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17 【段尉|段驚秋×尉和闐】驚夢（10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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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za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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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22-12-27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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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22-12-27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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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22-12-27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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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早已下定決心不再相纏，因何方才到了當口，自己卻彷彿有種悲從中來的思緒——

⋯⋯不能讓這種情緒影響判斷。段驚秋心想。

對自己的計劃來說，劇本裡任何一點不穩定的因素都是致命。所以，他不只一次想過與尉和闐這危險到足以影響他思考的存在劃清界線，自西極歸來後，他早做了孤家寡人的覺悟，反正無人知曉——段驚秋也曾希望透過淡漠與冷落，讓尉和闐自然而然地疏遠自己。

若局勢壞到那個地步，終有一天，和闐定會阻止自己⋯⋯和闐性情良善，這是足以料見的未來。就像劇本的既定結局，沒法逃避了。

可是，他明明不怕尉和闐阻止自己，手邊也多得是辦法來對付尉和闐，但一想到和闐⋯⋯相較完全順服於段驚秋、無論如何都願意無條件聽從他導曳的第五言福，其實和闐這伏筆，著實叫他頭疼。

本欲揮劍斷情，卻不料微時故劍，才是最難割捨。

⋯⋯還是再為他所用一陣子吧。

「驚秋⋯⋯」

性愛與洗浴後的舒爽暢快，以及水氣蒸騰間充斥著驚秋的味道、更是他與驚秋彼此交融後氣味，這樣的安心感讓耽溺於溫柔鄉的尉和感到某種大約是名為幸福的迷茫，更給了他口不擇言的勇氣。

尉和闐趁著段驚秋重新幫他理好衣裝時，眼瞧著驚秋又在發呆——畢竟尉和闐對此刻段驚秋的所思所想幾乎是一無所知——便偷偷啄了對方一口。更不小心喃出心中所想，以一種糕點般的軟糯聲音道：「小時候，吾是不是問過你，我們結婚好不好⋯⋯」

此荒誕不經的想法一出，莫說段驚秋，話甫落，連尉和闐自己都被瞬間嚇住。

自己到底是泡澡泡過頭暈了還是怎麼，怎麼、怎麼會——突然和段驚秋提起這種話！

從前的童言童語尚且不去計較，他倆才剛過性事，在這曖昧的狀況下，要是、要是驚秋真往心裡去了⋯⋯不對，難道自己要期待驚秋沒有這個心思嗎？那也不成。自己畢竟是喜歡驚秋沒錯，說沒有想過⋯⋯肯定是騙人的。

只是尉和闐再怎麼樂觀，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實現。

「⋯⋯吾、吾只是想，我們從前⋯⋯好像這樣胡說過吧。」怕得連段驚秋此刻的表情都不敢看，尉和闐吞吞吐吐，趕緊試圖為自己的失言打圓場，急急道出一些語焉不詳的說法，卻是越描越黑：「從前小孩子嘛，誰不會亂講話，驚秋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不是！不是說不想、不是亂講話，只是吾⋯⋯」

到底是說想還是不想呢？段驚秋分明一眼看穿尉和闐心中城府，卻還是饒有興味地看對方慌成熱鍋之蟻的可愛模樣，並暗自做了決定。

尉和闐只聽得段驚秋嘆了口氣，妥協似的提醒他：「⋯⋯你吾已非孩童，和闐。」

「你是⋯⋯何意？」

不知何時又別好魚不意的段驚秋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留時間給他思考。他假裝不理尉和闐，運起魚靈，驅使魚靈鑽入泉水，替他尋出自己落在水裡一時來不及撿的那些飾品打撈上岸。

待所有頭飾都確認到齊，段驚秋才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曾經的那個吾，回過你了。」段驚秋仔細擦拭手中玉簪，就像第一次收到時那樣珍而重之地將其握在手裡。

直到尉和闐提議換他給段驚秋梳頭，對方沒有拒絕，尉和闐一邊梳就一面咀嚼著段驚秋方才的話，已非孩童⋯⋯孩童⋯⋯還有⋯⋯

確實是教尉和闐想起，段驚秋早早就失怙失恃，又沒有遠房親戚，家裡除了知道自己可能該姓段以外什麼也沒留下。正因如此，段驚秋比尋常孩子要早熟些，甚至超齡懂事得讓人心疼。

一個靈族孩子的童年中除了命名式，最重要的就是成年禮，沒有家庭不為家中孩子的這兩個儀式焦頭爛額。唯獨從小就沒經過命名式的段驚秋半點都不煩惱沒人給自己過成年禮，就是靈獸大戰前不久，聖老他們開始有意破格提拔，但為了靈族體面，總不能讓個連成年人都不是的娃兒去當一路守將。因此眾聖老才要段驚秋自己去換了昔日輕便無拘的少年裝束，束髮戴冠，從此做起如今一身玉色的大人裝扮。

那時⋯⋯看著段驚秋的身影，尉和闐想到當年不曉得是誰起的頭鬧了起來。巧立名目、玩笑話間藏真心，那是彼此掩蓋懦弱的一貫手法。面對尉和闐鬧著說等大戰歸來後剛好換段驚秋陪自己過成年禮，驚秋他——

