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甩门而去后,整个房间又了几秒的沉寂,赭杉军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颤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zS0]@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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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好友’苍失踪了。” 0`.3`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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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惊呆了,可是在他还没完全想明白之前,对方就以一副国家暴力机关的腔调,“啪”的一声把记录本摊开拍在桌子上,对着刚刚年满十八岁的赭杉军冷冰冰地问道:“对此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P=P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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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发生的事情赭杉军已经选择性遗忘了,只记得在那个房间里的几天是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光。别人用重复的问题敲打了他无数遍之后,终于确认他真的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价值,才开恩让他回家。赭杉军跌跌撞撞地上楼,发现自己新入住的家被人彻彻底底翻动过了。心力憔悴的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一头栽倒在客厅沙发上就天昏地暗地睡了过去。 Jlw%t!K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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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过来后,赭杉军窝在沙发上,神思恍惚地看着窗口久违一般的明媚阳光。他甚至不认为自己遭受了迫害,反而庆幸能平安地离开那个地方。在那个地方他重新认识了世界,也充分意识到命运根本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自己以前叫嚣着要独立什么的,在宗主这样的人面前根本就是个笑话!所谓的自由,也无非是在别人赏赐的方寸之地内跳着舞而已。赭杉军愣愣地从上午坐到下午,又坐到天黑。 to{/@^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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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一个周一,赭杉军重新回到了大学。他试图向各科老师解释自己的缺席的理由时,老师们都诚惶诚恐地表示“没关系没关系,校长打过招呼了,以后你有急事就去吧”。只有号昆仑同情地看着他,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说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赭杉军苦笑,大任是不指望了,最起码自己的大学生活已经百分之百地被践踏蹂躏了。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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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赭杉军所料,此后他不定期地会被人带走问话,无论当时他是在课堂,还是在饭厅,或者在运动场和图书馆,无所不能的黑大衣总能找到他,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请”走。围观这一切的同学们起初还会窃窃私语一番,到后来看到黑大衣就条件反射地喊赭杉军了,在他们的想象里,赭杉军是个颇有来头的家伙,不知道惹了什么大事,大伙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敬畏。在这种情况下,赭杉军自然已经不可能开展正常的学习社交活动,他缺席着各类讲课和考试小组任务,也没有参与任何学生活动。在没有被提走问话的课余时间里,他习惯性地窝在自家沙发上,惶惶然等待命运的下一次捉弄。 vFz%#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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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依旧毫无音讯。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之后,赭杉军甚至同办案人员分享了共同的无奈,他们“聊”着五花八门的话题,这次是苍的业余爱好,下一次可能是饮食习惯。问这些其实有什么用呢?另一方面宗主那边的措施也越来越不择手段,连普通同学都对警察们各种反常举动议论纷纷起来(当然他们不知道赭杉军与之有关)。那么多的人在这场漫长而无望的战役中疲于奔命,赭杉军的不安和内疚与日俱增: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如果他当时没有这么消极回避,如果他更大度地去跟苍沟通,是不是能拯救这些共同被折磨的人?苍不应该是天命所归、福大命大之人吗?怎会就这样渺无音讯?苍啊苍你究竟在哪里? XOgl>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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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正值周末,赭杉军打开一罐啤酒,心里正庆幸着居然第七天没有被叫去问话时,突然门铃就响了起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开了门。 c@9jc^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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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苍站在门外神采奕奕地看着他。 EOJk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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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赭杉军张大了嘴巴,狐疑地盯着来人良久。看到久别重逢的苍,他心中五味陈杂,既有好友安然归来的高兴,又有无法言明的愤怒和委屈……然而连赭杉军自己都没料想到的是,此刻内心最为剧烈的感情居然是“啊啊啊这可算是解脱了”。庆幸夹杂着羞愧,让赭杉军都快脱力了,他弯腰捂着脸哭了起来。 'PPVM@)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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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啊……”苍很感动地叹了一声,进门来摸了摸赭杉军的背安抚对方,“我都回来了,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P'f0KZ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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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发出了不知是哭是笑的声音,捂着脸不肯动了,觉得自己好失败好失败。