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6 【倦魄】犹记当年明眸皓齿 11 3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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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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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14-09-29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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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坐在月下失眠，回神之后都不记得自己在沉思什么，只知道一天又一天，和她并无交集。她对那些剑谱表现出不寻常的兴趣，常常看着看着就入了迷，甚至没有察觉他在远处窥探她---他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关心她。不过即便这样，他也甘之如饴，至少他再也不用经历多年前的痛楚。

远远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回头，看见如霜端了茶水往自己这边走来，湖绿的裙子映得她温婉动人，她的长发松松挽住，垂在一边，半隐着她白皙的脖颈，与平日的她截然不同。
她越走越近，他一时间竟有了近乡情怯的情绪，起身欲离去。

“站住！”如霜见他要走，三两步走到他跟前，把茶水往石桌一放，质问道：“看见我来了就走，我难道会吃了你？”
“不会。”
“那你就坐下。”
倦收天接到指令坐到了她斜对面，如霜还不满意：“坐那么远，靠近点会怎样？”
“……”
她见他不动，干脆自己坐到他身边---他要躲开，她偏偏不让他如愿。
“你……我又打扰你睡觉了吗？”
她大方地挥挥手：“没有啊，我做梦，醒来睡不着，就出来转转。”
“……”

“哎呀，你还是穿这一身比较好，虽然还不如原无乡和漂鸟那么清爽，不过比上次那件好多了。”
“……”，倦收天想起她的评价，狼狈地扭过头去。
“别不高兴呀，是我说错话了，我把以前那些话收回，你也不要太计较了嘛！”
他不情愿地把头扭回来：“吾从没计较这些。”
她难得配合他：“吾当然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喂喂喂，现在看你，比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脸色好多了，表情都好像多了。”她说着，手上却没停，给自己和倦收天各倒了一杯水。

倦收天只能苦笑，如霜却没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笑得这么勉强，你应该这样笑啊，像我这样，把嘴咧开，越大越好。”她凑近他，做出滑稽的动作。
倦收天见她刚才的温婉荡然无存，觉得还是适当的活宝逗比形象适合她，想着居然突兀地笑出了声。
如霜被他的笑声感染，由衷道：“你笑起来很好看，笑声也很好听，你应该多笑。”她双手捧起茶杯，递到他的面前。

“我问你，她是怎么死的！”
“牧神一掌拍向她的额头，血花四溅……”

这么多年，他时常梦见她死去的模样，他虽未亲眼看见，但只要想起原无乡的描述，就无端感到毛骨悚然，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
他守在她的坟前一天一夜，好像沉沉进入一个地底，大悲大恸，最后失去了知觉。那时候他想，只要她醒来，他舍弃天地，也要抓住她。因为天地中所有人加起来对他的好，都比不上一个她。只是，她的万般情谊终于消散在他的后知后觉---他在她死后终于想通，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却不能再抓住她。
北极魁斗、芳华隽永，却留不住生命中最灿烂的一片云霞。

后来，她就像上天恩赐的宝物一样重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欣喜若狂。但转世的她什么都不记得，甚至对他有隐隐的抵触。他想拥抱她，牵她的手，可事实上，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害怕和她说话，因为她不记得他，她也许会觉得这个男人粗鲁孟浪，他不希望如霜这样看他。
可是现在呀，她明亮秀气的眼眸直面他，没有阴影，没有犹豫，没有回避。她的脸庞清秀明艳，眉宇间又有一分刚毅---这样美好的她终于俏生生地在他眼前，说着以前对他说过的话。这场景便是梦中都不曾出现，他却在有生之年，实实在在地用他的双眼看到了她的美丽，用他的耳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在如梦幻般的现实中迷失，看不到她递过来的水，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光洁额头上的细密汗珠。
如霜握住水杯的手毫无意识地松开，杯子掉落在草地上发出声响，她竟没有在意---倦收天的手毫无预兆地抚上了她的额头，那是她身体的禁地，自小她就厌恶他人碰到那个部分，无人例外。偶尔碰到，她的心情就无端跌落谷底。
可是他的动作轻而柔软，像在呵护最珍贵的宝物，他的手充满了魔力，让她瞬间的不安和害怕奇异地得到了安抚。常年握剑的手磨出了茧，那茧摩挲地轻触她的如玉脸庞时，她感到久违的归属，似乎多年未完成的事业得到了圆满。

她的眼泪无缘无故地滴落，她想开口找一些说辞，回应他缠绵悱恻的目光，张了张嘴，喉咙卡得厉害，她努力调整，却仍旧发不出声音。
倦收天也不说话，只继续为她拭去泪水，修长的指节微微弯曲，轻轻滑过她的眼角，然后仔仔细细描她的眉---他温柔的举动却换来她更多无声的泪水。

她哭得厉害，已经开始抽泣，但却不知如何解释这场哭泣。
她也不知倦收天是如何将她揽进了他的怀抱，只记得他一遍又一遍抚摸她秀发的感觉---即使她在流泪，内心也甜如蜜糖，像是游子归乡，疲倦满足。
倦收天听见如霜绵长的呼吸，想叫醒她，却发现她的右手紧紧拽住了他的衣领，他内心一暖，索性轻柔地将她整个抱起，踏着月色送她回房。
月色静好，他只愿这夜永不结束。

如霜姑娘一夜无梦，清晨的微风拂过窗台，送来芬芳的花香，她在这样美妙的时刻醒来。尝试着睁眼，却发现双眼酸痛，一方面是照射在她身上并不强烈的日光，还有就是昨夜的哭泣。这两个原因都让她不由想起一个人-----混沌的意识变得清晰，倦收天轻抚她的前额，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那些片段快速从脑中闪过，让她顿时脸如火烧。她把双手合在心口，想起昨天被他拥抱的感觉，露出天真娇憨的微笑。

洗漱一番，她如往常一样去庭院吃露天早餐，远远看见原无乡和漂鸟已经入席，她也准备过去，却看到倦收天从她右边的走廊向她走来。
如霜几乎是本能地背过身去，她的脸更烫了，心脏也跳得厉害。
倦收天却一步一步走到了她跟前。
“我忘了一件东西，我要回去拿。”她不敢看他的眼，胡乱编着理由想逃开，声音几乎颤抖。
“先吃饭。”倦收天的声音倒是正常，只不过比平常温柔多了。
“是很重要的东西。”她握紧双拳，努力平复忸怩紧张的心情。
“我和你一起去拿。”

如霜诧异地抬头望他，但见他神色如常，只是多了一份坚持，她的负隅顽抗完全失效，只能缴械投降：“还是过去吧！”
说完就要往原无乡他们那边去。刚迈出一步，右手就被倦收天拉住。
“你……”
“一起过去。”他语气平淡，却毫不含糊地牵着她的手。

