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2 【大江東去】（羅黃）楔子~（七）2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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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成o夜

若能保全你，失了我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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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11-03-05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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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
武君又再跟泉兒來問題鬼打牆了！（笑

武君的心情依舊沉重吶…（看對話

不管怎樣，背叛與反抗既成事實，
就讓事情隨波逐流吧！
太執著只會讓自己更痛苦吶！

是呀，還記得當初葬龍壁那段…
我也差點砸了我家電視…（遠目
不管看多少次，只是心痛地無限輪迴…
現在想起還是心痛呀！（跪

期待下文！
想看看到底是誰救了泉兒～～～

追隨你，不需要理由。
我願意用千年的時間，伴你。
就算留下的只是『忠臣』之名，也無怨。

頂端

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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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11-03-31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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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黃泉，你說，世人為何反抗英雄？」 s&j-\bOic9
(W}bG>!#Q8
「因為，人民不是永遠都需要英雄。」

＊＊

天都遺跡附近唯一一家綜合醫院，設備比不上大都市，用於緊急救護仍綽綽有餘。加護病房唯一一張病床旁，機器螢幕呈現好不容易恢復的規律曲線，相較前幾日病人剛送來時的緊急狀況，醫護人員心情可說輕鬆不少。

病房外，輪班護士吱吱喳喳討論著八卦。彷彿正在交換彼此心得一般，每雙眼睛就算一邊工作，一邊仍不時往病床那頭飄去。病床旁，一名少年疲倦地趴床而眠，儘管她們都勸他去家屬休息室暫睡，但少年不顧自己甫完成一場音樂會表演，堅持守在親人床邊。

根據當地報紙報導，彬彬有禮謙恭守分的少年是名音樂家，受邀前來參加當地慶典音樂會，而床上躺了兩天的病人，正是陪同少年前來的親人。儘管報紙沒有報導病人身份，當地市長仍對有人在天都遺跡遭電擊險些送命一事感到萬分抱歉，畢竟遺跡自開放五年來，這還是頭一回發生意外。

事後，當地警方將案發現場探查了一遍，怎樣找都找不到觸電來源，急診室醫生偏又信誓旦旦表示，病人嚴重心律失調症狀絕對來自高度電擊，為此，遺跡還封鎖了一下午檢查。截至目前，事發經過仍是一個大謎團，加上當日打電話求救的目擊證人同樣不知所蹤，一切似乎只能等病人清醒才能分曉。

說到已沉睡兩天的男病人，護士們一個個眼底綻光面色陶醉，這幾天，排班照顧這名病人工作，已經成了護士間搶手任務，有人更願意為此放棄休假。

雖說照顧病人乃護士天職，但能照顧如此外貌出眾堪比大明星的病人，可就得用中頭獎來形容了。莫說得到機會後，能假借換點滴量脈搏名義，光明正大地將人家東摸摸西摸摸，光是能挨著病床將病人看個仔細，就足以讓爭取失敗的年輕女孩們氣得牙癢。

全然不覺病房外，空氣中不時併發出的零星小火花，病床上，沉睡兩日有餘的容顏，悄悄有了變化。

輕輕的，濃密長睫動了動；緩緩的，彎長眸子幽幽睜了開。一入眼，是幾綹隨性鋪開的柔紫，彎彎彎彎的，在眼前結成好幾個髮絲迴圈，佔滿大半視線。

方清醒幾秒，夜麟感覺力氣被老天收去大半，皺起眉吃力地移動眼睛，發現床邊沉沉入睡的幽溟，而自己的一隻手，似乎還牢牢握在幽溟手中。

「這傻瓜……」鮮少有此經驗，一股暖意在心中幽幽蔓延，單憑眼前所見實在很難估計自己昏了多久，不想將幽溟喊醒，夜麟自個兒摸索起腦中薄弱記憶。

記得自己頂替銀血陪幽溟來C國參演；記得自己在天都遺跡附近幫銀血買了書；記得自己無端在遺跡裡心緒紊亂；記得自己好像見到了把刀、見到了些……？

正所謂不想不疼越想越疼，一番回憶下來，問題全都和那該死的遺跡脫不了關係，偏偏自己又研究不出癥結何在，思來想去，悶得夜麟一口氣不上不下，最後竟全數咳了出來，「咳…！」

這一咳，本是淺眠的幽溟立即驚醒，一雙眼直直望去，恰恰撞上夜麟企圖忍下咳聲的彆扭神情，視線相對，情份生疏的兄弟倆大感尷尬，幽溟下意識地低頭，又見自己緊緊握著兄長左手，當場如觸電般，哇的一聲從椅子跳了起來，「我、我、我去找醫生！」

「等--」話還沒到口，夜麟眼睜睜看著幽溟身影飛出門外，不一會兒，一大票護士與名醫生盡數擠進狹小病房，花了好一番功夫，醫生才將無關人士通通趕出，仔細檢查確定夜麟已無大礙後方才離開。

透過醫生之口，夜麟約略猜到自己是被救護車從遺跡送到醫院，那名在現場為他急救並打電話報案的男子，在消防隊員到場時就已消失無蹤，此刻，警察還指望著自己能想起些吉光片羽以解謎團哩！

一陣折騰下來，病房獨留夜麟與幽溟已是大半個小時之後，眼巴巴看著床邊椅子，幽溟感覺自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彷彿擺哪兒都不對。

「幽溟。」不忍看著對方發窘，夜麟先開了口。
「嗯？」眨眨眼，幽溟抬頭看向兄長。

「這次我住院的事……」欲言又止，夜麟想了想措辭，擺出張嚴肅認真的神情說道：「絕對不准跟大哥說。」

「為什麼……啊！」先是困惑後是心領神會，幽溟腦中自動浮現銀血端著長兄姿態，滔滔不絕洋洋灑灑的說教情景，光想像，他不禁有些同情起夜麟來。「我不會跟大哥說的！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如果二哥你的身體沒好起來，大哥很難不發現……」

二哥很順口地喊了出來，血緣相繫，再多藩籬似乎都會變得矮小。示意幽溟幫忙把病床調正，夜麟思索著該如何和幽溟研究套搪塞說詞。這時，擱置病房一角矮櫃的手機無預警響起，接過電話見著顯示號碼，夜麟眉角微微一跳，不動聲色地拜託幽溟幫忙買些食物後，才接通電話。

「會用這支電話找我，老大，是有恐怖份子衝入總部了嗎？」唇邊一絲笑，夜麟背靠枕頭神情不見愉悅。

「呵，最像恐怖份子的就在對面辦公室，我想，應該不會再有哪個傻瓜想衝進來。」電話那端，持電話者搖了搖手中羽扇，目光遙視辦公室外濃重霧氣下蒼茫地平線。「再說，你怎會休假休到醫院裡頭去？」

「嘖，消息真快。」暗自咕噥了聲，本就不指望瞞過眼線滿天下的楓岫，只是這電話響起的時機未免太過準確，夜麟不禁懷疑外頭醫護人員有人去通風報信，「沒什麼，不過是小時候留下的小毛病，已經不礙事。」輕描淡寫，話語輕鬆，夜麟是當真不覺得自己身體有半點毛病。

