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9 彈月古調．歲月弦歌亂風潮《魄川》，229F，人數調查﹝06.15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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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樓發表於: 2009-08-06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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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6 彈月古調‧一任天風蔽月明《戒神》，220F，出本調查

─戒神

    唉，第一百五十八次嘆息了，算都算不清自己的歲數，他和老狼的加起來肯定嚇死魔，話說也都是這把年紀，還玩這種刺激的把戲，他老人家可折騰不起啊。對於麻煩事他戒神老者一向敬謝不敏，不過誤交損友的下場，可是慘慘慘。

    「你知曉魔界裡誰的琴藝最好？」戒神老者問著一旁裝醉的補劍缺。

    補劍缺懶懶翻了個身，手撐著頭，兩眼瞧著戒神老者，「不就城裡頂尖的樂師，再說臭小子的琴也彈得不錯，他不是常炫耀在中原以琴會友。」

    戒神老者搖了頭，晃動了頭上紮的辮，低著眼嘆息，還被帶著醉意的補劍缺笑說，年數一大把學什麼年輕人的憂愁，聽完戒神老者踢了補劍缺腳下的椅子，差點讓補劍缺從椅上摔下地。

    「欸，不說，打什麼啞謎啊。」補劍缺挪挺了身子，免得又被性情古怪的書鬼踹下地。

    「朝露公主在異度魔界裡的琴藝沒誰比得上，歌舞甚至比三歎和掌中輕更略勝一籌，如果你看見過一定無法忘懷。」
    補劍缺低聲笑著，「你看過？」
    「嗯。」戒神老者點點頭，又道：「當時獅蠻帶孤月公主來給我看的時候，一副驕傲的說孤月是她收過最出色的徒弟，三歎和掌中輕都比不上她，樂的到處獻寶，她還……」戒神老者突然噤住了嘴，說的忘形差點忘了獅蠻可是老狼的相好，可惜死得早，要不還能喝上老狼的喜酒哩。

    「原來妮子也是她徒弟。」話說得輕輕如風。補劍缺又開了另一罈的梅酒的酒封，狠狠灌上幾口，滿出口的酒濕了衣襟，一旁的戒神老者噤若寒蟬不敢作聲，低著頭卻頻頻瞄著血狼王，深怕老狼爆脾氣。

    魔界裡大小事情全記載在戒神寶典裡，在戒神面前沒有秘密，朱武常笑他秘密知道的越多命越短，但他早成書靈，不受軀體的生老病死所苦，不過眼看魔界分子一個個死去，對不死的書靈算是一種折磨吧。當時獅蠻的死對老狼打擊甚大，差點就跟著去了，要不是他和朱武日夜陪伴，血狼王早成了寶典裡的傳奇了，不過卻沒人知曉獅蠻的死，擊垮的是朝露公主啊！比起太后的死要傷心得多了，那時還太小，相處也短，感情並不深厚，那之後領著公主過生活的就是獅蠻，毫無成見、鄙視的對待，得來不易的真實誠懇，全毀在魔生來的高慢驕傲，只因為獅蠻不是魔是人吶，朝露公主站在墓前，不哭不笑不鬧，那之後沒再看過公主彈過任何一首曲兒，別說是歌或舞了，而是對朝露的怨恨更深了。

    「老者，這是什麼？」孤月一邊好奇一邊拿起端詳仔細。

    被孤月打斷所有進行中的思緒，剛剛一不小心回想起兩天前和老狼的對話，他們認為讓孤月離開魔界，也許能讓她停止心裡的忿恨，至少不要帶著怒怨死去，所以才會偷偷的帶她來朱武遊歷各地收集來的寶庫啊，看看裡頭是否有幫助公主的寶貝，但一進寶庫，孤月好奇的東摸西拿，他就怕弄壞了賠不起啊。唉，他老人家禁不起這般驚嚇折騰。

    「哎呀，別隨便碰，要是弄壞了難交代。」戒神老者急著把孤月移過的珍寶，又擺回最初的樣子，免得讓朱武發現。
    孤月瞥了戒神老者，放下手中的珍奇異寶，笑說：「老者儘管把責任推給我，我不怕的。」
    戒神老者面上哀怨，「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到時候被算帳的絕對是我。」

    一聽，孤月也不為難戒神老者，倒是乖乖的站去一旁，只瞧不動手，而戒神老者則是轉身尋找用的著的寶貝。孤月把每樣東西瞧個仔細，太多東西對她而言都是種新奇，不過顯然大哥不常到這兒，稀世珍寶堆得雜亂無章，有的還頂的比她還高呢，但儘管全蒙上一層灰，也不難看出大哥對這些寶貝的喜愛和慎重，還特地收來這兒不讓人瞧，看來朝露城之主的心根本不在這裡，他嚮往的是那片光燦燦的藍天，不是灰濛的只剩月的天。
    孤月輕輕撫上牆上的字軸，蒼勁中帶柔，不似大哥的字，也許是中原的友人寫的吧，「朱聞蒼日。」是行走江湖用的化名麼？連名帶姓都改了呀，「蒼日、蒼日。」孤月將字軸上寫的，一遍一遍念在心裡。

    貴為鬼族公主，與偉大的銀鍠朱武，鬼族之王同族，卻不配用皇族的姓，說到頭也只是依附在人家憐憫心下過日子，他想成為飄泊自在的蒼日，她卻囚禁在寂寥成為孤月，日月稱之明，理應照耀朝露，讓朝露充滿光明燦爛，不過蒼日既不屬於中原，更不是朝露擁有的，不容於世的存在，終究只能在兩邊的抉擇中痛苦，而失去互相輝映的日，月因此黯淡，朝露的天永遠不是那片光燦的藍天。
存亡之際往往比任何一切來的重要，這也給了朝露公主一個離開異度魔界的機會，當重心不在她身上時，她做什麼都不要緊；當重心在於朝露城之主，所有一切繫在他身上出不得紕漏時，也給了他一個出走朝露城的理由。或許是天賜良機，當孤月意外得知銀鍠朱武將化為朱聞蒼日的那天起，她日日夜夜細細的安排，她並不是銀鍠家的人，不是真正的鬼族公主，能用上異度魔界之主杜撰出的姓離開，順水讓她能徹底的和朝露劃清界線，多好啊。

而那天夜後，抬頭便會發現灰濛的天，雲散之後……無月。

── 彈月古調‧一任天風蔽月明，此章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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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樓發表於: 2009-08-19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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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9 彈月古調．歲月弦歌亂風潮《離朝》，221F，出本調查﹝更新8/19﹞

    兩餘弦月上，塵界本清涼。

    那晚秋高氣爽澄淨無雲，金鉤高掛耀出霜華，原來不在朝露那片天裡的月無瑕皎潔，她踏出魔界抬頭望的那刻，離朝的月彷彿又重生了，不再隱身灰濛的天裡，而是嶄露該有的霜華，之後在她夢裡出現的月是完滿無缺的。