原无乡看见天霜牵手朝自己这边走来，一口烧饼噎在食道，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就算是漂鸟，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才递了一杯清水给原无乡。
总算咽下了烧饼，原无乡对着天霜戏谑道：“喂喂，两位，昨晚我是不是错过什么？”
“胡说八道什么！好好吃你的烧饼吧，当心再噎住。”
“放心，噎住倒不会，只是刚才眼睛又被强光闪到，可能又要失明了。”

如霜好奇道：“又要失明？难道你以前是瞎子？”
“吾才不是，不过---我有位好友，眼盲心也盲，但是最近听说他两方面都康复了，可喜可贺呀。”
倦收天：“……”

如霜秀眉微蹙：“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大早一个两个都不正常。”
漂鸟淡淡道：“勿要心乱，先用饭吧。”
“嗯。”如霜坐到漂鸟旁边，一看桌上的食物，眉头皱得更厉害：“又是烧饼，总是烧饼，银票当家，你不觉得你的脸都快和这饼一样平了吗？”
原无乡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大叫不公平：“倦收天不也天天在吃吗，你怎么不说他？”
如霜：“……”

倦收天站起来对如霜道：“不喜欢的话我们出去吃。”话一落音，也不给如霜思考的机会，重新拉住她的手，当着另外两人的面走出了烟雨斜阳。
原无乡目瞪口呆，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对漂鸟说：“倦收天他---他居然---他居然拒绝了我的饼……”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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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14-09-30 00: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來給作者加油，筆下的妹子嬌嫩可愛，活潑又有點小任性，實在萌
倦同學請加油，以後你還有很多挫折要受，堅挺啊WWW

平生不打女人面只因未到抓狂時

頂端

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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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14-10-05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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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喜欢哪一种？”霜天站在一间包子铺门口，对包子的口味进行深入探讨。
“额，我的家乡没有这种东西，你喜欢哪一种？”如霜微微晃了晃小小的脑袋，嘴唇微抿，难以抉择。

倦收天忍俊不禁：“我在问你呀，要不每一种都来一个，就这样吧。”于是老板将各种口味的包子都拿了一个，用油纸包好，神色复杂地递给了倦收天。
两人离开包子店，如霜拿了一个在手，边走边吃，吃到一半发现倦收天一直在望着自己。
“……我的吃相有问题？”
倦收天微笑否认：“没有。”
对方明显不信：“真的？”
“真的。”
如霜将信将疑，重新开始啃包子，刚要咬下去，却见倦收天还在看自己。
“你不要再看我了，没事做的话就和我一样吃包子吧。”说完从他手里又拿了一个包子，直接塞到了他的嘴里。
“嗯，这样才对。”她对倦收天的样子非常满意，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自从早起看到他以后，如霜就一直不那么自在。
“……”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可爱，比我还可爱呢！”她不怀好意，回击他带给她的忐忑，越发顽皮起来，大大的眼睛泛着灵动的光。
“……”

包子事件告一段落，如霜因近来看剑谱，鲜少出烟雨斜阳，这回来了就准备多看看再回，无奈镇上的主街比七夕庙会那天冷清多了，街上人稀少，没多少时间就能走完整条街。

“真是不走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如霜站在街尾，重重叹息。
“你在找什么？”倦收天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包子，傻傻地跟在后面。
“那个做糖人的呀，上次那个被你碰到地上没了嘛！”
倦收天想起那天两人的相遇，开口道：“抱歉，是吾不好。”
如霜大大方方地原谅了他，想想也奇怪，那天他也道歉了，但她无论如何都不想放过他，现在看倦收天捧着包子道歉，她却一点气也没有了。

“看来那个做糖人的只有庙会才会来，我还是以后去别的地方再找找吧。”
如霜随口一说，却让倦收天启动了预警系统：什么叫“以后”和“去别的地方”啊……
“你要走？”
“你说什么？”如霜回头，她刚才距离他不近，没听清他的话。
“我说……”
“哎呀，下雨啦---哇，一下子这么大！奇了怪了！”像是第一次看到毫无预兆的暴雨，如霜一脸不可置信。
倦收天倒是当机立断，想起在此地不远处有一间避雨的草亭，领着如霜以最快速度赶了过去。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倦收天手里还抱着包子，像雕塑一样站在草亭里屹立不倒，如霜则焦虑地来回踱步。
“苦境天气真糟糕，这雨说下就下，下之前我都没看见蚂蚁搬家燕子低飞！”她看了一眼倦收天手里的包子，庆幸道：“还好刚才多买了几个，要不就要挨饿了。”
倦收天仍旧石化中。

“喂，倦收天你怎么了？”如霜察觉到他的异样，用手臂捅了捅他。
“什么事？”回过神来的人不明所以。
“什么什么事，雨滴在你的肩膀上了，你衣服湿了你不知道啊，还有你的头上也是。”她拿出手帕送到倦收天面前。
“这是……”
“不要太感谢我，是漂鸟的，我没用，很干净的，你快擦擦吧！”
倦收天腾出一只手，一把抹去身上的水，面无表情道：“不用了，你留着吧。”

如霜也不生气，又在不宽敞的草亭走来走去，雨还是不停。她又想找倦收天抱怨，发现对方再次石化。
“喂，你到底怎么了？”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难道心脏病好了，又得了老年痴呆？
“……吾没事。”

如霜仔细看他，那种深沉的忧郁，又浮现在他眉宇间，让她觉得，即使站在万人中央，他仍孤独茕然，令人心疼。
“看下雨都能看得入神，我看你不是在看下雨，是在想什么人吧？”
倦收天这才扭过头，用难以言明的目光看她。
如霜却不再看他，学他刚才一样出神地看着亭外不停歇的磅礴大雨：“记得原无乡提到过这么个人，看你对这边这么熟悉，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又在庙会，我猜你是经常来这附近缅怀她吧？虽然这地方选的有些奇怪啦，好像还和我的名字有点像，你别这样看我啊，我不会介意你和另一名女人有故事啦，真的真的，”她机械地快速说着毫无逻辑的话，像是混乱的呓语，“这雨太可恶了，怎么还不停……”

“没有那个女人！”他语气强硬地打断了她的话，似乎有些烦躁。
“什么？！”
“吾说，从来没有什么女人，你不要听原无乡胡说。”
如霜愣愣地看了几秒，忽然捂嘴笑了，笑的时候眼里泛着泪花，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在骗人，我却愿意相信，我……我自从遇到你呀，越来越傻，别看我现在这样，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忘了自己说过些什么，其实我现在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倦收天把手里包子一把扔到了亭外（包子是无辜的啊喂），双手搭上如霜的肩，他的脸离她的那样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紊乱的呼吸。
“如果你要离开烟雨斜阳，和吾去永旭之巅吧。”他说话的时候人向前逼近一步，吓得如霜急忙也倒退了一步。
“听……听原无乡说过，那里太阳很大……对皮肤不好，还是，算了吧。”
她拒绝的理由实在蹩脚，倦收天却认真地说：“我发誓，不会的。”

