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8【南北雙秀】有始有終，沒中間（208F更新番外，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完））|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8【南北雙秀】有始有終，沒中間（208F更新番外，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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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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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9)

200樓發表於: 2024-05-15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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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97樓ruta于2024-05-13 09:18發表的 : b`~p.c%(
我真的要笑!瘋!了!!!!!XDDD ['B?i1 .
副院長乘以五...真的都不知道拿誰的錢、吃誰的飯、捧誰的碗嗎??? <b`E_
不是高層就真的飄在天上捏~~~下凡接觸社會吧~~~XDD \KQ71yqY
O&4SCVZp
對對對~~免職劍子、留下阿倦就有不間斷的捐款(薪水)， ND>r#(_\
....... &U5{Hm9Ynr

副院長乘以五，就是飄在天上用的～～
以為錢都不用賺就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一點都看不起做臨床的醫師．．．
殊不知錢真的會從天上掉下來的只有阿倦。

引用
引用第198樓12345678于2024-05-14 20:25發表的 : >0ph9$
一口气看到好奇心杀死兔的番外，这个标题起得实在太秀这边知道看到最后才知道题目的意思另外表白太太，不知道这次是否有打算出本我从春别月上杜鹃窝深海天际线泥墙桂十个太阳每一本都有收藏非常喜欢这种每个字都在玩梗调侃但是连起来又能看到像卡夫卡城堡一样更深的东西 M<.d8?p )

我對道友的帳號有印象．．．
能收到春別真的太厲害了，春別那是我大四時代的．．．
等一下，十個太陽有出本嗎？（苦思）沒有吧？？？？
我自己到深海之後就沒有再經手出本業務了，因為真的老了XD
至於這次會不會有人想要讀者自印，再看看緣分吧。

引用
引用第199樓zuoyooooo于2024-05-14 23:16發表的 : vY }A
速速罢免倦收天和剑子仙迹！我真的爆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 NA9{<I

劍子表示我好想被離職！！！讓我離職讓我去玩！！！！
倦倦表示我沒意見啊來吧你們通通一起上吧！！！！

頂端

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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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9)

201樓發表於: 2024-05-15 22: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大家的回覆與小花！
我們終於差不多要結束這個超長故事了........

──────
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六）

「嗯，然後呢？」

倦收天把莫尋蹤抱在腿上，一邊翻著聯絡簿，一邊聽孩子講這一個多月的事；原無鄉在講電話，聽對話內容，電話那頭應是月無缺。

月無缺說，還好你聰明，他們幾個在你倆走之後繼續盧了快一小時，不敢記過又不鬆口放過，真的有夠煩。

原無鄉笑道，後來是什麼風讓他們消停的？

月無缺笑了好一陣。你不知道吧，私人醫院或許可以這麼幹，但公立醫院的主管會議是不能給公職醫師記過的；公立醫院的約聘醫師或許能不續聘，公職醫師、院方沒這權限，開一百次會也不行，想記過或免職要提到懲戒法院去。

除非他自己願意離職，否則想弄走一個公職醫師太不容易，之前處理慕崢嶸的時候，劍謫仙就頭痛過了。

原無鄉驚呼，他們那些壞蛋，該不會要把我家阿倦送法院吧？

月無缺道，你是不是傻，他們這樣小打小鬧、我哥都不爽了，他們還敢提送法院？就只會在院內欺負人。

原無鄉放下心來。那倒是，你哥還真氣勢萬千，沒有官職一樣能強壓那些壞傢伙。

我哥什麼人物，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對我哥大小聲都不怕的。月無缺想了想，又道，但你說沒有官職，也不大對。

嗯？

嗯。月無缺點點頭，小指去勾身邊那人手腕。咱們醫院上頭的主管機關來了個雷厲風行的大大大大長官，國家的人事命令今天中午剛發布，大大大大長官明天會發函給醫院，要求院方解釋被投訴的病安個案、並報告處理進度。喔對，投訴人是院內的放射科代理主任，不用謝。

大大大大長官？當真？你沒開玩笑？

當然沒啊，月無缺有些驕傲地說。國家說劍謫仙把咱們醫院整頓得太好，讓他上去管管其他醫院。

原無鄉笑出聲來。莫非，這才是主管會議能結束的理由？那些壞傢伙聽到，豈不是臉都黑了？

月無缺道，是啊，那時候他們還在鬧，我肚子好餓，於是用手機點那條大大大大長官的新聞、開到最大聲──然後會議就在那群壞蛋齊聲喊長官中結束了。

讓劍謫仙當大大大大長官啊……原無鄉晃了晃腦袋，難以想像的天崩地裂，看來全國的醫院都得繃緊神經了。

過猶不及，向來都是至理名言。

會後隔天，倦收天終於收到了公關室與品管中心的回覆。

品管中心還是挺官腔的，表示他們會敦促醫師不要安排自己不熟悉的術式，在醫師送排程時進行再次確認；另外會教育開刀房護理師，適時主動提供醫師建議、對外求援。

公關室就比較離譜了，除了送來了慰問紅包──當然也是要報所得稅的那種──之外，他們還成立了「原無鄉醫師關懷小組」，每三天會進行一次實地訪查。

實地訪查。就是一大群人衝去復健科診區找原無鄉，從副院長到公關室主任、又從護理部督導到心理衛生中心主任，一堆人七嘴八舌地對做復健的原無鄉品頭論足、聽夢丹青報告現況；然後大夥把他的左手抓起來仔細端詳、捏圓捏扁，末了再稱讚一句看起來有進步，原醫師加油！

