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7 【君玉／君奉天×玉離經／修仙私設】孰謂桃花債．肆（46F更新）

«
1
2
3
4
5
6
»
Pages: 3/6 Go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mingerh

級別: 天使

UID: 98711
精華: 0
發帖: 686
威望: 2 點
銀兩: 49590 兩
蓮花: 411 朵
本命: 君奉天／玉離經
王道: 君玉
牆頭: 白衣，劍非道，凌絕頂
配偶:
座右銘: 不吃君玉任何拆逆，SOR..
注冊時間: 2017-10-08
最後登錄: 2024-09-17

鮮花(1148)

20樓發表於: 2018-07-07 20:1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9樓mirtoerosa98于2018-06-27 15:58發表的 : Pu\DYP:(
好喜歡大大筆下的小狐狸離經啊!好羨慕奉天可以抱著暖著他的小狐狸呀~ ^6NABXL
好想養一隻!小狐狸這麼軟這麼萌~ @,>=X:7
但奉天要小心了!你家的小狐狸用綠豆糕就快要被拐走了! C$re$9U

　
　
　
我也好想抱一隻離經回家啊啊啊啊（快醒醒！）
咳，如果有奉天這個選項的話，他就不會選吃的了（應該吧）
所以沒有奉天只好先來個吃的（不）XDDD
　
　
　
　

山雨欲傾花　『山雨欲來風滿樓。』
LOFTER、微博、PLURK(有日常)

頂端

mingerh

級別: 天使

鮮花(1148)

21樓發表於: 2018-07-07 20: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7.07 【君玉／君奉天X玉離經／修仙私設】仙狐劫「共劫為契」08（21F更新）

　
「」說話，『』心想，＂＂謎之音或註記。
　
　

　

07.07【仙狐劫】共劫為契08（第一部「共結為契」完結）
　

　
　
　
　
「德風古道？那可是神仙住的地方呀。」
　
「你有資質過人嗎？飛升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的。」
　
「嗯……傳說入口在北地，還是南邊去了？」
　
「小小年紀不思精進，整日跟著人學發白日夢，現在的小夥子都怎麼啦……」
　
那個老朽細碎叨唸著，越行越遠，玉離經在山城的第七日，仍然無果。或許該準備動身前往其他地方打探，他算算盤纏，只要簡用行便，尚能撐持好一陣子。
　
入夜時分，他返回花費數年改建成山廟的故日居處，跪坐於大殿之前，靜仰山靈兩老塑像。
　
「究竟，吾還是不該打擾恩公嗎？」
　
敬桌的燭火閃爍，將壁上慈容映得生動，玉離經望著久久無語，心思盡託回憶。兩老陪伴著自己的百年歲月，銘記在心，然而閉目間，卻有其餘殘碎記憶正在緩緩撬開久年封印的鎖。
　
點點殷紅，那男子嘴角卻含無奈笑意，身後萬雷千鈞。
　
「唔。」倏地止住回想，玉離經緊握著自己刀割火燒般劇疼的右手尾指，痛得蜷起身子。
　
近日，每當追逐記憶碎片時，那道鮮紅的陳年舊疤都要這般折騰，像在制止他無稽舉動，讓玉離經分辨不清，那些殘憶究竟是自身妄念還是確有其事。
　
平緩吐息，他從懷中摸出一件布料，細細地搓摸在手上慰撫。
　
這是那個相伴自己多年的小枕，抽去填物，便如布帕方便隨身，適合將要漂泊的他。玉離經撫感上頭布面，歲月折舊脆弱，格外小心翼翼，直到寒檀與笑梅交織的氣息讓他靜心，才又摺疊收回懷裡。
　
「吾會找到你的。」
　
離經會找到你的……神仙哥哥。
　
　
　
　
　
　
「聽說你最近在打探德風古道之事？」
　
玉離經被書攤的那個攤主給攔下，說來山城小鎮裡頭向來沒什麼大事，一旦有什麼新奇的，總是很快傳遍巷坊，大夥兒談笑著山腰上那戶老人家逝留的遺孤怕是打擊太劇，不僅僅是建廟迷神，這會兒還做起仙人夢。
　
「是，不知先生可否知曉？」他彎著眼，幾日下來自然沒省聽那些蜚語，只是不曾上心，若是因此讓他人替自己尋得相關線索，何樂不為？
　
「吾是未有所聞，但聽說幾年前山上沉寂數百年的舊渠道忽然通了，眾人都說是神仙施援，你不如去尋找看看，或許－－還能遇見來到山中散步的仙人呢？」
　
聽得出攤主在打趣自己，玉離經沒有回應，卻想起那位墨府少爺。
　
那個人在與小狐狸逕自的言語中，尚介紹自身名喚墨傾池，住在鄰近大城。
　
記得他使的術法出色，修為更不在凡，或許便知曉仙人之界？玉離經思及此，心頭估量著要往大城去探，便笑別了書攤攤主，最後去趟吉祥巷，向多年關照自己一家人的阿水嬸相辭。
　
城道上，遙遙望去慚山，百來年的歲月啊，都在裊裊繞霧的山水裡成畫。
　
等到真進了大城，才知道那真不是簡單事。
　
這裡的一個劃區都像山城小鎮那般大小，人情卻相較淡漠，玉離經沒熟眼人，只是在大街上來回幾趟的走，一時也不想亂竄巷子小弄，免得失了方向。
　
他首先得給自己找住的地方，但花費上又覺得太過了。
　
接近向晚，天畫彩霞，玉離經在城口茶水攤那裡坐，點一杯涼水，觀察出入城的形形色色人們，偶爾聽得旁桌輪換幾次的過路人閒談，有城裡瑣碎事，有外地遊歷的精采，至此還未聽見他心裡惦記的內容。
　
賣茶水的那個姑娘頻頻望向他，玉離經亦覺得自己坐得有些久，笑著將銅錢擱上桌，提起包袱掛往肩臂離開茶水攤。
　
他是否該去追訪方才進城的幾個道士？
　
道家之人修仙常有所聞，或許那幾名道長能給他指點迷津呢？以往他鮮少接觸這類的事物，不曉得如何問起，況且玉離經擔心自己是狐族的事情遭人見穿，反而徒惹災禍上身亦是不好。
　
義父母總希望他於外不顯，安分守己的平安度日。
　
日落到幾乎昏濛，偏生下起雨，玉離經快走幾步，揚袖掩頂的與數名街人同時擠身，在最近的布莊簷下躲雨。旁邊的粗漢揮臂抹水間推動了他，不禁後蹌兩步，又撞上一個人，下意識先言輕歉，「對不住。」
　
「無礙。」
　
聲線清冷，玉離經好生熟悉，彷彿還聽見那句笑語。
　
＂怎麼逢面你總是濕的。＂
　
是墨傾池啊，這人也總是煙雨結伴。
　
眾人集結外廊下避雨，雨勢卻不見轉小，續得可起勁，其中一兩個左右思想，仍是冒雨而行趕著返家，玉離經身邊有兩個文生倒是聊起來，「那是墨府的公子吧？氣度真好。」
　
「墨府尊儒，墨少爺飽讀詩書，滿腹經綸，那肯定是要好的。」
　
「吾聽說墨少爺過些日子要前往登仙臺，不知真否？」
　
「吾也聽說了，不過縱使這般優秀，想上得登仙臺是容易的事嗎？都說那是步進修仙路的門檻呢。」青衣的這個文生說得保留許多，竊竊私語間忽然被玉離經按住膀，嚇了好一大跳，只差沒撞壞另外一個文生，「做啥嚇人呢你！」
　
「登仙臺，登仙臺能上得了德風古道嗎？」他們二位說了是修仙路的門檻，是否能與德風古道有所關聯？玉離經眼神筆直盯人，盼望能夠取得什麼線索，不顧自身唐突。
　
「德風古道……聽說是那個眾仙聚首的仙地之一吧，誰知曉那麼多呀。」好不容易扳開玉離經抓著自己臂膀的手指，青衣文生皺皺眉頭。
　
「能的，閣下想上德風古道？」
　
玉離經轉眸，對上墨傾池投來的視線，稍稍頷首。
　
「登仙臺是儒門之徑，通過重重考驗方可拜進墨心殿，成為德風古道的儒生，待有日學有所成，才會受提拔到其中修行。」墨傾池言語間清晰直白，二位文生聽得一愣一愣，不好辨別真偽，玉離經卻是仔細記在心頭上的。
　
「多謝。」他朝人作揖，卻未想接話再問。
　
「你……欲上德風古道嗎？」
　
玉離經只是朝他笑過，懷抱住隨身包袱，便往轉小的雨街盡頭直行。
　
　
　
　
　
　
破廟外頭，雨滴打在泥地濺出濘水。
　
正殿兩扇破損的大門關不好，糊紙斑駁碎著，他用乾草與小枝勉強生起一叢火，用以烤乾身上微微透濕的衣裳。
　