但是突然间又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吓得他泪水都缩了回去,忙不迭地抹了把脸就问:“你见过宗主了没有?他一直在找你。” N2:};a[ui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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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点了点头:“我刚从他那里过来。” i'&K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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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的心终于完全放下了,他感动得直笑:“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说着说着又冒出了辛酸的老泪。 vzD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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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注视着赭杉军,露出灿烂自得的微笑:“我就知道,你始终是关心我的。”赭杉军无力吐槽这句话,反倒终于能提起精神上上下下打量了来人一番。苍发型变长了,人比记忆中清瘦了不少,显得衣服有些松垮。赭杉军不能确定苍这段日子过得好还是不好,因为他察觉苍从头到脚散发出一种坚定而平和的气场,仿佛对世间的事物都洞悉于心,又对自身的未来了然于胸。这跟他最初认识的“正常的”那个苍有一点像,但又十分不像。 p;Ez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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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拍了拍赭杉军的肩,随后将目光投向房间内,就这样大方地进了客厅。等赭杉军关门跟上时,苍已经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公寓:“采光不错,比我想象得要好。”他表扬了落地玻璃窗后,低头看了看清一色的木地板,还用力踩了两脚:“省掉了地毯吗?”不等赭杉军回应,他又敲了敲饭桌,显然在评估质地,顺带嫌弃地看了一眼马克杯里的袋泡茶,随后他的手摸过布艺沙发靠背,盯着茶几上的那罐啤酒看了好几秒。 AQkH3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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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没有说什么,可是赭杉军的脸就是不可抑制地红了,他知道对方的未尽之言就是“你居然喝啤酒,居然还直接从易拉罐里喝啤酒”。赭杉军窘迫搓了搓脸,摸到了几天没剃的胡茬。一低头又看到身上穿了好久的圆领山羊绒毛衣,它来自于跟苍共同生活的时期,现在起了很多毛球,原本的米黄色也显得灰扑扑的。之前为了方便做事,毛衣的袖口被他胡乱拉扯到了手肘处,露出了皱巴巴的衬衫袖口,可想而知此刻自己没烫过的衬衫领子也是没形状的。赭杉军不禁叹道,自己这半年的生活不仅没有扬眉吐气,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iC-WQk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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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没有多纠结客厅里不规范的摆设,自顾自地踱到窗前的书桌旁,翻看了几本堆在上面的专业书籍,便转身对赭杉军皱眉抱怨道:“你怎么选了这么个专业?‘信息管理’?从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在学什么。这种专业以后安排起来很麻烦,好在才开始了一个学期,你赶紧换了吧。” }G^Bc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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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否定到了这个程度,赭杉军反倒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他意识到要独立自主就必须放弃一些东西,比如宗主家的豪宅和不事生产的高雅职业。这些也势必导致自己和苍越来越大的差距,然而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他必须直面的代价。赭杉军理了理了书,轻描淡写地回答:“这个专业容易得奖学金呀。” `:WVp~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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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学金?”苍这时离开了书桌,转向另一道门,“干嘛要跟贫困生争这些?” g7*c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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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贫困生啊。” 赭杉军平静地提醒对方,“我是孤儿嘛。” *o]Q<S>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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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苍很怪异地看向赭杉军:“赭杉,我知道你受了 委屈,心里不爽快也是正常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好了,我们都回到正轨,不闹别扭了,行吗?”赭杉军沉默以对,苍貌似把这当做了认同,又去推另一扇门。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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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赭杉军 突然回过神来,大喝道:“住手!”他抬头直视着苍,强硬地说:“那里是‘我’的卧室。” {2k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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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强调,苍停下动作仔细看了看赭杉军,无奈地叹气:“你果然还是和我生分了啊。” ,EP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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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心中猥琐又痛快地想象了一下自己作为地主让苍滚出去的场景,但是想到这几个月来自己过的日子,这个“滚”字就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吧,既然惹不起,他圆滑地换了策略,端出主人架子,指着沙发礼貌而热情地笑道:“请坐。