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8【南北雙秀】有始有終，沒中間（208F更新番外，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完））|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8【南北雙秀】有始有終，沒中間（208F更新番外，一百二十歲的生命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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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ntl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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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24-01-07 02: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等待曝光的那一刻
另外，倦医师这个称呼……
真的不会在某种时候……就是玩play的时候
增加一点咳咳……

古有美人，柔情似水
古有美人，蛇蝎心腸
美人謂伊人
所謂伊人，何來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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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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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24-01-07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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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8樓soapboy于2024-01-06 22:01發表的 : [x>Pf1
大家都瞒着当家，当家知道了要爆发了，还停留在幼幼园的倦倦超可爱，眼睛赶紧好了吧 0 F8xS8vK+

眼睛要看緣份了XD
當家爆炸倒是不用緣分，一定會發生~~~~

引用
引用第19樓sanin0202于2024-01-07 00:49發表的 : =:T"naY(
倦收天這個電器殺手不要想幫忙了 Flpl,|n a
好好讓小當家照顧吧XDDDD UV%o&tv|<
這倦醫師叫得我都懷疑是某種play(? + ,]&&
小當家是不是人緣很差...... \W_ Dz*N
之後曝光不知道要吵多兇了 uF%N`e^S

倦醫師本來確實是某種情趣無誤，後來改不了口就變成了煎熬......
小當家人緣很好，倦倦普通，但央千澈人緣更好一些，沒辦法。
曝光就是......該爆的一個都不會放過。

引用
引用第20樓yentl612于2024-01-07 02:06發表的 : ;,/G*`81B
等待曝光的那一刻 pkIQ,W{Ke
另外，倦医师这个称呼…… N<(rP1)`v
真的不会在某种时候……就是玩play的时候 y54RD/`-
增加一点咳咳…… U2_;

如果他們真的能撐到有play的時候，倦醫師確實是很咳咳......
曝光是吧，這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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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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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9)

22樓發表於: 2024-01-07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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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都覺得當家會爆，我就放心了（喂）
我遲早有天被道武玄極變打死。

喔對了，本章有一句話日月。

──────
有始有終，沒中間（六）

聽說，剛結婚的心臟內外科夫夫吵架了。

吵架？該不會離婚吧？我才剛買了夢丹青小本本耶？莫非一版就絕版？那我轉賣的時候要賣39999！

夢丹青跟月無缺的電話被八卦的同事們打爆，夢丹青不得不關機以免電話燒起來，月無缺則是直接把電話摔爛了；反正是公務機，劍謫仙買帳。

月無缺把憤怒都發洩在報告上，一個早上就打完本來會拖欠一整週的電腦斷層報告，不要問他正確度如何，反正他現在很火大！他火大的時候有發報告就不錯了！不要要求太多！

什麼吵架！懂不懂什麼叫吵架！那倆的問題就是不會吵架！要是那兩個人能好好吵一架，他至於這麼煩惱嗎？

這事說來還得怪劍謫仙。

找原無鄉去談話，分明平時那麼謹慎的人卻露了那麼多破綻，又是說倦收天重傷害、又是要原無鄉注意倦收天的安全；原無鄉這人不好騙，他腦筋向來動得快、舉一反三的能力驚人，特別如果議題與倦收天相關，更是沒半點線索能被他漏掉。

總之原無鄉在某日、在他手術等心臟回溫的中途去了趟洗手間，走出洗手間的時候，他看著旁邊的安全梯，想起劍謫仙的話，心念一動。

彼時倦收天躺在神經科病房的治療室裡，這是他第五個、也是最後一個血漿置換的療程，洗一次要六小時，他右眼前那片白霧較之兩週前已經散去了些。

在這之前，倦收天已經連續兩週都是天天被打周邊靜脈軟針，軟針本來能撐三天，為了不讓原無鄉發現所以只好每天重打，此刻雙臂已是滿滿瘀青，無論壓脈帶怎麼綁都找不到能打的血管。

而血漿置換侵入性更高，要打粗的雙腔靜脈導管連接中央靜脈，通常得打在脖子上的頸靜脈或鼠蹊部的股靜脈，導管直徑超過三毫米，對血管傷害很大，反覆扎粗針也非常人能忍。

央千澈很反對倦收天為了不被原無鄉發現而每天打一次，這種導管平時用於短期洗腎，一次置放理應可以撐一個月，每天打、用完拔掉簡直糟蹋血管。但央千澈的反對向來無效，倦收天不只願意自費每天重打，他還提出了若央千澈不願幫忙，他能自己動手把雙腔導管在股靜脈的選項。

……是個狠人，對自己也下得了手。

央千澈後悔沒在一開始就拒絕倦收天，他這學生說呆是有那麼點兒呆，但瘋起來也是真的瘋。

原無鄉走進心臟超音波室的時候沒看見倦收天，原本這也沒什麼，但超音波技術員驚恐的表情讓他內心有了計較。

「倦醫師呢？」

「倦醫師，去……去洗手間。」

「那肯定很快吧，我在這等他。」他在倦收天慣用打報告的位置坐了下來，撥了個電話回開刀房，說自己在心超室，交代總醫師慢慢進行接下來的步驟，待自己探視過倦收天就會回去。

心臟外科總醫師額上冒出冷汗，完了，現在通知式部長還來得及嗎？但有總比沒有好，來不及也得通知吧？！

十五分鐘後，原無鄉好整以暇地望向超音波技術員。「倦醫師去的是心超室外那間洗手間嗎？興許摔進馬桶裡了？我是不是該去救他？」

說著他就去繞了一圈，少頃又回到心超室，銳利雙眼盯著慌張不已的技術員。「倦醫師沒在男廁，莫非他去的是女廁？我竟不知道枕邊人是女性？要不妳去女廁找找看？」

技術員被逼得無路可退，只得交代了倦醫師今天有其他事，不會來心超室。

「那你方才何須說謊？他想騙我，竟然沒將妳這個暗樁教好？」

於是，原無鄉在技術員面前撥了倦收天的手機，還按了擴音。

倦收天在血漿置換療程中向來有些低血壓與低血鈣造成的不適，若是其他人打電話來、他是不會接的，但原無鄉的來電被他設成特別的鈴聲，他半撐起身、勉強提手按了通話鍵。

「無鄉，怎麼了？」他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有精神，雖說這點掩飾在原無鄉耳中根本毫無作用。