玉離經摸出在街上買的饅頭，邊吃邊咀嚼著墨傾池那席話，想來一般人是沒辦法直接探訪德風古道的，他可得和神仙哥哥一樣成仙了才能找得到人嗎？
　
不禁，輕輕嘆息。
　
雖經年在書攤上見過許多文墨與儒書，到底沒受正式教授的，能不能通過儒門的登仙臺考驗？或是自己心中亦有所遲疑……非是親眼所見，親身經歷，不能獨斷相信墨傾池所說全然數實。
　
但這卻亦幾乎是唯一路徑了。
　
「果真困難重重。」但不礙他欲尋人之心。
　
在玉離經準備減火歇息之時，外頭遠遠的幾聲連續喊叫，接著有個人從雨夜中匆忙鑽進破廟裡來，顯得氣喘吁吁，「先別熄，先別熄，讓吾烤烤身吧，冷死吾了。」
　
玉離經看那個人摘下雨笠，一張清秀的臉才露出來，見著比自己外觀要輕幾歲。
　
「這城裡頭還真是搶人的地方，宿一晚要多少多少錢，吾怕是還沒熬過這個月就要喝西風了。」沒與玉離經客氣，那個人挨在火叢邊坐，伸直雙手烘烤著，似乎等到有點暖意，才笑得輕燦與玉離經搭話，「吾叫雲忘歸，是東土來的，小哥怎麼稱呼？」
　
「玉離經。」
　
「哦，好名字啊，不過……」
　
「離經辨志。」
　
「哈哈，很好很好，多謝你讓吾蹭火，這樣吧，吾這饅頭分你一半。」名喚雲忘歸的少年將懷裡冷饅頭拿出來，立即剝了一半要塞給玉離經表達謝意。
　
「吾剛食過，你用吧。」見著一樣是饅頭，他險些笑出聲來，幸虧守住嘴關。雲忘歸風塵僕僕，看來是遠行的旅人，一旁沒有隨從亦無親友相伴，玉離經用長枝將火翻了翻，又添些薪。
　
等到雲忘歸將饅頭吃下，抬頭看見玉離經犯睏的神情，「是不是吾打擾到你休息啦？」
　
「無妨，這麼說你欲在此歇下？」雖然心底大抵知曉，仍是禮貌上的過問。
　
「對啊，吾沒有去處，何況一個人遊歷久了，難得有人陪吾說說話嘛。」雲忘歸毫不做作，便將自己的包袱一擱當枕，倒躺下去，覺得裡頭的硬物有點喀頭，還動手調整了一下，「你呢？看起來也是一個人啊，這裡……總不會是你的住處吧。」
　
「嗯，過渡之所，能遮風避雨已是上好。」
　
「那你要去哪裡？」
　
看玉離經撥弄火叢減薪，似乎打算等火滅了才歇息。
　
對方久久沒有回應他的問話，雲忘歸翻個身側柱著臉，另一手撓撓自己的腰肚位置的衣裳，逕自先言，「吾呢，欲行俠道，對江湖上的幾門幾派沒什麼興趣，聽說儒門仙人中有許多高深劍客，吾想去增廣見識！」
　
說到這少年口中，這才了解他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追仙夢，果真是旁觀者清。
　
玉離經朝著雲忘歸一笑，「那該如何上去？」
　
「嗯……有啦！登仙臺啊！」
　
「嗯？」
　
「登仙臺再過幾年會舉辦十年一次的仙徒遴選，凡有功力高深之人，或深具潛力之士，通過考驗就能進去。」儒門本著仁德之心，與他想行的俠道適合，雲忘歸遊歷間沒少打聽過這類的事情，此刻說來津津有味。
　
「你知曉登仙臺在哪裡？」
　
「當然，此城往北，直到千里外的慈眉峰，翻過終雪之境，裡頭別有洞天的便是登仙臺。」雲忘歸未注意到玉離經目光閃爍的模樣，柱著的手有點兒痠，便又躺回去包袱上頭，打了個呵欠。
　
最後一點火薪成灰，破廟裡無了光線，漆黑整室，而玉離經雙目炯炯，已然決意。
　
　
　
　
　
　
天未亮，小山城的吉祥巷裡頭，阿水嬸揉目開門應聲。
　
「你是？」對上來人，阿水嬸疑惑的蹙眉偏首，顯然陌生得很。
　
「君奉天。」
　
「啊？你是……你是恩公？」阿水嬸還記得幾年前見到君奉天的那個模樣，斷不會是這滿頭雪髮，何況除此之外，整個人的氛圍亦有所不同，顯得淡然孤高，實在太難將眼前人與昔日恩公關聯在一起，令她不禁瞠大雙眼。
　
「嗯。」他沉聲輕應，隨即要將臂上包袱交給阿水嬸的時候，受到對方婉拒。
　
「恩公啊……這、這用不著了，他們，都不在了。」老婦人神情低肅，帶著些無可奈何的，簡單告知君奉天山上的那對老夫婦已逝，玉離經在慚山守孝三年，並將居處改建成山神廟，如今人也不在山裡頭了。
　
行雲匆匆，他趕至慚山山腰，當年簡單竹屋已經併建成一間莊嚴的廟。
　
君奉天緩步踏入，一瞬進眼即是山靈夫婦的形象壁刻，雖是栩栩如生，修邊收工卻不如工匠精緻，顯然是玉離經親手作為，殿內擺設簡單規矩，香火陸續，看來真有行山之人會不時供奉。
　
「是君奉天來遲了。」輕擰眉首，他上前捻起檀香入爐焚薰，嘆息自嚥。
　
坐在殿中，左右已見不得一絲往日情景，無法靜靜在屋外頭窺見小狐狸是否安好，只殘孤憶擾心。
　
君奉天揚手聚氣，山靈兩老留於慚山的無形書頓現眼前，金言字字清晰，書寫著兩老投入輪迴的決心與數百年來的感恩之意，最後愧歉著有負君奉天所託，盼他能親自領回小狐狸照顧。
　
化一只酒壺在手，他緩緩傾澆殿地，告慰兩人輪迴之靈。
　
離去前，君奉天一指仙氣沛然注灌壁像，輝煌神廟靈能，護守慚山百年無憂無災。
　
　
　
　
　
　
玉離經不在。
　
尋遍整座慚山與周遭邊城皆不見人影，他才終是斷了念想。
　
君奉天孤身立於記憶中小狐狸蜷身望月的枝頭，足下絕崖冷風颼颼，仙白雲裳振聲迴響，卻沒有誰會再來揪住他的衣襬。
　
那日仙門有變，他匆匆而返，痛聞父親九天玄尊受人謀害而逝，便轉與師兄玉逍遙、師弟默雲徽全力查緝兇手究竟何人。
　
不料，與天跡同為玄黃三乘的地冥無神論多次承認親為，卻清晰不了細節，君奉天尚未來得及查證蹊蹺，師兄玉逍遙已與地冥忿約逆鱗之巔，駭戰至天地盡滅，一者受封天堂之門，一者墜入黃泉三千丈。
　
忙碌間，不覺已是幾個年頭沒能回來。
　
飄逸的雪髮不時晃走目光前方，連連巨變，磨練了君奉天的心性，逐漸再不顏言心事，且身位儒門，職責所在，亦越是毅然不動，剛正不阿，成就一個無情無私的法儒尊駕。
　
如今，最後一處堅守不變的執著事都消逝了。
　
玉離經會在哪裡，會不會平凡渡著日子？
　
他不禁輕撫自己心窩，那裡頭擁有一點靈光，是玉離經與自己成契所留下的暖玉靈氣，只要尚未消散，君奉天便能夠知曉對方至今仍然平安無虞。
　
是了，是他要玉離經若覺得太苦太久，便不必再等著他的。
　
　
　
　
　
　
熬過終雪之境，前方山谷突然開闊，碧綠萬芳，流水淙淙。
　
有青鳥盤旋高揚悅音，百里無雲的湛藍，映照一束束天仙采光臨地，眾仙雲集千古盤木之下，一座祭天壇燃著不滅香火，正是登仙臺。
　
「吾需要歇幾日。」雲忘歸精疲力盡的就地盤坐，一動亦不想動。
　
他們花費三年的時間離開終雪之境，若不是真有本事，便只會落得成為寒地枯骨中的一具，此刻目標近在眼前，忽然覺得不急於一時，他必須好好喘一口氣，把這提吊高高的心好好擱回原位啊。
　
「走吧。」玉離經一隻手拽住人後領提拿，都沒回頭看雲忘歸哀怨的臉。
　
「唉？你真當吾是鐵打的……」真是遇人不淑，打從那年在城中破廟結緣以來，雲忘歸遭逢好幾次都想回到那時打醒做出邀約的自己那種難題！
　
玉離經是狂人啊，訂好的目標不辭千辛萬苦，他們能在六年內進得登仙臺，趕上這次十年一期的仙徒遴選，真是破天荒了。
　
路途中偶遇許多放棄登仙的人們，那辛勞之徒都是幾十年幾十年的算著時日呢。
　
「你就不想萬一錯過此會，咱們還得翻出去？」
　
「走吧走吧，離經你太慢了。」
　
玉離經輕笑看著反而積極走在前頭，拉著自己前進的雲忘歸。
　
終雪之境究竟太苦，除了徹骨的寒凍與晝夜紛亂的精神熬耐以外，遍地枯骨淒涼，三年，三年幾乎不眠不休，彼此輪替著主位而互相扶持艱行，想若無雲忘歸同走，不知要磨難多久才能到達登仙臺。
　
「離經，你知道登仙以後，吾最想做什麼嗎？」
　
「大快朵頤。」
　
「沒錯！吾勉強讓你跟吾同桌享受，所以，你一定要通過歷練啊！」
　
「哈，雲忘歸能成，玉離經豈有落選的道理。」
　
「你真是－－哈哈哈哈。」
　
百里迢迢，終至千古盤木，玉離經在人海中看見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墨傾池。
　
　
　
　
　
　
　
　