每三天……原無鄉頭疼地按著額角，能不要嗎？

倦收天本不知「原無鄉醫師關懷小組」是什麼樣的，原無鄉也不想讓他知道得太清楚，但關懷小組第四次去騷擾原無鄉與夢丹青的時候，他剛好提著便當走進復健科診區，一走進去就聽到副院長A扯開嗓門在說話。

「原醫師啊，你這個傷疤吼，我有認識一個中醫，他那裡有一帖靈藥，吃了疤痕都會消失，很有效的，我推薦你去看看！」

然後公關室主任也參與了這個密醫推薦的活動。

「你這個手沒感覺啊，我之前也有經驗！我就睡覺的時候壓到手麻，後來我去給我家附近一個拳頭師按一按就好了！待會我下班就帶你去！保證見效！」

護理部督導五十幾歲了，保養得還不錯，勉強算是美魔女；她拉起原無鄉的左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捏了又捏，有些眼尾皺紋的美目瞪向夢丹青。

「夢丹青啊，你到底有沒有幫原醫師好好復健，他的手很重要捏，是我們醫院的資產捏！他要是沒有完全好，我們唯你是問！」

副院長A見原無鄉試著要抽回自己的手，大嗓門又開了。「是說原醫師，我看你手能動啊，能動就應該能開刀吧？沒感覺不是那麼重要啦，好一點就該銷假上班了，你看你們科的業務也是很吃緊啊。」

心理衛生中心主任覺得他要講點不一樣的，心靈層面的！可以鼓勵員工心情的！「原醫師，你這是因禍得福，你看你的疤痕連接左掌的生命線，直至跨過手腕，現在你肯定可以活到一百二十歲了！哈哈哈！」

副院長A大笑道。「說得有道理！哈、、、」

眾人笑聲嘎然而止。

倦收天把三個便當重重地放在復健科報到櫃台上，碰的一聲，伴隨整個復健科診區最遠端也能感受到的強烈殺氣。

「……」所有的人都看過倦收天揍式洞機的影片，沒人敢吭聲。副院長A甚至還退了一步──他現在知道他不能把倦收天記過免職了，他要閃遠點。

「原無鄉醫師關．懷．小．組？」

倦收天咬著牙，望向一臉無奈、手還被護理部督導捏在手裡的原無鄉，一字一句從牙關中迸出來。「他們就是這樣關懷你的？前三次也是？」

殺氣好重。護理部督導火速鬆了手，她可沒對原醫師怎樣喔！捏捏小手而已喔！呃……倦醫師應該不打女人吧？

──她也不想想倦醫師連老人都打了。

趁護理部督導擋在前面，副院長A腳底抹油，火速開溜。「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副院長跑了，剩下的人也一個個夾著尾巴逃難，很快復健科診區又恢復了安寧──不對，沒有安寧，殺氣還是很重。

原無鄉嘴邊噙著笑，乖乖地被倦收天拉去洗手──是因為吃飯前要洗手洗乾淨，絕對不是因為他滿手都是護理部督導的超濃香水味！

「你別怪他們，畢竟嘛，大大大大長官要他們限期回覆、定期追蹤，他們也是不得已。」

倦收天眉頭仍是鎖著，這幫蒼蠅每三天來鬧一次？講那些屁話？還那樣亂捏原無鄉的手！他都不敢那樣粗魯！「明天開始別來了，丹青，他需要哪些設備？你列一列，我買回家，你有空再來幫他看看狀況。」

夢丹青點點頭，抱著便當躲到電腦後面去列清單；啊，現場吃瓜的日子要沒了，太遺憾了，還好這段時間屯了不少素材，對未來的小本本產線頗有助益。

吃完午餐，原無鄉見倦收天仍是滿身殺氣，於是拖著人去院區週邊走走；他知道這人下午負責心超室，趕在一點半前回去就行。

「阿倦，笑一笑嘛。」

六月天，其實挺熱的；原無鄉把人拉到樹蔭下，風一吹，他倆滿身是綠色小葉與小紅花──

夭壽哦，是鳳凰樹。

倦收天蹙了蹙眉，抬手撥掉原無鄉肩上的綠色小葉，後者盯著他髮梢上的小紅花，卻不想急著拿下。

其實原無鄉覺得心理衛生中心主任講的，真的很好笑，他只是不敢笑而已，畢竟阿倦氣得都要冒煙了；說不定換他講一次，倦收天也會覺得好笑？

他伸出左掌，得意地對自家愛人晃了晃。「你看我可以活到一百二！因為我生命線這麼長！」

「……」

倦收天瞪了未來的百歲人瑞一眼，偏過頭去看路上車流。

他為原無鄉操心了一個半月，把院內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長官都得罪了一輪，到現在還在擔憂這人的手；結果倒好，這傢伙能與那些該死的關懷團隊一同、拿著自己手傷打趣了。

「阿倦。」

好吧，看來倦收天還是覺得不好笑。

原無鄉垂下眼，乖乖地認錯。他知道他家阿倦待他最是心軟，無論他再過份，但凡他軟綿綿地道個歉，就沒有過不去的。

「我不好，你別生氣。」

生氣的人抿了抿唇，覺得自己真是無用，被這大白兔拿捏得死死，再怎麼生氣、這人一句軟話都瞬間煙消雲散。

能說什麼呢？怪這人無視他的建議、不珍惜身體？怪這人隨便找個醫師就開了刀？怪這人事前不告訴他，出事了仍不願找他，甚至想著瞞騙他？

倦收天搖搖頭，這些話怎需要再說出口，他懂原無鄉所有的思緒與顧慮，也理解這人已經夠沮喪懊悔。他只是……

「原無鄉，」他把人拉進懷裡緊緊抱住，力道大得讓原無鄉覺得自己幾乎要被按進這人胸膛了，又聽得他道，帶著與相貼胸口共鳴的震動。

「有人欺負你，要跟我講。」

等了半天沒聽到下一句，原無鄉帶些困惑，把印象中的最後一句補上。「……你去揍他？」

「你怎麼知道後面還有那句？」

原無鄉笑了笑。

他人好相處，又沒什麼家世背景，兒時總會遇到仗勢欺人的孩子。其實不難應付，要打架他也不會輸──能在育幼院裡呼風喚雨到五歲、還能威脅年輕醫師領他回去的小孩，絕不是等閒之輩──然而，天嶼家的金寶貝站出來，莫說不用動手，連吵架都可以省下。