“……可是，我没想过，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我？”她轻咬下唇，鼓起勇气抬头看他。
倦收天又逼近一步：“一个男人请求一个女人留在他家，你说是为什么？”
如霜继续后退，双手揪着袖口，眼睛又不敢看他了，口中吞吞吐吐：“……我，我不知道，我很纯洁的……”
“那你跟我去了就会知道的。”他伸出手，轻轻擦去她鬓发上的水珠，不经意又碰到了细腻湿热的前额，他仿若受到蛊惑，着迷地让手指在她白瓷般的脸上留连，手指抚过如霜清秀的眉眼，一遍又一遍，他想，这就是他的爱人啊，他何德何能，还能再次遇到她，他又怎能接受她再次离去！

亭外依然下着大雨，水雾升腾，衬得草亭的气氛更加旖旎暧昧。
如霜的眼逐渐迷蒙，昨晚那种奇异美好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扪心自问，为了这种感觉，她是否能够抛弃一切答应他的请求。但她来不及深思，因为倦收天双手轻捧她的侧脸，在她眉心印下深情一吻。

他的唇印在她眉心的一刻，她下意识惊呼了一声，试图逃离，倦收天却将她紧紧搂住---她的身心里外即刻被巨大的晕眩一层一层地覆盖住，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晕眩让她双手合十，希望能找回一丝理智，可是她的手都在发抖。
倦收天的亲吻结束，他宽厚温热的大手握牢了如霜抖抖的小手，他轻声问：“跟吾去永旭之巅可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摇头，声音轻颤，旋即正视他的眼，她说：“我没想到会这样，可是我很开心，现在，还有昨晚，我都很开心，就像在做美梦一样，我……”

她话未说完，倦收天的吻就像密集的雨点落到了她的脸上。他吻得急切慌乱，似乎在逃避着什么，又似乎在证明着什么。他吻过她的眉她的眼，吻过她的鼻尖，吻过她璞玉般的脸庞，最后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毫无章法和技巧可言，全凭本能，一点温柔也无，可是他管不了那么许多，辗转厮磨，强迫她去感受他的灼热和癫狂。

如果说昨晚的拥抱是夜风中荷塘送来的清香，那倦收天现在的举动无疑如亭外的暴雨，如注倾盆，搅得如霜的心湖不得安宁，这暴雨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竟不知他会有这样放纵痴狂的时候，她也疑惑，明明他的行为放肆，她却没有推开他---天底下任何一个人这样，她都推开了，可对方是倦收天，她就能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给予的一切。
她自小失怙，由兄长和姐姐抚养长大，因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最得宠爱，生活可说无忧无虑，平日虽算不上娇惯，但行事总有几分强势，这样强势的她此时此刻却被脾性温和的倦收天狂乱地吻住……
他的气息她如此熟悉，他的手掌她如此眷恋，他狂热的吻她从心底接受，她好像怜惜这个男人，从心底里柔软地泛出爱意，不顾前因、不计后果。

“这不是梦，如霜，我就在这里，让我照顾你。”他想到久远前她写给他的信，那时他虽然感慨魄如霜的放手，却没深思其中的深意，她说自己是他的梦，而她最终也成为自己永远难圆的梦。那时他们都有太多的思念，却只能一个人独自担当。而他在她死后明白，分手后的思念，伤神伤心又毫无用处。
现在她在他的眼前，他怎么能再让她有这种虚无消极的想法！

“道士可以结婚吗？”她似乎被吻得傻了，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倦收天被她的问题逗乐，笑意含蓄绵长：“你们那里的道士都是一门心思练大还丹吗？”
“……”

他将她揽进怀里，让她听见他的心跳，心想这一世倒不如上辈子那样直接，他克服心理的障碍主动追求，如霜反而顾虑太多。

“我不逗你了，苦境的道士可以成亲。”
如霜乖乖地呆在他的怀中，浓密悠长的睫毛低垂，“我们那里的礼节很繁琐，一定要经过家里人同意才行。”
“那吾陪你回去。”

“不要！”她立刻从他怀里挣脱，“我，我是出来和漂鸟游历的，我还想多去别处逛逛。说起来我已经在烟雨斜阳逗留太久了，我该换个地方才是。”
“就是不能去永旭之巅吗？”
如霜整个脸庞有浅浅的憔悴，她说：“我也不瞒你……咱们现在这样太快了，我连自己的心意都不确定，你对我的心意就更不确定了。我承认刚才，刚才……可是这些都不足够让我停下来。”
“你要去别处，我可以陪伴你，咱们有很多时间……”

“哪有很多时间啊？”如霜下意识打断了他的话，看见倦收天错愕的表情，又道：“我是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有自己想做的事，你---说起来也真是的，你平时话那么少，这会儿倒对我穷追猛打，不是我怀疑你，你的感情来得这么快，没准去得也快。”
倦收天急了：“吾可发誓，永无二心。”
“发誓什么的弱爆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分开很长一段时间，如果到时候都还是想念我，我才可以考虑要不要去永旭之巅。”
倦收天：“……”
“哎呀你不要再多想了，明天我就和漂鸟离开，两年，两年后咱们在烟雨斜阳相见。”
倦收天：“……”

“雨停了，咱们回去吧，太久了，我怕漂鸟和原无乡要担心了。”说完撇下倦收天出了草亭。
倦收天也走出来，雨后有刺眼的阳光，让他错觉草亭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在做梦。

天霜回烟雨斜阳的路上，原无乡正在门口和人理论。
“你这个面粉是不是不新鲜，我的好友都说我的烧饼不如以前口味好？”
来人一脸无辜：“天地良心，这和之前每一次的面粉都是一样磨出来的。”
“那你是说我手艺退步了？”
“这哪能啊，大概是你的朋友吃腻了吧？”

原无乡不依不饶：“我好友吃了【哔---】年没吃腻，你说他现在腻了？”
“哎哟，我的当家，您到底想说啥？”
“你今天送来的面粉给我打八折。”
“不可能，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再说面粉又没有问题。”
“我好友吃不惯就是最大的问题，这不算问题，那我做烧饼有什么意义？”
“……哎呀，算了算了，八折就八折，下不为例，真是服了你，银骠当家。”接过了面粉钱，来人悻悻离去。