　
　
　
　
　
第一部的「共結為契」就到這邊。
因為他們兩個沒那麼快碰頭，所以故事線拉得有夠長(抹臉)
　
猜得出第二部大概是什麼內容了吧(?)
　
不過照這種寫法，要好久好久才能有精彩一點的對手戲了，相信我這確實是君玉呀。
不知道能不能讓道友們細辨出離經為何是選擇這個小夥伴一起走呢？
　
總之，後頭的故事還很長(笑)　請待續第二部。
　
　
　
　
　

山雨欲傾花　『山雨欲來風滿樓。』
LOFTER、微博、PLURK(有日常)

頂端

mingerh

級別: 天使

鮮花(1148)

22樓發表於: 2018-07-15 22: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仙狐劫」第二部。

　
「」說話，『』心想，＂＂謎之音或註記。
　
　

　

07.15【仙狐劫】那瓢弱水01
　

　
　
　
五色山瓊為終春之境，以墨心殿為首，方圓數千里皆是儒生養修之地。
　
入山的二百年又七五歲，玉離經在課堂上受墨傾池推助，雙雙辯倒先生，被罰殿外面壁靜心。雲忘歸是自個兒舉手跟上的，三個人齊齊對著其中一座撐殿的龍柱成圓，裡頭儒生眾口朗誦迴盪，接續著課業。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
　
「他解不得你之惑。」
　
「離經你給咱們省省心吧，這都第幾回了。」
　
「柳月第四回。」
　
「對對對。」雲忘歸與墨傾池搭話，那頭玉離經則將額頭抵上龍柱不語。
　
非是針對。
　
只是有所惑而有所問，有所問追其所解，解之有惑再問。
　
如此循環，玉離經追根究柢，讓最終答不上來的授課先生無顏；墨傾池偶爾言其所知，偶爾跟隨追問，反倒讓師長認為他倆一搭一唱，憤而同掃出殿，一併作罰。
　
雲忘歸是看戲的那個，一旦那兩個人被罰了，他總得笑嘻嘻地同扛。
　
同享福若還跟不齊全，共患難肯定是要的。
　
從旭日東昇罰至華燈初上，授課先生才肯低低的「嗯」一聲，讓他們三人離開早已熄燭的墨心殿。
　
返回到東籬居的時候，伙房已經準備歇息，同期的儒生們正在打水梳洗，有幾個走經他們身邊時，還發出不小的笑聲，好似怕他們不知曉那些嘲諷。
　
「別搭理他們。」墨傾池淡聲，在井邊勺水淋洗雙手，隨即將木勺遞給雲忘歸。
　
「他們就只敢在背地裡說話。」如今墨心殿裡頭，無論口才還是學識，終歸是旁邊兩位占得上風。
　
雲忘歸是不行的，他不甚喜歡儒雅與文謅謅的東西，皮毛什麼聽久了可以，要他深究鑽研的話，骨子裡還是抗拒的。
　
他來此為學儒武，行劍流雲，再成為大俠造福武林眾生。
　
而墨傾池出自儒門世家，光是立在那兒都像眾人楷模，氣質若仙，情淡理智，話出便是賢聖之言，揮袖文墨飛縱，自有獨樹一格的傲然高雅，今時已是能耐了得，整個五色山瓊沒人想與他隨意為敵。
　
這樣的墨傾池也懷有造化萬民之心，與他不同，貴在治理之道。
　
玉離經可算最清閒的，說是來尋故人，橫豎問不出什麼，至今他與墨傾池對其家世背景仍是一知半解，便是慚山上頭山靈夫婦養大的，更多的部分玉離經自個兒也說不清楚。
　
在登仙臺時，遴選夫子說他們三人皆有近七百年的歲數，卻得千年功力，根基優秀。
　
墨府一向隱於市，世人只曉其一不懂其二，只作是個富貴人家；雲忘歸是從東土而來，為嘯族人，一族皆居天海之中，有祖有宗，自然算得清自個兒活幾年了。
　
最難忘是玉離經顯然震撼的神情。
　
他那時就問了，難道還能不知曉自己多少歲數？
　
玉離經只記得自己在慚山百餘年的生活。
　
「你這樣不行啊，修仙之人，五百年一劫，要不是有遴選夫子說你和墨傾池同樣歲數，哪天走在路上被雷劈死，到了閻王跟前，你還不知道問誰哭訴去呢。」說到年歲這話題上，就不得不提醒玉離經。
　
扒幾口冷飯，雲忘歸將忽明忽滅的燭火轉動一下，勉強映出桌上盤裡殘餘菜肉的形狀，才便於夾取，若非他平時與伙房混得不錯，怕是什麼都沒得吃了。
　
那個先生亦夠殘忍，明知曉儒生飯堂可是硬仗，竟將他們三人留得那麼晚，只能盡撿些剩的。
　
「多謝忘歸好友。」挑夾難得一塊完整的雞肉放置雲忘歸碗裡，玉離經嘴角略彎作笑，卻不是那麼有精神的。箸尖撥動粒粒分明的白米，憶起登仙臺那時候，心頭還是有些提吊懸著的。
　
他真有七百歲數？
　
莫非與他偶爾牽夢的那個人有關係？
　
墨髮雲袍，高傲的神仙哥哥，偶爾在他清醒後不再清晰的夢餘裡，彷彿還看得見那人的笑顏，特別歡快生動，而說話語調有飛揚的跋扈，滿是自信和絕對。
　
他在尾指疼到讓自個兒難以忍受之前停止思緒。
　
這些年，閱覽無數，幾本書中隱約察知這是一種無形的牽制術法，右手尾指上的紅痕是把鑰匙，必須尋得對應的記憶之門才能發揮效用……他腦海裡，那些殘缺不全的破碎印象和記憶是怎麼回事？
　
「離經。」
　
「嗯，吾沒事。」
　
　
　
　
　
　
千山萬水，故人莫尋。
　
深夜，他坐於東籬岩臺，高高俯望五色山瓊東境。
　
水路從源長流，分支無數，孕育青山萬林，在銀月映照下靜籟起伏著勢，偶爾河水爍光，風一動，無數叢叢婆娑發響，玉離經便覺得熟識，未知多遙久以前，時常浸在這般天然光景之中。
　
「披上。」扔放一件輕氅在玉離經懷中，墨傾池挪身，並坐於人身旁。
　
終春之境，水氣厚重，深夜時分便會顯得微寒。
　
「忘歸呢？」
　
「他晚上練劍練得久，先睡了。」
　
「也好。」覆好輕氅，受凍的身軀漸漸暖起來，舒適許多，卻亦開始磨消他適才孤清之下的細微感觸。玉離經斂眸淡笑，在身旁的終究才是真實，他苦苦追逐的到底為何？
　
神仙哥哥，是不是僅是他空虛人生中的一道蜃樓。
　
「你曾說，你欲尋一人。」
　
「嗯，但不曉其名，不知其職，只曾聽聞他身在德風古道。」
　
兩百餘年，與他在慚山的日子成倍，縱是如此，玉離經亦未查到點滴與神仙哥哥相關的消息。他們潛心修練，在五色山瓊的儒生中已是佼佼者，再來便是尋得契機，一舉晉升至德風古道。
　
如此，便能尋得故人嗎？
　
德風古道亦是五方十境的廣地，茫茫人海裡要尋得一人，談何容易。
　
「靜候時歲罷。」時歲會淡忘一切，亦能成就磨練。墨傾池思忖，無論未來玉離經是否尋得那一人，畢竟終得結果，「早些歇息，年節後又要入虛境歷練了。」
　
等墨傾池走後，玉離經在東籬岩臺坐至清晨，踏曦光回返東籬居漱洗。
　
　
　
　
　
　
儒生依禮慶賀新春，東籬居還彩著喜紅，他們簡裝整備，各攜包袱共往墨心殿。
　
十年一辦，一期三年的歷練將啟，此回夫子讓儒生們自選搭夥，三人一組，玉離經便攜另外兩名好友成隊，領拿書旨後，墨心殿中心現化一個豎圓形的流歲之門，湛藍幽幽，不見底景。
　
只消穿過，便會進入虛境當中。
　
虛境裡，千變萬化，非是曾經歷練過的人可以估算，且境內情景每一年重整而生成，考驗儒生的臨場反應與才能實力，每名儒生頸上都配有返門令的玉飾，一旦使用便會回到墨心殿中，從而棄權。
　
通過考驗的儒生記點褒賞，且將得到玉瓊灌頂，添增修為。
　
玉離經讓夫子繫上玉飾後，一步踏進流歲之門中，霎時視線裡只有無邊的白，但空間扭轉擠壓使人臟腑不舒，不禁蹙著眉目。最後一點黑光從深處氾濫而上，急湧衝擊意識，再醒來時，他人已處在一個流水中央的大石上。
　
「嗯……」最麻煩不過起頭，必須先尋得另外兩個人的落處啊。
　
　
　
　
　
　
墨心殿中，墨傾池亦進入流歲之門。
　
雲忘歸等著夫子為自己繫結玉飾之時，便看夫子雙手一頓，往外頭看著什麼。
　
「嗯？」好奇地跟著轉頭，發現千位儒生被相請左右讓道，有兩名持劍男子齊步開路，中門大空。
　
兩名持劍男子的身後萬雲壓境，一名白髮仙袍者氣勢震人，凜冽氣息讓雲忘歸幾乎下意識低頭迴避與人視線相對。
　
是夫子先開的口，「法儒尊駕久違－－不知今日親臨，所謂何事？」
　
「奉皇儒尊駕之令，此回虛境由吾點化。」
　
嗓音霜寒成凍，宛若高嶽入雲的尖端，終年覆雪。雲忘歸視線看到潔白的水袖揮震，一道昊光燦亮整個墨心殿，倏地全數灌進流歲之門！
　
這陣刺骨讓他回憶起終雪之境，他和玉離經熬走三年的地方，寒地枯骨的畫面一瞬都回到腦海中，渾身顫慄。這道門，雲忘歸突然不是那麼想要進入了。
　
他聽見身後其餘千名儒生亦在竊竊私語，而夫子恭送那位法儒尊駕化光離去後，回走殿中的淡淡嘆息讓雲忘歸全聽了進去。
　
「繼續吧。」
　
「夫子！」喊了一聲替他繫結玉飾的夫子，雲忘歸看見老態臉龐上的怔神。
　
「嚴峻的考驗，方能盡展能為。」
　
雲忘歸還未回應，一條老腿有力的將他踹進流歲之門，走好。
　
　
　
　
　
　
方起身，忽地虛境震盪，玉離經又跌回大石上頭。
　
揉著腰身之時，輕白從空中飄落，如羽沾在鼻尖，他尚未意識到那是什麼，忽地全境溫度驟降，暴雪吹飛，萬白掩目讓他幾乎看不清視野，伸手早不得五指。
　
「這是？」才到虛境之中，未經一年，怎麼會起變化重生？
　
手掌在大石上往前拍摸搜索，玉離經摸到凍石的檻，驚察適才流水已成冰河，結實生硬，而皓雪傾落，已經埋至踝高，再不想法子，恐怕就要被這場暴雪掩蓋起來。
　
拉緊臂彎裡的包袱，玉離經站起身，運行真元維持身軀溫暖，更多凝聚在足底，倏地飛身，橫踏數處滑冰的河面，縱身到原先應該是一片林子的地方。
　
雙手伸於前處，確認阻擾之物而走，只是如此不行，樹枝撐不住厚雪，發出咿呀的繃緊聲，玉離經急急迴避之餘，聽聞駭人的崩斷傾塌聲響，原先蓋在樹梢的雪勢成浪，更加逼命的滾滾而來！
　
「唔。」習慣性要運使短暫凌空之招，玉離經卻想到虛境裡頭封鎖空中移動的術法，只得拔腿親為的跑起來，倒海般的雪浪襲捲，急在身後。
　
步伐快不過流雪，前方飛白掩目仍不見視線，在玉離經撞擊到一柱粗木之時，當下決斷，翻身扶撐大木之身，運行功力灌注，支撐作為護罩，不讓粗木被大雪截斷，自然成盾，而他藏於後方。
　
洩雪不斷，逐漸掩高，玉離經雙手不離樹幹，持續輸元撐持，直到雪覆到口鼻位置－－
　
暴雪終止，幻境萬里成銀白之景，幾乎了無生機。
　
被雪埋至樹尖的地方一搖，平順雪面裡頭蹦出一隻與皚地自成一色的狐狸。
　
牠坐身抖抖耳，接著甩去沾在雪白細毛上頭的雪花，呼地一聲變回人形，揉著凍疼的鼻尖。
　
「墨傾池……雲忘歸，你倆不會放棄的吧。」
　
玉離經跪身刨挖高雪，從裡頭取出自己那個包袱，回頭一望，四方無盡雪景中，已經沒有什麼高地和大樹，多半平坦，死寂得如同終雪之境。
　
行走兩步，卻覺得地上雪白生花，又艷又刺目的－－
　
他清淚滑頰，無端生悲，痛得難以呼吸，「嚇……為什麼，為……什麼？」
　
腦海中浮現一株雪地中的玉梔花，玉梔花，為什麼？
　
　
　
　
　
　
第七日，終於相逢。
　
進入虛境，熬過大雪襲過的第一夜，隔日卯時初，一道訊號煙彈劃破晨空，隨即兩道相隨，他們三人朝三點中心前進，在第七天亥時終於碰首，接著三人持續向東走了一個時辰，方尋找掩蔽處歇息。
　
墨傾池拔劍揮下，洞口上端的厚雪齊落，掩蓋這處對外的入口，從外頭看便是個大雪丘。
　
凍得呼出來的氣息氳白，雲忘歸抖抖身上沾的寒霜，恨得牙癢癢的。
　
「你們說，那個柳夫子便直接踢了吾一腳，是不是太過？」還未忘懷，那日墨心殿上，柳夫子朝他狠狠踢出猝不及防的一腳，雲忘歸摔進流歲之門中，彷彿還能聽見那糟老頭的怪笑聲。
　
他們三人對盤靜坐，黑暗雪穴裡的溫度較急風的外頭升高許多，用以維持體熱的真元可以省下不少。玉離經聽著雲忘歸嘮叨入境之事，「你是說，這次有考官過來？」
　
難怪虛境裡變化驟然。
　
但以往即便有考官，亦未曾像這般劇變，或投猛獸，或化分身考驗，不曾如此施能，強悍得扭轉虛境自然生成的環境。
　
虛境少說方圓萬里，要多強大的力量才足以更迭呢？
　
他們三人沿路走來皆無遇見其他儒生，想必許多人已動用玉飾返回墨玉殿。
　
「吾說，那名尊駕真是怖人。」雲忘歸還記得對方帶予他的壓迫感。
　
不苟言笑的臉龐，他只輕輕瞥過一眼，就不敢再造次。那張臉孔嚴峻無溫，淡漠得讓雲忘歸認為－－縱是千淚萬血淋洗其身，尊駕怕是連眼皆不瞬分毫，「聽夫子尊他為法儒尊駕。」
　
「法儒尊駕？」五色山瓊裡並未聽聞這個名號，該是德風古道前來的？
　
「昊正五道是德風古道的基業，一切發跡的根源。」
　
墨傾池緩過聲，慢條斯理地為兩人講解。
　
「儒門體制形成後，昊正五道便由五位尊駕守關，他們皆是頂尖的儒聖仙者。其中，第一道為昊法修堂，守關者便是法儒無私，尊駕剛正不阿，正氣凜然，原則為上，是為『無情無私』。」
　
「無情無私，對對對，就是那種感覺－－」
　
「能讓雲忘歸嚇成這樣亦不簡單呀。」低笑兩聲，玉離經實在想親眼見證那個畫面。
　
「那是你們不在，否則現今便與吾一般感受。」光是回想，雲忘歸便覺得周身更寒，滲在骨頭上的，鑽著刺著呢，以往再有冬景、雪難，也不曾像這般全境寂滅，他絕對不會輕估那位尊駕的能耐。
　
摸索包袱，取拿裡頭一塊手掌大的萬穀糧輕嗑一口，填飽空肚後，雲忘歸亦跟著兩人一起入定，靜息休歇，養精蓄銳，畢竟這後頭的日子，很苦很長。
　
　
　
　
　
　
第兩百日過七，滴答凍水淋在雲忘歸鼻尖，他從歸息中醒來，同時兩長氤氳熱度共鳴，想必玉離經和墨傾池亦醒了。
　
「這是，融雪？」天寒地凍，他們維持體溫的真元不斷受到蒸散，玉離經感受空氣中的濕度更甚，溫度降至極點，一切熱源受數十丈的厚雪吸收，雪穴作頂的部分亦開始融滴著寒水。
　
「嗯，時候到了。」蟄伏兩百多日，虛境生存戰即將開始。
　
收拾包袱，墨傾池發動厲招，破雪而出時，三個人仗著飛雪掩目之際，分別三頭急行數里，果不其然，雪散景清，原先匿藏處的周邊早埋伏數人，針對著他們佈置陷阱。
　
雲忘歸捏著萬穀糧又嗑一口，呸呸嘴，這東西十分止飢卻難吃至極啊。
　
集中於此的，應當便是此次虛境中實力足夠的儒生，動指數過，大約七隊，共二十一員，比對當初在墨心殿召結的人群，百裡取一的實力。
　
其實相安無事亦能撐持到最後，皆大歡喜。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眾人皆得灌頂便難以高下，於是許多人為爭而爭，懷抱野心，首當以圍剿玉離經等三名菁英為先。
　
人心，更怖勝兇獸劣境。
　
　
　
　
　
　
　
　