⋯⋯這一身和闐美玉，是一生和闐美玉。

或許那時候起，段驚秋就給過他承諾，只是自己不曾聽懂，還當驚秋是拿自己名字打趣⋯⋯

「你⋯⋯」

尉和闐頓了下，顯然是有什麼觸動心腸，又悶聲惋惜道：「⋯⋯也罷。你有心便好，你吾總避不過聖老他們那關，是吾強求了。」

且不說男婚男嫁這種靈族中從未有過的事，段驚秋身邊能算得上是親人的也只有他與小五。因此若要成親，頭先第一個要面對的難題，便是段驚秋的問名之禮，在家裡沒有長輩的前提下，必要由族中尊長代勞⋯⋯

所以⋯⋯不可能的吧。

但段驚秋的劇本，尉和闐每每都是到了關頭才終於看明白。

⋯⋯亦或，自以為明白。

與苦境約定俗成的喜慶事相較，靈族與中原結婚儀式中最大的區別，就是曾有著對元靈起誓的古禮——沒錯，之所以說是古禮，便是今時不同往日。從前家族的概念尚不盛行，甚至未有四大分支之別。他們的靈族祖先要結婚時也沒鬧那麼多虛文，就是在元靈面前交換誓言，讓元靈做他們的見證便成。

只是混沌諸王的時代過去後，元靈遠遁，並非是一般人想見就能見得到祖玄翨。長久下來，靈族族民成親時，這古禮便只淪為意思意思在口頭上恭敬地向遠在天邊的元靈「告知」，類似中原人族拜祖先那樣，其餘禮俗便大致照著普遍的那套走。

但他段驚秋正是元靈御主。

那麼，捨棄掉做給外人看的那些繁文縟節，直奔主題——不曉得和闐會不會接受呢。

畢竟和闐也只要求過這一件事。再怎麼說，如此也能讓尉和闐安心一陣吧。

伸手觸碰尉和闐剛重新梳好的髮髻，段驚秋暗下決定。

「⋯⋯隨吾來。」

相較尉和闐面見元靈時嚇得幾乎連下巴都快要掉下來的愣態，在尉和闐看不見的角度，段驚秋暗暗丟給元靈一個警告祂最好配合演出的眼神後，便只靜靜瞅著身旁之人的反應。

看對方從最初驚惶失措，到悟出自己用意後不敢置信、眼眶開始發紅溢淚⋯⋯哭什麼啊和闐，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好日子嗎，段驚秋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卻也想到，可能就是這樣的存在，才能吸引自己的目光。

段驚秋手上將尉和闐袖口別著的紅綢帶給扯過來，並依樣畫葫蘆地把空著的另一端綁在自己腕上，與自己身上的布料緊緊纏了個結，才領著尉和闐向元靈祖玄翨跪下。

「⋯⋯是簡單些，」都說新人得穿紅色才喜氣。戲服暫且不夠，便如此分著穿吧。「和闐，你⋯⋯願意嗎？」

這麼突然，也不給他時間心理準備，啊元靈都叫出來了，難道自己這時候能說反悔嗎⋯⋯

何況此處確實沒有他反悔的餘地。

恍惚了好一陣才終於反應過來，紅著臉的尉和闐輕輕撞了下與段驚秋綁在一起的那條胳膊，在向元靈舉手起誓前，對段驚秋夾著泫然欲泣的鼻音，低聲抱怨道：「你、你⋯⋯便是吃定吾！」

「是。」這點段驚秋倒答得坦然。「⋯⋯反正你什麼都好。」

只要是你，什麼都好。

[ 此帖被kazaru在2023-01-02 09: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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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22-12-27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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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是自己的夢嗎？

若不避諱地仔細思考，假設只是他道行不夠犯了淫念導致的春夢，夢裡的一景一情皆是那麼清晰，如假包換，經驗告訴他該是連現實的自己也要情動。

畢竟在驚秋去西極的數甲子歲月裡，每每夢到他倆初次交頸溫存的那夜，隔日晨起積攢過久的那處，必有什麼污了褻褲。然而今天並沒有——下身乾爽無比，無半分黏膩不適，甚至還隱隱透著皂角的氣味。

乾淨過頭才有鬼。

「⋯⋯」

沉默良久，只因他終於看清，擱在自己枕邊的，正是那尾驚秋用來作弄自己的小魚。

尉和闐朦朦朧朧想起，驚秋在洗浴的時候，似乎曾經⋯⋯叫過它子魚。

它的名字可能是子魚嗎？既要與魚不意成對，還是說這並非全名，而是某種暱稱，就如同第五言福叫自己美玉一樣。

尉和闐一邊把玩著那只比手指稍微粗一點的玉魚，邊想邊唸叨著，子魚、子魚、子魚⋯⋯

子非魚。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雖然未必有同樣的體悟，但段驚秋喜歡的那幾本書，尉和闐自然也仔細研讀過，想藉此進入驚秋的世界，多了解驚秋一點點，那就好了。

過了許久，尉和闐臉上浮出酡紅般的赧色，只因見那玉魚下原來尚壓著什麼，不過是自己剛才僅注意到子魚，竟然沒發現⋯⋯

怎麼可以沒發現。

⋯⋯是一小段褐裡和著銀白，與他的頭髮共同編成的——驚秋的髮絲。

尉和闐將魚與結髮攢在手裡，低低念了好久好久的驚秋，才將它們謹慎納入大瓠之中藏好。

驚秋的夢裡，或許，確實有他的一席之地吧。

這樣就好。尉和闐想。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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