看著擋在身前的小倦收天，還有滿場一哄而散的熊孩子，小小的原無鄉心頭很是歡喜，他決定以後繼續裝弱。

然後倦倦轉過身來拉著他，仔細地從頭到腳審視了一次，確定他沒受傷、氣鼓鼓的包子臉才緩下些許，繼而氣勢萬千地說道。

『有人欺負你，要跟我講，我去揍他！』

他才捻下倦收天頭上那朵小紅花，風一來，他倆身上又都是紅紅綠綠；紅花便罷了，綠色小葉帶著汗水黏在皮膚上，拍也拍不掉。

見倦收天一臉無奈、又不忍拂他的意說要回去，原無鄉笑彎了腰，攬著對方肩頭把人帶回醫院。

天嶼家的金寶貝，所有平行宇宙的原無鄉都想要的伴侶；能打，有錢，呆萌好拐，真情赤誠，死心塌地……

嗯，還有，在床上很美味，也很可愛。

──────

「老大，我要給你一個加油！」

原無鄉翻著白眼，看莫尋蹤鑽上他倆的床，抱著倦收天、在那人頰邊留下一串親吻，又看自家愛人笑得靦腆，疑似還有些臉紅。

──他．醋！莫尋蹤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應該回你自己房間去！

「我也要。」他牙癢癢地說道。

察覺原無鄉想要靠過來，倦收天先聲奪人，把莫尋蹤塞進他懷裡。「快給當家加油，他很需要。」

「當家，我給你很多很多個加油！」

莫尋蹤不疑有他，撲在原無鄉臉上，左臉右臉都啵啵啵了十幾下；原無鄉閃躲未果，還被孩子留了些口水在頰邊，而且莫尋蹤看來想再找其他地方親，他最終無法、只能拿枕頭蓋住嘴唇，誓死守護自己的貞操。

「可以了可以了可以了！！！」他推了推小孩。「很晚了，尋蹤快去睡！」

「我不能跟你們一起睡嗎？」

孩子看起來有些失望，大大的眼睛閃亮亮地在兩個成人之間轉，原無鄉見另一人有些心軟的神情──開什麼玩笑？！要是開了先例，以後都是三個人的床鋪了──為了維護自己的配偶權益（？），他立馬開口。

「不能，你有可能踢到老大的眼睛，也有可能會壓到我的手，你自己睡！」

莫尋蹤灰溜溜地被趕回自己房間去了，原無鄉跟在後頭把主臥室門火速鎖上；倦收天搖搖頭，三十幾歲的人，跟七歲小孩到底吃什麼醋。

「你幾歲啦，原無鄉小朋友？」

原無鄉摸了摸倦收天臉上那塊剛被莫尋蹤親過的位置，猶豫了很久──要這麼醋嗎你不能大器點嗎要跟小孩計較嗎──

嗯。要醋，不能大器，要計較。

「阿倦，你明知道我剛剛說我也要，是我也要給你加油。」

方才尋蹤親過的位置被某兔反覆舔舐嚙咬，倦收天不太確定這位置明天到底要怎麼遮……就整天戴著口罩？吃飯喝水都不拿下來？

「我知道。」他拍了拍身上那隻宣示主權的大白兔，這人也不想想開刀回來那日是什麼樣子，讓孩子擔驚受怕是應該的嗎？

「可尋蹤很擔心你，那天他跟你撒嬌，你都不理他。」

「讓你們擔心了。」

話是這樣說，原無鄉可半點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一手去掀倦收天衣擺，另手拿遙控器把空調溫度調低了兩度，以免待會太熱。

這種時候還真看不出來手有受傷……倦收天腹誹著，按住在自己身上點火的大掌，他有事想與對方討論；主管會議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天，院方靜悄悄的，只給了制式回覆與『原無鄉醫師關懷小組』，但對於他揍式洞機的處置，半點消息也沒有。

「沒收到記過也沒收到免職人事令，離職單丟不丟？」

整個醫院都在謠傳原醫師的手沒救了，本來還來復健的、後來連復健都不來了，看來真的放棄了、不能開刀了；倦收天沒怎麼放心上，總之大夥都只敢背後胡說八道，沒人敢來問他──

他不只買回了復健器材，他還買了一堆手術器械、線材與心臟手術模擬3D列印模型；原無鄉嘴上說不強求，但他每日回家，都能看到線材又少了一些、模型上有反覆縫過的針孔。

原無鄉不提，他也不問，打電話給線材廠商、讓人多補點貨來就是了。

其實他覺得原無鄉隨時想上班都可以，就算只有八隻手指靈活，可能還是勝過很多外科醫師；但原無鄉若不想再開刀也無所謂，就當是天意阻止這人繼續燃燒自己、照亮病患。

對倦收天來說都好，反正要留一起留、要離職一起離職，他唯二的考量只有原無鄉的意願與月無缺的後續照顧。

原無鄉皺了皺眉，一定要在床上討論這個話題？他腦袋會出現副院長群的臉耶，可怕。

他不想主動離職，但還沒想銷假上班。左手拇指與食指的感覺太弱，手腕與大魚際肌在做精細動作的時候很快疲勞，導致他需要用小魚際肌與上臂的力道代償；每天練完縫合，他都覺得左上臂要掛了。