　
　
　
　
這將是我精分的開始…(腦袋堪慮)
第一次雙連載，還是現代古風兩種極端畫風…
　
不過仙狐劫會寫得比喵咪慢得許多。
但是因為太想寫了，還是開始慢慢糊著。
　
希望道友們不會看到覺得混亂…我的鍋、是我的鍋(跪)
　
　
　

　

山雨欲傾花　『山雨欲來風滿樓。』
LOFTER、微博、PLURK(有日常)

頂端

琴箕

級別: 聖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98215
精華: 0
發帖: 127
威望: 2 點
銀兩: 213 兩
蓮花: 316 朵
本命: 琴箕師尹奉天離經
王道: 雙琴日月劍龍君玉殢師廢鍛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17-09-08
最後登錄: 2025-04-17

鮮花(59)

23樓發表於: 2018-07-31 14: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還有嗎還有嗎~離經甚麼時候才見的著奉天

頂端

mingerh

級別: 天使

鮮花(1148)

24樓發表於: 2018-08-12 14: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23樓琴箕于2018-07-31 14:43發表的 : )_7>nuQ6
還有嗎還有嗎~離經甚麼時候才見的著奉天 {QAv~S>4

　
　
這篇更新的比較慢，不過我還是會努力熬出來的（捂臉）
　
他們要見面還要一點點時間…快了（真正的見面）
謝謝喜歡///
　
　
　
　
　

山雨欲傾花　『山雨欲來風滿樓。』
LOFTER、微博、PLURK(有日常)

頂端

mingerh

級別: 天使

鮮花(1148)

25樓發表於: 2018-08-12 14: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說話，『』心想，＂＂謎之音或註記。
　
　

　

08.12【仙狐劫】那瓢弱水02
　
　
　
　
虛境寂滅的雪地，皓白折射光線時，刺目使人眼花心盲。
　
玉離經遠離三人蟄伏兩百多日的雪丘之地，一逕往西而奔，數天不休。待停下步伐時，他身在融雪新成的淺湖邊，已見幾枝嫩青在梢頂。
　
身為考官的法儒尊駕功力果真深厚，虛境裡萬景寒雪覆眠數百日，仍生息不減。
　
想來，萬一真有人被埋在雪下，亦不會當真喪了性命－－他左右環顧，其實遠景太過慘白，蜃樓嚴重，不知那七隊人馬又是如何分別針對他們三人。
　
從包袱中取出萬穀糧，他拍拍表面穀粉正欲咬下一口時，一陣詭譎冽風吹得腕上懸掛的包袱震揚，抖了手，圓滾滾的糧乾掉落，往湖的方向滾去。
　
玉離經快幾步，彎身要取，才摸上糧，一個輕影蓋地！
　
「！？」瞬時，他已經退開數尺！
　
是怎樣的對手能無聲無息地接近他？五色山瓊中的儒生沒有這等使他望塵的能耐，玉離經背脊一滴滑汗，屏神凝望前頭湖邊，那道彎著身軀代他拾起萬穀糧的身影。
　
墨髮烏亮，藏青雲袍，仙白的水袖飄揚，在皚雪中透出薄光。
　
「……」掌心按住雙目再放，那道身影依然。
　
恩公……神仙哥哥。
　
玉離經一足滑退，雙掌胸前成形，凝聚真元。
　
於虛境裡，唯有魔考與試驗。
　
他冷靜深明這便是此次虛境歷練之嚴坎，然而縱使壓抑，心中仍是波濤洶湧，方以為自個兒模糊的記憶中，已經不太清晰這個容貌，奈何一顰一笑，未曾作淡。
　
拾起糧乾的身影與他一般動作，拍去上頭的雪塵，替微飢的玉離經咬下一口。
　
「難吃。」
　
「……」
　
還會說話的。
　
玉離經才稍作愣，果不其然，那人倏地已近在面前，一掌挾渾圓之勁推向他胸膛！玉離經雙掌擺勢頓時生效，下意識凝元，真氣旋而成引，攔住在其中那掌，化人千鈞之勁，躲過殺招！
　
下一步，察覺男子兩指往前，幾乎觸及他頸上懸掛的返門令玉飾，是欲使他棄權！玉離經就姿揚腿側擊，被對方另外一掌握住小腿阻攔，瞬間，他已在人之前旋轉翻身，另外一腿再朝男子的頭頸而去－－
　
髮帶被玉離經踢得發響，招是避過，但他發動的攻擊卻也讓人輕鬆迴開。
　
「……」他雖從未小覷神仙哥哥，只便是這般懸殊的嗎？
　
與墨傾池和雲忘歸，三人在五色山瓊中安逸過久，皆在候等提拔為德風古道門生的一日，連這十年一期的虛境歷練，於他們，亦淪為取分的日常修練。
　
這是神仙哥哥，抑或是那名法儒尊駕的能耐？
　
墨傾池口中頂尖的儒聖仙者，昊正五道的尊駕們，當真超凡。
　
「有點意思。」
　
「多謝誇獎。」那人背上劍袋裡的鋒武未出，玉離經不敢掉以輕心，此刻，男子揚手，他以為對方欲取身後兵器銳劍的時候，卻見男子指峰滑上眉梢，竟是撥揚風亂的瀏海……
　
有點兒，帥氣麼？
　
玉離經這回沒有應對到男子霎時近身的招，未有防禦，只是見那張俊美如畫的容顏，輕憶翻湧，他在無數日子熬看的背影，在慚山追逐不上的寒檀－－
　
驅使他一指緩上男子臉龐，一掌繾綣人腕邊透光的水袖，幽聲，「神仙哥哥……」
　
「！」
　
被撼掌擊飛的玉離經滑蹌在漫漫白雪中，掀起一陣飛塵殘色，好不容易止住足，臟腑卻是動盪來回，震得他單膝跪身，嘴角劃紅。
　
卻是一時，覆抬眼，再無魔考的身影。
　
　
　
　
　
　
五色山瓊，絕塵峰。
　
裊裊清煙煮茶，君奉天闔目靜息。
　
一陣冽風真元歸來，他在神識裡逢見先前投進虛境的分身。
　
德風古道的文輔日前回稟，五色山瓊裡，墨心殿中有三名佼佼者，仙資超群，慧根不凡，遙可晉升德風古道門生，是以，皇儒尊駕此次遣他先來作望。
　
再過些時日，便是德風古道遴選門生之季，百年前因故落了一輪，此次提拔名冊中，或可先有點眉目。
　
投境不過一刻時，三個分身返回了一個，難道那三名儒生亦只是柳夫子嘴裡誇的，卻無能才？
　
君奉天待聽考驗如何。
　
「吾說，那傢伙特別奇怪。」將手中拿取的糧乾拋扔到君奉天身上，該真元隱約張擴成氣煙，又聚縮成形，忽明忽滅的外觀，呈現自身數百年前的模樣，投映在漆黑無光的神識裡。
　
點點仙光隨姿揮散，彷彿尚有當年意氣風發的脾性。
　
富有他之性格，卻無屬於君奉天的點滴記憶，純粹，無受所拘。
　
「送返墨心殿了麼？」
　
「無。」真元揚手，水袖還飄盪在神識空間當中。
　
君奉天凝見真元人形的目光停留在飛揚袖色之上，清澄雙眸竟顯重山萬壑般邃遠。
　
「吾不會說。」
　
一縷成煙，點點飄飛，最終再聚成昊光投回他身。
　
君奉天心池一點漣漪散開，很快歸復平靜，他卻提手牽引出方才那一絲靈光，留在指尖待用；真元分身未受打散，卻輕言敗而撤，此事不曾有過，那名儒生究竟如何辦到？難免掀起君奉天心思。
　
三年一期，虛境試煉亦渡三分之一，或他能再用此靈光探探。
　
　
　
　
　
　
把持時歲，玉離經在隨身木牌上再刻下一痕。
　
三人有約，若再次分散，便於六十日後返回原先聚合之地。
　
前些日歷過魔考後，他已再往南數十里，半個月內雪融得差不多，處處山河，亂石斷木成堰或湖。
　
今早，他於梨樹邊發現紛亂足跡，想必是其他儒生已經尋到此處。
　
玉離經心裡有底，仍是要果腹的，搖身恢復狐狸之身，幾下蹦踏踩躍入亂枝交生的梨樹裡頭，輕足壓著細枝，碩果彎到牠面前，小狐狸歪頭摘咬其中一枝小梗，叼著整株樹中最甜美的那顆梨。
　
牠尋處寬幹盤窩，磨磨蹭蹭的，還沒咬下，便抖耳聽辨風送來的窸窣聲。
　
雪白狐狸窩抱著大梨，瞇眼透過盤錯枝葉察看，下面來了三個人，以慕探雪為首，簾飛與卓宮吪左右，是時常循跡譏笑他們三人的組合。
　
向來虛境試煉，他們以外，能留至最後的定有此三人。
　
除了幾次與他們正面交鋒過，受到汰回墨心殿。
　
將軟尾蜷到身前輕抱，玉離經聽他們正在隨意交談。
　
「探雪，你說要與他們一起通關是真的嗎？」簾飛臂上掛著兩人份的包袱，其一顯然是身旁慕探雪的。
　
月前，與其他六隊人馬商議圍剿計畫的那時，慕探雪應了那些人，不作明爭暗傷，只要能聯手除去墨傾池他們，其餘人便能不成為他們目標。
　
「怎麼可能，玉瓊這東西不是那些人該覬覦的。」卓宮吪先應，尚嗤笑幾聲，便端起手上提劍敲擊長枝，打斷掛著幾顆肥美梨果的前端，順手接下來，「反正他們應是不應，皆是一樣的結果，於是每十年一輪的試煉裡受騙，下回還是心甘情願。」
　
「人，便該待在他所得應的位置上，物盡其用。」慕探雪搖扇，輕風拂龐，搧不去語中自恃冷傲。
　
出自名族之後，萬人擁寵，慕探雪若非與他們同期，便是鋒芒最銳者，但造化弄人，有墨傾池這同為名門之後的存在，本身實力又與他們尚不得伯仲，難怪總要處處為難。
　
「跟著咱們的是黎環吧，他們三人究竟有沒有作用。」拋玩幾顆去了蒂頭的梨，卓宮吪沒想到眾散後，與他們一路的是實力最低那幾個人，咋舌，難免略顯不耐。
　
「跑腿找人尚可。」
　
來回幾句，不過便是視人猶芥，傲睨自若。
　
小狐狸聽得些許乏，微微張嘴呵欠。
　
「什麼人？」一直沉默的簾飛倏地朝梨樹發出一擊，震聲輕鳴，綠葉紛落，掉了幾顆熟爛的梨，他從其中看出有隻雪白狐狸在橫幹上頭。
　
小傢伙沒有攻擊試探的意味，難道只是虛境裡幻化的生物？
　
「呵，疑神疑鬼。」將一顆梨扔向簾飛，卓宮吪轉身先跟上慕探雪走開的身影。
　
沒幾步，簾飛又回頭看向樹梢，那隻雪白狐狸還待在上頭好好的，只是盯著他們去向看，或真是他草木皆兵……彎身放下梨子在地，「給你吃吧。」
　
「……」待人都走遠，小狐狸鬆開抱在身前的軟尾，露出懷裡自揀那顆最好的梨，輕輕嗑咬。
　
誰讓萬穀糧被偷走了呢。
　
　
　
　
　
　
離散的第四十七日，竹林裡開戰。
　
慕探雪在眾人圍得玉離經所在之處後，暗傷黎環以外的兩名儒生，送返墨心殿。同時，黎環在惡戰中亦將卓宮吪汰回了，一瞬竹林間，三隊人馬，玉離經，慕探雪與簾飛，黎環，四人相對。
　
「好個黎環深藏不露。」慕探雪是起慍的。
　
三人一組，若皆能通過試煉，便是一人三盅玉瓊作犒，如此才有合作的底，未料黎環不知所用何招，竟一擊將卓宮吪送回，枉費他最大利的心計。
　
簾飛此刻倒不知該先合對誰，只是提兵運功待命。
　
「是你傷人在先。」深知慕探雪卑鄙，卻不知如此頑劣，合敵在前，尚先斷同夥之臂，骯髒手段。
　
「總會送你一同。」甩開飛扇，同時間簾飛已持銀槍快逼黎環，霎時兵光交錯，密竹迸裂發噪，青葉破裂塵土揚，慕探雪移位輕鬆接住迴旋的扇，投目隔岸觀火的玉離經，「很快輪到你了。」
　
「簾飛功力倒是進展不少。」他眸露讚賞的模樣似乎讓慕探雪很火。
　
其實論輕身之功，慕探雪並不劣於他，只是這虛境萬里山林廣大，玉離經要走，豈是他們能留？旦看黎環節節退敗，斷出一道竹境，玉離經倏地躍身，擋下簾飛欲穿人首的槍頭！
　
「你？」
　
「縱是虛境，傷得太重仍會折損功體。」輕劍彈開簾飛，他伸臂欲扶黎環，卻受人返劍一襲，勉強迴避已是劃傷手臂。
　
「此時與你同路，又如何對得起吾先走的弟兄？」
　
見黎環不領情，慕探雪眼神一瞬，簾飛便知曉改變方針，一同針對玉離經開招！
　
他亦不算錯愕，黎環此人著實孤僻，百年來仍然性情不明，作出什麼決意皆非他意外。玉離經踏竹旋身，劍撥慕探雪先開路的飛扇，接著和黎環雙劍交鋒，最後抗擋簾飛破山槍勢時，倒是錯步滑退許多。
　
力勁果真十分驚人。
　
猛與巧連番，尚有詭招徘徊暗襲，他一時難占上風，卻亦未讓三人得逞。
　
此處再往南數里為竹山出口，那裡積水百潭，泥沼濘爛，簾飛不擅輕身，若只有黎環與慕探雪，他自可以化解危機，於是玉離經邊打邊撤，計成在即。
　
「玉離經－－！」
　
蹦隆巨聲是由身後臨近出處的位置傳來，喝止了他攜三人出林的步調。
　
這聲響，不妙啊。
　
趁隙回首，是個彪形大漢，虎背熊腰，魁梧幾乎有一個半的他高大。
　
屋漏偏逢連夜雨，前有豺狼後有虎豹。
　
「爺找著你了。」彪形大漢將長柄刀架上壯肩，硬是越擠砍出的林道要來！
　
被決斷前路，他倏地從高竹下來，雙腳抵地之時，已旋劍聚氣，一招劃圓成徑，密竹扇倒，飛葉娑娑隨二招颳起，作為細刃飛旋成護，再衝擊第三式，扭起地上斷竹成柱，欲要擊飛彪形大漢－－
　
「！」他受槍鋒抵住腰腹，踉蹌殘步順著簾飛進擊之勢而退，直到背撞硬物，再無可避！槍頭已入腹三分！乍見身前簾飛渾身殘破，是硬闖他青葉細刃護陣所傷，「你……」
　
居然不顧自身，亦要襲他嗎？
　
玉離經倏地摘落簾飛頸上返門令！
　
「不僅如此。」取人作盾的慕探雪揮開正閃爍汰返墨心殿光影的簾飛，扇銳直往玉離經頸口！
　
「卑劣。」按住腰腹槍傷，玉離經卻是錯身，讓由適才開始一直身壓之竹枝彈震，作用化解慕探雪扇尖的攻勢，此刻他已知曉黎環早覷準自個兒身後空門，卻真避無可避！
　
回頭在墨心殿等他們出關相逢，墨傾池和雲忘歸肯定要笑他了。
　
玉離經閉眸，身軀卻輕起－－
　
他從未在試煉中失敗，難道這便是返回墨心殿的感受？即便被擊傷好似亦不如他想的痛苦難受？
　
－－耳邊還有彪形大漢遠遠的叫吼聲。
　
緩緩搧開的眸，先見飄盪的輕白柔軟，玉離經下意識伸手捉握，經由觸感才駭然這是什麼。
　
怔神轉首，追尋水袖之主，俊顏竟在眼前－－他受人橫抱在懷，行雲疾速得殘景不清，瞬間已翻百潭泥沼來到梅林，遠方竹林仍是翠綠之色，此處卻寒梅盛放，水氣凍凝。
　
四周隔世靜謐，玉離經癡望著人許久，男子同凝他未讓。
　
「你是考官。」
　
「是呀。」
　
「那……為何？」
　
「因為吾是考官。」
　
「……」這麼說好似亦有道理，玉離經忽地逐不上問話，只剩匪夷所思。
　
未察覺自個兒尚在蹲身那人的懷彎裡側擁，玉離經提指靠著下顎思索，果然很想知曉……於是他輕啟唇，又是一輪新提的詢問交鋒。
　
「你喚何名？」會不會得到他要尋的那人線索呢？
　
「神仙哥哥。」
　
「神仙哥哥是誰呢？」
　
「是吾。」
　
「你……」
　
「不是你喚的麼？」
　
「……是了。」
　
若是魔考，心映所生，此人當然只會是『神仙哥哥』。
　
因為他玉離經並不知曉對方之名啊，思及此，好似線索又斷了，玉離經不禁有些失落。
　
緩下心思，便意識到自個兒側坐於男子蹲腿之上，玉離經狐疑地望著紋風不動的神仙哥哥，他試著伸手搭放人外肩，亦未受到避退。
　
這究竟是，怎樣的魔考？
　
那雙邃綠的眸深深吸引著他，玉離經一點一點得寸進尺，雙臂慢慢環住了人頸與墨髮，寒檀的氣息便逼近得滲透心神，「神仙哥哥……」低聲，宛若回到數百年前的慚山，他終於逐上了。
　
環錯而擁抱著人，靜靜的，好似曾經亦有如此，流歲飛逝之景。
　
這般相依為命的感受，為何而來？
　
　
　
　
　
　
　
　
　

