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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历历在目,纷至沓来。喜乐哀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可而今同样是这个魔,同样为他撑起一把伞,却是断情绝爱,前尘尽忘,在他眼前说着诀别的话语。莫前尘怎么也料想不到,有一天他二人竟会落到如今这般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境地。 }D5*
大师兄,当初是你先勾我的。如今你却说忘就忘,说撂开手就撂开手。没良心,你真正没良心! N2yxli
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莫前尘咬着牙,接过离幻真君手中的伞:“你真要赶我走?” 0 S3~IeJ
离幻真君叹息:“你有你的生活。如今你这样跟着吾,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v*=Dc-i
“大师兄,自我十四岁时起,我的生活就是看守你、管教你,并协助你处理灵界诸事。如今灵界已经不在了,你教我往何处去?” RX",Zt$q
“吾当初为何受你管教?”离幻真君问。 4l! ^"=rh
“你那时从魔世来到灵界,魔性难泯,什么人间的规矩也不懂。我们的师父灵尊便命我教导你人族的规矩。” /yHM=&Vg]
“原来如此。后来呢?”离幻真君问:“吾总是有学成的一日。如今吾已知悉人族的规矩,灵界也已不存,你为何还要与吾形影不离?” 8Z;wF
“那是因为你……”莫前尘说了一半,却欲言又止。说「那是因为你引诱了我,你我已经结为道侣」吗?可是大师兄已忘了往事,莫前尘深怕如今这样说,会带给对方过大的刺激,甚至产生反感。于是他别过头去:“灵尊命我教导你、辅佐你、保护你,永远不得离你而去。”他停了片刻,又觉得托言灵尊之语未免太过懦弱,于是又加了一句:“那也是我自己的意愿。” wH&Rjn
“吾怎会需要你保护?”离幻真君表示不解:“吾的力量,远比你强大。” H \$04vkR
“强,是有多强呢?”莫前尘道:“强到把自己的头壳摔坏、前尘尽忘吗?” rvT75dV0
离幻真君无话可说,沉吟片刻,道:“吾虽前尘尽忘,却并没忘记守护的信念。如吾这般强大的魔,当去守护他人,而不是受人保护。” D:Zpls.
“大师兄,不要以为什么都是你来守护、什么责任都是你来担!你是坚固的盾,但并非永远不会破损。” *&X.
“……”离幻真君一怔,他觉得莫前尘最后一句话莫名的熟悉,沉吟道:“盾会破损……好像还有一人曾经对吾说过这句话。” uVoM2n?D%^
莫前尘一怔,继而恨恨咬牙:“什么都忘了,却没有忘记煞魔子吗?” hw`+,_ g
离幻真君问:“煞魔子是谁?” @";z?xj
“并不是谁!一个路人而已!你忘掉他最好!”莫前尘怒道。 o[AQS`
离幻真君为对方突如其来的怒火感到困惑。想了想又道:“好吧。就算你我的师尊曾经要求你看顾吾,但而今时过境迁,你大可不必被这样的誓言所束缚。” Lu&2^USTO
“……”虽明知对方是因失忆而说出这样绝情的话,莫前尘仍是被狠狠刺伤了,怒道:“就跟你说了那是我自己的意愿!你听不懂吗?在灵尊那般交代之后的数年,又发生了很多事,你我因此订下彼此照顾、永不分离的盟约。如今你一句话就要撵我走……”莫前尘望着手中的伞,低声道:“相聚赠伞,伞意同散……我不会收下你的伞!” }Sa2s&[<
说完,莫前尘将伞扔到一旁,任大雨瓢泼,浸得他浑身湿透。离幻真君一怔,虽觉惊讶,但为何此人神情使他感到大为心痛不忍。正常情况下,他不是该对这人的纠缠感到厌烦的吗? ]a|3"DP5
“什么盟约?”他追问:“是什么样的盟约,能规定两个人必须互相照料、不得分离?你我又是在什么情况订下这个盟约?” #84pRU~
莫前尘咬牙:“你就非要追根究底吗?大师兄,你再问下去,我就很难回避了。” M 7j0&>NTG
“……”离幻真君思量,难道因为他二人是同袍?或者是结拜兄弟?可是在他的印象里,就算是再亲近的结拜兄弟,也多半有自己的妻小,会各过各的日子,不至于整日粘在一处。 }a@ZFk_>
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一个。离幻真君虽隐隐猜到,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于是他试探地问:“难道,你我之间,情同兄弟?” DJ"O`qNV3
谁跟你兄弟!莫前尘再也忍不住,恨声道:“若是我说,你我之间,有逾兄弟呢?” 2U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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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幻真君撑着油纸伞上前为他遮雨,一手握住莫前尘的手腕。见对方没有挣脱,更证实了他的猜测:“……莫非,是吾耽误了你。” E?|"?R,,,
“同样的话,奉还于你。”莫前尘定定望着他:“大师兄,莫前尘乐意被你耽误。” jyF0asb
“……!”离幻真君艰涩道:“即使吾前尘尽忘,甚至有可能辜负你?” xw-x<7
“因为不想辜负,所以要我离开,是吗?”莫前尘问。 %-@`|
离幻真君叹道:“吾何德何能……你年近而立,应该要有自己的妻儿。” ;czMsHu0X
“妻儿?你还真是什么都忘了。”莫前尘凄凉一笑,苦涩自痛至麻木的胸腔中蔓延开来,他破罐破摔指着对方的肚子:“都过了这么久,你却怎么也揣不上,否则岂有你现在无牵无挂撵我的份?大师兄,我教过你许多事情,就是没教过你抛夫弃子!如今你倒是无师自通。你要出师了是吧?好,随便你!” ^.Y"<oZSS
莫前尘说完,转身便走,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他心想,幸好此时大雨滂沱,早已将他的脸颊淋透,离幻真君应该看不出他面上泪水。 3=xb%Upw
然而,他才踏出几步,便被拉住。 't=\YFQ*v
“你病了。”离幻真君正色:“吾是男子,怎有可能是你的牵手,又怎可能为你生儿育女?你留下。吾要请教宗为你看看……” zECdj'/
“……”果然被他当作脑子有病了吧。虽然终于被大师兄留下,但却是因为他的怜悯,认为他脑子不正常需要看医生。莫前尘心底悲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正视着离幻真君,一字一句:“真君,你认为我有病?那你可还知晓,我的病,早已无药可医。” 8;7Y}c
离幻真君怔然,虽然理智告诉他,眼前此人说的是何等荒谬之事,但他却不由自主为莫前尘的神态动容。脑海中浮现熟悉的声音,好似哪年哪月,他曾与人笑言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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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弟,此一帖良方,可医治你的相思病。 5,!,mor$]
——大师兄,多谢你的一帖良方,我心领了! \ief [
眼前又好似浮现哪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有人倚着栏杆,言笑晏晏。 uAT01ZEm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帝尊,我已为你病入膏肓啦。 EzY?=<Y(
这是什么声音?是关于他与他的过往吗?头……好痛。 TDg#O!DUF
离幻真君以手扶住剧痛的脑袋。莫前尘忙上前扶他,急道:“你……你怎样了?哪里不舒服?抱歉,是我刚才言语鲁莽了……” 07-S%L7Z
“无事。”离幻真君调息片刻,令自己平静下来,而后拉着莫前尘,低声道:“别走……你别走。至少让吾确定,你是真的无恙。” hd1H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