麼還有人不怕亂闖呢？敝人是不是該拿留聲珠子去拜託山犬們吠個幾聲，再把那些珠子埋在界碑處，只要誰擅入就會觸發珠子出聲嚇人啊？」滿臉都是覺得此法可行的表情，藍得剔透的眼瞳閃耀光彩，大有迫不及待、躍躍欲試之感。

　　「人類不是有句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若不論字句再深入的涵義，那些人的所為不正符合字面上的意思嗎？再者，更有些人認為──眼見為憑。」占雲巾捏了捏琴狐鼻子，鬆去懷抱將手攬他在腰際，引著對方與自己一同上了迴廊，經過幾處擺著神將雕像與花藝裝飾的花圃，占雲巾繼續說道，「這些人通常覺得，只有自己親眼看過了，那才是真的。不過若你真要錄音，其實也不一定要找山犬，我們可以拜託哮咪。」占雲巾朝琴狐眨了眨眼睛，提著建議。

　　「對吼，若要說吼聲驚人，誰也強不過哮咪吠叫的雄壯威武啊！那鹿巾，你先回房等敝人，我去找……」

　　「耶──小狐狸，莫忘了現在是什麼時候。」

　　「對吼，很晚了，風雲兒睡了，哮咪應該也回窩休息。不如我們明天再去找祂幫忙？」

　　「好，一早就去，也好讓你早點把想做的事情做了。」

　　「嘿嘿，對啊，想做的事情沒法完成，還真彆扭。」

　　一言一語間，他們已走至廊道轉角處，往前直行通達太周樓，若往右走到盡處是鹿狐專屬小天地──他們的臥室。這時亥時剛過一半，晚上十點的時間，有些山下人家屋裡或許還燈火通明，內中的人正抱著手機或守在電腦前追劇看直播；可山上天暗得早，此山又無設有太多道路照明，為求讓香客勿於夜晚在山中逗留太久，雲琴宮每日準時於晚間七點關廟門，而為配合風雲兒的作息，九點廟內燈光皆熄，九點後便是占雲巾巡邏的時間。

　　通常巡過一輪後，鹿狐便同回臥房，沐浴完窩在床上說家常道天地，若照以往，這時他們該轉往右邊廊道而去，可琴狐卻是忽然頓住腳步，抬頭看著占雲巾，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嚴肅。

　　「真君。」無須多所觀察，占雲巾自然地鬆去懷抱對著此刻面向他站得筆直的琴狐頷首致意。

　　「抱歉，天庭臨時決議，吾不得不挑這時候下來通知。」那本常帶嘻笑的臉孔，此時歉意略含，卻也不等人應的，轉身往前直去。

　　「無妨，這本就是我與琴狐的職責。只是真君方才說──臨時決議？」瞧著搖晃在自己眼前的馬尾，那柔順的白髮晃蕩，占雲巾卻興不起一絲逗弄之意，而是專注持穩地走在受二郎真君降駕附體的琴狐身後，就真君話中之意問著問題。

　　「是，會議一結束，吾便即刻下天庭來此。」

　　「敢問真君，決議為何？」

　　「先進太周樓麒麟閣，吾再向你一說。」

　　「是。」

　　至此便一路無話，占雲巾面上無有喜怒難辨情緒，直到琴狐的手摸上太周樓的門把，他才忽然想起，這麒麟閣偏殿那水榭樓閣裡住著的那位，可非循正當管道下來的。

　　「真君，不如……」

　　「哈，莫憂。吾知曉，畢竟雲琴宮可是吾所管轄，雖他精通仙法能避耳目，可此次他下來前已是先向吾打過招呼，或許此刻他正於麒麟閣內候著吾等。」轉頭打斷占雲巾欲說之話，二郎真君朝著人溫煦一笑後再回身將門把按下，開了門面對一室黝黑也無多說什麼便徑直往樓梯間去，循階而上。

　　占雲巾聽二郎真君如此說，也就無多表示什麼，僅仔細地回身將樓門關上甚至落鎖，便有結界悄無聲息地張起包覆整座太周樓。待他回身往樓梯間看去，只見琴狐流露出一臉讚賞的表情對他說道，「吾最欣賞你的一點，便是你做事足夠謹慎。」