　
　
　
回頭看前章回是07/15更新的，對不住小狐狸，嚶…(跪地)
　
慢慢寫，然後會超長的，不知道何時兩人才會碰頭，應該也不遠吧（應該）
碰頭也是另外一個慢火熬煮的開頭…(抹臉)
　
但我沒忘了他！絕對沒有！
　
　
　
　
　
　

山雨欲傾花　『山雨欲來風滿樓。』
LOFTER、微博、PLURK(有日常)

頂端

mingerh

級別: 天使

鮮花(1148)

26樓發表於: 2018-09-02 21: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說話，『』心想，＂＂謎之音或註記。
　
　

　

09.02【仙狐劫】那瓢弱水03
　
　
　
殘雪盡退，此處花開遍野，非是兩個月前的雪丘之景。
　
「離經怎麼還未到，明日便要超過半個月的約定之期。」
　
雲忘歸與墨傾池先後抵達會聚之地後，守得第十四次夜幕輕垂，依然不見友人。
　
玉離經說過，若是在約定的會聚之地相候半個月，仍有人尚未抵達，那恐是途中生變，其餘人便不要再作相等，該即刻改腳他處，以維安全。
　
然而在過往無數次的試煉中，從未發生此等情形，他們三人總會聚首笑談，輕賀彼此又渡一回難關。
　
不禁令人憂心忡忡。
　
「你說，離經會不會遭到算計？」墨傾池一直沒搭話，雲忘歸便逕自嘮叨著。這幾日，交談中得知他與墨傾池皆沒遇上慕探雪，那傢伙果然是追玉離經去了。
　
他們之中，唯玉離經身世不明，相對被慕探雪他們最為針對。
　
可玉離經那麼聰穎，洞察秋毫，又是如何逃不開算計的？
　
「如若是考官之故呢？」墨傾池揚手將乾枝再添進篝火當中，啪啪響著。
　
「哈啊－－說到這兒，這回的考官試煉實在太可怕了，跑斷吾這雙腿！」不禁伸手扶額，深深的長吐氣，雲忘歸還沒能完全從那恐怖噩夢中走出，若說玉離經是因為考官的緣故被汰回，他倒是可以接受的。
　
記得那是進入虛境前，在墨心殿所見－－法儒尊駕的那張臉。
　
應當是萬凍之寒的肅穆氣勢，不曉得為何變成那樣折磨人的囂張傲狂，還墨髮裝著年輕呢？雲忘歸接上兩招，當即立判彼此實力懸殊，拔腿就跑，隨即被追得幾乎天涯海角，累到不成人樣。
　
考官不是追不上他，倒似遊戲，還為他喊話鼓勵。
　
逐至第四十九日，雲忘歸覺得自個兒即將往生，考驗便已同時撤去。
　
面對強大的試煉，墨傾池則是連日應戰到元氣大傷，憑著意念堅持守下返門令的，若非試煉在考官覺得適當便會停止，他們恐怕凶多吉少，遲早要被送回墨心殿。
　
既然他們遇上考官親試，玉離經肯定亦無可避。
　
這次的虛境試煉，關係著這輪德風古道的門生遴選，通過試煉的人總是比其他儒生更有機會，玉離經還特意讓他們兩人留心，不料集結未到的，是最想表現優良成績的那個人。
　
「他不是說要上德風古道找人的嗎？」叉著腰，雲忘歸還是不停往四周漆黑遠處眺望，多希望能看見玉離經笑著走過來，說聲自己慢到自罰三杯。
　
「先歇著，明日卯時如果離經還是沒來，咱們就該離開了。」一處久待並不安全，墨傾池看入夜已深，便與雲忘歸安排輪流守夜的順序。
　
其實彼此都知曉這半個月的夜晚太難熬。
　
總不免要擔憂他們等的人不會來。
　
　
　
　
　
　
離開會聚之地再經兩個月。
　
他們隨機應變著其他小隊的攻勢，不挑明說，彼此默契持續的搜尋著玉離經下落，直至某日向晚，天雲流走很疾，墨傾池算算時日，一年為期，即將來臨，虛境裡要起大變化了。
　
兩人尋至一地寬廣高處，不久，有另外三人亦到來，撞見他倆卻是面帶驚惶。
　
「慢、慢著，等這波過去吧，虛境要重生了。」
　
「是啊，墨傾池你們不會趁人之危吧！」
　
「嘩，是你們跟著咱們上來的吧？『趁人之危』不是幾位的座右銘嘛。你們有沒有見到離經？」雲忘歸跳出來說幾句，最末探問顯得沒頭沒尾的。
　
這幾個人勢利得很，沒危急時就喜歡胡亂擾擾他們，現在虛境不好，還想尋求庇護。
　
「玉離經是慕探雪他們去追的。」左右環顧，回話那個發現墨傾池他們身邊果然缺了一個人，忍不住笑上兩聲，「唉？玉離經居然被處理掉了嗎？」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那人的同伴手肘用力一搥，人在簷下示意著，還記得給雲忘歸陪笑道歉，他那要將口無遮攔的人踹下崖那腿才收起。
　
「啊－－」唯一那名姑娘忽然驚出聲響，摀著嘴直指前方。
　
眾人同見，遠空飛雲中心捲下一柱火龍，轟得翠綠大地作裂，震撼四面八方！由不斷崩毀的破碎壤地裂徑中，湧出金赤熔漿，仙境般的前方瞬間淪成煉獄燒焚。
　
燃斷的樹幹倒落，火燼飛揚，疾風遠送，在這高地所見之處皆已焰火燎原。
　
「不好，要衝擊過來了。」雲忘歸拉住在崖邊閃神而愣的姑娘轉頭便跑！
　
震痕擴散疾快，已至此崖下，正縱斷上來！崖前剛才眾人所立之處均受崩塌，他們往無盡之邊撤退，知曉火勢直追，步伐皆不敢遲緩怠慢。
　
竟是燄燒大地！接下來焦土萬里，炎灼虛境中首要面對的便是糧食與水源問題。
　
想及那顆萬穀糧要占據自個兒的胃一整年，雲忘歸已是絕望嘆息。
　
　
　
　
　
　
此處梅林又稱終南見梅。
　
霜凍水氣矜持不久，凝成片片皚白雪花，輕緩飄降，染指終年孤寒的雙色曲梅。在淨白上添年，於艷紅裡沾歲，風過抖落一陣，遍地畫梅，周而復始。
　
他腿窩裡面盤著陷入眠境的小雪狐，玉離經原先的傷勢已受昊氣治癒泰半，『神仙哥哥』手指張滑在柔軟狐毛上，慢條斯理順梳，從小狐狸的頭頂梳過蜷起的背，滑往澎軟狐尾。
　
來到此地的風變得溫柔，讓微露在他指縫間的細長雪毛搖曳可人。
　
「原來你是隻小狐狸。」
　
回來的拇指摩娑著雪白狐狸額心，順帶劃過閉合的狐眼。
　
『神仙哥哥』耳頸邊閃爍著一點一滴的昊金流光，有渾沉的天音自入識海捎話，他卻宛若無聞、不曾作應，只是懷著這隻狐狸，靜看歲月飛梭。
　
遙外天光映紅，灼燒虛境，隨即烏雲驟壟，見來是暴雨，伴著雷光閃爍，種種卻無涉此處分毫。
　
終南見梅一樣酷寒，他循環真氣環繞十里之內形成護罩，醺得微涼宜人，小雪狐便在他腿窩裡安穩沉睡，『神仙哥哥』瞇起眼，閉眼再睜，斷絕與君奉天的靈識相連。
　
「別噪，這才過半日，吾自有分寸。」
　
　
　
　
　
　
屆滿之日，春節剛過。
　
轟隆一聲，通往虛境的流歲之門裂出雷光閃火，倏地撐成長圓形，雲忘歸與墨傾池同時歷練歸來，一人身影踉蹌，另一人伸手把持，雲忘歸拍拍自個兒有點暈眩的腦門，無論幾次仍是不習慣這種飛梭帶來的不適。
　
墨心殿上有幾個人影還未識清，墨傾池已先問，「離經人呢？」
　
後頭兩年在虛境中，再無聽聞玉離經動向。難道玉離經真在那之前便受汰回？
　
「是啊，好小子還不來迎接咱們歸返，怕吾嘲笑他嗎？」搖搖腦，好不容易清醒點的雲忘歸轉一圈，真沒見到玉離經的身影，墨心殿裡面除了看熱鬧的，還有幾個不想見的面孔。
　
慕探雪臉色不好，想必與簾飛不知在哪翻船了吧？後面兩年的虛境裡頭，他們沒再與這兩人逢遇，雲忘歸跟人對上眼時，忍不住扮個鬼臉－－誰讓他們針對玉離經。
　
「你們是不是又使什麼骯髒手段了？」
　
「哼，吾才要懷疑玉離經偷帶什麼，能憑空消失。」慕探雪一肚子火無處宣洩，便越加森沉著臉。
　
他為了要在此等候玉離經出來交待，在歸返之期將近時，已經開始幾日站守，晝夜不歇，誰知曉歸返時辰內，只有雲忘歸與墨傾池通過試煉出境，竟不見那人，「玉離經人呢？」
　
兩個人唇舌來往，墨傾池倒聽出些許蹊蹺，「柳夫子，離經他沒出來嗎？」
　
柳夫子收起墨傾池與雲忘歸卸下的返門令，化光回入掌裡，應墨傾池的詢問仔細一探，察覺真還少一枚令牌繳返。柳夫子閉目追蹤虛境裡為門生張設的幾個傳返點，確實不見其餘人影逗留，「不妙啊，玉離經這是到哪去了？」
　
虛境試煉，期滿以後幾處光門鋒芒沖天，倖存的儒生便可判辨方位，尋門返回墨心殿。考量行途遙遠，光門會持續存在將近十日，在虛境裡的儒生為脫幻境定當不作逗留，現在整個虛境裡，只剩下玉離經尚未歸返。
　
「蓮心，你快去有請法儒尊駕協尋。」
　
「您的意思是找不到離經？虛境這玩意兒不是夫子你們控制的嗎？」雲忘歸見柳夫子面露難色，心頭一揪，趕緊握上老人所持之杖，止住來回走動的柳夫子步伐。
　
「莫吵。」
　
「你們這是把儒生搞丟了嗎？」
　
「唉，叫你莫吵。」柳夫子揚杖，把擠在身邊的雲忘歸推開，整整被人拉扯過的衣裳。
　