    除了月，還有滿天的繁星，嫦娥有玉兔相伴，不孤獨寂寞啊。

    這幾天孤月藏身在家不起眼小客棧中，還不太適應魔界以外的氣候，所以沾了床便睡得昏天暗地，時常睡到天暗了才醒來，有幾次掌櫃以為她尋短見，帶著小二闖她房門，要不是多點元寶掛保證不出事，恐怕闖門的情形會一再發生。駐足結界裡的異度魔界環境上算是宜人，除了無光燦的天，其它還算過得去，以前聽大哥說中原多有趣味兒多，卻不知生活起來是困難的，她太小看朝露之外的天了。
    孤月雙眼發痠了，轉身吹熄蠟燭便躺上床休息，也不闔上窗，讓深夜的霜氣冷風長驅侵襲，她要的是月光照拂，也不怕那秋夜的寒意了。輕撫胸前的匿瑕古玉，那是離開朝露時，戒神老者給她的寶貝之一，匿瑕能夠完全隱蔽她魔人的氣息，即使修為再高也難以察覺，好讓她一路上能夠安心自在，免得被人盯上，身處危急還一副傻樣直往洞裡鑽。也不知大哥去過多少地方，看過多少稀奇古怪的軼事，拿過多少稀世珍寶，在寶庫裡，老者毫不手軟的把寶貝一樣一樣塞進她手裡，要不是離開朝露城，她哪會聽一輩子都不可能聽過的罕見奇聞，直到現在腦子裡記的她都還覺得陌生。那時老者將好幾樣佈滿塵埃的玩意兒直往她丟來，嘴裡還邊說玩意兒的用法，一邊還得聽血狼王耳提面命的要她小心中原的一切，聽到後來有沒有記起都還是個疑問呢。

    「妮子，凡事千萬低調，別張揚出頭，中原人詭變多端、狡詐奸黠，妳應付不來的，遇著什麼事溜就對了。」補劍缺交代孤月，身處異地要如何保全自己。
    「公主，匿瑕和攪鬼記清楚怎麼用嗎？其它寶貝全記住了嗎？」老者又塞了一本小冊兒給孤月，「要是記不住，我全都寫在裡頭了，這本千萬別弄丟。」戒神老者囑咐孤月，千萬別弄錯了用法，否則自保不成還傷了自己。

    孤月有些不耐心煩，兩老人家叮嚀個沒完，再拖下去天都亮了，也用不著出城了。「前輩，這些我全明白，你們再不讓我走，被發現就走不了了。」

    戒神老者晃動了頭上的辮，握著孤月的手腕，語重心長道：「公主，小心吶。」

    見兩老人家擔心的模樣，心裡沒來由的離別傷感，可能是好不容易找到肯真心待她的魔，才相處沒多少個時辰便得分袂，她並不難過，只是覺得憂傷，心底一股淡淡的憂傷，沉沉的像漣漪越擴越大。夜涼如水，孤月揣緊身上的披風，等待已久的風吹來了，那是帶走銀鍠朱武化身朱聞蒼日的長風，她要一起乘著這陣風離開朝露。朝露城鮮少有大風吹起，當低著頭掩風時，天頓時暗了下來，而眾魔疑惑抬頭望才恍然驚覺，風吹散天上的雲，也吹離了月。

    長髮被風吹的散亂，淹沒不了孤月如炬的目光，她將離開從小生長的地方，也許月會蛻變得不同以往，但是好是壞都得自己承擔。孤月站在刮得毫無規律的長風裡，嘴角淺淺淡淡的笑著，補劍缺揚著嘴角搖了搖頭，把戒神老者拉近自己的身邊，好送走朝露的公主。

    「妮子，聽好，魄川之主是個叫即夜含光．淬默刀的傢伙，他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小心他。」臨走前補劍缺還不忘叮嚀，朝露惹禍的妮子走了，心裡還有點不捨。風漸漸大了，狂風旋著衣裳、髮亂飛，要快點送走孤月，「沒時間感傷了，妮子，快走吧。」血狼王揚手一揮，騷動了風助月一把。
    『到時再見吧，妮子。』
    補劍缺和戒神老者目送孤月離開後，便速離朝露邊界，不讓魔界駐守者發現，正當轉身時，一袂朱色錯身而過，晃眼間血狼王使了眼色，那城上朱色衣袂飄搖著，有著金色眼瞳的戰神，護送著朝露公主出城了。

    定坐在孤月房裡的伏嬰師，幾天不見孤月蹤影特地前來，他冷冷淡淡望著房門，憶起站在窗外瞧見孤月嬥身而歌，不見神情低頭的那抹笑，和站在溪裡獨自沉思模樣，從此朝露的月對魔界有了貳心不再忠誠，終於厭倦那片灰濛的天，不願留下，他寧願讓急欲離去的月困在佈滿刺的玫瑰城裡掙扎痛苦，也不放她在另一片天裡重生，發出耀眼的霜華。
    伏嬰師低頭垂眼，嘴角微微揚著，他們都是躲在面具底下生存的魔，既然了解孤獨寂寞，那誰也不許背離誰，他們是一樣的。但近來孤月和前輩、戒神老者走得太近了，他不希望任何人過於親近孤月，那會使灰濛的天無法承受月滿盈的清光，而月新生的契機，據天象所現，朝露的月殞落已是必然之事，那便不該棄舊重生，月落應操之他手。

    哼，孤月，幾日不見，思念竟如此深，似利爪狠狠嵌陷入心，淌血啊。

    猛然強風襲來，吹開緊閉的窗，拂動垂地的珠簾左右擺動，一股心慌憤怒油然而生，伏嬰師奔至門外抬頭一望，墨黑的天不如以往灰濛，沒有雲……不見月。

    早該料得讓阿碎離城背後的計畫，而身為魔界長老居然幫著孤月離城，打亂一切的布局，朝露的存亡還需借孤月之手，她得親手毀了朝露之主的一切，逼得銀鍠朱武走投無路，而後扛下重任捍衛魔界安危，但意外相助成全孤月，卻砸了他的長久以來細心的策劃，絕不能讓誰毀了異度魔界，前方的阻礙伏嬰師會不擇手段一項一項剷除。
   整頓好心中思緒，伏嬰師好似做了決定，微微冷冷的笑著，沒有人知道面具底下想的是什麼，他起身關了窗、掩了門，轉身徐步離開。

    補劍缺獨自回到不毛山道，嘴裡發出咂嘴聲，聲響頗大的，遠遠就見個麻煩立在惡火爐旁，直盯著爐裡瞧，每每遇見這個戴面具的，心底總有一股惡寒竄起，雖然看不見臉色神情，但總覺得他的笑虛偽的別有用意。

    「前輩，無恙否？」伏嬰師聽見補劍缺的腳步聲，回身然後恭敬的欠身，一派從容自若。

    老實說，就是見他明知有事而來，又一副自在悠然樣而覺得特別厭惡，用膝蓋想也曉得鐵定問的是妮子，不過伏嬰師心裡該有底，絕問不出個所以然。補劍缺兩手高舉展了身子，走到一旁躺下閉著眼，說：「挺好的。」

    「公主人……」伏陰師頓了下來，冷淡的掃過桌上的酒罈，即使淡的幾乎聞不出來，空氣中還飄著梅香，除了私下給女后的脆梅，孤月不曾給過任何人東西，看來心中的懷疑成讖，孤月和狼主的關係確實走的太親近了。前輩闔眼不理人，態度擺明著不歡迎他，是結結實實吃了個閉門羹，到底是問不出什麼。「不擾前輩，伏嬰師告辭。」

    補劍缺眼也沒抬，轉了個身，懶懶喊著，「不送。」

    伏嬰師離開將離開時，在不毛山道外邊遇見了魔界的戰神，他一身紅豔、氣息驕傲，兩人只換了眼神便交身而過，眼底深沉的心機在那瞬間傾洩而出，而後彷彿行若無事，吞佛步進了不毛山道。

