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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滿懷擔憂的好師弟,天跡準備回局裡稍歇,猜測著等一下會有記者媒體來採訪關於雲尊遭襲一事,必須養精蓄銳設法應付。 PcbhylKd
當然這些雜事交給應龍麟鳳也非不可,但穩固人心需要的是人望,這時就不免慶幸玄黃三乘作為玄尊欽點的學生名聲響亮。 m*1
好不容易應付完最後一位記者、目送他們離去後,視界中映入了一襲撐傘的金色身影。 F6J]T6Y
前次對方拜訪仙門是為了表弟遭綁架一事,這次莫非又捲進什麼奇怪的事件了嗎?明明是個與世無爭的美食家,或許是因為師從玄尊,才像他們一樣遇到各種厄運,天跡不禁發自內心同情這名最年長的同窗。 G8'{nPA~
來到面前的人覺發現天跡神色複雜,斟酌了片刻後開口:「好友,請節哀。」 @gqZiFM)
為何是這句?小默雲還活著好嗎?! @=z.^I30
滿腹吐槽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將人請進局內喝茶,天跡正色道:「玩笑且先按下,親自前來想必是有事相尋,有何要事需要神毓逍遙幫忙?」 M_+W5Gz<
非常君重新評價了天跡的心胸跟能耐,在重視的師弟住院的現在,猶能迅速恢復冷靜處事,比起平底鍋更像是橡皮筋吧。 aZo}Ix:/
若是地冥得知他所思,說不定會以嘲諷的口吻追加評價:「說是繃得太緊失去功用的橡皮筋比較準確吧。」然後換來非常君習以為常的天地鬥毆。 W'Ew!]Q3
斟酌著如何啟齒,非常君以平穩的微笑開口:「我是來跟天跡好友要一項東西的,但我相信你不會給,因為事關玄尊的宿敵八歧先生。」 ic}TiTK
「當然不能給。」這段時間被瑟斯磨出反射神經,幾乎是一聽到那個名字天跡就秒答了,隨後他才從對方的話語中找到重點並後知後覺地驚呼:「等等,非常君,你跟八歧邪神合作嗎?難道打算用美食誘惑我交出?真是太卑鄙了,不過,可別小看逍遙哥的決心。」 ;t9!<L
天跡好友,你在地冥好友自稱弒師一事上,如果有這萬分之一的敏銳度該有多好。當然這段話人覺只敢放在心裡。 s[eSPSFZ
「並沒有跟他合作,我可沒意願投靠玄尊的敵人,只是最近太無聊了,所以想玩一把大的。」非常君很謹慎,沒有傻到在警局說出賭博兩字,對天跡驚詫的視線,回以溫和的微笑:「不過條件確實是我開的,他們一直很想要伏辰初的收養契約,還有三乘之光的研究進展。」 vaQsG6q[
天跡不禁陷入沉思:收養契約姑且不提;在玄尊仙逝的現在,研究資料理應失去任何價值,遑論用以攻擊玄尊;而親自接觸的他們最清楚,三乘之光本身過於不穩定,甚至無法投入任何實用領域。八歧勢力卻不惜動用黑道、想盡辦法取得,究竟有何企圖? &2%|?f|
在他彷彿要掌握一些蛛絲馬跡前,人覺就繼續說了:「相對的,他們提出洗腦手段跟部分黑道勢力,前者我想天跡好友應該很清楚,或許能由此究明大漠蒼鷹的事。至於我個人,只是想從他們的要求判斷目的而已,索要什麼都是附加的。當然順利取得的話,應該能幫上兩位好友吧。」 [< g9jX5
如果能因此讓兩位好友對自己敞開心房,說出關於地冥身上的秘密,那就再好不過了。 zqt%x?l
在天跡感動得撲上去擁抱兼吃豆腐前,察覺他意圖的非常君即刻補充:「方才也說過了,我想玩一把大的,標的是──」 J:'_S `J
斟酌了片刻後,人覺還是將八歧邪神提出的賭博遊戲內容一五一十告知了天跡,畢竟若想尋求仙門協助,就必須讓他們知悉全盤。 0datzEns`
「非常君,你在做這麼重大的決定前,能不能至少知會一下?你不擔心我不幫你,或死都不給你需要的東西嗎?」天跡感覺拳頭硬硬的,有點像在發現地冥的真實身分前的感覺。 atd;)o0*0
玄黃三乘,就是完全不相信彼此,卻又在必要的時候,邊爭執著邊扶持彼此前進的美食家團體吧。 nT01B1/<]