墨傾池同時攔住一步上前要再追問的雲忘歸，示意人看向柳夫子杖前靈石綻放的光芒，柳夫子將法杖擊往半空，一盈弱水如鏡，張顯出他們經歷最後一年的亂災虛境。
　
虛境裡凌亂不堪，大地氾濫或乾旱，蝗蟲飛襲，瘟疾遍佈，猛獸四存。即便在儒生離去後，虛境萬物仍在運行，是個弱肉強食的寫照。
　
雲忘歸對於逃出那種地方還心有餘悸，他與墨傾池可是拼命熬到最後的唯二，但玉離經不在五色山瓊，竟仍在那樣的虛境裡嗎？
　
「聞吾之令，持玉歸返！」
　
柳夫子杖擊憑空水面，漣漪激盪，畫面隨漩渦之景逐漸盪開，追蹤最後一枚返門令下落。只見那處凜冽厲雪，刮的是可削開皮肉的刀風，一瓣瓣飛梅成殘花，被蹂躪在風雪中。
　
令人生怖的，是無數頭巨大的上古凶獸撞擊在一處，密密麻麻，見不到那被死亡氣焰覬覦的圓弧氣罩裡頭究竟是什麼。
　
此景只存見聞，不曾眼見。
　
「難道是……」墨傾池略作屏息，此處任何儒生皆無可能靠近。
　
「終南見梅。」柳夫子見景，亦是膽戰心驚。
　
終南見梅時歲亂流，不受虛境變化影響，終年如故。在那處熬過一日可是虛境一年，但任何儒生皆不會打此主意，因為入得梅嶺後，上古凶獸識人氣息而狂躁，立即群聚追逐、撕裂至死方休。
　
依照在五色山瓊的儒生實力，縱使是玉離經等優秀後輩，十難擒一，而凶獸數量卻是綿綿不絕。
　
「哈，玉離經是想投機取巧，結果成凶獸的腹中食？」慕探雪收拾看到終南見梅情景的震驚，輕低一笑，隨他話語出後，半殿的儒生都跟著嘲笑竊語。
　
「要真是那樣他就出來了。」雲忘歸回賞後頭白眼，心中忐忑沒放。他們明明約定過再如何艱難都不能靠近終南見梅，玉離經亦非自暴自棄之人，這種如投空崖般的自毀行徑，斷不可能是玉離經手段，「夫子，您看……看不看得見這裡頭？這是啥？」
　
那一圈被上古凶獸覆蓋住的地方流光閃爍，偶爾一抹金燦飛梭，好似一個罩子隔絕內外，他們卻看不清楚裡頭究竟是什麼，畢竟可是據地有方圓十里的。
　
「……」柳夫子未語，只是收收持杖的拳頭。
　
在終南見梅被撕裂的人，可是會法脈全廢的。
　
　
　
　
　
　
終南見梅，十里昊金之罩裡，煦風一陣。
　
『神仙哥哥』抬眸望去，感有法窺之力，便一掌揚風穿罩，打碎墨心殿中的水盤之術。
　
「真快，兩日已至嗎？」他揉過小狐狸的軟耳，心悅這種細緻手感與狐毛搔在掌心裡的癢，欲開口叫喚，卻不得人名，『神仙哥哥』只是閉上唇，最後再將雪白狐狸好好望過。
　
真氣正在蒸騰，難以自若控制，他與君奉天斷繫過久，最終難持總還是會消散成一縷金元，回返其軀。
　
「這點令吾心悅的回憶，望你日後時常為吾緬懷。」
　
真元分身所經歷之事，將隨回歸本軀後，點點滴滴成為君奉天的記憶。『神仙哥哥』算得時日將至，他便一掌輕撫小狐狸的後背，點指掐咒－－原本因為玉離經化作狐型而被藏匿起來的返門令，此刻竟憑空出現，顯掛在小狐狸的頸前。
　
「後會無期。」端捏著返門令，『神仙哥哥』欲扯下玉飾汰回玉離經之時，倏地受利牙咬破指峰，嘶一聲，下意識已作抽手！
　
只見雪白狐狸牢牢叼著返門令，跳得離他數步之遙。
　
『神仙哥哥』見小狐狸短瞬回眸後張足疾奔，隨即跨步追逐！
　
「外頭有上古凶獸，你回來。」
　
縱後頭聲音急切，玉離經亦不打算回首。牠失去意識多久？現下是什麼時日－－墨傾池與雲忘歸兩人又如何了？紛雜的思緒成結，一切都在梅林裡望向『神仙哥哥』那眼，就失序了。
　
這仍然是個魔考，此人欲奪他返門令，將牠汰回墨心殿。
　
過往無數回試煉中，無論虛境如何變化，他們唯一未見的便是梅林，那時受人攜進的他渾噩未清，才沒作細想，此刻靜辨，加上『神仙哥哥』所說的上古凶獸，怕不是『終南見梅』？
　
牠竟入得此地－－有機會全身而出嗎？
　
小狐狸鑽竄在崎嶇錯綜的梅林裡，盼望展枝蜿蜒可以阻擋後頭人的追勢，不自覺緊緊口裡叼著的返門令，抬頭望去，在一層不知名的罩子上頭爬滿凶獸，由隙可見光束沖天，離此不遠。
　
能想辦法離開終南見梅，乘光門歸返墨心殿嗎？
　
「站住。」將近十里邊緣，『神仙哥哥』出現在小狐狸面前，攔下滿身沾著飛雪的玉離經，「出去斷無生路，你會功體全廢，千年道行盡毀。」
　
「……」下意識重心全傾後足，玉離經靜靜望著『神仙哥哥』，自知曉對方行徑仍是要將自個兒汰回，便不再躊躇，那些因為魔考先前脫序行為而麻亂的心緒，再無驚濤。
　
雪白狐狸的足尖點雪，執意要走。
　
「你喚什麼名字？」
　
小狐狸只是越過他腳邊，倏地穿過『神仙哥哥』耗費心力維持的護罩。
　
　
　
　
　
　
光門的曙光在前方不遠，寒雪刮出數道傷口，玉離經在顛簸銀白大地撲滾幾圈，搖搖雪花，依然持續冒進，身後巨影開始蓋天，上古凶獸的咆嘯聲一響，掌勁已至，牠橫身跳躍，雪地頓時被轟出一個怵目窟窿！
　
戰不間歇，利爪回掃，縱是牠全力作避，澎軟狐尾還是被裂出艷紅，腥色和幾絲白毛凌亂畫雪。
　
剩沒幾步。
　
剩沒幾步，牠便可達光門－－
　
玉離經渾體殘傷，追逐上來的凶獸數量越多，越難鑽隙保命。
　
咬在嘴裡的玉飾滑動，牠又挪緊一點含吸著。
　
無論如何，此次試煉必須成功歸返－－這般他才有機會前往德風古道！
　
思及此，慚山那時，神仙哥哥的背影又清晰在前，那是一條篤定而未曾想要回首的道路，玉離經掙爬亦要到達！站在那個人面前，面對面，哪怕僅是一瞬。
　
距光門只差數步，一隻巨掌從側將牠拍揮，小狐狸狼狽地在雪中滾騰，力勁盪得玉離經一時視線模糊，只聞吼聲很近，震地的破壞惡張已至，上古凶獸就要將牠撕裂－－
　
「吾問你－－」
　
水袖觸感落在玉離經的腿上，他抬起濕血滑過的眸，盪凝身前昊影。
　
「你喚什麼名字？」
　
「吾是，玉……」
　
『神仙哥哥』閃爍著昊光殘影，擋下凶獸致命一擊，玉離經的話含至嘴邊，忽然被一道引力重重後吸，摔進光門裡頭，最後一眼看見『神仙哥哥』身影消逝在虛境，點點金光盈散－－
　
他來不及對那個人道聲謝。
　
　
　
　
　
　
墨心殿內，眼快的墨傾池接住飛出流歲之門的玉離經。
　
「離經！」雲忘歸上前搭手，兩人同扶渾身是傷的玉離經。方才水鏡碎裂瞬間，柳夫子還喊出一聲糟，讓雲忘歸緊張得要命，沒想到流歲之門再起電光閃爍，一道人影飛出，竟是玉離經，「好小子，你從終南見梅活下來了－－不對，你入終南見梅作什麼？」
　
責聲裡滿是擔憂，玉離經只是按住雲忘歸捉來的掌，捏握示意。
　
「夫子，法儒尊駕已關閉虛境。」回殿的蓮心服在柳夫子身前回應。
　
「這究竟怎麼回事？」卓宮吪壓低聲詢問，慕探雪只是冷哼一聲，憤而甩袖離去，跟著走的儒生多了，墨心殿裡，瞬時只剩下幾個想要關注試煉結論的人。
　
柳夫子收下玉離經的返門令時，神色抹染苦惱。
　
「夫子但說無妨。」鬆開兩位摯友，玉離經在人前抱拳。
　
終南見梅之事與魔考的『神仙哥哥』，玉離經自個兒亦不知該如何判斷虛境試煉是否能算通過，一切但憑考官與柳夫子作決，他不會有半聲怨意。
　
「玉離經通過此次虛境試煉，但因超時歸返，罰不得獲玉瓊灌頂。」
　
「謝夫子。」躬身送走柳夫子後，墨心殿將閉，玉離經受攙扶而出，忍在喉頭的鮮血終究潺潺出唇，墨傾池立即拉下他盤坐，就地為他輸元抑傷，「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專心療傷。」雲忘歸提袖沾擦玉離經臉蛋上從額邊流劃的血，怪嚇人的，他從未看玉離經傷成這樣，好幾處衣裳的裂口裡頭血肉模糊，被既粗魯又致命的攻擊著吧？
　
沒繼續追問終南見梅的事情，適才在殿上只是刻意要塞慕探雪他們的嘴。
　
他與墨傾池都知曉玉離經不會無緣無故跑進那種地方，畢竟有個萬一，又離德風古道簡直無望。
　
循環過幾輪，墨傾池收掌，回調元功，玉離經倒是昏沉半頹，只靠前頭的雲忘歸扶持著，他將玉離經給揹起來，和墨傾池趕回東籬居為人傷口作清理包紮。
　
　
　
　
　
　
五色山瓊，絕塵峰。
　
「……」真元歸回，君奉天又入識境，望著竟是散盡而返的元光，沉默未言。如若此儒生能將他之真元打散至此，亦不會在五色山瓊受其埋沒，肯定大有作為。
　
昊金之光點點散逝，倔無相語。
　
「為何攜儒生進入終南見梅？」
　
「……」
　
「不說，便歸返吧。」揚指間，散逸的昊光真元逐漸回體。
　
「他不是儒生，他是…吾的小狐狸……離…」
　
最後一點盈亮入軀，君奉天倏地睜眸，難抑吐息綿長－－胸膛暖玉靈氣受催激盪不休！
　
＂那你為何不要離經了－－不要走、不要走……＂
　
玉離經，玉離經，他久尋未果的玉狐狸，竟在五色山瓊裡。
　
　
　
　
　
　
　
　
　