    惡火爐依舊猛猛烈火，靠近額頭便沁出薄汗，吞佛經過了惡火爐，屈身席地坐在補劍缺旁，反手一轉出現了兩罈梅酒，補劍缺聞味兒便有了精神，原本背對著吞佛，這會兒坐挺，等著開心的領酒喝呢，方才被戴面具的壞了心情，好在現下有酒慰藉，一口喝下任酒帶走不悅心緒啊。

    有酒喝自當快活，但唯一不滿的是罈的大小，補劍缺接過吞佛手上的酒，挑了眉，「拿來塞牙縫還嫌不夠，還怕風吹走呢。」

    吞佛沉沉笑了一聲，聳肩以表無奈，「丫鬟就拿這給吾。」

    「欸欸，喝酒。」補劍缺開了酒封，灌了一口，又道：「明是幫兇，剛怎麼站外邊不進來，打算當個冷眼人麼？」

    吞佛淺淺笑著，眼神冷淡不說話。

    「哼哼。」補劍缺又躺下闔上眼，也許是梅酒的香氣醉了他，這會兒是真的睏了。

    不毛山道寂靜無聲，只剩惡火爐烈火劈啪的澎湃聲，所有魔將的武器在這孕育而生，是血狼王費盡心血所製，看著火焰，像陷入催眠的漩渦，瞬間過往回憶一幕幕湧上，但回了神那些也只是追憶罷了。吞佛抬頭看看天，天很透湛卻無月華罩著朝露，又瞥了補劍缺一眼，看來前輩是睡了，於是起身悄悄步離不毛山道。

    「你變了。」

    吞佛回首望著血狼王，依然沒變的睡態，垂下眼回頭離去。
    臨走前，「誰能不變。」

    補劍缺翻過身子仰躺著，瞪著眼兒望著天，魔界向來引以為傲的戰神，找得心中欲追求的方向，而將忠誠視為應當的異度魔界，不曉得那算不算背離？但朝露的月終歸受不了這片廣大又孤獨的天，乘著大風走了，補劍缺把眼兒合攏起，一會兒啞然笑了，原來是這片異度魔界的天背離所有魔啊。

──END

這章開始錢是覺得寫得感覺有點像是聊齋，
如果這段不像，那下一段應該會像吧？！

出本調查─部落格﹝2009/8/19新增古調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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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釵

難道不能一次萌GL、BL、BG這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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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

222樓發表於: 2009-08-20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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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提醒︰ (晏雪) 非關本文感想....請善用論壇簡訊功能私下與樓主聯繫....速修 (2009-08-21 08:48)

果然是太久沒來三十六雨，我竟然錯過了大錢的發文！！
但是一次看很多篇也是挺不錯的...很開心啊。(燦笑)
是說，阿白我也想買書...但是得看父母准不准啊...會抗爭到底的。
錢大加油呀～～
這樣看下來，錢大是自動忽略了孤月在正劇中被收，讓她繼續當她的露城公主。
雖然很高興，但是看到孤月痛苦與麻木的心理，阿白的心在滴血啊～
現在離開露城了，希望孤月能綻放出屬於她自己的光芒...
雖然是伏孤配的，但是錢大筆下的伏嬰真是變態的讓人討厭啊～嘖嘖～

[ 此帖被血瞳在2009-08-22 14:57重新編輯 ]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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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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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23樓發表於: 2009-08-23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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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伏月有愛的ˇˇ
錢大(?)筆下孤月，看起來真的是不可少得的好女人(泣)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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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樓發表於: 2009-08-25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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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5 彈月古調．歲月弦歌亂風潮《雙月》上，225F，出本調查

─雙月

    來中原有段時日了，魄川甚是神祕之地，好似怎麼找總不得其門而入，再往東南方走，都快見海了，而身上的攪鬼一點反應也沒，一個勁兒只知道睡，明擺著長的就是塊打火石，算什麼寶貝啊，哪有像戒神老者說的：「攪鬼形人，略巴掌大，若感空間些微異樣，則從石中醒來，聽令破壞其陣，其餘則睡在石中，叫天不靈、叫地不應。」冊子快被翻爛了，就攪鬼這段她倒背如流，睡死好了，打火時把你湊合著用。

    孤月拿起攪鬼直往身旁的樹死命猛敲，敲得孤月也累了，接著面上怫然不悅，敲不醒還真叫天不靈、地不應，將攪鬼收回懷中，放棄。奇的是攪鬼放進衣兜後，竟發出讓人難以察覺微微閃動的異樣光芒。
    雖然已是入秋時節，在魔界裡只感到冷倒不覺得熱，不過在中原生活的陣子，入夜是冷，但白日有太陽，曬的她快成肉乾了。孤月坐在樹下乘涼，喝水休息，喘了幾口大氣，找尋魄川越久挫折越多，今日是不想再尋了，瞧見不遠前有座破屋，過了晌午天黑得快，晚上就在破屋裡將就一晚吧。

    孤月起身拿起行囊步向破屋，發覺破屋大門探出個頭，是一個小女孩，怯生生的，看著她又縮進去，在門邊悄悄觀察她，才又探出頭來對她招招手。孤月正納悶怎麼會有人把小孩丟在這兒時，腳已踏入破屋裡了。

    放下身上略重的行囊，開口問：「天晚了，怎麼不回家？」小女孩躲在傾斜的桌子旁搖了搖頭，孤月笑著又問：「和同伴玩捉迷藏嗎？」孤月往破屋門口望，也許是和附近的孩子玩耍，孩子小時常忘了回家的時間，想到這裡孤月嘴掛著笑，阿碎小的時候也經常讓她娘大聲喊著回家吃飯呢，但那時候也是她最討厭的時刻，聽見叫喚聲她就得回朝露了。不再多想，孤月回頭看著小女孩，小女孩仍舊搖頭。

    「月兒沒有家。」小女孩說得聲若蚊蠅。

    『是麼……』心裡的陳述。孤月起了狐疑，荒郊野外不是一個孩子能輕易求得生存之處，況且若是在城裡行乞還說得過去，而這兒平時沒什麼人來往，附近也沒村子或繁華的斗城，她怎麼會在這兒？

    孤月笑著對她招手，「月兒，餓嗎？」
    月兒點點頭，坐到孤月腳邊，慢慢小口吃著孤月給的乾糧，一張清秀的小臉我見猶憐的，任誰也不忍把她丟在這兒，照顧她的人太過失職了。

    是仇人追殺？鬧瘟疫？各種可能孤月在腦中都想過一遍，但怎麼想也理不出個頭緒，又低頭望著月兒，她看來不過六、七歲，身上穿的破爛，手腳還有跌出的瘀青傷口，多像還沒進朝露享受錦衣華服的她，假使繼續趕路沒過進這破屋裡來過夜，就讓她餓死在這兒也許更好，天上不會升起現另一個孤月。

    「別哭。」月兒小小的手撫去孤月落下的淚。

    一瞬間迷離倘恍，總覺得陷入萬丈深淵，隨之下沉，月兒和她對著眼兒，炯炯目光把她的魂給勾去似的，讓她心神不寧，孤月握起月兒的手，她只是憶起舊事有所感觸罷了，「沒事。」怎麼會起讓她餓死在這兒的念頭，實在不該把自己投射在月兒身上，收拾好情緒，孤月笑問：「沒有家總有親戚吧？在哪兒告訴我，明早好帶妳回去。」