「關心你一下，忙嗎？」

「嗯，」倦收天側頭看著自己脖頸邊的管路，暗紅色的血在兩條塑膠管之間來回流動，他突然對原無鄉有些歉意。想著等自己好些，或許得挑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把這些事對這人老實交代。「挺忙的。」

「你人在哪？」

「在心超室打報告，怎了？」

技術員掩面，倦醫師我救不了你。

原無鄉冷笑一聲，把手機遞到技術員嘴邊，「跟他說說話。」

技術員都要哭了，原醫師是在生氣對吧！看起來好可怕！嗚嗚嗚，她要跟神經部央主任請求精神傷害賠償！她也是被逼的啊！「倦、倦醫師，原醫師在心超室等你。」

倦收天一驚，還不及反應，電話那頭又換回了原無鄉。「阿倦，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人在哪？」

差不多就在同一時間，式洞機如天神般出現在心超室門口，拯救了差點哭出來的技術員，並且阻止電話那頭的某人想直接拔針跳下病床的意圖。

式洞機說，他的病很久了，別怪他瞞著你，你瞭解他的個性。

原無鄉最終在神經科治療室裡見到那個每日與他同床共枕的伴侶。

彼時那人被打了點鎮靜劑，緊閉雙眼、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血壓有些飄忽，神經科總醫師一邊開著輸血醫囑、一邊打電話給門診中的央千澈報告。

央千澈深深地嘆了口氣，天意。

倦收天的雙腔靜脈導管因為方才情緒激動而拉扯移位，深紅色的靜脈血在床單上暈開，左邊脖頸因血腫而微微鼓起，六小時的療程只洗了一個半小時就洗不下去了；神經科總醫師重新試了幾次，始終打不上新的管路。

原無鄉推來血管超音波，接手重新打了一條可用管路；打血管這種事難不倒心臟外科醫師，但他不理解，倦收天分明年輕力壯，為何靜脈的品質會這樣差？

神經科總醫師可沒有心超室技術員的道義，他早就覺得倦收天的做法玩命，此刻原無鄉是家屬、又是最在意血管的心臟外科醫師，是該好好告狀。

於是原無鄉知道了倦收天這幾日每天被打一次雙腔靜脈導管、連續五天，理由只是為了瞞他。

難怪，這幾天不冷，倦收天穿的都是高領。

還有，他被連排五日的照會班、開不完的急診刀，想來也是有人故意為之──

原無鄉瞪向式洞機，後者一臉坦然，彷彿此事與他毫無關聯。

於是原無鄉也知道了過去半個月倦收天每天至少被打一次靜脈軟針，連續兩週，打到雙臂全是瘀青、幾乎找不到血管，理由也是為了瞞他。

也難怪，這半個月他就沒看過倦收天穿過短袖，明明之前睡衣都穿短袖。

於是原無鄉還知道了倦收天這個視神經炎已經治療了十二年，反反覆覆、對治療反應不佳，最終會無可避免地走向失明，而且『病患內心有明確的壓力源卻不願意處理』。

理由，一樣是為了瞞他。

不只是倦收天本人瞞他，還拉著央千澈跟式洞機一起瞞他。

呵，看不出來，這人可真有本事。

他就問，難道他能不生氣嗎？他能嗎？！

──────

「倦醫師，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解釋的？」

當晚載倦收天回家的路上，原無鄉忍不住開口，明明是一句話能交代的事情，這人要為了瞞他而做到這個地步，他實在太想知道理由了。

倦收天閉著眼睛，他本日被打了太多局部麻醉劑，鎮靜劑的藥效也剛過，尚有些暈眩，一睜開眼就覺得天地倒轉。「是我自己的問題，不希望打擾你，央主任與式部長也是被我所迫，你別怪罪他們。」

原無鄉咬咬牙，他是在問那兩個老人家嗎？他在意的是這人！

「那你說說，『病患內心有明確的壓力源卻不願意處理』，那個壓力源是什麼？」

倦收天沉默了很久，他腦裡又浮現了那些年輕的、笑意盎然的面孔，那些與原無鄉極其親暱的同學們，還有在記憶裡始終閃耀著光芒的原無鄉；錯過年少的那人，是他永遠無法企及的遺憾。

「……是我自己。」像是要說服誰似地，他又補上一句。「總之與你無關。」

原無鄉氣極，重重地捶了下方向盤。

「倦．收．天！」

倦收天被扔上了主臥室大床，原無鄉拿了把剪刀，把那件高領上衣沿著雙臂到頸下，剪成一塊抹布，露出其下的青紫瘀腫來。

很好。他細心呵護，養了幾個月才讓這人的傷好全，然後一個閃神、這傢伙就變成這樣。

「是因為我對你太客氣了，讓你認為可以把自己搞成這樣還能瞞住我？」

倦收天動了動唇，到底什麼也沒說出來。

他確實知道造成視神經炎的壓力來自何方，但與央千澈的猜測不同，答案不是原無鄉。

這是他心結中最甚的一環，比十五年前那個夜晚更深重；畢竟那日他把一切都記得太清晰，回憶裡在校門口的原無鄉有多燦爛，在校門外的他就有多陰暗。

在那個時間點、那些男女簇擁著原無鄉的當下，他在自己心底升起的酸楚與妒恨中、意識到自己對原無鄉並非純粹的友誼，自此夢魘難消。

他總是做著重複的噩夢，夢見他在那當下、在眾目睽睽之中，去擁抱原無鄉，強迫那人與他離開，然後在原無鄉明顯透著厭惡的眼眸裡驚醒。

倦收天怎會不知道這只是虛妄、是他求而不得的偏執，又怎會不知道這隨分別時光而增長的執念為他帶來了病痛，但他也沒有辦法。

他難以寬容自己的貪欲與惡念，即使後來原無鄉就在眼前、即使那人的名字掛在他身分證配偶欄上，也無法叫他原諒自己。

只有在很偶爾的時候，原無鄉的指腹摩娑他手背的時候、原無鄉埋首在他頸邊呼吸的時候，能讓他有一絲放鬆的錯覺，好似這人也愛他，他曾有過的念頭便不那樣罪惡。

但每日的朝陽升起，原無鄉喚他『倦醫師，起床上班』的時刻，他會被『倦醫師』三字提醒、這人與他同住只是因為被迫接受的婚姻、只是因為他欠對方十五年；於是他再次掉回那個自慚形穢的窠臼中，彷彿他十幾年來未曾離開原無鄉的校門外。