「這正是對好友的信任啊,因為知道『絕對不會答應給出』。」性情溫和沉穩的人覺,僅是回以從容的微笑,渾然不像已被賭局逼到死角走投無路。 A[@koLCL
「正如你所見,仙門總局現在自顧不暇,最清楚跟法院往來手續的局長,人剛被送進病房,而且要調動那方面的資料很麻煩的,七天內別說把人留在獄內,連能否順利找到人都不知道。」收斂起開玩笑的態度,天跡以認真的口吻回答。 G2y1S/
若是平常,他或許會無比積極為同窗兩肋插刀,但現在確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hMz)l\0
「無妨,好友請不要介意,我會另尋他法的。」本來就不認為依循正規手段能迅速解決,非常君迅速運轉腦袋,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行動。 trjpq{,[U
倒是天跡頗有義氣,為對方帶來或許能派上用場的消息:「根據本天跡的秘密情報網,地冥八成投靠了八歧邪神,那傢伙極有可能會為了博取對方信任,所以全力幫他這一局。」 }M(xN6E
若細究其先後,地冥或許是想警告仙門不應插手,甚至是為此襲擊做為領導人的雲尊,以避免人覺尋求正規程序。即使神毓逍遙並未明言,非常君也能察覺這一層用意,不免感嘆其智計深沉。 ^uG^>Om*
善於觀察他人情緒的天跡,終究對那隱藏在和善微笑面具下、緊皺起眉困擾的模樣於心不忍,正苦思該如何運用手邊的資源襄助對方時,應龍突然喚了他一聲,接著將一名熟悉的身影引導到兩人面前。 ^kC!a>&
這段時間總是遇到各種怪事、而鬱結不已的天跡,此際也忍不住笑逐顏開:「無限,來得正好。你難道是天哥哥肚子裡的蛔蟲,知道我正想念你嗎?」 )RTWt`
幽界聖花是不是天跡的知音尚不可知,但天跡肚子裡的饞蟲似有感應,突兀地鳴叫起來。 /Q)I5sL@E
「看來接下來的話題適宜邊吃邊聊,正好聽說仙門附近有一間秘密美食,就帶二位去嚐鮮吧。」在非常君從善如流地接話後,三人的餐敘就這麼定了。 9D `K#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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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著默雲徽病床畔的並非仙門的人,而是雙子兄弟之一,兩人說好了輪班的時間,違抗母親雲魁的話,執拗地待在醫院單人病房內。 4 7mT
雲魁其實也頗為心累,從醫這麼久,她不曾想見,自己代為照料、從小養到這麼大的孩子,會被胸口刺一刀、瀕死送入自己就職的醫院。 RiAMW|M"C
玄尊的弟子一個個都讓她操碎了心,奉天逍遙如此、默雲徽也如此,就算知道他在風口浪尖,也不料會在總局出事,幸好有兩名貼心的親生子,多少為她分攤了苦惱。 dPpJDY0
考慮到未萌的作息時間通常在晚上活動,白天由兄長未知顧守傷患。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床邊,靜靜翻書或使用手機,時間到就幫雲徽子換藥,如果餓了則稍微進食,輪流待在青年身邊只祈願他快點醒來。 )2l @%?9
在第四天上午未知剛跟弟弟換班,稍微探看了下雲徽子的面容後,翻開前日讀到一半的書正欲繼續時,病房門被敲響了。這幾天有不少人來探望,但因為未知個性疏淡,不曾加以理會,反正病房門未上鎖,也不需要他應答,任由訪客進出。 WB_BEh[>j
奉天逍遙跟仙門的人來得很勤,然後是其他機關有些交情的人,根據兄弟倆的偷偷記錄,君奉天曾有一天來訪三次,是最高紀錄保持人。 #V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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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會搭理,但未知仍從書本中抬眼一瞥,在看到來者面容時,不禁呼吸一滯。 6`6 /2C$%