    月兒咧嘴笑開，「玉弓村。」

    「玉弓村在哪兒？」孤月問，月兒搖頭後又低下頭吃著乾糧，沒再繼續追問下去，這麼小的孩子也難怪記不清家在哪兒，看來只得明早邊找邊問人了。

    夜深，月兒累得睡在一旁，孤月看著月兒，不知道她在這兒待了多久，家裡人少了個人，難道不會擔心受怕麼？破屋外頭一陣聲響打斷思緒，孤月並不害怕，要真遇了什麼盜賊、登徒子的，她身上保命法寶一堆，該害怕的應該是那些人，況且魔也從不怕人，魔怕的是那顆城府深密和反覆無常的心，只不過那顆心到底在人身上，還是在魔身上？
    窸窸窣窣個半天也沒瞧個人影，孤月起身走到外頭察看，原來是兩位過路的武師，兩人你推我擠的遲遲不肯踏進破屋，或許是畏懼荒郊野外傳說的狐精妖魅吧。

    兩人瞧見孤月從破屋裡走出，看到孤月的容貌，心中詫異咋了舌，莫不是真遇上什麼鬼狐呀，否則郊外破屋哪來花容月貌的姑娘？開始還愣著，之後較年輕的那位武師被拱出，「姑、姑娘夜晚在無人煙處挺危險的，怎麼不進城？」
    「這是什麼問題？」較年長的教頭接耳給剛上任的武師聽，躡足附耳的不讓孤月聽見。

    只覺得他們倆挺有趣的，其實要把他們嚇破膽也很容易，不過再耗下去天肯定亮了。「這附近有城？」

    拉拉扯扯了大半天，聽見姑娘的問題才停下。老教頭說：「這兒往北三十里有個雙月城，我們倆正要城回覆命，北邊大約五里有個驛站，腳程趕一會兒便可到，我們爺倆今晚在那兒過夜，姑娘可一道同路也較安全，總比姑娘家在外危險。」

    兩位武師壓根是忘了方才令人害怕的鬼神說吧，瞧他說的如此誠懇，本想和他們一起走，但又不想吵醒睡沉的月兒，橫豎都知道北方有城，也就不用操心了，邀了兩位爺兒進破屋取暖。「不了，謝謝你們的好意。」孤月頓了會兒，又問：「看你們奔走風塵的，好似有什麼大事？」

    聽見孤月問起，武師嘆了口氣，「三年前人口販子猖獗，抓不勝抓，我們正是出城調查此事，人販子狡詐，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線索才趕回城裡覆命。」

    「人販子猖獗？」孤月往旁望了月兒一眼，月兒是被人販子棄在這兒，還是中途逃離躲在這兒？可憐的孩子，不知是被人販子誘拐，還是被親人當作東西賣了，但無論是什麼原因都是讓人不齒的。

    老教頭略帶無奈的口氣，「三年前雙月城遇上了旱災，雖說往年入秋後便有乾旱發生，但只需耐到春天就會有豐沛的雨水，還不至於民不聊生啊。」感嘆搖了頭，又說：「就算那時候官紳開糧倉也只能應急，為了生活不少人賣孩子，尤其是賣女兒換糧的屢見不鮮，無奈睜隻眼閉隻眼，只盼能夠生存下去，直到一年前立春的那場大雨才緩了那場旱災，少城主想趁此將人販子一網打盡，但說來容易，追了一年多才找出人販子的巢穴，所以趕明兒一早回城覆命呢。」

    孤月輕輕用鼻吁了氣，眼前的火又小了，隨手又丟了根木頭到火堆裡，火焰才又漸漸燒的大，她覺得全身冷的發顫，把雙手伸至火想驅走寒意。

    年輕武師喝了口水，搶著說：「姑娘有所不知，當年人販子為避少城主的追捕，人販子把那些孩子當累贅狠心全殺了，想起那情景還歷歷在目啊，真是可怕。」話一說完，武師被自己的話驚的愣住了。
    「呃……討完水也該趕路了，謝謝姑娘的水。」也不等孤月回應，老教頭慌張的把武師拉離破屋，讓孤月來不及詢問玉弓村的位置，兩人頭也不回早已跑得遠遠的。

    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現下是怎麼回事自己也弄不清，和她談了這麼久才感到害怕，也未免太過遲鈍了。算了，孤月聳了肩，枕在月兒的身旁早點睡吧。

    聽見快把門拆了的敲門聲，驛站掌櫃睡眼惺忪，趕緊從後廂房走出招呼客人，時辰都這麼晚，鮮少有人在此時投宿，「來啦。」敲的急急巴巴的，也不怕把門撞壞，壞了可是要他賠。

    從櫃子下拿出冊子，拿起毛筆，「幾間房？」
    「一間。」
    掌櫃正要寫下時，又揉揉惺忪的眼，道：「一間？今兒個投宿的人不多還有空房，如果是嫌盤纏不夠，今晚本掌櫃大發慈悲心另一間不收錢。」
    「不，就一間。」教頭推辭了掌櫃的好意，卻引來掌櫃和站在一旁武師的側目，武師悄悄聲的在教頭耳邊說：「還有空房非得住一間？」

    武師的舉動加上教頭的決定，任誰都會誤會的。掌櫃看著兩個大男人不顧旁人卿卿我我，看來今晚還遇上了奇事，掌櫃壓了眉，硬是露出見怪不怪的表情，說：「小二和鐺頭明早才從城裡回來，今晚委屈兩位爺先餓著。」

    「沒、沒關係。」教頭強作鎮定的說。
    「喔。」掌櫃發出上揚的驚嘆聲。領著兩位爺兒到了客房，嘴角微微曖昧的笑，說：「這間比較大，請了。」
    武師還不了解掌櫃言下之意，還高興附和著，「這間房真大，兩人住都不嫌擠，謝謝掌櫃的。」

    「不必言謝，都說出外靠朋友，這間給夫妻住的，不擾了。」說完，掌櫃便一溜煙走了，徒剩兩人發楞著對看。突然掌櫃又出現在門口，嚇的教頭、武師一大跳，但掌櫃這次前來說的話卻是令人想入非非，「兩位爺兒，在下特來說一聲，這間隔壁附近都沒人住，不過入夜安靜，還請兩位爺兒小聲點。」話說完，笑笑的揚長而去。

    這絃外之音武師終於弄懂了，指了指房門口，話說的結巴，「這、這不用解釋嗎？」
    「先不理掌櫃有沒有誤會。」教頭緩了情緒，剛那不是怕羞而是駭怕，「欸，你說剛破屋裡的真是人嗎？」

    「你說那長的挺標緻的姑娘，應該不是吧。」雖然心裡有點心虛，但武師並不願往那方面想，縱使在破屋被自己的一席話嚇的給呆住了，但令他害怕的緣由不是那位姑娘啊。「那姑娘人好，還給我們水喝，怎麼會是、怎麼會是……那個嘛，更何況人販子賣的是小孩又不是女人。」

    教頭用力敲了武師的腦殼，「你腦子裝的是豆腐渣麼，沒飯吃的時候不只賣小孩也賣女人，你沒見那姑娘長的漂亮，你認為那姑娘會不會也在那場意外中喪命，如今是出來索命的？況且她也有可能是妖狐之類的魅惑人、吃人心。」