原无乡见人走远，自嘲道：“当家当家，我不会当家，怎么用得起银骠？下不为例？以后我都不做烧饼了！”
远远看见倦收天和如霜走过来，倦收天满脸写满了孱弱，他猜想好友大约是约会时又说错了什么话，不过按照早上的势头，也不需要他再担心什么，思及此，他默默地走去厨房，考虑以后是不是改作包子来招待客人。

如霜下定决心离开烟雨斜阳，果断干脆，当晚就和漂鸟收拾好了行礼，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原无乡对这个急转直下的局面难以接受，拉了倦收天到一边问东问西。

“你们出去以后发生了什么，怎么回来就说要走？”
“……”
“看起来好像也没有生你的气啊，奇哉怪也。她走到哪里去啊？”
“……说是各处游历。”
“那你陪她啊。”
“她不准，说两年后再相见。”

“……这么潇洒，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她为了你---哎，好友，风水轮流转，虽然觉得你活该，但是这次的事，我建议你再挽留一下吧，谁知道两年会发生什么，苦境也不是处处安定。”
“我---”，倦收天正要说话，被跑上前来的如霜打断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呀，来来来，本姑娘要前往下一站，走之前送你们小礼物，一人一个！”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两条方形帕子，“我也不管你们喜不喜欢用不用得上了，都拿去好好收着吧。”

原无乡想不到自己也有份，感激地接过帕子，心想不枉自己这么费心帮倦收天追求她，但他看看自己的帕子，再看看倦收天的，心情一秒晴转多云：“倦收天的比我的好这么多，你看他那条上面的太阳还有笑脸，还有颜色，多么可爱，我这条却只有一个圈，这是什么？”
如霜道：“圆圈就是烧饼啊，和你很配的。”
原无乡：“……”
倦收天：“……”

“好了好了，知道你改作包子啦，下次我再来这里重新给你绣一个，这次先收下这个吧。”
“也只好这样了。”说话的人不无遗憾。

“在你这里住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啊。”
原无乡：“少来---有什么事直接说。”
“那个，你家里有几本剑谱我很喜欢，能不能让我带走，保证不弄丢，下次回来原物归还。”
“你说这件事啊，随便拿吧。说起来，我家最好的活剑谱就是倦收天了，他的九阳天绝当年可是艳惊论剑海的，你应该和他多交流啊。”
“什么海？”
“没什么，你这不是要走了吗，和他比一比啊！”说完把倦收天往如霜身边一推。
“他这么厉害，我的剑法根本不能看。”她谦虚起来。
“怕什么，凭他和你的关系，他一定会让着你的。”说完立刻跑开，不多久拿了一把剑出来给如霜。

如霜接过剑，又看看倦收天，也不说话。
倦收天握了握她的手，温言道：“没事的，放松，和平时练剑一样就好。”
“……嗯。”

TO blood58963玥牙

感谢你的回覆，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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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14-10-10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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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原无乡乐得在一旁看戏，只是越看越发无奈，再看只觉得眼睛又要瞎了，如霜姑娘这辈子的剑法不是一般差，和上一世天差地别，那剑法看在他眼里简直小儿科，可怜了倦收天，精湛的剑法无法施展。他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走到一边让眼睛休息。刚揉了揉眼睛，就听见如霜一声惨叫，他回头一看，如霜的剑笔直的插在倦收天肩头。
“怎么回事？”
如霜声音颤抖：“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剑那么慢，他怎么没躲开？”

原无乡将人扶住，检查了一下伤势，还好只是捅到了左肩，伤口不深。
“不要紧不要紧，你过来帮我扶住他。”
如霜脸色惨白，似乎还未从刚才的事故中反应过来。
“没事，你过来扶一下，你看他的表情也不是很痛苦嘛，快过来。”
如霜将信将疑地上前，小心翼翼扶住倦收天。
“这就对了，你抱紧他，这伤口不深，我把剑拔出来。”说完运劲，如霜的剑哐当落地，剑离开倦收天左肩的那一刻，鲜红的血不断喷出---然后他就看见如霜像被瞬间抽空了力气，无声晕倒在地上。

原无乡一下子要照顾两个人，分身乏术，把漂鸟拉来照顾如霜，自己为倦收天又是止血又是上药。
“吾没事，不知道如霜怎么样了？”
“漂鸟在照顾她，你就不要担心了，”原无乡将药粉一把拍在倦收天肩膀上，引来对方一声吃痛的闷哼，“还以为你多有原则，想不到为了留下她，真干了这么蠢的事。”
“……”

“她和以前差别好大，功夫没以前好，竟然还晕血。要不然现在为你上药的就是她啦。”
“……会不会和她的死因有关？”
“……”，原无乡沉默，多年前魄如霜死在天疆的情景于他仍旧历历在目。

“你们猜的没错。”双秀回头，看见漂鸟站在门口。
倦收天见漂鸟到来，立刻打听如霜的情况。
“她一直在做噩梦。”
双秀同时惊问：“怎会如此？”
漂鸟平淡地扫了两人一眼，道：“如霜和我来苦境是为了练出最适合她的剑法，只是她这一世资质平平，一直没有进步，”漂鸟见二人神色凝重，继续说道：“她家乡之人的寿命和苦境之人相比要短上许多，而如霜---我曾询问她的家人，她的寿命将比她的家人更短。”
倦收天激动起身，连带刚上的药粉也抖落许多：“为何会这样？”
“大概是前世拔除了功体的缘故。”

“好友！”原无乡见倦收天气血翻腾，满脸悔恨，急忙扶住他重新坐下，又问漂鸟：“那可有解决之法？”
“解决之法就是她重新修炼五氏仙剑，再造功体，但是她，如霜什么都学得快，对剑法也有兴趣，只是这两年在湖海星波，一直没能有很大进步。她的家人听说苦境之人岁数长久，才请我带她来，希望这里的水土能对她延寿有所裨益，现在看来，应该收效甚微。”
“那她自己……她知道吗？”
“知道。”

原来，这才是她平日钻研剑谱的原因，这才是她拒绝他的原因，订下两年的约期，延长自己的寿命，只是想长长久久地陪伴他。
“又是因为我吗？”倦收天双手捂脸，多年累积的歉疚又涌山心头，是不是每一世，他都注定要亏欠她。

“你心里早有答案，何必再问。你们也知道她上次是怎么……死的，不要让她见血，更不要让血喷在她脸上，我言尽于此。”
“漂鸟！”原无乡叫住即将离去的人，“如果，我是说，没有其他方法补救了吗？”
“……”
“你不说话，就代表有是不是？”
“……那不是办法。”
“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现在倦收天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承受？”
“我相信他一定不愿意使用那方法，我也是。”