你想喝什么?” ~do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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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端详赭杉军片刻,终于听话地坐了,话里带着无限感慨:“果然日子还是一个人过爽快啊。” !>X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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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赭杉军面不改色地接口,“我这里有啤酒和可乐,你要哪样?” Bkg/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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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对此没有做声,赭杉军第一次赢得两人互动间的主动权,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宽宏大量在苍对面坐下,然而没等他的优越感维持多久,苍眯着眼又丢出了下一个重磅炸弹:“ 看来你当初要死要活地离开是正确的。我打算向你学习,也搬出来住。” 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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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啊!赭杉军差点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家伙不会就这样又赖上我了吧?第二个则是:完了完了,宗主这次绝对会杀了我的!就在他精神恍惚的时候,听到苍又说道:“……我已经和老头子提过了,他也答应了。反正这件事正在办,等落实之后,你也过来看看吧。”赭杉军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几分钟里自己的心情大起大落像过山车似的,实在有点消受不起。他心有余悸地平复了一下情绪,瘫倒在椅背里,心想:算了算了,在这种人面前硬气就是自找苦吃,这半年来的生活还不够自己明白这点吗?想到这里,他强打起精神,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就发现苍正认真地看着自己:“赭杉,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xLht6%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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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吗?赭杉军心中一时间划过少年时代以来和苍相处的一幕幕,那个初次见面时老气横秋的苍,那个把自己带回家去时霸道但侠气的苍,他想起了跟苍趴在沙发上研究古书的日子,还有满桌的鬼画符以及满墙的游戏机,其实才过去了一年多,怎么仿佛那是如此久远的记忆啊。联系到一年前苍闹的别扭,以及这段日子自己承受的压力,赭杉军心中的感慨也不是一点点。带着复杂的情绪,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R03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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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就听苍有点艰难地说:“当时我出了一点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是又必须靠自己解决。那时对我来说一切事物都处于失控状态,我有生以来所习惯的处理客观世界的那种方式整个都失调了。我自己一片混乱,所以也没有多余的心力顾虑到你,但是我真的并非对你有不满,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我已经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老头子那边我也摆平了。我刚才骂了他一顿,他自己这些年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居然还这样对你,真是人老了连脑子都不好使了。你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谁都会知道你是我最亲近的人……” a&YD4DQ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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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不可置信地看着滔滔不绝的苍,直到最后对方的声音开始消失,只见苍的嘴张张合合,心中的纠结、感动、惆怅瞬间通通化作了愤怒,心道如果你不是苍,我立刻赏你一对熊猫眼信不信!然而当他听到“最亲近的人”这里时,连反驳的欲望都消失了,满腔愤慨也随之化为了深深的无奈:算了,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天命所归,想让他自我反省简直是痴人说梦;换个角度想,其实苍对自己也不能算不好,当年更是有恩于自己,他只是……苍而已。苍继续说啊说,赭杉军心不在焉地“嗯”过去,甚至得体地挤出一句:“宗主也是为你急疯了,以后请多考虑一下长辈的心情吧。” /'U/rjb_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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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苍看了看天色,提议道:“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刚好边吃边聊。” ;6aTt2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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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行。”赭杉军为难地看了看表:“我已经和同学们约好了要去讨论作业的。” hg7`j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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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期天晚上讨论作业?”苍怀疑地抬眉,用受伤的表情看向赭杉军。 n y6-_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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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稍等。”赭杉军觉得自己从今往后再也没有力气跟眼前这个人打什么机锋、较什么劲了,他认命地掏出了手机,很快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xxx吗,今天晚上的小组讨论我来不了了……” @DK,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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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你有没有搞错啊!”手机另一端传来来同学震天响的抱怨,“你整整一个学期,一次小组讨论都没来过!