    這番危言聳聽的言論是讓武師覺得誇張了，但教頭的話也有道理，畢竟教頭身為前輩，在江湖上行走經歷豐富，說不定還真遇上了。「不對啊，要真是鬼狐妖魅，我們倆還能安然而退嗎？」

    兩人對看了一會兒，外頭撲簌簌的風聲，教頭和武師毛髮俱豎，一陣冷從背脊爬上後腦。武師還半開玩笑說：「不會跟來了吧？」

    兩人對看，越看心越毛，之後兩人雙雙衝向床鋪，被子往頭一矇，嘴裡念著佛，這樣過了一夜。

──END

謝謝阿白和冥彩的留言，
大錢都有仔細認真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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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樓發表於: 2009-08-26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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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啊，大錢～(飛撲抱)
您終於出文了！(燦燦笑)
這篇出現了一個很可愛的小女生，叫月兒！
或許，孤月是在她的身上看見幼時自己的影子吧...
另外那兩位插花的傢伙，店小二把他們當作斷袖了...噗噗。
大錢好棒啊～阿白幫你灑花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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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樓發表於: 2009-09-24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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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阿白，
對不起這麼晚才回覆，
是因為最近實在太忙太累了，
不過我想有陣子會比較閒了^^，
謝謝你的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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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43)

227樓發表於: 2009-09-24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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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4 彈月古調．歲月弦歌亂風潮《雙月》下，227F，出本調查﹝09.24更新﹞

    一早孤月帶著月兒繼續趕路，等到了雙月城應當能尋得玉弓村了。

    「月兒，來。」孤月招手示意月兒，扭了濕帕子替月兒擦臉，「得把妳的臉擦乾淨。」越擦孤月的眉頭越緊，月兒的臉越清晰，就越像她兒時的臉，好似照鏡子般，害得她失神得差點跌進溪裡，孤月甩了頭，也許是自己多心了，只是長的神似罷了，無需大驚小怪的。

    雙月城的途中，兩人到了驛站旁茶棚吃東西，小二看見漂亮姑娘顯得生氣蓬勃，趕忙著招呼，而孤月順便要了水，把水瓶裝滿。

    「來囉。」小二擦搽桌子，倒了水問：「姑娘要吃啥？」
    「麻煩再倒一杯水，隨意來點吃的就行了。」
    小二眉頭略微皺起，甩起肩上的布巾，「好咧，鐺頭幹活囉。」雖然姑娘的要求有些怪異，但這樣漂亮美人的要求怎能拒絕。

    小二忙著幹活，等送上吃的後，便和孤月搭起話來，這裡難得有美女上門，當然要趁著多說幾句話，說著說著孤月和小二聊起天來，小二爽朗笑了幾聲，還掩不住笑意，「昨晚啊，咱掌櫃可遇上了稀奇事。」
    「喔？」瞧小二一副神秘樣，還故意在她耳邊打喳喳，孤月也覺得有趣，「此話怎說？」
    「聽說昨晚兩位爺兒上門投宿，打死拚活都不肯分兩間房睡呢，兩人不顧掌櫃在旁曖曖昧昧的，要是夫妻那是羨煞旁人，但兩個大男人的見了也挺彆扭，害得咱掌櫃都不知要把眼神往哪看呢。」小二的風趣把孤月逗的直發笑。
    聽小二說得露骨她怎會不明白，於是順著小二的話兒接下，「莫不是龍陽之癖？」
    小二輕拍了桌面，杯中的茶激起淺淺漣漪，「姑娘聰明，那兩位爺兒啊，天還濛濛亮就急著走了，聽掌櫃的說兩人面色略顯蒼白，兩人晚上玩得太……」小二揚了眉，沒把話沒說滿，不過光聽也知曉他要說什麼，小二接著又說：「害臊急著走呢。」

    孤月笑了笑不搭話，小二又忙著招呼其他人走了，她偏著頭想小二說的兩位爺兒，難不成是昨晚遇見趕路的老教頭和武師，不過當時看不出他們是這樣的關係啊，怪哉，中原古怪事兒倒挺多的，只怪昨個爺倆兒錯把她當鬼了，嚇的驚慌失措惹人誤會。

    「請問施主，老衲可否與您同坐？」不知何時孤月旁出現了一位老僧人。

    「啊？」孤月還沒會意過來，老和尚已坐定在她面前，她皺著眉，看著老和尚打從心底厭煩，魔佛本勢不兩立，也許是本能排斥吧。孤月瞟了四周，敢情這位老和尚是想攀談吧，茶棚空位何其多，也不需坐到她這桌吧，莫名其妙、無緣無故，莫非匿瑕失了用，瞧他嚇了月兒只喝了兩口粥便不動了。
    孤月傾身向前，面如桃花輕聲的呢喃細語，說：「原來是遇上了個花和尚。」

    老僧人禪定定的也不理孤月的輕挑浮薄，孤月本以為能讓老禿驢難堪，逼他知難而退，但她差點忘了行走江湖上的老狐狸，可是什麼都躲不過他們的眼，看看禿驢吃著菜齋，既然他賴著，那她走總行了吧，孤月牽起月兒的手付了帳，也順道付了菜齋的錢，急急拿著行囊又繼續趕路了，快走了三里路硬是甩了禿驢吧。

    山上清幽氣息，拂在孤月的臉上甚是舒服，笑了笑對月兒說：「看你在茶棚被老和尚壞了興致沒吃什麼，所以我跟小二要了兩個包子，給。」

    月兒雙手接下包子後，是慎重的收進衣兜裡放著，孤月心裡看得明白，窮人就怕沒東西吃，所以手拿一樣、嘴塞一樣、懷揣一樣，眼睛還要看另一樣呢，也只能由這些浮淺的貪心，寄望下一餐的著落，那些生活她曾歷經其中呢。

    「姑娘身處迷惑，是該點醒。」
    猛一回頭，又見剛才的老和尚，孤月甚是不耐煩，「真是陰魂不散的花和尚，你跟著我想做什麼？」
    「報恩。」
    「離開就是對我最好的報恩。」離開前還眼看禿驢慢條斯裡吃齋，才刻意和月兒趕了腳程，誰知不一會兒便追上來，孤月板起臉來，想快點打發這個心裡不知懷著什麼鬼胎的花和尚。
    僧人擋住往雙月城的去路，慢悠悠道：「姑娘眼雖看不清，但心不矇蔽啊。」

    不明白為何僧人死纏不放，不過看他似乎還沒查覺她非人之事實，但若在這顯出魔氣逼退花和尚，恐怕從此惹上麻煩也嚇著月兒。孤月牽著月兒進退兩難，左想右想就想不出個好辦法解決現下的窘境。

    驟然，僧人一聲長笑，撼動山河，同時也震動孤月的胸口，耳裡嗡嗡作響，忍不住的想用雙手摀住雙耳。

    「既然姑娘為難，那老衲也不強逼，之後還有緣相見呢，記得聽得老衲的話，便去一劫。」

    來匆匆、去匆匆。等孤月回神過來，老禿驢早化一陣風飛走了，中原使人無法理解的事情，為何大哥愛不釋手，一再的出走魔界。一路上不見花和尚的蹤影，但隱隱約約總覺得好似有人跟著，頻頻回頭也不見個人影，還真是令人難受。
    途中拉著月兒的手略顯阻力，她發覺月兒的步伐慢了，自從和尚出現，月兒的臉色便發白，身體像打顫一般抖著，於是蹲下身子摸了月兒的前額，問了，「沒發燒。」笑了笑，又說：「累了吧，我抱妳。」