　　「真君讚謬了。」

　　「哈哈，這一句話，發自肺腑。」朗笑後，二郎真君邊說著話邊回身上樓，那笑聲恣意，頗有一代武將豪情暢懷之感。

　　「真君，談無慾遠在水榭樓閣就能聽見你說話的聲音。」麒麟閣的門才被開啟，便見談無慾背對來者，專注看著擺在兵器架之上的詠鹿乾坤。

　　「深夜探訪，自然是得出聲先向月神打個招呼。」有二郎真君降駕於身的琴狐，在步伐踩踏間皆透著雄渾剛健，他推開閣門走至供桌前，與轉過身看向他的談無慾相對。

　　這讓談無慾不禁皺眉，他往旁看向占雲巾已將閣門關上又想方才感應結界有設，眉頭舒展間他睨向二郎真君道，「既然已設結界，你這雲琴宮裡外建築也非等閒，要無聲無息走漏消息可比登天，真君不防現了真身以對，說起話來也比較容易。畢竟若談無慾猜得無錯，真君要說之事應與琴狐有關。」

　　「嗯？與琴狐有關，莫非是度天劫一事？」

　　「哈，舉凡與琴狐有關的事情，鹿巾的思緒就是轉得比誰都快，他在當年能遇上你，真是他之福氣。」半是調侃半是欣慰，想當年那場人間一遊讓他能得見一樁人間佳話，當事者還是自家好友；且與琴狐這好友結得也足夠意外，誰能想到天庭之輩會與人間妖族結成摯友？

　　想來緣分之奇妙真是無可名狀。

　　「能遇琴狐才是我生生世世的幸運。」聽談無慾之言，占雲巾亦想起許久歲月前他與那隻不怕生的小狐狸頭一回的相遇……

　　占雲巾向來愛潔，對於純白之物總有難以言說的喜好，雖不會刻意蒐集，可但凡遇上，那就是愛不釋手了。白狐於古時交通不便的境況下是十分稀有的，如此平白遇見，只讓占雲巾覺著驚奇不已。

　　他那時是個小具名氣的遊方術士，擅卜卦通符律，專職讓人求事問卦，偶爾在必要之時治個妖驅個鬼；因只要求得他出手，所謀之事無不功成、所問之卦盡皆應現，「參天鹿幘」這名號不知由誰而起，竟跑得比他散遊天下的速度還快。

　　名氣大了，廣搜天下也要求得他幫忙的人多了，遇上的事件也就五花八門光怪陸離，而他並非每樣事情皆會答應，畢竟要請他出手還得通過他為問事者量身定題的考試。可即使如此，隨著行走天下的時間長了，涉世的腳步越發深入塵世的邊緣角落，他便發現，人性之難測讓他既感唏噓又憤慨。

　　「為妖說不定還比做人有情」便是他通過長年行走下來的感慨，每當他走在山野林間瞧見那些小動物不是躲得遠遠瞧他便就奔逃得無影無蹤時，他總忍不住嘆息。故而當有隻狐狸，在陽光下對他展現純白無暇的身體，睜著比映照天藍的河水還要清澈明淨的雙眼瞧他，甚至有別於其他動物，毫不害怕地向他靠近。

　　占雲巾從未向琴狐說過的是，這三世的輪迴，他記得最為深刻的便是隨著狐狸每一步踏向他，那一點一點因對方而揪緊的心。

　　這狐狸一靠近便努力蹭著他的腳，伸長了脖子努力嗅聞像是聞到了什麼感興趣的氣味。占雲巾雖不明所以，但狐狸可愛且主動示好的模樣讓他愛憐不已，隨心所起地他蹲低了身體，也就是在這時，狐狸轉換目標朝占雲巾揹在身上的包袱埋頭猛鑽。

　　直到狐狸從包袱裡銜出一個油紙包放在他手裡，對他閃著燦藍大眼時，占雲巾才恍然大悟，這狐狸是為吃來的。那時他還猶豫喃喃自語著可以給狐狸吃這東西嗎？要不是後來談無慾躲在一旁對於摯友竟為了討吃的幻化原形實在看不下去，出面替化成狐狸不能說人話的琴狐擔保，這人狐情緣才有開始的可能。

　　這一提往事，回憶便紛沓而來，直到一聲清脆如鈴的笑聲傳出，才拉回占雲巾思緒，這一回神便瞧見琴狐笑咪咪的臉在自己眼前張揚，不用想也知是方才自己那一句話讓這狐狸聽得心花怒放了。於心想著這狐狸最是這樣可愛得緊，但捏上琴狐鼻尖與說出的話卻非如此。

　　「總歸一句，這狐狸便就貪吃，也好在遇上我，否則普天之下誰能滿足得了他的要求。」

　　「鹿巾！」

　　「哈，明早上煮甜粥好嗎？桂圓紫米粥、鮮奶饅頭，也煮個鹹口中和下味覺，吻仔魚粥不錯，小菜想吃什麼？今早醃的溏心蛋到明日已入味了，晚餐剛做好的豆棗還有，再炒兩樣菜和蒸一尾魚應該便夠了。」