「很好，既是如此……」語音一頓，停下手中扇，說話者視線忽地轉戾，大有風雨欲來之態，「給你八個小時，帶著幽溟搭機回來。」

「……」沉默數秒，直覺嗅出楓岫話中那絲詭異，又問：「發生什麼事？」

過去，楓岫向來是個好長官，鮮少調動他們這些辛苦摸著休假的幹員，比之他們辦公室對面做到重傷掛病還得不到褒獎半句的迦陵等人，他們算是幸福多了。因此，非到必要不會動用的號碼，不曾破例的奇特要求，在在顯示地球那端的總部裡有大事發生。

「K國……」

聽見K國，夜麟心頭一緊，疼痛直搗胸膛，不知出於哪端。

輕輕吸了口氣，彷彿明白夜麟心中急切，楓岫將事情一口氣說完：「幾個小時前，派到K國的維和部隊遇到伏擊，救援部隊趕到時，現場已經死傷過半，多人下落不明。包括……」

「銀血……」

空氣在靜默氛圍中顯得沈重，不需再次證明的猜測打亂夜麟心中計畫，理智即時擊潰憂慮搶回一絲冷靜，夜麟又問：「有哪個組織承認了嗎？」

「還沒有，不過能在K國囂張動武的組織沒有幾個，我懷疑整件事與計都內鬨有關。」

近年，這個掌握K國經濟命脈的黑幫大起內鬨，內部火拼不僅造成人民傷亡慘重，K國經濟大受影響，據傳更有幫內人士勾結他國黑幫，企圖全盤推翻計都在K國勢力，於是，早有傳言，那名神龍不見尾、鮮有人見過的黑幫首領已經親自出馬，準備來個撥亂反正清理門戶。即便如此，夜麟依然不懂，內鬨與協助當地治安的維和部隊有何關聯？

「這群人渣內鬨關維和部隊什麼事？」
「這幾個星期，K國裡頭有消息放出，維和部隊已經掌握計都內部叛徒名單。」

「名單……」喃喃輕語，明白當中關鍵，忘了手背還連著點滴跟儀器，夜麟氣得握拳大罵：「混蛋！」

「如果計都叛徒想全面找到證據，很有可能順藤摸瓜找上幽溟，即使對方可能不知你的存在，但也難保幽溟安全，吾已經通知九州準備好一切所需在機場等你們。」

「我知道，我們馬上走。」邊說邊動作，夜麟開始一面打量病房內部，一面在腦海盤算離開C國之路線，此時，幽溟提著包食物走了進來。

啪的一聲滑上機蓋，還不及想好一套說詞說服幽溟，夜麟眼角餘光已見外頭四、五名男子闖進護理站，看起來似乎正想往裡頭闖。再也顧不得什麼情份親疏，夜麟倏地翻身下床，拔掉床邊儀器電源後，一把扯掉手上針頭及貼片，無視手背冒出鮮血，將房間角落一袋裝有他原來衣物的紙袋塞進幽溟懷裡，自己則拿起大提琴琴盒，暗示幽溟跟著自己壓低身體，從病房另一個通行門溜出。

按下想一問究竟的心情，幽溟無聲跟在夜麟身後，閃過護士站推開逃生門，走下一層又一層階梯，選擇醫護人員較少行經的偏廊朝一樓大廳快速移動。所幸醫院就診人甚多，來去間，竟也沒人分神注意到有名病患光腳離開了醫院。

才踏出大門，一輛計程車正好駛近，幾公尺外，又有幾名男子拿著張紙在詢問警衛，夜鱗見狀，心底警鐘隨即大響。「上計程車！」二話不說，將幽溟像塞肉餡似的推進車內。

「二哥？！」不曾見過兄長如此行為，幽溟疑惑更甚。但夜麟不給他時間多問，緊接其後進入車內，就在車子啟動剎那，幾名陌生男子已經發現了他們。

興許察覺事態不對勁，計程車如子彈衝出機場，坐於後座，夜麟快手快腳地將腿上琴盒打開，將上半部置弓處盒蓋用力一扳，琴盒立刻應聲出現一層暗格，幽溟還沒來得及弄清兄長何時在自己琴盒藏了東西，夜麟已經從中變出了大把鈔票交給司機。

「機場，謝謝。」

明知弟弟腦中鐵定塞滿了疑問，夜麟依舊無暇多加解釋，只見他手在琴盒裡忙了一陣，竟從中摸出了把雪白精緻的象牙制短槍。「用你來對付那堆暴徒，真是浪費啊！」

一番對著愛槍的真摯疼惜言論，說得幽溟心中對二哥不理解指數再次飆升，連司機都忍不住從後視鏡往後座多瞄兩眼。

「二哥……」怯生生，幽溟不確定自己該先問琴盒，還是先問眼前處境妥當。

「嗯？」將槍置於腿上，夜麟一邊將琴盒恢復原狀，一邊脫起身上醫院衣服。過去任務中，比眼前情況更為危急的可說不勝枚舉，幾分鐘前，他不過是事關兄弟安危一時失了分寸，現在比起真相，他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先保護。

猶豫了幾秒，不問琴、不問為何逃難似的離開，幽溟決定相信夜麟一切決定，他只問：「二哥……那麼我們現在要去哪？」

拿過一直被幽溟抱在懷裡的紙袋，抽出裡頭的衣服褲子換上，夜麟很感激幽溟沒有多問，畢竟他還沒想好該如何向弟弟解釋，他們那最囉唆最愛瞎操心的大哥，極有可能落到了外國黑幫手裡，而這些黑幫還一股腦兒地想要追殺他們。

歪頭，夜麟定定看了看幽溟，記憶中，他好像不曾這麼仔細看過自己兄弟，於是乎，他露出一抹自己未得察覺的笑。

「我們回家！」

＊＊

「你居然拿整個維和部隊做誘餌！」

一聲質問，不高亢也不特別響亮，卻飽含極濃怒意。不若平日悠閒從容，楓岫將一疊派駐K國維和部隊名單摔在會議桌上，總數六百人的部隊，平安脫險不到百人，其餘不是陣亡就是下落不明，這支部隊在貧民窟遇上人肉炸彈攻擊，根據事後調查，這次攻擊目標不是維和部隊，而是一份名單。

一份他們自己人捏造的名單！

「至少效果非常卓著不是？」背對楓岫，站於大片玻璃窗前，墨黑長髮宛若瀑布連同深色西裝，將說話者包裹在成片陰影之中，「既然對方已經蠢蠢欲動，又何妨推波助瀾？」

「將幾百人性命當成犧牲品，只為了推波助瀾、引蛇出洞？」從當地傳回的照片中，清晰可見那些被救回的傷兵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的傷體，殘肢敗體，累累傷痕，計都叛徒為得名單不惜一切代價，造就這股執念的幕後推手竟是他的多年好友、長年搭檔夥伴，拂櫻！

「哈！」輕輕冷笑，笑聲在觸及楓岫眼中失望時碎成碎屑，他不求對方理解，亦不需要對方的失望。幾近被深黑包圍的拂櫻在陰影暗處，冷然回應，「楓岫，當初教我非常時期使用非常手段的，不就是你嗎？」