    月兒先是搖頭拒絕了，對她說：「我沒事。」
    「好吧。」真是倔強的孩子，如同她。

    這一路上問了不少人，說也奇怪，就是沒人知道玉弓村在哪兒，要不就是投以怪異的眼神，難道玉弓村不在雙月城附近，早知道昨晚就問那兩位爺兒了，如今都快到雙月城了，也不能打退走啊，孤月腦中思慮著，被花和尚折騰得白天都過了大半了，天晚還得進城過夜，不如等明早問人，總問得出結果。

    「我們進城休息吧，吃飽睡好再去找親戚，一定回的了家。」孤月釋出笑容，想藉此撫平月兒的不安。
    月兒搖搖頭，手指著一個蒼鬱山頭，眼兒直盯著不放，「那兒。」
    「那兒？」
    月兒點點頭，對她咧嘴笑，「走吧。」便拉著孤月往山頭上走了。

    老實話，月兒突如其來的精神讓她詫異，熱騰騰的包子止飢都不見她開心，倒是頭次瞧她這般高興，卻也沒拒絕跟著月兒走。名不見經傳的玉弓村處於城旁山頭，鐵是村裡人鮮少下山，怪不得沒人知道。
    路中，雜草漫天，大樹綠蔭，午後的天頓時暗了下來，崎嶇鳥道走得累人，她們走的是路又不似路，她得伸手撥開高於她的長草，才能看見走在前的月兒，讓她心底不由升起意思懷疑，這玉弓村……還有人麼？
    正當起了思疑，月兒放開了手獨自跑向前，乍然之間也跟著月兒，風聲樹草沙沙，蟬鳴鳥叫，孤月得全神貫注才可聽得月兒腳步聲，可四周長草無法放眼，仰頭暈眩，恍了神居然迷失其中，孤月心中暗自咂了舌，腦子想著月兒越急越亂了方寸，腳一落、跌了跤便摔昏了。

    「給我。」月兒坐在榻邊。
    「給妳什麼？」醒來已躺在榻上，想起身卻不能動，她的回答讓月兒的神情變了，月兒居高臨下看著她，眼神卻是冷的，頓時，這樣的神情讓她明白，月兒和孤月並無不同啊。

    月兒輕輕撫上孤月的胸口，「把妳的命給我。」小手陷入胸口，直掐著孤月的心，她覺得快窒息了，吸不到氣的感覺讓她流淚，張口喘著氣，想對月兒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忽地，胸口微光而起，半透明的紅光咒陣擴散出整個玉弓村落，眼前的月兒睜圓眼，瞬間隨風瓦解消逝不見。
    再次醒來，屋內堪亂，屋瓦都已腐朽傾落，撐著身子走到門外，全是倒塌殘破的景象，這兒沒有人，沒有月兒，彷彿做了兩天的夢，夢醒什麼也沒改變。

    「妳是魔。」

    孤月抬頭，月兒的身子透著背後的斷垣殘壁，面無人色，但並非顯露殘像，只是用種悠悠悲哀的眼神看著她，剛陷入胸口的手傳遞了她的悲悽意念，孤月蹲下來先是啜泣而後慟哭。月兒越是像她，她的性命便一點一滴消失，那張越近似她的臉，月兒便更容易取她性命。
    倚坐在老壞的門檻條上，午後涼風吹乾淚，風拂得眼兒好痠澀，差點就睡著在這破村裡。

    「姑娘是魔。」

    這回抬眼再看便不是月兒了，而是一路相隨的花和尚，同樣的問題經兩人之口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孤月面帶疑惑，這禿驢的出現存的什麼心？

    「姑娘眉宇間散發出來的氣息，不似人。」
    僧人走到孤月面前，又問：「施主看見什麼？」
    「……」孤月答不出來。
    僧人一笑，「進城吧。」

    玉弓村只是個傳說，而月兒是三年前死在她們遇見的那座破屋裡，雙月城沒人聽過玉弓村，巧的是那班人販子卻在這兒買賣人口，說不上來的關連，感覺沒有卻有牽扯。雙月城旁的蒼鬱山頭上，確實有個滿目荒涼的村子，但沒有任何人知曉，人販子才逮得機會以為據點為非作歹。
    兩天後，在街上偶遇了被掌櫃誤成斷袖的老教頭與武師，他們起先詫異，才又如釋重負的大笑開來，對她說人販子全抓了，要不是有個小女孩報信，恐怕還沒像踏破鐵鞋那樣順利，不過說起那女娃，長得跟姑娘還真像呢。最後還笑說那晚以為她如故事裡形容的妖狐鬼魅，回家後不斷燒香拜佛祈求保佑，現下見到姑娘倒覺又蠢又可笑。

    夜晚，孤月仍舊不關窗，讓月光照進來，細想了一會兒，應是狼主設了陣法保護她，沒讓任何人傷害著，月兒也撼不了她半分。思緒紛飛失了眠，起身坐在窗沿上，髮聞風飄然，垂眼又見花和尚站在樓下。

    「用其善心，看不清但心不矇蔽，施主切記，切記啊。」
    「雙月城西門外五里，便是魄川。」

    一聽魄川，孤月瞇起眼，花和尚人早走了，街道上空無一人。
    不知月兒在哪兒？還會這般取人性命嗎？還是……了了心願投胎了？
    至少握緊她手的感覺是確實而在的。

    有些了解銀鍠朱武為何化作朱聞蒼日，那般虛幻又真切，也許那正是因為大哥喜愛中原的緣由，殘酷無奈的現實既不須負責又能冷眼看待，而透徹看清這個江湖時，自己也身陷賠進去了，遇著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便歡天喜地，然後在心底暗自慶幸著，還有和自己相同的人便不寂寞，把所有惱人事全拋諸腦後，多好啊。

    冷眼看盡江湖，何嘗不是件好事。

    抬頭望月，今晚一輪滿月耀眼，團圓節。

──END

感謝各位的支持。

出本調查─部落格﹝2009/9/24新增古調文案﹞
出本調查─三十六雨﹝2009/9/24新增古調文案﹞

[ 此帖被大錢在2009-09-24 00: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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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8)

228樓發表於: 2009-10-31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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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錢好棒~(飛撲親)
原諒阿白這麼晚才來簽名啊，嘿嘿。
唉，不過說既然是團圓夜，沒人能與孤月同綻光芒...
孤月真的註定孤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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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樓發表於: 2010-06-19 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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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9 彈月古調．歲月弦歌亂風潮《魄川》，229F，人數調查﹝06.15最新﹞

─魄川

    雙月城西門外五里。

    天亮。至出了城門，人煙越顯稀少，不似其它城門外還有或大或小的村落聚集，西城門外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家散戶，農戶升起裊裊炊煙，這裡的土地並不貧瘠，條件甚比其它城門來的更好，但就像被施了法一樣，耕地甚少，多的是一望無際的青綠森林。
    不久，離了農家走進林中，高聳樹木林立，葉漫天放肆的生長，遮得讓陽光只能一束一束的照射進來，林間的崎嶇小路難走得差點讓她跌著，但越接近花和尚所說的魄川，路越是平穩，最後大樹聳立兩排成一條路，順到底竟又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森林。