日復一日，原無鄉待他越好、他的視力壞得越快。

所以央千澈提出要與原無鄉談話，他知道那沒有用，原無鄉不是答案，答案是他解決不了的自己。

這些心緒，要如何說？他只能把這一切都吞回肚子裡。

等了半天只有沉默，原無鄉覺得自己的額角要炸掉了。

他哪裡做得不好，這人為何要如此待他！是是是，他是跑了十五年，他罪該萬死，但他已經盡全力在彌補了！倦收天為什麼要騙他，又為何要為了瞞騙他如此折磨自己！

看，他就知道倦收天不可能像前兩週那樣乖巧！他的預感都只有壞的能靈！

「倦收天，說話！」

「是我的錯。」倦收天抿著唇，摸索著從頸上拿下那枚戒指，塞回原無鄉手上。他在今日療程的最後想過了，他失明是不可挽回的趨勢，現今這所有的治療都是拖延時間，他不能讓自己拖累這人一生；原無鄉現在發現了也好，他倆尚無不可分開的關係，還來得及。

還來得及，還來得及，他們之間什麼都還沒有發生，沒有性事、也沒有愛情、沒有任何可以糾纏不清的牽連。

「抱歉騙了你，待你有空，我們去戶政把離婚辦了吧。」

「……你要跟我離婚？」原無鄉一陣錯愕，強烈的酸澀感自眼窩浮起，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挖倦收天的腦還是心、才能知道這人到底有多狠，怎能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倦收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沒讓你知道生病的事，是騙婚，不合法的。」

胸口爆開劇痛，原無鄉猛然掐住倦收天頸項，看著這人不適蹙眉的神情，他努力地想找回自己的理智，但是真的太難了。

他認識這人有多久、他就喜歡這人多久，闖再多的禍他也願意收，再怎麼惹他生氣他也捨不得罵；換來的是什麼？倦收天欺瞞他、把婚戒還給他、說要離婚，還說他倆婚姻不合法。

原無鄉知道倦收天為何要說婚姻不合法。提離婚他還能拒絕，提婚姻無效他就擋不了；好樣的，聰明啊倦收天，我都不知道你這樣能幹。

眼前那人身上有今日剛戳出的多處血腫、雙臂滿佈半散的淤紫、胸口還有幾個月前怵目驚心的傷疤；倦收天，你為何這般待我，又為何這般待你自己、待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你到底是、把我當什麼？！

他俯下身去咬住那人的唇，手下捏著喉間使勁、讓人閃躲不了，舌尖竄入另一人的嘴裡與柔軟交纏；他能感覺得到倦收天反射般想咬他，但那排牙齒僅是緊了緊、而後便猶豫著鬆開。

他的唇齒自那人臉上游移至耳後頸間、輾壓過喉結、劃過胸口敏感處，最後他抓住褲腰，抬頭望向這具身體的主人。

倦收天死死地閉著雙眼，安靜地任他施為，他想，別說是現在把人辦了，就算他此刻真拿把刀把人剖了，這人恐怕也不會吭一聲。

嘴裡泛著淡淡的鐵鏽味，提醒他眼前人是病患，今天剛進行完血漿置換、凝血功能尚未恢復，他方才嚙咬過的地方也都冒出了細小的紫紅點；原無鄉深深地吸了口氣，終究保留了最後一絲理智，他頹喪地垂下肩膀，把那只被塞回來的戒指扔在倦收天身上。

「倦收天，我恨你。」

──────

總之，月無缺頭很痛。

他很想勸勸這兩人，可是悶不吭聲的倦收天他無從勸起，暴怒的原無鄉他不敢勸。

原無鄉依舊每天開著車載倦收天上下班，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倆既不交談也不牽手了，不得已必須提到彼此的時候如以往般把職稱掛著講，原無鄉手上的婚戒是還在，但倦收天頸上那只銀鍊串著的戒指不見了。

也不只是這樣。

月無缺覺得他已經有整整七天沒聽過倦收天說一個字，連以前最敷衍最簡短的「嗯」都不見了；然後原無鄉、在院內總是神采飛揚的原無鄉，平素掛在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每日來上班的眼睛都是紅的，彷彿這人真的是隻兔子一樣。

月無缺搞不懂，這些事在他看來都非常小，倦收天想治療眼睛、不希望打擾原無鄉，這樣單純貼心的想法為何會鬧到幾乎要離婚。

被謠傳成第三者的央千澈揉著眉心表示，別問我，我想大哭一場。

──他才給了整套完整的治療啊！現在這倆吵成這樣！他的治療是不是又全打了水漂！所有的治療都只有副作用、沒有正作用，這倆孩子的關係還為了這場治療搞成這樣，他到底在治療啥鬼啊！

式洞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央千澈之前與他的約定是讓他配合隱瞞原無鄉、就不與他計較跟劍謫仙一起設局的事，所以現在他的追妻修羅場結束了，然而他那個好養子似乎遭遇了絕境，他老婆還被傳成了搶他兒子老婆的第三者（？）。

真不好意思，兒子，沒想到追妻火葬場這種事會遺傳（？）。

央千澈瞥了他一眼，式部長講這種沉痛的語句時，嘴角不要上揚會比較有說服力。

天嶼劍尊歪著頭，才過了三個月，他兒子轉念了？想吃兔肉包子了？

歧天人倒是有那麼點猶豫，收天要離婚？他的劫之道又要出場了？但上回那問題尚無解，收天到底有沒有睡過那兔子？是否技術還是太差？你倆床事不合的話，九叔可以傳授幾招，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年輕人不要急著離婚。