「拂櫻……」一聲喚，語音剛落，陰影裡臉色冷峻的男子怒然大吼，「不要叫我拂櫻！那個名字已經死了，死透了！」

「拂、」到口的名因被喚者眸底森冷恨意而停頓，在心底重重嘆口氣，楓岫眼中悲憫更甚，「凱旋，這樣犧牲眾多的計策，又有什麼意義？」

「意義？意義重要嗎？」如果意義很重要，如果正義不需犧牲，那麼，小免為何至今還在醫院裡沉睡不醒？當年自己一時心軟，導致無辜女孩昏迷多年，決心捨棄原有身份的男子從此只願信奉不擇手段，「你自己也承認，對付得到國家支持的計都，需等到它從內部開始毀壞。你也說過，不會再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出現！」

「勝利的確需要籌碼去換，但你不認為這樣的籌碼太不等價？」

「等不等價，等到解決了計都再來討論。」修長指尖幽幽劃過光滑桌面，坦然迎接對方視線的眸冰冷無懼，藏於暗處多時，他早不奢望有立於陽光底下、被他人理解的一天。「若你是替上頭長官找理由開脫，大可直接把責任全往我身上推。」

「唉，你這又是何苦。」拉了張椅子坐下，楓岫一時無語。

過去，也曾有個飛揚卓絕的青年，想著一展鴻圖扭轉世界，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以一人之智決勝千里，那是曾是多麼豪情萬丈的希望！但當世間現實一次次剝去青年心中柔軟，一回回在青年身上插上無形利劍，餘下來的，只有眼前冰冷肅殺，憤世嫉俗的模樣。

就因太熟悉，所以說不出半點安撫話語，偌大空間裡，兩人心思各異。就在此時，一名白髮壯碩的男子敲門進入，分別交給兩人一枚信封後又沉默地退出。

雪白信封上，端正秀氣的字跡分外清晰，無需署名，乍見即知信件來自何人之手，兩人幾近同時拆信，快速掃完信上短短內容後，相當有默契地輕笑（輕罵）出聲。

「尚風悅你這傻瓜！」（小悅你這笨蛋！）

楓岫手上信紙上寫著：

　　我說好友，就不要再念拂櫻了，你念他這麼多年，念到連我的耳朵都要長繭了。他這次計策雖然看起來魯莽，但或許真有把支撐計都多年，老躲在幕後的藏鏡人一起揪出來的機會，如你所說，這次真的機會難得，扳倒計都等於拔走黑幫世界最大勢力。我曉得你不願意犧牲太多寶貴生命，也曉得你根本捨不得拂櫻親自到Ｋ國，所以呢，我決定很自動地到Ｋ國替你們兩個解決問題，準備好你那些五十年紅酒等我回來吧！ #fM#p+v
尚風悅　
　　
而拂櫻手上信紙更短：

　　雖然嘴巴不講，我想你還是很擔心Ｋ國情況，既然不肯跟楓岫說白求救，也不能把迦陵再送去危險之地，所以你偉大的好友我，就自動自發地幫你走一趟吧！ :PIF07$xl
.aAL]-Rj
ps別再拐著彎和楓岫硬槓，打麻將都沒槓這麼多次啊！ Ljxz.2LGr

尚風悅 Hv sob
2N~Fg^xB

僵著臉，號稱刑警總部最無血無淚的拂櫻說道：「……我等下多派些幹員到Ｋ國。」

僵著臉，刑警總部遽聞最能言善道的楓岫說道：「嗯……吾等下就把風悅的特徵資料傳去Ｋ國分部。」

窗外，轟隆雷響大雨滂沱處，厚重烏雲層層疊疊簇擁成山，遮掩大地光亮，重重雨幕，洶湧落下，在地面堆積起一個又一個水窪。

再遠處，雲朵相連縫密之間，隱隱，透出一絲微光。

＊＊

筆直道路，通往機場最快路徑，熙熙攘攘的車流，交織成幅熱鬧景象。最初，是一輛黃色計程車如箭鑽入，緊接其後，三四台黑色小轎車跟著衝進車陣，打亂最初秩序。

黑色小轎車像獵物之野狼成群緊逼黃色車體，不論計程車如何在車陣中鑽進鑽出，都無法擺脫後方追捕，加上連環車陣，不一會兒功夫，領頭的黑色轎車已經追上前方獵物，猛力往前撞去！

明顯小一號，計程車受撞向前彈跳隨即穩住，並趁勢從一邊車道縫隙切進，躲過第二次衝撞，然而，就在車子順利切換車道之時，後方槍聲大作。

砰的一聲，子彈直擊計程車後方，連著數聲，黃色車殼及玻璃接連出現數個小洞，所幸司機反應尚且沉穩，絲毫未受槍擊影響，車子先是偏移些許後，再次以高速向前行駛。

「欸，九州，你開車技術退步了喔！」壓低身體，漠視頭上飛來子彈數枚，夜麟一邊撥電話，一邊說道。

原來，這名恰好出現在醫院的司機不是外人，而是受楓岫所託前來接人的九州。與組內其他幹員相同，九州不用本名假身份極多，只是，大夥兒喊到最後總會挑個大家都記得住的名字來稱呼彼此。

「切！老子本來也是來休假的--」嗤笑著，年歲比夜麟大上一輪的九州突然猛力迴轉方向盤，黃色小車大幅度打轉半圈，車輪高速摩擦地面劃出兩彎深深黑痕，碰的一聲巨響，小車驚險躲過左右兩輛轎車夾擊，輕撞一旁護欄停下。

「要不是楓岫開口，誰管你這小子死活！」說罷，九州腳下油門一踩，車子再次脫韁飛馳，方才這一來一往，兩輛本要夾擊獵物的黑色轎車反而撞成一團，此時，後頭緊追不捨的追兵就只餘一輛。

「怎麼，御不凡那小子的電話還是不通？」
「嗯……，」反覆撥打電話，一抬頭，卻後視鏡見著後方追兵搬出槍枝，還不及提醒九州，連串槍聲已經響起。

看了眼身旁始終強自鎮定的幽溟，自問沒有變成蜂窩打算，夜麟冒險踩上座位將身子探出後窗，單手持槍，準備替後頭送些適當禮物，偏偏，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慵懶聲音，「喂？黃泉你不是也在休假？」