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要是今天不来,平时成绩就是零分!你不想通过考试了吗赭杉军同学!” k>#,1GbN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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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将手机移开耳边几厘米:“不好意思,就这样吧。”说罢挂了电话。他收回手机,重新看向了苍:“我们走吧。” O?X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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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站着不动,别具深意地看着赭杉军,以他这样敏感的人当然会察觉到什么。赭杉军心里抓狂地祈求着“别那么难伺候了行不行”的时候,苍终于开口:“好,那我们去吧。” rC~hjV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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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在冷汗中惊醒,好一会儿视线才开始聚焦,眼前是上铺床板模糊的影像,耳边是其它人或深或浅的呼吸声。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索性坐了起来,纳闷地想,他已经很久不曾想起过去的事了,怎么会在这时候做噩梦呢?这次军训明明应该只是一个轻松的热身,自己却总觉得压力山大,甚至隐隐有了当年那种在黑暗中茫茫然不知命运走向何处的惶恐。 TL@_m^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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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时期的赭杉军,愿意为了苍勉强自己当一个跟班一样的朋友;和苍闹开以及后续宗主的态度,则让他意识到原来人家需要的只是朋友一样的跟班。跟班就跟班吧,从推掉小组讨论开始,他就对自己的定位认命了。可是在那之后,苍确实给自己留出的相当大的空间,两人的相处也越来越像正常的朋友,赭杉军觉得自己总是记挂着“跟班”什么的也挺矫情,但鉴于他见识过国家机器的可怕,所以很难允许自己再一次犯下同样的错误。这时候他想,可能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复杂,毕竟人都是有感情需求的,可能他就是在恰当的时间进入了苍的生活,并被当做了朋友。 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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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关系缓和后,赭杉军在苍的介绍下认识了一步莲华,看到一步莲华干的那些勾当,赭杉军感叹道居然这世上有比苍更加神棍的人!当着赭杉军的面,一步莲华满不在乎地拍了苍的屁股一下,赭杉军的脑袋“嗡”的一下就错乱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心想这两个人混一起那才是找到组织了啊,什么叫臭味相投、什么叫思想共鸣,这才是天生一对活宝啊!这样也好,既然苍棋逢对手,那自己也可以退下了。那时候赭杉军真正对苍释然了。 2&fIF}v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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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终于过起了自己设想的大学生活,他恢复了好成绩,结交了新的朋友,还积极投身学生会活动,甚至因为知名度过高还当选了学生会主席。苍则继续着他的神奇生活,赭杉军偶尔听着低年级学弟学妹互相传播着苍的种种传奇事迹,比如这个数学系怪物平时很少来上课(赭杉军猜测是跟一步莲华鬼混去了),但考试永远是满分或者接近满分。他心想看来苍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他为苍感到高兴,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希望掌握自己的人生。 dr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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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都是好好的,究竟为什么情况又演变成了现在这样呢?在他逍遥地过了大学前三年之后,苍突然郑重地提出想让自己成为六弦之一。赭杉军惊讶之下发现自己还是天真了,他以为自己对苍的作用已经结束了,但其实人家只是给了他几年玩儿的时间,归根到底自己还是要成为“朋友一样的跟班”。起初自己还有底气推辞一番,多少还能挣点尊严,这些也因为那次意外缺考而挥霍完了。不得不说这就是命啊……赭杉军丧气地心想自己四年到底在折腾什么?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应该选一个中规中矩的专业,打打游戏泡泡妞享受享受自由什么的凑合过四年。自己累死累活地打工实习办学生会,换来大四一盆盆黑水,究竟是图个啥哦?他不知道苍为什么这样执着于自己。他不算特别聪明,更完全谈不上家世,顶多跟苍有过一点少年时代的感情,但那在政治斗争里又有什么用处呢?他怎么也想不通苍为何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自己拉进这个漩涡里。 CD1}.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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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看向窗外,破晓前最混沌的天色却无法解答任何人的迷茫。他开始思考:如果自己的老爸面临眼下的局面,会怎么做呢?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人人都必须承认赭大使的天才,他是个创造时势的人,无论时局多么恶劣,他总是能化腐朽为神奇,在道魔战争时是这样,任驻魔界大使时也是这样,在月华之乡时还是这样。相比之下,赭杉军自己一直随波逐流、任凭命运摆布,一点都没有学到父亲的天分和手腕,真是太遗憾了。可是从别的角度讲,老爸的才华能让他在一局局政治博弈中翻盘,却无法阻止别人从肉体上消灭了他,而自己猥琐卑微地挣扎,好歹赖活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谁更幸运。 Q%~b(4E^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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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杉军搓了搓开始发冷的脚,又微微舒展了一下筋骨。这时上铺的墨尘音大概翻了一个身,床板传来一阵阵“咯吱”声。赭杉军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顶多对局势有些迷茫,那三人却是不折不扣的愣头青,对这个世界的险恶一无所知。自己好歹还算苍的朋友,这三个人能仰仗的只有他们的四奇之首。自己迷茫不要紧,但千万不能连累他人。赭杉军啊,他对自己说道: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起码为小弟们争取一个更好的开局。 w#k'RuOw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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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