　　「夠夠夠！只是鮮奶饅頭可以包紅豆餡嗎？還有烤饅頭也不錯吃呢！」本來還有些氣噗噗的臉在聽到占雲巾報出一長串菜單後立即變了態度，鑽進對方懷裡想著他最愛吃的紅豆餡，嚷嚷著提議。

　　「我另外做包紅豆餡的給你，烤饅頭等下午配著洋甘菊薄荷茶一起吃；一大早的，風雲兒還是讓他別吃那麼甜。如此安排，琴狐大人可還滿意？」占雲巾邊說著，似乎是忘了現場還有誰，就著琴狐窩進他懷裡的姿勢，雙手懷抱在對方腰際，心裡不禁想著——果然就是隻吃貨狐狸。

　　「滿意滿意！敝人滿意極了……」

　　「哈，真君你且聽聽，果然就應了鹿巾那兩字形容。」琴狐滿口的滿意還要稱讚呢，就聽談無慾在一旁實在聽不下去，出言調侃了起來。

　　「哼哼，鹿巾煮的自然什麼都好吃，當然都不容錯過。好友你近日待在雲琴宮，想必也深有同感！」雖聽出談無慾所謂那兩字是哪兩字，可這會琴狐卻並不在意了，反倒理直氣壯對占雲巾的廚藝讚不絕口。

　　「這也確實，鹿巾好友的手藝即使是那天庭大廚也未必能與之媲美。」

　　「對吧對吧！」明明是稱讚著占雲巾，可最開心應和的卻是琴狐，一臉的與有榮焉、一臉的敝人道侶就是這麽厲害。

　　琴狐的直言不諱讓談無慾和已現真身的二郎真君對視片刻，談無慾誇張地嘆了口氣說琴狐大人確實所言有理，而那二郎真君看著眼前一切互動，於心而起的喜悅現在臉上是怎樣都藏不住的開懷，笑得連額間那一眼亦微瞇了起來。

　　一番歡鬧過後也該入正題，在占雲巾提起，談無慾再將重點指出後，二郎真君把天庭會議所做決議刨去所謂天機的部分做了詳盡敘述，更言道，「劍謫仙卸去天帝之位後便一直在追此族的下落與其領導者，甚至追去宇外，為了躲避衛星的探測更是煞費苦心。好不容易探得了消息，竟是直指琴狐度天劫一事，這消息傳了回來，天庭對此極為重視，於是囑咐吾避去耳目下凡相吿。」

　　「雲琴宮所處地氣及石龜洞所具功能，確實是成為此族目標的一個關鍵，又再加上那個原因，他們會想破壞琴狐度劫也不意外……」說到那個原因，談無慾看向占雲巾又將視線轉到琴狐身上，意有所指，在場無不默然，但談無慾還是堅持把話說下去，「這些事其實我與素還真皆有料想道，這也是談無慾會在日蝕時藉故下凡的原因。之前本山人便與好友們說了，這事有我坐鎮。」

　　「有月神坐鎮是再好不過，想必你師兄弟倆定有所佈局。雖吾身為楊府元帥向來聽調不聽宣，更不會漠視讓憾事發生，但有些事關乎天地定律，吾不好插手。」說話間愧意暗藏，大有想親身護守卻不得為的感慨。

　　「哈，真君放心吧，談無慾為人你是知曉的，對於偏門漏洞無所不知無所不為，這事交給我最是合適。只是這事雖不用真君親力親為，卻需要向你借得一強大助力。」還說著話，談無慾雙手平伸而出作上下揮動模樣。

　　「若要他，吾自然答應。想他與哮天犬也久未合作，正好磨練磨練。」

　　「多謝真君慷慨。」

　　「哪說的話，這是應當。既然已經講定，鹿巾、琴狐，在度劫之前，我們先進行淨山儀式，將所有可能的變卦一一防堵。」

　　二郎真君話說得漸轉嚴肅，這讓占雲巾與琴狐也隨之嚴正起態度，尤其占雲巾，在聽得琴狐度劫恐有事端便不由得在心裡飛速思慮著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與應對之法。他雙拳不禁緊握，雖面上不帶情緒，可這一切琴狐看在眼裡自是明白的——想他最是護得自己。