不過，不能開心臟，可不代表他不能陪他家阿倦做經導管瓣膜介入哦；雖然術式不喜歡，但工作夥伴特別順心，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長在了他的完美點上。

沒人規定病假中不能陪老婆去上班，對吧？

「總是不好遺棄病人，先把已經排定的那些經導管瓣膜介入做完，再來考慮？」

「我也是這麼想。」倦收天點點頭，然後覺得空調溫度太低了，衣不蔽體（？）的時候是否不該討論生涯規劃的問題？

他揉揉鼻子，覺得自己一定是被愛人傳染了中文誤用病。「原無鄉。」

「嗯？」

「我好累。」他湊過去，在那人唇上點了兩下。「你要給我的一個加油呢？不加的話，我睡了？」

接收到了綠燈訊號，原無鄉挑了下眉，倦收天挑釁他？在床上？認真？

「不只一個，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個加油。」

他提起左手，食指指腹擦過那人纖長眼睫，倦收天輕眨了下眼，忍著沒閉；微癢的細膩從指上傳至心頭，泛開一陣痠軟，讓他有種觸覺似乎恢復的錯感。

原無鄉不費吹灰之力撬開對方的唇齒、勾過熟悉卻仍羞怯的柔軟，左掌在另處掌握脆弱，他今天要換個方式。前次倦收天根本就不專心，無論他多賣力，這人注意的都是他的左手，讓他忿忿不平地在夏季襯衫不可能遮到的位置留了痕跡。

那行，他今天就把左手放在該注意的地方。

感覺比平素要來得更刺激些許，倦收天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無鄉是用那道疤痕在搓揉他的、、、

面上泛起熱燙，他一邊思索過了一個半月的傷口應該不會再感染，一邊又想著萬一下回盡夜明韜問起原無鄉的傷口，他會不會思及此刻而臉紅。

「是不是在想其他男人？」原無鄉輕笑兩聲，從他的唇上吻至右耳，滿意地聽著他加重的呼吸與喉底低微的細吟；這傷疤也是有其情趣的，並非毫無優點。

為什麼這種刺激不會習慣而鈍化呢？倦收天抱住原無鄉肩膀，咬唇忍下渾身震顫；不合時宜，但他突然想到，他的右耳與原無鄉的左手一般，也是式洞機的傑作──

這傢伙要不是開刀技術很差，就是走錯科了，該走情趣外科的吧──如果有這種科的話。

「真的還在想別人？」原無鄉咬開膠膜，橙子的果香滿溢開來，像結實柔韌果粒、輕捏即濺出湯汁，符合被使用者形象；橙汁汽水，酸的、有氣，也符合使用者心境。

香氣是不錯，就是太冰了……倦收天方迷迷糊糊地想著，下一刻又覺得太燙了，熱度從下腹延伸開來，往胸口往腳底竄。

那人貼在他背後、又有一部分與他融為一體，空氣裡瀰漫著果香，氣味隨著對方的動作而逐漸濃烈；他像顆被刀尖剖開的鮮橙，不懂哀嚎、只知翻開飽滿多汁的果肉，迎合對方將他一瓣瓣吞噬。

原無鄉低下頭，舌尖柔柔地劃過右耳後的細疤；他研究過了，需要很輕很輕的力道，才不會讓這人覺得痛苦、又能自其中得趣。

他用唇瓣叼住自家愛人耳殼，挺了挺腰，挑在此刻回應這人方才的挑釁。「客人，九五加滿？」

「啊！你別、、嗯……？」倦收天眨了眨困惑的眼，好半天才醒悟過來、這人還停在加油的那個話題，想到是自己主動挑釁對方，雙頰頓時爬上緋紅。

「哼。」是主動請戰！不能羞！不能輸！不能退！

天嶼家的金寶貝咬了咬牙，吐出他渾沌腦袋中能想到最具震懾性的回話──

「我家有錢，九八加滿！」

(~其實下章就會全文完了~)
──────

原兔子：你終於要放棄虐待我了嗎？
（等等，你不能在把你家小芳當橘子吃乾抹淨之後還嫌我虐待你）
原兔子：說好的旅行呢？
（好好好，旅行旅行～～讓你去旅行～～～～）
原兔子：是我們！！！
（好好好，你們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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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祀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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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202樓發表於: 2024-05-15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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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加滿有夠豪氣！兔兔你要好好交出來把收天加滿www
尋蹤小朋友給當家跟老大滿滿的親親真的好可愛喔直接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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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gz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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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樓發表於: 2024-05-16 21: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写的太好了，呜呜，从十个太阳到有始有终，再到化兔，每一篇都好爱啊，太太出本子吗，想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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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liug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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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樓發表於: 2024-05-16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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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写的感情好细腻TT从阴差阳错分开到后来大家都不张嘴居然还谈上了（…）果然有些事需要心灵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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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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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樓發表於: 2024-05-17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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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窩曹!!!= =
這樣叫我下次開車怎麼加油.......(臉紅狂笑~~~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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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樓發表於: 2024-05-1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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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太太还记得我么之前有次留言结果全是乱码的糗事，但是意外太太能看得懂！真是万能的阿秋前面看到那个白目非得给人介绍对象的原兔子的前领导，就觉得这个形象很熟悉好像眼前有什么呼之欲出，果然是有原型的还有一个医院五个副院长不事生产这个也充满了懂得都腱懂的感觉hhhh 不知道这个医疗事故是不是也有取材于什么现实的事情金句好多看得令人捧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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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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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樓發表於: 2024-05-18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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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202樓歐陽祀祈于2024-05-15 23:38發表的 : ?yd(er<_f
九八加滿有夠豪氣！兔兔你要好好交出來把收天加滿www *<h
尋蹤小朋友給當家跟老大滿滿的親親真的好可愛喔直接融化 >?uH#%C5

