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g*e
魔脉的变化惊醒了傲神州和星野残红,他们急匆匆地赶去天魔的营帐,却被纪忘忧拦在了门口。他说魔脉虽然恢复,但仪式尚未完成,贸然进去打扰恐会伤及天魔功体。 v9w'!C)b
纪忘忧一边说着,一边担心地往营帐那边看。傲神州还拍拍纪忘忧的肩膀,安慰他说天魔现在的魔体也是千锤百炼过的,年轻人你要放宽心。纪忘忧点点头,心说吾担心的才不是天魔的功体。 7VqM$I
刀剑双魔虽然表面上看着轻松,却一直没有离开天魔帐前,不过一会儿连半天焱都来了。幸好天魔也没让他们等太久,营帐门帘掀开那一瞬,三位魔将立刻去关心天魔的情况,而纪忘忧却不由自主地往营帐中看,可惜门帘落下太快,他什么也没看清。 TMlP*d#
天魔已经恢复,但他刻意压制着魔体,也压制着魔脉,营造出仍受困花根的假象,以免打草惊花。天魔并未打算夜间奇袭,这几日众将士因魔脉衰竭,身体疲敝,不宜强行作战。今夜他会让众人安眠,明日一早再举兵反攻。 F+,~v-
纪忘忧连忙表示作战计划已拟定好,就在自己营帐中,可以一同过去议事。不知是不是众人欣喜太过,竟然没觉得纪忘忧这提议像是在欲盖弥彰,刻意不让人看天魔帐中景象。 `\gnl'
议事的时间并不长,魔界开会向来言简意赅。众人各自领了任务便回去休息了。而天魔在离开前看到纪忘忧欲言又止的模样,脚步有一瞬停滞,却是相顾无言,亦是心照不宣。 r@+ri1c
有些事,总是不好背后说道。 G7qG$wd8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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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战鼓隆隆响彻云霄,惊扰了熟睡的金树。白无垢缓缓睁开眼,露出些许迷茫。她看着有些熟悉的帐顶,竟一时想不起这是何处。而随着清醒一并而来的,还有身体的疲惫和酸痛。白无垢微微蹙眉,抚上隐隐作痛的小腹。她清晰地感受到,有一截神花树根正在她体内沉眠。 2Ga7$q
前夜的记忆渐渐复苏,白无垢面上不知不觉染了薄红。她本计划趁夜深潜入,取走花根便离开,待魔族反攻小有所成时,再以金树长公主的身份正式拜访。 @z4*.S&tz
可惜,事与愿违,谁又能想到昨夜竟会发展成那般形势。 @SJL\{_
白无垢无奈轻叹,坐起身时才发觉身上被人换上了一身素白中衣。她仔细看了看袖口衣缘,不像是他人旧衣。至于自己昨夜所穿衣衫,则叠整放于床榻内侧。白无垢挪开目光,一转头便看到地上尚有些凌乱的被褥,一时失了神。 75"f2;
蓦然,帐外的欢呼声将白无垢惊醒,是魔军凯旋。她连忙拈起咒诀,周身金叶飘飞,身形若隐若现。若现在离去,一切还能按照原计划进行。 #A1Z'y0
然而,似乎是今日流年不利,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了咒术。神花根须在白无垢体内不安躁动,意图吞噬她体内残存的魔气。她连忙抚上小腹,催动金树之力压制花根。 Oiz ,w7LRh
恰好此时天魔掀帘而入,看到面色苍白的白无垢,快步走过去将人揽到怀中,下意识要以魔气为其疗复,却被白无垢抬手拦下。 %k-3?%&8
“花根以魔气为食,这样做反倒是纵容了它。” s+,OxRVw(
待体内疼痛渐缓,白无垢才闻到混合着尘土味血腥的气息。她未多说什么,只稍稍与天魔拉开了些距离。而天魔先是一愣,才发觉自己铠甲上的血沾到了白无垢的衣服上,十分失礼。 /'].lp
天魔道了声抱歉,便起身去脱盔甲。他时不时以余光扫过白无垢,看似闲谈一般问道:“前几日你对两族战事避之不及,如今却愿助魔界,是为了金树族?” b J=Jg~&
前日纪忘忧是这么解释的,不过天魔还是想听听白无垢的答案。 P7nc7a
白无垢并不着急回答,而是指捻咒诀,金光流转之间,身上服饰瞬间化作绣金白衣。下榻之后,在天魔的注视下稍稍倾身,应声道:“是,吾此次代表金树族而来,欲与魔界结盟。” 8+a4>8[M
天魔闻言,面上难掩疑惑。结盟提议来得突兀,天魔摒除心中杂绪,端坐与案后,抬手示意白无垢落座细说。 M)'HCnvs'
“数日之前,金树族尚能独善其身,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金树必须为未来打算。”白无垢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卷描着宗王徽印的密函,“花王莫名派人潜入冥河,探查神花树发迹之地。此事惊动了冥河之母,连带金树也被波及。” <j*;.yyC