　　「鹿巾。」輕柔一喚，琴狐更伸手摸上占雲巾臉頰。

　　「⋯⋯琴狐。」帶上些涼意的碰觸讓占雲巾回過神，看著此刻麒麟閣內只留他與琴狐，便知是真君與好友體貼他倆刻意迴避了，「抱歉，是我不夠堅定，也讓好友與真君擔心了。」

　　「怎麼會呢，鹿巾。若論起對敝人的堅定，這世上沒誰比得上你，你這般護著敝人為我設想，是敝人最好的依靠！若是再少霸凌敝人一點，那就完美了！」暖心的安慰之語瞬間話鋒一轉，頗有控訴之意。

　　「哈，你啊……」琴狐這情緒轉變，占雲巾接收得毫無阻礙，他暫拋壓在心頭的擔憂，伸手彈了琴狐額頭，「在這世上，人無完人吶，琴狐小兵。」

　　「噫嗚！」琴狐兩手摀著真被彈痛的額頭，驚呼過後便不說話了，只是滿臉委屈模樣地盯著占雲巾瞧。

　　儘管心裡為琴狐此刻姿態泛起波瀾，占雲巾仍是盡力維持表面平靜，他伸手將琴狐還壓在額頭的雙手輕輕拉下引至自己頸後，再將對方打橫抱起，待一切安穩，他湊近琴狐耳朵很輕很輕地說道，「是我不對不該霸凌你，這便帶你回房，好好補償。」

　　「咦咦！」占雲巾的話說得足夠曖昧，即使琴狐忍不住驚疑出聲，還是瞬時懂了對方話中之意，這讓他兩頰瞬染緋紅，連話都不知該怎樣說了，「你、你……你這個、這個占占、占占自喜！」

　　「哈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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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千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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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8)

14樓發表於: 2021-05-20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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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巾。」

　　「嗯？」

　　「等天劫和那三年守過之後，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平時受委託出宮辦事，我們不也常出去走走嗎？」

　　「那不一樣！那些是工作，敝人說的是出去玩！」

　　「哈！那琴心、風雲兒呢？也帶上哮咪嗎？」

　　「這樣不錯啊！家族旅遊多好！」

　　「哈！家族旅遊嗎？確實不錯。琴狐小兵……」

　　「敝人在，宮主大人請吩咐！」

　　「家族旅遊可以，但條件有二。第一，你必須毫髮無傷度了天劫；第二，閉關三年後，好好回到我身邊。」

　　「這條件簡單！不過鹿巾，你也不要太擔心；雖然看不見，但敝人也就在後花園小廟那閉關，廟中一切皆是你和信咪精心安排，敝人會很好的。」

　　「我知道。」

　　「所以鹿巾，你也要好好的。」

　　「我會。」

　　「那要記得之後供奉給敝人好吃的啊！紅豆餅、雪梅糕要加蜂蜜，還有很多很多！」

　　「這倒是沒問題，只是現在由我索求些手續費應是合理。」

　　「什、什麼手續費？」

　　「琴狐小兵啊，你這是明知故問！」

　　「哼。」

　　「哈。」

　　占雲巾將琴狐抱進了臥房，他們一路說著許多話，直到占雲巾將琴狐抱進浴室，讓他安穩地踏在地上。占雲巾為琴狐脫去衣物，卸去綁在高馬尾上的髮繩，小心地將髮繩卦在一旁的掛鉤上，輕輕地摸了下繫繩上的紋路。

　　「你總是愛用這條繩子綁頭髮，之前明明為你編了好多。」占雲巾手再往旁伸去將之前拜託江南春信親自設計製作的壁掛式浴室用暖氣機打開，按鈕才一被按下便是直吹暖風。雖然江南春信的手藝總是讓人驚嘆，但其中，他最愛好友設計的這台機器，只要有了它，眼前這明明妖法精深卻怕冷怕得要命的狐狸便少了許多次被感冒找上身的機率。

　　而占雲巾也能放心地做他想做的事情。

　　「因為這條綁繩上的圖案敝人最是喜歡！」可愛的白狐和白鹿，牠們相對著朝彼此抬高了頭，眼睛看著的是那浮在半空的紅色小愛心。琴狐回頭看了看那繩子說著，又轉頭讓正要以手替他先行梳理過頭髮的占雲巾能好處理些地乖乖站好，當他們面對面，這眼便再離不開占雲巾溫情看他的眼睛，「鹿巾之前為敝人做的東西大部分都移到小廟那去放著了，留在臥房內的都是敝人喜歡且時常用，度劫那三年就交給你幫敝人保管。敝人可是每樣都當寶貝在保養的，鹿巾你到時候可不許偷懶。」