　
　
　
久更……（跪好）
但是有點進度了是不是（咳）
　
　
　
　

山雨欲傾花　『山雨欲來風滿樓。』
LOFTER、微博、PLURK(有日常)

頂端

mingerh

級別: 天使

鮮花(1148)

27樓發表於: 2018-10-13 22: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說話，『』心想，＂＂謎之音或註記。
　
　

　

10.13【仙狐劫】那瓢弱水04
　
　
　
　
　
弗添光，朦朧朧，儒生已聚墨心殿外，數有成千上萬。
　
德風古道百年一度的門生遴選，於虛境試煉關閉隔日接踵舉辦。前期不知何故已停選兩輪，第三次百年，久候的儒生競爭更甚，萬人盤身，靈識已入百丈絕峰，展開激烈的比試。考驗或文或武，全由識中無數的天燕青鳥主持、紀錄。
　
柳夫子立於殿階頂端前庭，輕徐迴步，遙看底下入定的豆大儒生們，是否有舞弊或其他異狀，此刻，天行疾風，瑞雲翻湧中，一道昊光由絕塵峰倏至，氣焰凜然，仙袍揚揚，身姿浩拔。
　
「法儒尊駕，遴選初試進行十之有三，午時應能決拔出眾者卅六名，七日之後，在灩水潭進行下一關試煉。」柳夫子側身介紹，卻發覺君奉天正轉首眺望遠處。
　
只是一瞬，目光已然堅毅，似有目標。
　
「嗯。」淡應一聲，他化光瞬至萬眾儒生當中，接近東南角之處。
　
這裡有株遠古盤樹，數十人抱臂才得圈繞。其樹散枝甚闊，庇蔭廣地清涼，數百名儒生分坐在地，或平石，或盤根，高低不一，身影如浪，皆是入定凝識進行試煉。君奉天的目光落在那人臉龐上，頓時軀已不知輕重，既是飄忽，又如枷錮。
　
葉隙白光映落，在樹蔭涼影中打出細碎燦色。他的眼底，只剩一人輕坐在石臺之上，盤足而手持護印在懷，墨紫青絲軟軟垂下兩鬢，偶爾受風沾頰。
　
君奉天手指微僵，不經意起了前去替人挽髮的衝動。
　
玉離經柔闔雙目，長睫濃密，一張嘴淺抿就似笑著。
　
＂他不是儒生，他是…吾的小狐狸……離經。＂
　
這模樣，君奉天透過放進虛境的真元歸返之憶見過，未料真臨身前，仍是憾然。
　
留在他心尖的暖玉靈氣認主，擅自悅張不已，那種漫漫無際的充盈感占據百骸，血脈躁沸，心音鼓動，君奉天雙目難瞬，全神唯凝一人。時歲悄悄在意識中倒轉至那年的流樹水境，這般景象，兩人相依……
　
小狐狸，這孩子，真長大了。
　
　
　
　
　
　
靈境．百丈絕峰中。
　
玉離經正臨關卡，空中青鳥盤旋紀錄，彌彌之音繚繞。
　
『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
　
烈風壑谷中，高峰萬石墜落，他雙掌擎天結罩，形成一道采光抵禦崩山之力，護守身後早已精疲力盡、甚至傷重難以支持的數名儒生，然而受到凶獸重創的傷勢太刁鑽，玉離經體內真元狂展間，一抹鮮紅由唇角乍濺，濕去半邊的頰。
　
墜石湍急，砸得護罩坑坑，玉離經強提補力，孤身支撐。
　
如此情勢，他雖尚可自己一人施策脫困，但身後幾名儒生將要承受萬石碎軀之苦，嚴重者，更會傷到本體武脈，他，不能退！
　
當意識開始有所糊影，卻忽然被一線銳氣扯醒！
　
寒檀之息。
　
怎麼可能……
　
掌指略略作縮，意識動盪得讓他幾乎要脫離靈境返回肉體！
　
這定是－－試煉內容。
　
極力想要忽略彷彿近在身邊的神仙哥哥氣息，玉離經閉緊眸，咬牙熬關。
　
如若進不得德風古道，他憑什麼證明自己真心尋人？又有什麼資格談立之左右？這些年，這些日子，那抹身影從未離開想念，獨佔玉離經的目標與所願，他一生將欲追隨的－－只有那個人。
　
『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
　
「喝哈－－！」青鳥覆誦間，玉離經飽提元功，聚力雙掌，不顧口嘔潺血怖人，一步向前邁實，頂罩倏地朝天發出數勢，粉碎兩側亂石之峰，絕斷持續許久的萬墜之勢！
　
正值力竭，這時，卻有一道鋒芒從他身後襲來！
　
　
　
　
　
　
離經，玉離經－－
　
心頭湧憶數喚，卻出不了乾澀的喉，萬般動搖，仍易不動自身已凝歲月風霜的淡然神情。
　
＂離經很想你。＂
　
待戰事評定，他們可以同返仙門，暢意度日。
　
那曾經是他心中唯一所願，數百年過去，還悄悄擱在厚實掩覆的心底最深之處，原來從不受抹滅……君奉天凝神間，見塵軀入定中的玉離經唇峰凝紅，不一會兒，血珠聚滿，潺潺滴落。
　
是在終南見梅造成的傷勢－－
　
＂讓他遠離這個殘酷的武林吧。＂ 1#"wfiW
　 pcOi%D,o
＂是不是因為，離經沒救到玉姊姊……＂
　
君奉天腦中一陣麻竄，緊目，又斂開，此時柳夫子已到他身旁，同去視線，偌大石臺上是玉離經等三人盤坐，老者提手梳髯，自然起些得意。
　
柳夫子自認有感君奉天對此三人別有不同，虛境試煉那時，亦是他們三名儒生受法儒尊駕親臨考驗，而君奉天，定能辨得出他這三名學生資質聰穎，皆是萬中選一。
　
望去襟前染紅的玉離經唇上血珠仍在滴落，柳夫子搖搖首，隨意揣測了君奉天的意思，擔心負傷的玉離經要被考官中斷遴選，便惜才而言，「雖然玉離經此次誤闖終南見梅，使得歸返逾時，但他的能力不俗，老夫可以為他擔保。」
　
「嗯。」
　
「尊駕，依據遴選規矩，身為主考官，您可提拔至多四名儒生免試。」
　
歷來，德風古道的主考官皆獲有提拔權，他們多半經皇儒無上尊駕指派，並已由五色山瓊的師者之處得知當屆儒生中佼佼者有誰。經由虛境試煉的親考，心中有底，或可直接免除遴選冗長的考驗關卡，亦同時代表褒揚中選儒生的能耐，為其錦上添花。
　
亦有主考官以此表態，當入得德風古道之後，這個門生便是他所願提攜之人。
　
墨傾池、雲忘歸、玉離經，三人同受提拔，亦未必不可能。
　
然而回應柳夫子的，僅有法儒尊駕揮袖間漸去的昂藏七尺身影，傲背霜冷，一雙水袖高揚震聲。
　
「儒法，無情，法儒，無私。」
　
玉離經，德風古道，吾……既希冀你到來，又憂你前來。
　
　
　
　
　
　
徐風中挾帶陽暖，玉離經睜眸，捉不住早逝的寒檀氣息。
　
暗想著方才果真是陣魔考，如若那時他睜眸確認，是否便受棄權？玉離經不禁要偷偷埋怨此次考官不斷拿他人弱處測試，才讓自己總是心心念念的神仙哥哥和寒檀氣息皆成考驗。
　
「離經。」雲忘歸一掌按住人肩膀，緊憂之色不掩。
　
玉離經襟前滿血，真氣絮亂，終南見梅所受的傷勢嚴重難除，若不是玉離經執意要參加此次遴選，他們亦會同作棄權，最多便是於此再度一百年嘛。
　
「吾無礙，雲忘歸，幸虧有你，多謝。」
　
方才在試煉中，通關後的雲忘歸機緣逢遇，正巧發覺玉離經在烈風壑谷解關後，險些受幾個他一心庇護的儒生襲擊，雲忘歸趕緊快劍過去，三兩下擺平那些忘恩負義的傢伙。
　
所幸當下彼此第三十道關口已過，靈境圓滿，他與玉離經都平安勝出！
　
「下一關是七日後，咱們趕緊回去療傷吧。」
　
「這是？」墨傾池指向玉離經盤腿間忽然多出的白玉瓷瓶，此瓶身金漆雲紋，見起來十分珍稀貴重。
　
撿起腿衣上的冰涼瓷瓶，玉離經左右看望兩位好友，皆受搖首回應，那這東西究竟是誰留下的？他伸手捏住掛著小流蘇的口塞，就被雲忘歸按住手腕，「慢著，萬一有詐該當如何？」
　
「吾看不會。」墨傾池略略翻起白玉瓷瓶底部，確認上頭果真烙有仙雲紋采印記，隨即而道，「此乃雲海仙門所製，一般人無可取得，亦斷不會落入宵小之手，大可放心。」
　
「雲海……仙門？」
　