    『不成是陣界？』心裡想著。孤月站定在陣界前，伸手碰觸居然被一股旋風彈開，油然而起的歡喜，掩不住嘴角的上揚。終於讓她找著了，只是站在外邊許久，好似不得其門而入。略略垂眼思考了一會兒又抬眼，孤月擰了眉頭，她眼前飄著一個略巴掌大的……人。

    「攪鬼？」孤月不確定叫了聲。

    它轉身飄到孤月鼻間前，雙眼直視孤月的眼，隨著森林裡的微風左右飄搖著，神情一副認真樣，其實這傢伙生的挺討喜的，臉孔不似人，反倒像是花叢精靈，如果把它擺在她那片瑰園中，肯定更討人喜歡。
    攪鬼伸出小小的手抵在孤月的額頭，喚回失了神的孤月，攪鬼斜歪著頭看她，孤月想伸手碰它，抬起手，緩緩的、慢慢的，攪鬼低頭望了手又抬頭看了孤月，旋了身便坐在她的指頭上，雙腳搖啊晃啊。孤月噗哧笑了出來，用另一手順了順攪鬼的頭髮，難得能遇著和自己如此親近的……東西。

    觀察了會兒，攪鬼似乎不能說話，只是靜靜好奇的東瞧西望。
    「攪鬼，替我破陣。」

    攪鬼從孤月指頭上飄起，伸出手貼在陣界上，接著閉上眼睛，絲毫不受旋風回彈的影響，從手為中心暈開一環又一環的光圈，陣界一角開始崩落，落成一門大小，能夠容得她過了。攪鬼先是進陣，她才跟著進去，再回頭，陣界又回復原來的樣子，無邊際的森林聳立，早看不見來時的路了，伸手觸碰又是一道旋風。
    孤月抬頭望，這裡和異度魔界不甚相同，異度魔界是不屬苦境的異次元空間，那兒是確實存在的地方，而這兒只是一個陣，裡頭的一景一物全是鏡花水月，但觸及身旁大樹的感覺卻又真實，真讓人矛盾。不過設陣者修為一定過人，偌大陣法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完成的，曾讀過伏嬰師書房裡有關陣法的書籍，想要駕馭如此龐大的陣，非有能和陣法相互抗衡的能力，否則起陣不成反倒被反噬。

    攪鬼坐在她的肩頭上，原來只要在陣裡它便醒著，也好，陪著她。

    玉碎月湖。

    一早走了五里路，雖不是很長的路程，但途中的崎嶇也讓她費盡心神，坐在刻著玉碎月的石頭上休憩，想起書裡曾提過，離這兒不遠能見著碎月亭，那麼這兒便是魄川無誤，花和尚果真沒騙她，只是靜下心細想，她和花和尚非親非故，為何幫她？

    突然攪鬼竄進她懷裡，又成了顆石頭。
    同時間她身後也傳來聲音。

    「姑娘，這兒似乎不是妳該來的地方。」

    孤月聞聲猛然回頭，直盯著眼前人，一時忘了規矩，雖說此舉易引姑娘家害臊，反正在朝露城裡她也不曾講究過規矩，不過她更好奇的是寫成古調的人。
    他確實和她想像中的有些不同，不是白面書生，也不是練武過頭的魁漢，既然是個鑄造兵器的人，那雙手應像血狼王那樣健壯結實，如果精通音律樂器，那身材合該像城裡的樂師那樣，風都吹得走，但他好像都不符，體態像是……

    孤月陷入思慮的深淵中，眉頭微微蹙著，腳步也慢慢接近身後的那片玉碎月湖。他笑著，雖然不解這位姑娘是如何破陣進來，但舉動挺逗趣的，也許是迷了路從最鬆散的陣界闖進吧。

    「姑娘。」他伸手一把將孤月拉離湖邊，「再一步就踩進湖水了。」
    「看來姑娘是迷了路，讓在下帶妳出去吧。」

    孤月心神未定，恍惚了瞬間，才向前拉住他的衣袖，他轉過身來面露困惑。
    「我是來找人的。」
    「姑娘，這裡只有我一人，而我並不認識姑娘。」

    孤月鬆開手裡的衣袖，道：「說來也許冒昧，其實說找人也過於唐突，算是我一廂情願吧。」他看著孤月不說話，應是在觀察她吧。既然他是魄川裡唯一的人，那便是她要找的人，說真的離開朝露城後，她也沒想過一定找得到魄川，也許會敗興而歸也說不定，但而今人都見著了，說什麼也不能走馬觀花回朝露。

    「你是含夜……」

    這名如此熟悉又陌生，讓他想起久遠前的回憶，如今他隱居已久，久得都能讓人淡忘那些事了，竟還有人循著極少的線索找上他，是仇人麼？

    還未問完，孤月突然轉身向著來時的陣界，任誰都察覺不到的氣息，唯有魔才感覺得到，特有相互感應的能力，是魔和魔之間無關乎距離的聯繫，雖那樣似有若無，但絕對是伏嬰師的氣息沒錯，已相隔了如此強大的陣法，他還是有辦法尋著她的氣息找到她。心跳加快，窒息的冷從指間慢慢滲透蔓延全身。
    孤月身上的匿瑕散出透明光罩籠著她，越覺得伏嬰師在她身旁，匿瑕的光芒越散的強烈，直到她再也睜不開眼，失了意識。

    面色如白，孤月緊皺著眉頭斜坐在榻上，腳邊的火爐發出暖意，陌生的房中安靜的聽見燒紅的炭火微微的劈啪聲。匿瑕一直吸取她的體力做為隱匿氣息的能量，怪不得一踏進苦境便沒來由的累，還以為是初來乍到的不適應，現下才恍然憶起臨走前，戒神老者還叫她多吃點東西，原來這有另一層面的寓意啊。

    他揭起垂掛在門上的簾，進來時手中還端著碗藥，見孤月已能坐起，便把藥給了她，而他坐在榻前的椅上，垂眼問：「妳從何得知？」

    雙手捧著藥，有些燙手，煨得手掌紅通。她聽不出他的語氣是好是壞，聽似單純的問題，但隱隱約約又洩漏出逼問的氛圍，抬眼看見古籍被放在桌上，才開口說：「也無須問了，一目瞭然，不是麼？」

    他啞然笑了聲，釋然。
    「躲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待手中的藥涼了些，孤月才把苦的難以下嚥的湯藥喝完，起身走卻覺得腳步踩得輕浮浮的，輕搖晃步的走到他身旁坐下，問：「你是淬墨刀？」

    他張了嘴想答，卻停滯了會兒，又闔起嘴沒回答。
    孤月望著他的眼睛，又問：「你是誰？」
    「武青。」
    眼神明亮，並無閃爍之詞，既是武青，那她要找的人不在魄川？
    「那含夜即光……」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
    「也是我。」

「以為我是仇人？」孤月問的輕。一進結界雖已不見殺氣，卻是另一種恐懼，和朝露終其一生聽令殺戮的魔將一樣，心慢慢變得愧疚，夜裡的不安穩如影隨形，直到死才能解脫，罪愆縱使淡的像無味的水，飲下腐敗的還是那顆心啊。