九八加滿很貴捏！原兔表示那有什麼問題！收天付得起我就交得出來！
尋蹤小朋友一下就長大了XD

引用
引用第203樓yingzheng于2024-05-16 21:28發表的 : 8b#Yd
写的太好了，呜呜，从十个太阳到有始有终，再到化兔，每一篇都好爱啊，太太出本子吗，想收藏 PtVNG

謝謝你喜歡～～～但太太很老不適合出本子繁瑣活動......看看有沒有緣分吧XD

引用
引用第204樓luliuguang于2024-05-16 21:32發表的 : {Z{NH:^
老师写的感情好细腻TT从阴差阳错分开到后来大家都不张嘴居然还谈上了（…）果然有些事需要心灵感应 (nP*

大家都不張嘴所以兜了很多圈子啊，十幾年都在浪費時間．．．
愛就是要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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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205樓ruta于2024-05-17 08:53發表的 : keq[6Lv
喔窩曹!!!= = PQI,vr'R
這樣叫我下次開車怎麼加油.......(臉紅狂笑~~~XDD i:Ct6[

你只能加九二了！！否則就會想到九五加滿跟九八加滿！！
要不換電車！

引用
引用第206樓12345678于2024-05-18 20:04發表的 : a0j.\g
hh太太还记得我么之前有次留言结果全是乱码的糗事，但是意外太太能看得懂！真是万能的阿秋前面看到那个白目非得给人介绍对象的原兔子的前领导，就觉得这个形象很熟悉好像眼前有什么呼之欲出，果然是有原型的还有一个医院五个副院长不事生产这个也充满了懂得都腱懂的感觉hhhh 不知道这个医疗事故是不是也有取材于什么现实的事情金句好多看得令人捧腹 n^(yW

亂碼那個我真的可以看到，我也不知為何～～～
那前領導真的很原型，五個副院長也很原型．．．大家都懂XD
醫療事故是指哪個，砍人的還是腱鞘囊腫？我只能說都有現實原型啦XDDD
我們唯二沒有現實原型的就是雙秀了嗚嗚嗚嗚．．．沒有這麼可愛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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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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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9)

208樓發表於: 2024-05-18 23: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從去年十二月底今年五月中，謝謝大家這半年的陪伴，謝謝雙秀給我這個老人又一個美好的冬春。
寫雙秀真的很開心，他倆很可愛，不管怎麼樣都很可愛。
老了以後每次寫都覺得是最後一次了，沒有想到還能擠出這麼長一個故事來，雖然我覺得是壓力太大的產物啦。

總結來說，這整個故事就是告訴我們......嗯，家庭教育很重要，給孩子愛很重要，有話要講出來很重要，還有找個靠譜的外科醫師開刀很重要！！！

──────
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完）

尾聲。

心臟加護病房內，倦收天盯著病患床頭的強心劑劑量，又看了看連著幾日的尿量與抽血數據，不滿意地搖搖頭；本來還想拖久點的，看來是撐不下去了。

「這個病人的組織瓣膜壞了，得動第二次心臟手術，拖不了了，照會心外吧。」

柳峰翠點點頭，在病人名單上註記。「照慣例找原主任？」

「不找原主任，找其他人。」

柳峰翠愣了下，倦主任的病人不找原主任？找其他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腦一抽，不慎把腹誹說出口。「吵架了？」

「嗯？」

殺氣炸開，柳峰翠夾著尾巴逃命。

另一邊。

原無鄉在心臟內外科共用病房裡查房，身後一串醫學生糰子。「這個病人想開微創瓣膜手術，那麼他冠狀動脈狹窄的部分，先照會心內做冠狀動脈介入，做完出院，再回門診讓我排刀。」

齋玉髓順手點開照會系統，他是個急驚風，原主任交代的事他幾乎都一秒完成──當然偶爾就會搞砸──就像現在，他已經打好了極簡的照會需求，點好了照會主治醫師，正準備按下送出鍵。「好，也是指定照會倦主任？」

「不找倦主任，別的隨便誰都可以。」

幾乎按下滑鼠的手硬收回來，齋玉髓抓著自己差點要抽筋的手指，心想這也太不按牌理出牌吧！原主任的病人不找倦主任？別的隨便誰都可以？！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原主任嗎？「吵架了？」