為什麼那個人會出現在這裡?依據雲魁的指示,雲徽子的病房只讓有來往的人知曉,所以這名充滿威嚴的中年男子絕非其一。 I0H]s/*C%9
內心再怎麼忐忑,未知都能保持冷若冰霜的態度,在翻動書頁時偷偷觀察著來者的行動,繃緊了身軀便於隨時做出反應。 XUVj<U
「久違地見到父親,應該是這種態度嗎?未知。」走近床邊的男人沒有帶任何探望禮,打量的視線也落在陪病者、而非病患身上。 o_b3G
「父親?如果是世俗定義上的,那種東西並不存在。」指尖輕撫著紙頁邊緣,透過彷彿要割傷的觸感逼自己冷靜,未知以平淡的語氣回答:「閣下若不是來探病,就請回吧。」 ?[.8A/:5
明確表現出的拒斥非但沒有惹惱魔始,反而讓他發出爽朗的笑聲:「你仍是這般無情啊。寡跟你不同,是最重視親緣的人,一聽到消息就想來找你跟你母親。」 m3o -p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需要通知醫護人員把你送到精神科嗎?」擱下手中的書,未知抬起頭直視這位血緣上的父親,冰冷的語氣彷彿可以凍結人心。 JvvN>bg
若是未知的友人飄撇浪子在場,或許會驚嘆,他認識的冰雨未知,是用平靜的話語惹人生氣的天才;但原來平時那淡漠面容下直率的話語,是真的純粹且毫無惡意的。 \6MM7x(U3
未知其實清楚違逆對方的後果,小時候用身體無數次體會過了,但只有現在逼退對方,才能確保母親跟視如手足的親友安然。 ig YYkt
出乎他意料的,魔始並未貿然攻擊他,泰然評估了現況,撂下一句狠話後,翩然離去。 jTg~]PQ^
卻讓未知的心湖泛起滔天波浪,久久不能平息。 $kN=45SR
──寡很期待不久後的未來,跟你們重逢的日子。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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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始造訪不久後,雲徽子終於從看似漫長實則短暫的昏睡中甦醒,當他睜開眼看到醫院乾淨的天花板時,馬上就理解了自己的處境。 sG_/E-%5'
一瞬間他迷惘了,到底該慶幸撿回了一條命,還是感嘆地冥沒有真的瞄準心臟下刀。不然他再睜眼看到的,應該會是尊敬的老師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b^~0Z
宛在眼前的玄尊容顏,讓人不自主背脊發寒,自我要求甚高的雲徽子因此徹底清醒了。 {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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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交代的事堆積如山,一刻也閒不得的雲尊,開口喚了床邊正在翻書的人,請託聯繫天跡跟應龍麟鳳。 'oY#a9~Z{
未知掛斷電話後,再度和床上的傷患對上視線,只聽聞後者悠悠開口:「我可愛的冰弟弟啊,你有什麼煩惱,跟我分享一下如何?」 gd7r9yV
未知雖然擅長偽裝,但他裝傻騙人那套,雲徽子自小看到大,正因相知甚稔,所以藏不住任何秘密。 z7sDaZL?_
雲尊的過勞絕對是建立在多重因素下的,明明公事都還未解決,就先攬了私事上身。 uJH[C>
未知的沉默時間久到雲徽子以為他打算拖延至天跡抵達,正欲再用友情攻勢追問時,對方終於開口:「那個人剛剛來過。」 $+n6V2^K)7
名字或稱呼都燙口得不願說出,不欲初醒之人多費心思,所以說得雲淡風輕。 N>*+Wg$Ne
