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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拖著隨身行李箱,回到這間名為閑雲齋的公寓時,是一個溫暖的早晨。 gO gZ
乍看之下,一切都沒有改變。 #O\4XZ,Lv
溫皇站在公寓大門口,抬頭往上看,頂樓的陽台綠意盎然。 ^md7ezXL
他記得當時是如何被赤羽拖去花市,一株株一盆盆地細細挑選,為了布置兩人共同的新居。 v9u/<w68!
漆成黑色的窗框露出白色的窗簾,像是鋼琴的黑鍵夾著白鍵。 4US8B=jk
這天的天氣很好,藍空飄著幾朵白雲,陽光為白雲鑲了些金色,空氣映照得透亮。 S2;{)"mS
一時間無法移動腳步,溫皇恍惚覺得又回到了過去。 K3!|k(jt
幾年前的他絕對不會覺得,愛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美好事物,但赤羽徹底改變了他。 %n=!H
溫皇聞到了熟悉的花香,他感受到一種令人安心的穩定。 `i,ZwnLh{
那是紅玫瑰花香,赤羽因為品種名字而買下的,這紅玫瑰品種叫「懷念」。 :&#hjeltt
曾經,溫皇輕視所謂的穩定,追逐不知還有沒有明天的刺激,而在過去兩年他為此受到了懲罰。 ^qy$M>
曾經,溫皇是個絕不回顧過往的人,而在過去兩年之中,他卻無時無刻回憶跟赤羽共度的點點滴滴。 +2|X 7wA
懷念啊,是的,他很懷念這一切。 T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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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了許久未用的鑰匙,鑰匙輕易地插入了公寓大門,使得他不自主鬆了口氣,雖說就算沒鑰匙也對他構不成障礙。 $/Zsy6q:
進了電梯,溫皇端視著鏡中的自己,皮膚黝黑了,臉龐削瘦了,齊短的頭髮有幾許斑白。 Lk4&&5q
赤羽會對他現在的容顏說些什麼?或者根本不會再對他說些什麼?溫皇泛起一絲苦笑。 f/eT4y
溫皇打開了自家居所大門,仔細地環顧了下客廳,每一樣事物都在原地維持著兩年前的模樣,他和赤羽的鋼筆收藏品,照舊擺設在特製的玻璃櫃裡,兩人笑容燦爛的合照也還在玻璃櫃原處。 C>:F4"0
回家路上一直不斷增強心理武裝,在此刻溫皇徹底卸下防備,明白這一切的意義,他的眼角竟微微濕潤。 T,`'qZ>
溫皇打開了玻璃櫃,輕輕撫摸過全部的鋼筆收藏,然後取出了合照及相框後面的大海螺。 ~pX&>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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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海螺是在合照當天撿得,那天是赤羽的生日。 %*oz~,i
那年赤羽生日適逢週末,溫皇問赤羽有沒有想要的生日禮物,赤羽說讓溫皇陪自己到海邊活動下。 9'Pyo`hJ#U
碧海藍天的美麗海灣,兩人租了水上摩托車乘風破浪。 va95/(
夕陽西下時一起漫步沙灘,溫皇看到了沙灘上露出了什麼的一角,於是動手挖了出來。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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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巨大而美麗的海螺。 |\XjA4j
他把海螺放到耳邊,對赤羽說聽到了海洋的聲音。 jf$6{zO6j
赤羽笑了,說兩人正在海邊,本來就有浪濤的聲音。 {{tH$j?Q
溫皇用雙臂抱著赤羽輕聲說,這個海螺錄下了今天兩人共聽的海洋之聲,要帶回家珍藏以便隨時聆聽。 &!N5}N&
兩人一起拿著海螺,請其他遊客幫忙拍了合照。 V%<<Udu<
再度把海螺拿到耳邊聆聽,海螺依然留有那天海水的鹹味、海浪的濤聲,以及赤羽的笑聲。 agM.-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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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溫皇兩年前離開閒雲齋的那刻,之後就不斷地想起赤羽。 c<y.Y0
因為赤羽,溫皇才會離開。而這分別並不是結束,是為了讓自己留在歸屬的地方。 {5#P1jlT
自己屬於赤羽,如同赤羽屬於他。 8rGW G
溫皇帶走了當初兩人結識時請赤羽寫的紙張,做成了護身符懸掛胸前,好像赤羽的一部分跟著自己一般。 (X)$8y
在遇到赤羽之前,溫皇已經對傭兵生涯有點厭倦了,卻迷惘著不知該從何改變起。 y~SFlv36
和赤羽一起住進這個家後,溫皇看到了自己該走的方向。 rf@/<Wu
赤羽才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雖然以前的自己並不明白。 c^6v7wT5
履行傭兵契約重新返回戰場,是為了結束人生中的一段過去,然後與赤羽共同開創嶄新的未來。 A0V"5syY
無法確定的歸期,使得溫皇思考要不要簽下契約許久,直到赤羽因他莫名消失的事大吵。 5l=B,%s
不能夠再這樣下去了,溫皇這才下定決心。 --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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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想過要不要寫封長信給赤羽,可是不能透露自己為何離開的情況下,千言萬語看來反而是種矯情。 l#\z3"b
於是他用便利簽寫下:我會回來的,如果你相信。 P9B@2#
才剛剛踏出閑雲齋大門,溫皇卻已經開始想念赤羽。 )XnG.T{0|
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想念。 ^R,5T}J.