劍謫仙對於此事只有淡淡地表示，不准離，原無鄉得留著倦收天配偶的身分才能告慕崢嶸。

月無缺氣得又摔爛了一只手機，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你的計劃！

月無缺後來想到了一個人，那人跟他伴侶吵架的時候，也是誰也勸不了，但後來都會自動和好，也許他應該討教一下。

於是他搶了舒龍琴心的手機──畢竟劍謫仙說摔爛第三支公務機要扣他薪水──撥電話給談無慾。

我想問，你每次跟你師兄吵架的時候，都是怎麼和好的？

從成堆論文中抬起頭來的談無慾一臉問號，這問題是月經文了吧？問之前怎不先爬文？

腹誹歸腹誹，談無慾還是從善如流地說了正確答案。我師兄會讓步。

那如果你師兄不讓步呢？

談無慾又說了一次。我師兄會讓步。

為啥你師兄老是要讓步？

談無慾想，月無缺你是不是傻？我師兄不讓步難道我要讓步？門都沒有！在上面的那個人本來就該讓步，只有月無缺你這個不爭氣的，在下面還天天在讓步！

於是他說，在床上得意的人，下了床自然該換人得意。

月無缺有種被攻擊的錯覺，不，或許不是錯覺，他真的被攻擊了。

捂著微微發燙的臉，月無缺突然想到這跟他沒關係，他是幫原無鄉跟倦收天問的！但是、但是那兩人八字還沒一撇啊！

那，如果關係還沒到上面下面呢？

談無慾更困惑了，關係還沒到上面下面，吵個架不和好怎麼了？老死不見面不就得了？不甘心的話，一掌拍死對方也可以啊！要不是床事契合度很高，他也常常想拍死他師兄。

月無缺急得哎呀了一聲，那不行啊，他倆結婚了！不能離的那種！

談無慾沉默幾秒。你說你們醫院前些日子上新聞那一對？

嗯嗯，你知道？早說嘛，我就不用問這麼久了。

然後談無慾又沉默了幾秒。月無缺，那不是你管得了的，離那兩個神經病遠點。

那新聞出來的時候他與素還真討論了一下，兩個人都覺得自己不可能替對方挨刀，正常人看到刀子的反應是要跑！最好尖叫著跑走以彰顯自己的害怕，就算沒那麼怕也得叫大聲點！兩個不同科的、剛認識的同事怎會為對方用身體去擋刀，是有多蠢才辦得到？

雖說後來那兩人結婚了，他又從劍謫仙那裡聽到一些過往的故事，但這結論他還是沒有變──

這兩人，至少有一人腦子有病！更有可能是兩個都有病！

被掛電話的月無缺對著手機愣了愣，喂！什麼態度！他正待摔手機，舒龍琴心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

「無缺別摔，那是我的手機！」

確實，這問題難解，因為有人沒有自覺。

倦收天在這些日子裡認真地反省了自己的行為，然後他覺得原無鄉那麼生氣，可能因為他退還了戒指、還說要離婚。

是他衝動了，他承認這樣不太好，畢竟戒指也不能再拿去百貨專櫃退錢，他應該把錢直接打給原無鄉才對；他也不該現在就說要離婚，畢竟九叔的威脅還在那，他應該要為原無鄉的生命安全著想。

他想道歉，但原無鄉不想聽他講話，他每次剛想開口就會得到原無鄉阻止的手勢。「不管你要說什麼，我都不想聽。」

原無鄉搬走了棉被枕頭改睡客房，把主臥室留給他，他在某個夜裡試圖與那人溝通，但沒用，客房的門鎖了、敲門也沒有反應。

他心頭微顫，也是該然，畢竟原無鄉說了。

恨他。

原無鄉有預感，他知道倦收天想說什麼，所以他不想聽。

就倦收天那榆木腦袋，八成想把戒指的錢退給他、可能也還想把掃地機器人的錢也付給他，跟他道歉說自己不該想要離婚，因為離婚會害他被歧天人做成包子云云。

他真的不想聽。

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理智拉回來一點，現在再聽倦收天隨便講一句鬼話，他怕他就會把人推倒在床上、把那些早該屬於他的都強取回來；甚至，他還懷疑自己可能做出更過分的事、說出更離譜的話，把這人傷得更深，終致再難挽回。

那日他在氣極之下說恨，見那人眼底先是錯愕、再是傷痛，最終平靜下來，半是苦澀半是釋然，他當下便明白自己說錯了話。

覆水難收，更何況他當下的理智無法強大到支持他立刻道歉。

找回完整的理智之前他最好不要再說話，所以也最好別聽倦收天說鬼話，不見面就不用說話，他抱起枕頭棉被鑽進了客房，這已經是他能想到最安全的方式。

原無鄉感謝劍謫仙不准他倆離婚，如此封了他一條路，無論他如何衝動也不致在這一端鑄下大錯。

他很理解，現在離婚，倦收天永遠不會回到他身邊。

他依然是愛著這個人的。他不得不承認，把這人做的事情細細地攤開來，每一個點都非常倦收天，如果他不是那個被瞞騙的主角，他肯定覺得這人可愛到了極點。

但偏偏他是，於是倦收天就變成了可恨。

愛恨一體兩面，他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To be continued~)
──────

原兔子：不要攔著我！我要砍了作者！
（別啦，砍了就坑了，會結束在你倆吵架的地方。）
原兔子：可惡！你還要搞多久！
（再一陣子啦，總是要走一下主線咩！而且你也算是有吃到半口了啊！）
原兔子：那哪算！

[ 此帖被懷秋霽月在2024-01-07 16:4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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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ntl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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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23樓發表於: 2024-01-07 13: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猜一下，芳这个样子……
不会有一天非天就这么钻空子出来了吧……
然后那个“滚” 的原因也出来了
这俩人就被压着好好谈一谈
然后就一个老婆两种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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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

24樓發表於: 2024-01-08 01: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當家你把情趣玩成了壓力啊啊啊啊（尖叫
明明那麼懂倦收天在想什麼
怎麼會說不開呢
這兩人浪費健保資源真是不應該啊！（？
結果這個吵架最受害的反而是央千澈
央主任被搞到都快要去看心理醫生了QQ