「是啊！」身體大半掛在車外，邊說邊躲，夜鱗堪比馬戲團裡的空中飛人。
「怎麼你的聲音聽起來不怎麼像渡假？」

「沒辦法，天生勞碌命，沒有渡假的--」話音陡地拉長，偏頭閃開一串攻擊，逮著對方換匣空檔，窗邊身形一挺，盯準目標，連開兩槍。

砰！一槍，命中右前輪。
砰！一槍，擊斃車內槍手。

即便槍聲透過話筒威力小了許多，御不凡仍沒漏聽半分，在某人大腿上滾了半圈，伸手將附近收音機音量轉小，身處陽光沙灘的渡假勝地，他可不認為槍聲來自己方。

「黃泉？」

「不凡，我估計幾分鐘後搭機回國，麻煩你到國內機場接人。順便--」

砰！再補一槍，擊倒車中駕駛。

「順便再幫我買張最快到K國的機票。」

「行。」從C國回來最快也要四個小時，也就是說，他還能再悠閒個一陣子，從某人小腿肚再滾滾滾滾回最初位置，御不凡抬眼望向上方，送出張無奈無辜兼誠意十足的臉。

「絕塵，我想吃烤雞。」

＊＊

數小時後。

班次已大幅減少，各國紛紛發出旅遊警示的K國首都機場，一名身穿銀灰大衣，身形勻稱瘦高，戴著一副常見太陽眼鏡的男子，身背簡單行李快速入境。

男子通關後，隨意招來一輛破舊計程車，未如一般旅客前往市區，計程車一路駛離飯店商家群聚之地，來到首都郊區一處小鎮。

石板道路曲折蜿蜒，迥異鬧區繁華高樓，當地建築最高不超過三樓，小鎮居民人數不多，也不常在街上走動，男子從下車後走了許久，所見住民不足五位。

未曾遲疑尋找，男子繞過數個窄巷彎路，躬身穿過幾個矮廊或攤販，在一間陳舊昏黃、招牌隨風搖蕩的酒吧前停下。

裡頭，有名身材姣好相貌絕豔的女子等著他。

等著他。

-------

胡言亂語的小記：

好久沒寫文後小記。
話說這回寫到中途，突然發現這故事進行到現在，正主兒還沒出現，路人卻一直冒出來是怎樣？而且這些路人還一個比一個搶戲（汗），遲早被看倌丟罐頭扔橘子皮（再汗），難怪前陣子做夢夢到被計都刀追殺（倒）。
所以，柚子不要再沒事跑出來在我腦海跳舞了，這樣會永遠寫不完＝＝+
估計下回羅小喉二號候選人就會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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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世間缺憾太多，故而釀。
聞人世悲傷太濃，故而釀。
思念之，得見之，
望形影，訴衷腸，
雖不得改，猶能平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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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成o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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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0)

22樓發表於: 2011-03-31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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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突然急轉彎，
我的腦袋卻轉不過去啊～～～（倒

泉兒你這樣很危險欸！
就算這對你來說是小菜一碟，
但還是很嚇人啊！！！（驚驚驚

嗯…接下來又是去見誰了呢？
嗯…又要開始猜想了…（使用僅剩不多的腦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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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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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11-03-31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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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路人好啊，人多比較熱鬧ＸＤ

我很好奇夢與現實的關連是什麼，難道是前世今生？還是穿越？（毆）

黑幫的故事很有愛，我喜歡火拼＞／／＜

一首作品，一經作者完成後，就有了自己的生命，容許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觀點來詮釋它。

完售本電子書在BOOKY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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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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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11-04-01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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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22樓(漾成o夜) 的帖子

因為過去歷史大夥兒都很熟悉，現代部份只好來個大逆轉（逆轉啥？）
故事線會整個拉到K國去，不然正主兒一直不出現，真的會夢到被蘿蔔狂砍。
是說黃泉從劇集就給小作一種不愛惜自己的感覺，總覺得銀血離開後，他對自己安危看得很開，活像只要能報仇自己會怎樣都不管了。
所以之後類似的特技表演可能還會常常加場，畢竟這下是要準備去救老哥囉！
至於那位酒吧裡的美豔大姐姐啊，露個口風，她是黃小泉在K國的重要幫手兼聯絡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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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世間缺憾太多，故而釀。
聞人世悲傷太濃，故而釀。
思念之，得見之，
望形影，訴衷腸，
雖不得改，猶能平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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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11-04-01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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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23樓(妃茗) 的帖子

路人一直冒，很怕看倌大人們覺得鬧場搶戲啊！
不過不知道為啥，每次寫一寫，到最後都會變成這樣，而且寫完才發現拂櫻、柚子等人好搶眼Orz（蘿蔔不要丟刀過來！）
夢境跟現實互有關聯，這部份後面慕阿呆會出來給大家好好交待交待XD
這故事後頭一整個走黑幫間諜路線，頭一次玩這種題材，很怕不夠味啊Q_Q
只是黃小泉很愛火拼，他會拼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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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世間缺憾太多，故而釀。
聞人世悲傷太濃，故而釀。
思念之，得見之，
望形影，訴衷腸，
雖不得改，猶能平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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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心

眾裡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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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3)

26樓發表於: 2011-04-01 22: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像很久沒來留言了.....[是事實！]先道歉.....
時代有點錯亂
原諒戀心的頭腦轉不太過來
親描寫情景描寫的很美，令戀心好生羨慕
期待親的下文喔！加油！

長期求書
羅黃的《和親》

頂端

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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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7)

27樓發表於: 2011-05-07 20: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六】

「羅喉，你怎麼能期望用悲傷去填補失望，用殺戮來彌補你的失去？」 ^<0IB#dA
SjdZyJa
「黃泉，知道嗎？仇恨無法安撫你心中的悲傷，卻能使你堅強。所以，吾不介意成為你憎恨的對象。」 X[W]=yJJ
wVq\FY%
~B$b)`*
!eJCM`cp
憎恨，使人強大。 |8)Xc=Hz
fRm}S>Nibb

＊＊

荒道小徑，塵沙陣陣，老舊酒吧酒客稀少。木製的泛黃桌椅佈滿歲月刻痕，一道道，都是一個故事。多年前，此地是K國內戰最為慘烈的戰場，一幢幢建築腳下埋著屍骨，殘破牆磚裡，水泥混著鮮血悲傷而淒涼。

小店裡，搖搖晃晃的扇葉，孤孤單單地緩緩轉動，扇葉吹不去空氣中濃濃酒氣，那是一種混合多種氣味的味道，如同窗外世界，燦爛藍天背後埋藏著無盡沈重。

推開門，慵懶樂音隨風輕送，店老闆抬眼看了眼來人又很快闔上，男子逕自走到店中唯一女客人桌邊坐下。桌上一瓶烈酒，一個酒杯，墨亮長髮高高盤攏後恣意放下，身影於光影下顯得纖細幽幽，對突兀來客置若未聞。

放下行李，摘下眼鏡，解開原本輕綁成辮的長髮，男子放肆輕笑，「翠姐，大中午，酒喝這麼烈啊！」

聞言，女子彎長羽睫先是輕輕顫了顫，後是緩緩刷開，一汪流光楚楚若水，視線輕抬，似乎此刻才察覺男子的出現，交握雙手一鬆，現出掌心中的i-phone。

手機螢幕裡，一名面容皙白端麗秀氣的女子靜靜沉睡，燦金長髮映襯雪白枕頭及床單，變得更加奪目耀眼，乍見著螢幕裡女子，黃泉瞬時收起笑臉，斂容輕言：「別擔心了，咱家老大跟你家那個沒良心的頭，一定會逼著醫生好好照顧她的。」

許是察覺自己失神，女子一整心情，抬頭沒好氣低罵：「你這個年紀比我大上半輪的傢伙，幹麼老要喊我翠姐？」

「哎呀，別這麼計較，這叫論輩不論歲，妳比我早進組織，喊聲學姐理所當然，」見寒煙翠心情恢復，黃泉放心扯開一抹痞笑，「再說，咱們組織不是一向很注重紀律輩份的？」

「紀律？」
「嗯。」
「輩份？」
「嗯。」

沉默幾秒，組員暱稱小翠的寒煙翠突然有將眼前笑臉扯下來踩個兩腳的衝動，方才是她想念昏迷多年的摯友走了神，才給這傢伙逮到機會發揮。

「你來的原因，楓岫已經告訴我了，正好，等會兒我要跟名重要線人見面。」推開桌上酒瓶酒杯，寒煙翠纖指靈活地在手機螢幕快速挪動，不一會兒，畫面出現張平面地圖，形狀位置看來似乎是個工廠，「這是個廢棄廢鐵回收工廠。」