雲徽子倒未表現出多少驚訝,似是早已有所掌握,伸長了手輕觸未知擱在床畔的手,語氣沉靜平穩:「放心吧,我已經託人處理此事,也會讓其他人留意的。」 h/|p`MP\1
雖然託付對象是自己的弒師仇人,性格陰晴不定的邪教教主兼疑似毒販頭子。但在提到倚情天時流露出的情感,雲徽子將一切押在其上。 Z|x|8 !D
從雲徽子的掌心傳到自己手背的微涼觸感,出奇地讓未知冷靜下來,不忍傷患擔憂的他,回以頷首淺笑:「可以為我保密嗎?今天的事,我不想讓母親跟未萌知道。」 .QKyB>s
雲徽子恍惚想起,年少時對方也曾像這樣,將一切藏掖在心底,獨自承受一切,不知該說是堅強還是軟弱。 >w7KOVbN3
「我不認為能瞞得住未萌。」對未知的做法予以最高尊重,並未狠心拒絕,但雲徽子皺起眉,提出了另一層擔憂。 Q 318a0
那如狐狸般聰穎的黑髮青年,絕對會跟雲徽子一樣迅速察覺未知欲隱瞞之事。 3+uL@LXd
得到親友首肯,未知鄭重地道了謝,並拍胸脯保證弟弟不會過問。 F xm:m
關於那人的話題告一段落,要向母親報告心繫之人已清醒,未知欠身告辭。 ,e9M%VIu6[
「對了,幫我轉達祖奶奶,就說……『默雲徽沒能遵守約定,讓您擔心了,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了。』那就拜託你了,記得盡可能幫我多說好話多撒嬌喔!」 =z"+)N
仙門之首雲尊都這把年紀了,還像是做錯事不敢直接道歉的小孩,若是應龍麟鳳在場,大概會瞠目結舌吧。 *IW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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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廊上跟未知擦身而過的天跡,風風火火飆進雲徽子的病房,伴隨著十分戲劇性的呼喚:「小默雲啊──」 `?N0?;
大師兄吵死了,在醫院請保持安靜,我還活著好嗎?雲徽子的眼神控訴著諸多想法,最終卻僅是低聲抱怨:「大師兄,你能不能不要把炸雞帶進來……」 S:}"gwFM
對養傷的人而言,食物的刺激還是太大了,這段時間除了苦勞以外真的毫無收穫的雲徽子,一度惡狠狠地盤算,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讓大師兄去追殺地冥到天涯海角算了。 P[G>uA>Z1
但最後還是理智佔了上風,在天跡擱下雞腿、以罕見的嚴肅口吻問是誰殺雲尊時,雲徽子以無比平靜的語氣回答:「我不記得了,遇襲的時間還有最後是跟誰一起,都不記得了。不過依常理判斷,膽敢對警局動手的,大概是苦境的黑道,或者是對仙門、甚至是對玄尊抱持恨意的人吧。」 Y2 J-`o$5
「了解,謹遵雲尊安排。接著──」天跡頷首接受這說辭,隨後笑容滿面地開口:「我想問『是誰對我家小默雲動手?大師兄幫你揍對方一頓可好?』」 -j]k^
問話的語氣改變了,天跡甚至拿起炸雞繼續啃,完全不像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的一介警員。 0'Ho'wDb
從這段話中解讀出了「小師弟只有我能欺負」這近乎無賴的想法,雲徽子倒也樂於被寵愛一次,若讓大師兄煩惱,正好可以報復對方故意用食物刺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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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奶金色長髮的美麗容顏,雲徽子回答得毫不猶豫:「是除了二師兄外,大師兄最在意的、『自稱殺了老師』的那個人。想揍就去揍吧,我不攔你,地點別選在仙門總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