醫學生糰子群倒吸一口冷氣，窸窸窣窣起來──

真假？不會吧？我嗑的CP要BE了嗎？孩子都生了也那麼大了還能BE的嗎？因誤會而結合，因了解而分開嗎？

原無鄉瞇起眼睛。「再．說．一．次？」

齋玉髓拉著柳峰翠，偷偷摸摸地躲在牆角等莫尋蹤走出網球場；他觀察很久了，莫尋蹤每個週三都在網球場與教練對練，通常會到晚上九點。

晚上九點，莫尋蹤準時走出網球場，還沒跳上歧天人的車，就被兩只八卦狂團團圍住。「尋蹤尋蹤，你爸你媽是不是吵架了？要離婚了？」

莫尋蹤抬起頭，這兩只他認識，跟著當家老大去心臟內外科聚餐的時候見過好幾次，待他挺好的。

「齋玉髓醫師，柳峰翠醫師。」他拿出手機，順便拍下兩人的照片。「正好，當家要我幫他記著到底都是誰在胡說八道。」

「啊啊啊尋蹤別這樣，我們是好朋友嘛～～～～」

你滿腦子幻想人家夫夫吵架要離婚，結果人家只是約好要出去渡假。單身狗啊，多放點心在自己身上，不要一天到晚關心狗糧夫夫的愛情好嗎？

莫尋蹤傳照片來的時候，原無鄉戴著墨鏡、穿著花到看不出是什麼花樣的海灘褲，在快艇船頭吹風。「果然，就知道是齋玉髓跟柳峰翠。」

「總醫師生活苦悶，別太計較了。」

另一個吹風的傢伙也戴著墨鏡，身上那件襯衫跟原無鄉的海灘褲同花色，讓人不禁懷疑這兩人是早晨趕時間穿錯了衣服（？）。「以前，我那些同梯也沒少議論過式部長跟央主任。」

議論老頭跟央千澈，應該的吧。原無鄉歪了歪頭，那跟他與阿倦能相提並論嗎？老頭的外表根本能當央千澈他爸，誰不會議論？

「不過話說回來，無缺包了這麼大一艘遊艇，結果就我倆上船？說好一起去釣魚的呢？」

倦收天挑了挑眉。

月無缺約原無鄉釣魚？還真是一個敢約，一個敢應。

釣魚要專注、還不能講太多話，有時一等好幾小時也沒半條魚上來，月無缺哪裡適合？十分鐘沒魚上鉤，這傢伙就忍不住了吧？

還有原無鄉，坐快艇是還好，但海釣時要停船、讓船體隨海浪浮動，原無鄉連坐個接駁漁船都會暈船，事先吃暈船藥也沒什麼效果，還想海釣？

想歸想，倦收天自然不會當面點出自家愛人有船必暈的事實。

「無缺哪來耐心釣魚，當然是等你釣回去烤給他吃。」

「他也要吃？所以劍謫仙也要吃？那豈不是得釣很多？等一隻魚上鉤要等多久啊？還不如我下海撈幾隻。」

原無鄉會撈魚嗎？倦收天搖搖頭，以原無鄉容易暈船的程度，這人可能也會暈海──在海裡游泳的時候會被海浪晃到頭暈──別被魚撈走就很好了。

「你不用掛心那些，魚的部分飯店人員會負責，我倆出海去玩些海上活動，順便浮潛看看魚就好。」

海上活動，多半不劇烈，但並不適合免疫力弱的移植病患。「我怕無缺跟著上船也會想跳下海玩，他不合適，劍謫仙也不准。」

快艇把他們載到一座在淺海與深海區交界、紮根海底的木製海上城堡，其上除了餐飲區之外，四邊出口都有不同的海上活動，需要技術的活動也有專人指導。

兩人在體育方面的天賦都不錯，倦收天擅長競速類的運動，原無鄉則擅長技巧型的項目；海上娛樂活動大多數不困難，只要會游泳，幾乎都能參加。

他倆去了斷層帶浮潛，看了五顏六色不同的滿遍魚牆；回頭吃過午餐，又玩了香蕉船與海上摩托車，最後剩下衝浪與拖曳傘。

倦收天看了原無鄉一眼，後者對他搖頭。

「讓你去玩，萬一有事，信咪主任怕是會剝了我的兔皮。」原無鄉抓著他的手來碰自己的臉。「你摸摸兔子皮，你忍心嗎？」

要一個擅長競速運動的人不對衝浪與拖曳傘動心，實在太難；倦收天抿了抿唇，小聲地說。「我看速度沒有很快。」

「不是速度快不快的問題，是劇烈加減速，信咪主任講的話你是真沒在聽吧？」原無鄉見他一臉不甘心，有些好笑。「要不我去玩，連你的份一起幫你玩？」

「別鬧，你的手哪適合玩這種高強度的運動。」

在比常人更努力千百倍的復健之後，原無鄉恢復了左手觸覺，但那顆腱鞘囊腫仍在。盡夜明韜不建議開，他說腱鞘囊腫周圍全是肌肉與組織癒合後的新生纖維組織，神經的恢復也有可能是從更小的神經繞道過去，再開進去、找不到的機會依舊很高，二次傷及神經的機會也很高。

於是原無鄉只能靠復健、增加手部肌肉力量，藉以平衡腱鞘囊腫與瘢痕組織帶來的不適與疼痛；但即使是如此，他還是常需要依靠上臂與手肘的力量，來代償手腕在肌力與扭轉角度上的不足。

一般心臟手術沒問題，但太複雜的刀、或是患者已經歷多次開心的手術，會讓他在手術結束後幾乎抬不起整隻左臂。

倦收天因而時常猶豫、困難的個案是否猶應找原無鄉，但原無鄉在復職後未再提過手的問題，頂多是手痠時鬧他幫忙按摩；他若將困難個案轉給別人，倒像是不信任自家愛人。

上帝若創造太過完美的事物，命運就要開點小玩笑，人間悲歡於是而來。

「看吧阿倦，你自己也知道這是高強度運動。」原無鄉笑了笑，他本就沒打算去玩，他的手沒那麼有力，難保不會又扭了手、或是從拖曳傘掉下來。

那日傍晚，快艇載他們回住宿的小島，兩人還不想離開海，就坐在靠岸邊很近的海水中，泡水兼看日落。

其實衝浪與拖曳傘，讓十幾二十歲的孩子們去玩，那才是最適合的了。倦收天想起自家那隻小狗，又覺得有些扼腕，怎麼尋蹤就寧願練網球與跟同學去畢業旅行，不肯跟他們出來玩呢？