揚手招來酒吧老闆討了個酒杯，一口喝掉半杯烈酒的黃泉笑道：「欸，我才剛下飛機呢！」

「是誰說輩份很重要的？」翩然揚眸，標緻紅唇愉快巧笑，倩影若畫，個人情緒已然拋至腦後，漂亮眸子閃過一絲促狹，指尖在螢幕再畫幾筆，工廠地圖換成了張近身照片。

「這人便是我們花了半年跟蹤收買的線人，好好記住人家。」

螢幕上，一名男子倒於警車旁，血泊裡，身中數槍。

＃

天都頂端的風，很冷。天都頂端的月，很亮。天都頂端，通常，都沒有人。 - s|t^
4/L>&%8V
Tkrx7Cs(
`F,zenk=
閉上眼，懷抱銀槍，黃泉高坐石牆邊緣，放任自己融於濃濃夜色，唯有在這冷到叫人發顫的高處，他才能專心無礙地整理思緒。 WbzA Jx 5
L_*L`!vQA"
相較晝日，黃泉更愛不見五指一片漆黑的夜，只有生靈靜默的夜裡，他才能遙遙地遙遙地望見月亮，那個離他遠去的故鄉。 ?"@ET9
a!.!2a&t
/8p&Qf>lJ1
dy_.(r5[L]
來到天都已有數月，羅喉對待反抗勢力的態度令他納悶。明知絕非心悅誠服，仍將日盲族收為麾下，面對歷史中曾把自己一刀斬首的刀無后後人，羅喉接下天下封刀的降書，並未趕盡殺絕。 Cnur"?w@o
}'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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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歷史載明，武君羅喉殘暴無道，屠戮無數嗜殺成性；鄉野傳言，暴君羅喉伐戰好鬥，視人命如敝屣草芥。嗜殺的人，為何要留下禍根？ #J.u
再次重生的羅喉，心中圖的是什麼主意？ |p'i,.(c_W
zjoo{IH}
luF#OPC
更妙的是，明眼人都知天下封刀無心投降，送了名女刺客來天都，卻是渾身上下處處破綻，累得他想幫忙掩護都難辦到，本以為此招遭破不會再有，誰知走了個玉秋風，天下封刀又送來了個君曼睩。 'aPCb`^;w
Orc>.~+f%A
兩女相比，君曼睩確實比前一位來得溫婉優雅，幾分堅毅藏於柔弱外貌，光從初次見面時，面對羅喉刀起刀落猶能鎮定談話看來，此女達成任務的機率，理該比前一位大的多。 ew"m!F#
>PH<N
?W<cB`J
對於羅喉腦袋裡頭的想法黃泉興致不高，定眸望向天邊月，幽柔光芒溫柔地提醒他，自己身上背負著，是一樁沈重不可抹去的滅族深仇，即便，他在那個地方，從來不曾得到認同。 c+;S<g0
N K"%DU<
曾經，月族是他前半生不斷否定的血緣，憎恨的對象，直到失去那刻才懂，原來，那樣的失去足以叫人心碎徬徨。失去的，怎麼討，都討不回。 a&:>Ped"
7+S44)w}~
-CElk[u
「你，很喜歡這裡。」低沉嗓音，直直穿過迷霧扯破寂靜，捲起一地孤冷蒼涼，踩踏上階，羅喉輕嘆。 -t b;igv
O<iI
「嘖。」思緒被打亂，掃興加倍，本就不把對方視為主君，黃泉決定來個文風不動，相應不理。 f}-v
3It8&x:
7n>|D^
薄霧又起，時濃時淡地輕輕旋繞，夜色濃重，僅餘一絲月光悄悄落在牆邊身影，黃泉極愛銀白色，銀白月光下的一身銀白身形，柔恰地無一處違逆，驕傲眉角光明正大綴飾著不滿，墨黑面具後的王者眼眸，為著這點不滿，悄悄染上笑意。 -~0'a
L3>4t: 8
「此地是吾沉思之處。」僅淡淡提了句話，天都之主信步踏上高台，深墨色法袍如同闇夜包圍銀月，無聲無息，數步外站定。 Ris-tdg
T;%+]:w<
@_uFX!;
風，依舊呼呼地吹，心，卻莫名其妙地燥動。 s|p(KWo2U
x[a'(5PwY
|>[X<>m
不發一語的羅喉閉目沉默，彷彿身旁人動靜與己絲毫無干，可這詭譎擴散之靜默氛圍，已大大擾亂黃泉心思，眉宇蹙起，敢情這傢伙是非要他先開口不可。 -sD:+Te
X?_v+'G
「那個君曼睩對你很特別？」既然不得不說話，黃泉乾脆挑了個心中疑問來問，日時羅喉的確對君曼睩動了殺意，但為何最後計都刀臨空收了勢，甚至為此女安排住所侍從，獨特待遇份外叫人好奇。 *U2Ck<"]
0Sz/c+ 6
怎知羅喉仍是只用一句話，淡然否定話題。「吾不需要對你說明任何事情。」 t.u{.P\Md\
95% :AQLV
「你、」語一頓，黃泉氣得險些把銀槍直接往某人腦袋捅去，未避免自己大仇未報先得內傷，他故作輕挑翻身躍下高牆，「哈，這倒是我多話了，如果天都只能演出上次的愚蠢刺殺戲碼，這樣的組織未免也太過可笑。」 l85CJ+rg
_BCT.ual
不慍不怒，不言不語，始終背對黃泉的羅喉不知是沒聽見，抑或在思考問題，約莫一刻鐘過去，方才緩緩開口。 ~vkud+r
R=QM;
1dXh\r_n
「上次的問題，有答案了嗎？」 >d)|r
$&NbLjeS
aeQ{_SK
「哼，何時人民不需要英雄？」冷哼一聲，羅喉的問題黃泉沒忘，只是惱怒眼前人從不正面回答他人問題，反是專門丟問題給別人想。只是，氣惱歸氣惱，問題他仍是想出了個答案。 Q,O]x#
r$Kh3EEF`E
Z^C!RSQ
「當人民不再需要英雄庇護的時候，自然不需要英雄。」 (''$'5~
lTd+{TF.
Wa@6VY
「……」聞言，羅喉又是一陣沉默，片刻過去，他又問：「那人民要如何消滅一名英雄？」 I *1#
!/[AQ{**T!
x%ZiE5#
「消滅？」答完一個又一個，羅喉當自己是學堂裡的教書先生嗎？ 8HB?=a2Q<'
>l6XZQ >
月下，王者注視腳下壯闊綿延大地，那是片千人爭萬人搶的誘人戰場，也是，令他苦嘗背叛的地方，這晚，面對高傲難馴的絕頂武者，他只問。 #`2GAM];7
I(F1S,7
「人民，會如何消滅一名英雄？」 Y'\3ux0]4'
xXl$Mp7
「消--」 Pau&4h0
/o~ @VF:
NN?Bi=&9