目前霹靂坑中
噗浪歡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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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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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24-01-10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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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23樓yentl612于2024-01-07 13:16發表的 : k<ku5U1|
猜一下，芳这个样子…… ruS/Yh
不会有一天非天就这么钻空子出来了吧…… x%k4Lm
然后那个“滚” 的原因也出来了 Zg5@l3w
这俩人就被压着好好谈一谈 ]x:>~0/L
然后就一个老婆两种味道了 .^I,C!O#

非天總會有他該出來的時候，不過戀愛還是給小芳談就好，我怕非天玩太刺激的我寫不了（喂）

引用
引用第24樓sanin0202于2024-01-08 01:45發表的 : Ag }hyIl
小當家你把情趣玩成了壓力啊啊啊啊（尖叫 z(g4D!
明明那麼懂倦收天在想什麼 Z$X2*k6PK
怎麼會說不開呢 }<uD[[FLB
這兩人浪費健保資源真是不應該啊！（？ LDBxw
結果這個吵架最受害的反而是央千澈 m=z-}T5y!T
....... Ik>sd@X*|

其實當家他不是故意的XD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倆目前的情感狀態大概是小當家知道小太陽在想什麼，小太陽不知道小當家在想什麼，兩個人所接收的訊息量有巨大落差，加上小太陽不吭聲，所以不易說開。
會的會的，之後都會解決的。

然後小太陽說他沒浪費資源！他都自費！
央央：就只浪費了我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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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秋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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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29)

26樓發表於: 2024-01-10 08: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本日依舊艱難地在主線中浮沉．．．

──────
有始有終，沒中間（七）

聽說，心臟內科的倦醫師失蹤了。

前陣子不是說在吵架？離婚了吧？離家出走了吧？我的夢丹青小本本果然絕版了吧？我轉賣的時候要賣399999！

沒離婚，院長不准離。嘖，你那小本本上次漲十倍，這次漲百倍，奸商，我還不如去求夢丹青加印。

夢丹青剛丟了大嫂，沒心情加印啦。還有，咱們院長管得也太寬吧？當初結婚沒給婚假，現在還不讓離婚了？

恆山精神，簡單粗暴，沒聽過？等等，為啥你知道倦醫師是大嫂？說不定是姐夫啊？小本本有畫清楚嗎？

嘖，你一定不知道原醫師最近在手術室與加護病房有多可怕，跟老婆吵架的男人啊，哎。

嗯，是的，倦收天失蹤了。

別問我為什麼用如此平靜的文字敘述，因為起初大夥確實是用很平靜的心情來看待這事。

先注意到這事的不是原無鄉，是山龍隱秀。他發現他們科積欠的心臟超音波報告以光速成長，本該倦收天完成的部分連著數日都沒打半本，他撥了倦收天的公務機，電話關機了。

山龍隱秀覺得不對勁，倦收天雖然身體有恙，但安排給他的工作向來不拖延，也沒關過公務機。失戀了差這麼多？但倦收天之前也不像個有戀愛可談的人。

於是他打了原無鄉的電話。

彼時原無鄉在回程的火車上，這幾日東部的大醫院辦了個大型的大體手術教學，請他去當教師；他原是婉拒了、但後來與倦收天鬧得不愉快，他又改變了主意，跟主辦單位說他要去。

雖然他放心不下倦收天，但他確實需要靜靜。

東部這間醫院位於山海之間，沒有西部的嘈雜、沒有北部的繁榮，層疊的翠綠山巒與清新空氣讓他腦袋清醒不少；他想了個好辦法，回去先到開刀房拿大針粗線把倦收天的嘴縫了，他能縫很快、絕不會讓這人有機會閃躲，他可是很會開主動脈的心臟外科醫師。

不會被人踩在雷點蹦躂，他就能好好跟倦收天講道理，計畫通。

這幾日他不在，為了避免回家看到一根餓死的木頭，他在樓下管理室放了一堆錢，交代管理員每日幫倦收天叫計程車與訂餐，要點什麼餐他都選好了，每天就讓倦收天喜愛的餐食排隊出場；醫院那邊他也早早打點好大門口的警衛，看見倦收天走出來就得幫人叫計程車，終點只能是他家、不能載去其他地方，待他回來按跳表價加總，再多給一倍費用。

心超室每天中午會固定訂便當，倦收天的辦公桌前有整盒的十全穀物麥片跟他剛補貨的滿滿零食，他怎麼想都覺得這已經萬無一失。

所以接到山龍隱秀的電話，著實讓原無鄉吃了一驚。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出門之後他只有第一天去過醫院，後面三天都沒上班？」沒道理啊，他準備那麼齊全，莫非倦收天第一天就餓死在家裡？早知道就在倦收天頸上掛個大燒餅。

話雖那麼說，但原無鄉一開始並沒有真的很緊張；畢竟他倆還在吵架，前陣子家裡的氣壓低得不得了，倦收天趁他不在、跑去透透氣也是很可能的事。

山龍隱秀卻沒有如此樂觀，他與倦收天共事已有五六年，倦收天雖與同事們都不親近，但從來沒有曠職去散心的紀錄。「原無鄉，你最好立刻回來。」

等原無鄉回來，他們才真正地對倦收天失蹤這事有了現實感。

式洞機與央千澈不知道人去了哪，天嶼劍尊與歧天人沒聽說自家孩子要去旅行，大樓管理員說，倦先生打從第一天早上出門之後，就沒回來。

月無缺一臉震驚：我以為他跟你去了東部？沒嗎？你倆不是去小度蜜月修補感情？你為啥不帶他去？他眼睛不好、最近連話都不講了，一個人哪能活？不帶他？你怎麼敢的？

醫院大門口的警衛表示，當日傍晚，他確實有交代排班計程車的司機要將倦醫師送回家，但是……

但是，從那天之後他就沒見過那個司機了。

至此，眾人終於意識到了不尋常。他們跑警衛室調醫院大門監視器，那台計程車的車牌邊打了燈、反光讓車牌號模糊難辨，想來是刻意為之，表示倦收天確實是被有心人帶走的。

已經三天了……原無鄉艱難地消化著這個事實，他早在三天前就該發現這事！為什麼沒發現！他明知道倦收天不會照顧自己，為什麼他只顧著生氣、連通電話也沒打！

此時，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蒼突然出現。他說，那個心超室的技術員在當日就離職了。