漂鸟已经走了很久，原无乡无力地劝慰了几句也随后离开，只剩下他静坐在漆黑的卧室，消化着漂鸟传递给他的信息。
短命、残缺、功体流失，这些字眼像针扎在他的心口，刺得他周身疼痛，他想不到，即使魄如霜再次转世为人，仍要承受他带给她的灾难。他是天底下最无能的男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受他连累，上辈子、这辈子，无止无休。
周遭死寂无声，如同他沉沉下坠的心。

如霜还在被噩梦困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过，浸湿了枕巾，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漂鸟不忍再看，走出房门，却发现月亮都隐入层云。
他取下身后的水贝，轻轻弹拨。

“漂鸟漂鸟，你弹得真好听，可是求求你，不要念诗好不好，你的诗太朦胧，我听不懂啊，连带着你的琴声都听不懂啦！”三年前，少女如霜天真烂漫，像一阵清风跑到他的面前，央求他停止吟诗。
“你不说话，是不是不愿意，对不起啊，你当我没说。”
“没有不愿意，你怎么总是和我说对不起？”
“因为你好像不喜欢我啊，可是你很合我的眼缘呢。”
“我没有不---你也很合我的眼缘啊，”他轻轻刮了刮她秀气的鼻尖，像宠爱自己疼爱的妹妹：“那就听你的，你在的话，我尽量不念。”
“真的吗？这个要求不会很过分？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住、抱歉，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对他表达歉意，像是在为上一世让他失望的事件不停地道歉---其实他从未真正责怪过她什么，他看着她陷入情仇两难，内心惋惜不已，乍听到她的死讯，他的心痛程度也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多年海外游历，想不到竟与她再次相遇，新的身份，新的地方，她看起来比前世快乐自在得多，但相处久了，他就明白，如霜这一世注定要和那永旭之巅的男人再次纠缠。
她对自己的状况一清二楚，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信奉知足常乐的信念宗旨，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只是听他讲多了苦境的故事，萌发了强烈地去苦境的愿望，她像个吃不到糖的孩童，不停地磨着她的兄长和姐姐，请求他们答应她去苦境游历，还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延寿。

“延寿之后就能长长久久地陪伴在最喜欢的人身边啊---如果他比我活得长久，那不是会很孤单？”仿佛她这一生就是为了邂逅倦收天而来苦境走一遭。
他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只能放任，旁观她到达苦境，居住在湖海星波，游历，然后再次遇见倦收天……
她若能拥有长长久久的幸福，作为朋友他也能衷心祝福，可为何总是要她承受这些不幸，她不过想和常人一样过普通的生活而已！
漂鸟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无解。他一曲弹毕，还想再弹，却再拨不出一个音节……

如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倦收天，他不在房内，她在庭院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找到了坐在石凳上的他。
“你在这里呀，伤口还疼不疼？”看见他肩上的绷带，如霜心生愧疚，不知道对方正在承受加倍的歉意。

倦收天摇摇头，理了理思绪，对她笑道：“一点小伤，原无乡的药很好，过几天就没事了，倒是你，听说昨天一直在做噩梦，没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如霜慌乱地摆手，试图掩饰自己的心事。
“我真的没事，”倦收天拉了她到自己身边坐下，“既然这样，你可不可以等到我这伤好了再走？”
她一时受不了他这样亲密的举动，微微红了脸，又想起昨天草亭中他抱住自己忘情地拥吻，更加羞涩，只能低头轻轻嗯一声算是答应了，其实她亦不愿离开他，想到还能再多陪伴他几日，她心里不无喜悦。

她的容颜映在倦收天眼里，像是春日里悄然绽放的山茶花，艳而不俗，看得他心神激荡，柔顺驯服的模样与前世大相径庭，却都叫他怦然心动：前世今生，她的心都在他身上，这是无论如何都让他欣喜的事。他的女孩还那么小，人情世故、世事艰险尚未经历，就学会了替他着想，这大概是上天恩赐的福祉吧。

“我，我会留下来照顾你到好了为止，你想吃什么，我做的菜一定比原无乡的好吃---”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细碎地洒下，微风轻拂，带来清爽香甜的气味。他又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刻吻住了她，这一次温柔多了，似乎有了昨天的经验，他耐心地吻过她的侧脸，然后撬开她的口舌，品尝她的甘甜。
如霜全然接纳了他，回应了他，她确信自己爱眼前亲吻他的男人，没有缘由---他直抵她的心脏，让一切适得其所。

倦收天吻得忘情，如霜不经意碰到他的肩，疼痛将他的理智拉回现实。
“哎呀，你的肩，痛了吗？”如霜被吻得红唇越发鲜艳，担心得不行。
倦收天笑道：“不痛，一点都不痛。”

“你这样会不会走路都不方便呢，要不要我给你找个拐杖？”她说着，四处张望，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一棵树枝，她提气运劲，想把树枝砍下，无奈试了几次，力道太弱，树枝纹丝不动。

“……”，如霜气恼，因为让喜欢的人见识了自己软弱的一面。
“我真没用，练了这么久的功夫，连树枝都搞不定。”她失望极了，小脸写满了不甘和苦闷。
“还有剑法，看了这么多的剑谱，为什么人家都能创出别具一格的剑路，而我，而我……”她越说越激动，又急又恼，几乎要哭出来。

“不要急，凡事欲速则不达，也许你放松心情就会豁然开朗，哪天就真正练出适合自己的剑法了。”倦收天柔声安慰她，心知这安慰的方式有多无力，但总是聊胜于无。
少女如霜却相信了，她问：“你是说真的吗？”
她的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让倦收天的心一下子疼痛起来，他将她纳入自己宽阔伟岸的怀抱，轻声说：“当然，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个人都说我根本不能提剑。你比那时候的我聪明多了。”

她破涕为笑，安心窝在倦收天怀里，心情明显好转：“那我就听你的，暂时放松一段时间。”
“……嗯。”他下巴擦过如霜前额的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中流露出不胜爱怜的神色。

倦收天那点小伤恢复的时间比其他三人预计的要慢得多，原无乡和漂鸟心里有数，倒是把另一个急得团团转。
“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对刺激了伤口？”
原无乡扶额：“也许是吧。”

如霜一跺脚，劈头盖脸冲原无乡开炮：“都怪你，我就说不要让他吃包子，包子是面粉做的，他这时候吃米饭就好了嘛。”
“……干嘛那么生气，他这点小伤拖一拖算啥？”
“小伤拖得太久谁知道会拖出什么大病来，我不管啊，以后不许让他吃包子，我这就去买米。”
“这么关心他？”
“当然，是我把他弄成这样的，我就要负责照顾好！”
斩钉截铁的口气让原无乡忍不住揶揄：“就这样？还有呢？”
如霜倒不忸怩，直接道：“还有？还有就是我喜欢他，谁不让他康复就是和我过不去。谁和我过不去，我就……”
“你就怎样？”
如霜嘴一撇：“哼，我就下山贴告示，说这里征婚。”
“……服你了，我不敢和你过不去，快去买米吧。”说完对着如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知道有多恭敬。