「碰！」

沉悶重響，假寐一旁的夜麟猛然驚醒，有一瞬間，他分不清眼前狹小、白色磚牆砌成的小房間是何地；有一瞬間，他分不清自己應該是誰，叫什麼名。

他，是誰？

「唔！」來自腳邊地板，一個聲音低啞響起。視線望去，理智迅速歸位，他是夜麟，此刻為了執行任務他應該是黃泉，一來一往，幾分鐘前的夢境，此時已全然煙消。

將跌落地板的男子扶回床上，此人名為Kaiser，在去年計都與刑警組織的交火中落網。當時身負數槍，命懸一線，組織耗費心力將他救回，為的就是將其吸收納為己用。而此人也不負組織長官所望，多次提供有利情報，協助擊潰計都諸多據點。

因此，為了查清銀血所屬部隊遇襲內幕，寒煙翠特意聯絡能不見面就不見面的Kaiser前往廢棄工廠會面，怎知偏偏遇上計都在K國的最大敵手伏擊，黃泉與寒煙翠到場時，約見地點早是槍聲大作，殺聲隆隆。

幸好對方人數不多，沒耗費太多功夫，黃泉便乾淨俐落地將敵人全數收拾，Kaiser所受的傷，也僅是為掩護寒煙翠，讓掉落鋼條擊中腦部，一時昏迷而已。

起身到廚房倒了杯水，這個二十來坪大小的房間位於市中心郊區，幾年前由刑警組織出面買下，對黃泉而言，此時最重要的莫過於兄長安危，但他仍耐著性子將水交給對方，等待對方平復後開口。

接過杯水低頭揉著眉心，幾縷髮絲落下，隱約可見Kaiser俊挺五官深刻且端正，麻質襯衫半敞，露出頸間兩個鮮明彈痕，以前黃泉總覺得自己和兄長身上「戰果」輝煌，現在看來，眼前之人似乎一樣不遑多讓。

「咖啡牛奶……」
「……？」聽見喃喃聲，本在頭昏的人停下了動作。
「不對，又不太像，如果咖啡牛奶加金箔……還是南瓜牛奶？不對，那太深了……」

下意識的自言自語，引起另一人無比好奇，撇過頭，特殊的闇紅瞳眸看向對方，將黃泉自顧自說話的樣子瞧個清清楚楚，Kaiser頭髮不若黃泉那般長，約莫即肩長度，顏色偏金又再淡些，略顯栗子仁色調卻又沒那麼淺。

「你、肚子餓了？」瞧了好半晌，Kaiser開口。
「餓？」彷彿終於意識到對方存在，黃泉皺起眉，疑惑對方問題何來。「沒有。」
「那、咖啡牛奶是--？」

「你的頭髮。」眨眨不算圓亮水汪的眼，黃泉如斯回答。

呆了幾秒，瞇起不算圓滾閃亮的眸，男人回應：「草莓大福。」

「草莓大福？」

「你的頭髮。」

＃＃

沉悶，暗無光芒的空間裡沉悶異常，刺鼻酸臭混著血腥鐵鏽味充斥鼻間，黏膩汗水順被迫呈不自然扭曲狀的人體緩緩流下，令本就得不到正常飲水的身體變得更加乾渴疲倦，時間在這裡走得非常緩慢，慢的，彷彿連感官都要隨之停擺。

狹小空間塞滿了許多人，肩碰肩，足碰足，從薄弱緩慢的呼吸聲感覺彼此存在，沒有人開口，他們的疑問自隊長被強行帶走瞬間化為沈重重擔，再嚴謹的訓練，在面對生命無常時，一樣脆弱不堪。

幾道牆外，不過百來公尺遠房間裡，咬著牙根，縛於張鐵椅上的銀血冷眼注視眼前男子，高大魁梧，面貌冷硬，如刀削砌成的五官喜怒難料，依循腦中情報，此人該是計都中的重要角色，問天敵。

計都叛徒，不僅國際刑警組織希望找出這窩匪賊，計都本身，更是急於揪出己方內賊，確信對方所掌握之情報，問天敵不惜鋌而走險。

「為了幾個名字失去生命，你不認為太沒有意義？」不回頭，背對傷痕累累的囚徒，問天敵話裡滿是嘲諷。

「這幾個名字，對我而言的確沒有意義。」銀血不明白為何問天敵堅稱自己握有叛徒名單，但他知道，加深問天敵如斯想法，卻是保住自己與同伴的唯一方法。

「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將名單交給你，只會讓K國人民更加痛苦。」

「痛苦？！哈哈哈哈！你說那些靠計都才有工作才有活路的傢伙會痛苦？」彷彿聽到極端可笑言論，問天敵猛然轉身，大笑不止。

「以武力控制以恐怖治理，在人民眼裡，你們不過是自我滿足自我催眠的土匪！」話，才剛說完，劇烈電流倏地從纏於身上的電線轟然侵襲，痛得銀血一時三刻失了知覺。

疼痛中，眼，依舊直瞪。牙關，劇烈相撞。身體，不受控制地抖動抽搐，唯有一身怒火，毫不動搖。

「你現在說或不說，對計都而言都不重要。」揮手示意手下關上電閥，問天敵走了幾步，滿意地看著銀血在刑罰下拼命苦撐。「如果我的情報沒有錯誤，你，還有個當音樂家的弟弟，對吧？」

「……。」不言不語，等對方把話說完。
「要是我將相同的方法用在他身上，不知道，他可以撐多久？」

冷抽口氣，銀血看似猶豫，實則腦中快速思考幽溟被擒分毫可能，短短幾秒，他已想通所有關節。幽溟這次有夜麟陪在身邊，部隊在K國遇襲，夜麟所屬組織不可能毫無動作，因此，他可以大膽假設，問天敵眼下僅拿幽溟之名威脅，只代表幽溟人根本不在計都手上，甚至，問天敵根本不知夜鱗的存在。

頭一次，銀血這般感謝當初夜麟不肯與他們兄弟公開相認的決定。

「呵，如果幽溟真的落入你們手中，從一開始，你就該拿他來威脅我。」將問天敵眉稍變化納入眼中，銀血從容大笑，「如果沒有，可見你們沒抓到他，既然抓不到，我想，我就不用太擔心他的安危。」

「你！」威脅失效，惱羞轉眼成怒，不甘成為手下笑柄，問天敵振臂一揮，強大電流再次無情竄入，無從躲避的軀體徒能在劇痛中以兄弟容顏，保留自己腦海一絲清明。

窗外，天邊柔月，稀薄，黯淡的，只餘熹微一彎。

[ 此帖被風逍遙在2011-05-17 10: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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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世間缺憾太多，故而釀。
聞人世悲傷太濃，故而釀。
思念之，得見之，
望形影，訴衷腸，
雖不得改，猶能平憾。

---
釀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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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7)

28樓發表於: 2011-05-07 20: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26樓(jane) 的帖子

謝謝您的留言喔^_^
時代跳來跳去的情形理論上會慢慢減少，多半只會在夢境裡竄來竄去^^|||
而這兄弟三人的情誼打從劇集裡頭描寫就很迷人啊，一直想試著寫，很開心看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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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世間缺憾太多，故而釀。
聞人世悲傷太濃，故而釀。
思念之，得見之，
望形影，訴衷腸，
雖不得改，猶能平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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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7)

29樓發表於: 2011-05-22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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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陽光，微微露臉，穿過雲海，一點一點，如絲如縷自雲間探入，先是窗緣，後是窗面，擾得本就淺眠的人捱不了多久，就刷的睜開了眼。