哪個技術員？原無鄉心急如焚，他不知道蒼想表達什麼，技術員離職跟倦收天失蹤有何干係？

蒼沉吟半晌道，就是前日引你懷疑、讓你去神經科治療室尋倦收天的技術員，她在你去神經科的時候就丟了辭呈，留在院內的個人資料都是假的，電話是空號。

「什麼？我太兇嚇跑她了？……不，你的意思是，她那日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那技術員的表情太過驚慌，如果不是她說了倦收天去洗手間這種十幾分鐘就能見真章的理由，在開刀房內還有手術的情況下，原無鄉不太可能發現倦收天騙他。

──有人知道倦收天的眼睛有問題、知道倦收天瞞著他在治療、知道能用這樣簡單的演技讓他發現，還知道這樣就能讓他倆爭吵、讓他不像過往那樣密集照看倦收天，對方於是終能找到可趁之機。

原無鄉握緊了拳，為何？他為何會被對方算得如此透徹！

他們醫院大門前的排班計程車向來都排得很長、不允許插隊，這人還知道倦收天下班的時間，算好時間安排暗樁計程車去把人帶走。

如果真有這個人、了解這一切的人，那該離他們有多麼近？有多麼了解他們？目的又是什麼？

他想起劍謫仙的話──

『你用倦收天配偶的身份去替他告慕崢嶸，我需要慕崢嶸有麻煩的案子在身。』
『注意安全，不管是你或倦收天。』

原無鄉心一涼，太過複雜的訊息在腦中打轉，但更強烈的是恐懼、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永遠失去倦收天的恐懼；他有些反胃，眼前開始出現一點一點的馬賽克格，連照世明燈何時來的、又是什麼時候扶他坐到沙發上都不知道。

「原無鄉，冷靜。」

「主任……」深深地吸了口氣，原無鄉慶幸自己從早上到現在都沒進食，否則現在肯定要吐。

「我們醫院，有內鬼。」

──────

倦收天很睏。

他不知道現在眼前一片糊到底是太睏了眼睛睜不開、還是他的病又發作了，總之這些人連著三天不讓他好好睡一覺，真的太睏了；他覺得他每次的意識消失都是昏過去的，但這些人很快就會把他弄醒，各種方式都用過。

倦收天不太確定自己在哪，可能是某個旅館的某間房，燈光有些昏暗──也說不定燈光很亮，只是他眼睛不行了。

他已經被反覆的問題問了三天，人是尚未缺胳臂斷腿，但不給吃不給睡，有違人類正常生理，他懷疑自己快要出現幻覺了。

「我說好同事，你已經撐三天了。」慕崢嶸實在沒想過這事能搞這麼久，他對倦收天的要求一點也不過份。「簽了這文件，我只是要你撤告和解而已。」

「我也說過了，提告的是原無鄉，要撤告得要他同意。」好睏。平時原無鄉既不讓他熬夜，早晨也捨不得讓他少睡一分鐘，總是掐著時間讓他起床。

對於不熟的人而言，倦收天是個高傲的人；對除原無鄉以外的熟人而言，倦收天是個固執的木頭；能覺得這人可愛的，天底下也就原無鄉一個。

慕崢嶸當然是第一種。

對倦收天來說，慕崢嶸於他是沒什麼交情的同事，他自己無謂與誰對不對盤，但慕崢嶸不喜歡他，講話總是帶刺，他還是能感覺得到的──只是，也沒什麼好在意，他工作不是為了交朋友。

但是，慕崢嶸這陣子分明被迫停職，但能知道原無鄉不在，還能準確控制他坐的計程車？合理嗎？

「所以我也沒勉強你簽這份，你可以簽另外那份。」慕崢嶸又拿了一份文件過來，這動作他在這三天已經重複了大概有一百次吧，倦收天不煩他都煩了；說真的，他一點都不想在這裡跟倦收天拖三天，為啥不直接採取plan B把這人喀擦？正巧他看到倦收天就討厭。

「你可以提離婚、或提婚姻無效，總之不管哪份，讓原無鄉不能找我麻煩即可。」

「離婚要他同意，他沒同意，我不能簽。」倦收天瞇起眼睛，真的好睏。他思念原無鄉幫他準備的床墊與枕頭，還懷念那人將他的手包在掌心的溫暖。

雖說上星期他才自己跟原無鄉說要離婚，但原無鄉沒答應他，那不行。

「提婚姻無效不需要配偶同意，你可以簽。」

「有效的。」倦收天閉上眼睛，兩人坐輪椅跟躺推床去登記的畫面還在眼前，他重傷之時原無鄉也願意與他結婚，有結婚書約、有證婚人、兩方家長都同意，哪來的騙婚？哪來的不合法？

而且他上週說他倆婚姻不合法，原無鄉聽了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的那種很生氣！那不行，他不能再惹原無鄉生氣了。

「不能說無效，他會生氣。」

冷笑一聲，慕崢嶸看了看錶，差不多滿七十二小時了，他們終於可以走plan B了，可惜他不是執行人。「好同事，你冥頑不靈，簡單的方式不選，我就得把你交給後手了。」

「原來還有後手，」他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慕崢嶸已經幾乎糊成了塊狀，看起來像夾了芝麻跟白糖的紅龜粿；他也好餓，原無鄉從來不會讓他餓一秒的。

剝奪維持生命的能量，會激發人深藏於內的任性。「那你快交吧，節省時間。」

慕崢嶸灰頭土臉地走了，倦收天想，這人的後手可真厲害，慕崢嶸理應是想把他往死裡打吧？怎地竟沒動他。

過了一分鐘，又或者可能有一小時？倦收天不知道，他太睏了，現在所有能睡過去的時間對他而言都很短暫。

所謂的後手何時來的他不知道，他是被帶著冰塊的涼水潑醒的，有些冰水灌進了他喉嚨，帶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剛巧是他最討厭的弄醒模式。