在履行傭兵契約的每一天,溫皇無時無刻都渴望戰役立即結束,讓他得以跳上飛機回到赤羽身邊。 bL)g+<:F
砲彈碎片擦過他額頭的瞬間,他立刻伸手握住了胸前的護身符,護身符裡有赤羽所寫「有緣千里來相會」七個字。 Av.(i2
溫皇很確定自己對赤羽的感情,而他也相信赤羽對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才敢下這個任性的賭注,為了贏取兩人全然自由的未來。 kZU8s'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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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走進了他跟赤羽的臥房,這是閑雲齋唯一改變的地方,偌大的雙人床上只有赤羽的枕頭和棉被。 Zj<oh8
迫不及待地倒在床上,溫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溺水的人浮出水面後那樣用力。 W ;P1T"*A
淡淡的櫻花香氣立刻充滿了他的胸肺,洗滌掉這兩年的所有污垢塵埃。 T9t9])
這床滿載愛與被愛的記憶,所有的回憶像溫柔的觸手輕撫著他,溫皇不知不覺睡著了。 \x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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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晨光中的鳥兒啁啾聲醒來,溫皇發覺懷中的赤羽還沉睡著。 AU^Wy|i5Q
或許因為前一天回家時睡了個飽足,溫皇意外地比赤羽還要早清醒。 SjtGU47$!
左眼還隱隱作痛著,嘖,赤羽的右直拳真心沒手下留情。 6lT1X)
溫皇維持原姿勢不動,靜靜地看著懷中的人。 I%e7:cs>
幾許紅色的髮絲凌亂地貼在赤羽額前,那是昨夜的歡愉的成果,修長濃密的睫毛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輕顫著,讓他忍不住想要用手指拂過。 >, 234ab=d
凝視了赤羽許久後,溫皇盡可能輕巧地移動身體下了床。 <j ;HRm
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吧,赤羽居然沒有被驚動而醒來。 (Ps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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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想給赤羽一個驚喜,於是走進了廚房。 %b\xRt[0v7
原本溫皇是個不太講究吃的人,可是他的嘴被赤羽給養刁了,加上想念赤羽得緊,於是在傭兵生活中只要有可能就自己做飯,並且試著重現赤羽做的菜色和味道。 '8*gJ7]
經過兩年的磨練,溫皇廚藝已經好到出名,傭兵部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每餐都有一堆人蹭飯,連傭兵領袖都說要不是太浪費人才和時間,他就調溫皇去當伙食兵了。 3[SN[faS
只是他一直對自己做的味噌湯不太滿意,不論怎樣都無法重現赤羽做的味道。 6|T{BOW!d
打開冰箱取出昆布、柴魚片、味噌、豆腐和細蔥,煮昆布的水滾了之後,取出昆布加入柴魚片,然後過濾掉柴魚片,再放入味噌和切成丁的豆腐,溫皇盛了一碗灑上蔥末,喝了一口略微皺眉。 iBp 71x65
味道還是無法完全一模一樣啊!雖然都已經是家中的材料了,可是就是感覺差那麼一點點。 jph~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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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也喝碗味噌湯吧!」穿著睡袍的赤羽倚著廚房的門說著。 p\+#`] Q7}
溫皇盛了一碗給赤羽,後者細細一口一口地啜飲,像是喝著名貴的紅酒。 n 8AND0a1C
「沒想到你學會做飯了,這湯的味道很好。」這湯溫暖了赤羽的腸胃,也溫暖了赤羽的心,他的笑容無比耀眼。 4 3]6J]!)
「我想念你做的飯菜,所以這兩年試著自己做。可是沒法和你做的完全一樣,這湯的味道還是少了點什麼。」 &U4]hawbOU
起身走向冰箱,赤羽取出了一小瓶調味罐,然後倒了幾滴到湯鍋裡。 g?`D8
「現在你再喝喝看。」 j@GMZz<
溫皇再端了一碗喝了起來,是了,這就是他想念兩年的味道。 1yX&iO^d
「這個魔法液體是什麼呢?」 T2Y`q'
赤羽直接讓他聞了聞,他恍然大悟,這是香檳酒,而且是頂級的香檳王。 %(6f
「現在我學會你的味噌湯了!」溫皇像是個偷學到新奇魔術的學徒般。 qhK;#<#
「我期待吃你煮的大餐。你做飯的樣子……很好看。」赤羽臉上略略染了些緋紅。 "MoV*U2s,
用手緊握住赤羽的手:「我會做大餐給你吃,不過你要當助手!」 5Hr(9)
尋常人這樣平淡的生活點滴,卻是溫皇過去兩年無法碰觸的幸福,而他現在已然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