    「剛開始的確是。」

    久的難以回憶的往事，想起又是這樣清晰。令人心寒的殺手，夜裡總睡的不安穩，時時刻刻擔心受怕、提心吊膽，怕的不是那些無以計數的仇人，而是每晚午夜夢迴的討命的魂，原以為當個買命殺手，什麼人都殺還有什麼好怕的，但劍下又多一條人命，心就慢慢變的膽小，逼得他離開那個是非地。
    不安穩的心日以繼夜的壯大，無論逃到哪兒，都無法平息滔天的罪惡。一次被仇家遇上，順利逃了也去了半條命，偏巧那次被人救了，也許得了個機會重生吧，於是承諾日後若有困難，絕不推辭。

    「那時候，也許快到了。」他的眼神望向窗外，變的幽深邃遠，侃侃而談往事，才知以為忘的全都記在心裡，忘也沒忘過。

    孤月瞥了他一眼，神情露出一瞬即逝的鄙夷，然後才若無其事的伸手至頭把纏頭的頭飾髮簪拆下，頭髮全落到後背的腰際上，隨意攏了頭，接著理好桌上丟得凌亂的髮飾。才懶懶的開口：「別費心勞力的拿命對他，他不值。」
    銀鍠朱武已不只一次丟下他的子民遠走，很久以前他就是個為情所困的王者，自始至終做不出一件像樣的事，每一次期望然後落空，一次接著一次，苦了所有為他拿命死拚的魔，他還是一再做著他心裡的那個夢，永遠不會實現的夢。

    伸手，衣袖落至肘上，白皙的膚上透著異樣的紅，武青無意間瞧見的，於是瞇起了眼想看個究竟。孤月話才剛說完，武青便抓住她的雙手，將落下的衣袖又向上一拉，從指頭延伸至前臂佈滿淡不可見的暗紅血絲，「妳中毒？」

    「不，只是冷罷了。」孤月抽回雙手、攏好衣袖，巧妙的迴避眼神，玩弄人心至爐火純青全拜朝露之賜，讓誰也無法知曉她想什麼。
    「是麼？」謊言或者實話，從她嘴裡說出，彷彿什麼也不重要了。「也許，妳不該來的。」
    孤月不明白武青的意思。「我不是來討命的。」
    武青點了頭，「我知曉。」頓了會兒，又問：「妳是恩人的胞妹？」
    「不是。」孤月直截了當的否認了，但此話卻引來他的疑惑。「我是朝露的公主，卻不是你恩人的胞妹。」
    思慮了些時間，才恍然說：「沒血親是麼？」
    孤月側頭，長髮垂在肩後。笑問：「你似乎很敬重他，為何？」
    「江湖豪傑一生難得遇上幾人，妳的兄長值得讓人敬佩。」
    「是啊，我怎麼都沒想著呢？」孤月順著他的話說。聽這話對她來說確實是難以置信，銀鍠朱武居然能得一個人的敬仰佩服到這種程度，想起伏嬰師曾問過她，為何對於玩弄異度魔界之王如此樂此不疲，當時她答不出來，現下理清了，他們都是為自己的私欲而樂此不疲，殘害、殺戮、掠奪全經他們之手，只因私欲，火焰魔城外多少嗟怨幽魂，日日夜夜淒厲的叫聲，睡著彷彿都能聽見，而銀鍠朱武何嘗不是私欲任性，才把每件事弄的一塌糊塗難以收尾。

    孤月雖附和著他的話，但她神情卻不然。「妳不這麼想？」
    順了口大氣，孤月慢慢抬眼，盯著他的眼說：「在我心底他是最卑劣的。」

    武青眼神並無移開，而孤月雙手環胸、輕輕挑著眉，正在等他的回答，似乎好奇他會如何回應。同一人，截然不同的觀感，他無法給她什麼樣的答覆，畢竟一個人這麼多面向，不全然都能了解。「妳累了。」言談了半個時辰，孤月的臉色沒好轉過，武青起身想離開讓她休息。
    看來他有意離了話題，孤月也不繼續追下去，言不及義問了別的：「這裡會下雪嗎？」
    武青甫掀起門簾，又回身站在門邊，說：「不會，魄川四季如春，沒有炎夏寒冬。」轉頭，微風揭起門簾，順巧在縫中瞧見了天色，「時辰不早，妳休息一晚，明早再送妳出去吧。」

    「你明知我來的目的，既找到了魄川，我不會走的。」孤月喘著氣，臉色又更加蒼白。
    「留、不留，不是妳能決定的。」
    「你趕我幾次，我還是有法子進得來。」孤月瞪大了眼。
    一副勢在必行的姿態，讓他覺得莞爾，白白淨淨姣好的面貌，美的卻是她的眼睛，第一眼他便這麼覺得。武青心平氣定，不氣也不惱，「休息吧。」

    「你……」孤月叫了他幾聲，武青充耳不聞，揭簾走了，起身想追卻岔了氣兒，雙手伏桌咳了起來，原本慘白的臉也變的紅潤了，待氣順後孤月走到床邊翻起包袱，拿了把短劍便往屋外跑想追上遠遠在前的背影。

    武青毫不憐香惜玉，腳步依舊快捷，讓還沒恢復體力的孤月在後辛苦追趕，只見著漸遠漸小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為止，孤月停下腳步，倚靠在一旁的大樹喘氣，既然看不見人那也別跑著追了，拿出懷裡的匿瑕，能隱匿氣息也能反著用，把匿瑕放在短劍上，不一會兒匿瑕便發出微弱的光束射往山裡。
    孤月方才奔跑氣喘的紅潤瞬間消退，接著又是面如白蠟，自覺體力流失，心想得快點找到人，否則還不見人，她可能先體力不支昏死在這山裡了，於是循著熒熒光束往山裡頭走，越走，周遭景色變的不同了，水聲潺潺，眼前全是一池一池淺淺的白色水窪，水窪有大有小，不規則的由山頭排至山腰，像極了燭台又像鏡子，但孤月無閒暇欣賞這般美景，雙目正忙著搜尋剛不見的人影，果不其然武青正負背著手，他站在那頭。

    「那玩意兒果真是個寶。」

    孤月還未走近他，便聽見他話裡滿盈的笑意。走到他面前，把短劍塞進他手裡，一開始他還滿臉詫異，孤月說：「狼王說把這交給你，你便讓我留下。」

    「聊以卒歲，確實啊，妳想留便留吧。」
    「為何現下又一口答應了？」
    「這不是妳想要的，何須再問。」

    孤月不再問任何問題了，因為剛才的追趕和匿瑕早已消耗她太多體力，武青才說完話，孤月便眼一黑，昏在他懷裡了，他抱著孤月回到房中，安妥好孤月。武青伸手細細撫著她的臉，再順著她的髮，讓長髮在指間流動，定定看了她許久。

    武青伸手覆在自己胸前，感覺從手中傳來沉穩規律的跳動，接著從袖裡拿出短劍，輕輕擺在孤月的枕邊，然後身體放鬆靠在床柱上，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任由時間的流逝。

    「那把卒歲便是要我命的短劍啊。」
    「妳真的不該來的。」
    武青轉頭望向窗外，凝視了很久。

    「因為，無蟾谷升月了……」

※※※

貼這篇的時候，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啊～
對不起！！！各位。﹝被巴
真的要出本了！！！讓各位等太久了﹝其實錢也等很久，﹝再被毆
原諒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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