冷死了，又冷又餓又睏，水還難喝，有人虐待他！他要跟原無鄉告狀！

倦收天望向來人，然後覺得自己肯定是餓到有幻覺了，他為何看到一碗炸冬粉？

「倦收天，珍惜性命。」炸冬粉說。

「冬粉……有調味嗎？」有調味比較好吃，但現在沒調味他也能吃，太餓了。

「倦收天！你清醒點！」

炸冬粉氣憤地拿下帽子，倦收天眨了眨眼，覺得這張糊糊的臉有一點熟悉感。「我們認識嗎？」

「天地主宰不認識你，但你今日有這個榮幸認識我。」

天地主宰，這什麼名字？

又餓又睏根本無法專心，倦收天的思緒在空中亂飄，好難得能看到有人的名字比自己還中二；但這種名字一定是自封的，收天是爸爸取的名，贏了。

「認識你……要幹嘛？你也是要來逼我簽文件的？」

「簽一簽對你好，你跟這些事沒關係，為何要為了劍謫仙付出性命？」天地主宰在桌上找了找，找出那份快被翻爛掉的離婚協議書。「這份，只是跟原無鄉離婚，不用跑法律流程，戶政處理一下不過就半小時的事，為什麼不簽？簽名或送命，我要是原無鄉，我也會贊成你簽。」

原無鄉才不會。

倦收天想，你根本不知道原無鄉聽到要離婚的時候有多兇。

他不太確定到底是自己聽不懂對方講話、還是對方的中文比原無鄉還差，他已經被綁來三天了，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些人綁他要幹什麼。從頭到尾就為了要原無鄉撤告？真的就這樣？那找原無鄉不是比較乾脆？

反正他決定了，不管這些人要幹嘛，他就不簽。

他是不愛說話，不是啞巴；是不喜歡投機取巧，不是蠢笨如牛；式洞機老說他固執難溝通，他也該讓壞人感受一下，總不能老是只有親近的人被他氣死吧？「我不簽。你倒是說，要我的性命有什麼用？」

「這樣啊，太遺憾了。」

天地主宰從文件夾裡拿出兩張寫滿了字的A4紙，倦收天還沒瞎，雖然眼前很糊，他仍是能看出那字跡跟自己的一般無二；特別是簽名，完全看不出不是他親筆，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昏迷的時間真的簽過了。

他啞然失笑。「天地主宰果真無所不能，既然都能仿這兩大頁了，那文件簽名你為何不自己來？」

「那不成，離婚不只要簽字，還得你本人去戶政處理，當然要你甘願簽。」天地主宰點了點那兩張A4，加重語氣。「但遺書，只需要配本人的屍體即可。」

「呵。」理論上天地主宰應該是在威脅他，但倦收天很難完整地感受到害怕；你不能跟一個又冷又餓又睏、幾乎要出現幻覺的人提生死，人類對溫飽的需求有時大過於性命本身。

現在沒有食物、沒有睡眠、濕冷的襯衫像是撕咬著他的皮膚，他失去了視力，原無鄉恨他，所有他曾經擁有過的、喜愛過的人事物都沒有了，死很可怕嗎？

「我眼睛不好使，看不了，你直接跟我說，那兩大張都胡扯了什麼？」

於是天地主宰說，寫了他是回扣案的主使，救原無鄉是不希望回扣的事被察覺，但沒想到後續如此發展，騙婚原無鄉、誤導劍謫仙讓他有罪惡感，近日發現法務機關與監察機關快調查到他身上了，所以畏罪自殺。

倦收天揉了揉自己的額角，這故事無聊到讓他更睏了。就這爛俗的劇本？大學話劇社劇本都好一點吧？然後交代這點東西需要寫兩大頁A4？他看起來是這樣話嘮的人？

還有那個回扣……不是他要嫌棄，那總共才兩百萬美金！還一大堆醫師分！他至於要那個錢嗎？他爸跟九叔求婚的時候拿出來當聘金的那塊地就不只兩百萬美金了！而且是二十年前的兩百萬美金！說他拿錢，這理由也太沒說服力。

當然也不是說錢夠多他就會拿了，但編故事，好歹要合理啊？

「這有什麼意義？本來拿了回扣的醫師就是雙位數，多一個、少一個有何差異？畏罪自殺有什麼用？」

「意義多了。」天地主宰想，倦收天要是聰明點，聽完他的話就該回頭簽離婚協議書，可惜這人腦袋是木頭做的。

「第一，你死了，原無鄉與慕崢嶸的官司就沒有了，慕崢嶸可沒承認拿過錢，他可以直接回去上班。第二，既然你是主使，前段日子劍謫仙用計釣出回扣案的功勞也就沒有了，而且監察機關才剛約談過他，他勢必會面對欺騙監察機關的質疑，這個院長的位置遲早要被拔掉。第三，月無缺的心臟有問題，而你是劍謫仙在院內唯一可以信任的心臟內科醫師，你死了、慕崢嶸大搖大擺地回去上班、劍謫仙的院長之位保不住；但無論如何，他一定會保護月無缺，最終他的選擇只剩下帶著月無缺一起離開。」

倦收天想了想，這些人之前要他讓原無鄉告不了慕崢嶸，也是為了給劍謫仙壓力；他與原無鄉都不是這計畫的重點，對方從頭到尾只針對劍謫仙。

「但這些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我們醫院的人，這些都是茶壺裡的風暴，與局外人無涉。」