漂鸟刚在房里弹完一曲，见如霜要出门，主动陪同，原无乡目送两人出门，第一时间去找倦收天算账。
“你们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
倦收天正在活动筋骨，原无乡忽然发难，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如霜刚才说喜欢你，既然你们都到这种程度了，你到底有没有帮我打听她姐姐？”
倦收天听到喜欢你三个字，双眼发直，也不回答。

“倦收天你再装傻也没用，快说到底有没有？”
“啊？你说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帮我打听---”
“前面一句！”
“她说她喜---”，原无乡被气得半死：“你真是吃多了大还丹。”
倦收天摇头：“我没有吃，不过如霜家乡的道士喜欢炼丹，说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原无乡现在对有关寿命、年龄的词汇也很敏感，很快正经起来：“她真的很难再练五氏仙剑吗？”
想到如霜那天运功斩树枝失败，倦收天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
“你的伤拖着也不是办法，再拖她会看出来。她的情况，你也该去四处打听打听有什么办法。”
“嗯，过几日我就去找几位名医问问。”

而如霜拎着大米和蔬菜在回来路上叽叽喳喳，“想不到还碰见了我们第一天遇到的老头，我才不会买他的面粉！排骨补钙，对伤口恢复应该很好，回去就熬骨头汤给他喝，如果倦收天再不好起来，我可真是没辙了。”
漂鸟看她脸上挂着汗珠，善心大发帮她拎大米：“你没想过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能康复吗？”
“想这些干什么，让他康复才是最重要的吧！”
“也许他是故意。”
“……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快点让他把伤养好，然后我们才能赶紧离开啊。”
“我们？”
“是啊，你以为还有谁？”
“我以为你会让倦收天和你同路。”
如霜轻声道：“我从没这样想过。”
“那是因为太不在乎还是太在乎？”

如霜抬眼看他，好像漂鸟脸上开出了花：“喂喂，你是不是吃醋啦？”
漂鸟：“……”
“你和倦收天可不一样。”
“我不明白。”
“你是我在苦境的第一个朋友，是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温暖的人。”如霜停下脚步，眼神清澈真挚。
“……那他呢？”
“倦收天？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可我知道，如果我无法延寿，死在他前面，我希望他忘了我，但是你，我想要你永远记得我。”说着竟有些感慨：“这是不是过分又奢侈的梦想？我强人所难了吗？对---”

“答应你了，永远记得你这个朋友，但你再说那三个字，什么都不作数。”漂鸟打断她的话，把如霜手里的菜全部自己拎起，大步向前，如霜反应过来时他已走出一段距离。

如霜的厨艺尚好，一锅骨头汤被其他三人瓜分干净，她自己倒一口没尝到。见倦收天用过餐，稍作休息就拉了他去外边散步，被原无乡好一顿嘲笑她也置若罔闻。

“倦收天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什么散步，明明就是约会！我也想有人照顾我啊！”
漂鸟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在石桌上摆下棋局，自娱自乐。
“我来和你下棋，”原无乡也不客气，拿起一枚黑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某个点上，“我能不能再和你打听打听如霜姐姐的情况？”
“可以，但我不一定会告知。”漂鸟眼睛盯着棋盘，思考往哪里落子。
“稍微透露一点点吧，她姐姐和她很像吗？”
“像，比如霜能当家，厨艺很好，特别是刀工。”
“这么好？那有缺点吗？”
漂鸟将子落下，缓缓道：“对伴侣要求严格算缺点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的伴侣如果在外面手脚不干净，她的刀就会砍断那人的手脚。”
原无乡倒吸一口凉气，忘了轮到自己落子。

漂鸟微微一笑：“怕了？”
“我道门大好男儿一身正气，用得着怕她？下棋下棋。”
漂鸟：“你志不在下棋，问到了你想知道的，能不能先把碗洗了？”
原无乡学倦收天捂脸，满怀无奈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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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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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14-10-11 22: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如霜這一世好單純,未經風雨的女孩,

難道不覺得劍走那麼慢還會刺到倦收天很神奇嗎?

倦收天終於開竅了,

還以為他真的註定孤身,

看來還是可以搶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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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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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14-10-12 23: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魄如霜轉生後保留天真率性,遺忘痛苦掙扎跟情仇糾葛,我一直認為漂鳥是對她最好的人,她還記得對漂鳥的歉疚,還記得對倦收天的感情,只是總覺得沒有前世記憶的如霜,並不是完全的魄如霜,原無鄉對魄如霜的感情有些類似嚮往,但還來不及發展成情愛就因為倦收天而強迫自己打消念頭,如果如霜跟倦收天真的沒有可能,他會不會也希望能與如霜有所發展?倦收天歷經時光的催磨,懂得退讓跟珍惜,只希望上天給的是機會而不是再一次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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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b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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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14-10-14 16: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連看了好幾章，好滿足，大大加油。獻上小花～

看到倦收天發現如霜要離開就幾乎得了痴呆症那裡，感覺好好笑，不知是否太壞心。
很多時候都會私下希望倦收天能多被虐幾下。呃...不過也都點到為止就好啦，倦魄能長久才是重點。

不過倦收天，你才一跟魄如霜關係變好一下，就馬上打算娶進門，這...手腳真的是神速啊。若不去他家，那就上她家。這...高招，在下拜服。

另外，我也好奇的想看一下原無鄉那條如霜給的手帕，看看那個圓圈是空心還是實心的，畢竟針線數會差很多，呵呵呵。

倦收天後來也是打了個悲情牌，沒原則的好，給你加油打氣，男追女有時就是不需要太多原則。

（原則有了，老婆沒了，淚流滿面就沒用囉！）

而原無鄉在這的角色真是個活寶，而且是被如霜、倦收天及漂鳥三人吃得死死的活寶，真不知若他真的跟如霜的姐姐在一起了，成了倦收天的姐夫後，是不是仍只有被吃的死死的份。（我還是很黑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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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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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14-10-16 19: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26樓(blueblue) 的帖子

回 24樓(19少爺) 的帖子
如霜还是有发出一些疑问，只是傻倦都受伤了，就算他有什么心眼也是可以被原谅。

回 25樓(千里封光) 的帖子
漂鸟是最如霜最好的人无误，其他人总是要如霜替族人想、替天下想，只有漂鸟心疼她，原无乡的表达也就仅只於此。

回 26樓(blueblue) 的帖子
原则什么的通通见鬼去吧！过往已经够慢吞吞了，再不快点欲哭无泪。另外，虐傻倦必虐霜妹。

感谢回复，多谢小花。

頂端

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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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樓發表於: 2014-10-16 19: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10.