从信中言辞上看,这封信应当是宗王写与白无垢的家书,其中信息应该真实可信。信中说,花凋探子潜回了神花树的发源地,而那里竟还存有部分花根,但花根被水元封锁。探子误触水元,这才惊动了冥河之母,最后还是宗王手下将那些人救走,但也因此暴露了隐居之地所在。 J&[@}$N
说到冥河之母,想必大部分混沌王者都不陌生。没有人知道她从何而来,只知道她盘踞于冥河地界。那时,冥河尚无花凋,金树也不过是刚刚萌芽,冥河之内无人与其匹敌。故而她以冥河为据,自诩冥河之母,操纵水元进攻中原。可惜,冥河之母出师不利,在中原的第一战便是与天魔相争。那时魔脉正盛,魔界亦联合其他种族,将冥母打得丢盔弃甲,险些神魂俱灭。之后冥河之母蛰伏于冥河地界,千年未再有消息,近一两百年才有卷土重来之势。 e+$p9k~
对于信中所言,天魔亦难掩惊异。花凋外迁已有六世,谁又能想到神花树竟在冥河留有断根,且断根与本树尚有联结。 Rn`x7(WA
白无垢将密信收起,说道:“自外迁以来,花凋族从未回探,此回宗王亦觉奇怪。在派人暗中探查之后,才惊觉断根存在,而被水元困锁,日渐衰弱。宗王推测这不仅会导致花凋地气流失,还会影响花王寿命,五世花王短寿或许便是此因。而如今的六世许是深感危机,才急于攻打魔界侵占魔脉。” xy5lE+E_U
天魔愈听面色愈阴沉,本以为不过是两族之争,却不想背后竟有此番牵连,不免有天下将乱之感。他看向白无垢,看向她服饰上的金叶绣样,正色说道:“所以你选择了魔界,以今日之助换魔界来日兵指冥河。” #!aN{nK0
“是,也不是。”白无垢垂眸,思忖片刻才抬眸问道,“容吾斗胆,如今这场战事,天魔打算如何收尾?” D7lK30
天魔并未立时应答,而是与白无垢对视少顷才说道:“在上次谈判破碎之前,本座只想尽早结束战争。但如今花王行事极端,威胁魔族根基,花凋族不可再留。” +Z7th7W/,
白无垢听后稍稍颔首,躲开了天魔的眼神,似是不假思索般应声道:“冥河变动,局势今非昔比,吾希望天魔能从长计议。” pm*xb]8y
“白无垢,你这是何意?”天魔闻言心下一凛,又念及金树花凋同为妖族,且兴战之前亦有联谊,神色不禁冷肃几分。 ,k{#S?:b
而白无垢好似并未察觉天魔的不悦,继续解释道:“花王尚有根须在冥河,哪怕毁掉眼前的神花树,他依旧可以在冥河地界重生。而到那时,冥母必然会招揽花王。以其性格,杀身灭族之恨在前,他有极大可能与冥母合谋。而神花根须克制魔脉,天魔不能将自身破绽主动交于敌手。故而,还望天魔三思。” rai3<_W<
这一字一言,无一不在挑战天魔的耐性,就连白衣之上的金叶绣纹也显得格外刺眼。听得三思二字,天魔只觉心底怒气难压,厉声问道:“所以你是要本座忍下花根入体之辱,放弃如今大盛之势,再度低头与花王求和?本座不可能再忍让,魔族更不会容忍花凋的进犯之举。” ,uo'c_f(e
天魔承认,白无垢所说不无道理,但这道理太过无情。战局进行至此,早已没有和平收场的余地,只余下你死我活。若将来真因未和谈而有什么恶果,他也会一力为魔界担起,而不是让现在的魔界战士为了所谓的大局忍辱负重。 "uuVy$6C
白无垢轻叹一声,面对天魔质问,她反倒放缓语气问道:“若是能让花凋主动求和,天魔也不愿与其和谈吗?” i5Zk_-\#H
“本座给过花凋族机会了。”天魔说完便站起身,向帐门口走去。 9xO#tu]
白无垢见状,也连忙站起身,似乎想做最后的劝说。然而,她还未开口,却听得天魔沉声问道:“白无垢,如果现在魔界与金树处境交换,你也能对宗王说出这番话吗?” KM}f:_J*lg
一时间,帐中寂静。 @hJ%@(
天魔停下脚步,刚转过身,便看到白无垢颔首欠身。他刚想伸手将人扶起,却听得她轻声说道:“抱歉,是金叶一品多言了。” yaah*1ip[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天魔面前以金树之名自称。 7ePqmB<.
天魔没有就刚才之事多说什么,依旧伸手将人扶起,轻声说道:“与金树联盟之事本座不会反悔。本座叫人为你准备营帐,你先休息吧。” LQ(yScA@
“有劳天魔。” |B'9\OkP[=
白无垢自帐中走出时,抬手挡了一下正午炽热的阳光,落袖之时,似是无意往远处一瞥,恰好看到一抹鸦羽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