感覺，總有些沒睡飽，神智好像還有些迷糊，下意識轉身背對惱人陽光，不期然，視線裡霍然塞滿張放大的、有點熟悉有點陌生的，臉。

一張臉，一張睡臉，一張有點熟悉有點陌生，深深熟睡的，睡臉。

「！」殘餘瞌睡蟲瞬間被驚訝殲滅殆盡，下意識身體倏地繃緊後縮，不料，背後有股力量摟住自己的肩或輕或重地拍起，或輕，或重。

眼前的臉未醒，肩頭上的力量拍呀拍的，過了會兒，又緩緩停住，彷彿，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睡著的人，依舊在睡，嚇醒的人，已經完全清醒。

「碰！」
一拳轟出。

「唔！」
夢裡挨了記拳頭，Kaiser扶著發腫的下巴險些眼冒淚花，坐起身，睜開眼，一臉無奈地望著拳頭的主人，黃泉。

「你應該在睡袋裡。」
瞇起眼，這間美其名是套房的小房間，事實上只有一張桌一張床和一方小小空間，昨晚本該窩在睡袋中的傢伙，眼下卻四平八穩躺在自己旁邊，生來習慣與人保持距離的黃泉，說不清心底不停翻攪的衝突情緒究竟是哪樁。

「嗯。」懶懶應聲，淺色被單自光裸上身落下，Kaiser尖瘦下巴處，硬是腫了一大塊。

「可是你現在在床上。」目光冷冷轉厲，黃泉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在質問些什麼，與陌生人太過靠近的距離，就地化成了個黑洞，不安、不滿更不悅，可笑的卻是自己連問題到底出在哪都不知道。

對了，他不可以也不應該和任何人這般，靠近。

搔搔頭，支腳撐起，擁有雙闇紅眸色的男子定定地說：「因為你昨天一直做惡夢。」

「惡夢？」

不意聽見個意料外的答案，些許殘形碎影幽幽掠過，鬼魅般浮上心頭，黃泉眉間越蹙越高，惡夢……他向來應該無夢，他的人生不需要半點虛構幻想，偏偏，此時此刻，他的記憶卻不停閃逝一幕幕不曾見過不該見過的莫名影像。

到底，誰，該是誰。他，想起了什麼，又該死的忘記了什麼？！
頭，越來越痛，有太多事在短短時間裡脫離了掌控，他怎麼能、怎麼可以這般失去戒心！
而不斷在腦中忽隱忽現，似真似假，若近若離，總是身穿金燦冑甲背對自己的人，又是誰？！

誰？！

「對，做惡夢。你一直嚷著納命來，不然就是喊著什麼天都還是羅喉的，我還以為你夢到在跟仇人火拼。」平穩地像在述說件尋常事，男人未將昨晚實際情況一次說到底。昨天夜裡，吶喊最終的夢魘盡頭，竟是斷斷續續反反覆覆迴圈式的哀哀低泣。

一次，又一次，那哭音，無助的叫人難以入眠。

「火拼……羅喉？……羅喉！」先是喃喃，後是大喊，黃泉抱頭往床面一倒，單手指向幾步外茶几，都是那本書！那本該死的書！

順指尖方向看去，Kaiser跳下床拿起茶几上那本深藍線裝書，靛藍封面寫著天都歷史四個大字，好奇地將書打開，陽光錯落間，幾近全裸的男子就這麼在窗邊興趣盎然地讀了起來。

訝然對方反應，揉揉彷彿快要炸開的太陽穴，黃泉只想灌上一大壺黑咖啡，好換回點自身原有冷靜，當初為了打發時間將書帶上飛機，別說書中角色愛恨糾葛他沒認真細想，就連歷史大劇中慣有的繁複人名他都沒記上幾個，若非這回要殲滅的萬惡組織恰恰與羅喉佩刀同名，他可能連羅喉這名字都很難記得住，怎麼還會夢到！

「可惡……」懊惱低罵，打從跟這本書有關係起就沒發生過半件好事！腦袋裡的影像說清晰卻很模糊，說模糊，偏又死賴著不走，亂得黃泉萬分後悔昨夜睡前還看了大半章節！但要他相信因此自己做了惡夢，夢到擾人睡眠，黃泉還是很難接受。

視線從眼前枕頭略略轉到一旁，僅著內褲的傢伙顯然對自己身材相當自信，謹慎翻著書頁的手指修長且指節分明，全身上下肌肉線條分明體態勻稱，說壯碩談不上，說偏瘦又不至於，淡金髮絲映照窗外陽光，糊成一片亮眼金燦，只是一個生活大半語言都用ABC的人，能將本爬滿方塊字的書看得這般仔細，該不會把它當成啥遊戲攻略本在讀了吧！

「哈，原來如此，真巧。」許是當真看出心得，Kaiser翻了幾頁後輕笑。
「巧？」緊蹙的眉，聞言皺得更緊，這該死的書還能有多巧？

「你不知道嗎？計都的首腦也叫羅喉。」笑了笑，Kaiser瞧了床上眉頭快打成死結的某人繼續說明，「外界都以為計都首腦是問天敵，事實上，那個你們眼中神出鬼沒的計都首腦，應該叫羅喉，就跟這本書裡頭的那位一樣。」

見黃泉眉間依舊糾結，Kaiser索性從桌上倒了杯水和紙筆，爬回床上刷刷刷地寫了起來，「計都首腦人稱羅喉，整個組織裡，據說只有問天敵見過他。平時大小事幾乎都由問天敵處理，所以外界以為他是第一把交椅也不奇怪。在問天敵之下，又分五個分部散在K國各地，分別負責軍火、毒品、博奕、情色及一般娛樂。」

「一般？」終於聽見件有用情報，精神不由為之一振，接過對方遞來杯水，黃泉湊近發問。

「計都不只包下K國地下事業，檯面上的大眾娛樂一樣無所不管，大體來說，K國重要建設幾乎都有計都插手的影子，所以不是K國當權者不管，就算想管也沒能力管。」

「看來有點麻煩……」定神看著紙面一一出現的人名及樹狀圖，黃泉思緒飛快盤算了起，計都叛徒是否就躲在裡頭？動手襲擊銀血的又是哪方勢力？難道計都在K國完全沒有敵人？

不知是否看出黃泉心思，Kaiser接著又說：「如果真要在K國找到能勉強給計都帶來一丁點威脅的，大概只有死國。」

「死國？」又一個新名詞。

「就是那天在工廠伏擊我的傢伙。」指了指自己腦袋，Kaiser臉上露出一抹嚴肅，「死國說簡單點，本來只是個殺手組織，這幾年不知道為何改變主意，開始光明正大的和計都對著搶生意，就算老是失敗，好像也沒有打算放棄。」

習慣性微微瞇起眼，指尖緩緩劃過紙張上新出現的名詞，在黃泉心底，計都覆不覆滅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銀血安危才是唯一顧慮，就不知這個死國，是不是如其所名的可堪利用。

暫且停語，Kaiser視線移了移，黃泉思考得極為認真，絲毫不覺身旁人沒了聲音，經過幾日奔波，他那本就偏皙白的膚色變得更加蒼白，一頭如緞雪絲恣意散落，流光似的襯著深邃五官益發清瘦，此時，窗外陽光已然大亮，耀金光束落在眼前形影，無端好似自動刪減了幾分威力，模模糊糊的，悄悄和著一道柔美光暈，不刺眼，也不傷人。