如霜挽着倦收天的右手尽量放慢脚步走路，时不时提醒他尝试活动左臂。
“咱们可以走快一点，我的伤不要紧。”
“是吗？”如霜一把甩开他的手，“既然这样那咱们各走各的。”
倦收天：“……”
“你站在那里是要立地成佛吗？”她走了几步回头看倦收天，一身金灿灿，笔直地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倦收天：“……”

“真是缺钙又缺爱啊！”如霜叹一口气，重新挽住他：“听说今天的烟花会放得很高，我们慢慢走也能看到---你，你喜欢看日出，那还愿意看烟花吗？”
发呆的人回复正常，笑道：“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如果要你去永旭之巅陪我看日出，你愿不愿意？”
如霜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似欣慰似落寞，她往前走，边走边说：“再看吧，以后再说。”
倦收天当即明白她心中的顾忌，也不点破，陪她继续散步，两人都想着各自的心事，散步也没散出什么火花。

骤然，大朵大朵的绚烂烟火粲然绽放在黑天鹅绒般天幕上！霎时，飞星如花，流火如雨，光焰如云。
少女如霜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华丽辉煌，迷离的眸子痴愣愣地凝望着夜空，失神道：“真漂亮。”
“是啊，真漂亮---”
一旁飘来倦收天的声音，温润如春水，带着些低沉与沙哑。
她侧眼看他，迎着他专注的目光---他有着怎样的一双眼睛！
深邃漆黑的瞳孔，如夜一样神秘诱人，几乎占据着整个眼眸，只留下很少一部分眼白。略尖的瘦削下巴，挺拔的鼻梁，弧度好看的清晰眉型……她以前都没发现他这么好看。
明艳夺目的焰火绚丽华美，辉映着他的面孔。这样近距离的看他，仿佛，似曾相识……

“你……你是说这个烟花吗？”她傻傻地杵在那儿，双手握拳，极力掩饰内心的慌张。
他挑起好看的剑眉，凑近她，深邃的眸子温柔得几乎将她融化：“我在说你呀。”
她难为情，低下头口不择言：“算……算你有眼光。”
他将她的举动看在眼内，嘴角浮现出缱绻的笑意。

“还要不要去集市再逛一逛？”
“每天都去买菜和老妈子似的，有什么好逛的，看到都烦，要不是为了看烟火，我才不会离开烟雨斜阳。”她嘴上忿忿不平。

而在同一时间，洗碗的原无乡一边劳动一边宣泄内心的鄙视：“说什么看烟花，我家照样能看到烟花，想撇开我这个电灯泡单独约会就直接说啦！”

倦收天立刻相信了，因为她的抱怨，他心里生出一丝愧疚，四周望了望，对如霜道：“东边不远处有个树林，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萤火虫，你想去看吗？”
“萤火虫？什么东西？”
“……虫子，小小的，会发光。”
如霜拍手：“那不是和你一样？”
“……去吗？”
如霜却不说话，微微撅起嘴看他。
“去吗？”他又问了一次，仍然没有答案。
“走！”他紧紧牵住她的手，没有疑问没有犹豫，身旁又传来如霜银铃般的笑声。
刚开始只是快走，后来越走越快，最后改成奔跑，他早已忘记自己肩膀上的伤，很久以后他回想，只觉得自己潜意识里希望那伤永远不好。

“真漂亮，来了苦境我才知道自己多么孤陋寡闻。”漫天的萤火虫发出微弱的光，如霜坐在溪流边的大石头上，睁大眼睛欣赏这奇异的景象，“你怎么知道有这个地方？”
“……这些年总会在这附近徘徊一阵子，无意中发现的。”
“一个人？”
“当然，”他有些诧异地望着问话的人：“当然是一个人！”
“我，我可不是怀疑你，我以为原无乡会陪你呀。”
倦收天一头黑线：“怎么可能？”
“总之，嗯，以后，以后你就不会一个人了。”
倦收天又沉默，以后以后，怎么听都觉得虚无缥缈。

“哎呀怎么又发愣，你看那边的光更亮，一定是一只大的萤火虫。”她伸手往溪水的另一边一指，倦收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的确很亮。
“我去帮你捉来。”
“它会咬人吗？咬到不会中毒吧？”如霜拉住他，东问西问。
“不会，你在这里等着。”他猫腰俯身，也不顾溪水浸湿了鞋子，慢慢走到对面，双手轻轻一拢，那黄豆般大小的萤火虫就捉住了。他抬眼向不远处望着他的如霜致意，一不留神被水中的石子绊倒，人总算保持了平衡，萤火虫却趁机飞了。
他懊恼，如霜却笑了，她向他伸出手：“快过来，那个萤火虫我不要了。”
倦收天依言往回走，拉住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
“没抓到。”他老实陈述。
“我知道，没关系呀。”她柔声道：“萤火虫很美。”
他顺着如霜的眼光看那些萤火虫，淡淡的幽光盈盈地飘散在周围的空气里，仿佛神秘的星，他再看身边的人，借着萤火虫微弱微浅的清凉幽光，他看到如霜浅淡的笑容里带着深深的惬意。
他愿为留驻这笑容付出一切。

如霜察觉到他在看自己，当即胆怯地垂首，也不明白为什么总是难以面对他热切的目光。
“怎么不看我？”他这时候又掌握主动权了。
“哪有。”她狡辩。
“很紧张？”
“……好吧很紧张。”她的脸烫得厉害，好在有夜色的掩护，才不至于让倦收天看见。
倦收天却越发受用她这种表情，自然而然地搂住她，轻轻吻了她的额头。
“你这行头还好没换，抱起来软绵绵的很舒服。”她腻在他怀里的那一刻，所有慌乱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平静。
倦收天想起她曾经的吐槽，当时气得心痛，现在一笑了事。女子身上的淡淡幽香扰的他又心神不宁了，他拥抱的力度渐紧，连亲吻都越发热切急促。
“停！”如霜当机立断，伸手捂住倦收天的嘴，阻止他缠绵的吻继续落下。
倦收天一头雾水：“怎么了？”之前她可从未拒绝他。
如霜摆摆手：“没事没事，正当防卫。”说完趁他不注意对着他的脖子重重咬了一口，成功听到了倦收天的闷哼声。
“给你盖个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她笑得骄傲又自豪，在倦收天还云里雾里时，将缠绵柔韧如水草般的吻，纷纷扰扰地，落在他的嘴上……
漫天的星辰和萤火虫都寂静无声。

倦收天拆纱布那天，四人齐聚在烟雨斜阳，除他自己以外，其他三人都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我感觉很好，你们不必这样。”
“你感觉好，我却压力很大，这些天怎么滋补怎么来，我的菜钱都吃不消了。”原无乡手持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纱布。
倦收天：“……”
“好了，我看看，没有留疤，你前后摆一摆。”
倦收天依言甩了几下，完全没有问题。