「這很好玩，尋蹤沒來很可惜。」

「倦老大，你的小狗已經十二歲，黏你愛你的保鮮期早過了。」

原無鄉朝岸上招招手，跟侍者領了兩罐冰涼的可樂，一罐塞進倦收天手裡，順便把全身重量靠在這人肩上。

十二歲的小少年，身高在這幾年急速抽高，已經與他相去不遠，有自己的想法與意見；原無鄉幾乎不太限制莫尋蹤，他對自己十二歲的樣子還很有印象。

他十二歲的時候，每天想著的就是他總有一天要離開老頭家，然後蓋一間金屋，再把倦倦拐回家。

──他成功了。所以莫尋蹤也可以，想幹嘛幹嘛去。

「無論你多嫌棄老兔，現在啊，阿倦你就是只有老兔子一只，就算做成包子也不好吃了。」

倦收天雖不很贊同完全放任式的教育模式，不過尋蹤是原無鄉帶回家的，原無鄉說了算。

他算了算，莫尋蹤大約是在十一歲生日之後意識到不該如過往一般與他親暱，自此他倆的關係就平淡了起來──倦收天再怎麼聰明也不會知道，莫尋蹤是被自家愛人威脅的──

『我知道你很喜歡老大，但你長大了，而阿倦是我的，屬於我一個人。』

帶了幾年的孩子無故與他疏離，倦收天有些失落，但很快也就釋懷，青少年嘛，總要長大的。

他話很少，大部分聽；原無鄉話很多，也不是用來管孩子的。青少年的前額葉發展尚未成熟，有時候連好好說一句話都辦不到，硬綁在身邊、逼迫孩子一定要怎麼樣，絕對不是解決方式。

他回憶了下，自己十二歲的時候在幹嘛呢？唸書，跑步，原無鄉──確實沒有半點心思放在父親與九叔身上，尋蹤與他疏離很正常。

這樣想想，他就不再介意了。

雖然黃金小狗不再如以往般抱他親他了，兔子倒是無論幾歲都黏著他不放。

「不准詆毀我的兔子。」他拿著可樂，用沁涼的鋁罐碰了碰原無鄉的臉。「我的兔子不老，他很可愛。」

原無鄉正想說點插科打諢的話，小腿肚突來刺痛，讓他驚叫出聲。

「哎唷！有魚咬我！」他跳起身，卻不想魚並未就此放過他。「阿倦，那種頭長得像馬的魚！那會咬人！啊！牠又咬我！」

「奇了，不咬我。」倦收天對馬頭魚伸出手，魚直接閃過他，又往原無鄉方向游去，他站起身。

「可能你看起來比較好吃？我們上岸吧。」

「明明是阿倦比較好吃……啊啊啊，我又被咬了！」說真的，也不是很痛；但那種突來的、不知何時會被咬的驚嚇感，還有被一隻小魚欺負的委屈，讓原無鄉直接跳到倦收天身上，雙手雙腳都攀在對方肩窩腰際。

「阿倦抱我！」

月無缺在海灘躺椅上喝了一口椰子水，見倦收天抱著一只超大兔妖從海中走來，頓時覺得眼前畫面不可直視，原無鄉你的羞恥心呢？哦你根本沒有那種東西！

「喂喂喂你倆，房間就在前面，有這麼忍不住嗎？」

他們把這兩傢伙的小木屋分配在最靠海的位置，獨立於所有其他木屋，沒辦法，大家都不想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海裡有愛吃兔肉的魚種。」倦收天把人放到岸上，解釋道。

原無鄉看了看自己被馬頭魚咬出的幾個小紅點，氣呼呼地往烤魚區跑去。「對！我要報復！我要去跟廚師一起烤魚！拿牠們的同類出氣！」

跟魚也置氣？到底幾歲？

「你是不是太慣著他了，感覺比小學時期還調皮，你也不管他、他說什麼你都跟著做。」

月無缺回憶了一下，似乎是在倦收天視網膜剝離、原無鄉鬧上好長一段時間的那回之後，原無鄉就越來越幼稚、越來越無賴；一開始領回莫尋蹤還認真當了一段時間的好爸爸，手傷後簡直放飛自我，天天就知道纏著他老婆撒嬌。