玉離經口中喃喃，指尖無意識的捻住小流蘇，眼眶已然燙熱到發紅。
　
為何有這種感受？為何－－這些字酸澀得他幾乎泫然欲泣？雲海仙門，聽說是一處仙氣沛然的山門，真正受人視為神仙的仙族人所居之地，凡者難入，而其門上下皆為當世傳頌高人，聲名遠播。
　
這與望塵莫及的他有何干係……
　
「離經？」
　
「吾無事，就是有些餓了。」
　
「你啊！果真是肚皮最老實了－－走吧，咱們回東籬居吃飯。」雲忘歸接著人用輕笑緩和起來的這種氣氛，與墨傾池左右拉起玉離經，架著便不讓對方掙扎，如此快步地返回東籬居。
　
用以靜養的時間，能多一刻是一刻。
　
　
　
　
　
　
四處可見通過初選的儒生在加強修練，個個勢在必得。
　
入得德風古道，拜進仙班，才是眾人求登五色山瓊修練學習的初衷。
　
雲忘歸在東籬居伙房向處得不錯的二廚拿過一碗湯藥，快步繞過尚聚著人在練功的林子，走回他們三人居所。
　
木屋裡頭，三榻分立，只是墨傾池與玉離經這時同擠在後者的床位上，盤息輸元。他捉的時間正好，循環剛過，墨傾池劃收雙手，氣海盪平，身前的玉離經頹動些許，卻沒倒落，只有斗大汗珠不停滑下蒼白臉龐。
　
「看起來比昨天好很多了。」嘿咻一聲，雲忘歸便將請託二廚熬煮的湯藥塞進玉離經手中，沒有特意叮嚀囑咐，而是直接瞠著眼，非要見對方親口喝下才肯罷休。
　
「過幾日就是遴選之儀，你們二人加緊調息休養，萬不可在吾身上費時。」
　
端住湯藥那手懸空未動，又被雲忘歸推了推示意，連後頭的墨傾池亦不對他言語應答，玉離經蹙眉，雙眼低見烏黑如漩的藥汁，不禁覺得暈乎，左右熬不過兩位好友，只得把心一橫，整碗作乾－－果然還是不住亂咳一陣。
　
「哈，莫擔心，咱們豈是臨難鑄兵之輩？」雲忘歸蠻不在乎的橫臥在床，輕鬆柱頰。
　
「倒是離經你傷勢嚴重，萬不可逞強。」墨傾池拉攏玉離經療傷而寬的衣裳，玉離經這是受上古凶獸所造之傷，留得住小命、法脈未廢，已是大幸。
　
雖然難見傷勢痊癒，但那只白玉瓷瓶中的珍稀藥丹確實幫上大忙，渾元盈息，補增真氣，再加上雲忘歸勤著跑補藥，竟亦好得五六成。
　
「吾知曉。」捻走墨傾池端拿小盤上盛的梅糕，一口全下，塞得頰鼓。
　
「即便知曉，你仍要繼續參加遴選？」
　
「哈，若未盡全力，吾亦會不甘啊。」嚥下甜，總算緩和喉頭苦澀，他舔舔指上的殘粉回應。
　
再說，他絕不能白費兩位摯友的苦心，亦不能讓他們為己再蹉跎百年。
　
喝下的藥性逐漸在丹田渾熱，玉離經閉眼守關，開始驅催元功活絡藥材特性，加強療癒效果。
　
他這兩位摯友，實在……讓他虧欠太多，玉離經滿心感動，惟有搏盡全力，同入德風古道，在往後時日中彼此扶持照應，同甘共苦，不離不棄，才是對他們二人最好的回報。
　
　
　
　
　
　
唧唧蟲吟，漆黑無光的深夜，東籬居百間儒生所住，燭火全熄，萬籟皆默。
　
石板路徑上翻飛仙白下襬，再一瞬，光影入屋，已在榻前。
　
斂收氣息，連身後雲忘歸和墨傾池都未受擾醒，君奉天存在宛若無物。
　
玉離經床臨之窗向外半啟，夜風涼入，一絲皎潔月光映照半張臉孔，熟睡得緊，微蜷的姿態如昔，一只軟物在懷裡頭，他探手，平撫滿是補丁的枕面。
　
又是兩百多個年頭過去，歲歲日日依舊，玉離經仍是那個玉離經，他卻已非往昔。歲月靜好，玉離經身旁已有摯友成眾，而他一個人亦孤寂慣了，或許行之兩端，於誰皆好。
　
揚指，原本蜷躺在床的人輕身飄起，懷物鬆落的同時，褻衣寬垮半褪，君奉天便倚坐床榻，讓玉離經緩降在懷。
　
他低首閉目，一掌穩托人後頸與背，將自身額心貼往對方裸露的胸懷心窩，真氣流轉，通過額心法印一點靈玉之華，燦光迴轉，在玉離經心口閃爍一陣，全數沒入。
　
狐玉被養得挺好，當年承滅天之劫的受損玉丹已是痊癒，只是重傷失了多半元氣。
　
相互成契的暖玉靈氣因兩者貼近而湧漩，無故舒心不已，君奉天離開暖膛，動手將玉離經襟口整好，再提掌運起真元，昊風注入人胸腹，療癒著玉離經受凶獸所創之傷，直至確認好全，他才重新放人臥榻。
　
扭身拾拿鬆落床尾的軟枕，拍撫兩下，靈氣再薰兩彼此交纏的清芳之息，君奉天卻不自覺斂眸凝望那張沉容不放。
　
下回再逢，又是何時？
　
玉離經，欲入德風古道又為何原因？
　
「……」
　
微啟薄唇，他卻憶起自己已施展仙術，封印了玉離經過往的記憶，實不該殷盼。而懷裡重新擁抱香氣軟枕的玉離經嘴角輕揚，似乎一陣好夢，君奉天不欲相擾，轉瞬身息已遠。
　
　
　
　
　
　
門前高掛結綵，選拔儀典圓滿，墨心殿裡榜單已列，晉升儒生共得六名。
　
「哈，咱們都在上頭。」雲忘歸興奮拍手叫好間，覷去一旁亦是入選的慕探雪冷視過來的目光，不由得轉而嘀咕起來，搓搓自己雙臂，「真是陰魂不散，陰魂不散，唉，冤家。」
　
「離經？」身旁的玉離經只是對著榜單不動，墨傾池不住喚叫。
　
「雖知定然，難免亦會欣喜無比。」回頭，彎彎眼的一笑，玉離經雙臂一手一個，圈住兩位摯友，不藏神情歡喜。
　
當真，要前往德風古道了。
　
他們三人回到東籬居，拿囤存去換好酒好菜，大肆慶祝一番！
　
雲忘歸沒禁住，酒入腹七分醉時，抱著酒甕嘟噥，「離經，你也差不多該跟咱們說說看，那時候你怎麼入的終南見梅？裡面又生得什麼模樣？有趣嗎？驚險嗎？」
　
說起虛境試煉的魔考，玉離經還真覺有些丟臉，興許是酒寬了心，他才簡略帶過說著。
　
「你說，出現的魔考便是你要尋之人？」歪斜的雲忘歸好不容易坐起身，瞠目努力吸收玉離經所言，有點兒不靈光的腦袋轉轉，望去墨傾池，又回頭，「可吾與墨傾池，見到的都是法儒尊駕啊，啊！是黑髮的法儒尊駕，一個高傲的小子。」
　
「嗯，向來虛境內，考官親試是同樣的試煉，若你遭逢心魔，吾與雲忘歸必當亦是。」擱下小杯，墨傾池替自己再添時，手腕忽地被玉離經握上，驅使他抬頭望人。
　
如若雲忘歸是在入試煉之前，墨心殿那眼看得對法儒尊駕揚生敬畏，所以成就心魔，但－－
　
「沒錯，吾未見過法儒尊駕，他豈會成吾心魔？」
　
咚咚－－沉重酒甕落地，滾出一圈酒漬，還在潺潺荒流。
　
「你之意－－」
　
「你所見之魔考，便是法儒尊駕化形，聽聞尊駕慣處絕塵峰。」
　
木門啪啪作響，雲忘歸倒上床，揚舉空去的酒甕搖晃，想再倒出幾滴酒水卻不可得，便伸手要撈坐在身邊的玉離經，始終捉不住，這才揉揉眼，發現那人已經不在。
　
「離經呢？」
　
　
　
　
　
　　
唆唆穿林，高月皎潔，他使勁邁步，汗珠蒸出酒香。
　
「哈…哈啊……」氣息絮亂不已，彷彿是慚山那日至今，始終在追逐著無法觸及的目標。
　
那真是他的神仙哥哥嗎？
　
雙目動盪間，不禁已縮化成狐狸原形，疾奔絕塵峰方向！
　
混亂思索著自己該當如何，是謝恩，抑或是抱怨著神仙哥哥讓自己好找？還有義父義母的事情，他想……當面跟神仙哥哥說，是玉離經沒有服侍好兩老，才讓山神夫妻重入輪迴－－
　
還有。
　
還有。
　
還有……玉離經很想念神仙哥哥。
　
躁急磨傷的狐足止步，絕塵峰頂，皎潔明月映照冷棋一盤，壺水早空，了無人影。
　
「哈…哈哈哈……」他頹身坐地，輕笑一陣。
　
二百多年來，怎麼仍然把這事想得過於簡單？玉離經拳指捏住塵土，感受其從手中不斷流逝的無常，他顫睫，憶起這兩日又濃了氣息的軟枕，所以並非他無端臆想吧？
　
「法儒尊駕，你真是……吾的神仙哥哥嗎？」
　
而他玉離經即將要入德風古道，不急，不能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