「確實與我無關。」天地主宰聳聳肩。「但處理掉你，是我娶老婆的聘金。」

這老婆也太難追了，得玩這麼大；倦收天突然有一點點──只有一點點──同情天地主宰，婚姻與愛情果然都磨人。

「……追妻火葬場？你老婆是院內人？」

炸冬粉的老婆、那必然是炒米粉吧？倦收天仔仔細細地盯著眼前那張糊成一片的臉，是不是有點像誰給他看過的照片？丹青嗎？那個院內人的身份似乎呼之欲出。

「為何針對劍謫仙？他不好嗎？他來了之後把醫院整頓得很好，我以為院內員工都喜歡他。」

「違反人性、逆天轉命，把一間該倒掉的醫院硬救回來，能算是好嗎？」天地主宰擺了擺手，他也沒妄想倦收天能理解這些。

「怎麼，你聽完這些，仍寧願選畏罪自殺也不跟原無鄉離婚？」

倦收天搖搖頭，他不太在意畏罪自殺，沒人會信的；但老實說，他挺在意其他部分。「有沒有幫我寫要留給原無鄉的話？」

天地主宰看了一下，這文稿是叫他多愁善感的大兒子擬稿的，應該文情並茂才對。「我看看……寫了。」

「寫了啥？」

「承蒙錯愛，來生再償。」

……太肉麻了。

倦收天覺得牙有點酸，這哪是他寫得出來的東西，原無鄉要是真信了這遺書，可能會氣到摔碎他的骨灰罈。

但他轉念又想了想，覺得似乎也行，對於他倆，這八字也算是，有始、有終。

他只是有點遺憾，沒有中間那一段。

「你打算讓我怎麼自殺？」

天地主宰看向門邊那包木炭。「我老婆待你挺好的，不會太難受。」

倦收天此刻已經想出自己是在何時見過天地主宰的照片，對那院內人的身分了然於心，他的大主管確實待他不錯；但原無鄉與夢丹青，也許會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原諒自己，也或許一輩子沒有辦法。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只串著銀鍊的戒指還在；為了原無鄉，他不能就這樣死去。

「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覺得我會坐以待斃？」

「傻孩子，我又不恨你，你以為我為何要讓人折磨你三日？還有你方才被灌進喉嚨的水，」天地主宰站起身，封死了窗戶，按偵探卡通的教學反鎖大門，臨去前還不忘用熱熔膠條細細地填進門縫。

「……算算時間，藥效也差不多了，你總不可能還能動吧？」

──────

毫無線索的情況下要在城市裡找一個被帶走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他們報了警，但是並未對報警一事有太多期望；對方是院內人，或許這個答案，還得靠他們自己找。

眾人把那份心超室技術員履歷上的每個字都研究了一遍，名字、電話、地址、生日、身分證影本、學經歷，沒有一項是真的，連匯薪水的戶頭都是人頭帳戶；唯一真實的是大頭照，但這沒什麼用。

原無鄉已經完全慌了，他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翻著倦收天的辦公桌，想找出半點蛛絲馬跡──即使所有的人都跟他說那沒有用，因為倦收天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翻。

照世明燈一邊安撫著看似快哭出來的人，一邊有些不解地望向蒼。「貴科收技術員，都不用篩選人的？」

蒼依舊是那副飄在半空中的樣子。「沒辦法，缺人，有手有腳就收。」

公家醫院的技術員薪水那麼低，幾乎媲美麥當勞店員，有人願意來投履歷，他們就該感天動地了。

照世明燈又道，正常好歹會確認一下對方不是詐騙集團吧？我們醫院就這樣隨便收員工？萬一她是來竊取個資還是放炸彈的呢？

好似想起了什麼，蒼那雙萬年都好像沒睜開過的眼睛眨了眨，他把那份履歷翻到背面，在面試分數欄的下面有一行小小的註記，是翠山行秀氣的字。

──『內科解天籟部長拜託』。

「解天籟？」

像是從頭到腳被潑了一桶冷水，原無鄉眼前一晃，麻痛的感覺自指尖竄起，如電如雷、蔓延到心頭。

為何會是解天籟？

是這個人，便一切都說得明白。

解天籟是內科部部長，是倦收天的大主管，夢丹青是他的養子，於公、於私，他想知道有關於倦收天的任何事，都不困難。

以掌握度而言，倦收天之於解天籟，就如同原無鄉之於式洞機，他們沒什麼能瞞過對方。

只是，為什麼？

原無鄉轉頭看向夢丹青，後者一臉困惑，腦袋尚未想出關竅，不知道自家老哥為何看他。

「丹青，你不是說……解天籟最近在談戀愛，沒空理你？」

「啊，那個，」夢丹青微微地紅了臉。老實說，他賣小本本的時候，解天籟跟他要了三套，說是對象的孩子很喜歡；這陣子他還跟解天籟及其對象吃過幾次飯，對方挺紳士的，人很有禮貌。「……最近比較有聯絡。」

「我跟倦收天的事，無缺跟你說的八卦，你都講了？」

「天籟阿叔他蠻關心的，我就說了。」

當年，他與原無鄉一起被解天籟領養，後來解天籟嫌養兩個太累，把原無鄉託給式洞機；但追本溯源，解天籟也養過幼時的原無鄉幾年，關心是很正常的事，是以原無鄉的事、夢丹青不曾瞞過解天籟。

再後來，倦收天成為了解天籟的下屬，解天籟偶爾會對那人的近況問上幾句，夢丹青也從沒有過戒心。

這是他的養父、也曾是兄長的養父，還是倦哥的主管，為何需要提防？

「兄長，怎麼了？倦哥失蹤跟天籟阿叔有關嗎？」

看出原無鄉要跳腳，照世明燈一把將人按住，耐心解釋道。「這個技術員能被錄取進心超室當技術員，是因為解天籟用部長職權對蒼施壓，但她所有的資料都是假的，那表示她並不是真想來當技術員，她來是有任務的。而那日──原無鄉被她引去神經科治療室找倦收天的那日，她就離職了，表示她的任務就是讓原無鄉與倦收天發生衝突。」

「而這任務，必定是讓她進心超室的那人所指使，也就是解天籟。」月無缺拍了拍夢丹青肩膀，他知道他這老朋友的腦筋有時不好使；這兩兄弟的智商，全長在了原無鄉那一邊。

解天籟是那樣聰明的人，又是夢丹青的養父，套出夢丹青的話簡直不要太容易。

夢丹青呆愣著，腦袋裡不停地閃過解天籟的各種身影。倦哥是天籟阿叔抓走的？這邏輯不通，他無法理解。「怎麼……可能？」

「不是可不可能的問題，」劍謫仙走進心臟超音波室，臉黑得像是隨時會垮掉。「解天籟也丟了辭呈，手機全關機，現在聯絡不到人。」

本來還能問是不是，現在不需要問，解天籟的行為等同於不打自招。

眾人齊刷刷望向夢丹青，異口同聲──

「解天籟在哪裡？」

(~To be continued~)
──────

原兔子：不用解釋了，銀劍不想聽！兩儀道魔變！
（我，我先走一步．．．）

[ 此帖被懷秋霽月在2024-01-11 08:1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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