如霜如释重负：“这样我就放心了，嗯，既然你没事，我们明天就离开了。”
原无乡立刻道：“这么绝情，再多陪陪他不行吗？”
“……不是都呆了这么久了么，再说还有今天一天呀。”
“对对对，”原无乡把如霜往倦收天那边一推，力度又大，她的鼻子撞得生疼，“今天你们就出去多转转，晚一点再回来，去吧去吧。”
如霜看看漂鸟，“那我和他出去了？”
“嗯，不要听原无乡瞎说，累了就早些回来。”
倦收天牵住如霜的手对漂鸟道：“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原无乡在一边瞎起哄：“对的对的，你们快走吧。”

“这个原无乡这么聒噪，简直像一只兔子，成天上蹿下跳。”两人走出烟雨斜阳，如霜开始抱怨。
“上蹿下跳的不是猴子吗？”
“啊哈，虽然是这样，可是怎么看原无乡都像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嘛。”
倦收天仔细想想，确实有几分相像。
“那咱们现在去哪里，可就剩下最后一天了哦，明天我就要走啦。”
“……去前几日的树林吧，咱们等到天黑，我替你捉萤火虫。”
“真是执着，今天你最大，就陪你去。”她在心里说其实自己对萤火虫也不是特别喜欢来着。

白天的树林一只萤火虫的影子都没有，阳光却非常充足，天霜坐在上一次的大石上说话，基本上是如霜在说，倦收天聆听为主。
“喂，你把你的外衣脱了吧。”如霜阴测测地双手搭上他的肩。
“……”
“晒久了太阳想睡觉，你的衣服这么有料，借来垫一下。”
倦收天一听觉得有道理，把外套脱下来给她。如霜接过，很快铺在石头上，整个人也躺了上去，顺便感慨了几句衣服质量好。
“虽然说是陪你，可是你看，我，我先睡一会儿？”
“……你睡吧。”

如霜轻轻阖上双眼，不知是不是太阳照射的缘故，脸颊泛着微红，她睡得也不踏实，睁眼一看，倦收天端坐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吓死我了！”她坐起身，夸张地说：“你不要这样盯着我，我都没法睡了。”
倦收天好似没听见，仍旧一副梦游的表情。
“又发呆---要不然我们一起睡吧。”话未落音她将倦收天推倒在大石上，然后自己也凑了上去。
“……”

如霜将他压在身下，笑得奸诈：“猜猜看，我会对你做什么？”
倦收天脑子飞快运转，顺着她的问题猜想，气氛变得古怪。如霜见他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发呆，忍不住用食指和拇指在他脑门弹了一下。
“真是个呆子！”她已经侧过身去不看他，“怎么说我明天也要走了，你没什么特别的话对我说吗？”她轻咬下唇，语气不无落寞。
“……你能不走吗？”他的语气何尝不落寞。
如霜依然背对着他：“不能。”
简单的两个字让他心酸，却仍不死心：“那……也不能让我陪你一起？”
“……这是我自己的事。”
“是因为你身边已经有了陪伴的人？”
如霜一听，转过身来，“你说漂鸟？他是我朋友。”
“……”
“你不会是担心我喜欢别人吧，本姑娘非常专一，上次都给你盖章了。”她大咧咧地安慰倦收天。
“……”
“你放一万个心啦，我的心坚定不移。”
“……”
“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她再次坐起，语气里有了怒气。
倦收天也坐起来，双手从背后环住如霜的肩：“我只是不想离开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想一直和你一起。”
他说话的时候，热气绕在如霜耳边，声音低沉又有些沙哑。听他说最重要的人，她瞬间没了脾气，脸却红得发烫。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失去。”他拥紧了她，垂首埋在她白皙的脖颈处。上一次在她坟前失声痛哭，是满目河山空念远的悔恨，而如今，是对眼前人怜取不能的无助和彷徨。
“……”
“如果遇到困难，一定要去永旭之巅找我。”
“……嗯。”
“你说过，两年后……你不能失约，千万不要失约……”他的语气突然悲怆，似乎哽咽。
如霜转过身，看见了他眼中的伤悲，她温柔地回抱他，给以安慰。轻柔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和冠顶，充满了安神定气的力量。

最后，她拉着倦收天的手，让他轻触自己的脸颊，她痴痴地凝视他，眼里充满了从不曾有的热切：“我不会失约，我……我愿意，你……”，她难以启齿，一只手引导他的手至胸口，另一只手颤抖着拽住自己外衣的绑带，哆哆嗦嗦地扯。
倦收天像是被雷劈到，吓得立刻抽手，失声道：“---我不能！”
“我愿意！”她重新拉住他的手，急切的，慌乱的，整个人扎入他的怀中，“你不想要吗？”
你不想要吗？他在内心自问，低头细看怀中的人，面容姣好，腰肢纤细，绮年玉貌，像一抹淡红的晨光，温柔羞涩---没有前尘，没有过往，一张白纸的如霜遇到了大彻大悟的倦收天，懵懂天真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和前世大为不同，可是，偏偏又不是另一个人，她的神韵，依然是原来那个魄如霜。她执着如往昔，认定了对的人，就毫无怨尤地付出。失而复得，他真的不想要她吗？
他曾经痛失她，所有的回应都为时已晚，他懵懵懂懂地活过这些年，真正尝到了五感全失的滋味，他未曾想过有一日，最思念的人就近在咫尺，而且依然无悔地爱着他。他想完完全全拥有她，可她就像随时会凋零的昙花，命运终究在这看似圆满的团圆里留下缺口，它嫉妒如霜的美好，所以要她一出生就命如纸薄。
“……”
如霜抬头看他，眼里的狂热逐渐消弭：“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我想！”他抓紧她的手，“我真的想，但不是此时，更不是此地。”
如霜懊恼地低下头，闷声道：“我不懂。”
“我懂就行了，真是个傻姑娘。”倦收天贴了贴她的脸，笑容和煦：“不会太久，我会让你带我回你的家乡，见过你的家人，按照你们的规矩来，然后永远把你留在永旭之巅。”
如霜到底好骗，顺着他的话说：“大哥和姐姐不太喜欢道士呢。”
“那就不做道士了。”
“……”
他见她发愣，又吻了吻她的眉心，安慰道：“不许瞎想，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也要相信我在想你。”
“……哦。”她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享受他的温柔。
“那你没什么话要送给我？”
如霜抿了抿嘴，道：“要不我给你唱支歌吧。”
然后她就唱了，那是她家乡不知名的歌谣，带着浓厚的乡音，少女的音色甜美婉转，如天上纶音清乐，涤荡净化了他曾经疲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