要不是很瞭解原無鄉的專業能力，月無缺都要覺得自家老哥是看走了眼。

「我覺得這樣很好。」

「哪裡好？倦收天，你是不是養尋蹤養出母性來，連帶也把原無鄉當大兒子寵了？雖說你一直以來都順著他，但他以往沒這麼幼稚啊？」

「我覺得他現在很好。」

放鬆與信任，才會換來肆無忌憚。倦收天把手環成喇叭狀，對著烤魚區大喊。「原～無～鄉！」

被叫喚的人轉頭望他，他又大喊。「我～要～一～整～隻！」

月無缺眼睛很痛，他老哥去哪了？喔對，他老哥還在國際會議，他們就是因為國際會議在這觀光小島舉辦，才會一起來玩的。

「算了，你就寵他吧，反正你們半斤八兩，孩子都生了也大了，還是幼幼班愛情。」

「阿倦！一整隻！我剛烤好的！」

紙盤上錫箔包著的魚還冒著熱氣，原無鄉抓著刀叉，敲開月無缺伸來的手。「月無缺，爪子收回去！這是阿倦的！」

「喂你倆！有同性沒人性！」

──────

烤魚，不是現代都市生活裡常見的食物選項；古裝劇或武俠小說裡隨手一釣就烤來吃的場景，在現代城市中非常少見。

而原無鄉與倦收天也非是那種有空閒去湖海垂釣的人，故而這烤魚、、、還真的是倦收天一氧化碳中毒之後，原無鄉給他烤的第一隻魚。

倦收天捧著椰子，覺得他倆人生的等待時光，都比別人要來得久遠太多；別後再聚要十五年，小別勝新婚要一整年，連一隻烤魚都要等十年。

幸而開始得早，而今他倆都還不老。

「阿倦，什麼事那麼好笑？」

原無鄉湊過頭來咬著吸管，他們只跟飯店要了一顆椰子，但侍者很雞婆貼心地給插了兩支吸管，讓他有過三秒鐘的不滿；後來想想又算了，就算插一百支吸管也礙不了他想幹嘛。

「我只是想，下午那隻烤魚，遲到了快十年。」

這原無鄉還有些印象。他點點頭，當初以為倦收天是在作夢，這人既然記得、想必也知道原因。「是了，當初在加護病房，你醒來第一句話也是問我要烤魚，為什麼？」

「也沒什麼，就幽明無明燒木炭的味道挺讓人懷念烤魚的。」

全世界大概也就他能在被迫燒炭死亡的過程中，想著這味道聞起來挺好吃。

高中畢業旅行的時候，一整群高中男生在海邊嬉鬧，倦收天陪月無缺坐在離海挺遠的陽傘下，聽對面那人不停地數落家裡那個冷血無情的大哥。

原無鄉捧著烤魚跑過來，全身衣服有一半是濕的，雙足與小腿都黏滿白沙。『阿倦！一整隻！我剛烤好的！快吃！一堆人要來搶！』

結果海灘上那些同學還沒衝到位呢，那條魚就剩魚頭魚尾跟脊骨，清潔溜溜。

眾同學舉手發問：學霸，連吃魚都有練過的嗎？魚刺不用吐的嗎？你的胃也練過嗎？

高中生倦收天表示，魚刺？是啥？沒看見，原無鄉烤給我的魚怎麼會有魚刺？

「高中畢業旅行你烤給我的那隻魚。」

原無鄉按了按額角，敢情他家阿倦整個被綁架的過程就只想著食物？紅龜粿炸冬粉炒米粉跟烤魚？不想逃？不想他？「阿倦，你為什麼任何時候都可以想到吃的。」

「那要問你。從小到大，你都用好吃的拐帶我。」

「……」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原無鄉被堵得說不出話來，那不就他也沒什麼其他好招數嘛？

他喜歡金娃娃，可是他不知道怎麼愛人。平時舌粲蓮花，對著真心愛的人卻擠不出幾句好聽話；倦收天外貌條件好，家裡比他有錢千萬倍，學習表現還比他好上些許，讓他連出借筆記的機會都沒有。

這人唯二弱點就好騙跟貪吃，那他從小力行拐騙跟餵食，自然是很合理的追妻方式嘛！

電視廣告說的啊，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

還有，他本來想著把人養胖點、可以多少掩飾亮眼外貌，擋些見色起意的傢伙；人算不如天算，倦收天的蘋果臉是越圓越好看，倒是餓瘦了會憔悴些許，但他哪捨得。

想到此處，原無鄉又開始亂醋了，食物是吧！不可以有東西在阿倦心中排在我前面！食物也不行！

「所以，阿倦，你是先喜歡吃，還是先喜歡我？」

倦收天瞥了原無鄉一眼，對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早習以為常，他把椰子遞過去。

「遇到你之前，食物不好吃。」

「那我不一樣，剛好相反。」

「？」倦收天挑起眉，怎麼個相反法？遇到他之前食物都很好吃？意思是看到他就食不下嚥？情話不會講就算了，還能退步的？

原無鄉輕笑兩聲，他這幾十年都在精進廚藝，廚師與烘焙證照也考過好幾張，但他自己吃起來都差不了多少；他總是在看對面那人的表情、計算那人吃某樣餐點的速度，琢磨要在多久之後再做這道菜。

還有。食物，哪有他家阿倦好吃？他每次看著那人的臉、吞嚥食物時滾動的喉結，他就覺得他碗裡的東西毫無滋味。

「遇到你之後，食物都不好吃了。」

中國文字，博大精深，分明是相同語意的句子，這回聽起來又像情話了。

原無鄉吸了一大口椰子水，從海灘躺椅上傾過身來，貼著對方的唇把液體送了進去；倦收天起先露出些微不贊同的神情，還有點想回頭看海灘上有沒有別人，後來就隨他去了。

椰子水飲盡的時候原無鄉半個身子已壓在對方身上，他仰頭望夜，滿天的星子亮得像是也有了聲音，在海潮遠遠捲過一波的時候與風齊鳴。

他又低下頭，晶亮水光自那人唇角蜿蜒到脖頸，也不知到底是椰子水、汗水、海水，還是什麼別的；總之方才這口椰子水，比前幾口都要來得甜。

仰臥在躺椅上的人提手抹去他頰邊水漬，微紅著臉，攬住他後腦、湊近自己唇邊，一把將他按回了自己懷抱。

（全文完）
──────

原兔子：真的有去旅行耶。（閃亮亮）
（看我是不是對你很好？）
原兔子：我覺得是這樣，在你的故事裡我跟我家芳就沒有好手好腳健康快樂的．．．
（故事咩！故事就是要有起伏啊！而且這個故事已經夠不驚心動魄了！）
原兔子：院內喋血事件不驚心動魄？！旅館燒炭不驚心動魄？！
（對耶．．．過去太久我都快忘了＊被毆＊但結局很好！結局好就好！）

[ 此帖被懷秋霽月在2024-05-19 00:2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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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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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209樓發表於: 2024-05-20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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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蹤只是不想被閃瞎而已~阿倦很能自我安慰呢~~~XDDD

還有同學們~~原兔給阿倦的魚是不會有刺的~
知道你們之間的區別了嗎???XDDD

結局很好~~不結局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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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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