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31【雪象/兵災雪x香六牙】《失控》，20F，更七，全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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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emu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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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

20樓發表於: 2021-07-30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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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西窗月进入妖氛之脉的瞬间，第一眼便看见了那轮月亮。

微黄的月亮，又大又圆，一缕轻云似陈旧的薄纱，斑驳横绕在侧。

长发垂肩的少年，安静站在一株古老的枯树之下，茫然看着那虬曲枝干愤怒勃发直指天际，在月影中，被刻成一幅沧桑剪影。

忧灵召命？

西窗月一惊，秀戟已然在握，忧灵召命却并不理她，视若无睹，仍是一心一意看着天空那一轮柔甜的月。

她心头飞快闪过无数念头，要不要杀了他？用什么方法更好？

只是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忧灵召命的念能甚为强大，她此行旨在寻找香六牙，若因此惊动了兵灾雪，未必便是好事。

反手将秀戟负在身后，西窗月正要离开，忽觉冷风如霜，席卷而来。

“西窗月，你倒来得正是时候。”兵灾雪冷笑踏近，骨剑业已出鞘，翻掌屈指，飞花成雪，“兵凶战曲四极篇——天荒不测尽哀声！”

秀戟翻舞，西窗月迎雪而上，此等生死关头，她从来勇不惧战，悍不畏死。

“雪鹭，走！”一股沛然之气磅礴如摧山裂海，轰然迎上兵灾雪攻势，香六牙随即现身，白发垂散，唇角溢血，步态踉跄。

西窗月何等眼利，早看出这一击已是倾尽他全身之力，她此行原为寻找香六牙，立时飞身掠过，伸臂揽住他身体。

兵灾雪全没料到香六牙伤势既重，灵脉被锁，竟还能跟来阻止，一时措手不及，不得不匆匆避让，骨剑一振，再度逼上。

然而西窗月所习素杂，尤善潜行密藏追踪之术，妖氛之脉结界既破，哪里还阻得住她，幻光一闪，身影已渺渺散去。

“既然来了，不如多留一会儿？”兵灾雪冷然一笑，便要追去，忽见忧灵召命仍痴痴呆呆站在树下，手指虚点，嘴里念念有词，似在数枝上树叶，只是那树早已枯死，哪还得树叶？

他心念一动，这七弟原有些傻气，又受伤未愈，此时妖氛之脉结界遭西窗月所破，自己若追了出去，只恐……

一念及此，他不由脚步微顿，只一犹豫，哪里还见得西窗月与香六牙身影。

只一线余音缭缭:“七趣宝树下，等你来杀。”

七趣宝树？

兵灾雪手掌一翻，收起骨剑，凝视着不远处的七弟忧灵召命，默然听他一遍遍细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嗯，九……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不对，不对，一，二，三……”

西窗月确认已远离妖氛之脉，身后无人追击，便停下身来，“山座，且先歇息一下吧，我为你疗伤。”

香六牙摇一摇头，“疗伤先不急，”他的呼吸似缓似急，脸色煞白，唇边血色犹艳，衣饰凌乱，被撕裂的领口勉强拢合过来，用手掌按住，“我灵脉被兵灾雪所封，适才已觉得略有松动……”他转目一望，“那边隐有水声，你且先扶我过去……”

西窗月秀目微凝，依稀见他胸前衣衫裂开处幽微绿光一闪，“山座，你……”

香六牙顺她目光低下头，衣衫重重，虽已将那一点绿光掩去，他却忽地想到西窗月看见了什么，不由面上一红，低声道，“我且先沐浴更衣，雪鹭，这一趟实是劳烦你了。”

他向来端谨严正，待人便不免温雅有余，亲厚不足，西窗月忽见他雪色脸颊上桃红一片，眉尖微蹙，长睫低垂，心头不觉微微一动，暗忖:原来山座这样好看？她虽慧敏机警素有急智，但对香六牙从来敬仰有加，这念头也不过在心头一晃而过，转眼即逝，并未多想。

那一线流泉在月下宛如一条碎银腰带，斑斓的闪烁着粼粼波光，西窗月自行避开，留香六牙一人在此。

残破衣袍褪去的瞬间，一丝剧痛尖锐的刺入心头，胸前那一滴如泪的绿色宝石在月光下莹莹生辉，殷红乳尖硬挺如石，连衣襟轻微的摩擦都让他难受。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屈指扣住胸前那颗罪魁祸首，指尖微一用力，宝石化为齑粉。

一丝鲜血蜿蜒流过胸膛，他慢慢抬起头，眼睫轻扬，在月光水影间，如一尊苍白坚硬的大理石塑像。

泉水冷沁，他俯低身体，用力洗去下身早已凝干的红白之物，洗去发梢上沾染着的可疑的味道。他不知道西窗月有没有发现什么，至少，她什么也没说。

再有两日便好。

再有两日……

他立起身来，长发垂在胸前，月光皎皎，映照他从肩颈至腰那一片血色模糊，那是蟒毒发作的散鳞之痛。

这百年来，也不知道发作了多少次，他强行靠着留存下来的蟒肉和自己深厚功体相抗，今日被兵灾雪逼入绝境，竟致纯阳元气外泄，不想却稍微缓解蟒毒，这才得以重聚灵力，一掌逼退兵灾雪，与西窗月离开妖氛之脉。

西窗月生了一堆火，静坐火边，手中羽扇轻摇，竟是在火上烤了一只肥大野兔，焦黄喷香，滋滋的滴着油。

忽听一声枝叶轻响，一只夜鸟振羽而起，越过头顶。

月冷风清，香六牙踏着枯枝败叶行来，人间烟火三千，红尘不染。

西窗月一怔，刚唤得一声:“山座……”

香六牙立于火光之阴，光影明昧，他看来衰弱而温和，却坚冷如冰雪，“七日斩轮，只余两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多年之后，西窗月回到汤问梦泽的时候，推开蛛丝尘封的大门，看着庭院中那一株红烟一剪霞，想起当日那淡若微风清如明月的身影，不觉心头沉沉欲坠。

她已许久未来此地，见四处景物凄清，唯红烟一剪霞鲜艳如故，愈觉残败之像，慢慢步近旧日香六牙所居之处，却见窗棂洁净，似有人住，不觉惊愕莫名。

她绝不信香六牙复生重归，却仍是心上颤颤，疾步行去，推门而入。

房内摆设一切如旧，清雅无尘，却并无有人居住的迹象。恍惚之间，便似她仍是当年初入汤问梦泽的小小女孩，来向山座香六牙讨教不懂之处，只是，那个人再也不会温和含笑的看着她，为她解惑。

慢慢走进房中，却见香六牙惯常所坐的书桌上，一叶枫红正艳。

叶柄上犹有雪迹未化。

西窗月执起红叶，往事如昨，她知道，她再也不会想起那一日。

不管记得的，还是不记得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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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走，这边走，只是寻花柳，这边走，那边走，且饮金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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