一張床，思考問題的人專心一致地想著事情，衣未整，髮略亂；一張床，等著一同解決問題的人貌似同樣專心一致地想著事情，衣未著，略含笑。

於是，當寒煙翠急匆匆拿著筆電一腳踏入房門時瞧見的，自然是這幅能夠激發多種想像的有趣畫面。

「黃泉，快起來，有個東西要馬上給你看！」前腳剛踩進，後腳，卻猶豫了。

一雙秀眼眨呀眨地看了看床的這頭，又看了看床的那頭，先是圓睜睜地瞪大，後是快速地瞇起，接著，彎長羽睫搧了兩搧，細緻五官又恢復成早先的優雅樣貌。

驚訝，疑惑，到理解，短短幾秒，速度很快，只是不知道理解的對不對。

「翠、」

話，還來不及解釋清楚，捧著筆電的寒煙翠已經奔至床前，將筆電擺置黃泉面前，語氣焦急地說道：「這是剛才寄到總部的視訊畫面。」

十來吋的螢幕裡畫面不甚清晰，陰暗模糊的因素並非視訊品質不好，而是畫面拍攝所在環境低劣，觀者需十分細心才能辨清畫面中的每一個人。

由畫面光線及晃動程度判斷，拍攝者拿的僅是一般尋常DV，小小視窗可見許多人像綑粽子般以鐵鍊鎖在一塊，蓬頭垢面，衣物殘破，臉上肢體上均是未處理傷口，引來蟲子四處飛舞或攀爬，拍攝者相當刻意地從俘虜憔悴臉上一一掃過，彷彿炫耀似的向觀看者耀武揚威。

無聲畫面宛若無形重鎚狠狠掐緊觀者心房，畫面最終在代表維和部隊的徽章上停止，沒有要求，沒有威脅，更沒有承諾，緊緊咬住牙根，逼迫自己看完畫面，黃泉攥緊的拳頭流出一絲紅豔，沒有提出半點要求的訊息，遠比開出條件的要危險，而且，那畫面中，沒有銀血。

視訊裡，沒有銀血，他的兄長。

鬧哄哄的，一股難以控制的怒氣，轟得黃泉將多年來的訓練幾近拋至腦後，炸得他思緒毫無章法，難以成序。恍惚間，冰藍瞳眸赤燄燄地滿是血絲，低低顫抖著，試圖忍耐著，但當視線再次觸及畫面上曾讓銀血無比驕傲的徽章時，幾乎斷了線的理智，再也無力負荷，宣告投降。

「碰！」猛然站起，身體撞上床邊櫃子，檯燈當場翻落在地。無人搭理傾倒燈座，黃泉視線遲疑地望向窗外幾許後，不發一語，凜然衝出門外。

始終默默注視一切，黃泉風捲殘雲般的離去背影，像道刻痕無聲烙在眼中，好似聽見心底有根弦，悠悠錚了錚，Kaiser轉而看向已經合作多次的女子，「現在，妳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嗎？」

＃

慘白光線散落開來，帶了點冰涼素冷的味道，建設在駐點矮房下方，看似尋常的地下室，實則是個訓練用靶場，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各項設備在此一應皆備。

連綿槍聲轟然不絕，一聲接著一聲，擊發後掉落的彈殼鋪滿一地，金屬撞擊聲伴隨轟隆槍響不斷響起，一聲聲，彷彿沒有終了盡頭。

對著靶，一槍開過一槍，這個靶爛了再換一張，開槍的人緊握槍身瘋狂扣下扳機，一次又一次，儘管次次命中靶心，可心中空洞只隨靶中的洞越變越大。

不管開了多少槍，害怕失去的空洞，補都補不起來。

黃泉手上拿的，是那把他鮮少使用的象牙白短槍，作工精細，色澤純一，說是武器不如說是藝術品，某年，銀血送他的禮物。

「如果可以，吾希望你永遠也不會再有開槍的時候，所以送這把讓你會捨不得用。」 .u)Po;e`
送禮的季節，是在飛雪連天的冬天，一個很不討喜的日子，他的生日。

槍響，槍默。染著雙重顏色的長髮幽然飄動，雪色的白，慘豔的紅，傾訴著開槍者拼命想要忍耐卻難以冷卻的澎湃情緒，想要救人就必須冷靜，冷靜才能思考，才能想出辦法！

可是，為什麼這該死的腦袋就是無法停止！無法恢復！他還有個兄弟等著他去救！
或許，問題，其實都出在自己？

茫茫然，黃泉忽地將槍身轉向自己--

「慢點！」

一個箭步，一直站在幾步外的Kaiser衝入按住槍身，用力將槍扯向自己，被迫與己相望的一汪冰藍蒙上了層灰，也是如此，Kaiser這才看清，打靶發洩許久的黃泉，竟是連耳罩都沒有戴。

無聲在心底嘆了口氣，騰出空著的另外隻手，Kaiser揮手一巴掌拍在黃泉臉上，「啪！」

一朵小小煙花在混亂中小小綻放，天藍色的瞳孔緊緊縮了縮後，慢慢慢慢恢復往常色彩，睜眼看了眼前人幾秒，感覺到臉上又麻又辣的溫度，低下頭去，乍見滿地彈殼在腳邊打滾，想開口，耳中卻像被塞了重重棉花似的，什麼也聽不到，忍不住，抱頭就想蹲下身去。

Kaiser見狀，將槍從黃泉指間抽出，小心放在他的掌間，一雙手左右輕輕捧住對方下顎，大拇指或輕或重地緩緩在黃泉太陽穴處按了起來，幾分鐘過去，燥動不安的心緒奇異地漸漸穩了下來，四周大小聲音，一點一滴回到耳畔，射擊射到麻痺的雙手，也終是感覺到掌心那把優雅槍枝的美麗線條。

「謝謝。」拉回心智，黃泉退開半步，略帶尷尬地道了聲謝。

「不客氣，」坦然接下謝意，Kaiser似乎對黃泉反應不感意外，「你是關心則亂，我只是旁觀者清，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問天敵那人一向不做賠本生意，他寄來這段視訊絕對不光為了炫耀。」

「你意思是，他不久就會開出交換條件？」

「沒錯，其實這傢伙相當務實，先寄來視訊，無非是想增加你們這方的壓力。」

「他既然敢冒險挑上維和部隊，想必所求應該不低，只怕……」說著，黃泉想起遠在地球那端總部，手段激烈屢屢和楓岫犯沖的某人。

眼見黃泉眉宇轉瞬又要失去光彩，Kaiser開口又道：「要不如此，我們直接從死國方面下手。」

「你有門路？」

「嗯，一個比問天敵更務實更愛錢的傢伙。」

「誰？」

「死國的閻王鎖。」

數十公里外，一間外表看來與一般公司別無兩樣的大樓裡，一名本是悠閒靠窗曬著太陽的光頭男子，突然，一陣發冷，重重連續打了十來個噴嚏，氣得他當場大罵。

「靠！是哪個傢伙暗戀老子，害我一直打噴嚏！」

[ 此帖被風逍遙在2011-05-22 19:4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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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世間缺憾太多，故而釀。
聞人世悲傷太濃，故而釀。
思念之，得見之，
望形影，訴衷腸，
雖不得改，猶能平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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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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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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