　　「一定，待你回來，定當完璧歸趙。」琴狐的心思占雲巾又怎會不懂，怕他一個人寂寞、怕他一個人思念過甚，於是留下了最常使用最常佩戴的東西陪他，就如同他還伴在他身旁。

　　占雲巾小心地用手指替琴狐將某幾處繞結在一起的髮鬆開，稍稍梳順後伸手攬過琴狐腰際，與之一同走到擺放各式香甜口味手工皂的皂架旁。琴狐在猶豫一陣後指了指可可拿鐵口味的香皂、山茶花味的洗髮皂便聽占雲巾指示，或站或坐，讓人替他用著方才選定的手工皂洗著頭髮身體。

　　一切清潔過後，占雲巾讓琴狐舒服地泡在浴缸裡半坐躺，而他關了暖氣、脫了衣服走去清洗處，在琴狐嚷嚷下挑了金盞花味的洗髮皂及金縷梅手工皂清洗著自己早就大汗淋漓的身體。洗淨後，在琴狐越發藍得明燦的雙眼注視下，占雲巾一步步走向浴缸，亦跟著泡了進去。

　　才將身體浸泡到水裡，他便將琴狐擁了過來，鼻尖相觸、唇畔帶笑，他們極其自然地吻上彼此，那吻是輕柔的，一點一點將情慾烘托。

　　「明日還要淨山，今日就……」

　　「鹿巾！」知道這人餘下要說什麼，方才明明在人前說得理直氣壯、不懷好意，可這會又怕他累怕他明日撐持不住，忍著已起的情熱想著到此為止；若他還是前前世那未經情事的小狐狸，懵懵懂懂地任對方決定也就罷，現在他可是閱盡人間、知占雲巾透澈的舒龍琴狐，才不許對方這般過分體貼地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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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占雲巾細緻地清理、擦拭還有幫著穿衣過後，琴狐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裹著蓬軟的棉被滾來滾去。剛清洗完浴室走了出來的占雲巾瞧見這幕不禁搖搖頭笑了起來，「之前說了已是夏季，即使是山裡夜晚仍會有些許暖熱，讓把這棉被收了，你偏不要，所以原來這棉被是做這樣用途嗎？」

　　「自然是啊！你不知道這樣很舒服的，鹿巾，你要試試看嗎？」

　　「我拒絕。」

　　「真是的，怎麼可以拒絕得這樣快。」

　　「小狐狸，別忘了，我愛寒你怕冷。」

　　「哼，明明就是你怕熱才對！」

　　「也是相同之意。琴狐……」

　　「嗯？怎麼啦。」剛才被伺候得太舒服了，不管清洗穿衣全不用他自己動手，本來耗掉的精神反而全都回來了，琴狐還想和人多抬槓幾句呢，誰知占雲巾竟然持著慎重的語氣叫他，讓琴狐不由得收起嬉笑的心情。

　　「明日淨山的時候要更多加留意。」

　　「嗯，敝人知道，一切難說。」

　　「有我在。」

　　「是啊，有我們鹿狐雙驕在，任何問題皆可以迎刃而解。更何況還有祂們在呢。」琴狐說話間伸指向上比了比做著示意。

　　「確實，不過這一稱號還真讓人懷念。有時候想來就好像才剛發生，但一回神已是隔世。」語帶緬懷，占雲巾看著琴狐笑得很是溫柔。

　　「對啊……信咪我們已經遇上了，就不知道他和她怎麼樣了？」琴狐說話間往木格窗外望去，此時夜正黑，可為妖的視力本就極好無有受到這一點阻撓。窗外以結界術法相連，是他那成仙後將要入駐的小廟偏殿；此時廟宇受封、門窗緊閉，除了牆上一幅石雕刻畫再無其他東西，而那壁畫的右上角題有畫名——湯問夢澤。

　　「我想他們一定是過得很好，才會無有任何一點消息。」占雲巾和琴狐看往同一方向，雖然身為人類的他未施術開天眼、窗外又實在太黑，他什麼也瞧不見；可那幅畫他與琴狐早駐足在前看過無數次，一同賞畫遙想在上一世，他們於路上相遇後來同入學府負笈的前塵過往。

　　「無消息就是好消息嗎？難得鹿巾你也佛系了一回，不過這想法，敝人喜歡！」

　　「喜歡便好，琴狐，我們該睡了。」

　　「好噠，確實不能再撐下去啦！」

　　琴狐應話後，占雲巾便在循了房內後，關上燈，走往床鋪上了床，摟過等候著他的伴侶，拉過涼被蓋上，又為琴狐再加上一席涼被才安心地躺下閉眼。

　　「鹿巾，今天我們做個一起回湯問夢澤當學生的美夢吧。」

　　「好，就依你之意。」

未完待續……

[ 此帖被雪千瑩在2021-05-21 13:0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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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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